江東突擊營 - 第7章
齊橙
「那怎麼突然就好了?」
「被手榴彈炸了一下就好了,你想,驢的勁再大,能比手榴彈大嗎?」
羅毅沒聽到兩個手下的交談,正好也省得生氣了。他招呼樂家林和他一起去一趟後山的高橋鎮,去拜訪一位叫做張天佑的老先生,這是馮木根向他推薦的。據馮木根說,這位張先生曾指點過他炸石頭的技術,好像是個採礦專家的樣子,但具體是什麼來頭,為什麼呆在高橋鎮,就誰也不清楚了。
羅毅等人走了半天山路,來到了高橋鎮。與朱山鎮相比,高橋鎮顯得更為破敗和冷清,突擊營的士兵穿着迷彩制服,扛着槍從街上走過時,許多居民都趕緊關門躲避,來不及關門的,則用尷尬的笑容表示着順從的意思。
「等咱有了錢,把高橋鎮也收過來。」羅毅對樂家林說。
樂家林不屑地說:「收這幹什麼?窮成這樣。」
「切,世界上最稀缺的資源就是土地資源,趁着現在這裡窮,趕緊把地盤下來。以後開發房地產,那就是暴利啊。」羅毅胡扯道。
「嗯,說得有理。」樂家林點點頭,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羅毅說的是什麼。
在居民的指引下,羅毅一行找到了張天佑的家。這是一處有四五間房、帶天井的大宅子,房前屋後收拾得挺乾淨的樣子。門前貼了一副對聯,上聯是:閒坐青坪,看花開花落;下聯是:醉臥荒宅,聽風起風歇。橫披是:苟存殘生。
「這老爺子,有點憤青潛質啊。」羅毅嘀咕着。
樂家林看着對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他認識幾個字,但文化水平有限,看這副對聯也只能是連猜帶蒙,再讓他去琢磨其中的韻味就更沒戲了。
南方的農舍都是不關門的,羅毅直接走到門口,對着裡面喊道:「請問,張天佑先生在家嗎?學生羅毅求教。」
一位中年婦人應聲而出,她身着當地很普通的農家便服,但看起來比一般的農家婦女要乾淨得多。她的眉眼間有幾分與穿着打扮不相稱的斯文氣息,暗示着她曾經是一位大家閨秀。羅毅心中暗喜,看來這家的男主人張天佑應當是有幾把刷子的了。
「請問你們……」中年婦人看到羅毅等人的制服和步槍,吃了一驚。
「學生叫羅毅,是馬蹄嶺保安隊的隊長,慕名前來拜訪張先生。這幾位都是我的部下,我們沒有惡意,師母不必多心。」
中年婦人上下打亮了羅毅一番,被他身上流露出來的學生氣質說服了,點點頭說:「不敢當,你們幾位請進來吧。張先生腿腳不方便,不能出來迎接。」
羅毅命令幾名士兵在門外找個蔭涼的地方呆着,但不要表現出站崗的樣子,以免驚擾了村民,他自己帶着樂家林進了張家的大門。中年婦人把他們帶到堂屋,給他們讓了座,然後從裡間屋攙出了一位戴着金絲眼鏡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的一條腿已經沒了,拄着拐杖,一臉落暮的樣子。
「請問,您是張天佑先生嗎?」羅毅和樂家林連忙起身行禮。
中年男子把拐杖夾在腋下,雙手抱拳還了一個禮道:「老朽正是張天佑,敢問二位如何稱呼。」
羅毅寒了一下,這位仁兄看起來也就是40來歲的樣子吧,擱在現代的大學裡,怎麼也算是青年學者了,再倒飭倒飭,說不定還能成為女生殺手,怎麼就自稱起老朽了。他不敢放肆,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學生名叫羅毅,是從海外回國來辦實業的。因為怕土匪騷擾,所以從縣長那裡求了一個馬蹄嶺保安隊隊長的名頭。這位是我的副官,叫樂家林。」
「哦,原來是羅隊長,樂副官,失敬了。」山寨版的小老頭挺客氣地說。
雙方分賓主坐下,中年婦女端了茶過來,放到羅毅和樂家林身邊。這家人家住的宅子不小,主人看起來也是挺有身份的,不料卻連個傭人也沒有,居然要由女主人來奉茶。
大家寒暄了幾句諸如天氣太熱之類的閒話,張天佑問道:「兩位長官今天到寒舍來,不知有什麼吩咐?聽說馬蹄嶺的保安隊是駐紮在朱山鎮,一路過來也挺遠的吧?」
羅毅一向不擅長繞圈子,聽到張天佑問起來,便直截了當地說道:「張先生,學生這次來,是聽一位朋友介紹,說您是開礦方面的專家。學生正打算在馬蹄嶺一帶開礦,想請您指點。」
聽到「開礦」二字,張天佑眼睛短促地一亮,但隨即就掩飾住了:「馬蹄嶺沒聽說過有什麼礦啊,不知羅隊長想開什麼礦。」
羅毅從隨身的包里掏出一塊開採出來的金礦石,遞到張天佑的面前:「這是學生在馬蹄嶺找到的礦石,請張先生過目。」
張天佑開始沒怎麼在意,待看到羅毅遞過來的礦石,眼神馬上就發直了,他再也顧不上假裝矜持,雙手接過礦石,扶着眼鏡看了好一會,羅毅注意到,小老頭的嘴唇都在發抖了。
「這……這塊礦石,真是在馬蹄嶺采的?」
「正是。」
「那,那隻採到這一塊?」
「不是,我們發現了一個礦脈的露頭,用炸藥炸開後,全是這樣的礦石。」羅毅實話實說了,他已經看出來了,張天佑肯定是個礦業專家,屬於那種要礦不要命的主。現在只要把礦藏的實際情況告訴他,不愁他不出山,只怕到時候轟都轟不走呢。這個世界上,有嗜賭如命的,有嗜錢如命的,也有嗜事業如命的,這種老知識分子,應當屬於後一類吧。我為什麼也要說「老」字呢?羅毅鬱悶地想。
「羅隊長應當知道這是什麼礦吧?」張天佑問。
「當然知道,這是金礦。」
張夫人上完茶之後,就已經退到一邊去了。聽到羅毅說出「金礦」二字,她連忙湊了上來。看到張天佑手裡拿的礦石,張夫人也吃了一驚,連忙下意識地捂住了嘴,但她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羅毅心裡有數了:好,原來一家子都是玩這個的。
張天佑把礦石在手邊把玩了一會,突然問道:「羅隊長,如果像你說的那樣,那麼這個金礦值多少錢,你知道嗎?」
「這個……」羅毅還真沒細算過。根據他隱約能夠回憶起來的資料,馬蹄嶺金礦的儲量在10噸以上,如果按1克黃金1元錢的價格,10噸黃金差不多相當於1000萬元了。他遲疑了一下,用了一個保守的說法:「學生不懂採礦,不過,據我估計,起碼值300萬以上吧。」
張天佑把礦石還給羅毅,臉上恢復了起初的平靜。他用一種置身事外的態度問:「看來羅隊長對這個礦的情況已經了如指掌,而且礦石也已經采出來了,那還要找老朽幹什麼呢?」
第一卷厲兵襪馬
015
老將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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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將出山
「老實說,我不知道張先生過去是做什麼的,我只是聽人說起您對採礦這方面比較熟悉,所以才慕名而來。剛才我從張先生對這塊礦石的態度上看,認定您應當是非常專業的人士。所以,現在我想請張先生出山,到我的礦上去當一名高級技術人員,如果有可能,最好能夠先當這個礦的礦長。」羅毅說。
「我已經殘疾之人了,你覺得我還能幹什麼嗎?」張天佑說。
「沒關係,我不需要您幹什麼實際工作,只需要您的知識和經驗。我們只是誤打誤撞發現了這個金礦,但對於如何開採,是一竅不通的。特別需要像張先生這樣的專業人士來指導,像您這一身的技術,埋沒在這小山村里,豈不是很可惜嗎?」
張天佑搖搖頭說:「我已經下決心歸隱了,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你說的這些事情,與我無關。」
羅毅有點意外,這明顯是一位熱愛事業的專家啊,怎麼會說出歸隱的話呢。他急切地問道:「您能說說為什麼嗎?」
「古人云: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
「我說老先生,你能不能改說中國話啊!」羅毅徹底抓狂了,哥們高考語文剛過及格線啊,你跟我拽這些古文幹什麼。
「我……」張天佑顯然不適應這種21世紀的語法,支吾道:「我……說的是中國話呀。」
「我說張先生,看您這氣質,也不是讀古書長大的吧?我敢確定您是讀過大學的,算不算實業救國那一派的?估計什麼english、德格里虛之類的都學過,肯定是能說好幾國英語的人了?您就別跟我裝老夫子了,來點洋派的行不?」羅毅開始耍無賴了。
張天佑一愣,隨即呵呵笑起來:「見笑了,見笑了,剛才只是有感而發。羅隊長剛才這幾句話,倒是挺有趣。……德格里虛,好幾國英語,呵呵,看來羅隊長也是個妙人啊。」
羅毅笑着說:「我不是什麼妙人,我就是讓你的古文給憋出毛病來了。咱好好說點大家都能懂的吧。我看出來了,您肯定是學採礦出身的,窩在這山溝里,不是浪費材料了嗎?到我那裡去,當個礦長,多少薪水由你說。」
「羅隊長,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現在已經能采出礦石了,還要找我幹什麼?」
「產量太低,而且我不懂提煉技術。生產規模上不去。」
「以你現在的挖掘方法,一天產這麼多礦,已經足夠你當一個富家翁了,你還想提高多少產量?我看羅隊長也不像是貪得無厭之人啊。」
「這些錢,如果給我一個人花,當然是足夠了。在上海買房都夠了。問題是,我需要這些錢來養兵,你知道養一支軍隊需要花多少錢嗎?」羅毅豁出去全說了。張天佑身上有一種傳統知識分子的正氣,這種正氣讓羅毅產生了信任。
「果然是想用來養兵,我果然沒有猜錯。」張天佑流露出頹唐的神色,他揮了揮手,說:「我不參與政治,恕我不能效勞。你們走吧。素芬,送客。」
送客,沒門,羅毅心想。他從張天佑的裝腔作勢中看出了點名堂,這小老頭並不是真的要送客,否則,以他此前的謹慎,是不可能對兩個帶槍的人如此無禮的。
「張先生,這事我可要跟你說一說了。為什麼干別的就可以,養兵就不行呢?」
張天佑把拐杖敦着地,激動地說:「我泱泱中華,地大物博,為什麼會落後於列強。就是因為有這樣一些人,拿着國家的資源擁兵自重,割據一方,把這麼多寶貴的礦藏都用作內耗了。可嘆我張某人空懷報國之志,飄洋過海學來這些勘探採礦技術,竟成了軍閥的幫凶。你如此年輕,只是一個小小的保安隊長,竟然也有這樣的想法,真是太讓人失望了!今天你再敢在我面前談採礦養兵的事情,我拼出這條老命,也要拿拐杖教訓教訓你!」
張夫人見張天佑發怒了,連忙過來打圓場,一邊勸張天佑,一邊對羅毅賠禮。樂家林見羅毅吃虧,手已經摸到步槍上去了。如果張天佑真敢動手,樂家林估計連子彈都不用,直接一槍托就把他撂倒了。
羅毅看到樂家林的神色,伸手做了一個阻攔的動作,叫樂家林不要衝動。他聽張天佑咆哮完,呵呵地笑了起來,笑得一屋子人都莫名其妙。
「你,你笑什麼?」張天佑問。
羅毅說:「老先生,您都是看花開花落,聽風起風歇的人了,有這麼大脾氣嗎?裝,你給我接着裝。想試探我的心思,也不用搞這麼誇張嘛。您的智商,我是佩服的。但您的情商,實在不怎麼樣。剛才這一套,是編出來套我話的吧?」
張天佑一時語塞了。其實,他從一開始的接觸中,對羅毅已經產生了一些好感,尤其是羅毅帶來的礦石,對他已經產生了強烈的吸引力。他對於國內的軍閥混戰深惡痛絕,但心裡還存着一絲希望,那就是認為羅毅可能並不是那樣的人。這一番話,的確是拿來套羅毅的。如果他真把羅毅看成是一個有野心的軍閥,哪裡還敢這樣放肆呢?
羅毅見張天佑不吱聲了,暗自得意。也不看看俺是誰,從21世紀穿越過來的人,如果這點貓膩都看不穿,豈不是侮辱了整個穿越族?他稍停頓了一下,對張天佑說:「張先生,您剛才用了一個詞,叫作內耗,我覺得很有深意。從這個詞來看,您並不反對養兵,您反對的,只是內戰。如果我養兵的目的不是為了打內戰,您是否支持呢?」
「不打戰,你養兵幹什麼?」
「我給您看一個東西。」
羅毅把左臂伸到張天佑的面前,讓他看自己制服上縫着的一個標誌,那是羅毅專門設計出來後讓縣城的裁縫加工的。這個標誌是兩支交叉起來的槍,背景是一幅中國地圖。
「這是什麼意思?」張天佑問。
「這是我們軍隊的標誌,也是我們的宗旨,用槍桿子,保衛這片國土,抗日救亡,保家衛國。」
「抗日救亡?」張天佑用不敢相信的口吻問道,「你們?抗日?」
「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每個人被迫着發出最後的吼聲。」羅毅把國歌的歌詞背出來了,要知道,此時田漢還沒開始寫這段歌詞呢。羅毅也實在沒什麼煽情的天賦,但國歌是背熟了的,念出來感動一下老爺子吧。
「把我們的血肉,築成我們新的長城!」老爺子默默地念着,抬眼看着羅毅說:「你是銅州的保安隊,抗日的事情,連委員長都不管,你管得了?」
羅毅正色說:「張先生,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為什麼就不能抗日呢?您是有大才之人,時下的局勢,您應該比學生看得更明白。日本已經占了東三省,現在正在染指華北。一二八之後,上海已在日寇的控制之下,如果他們以上海為前進基地,溯江而上,直取我國的腹地,屆時銅州也無法避免兵火。我敢斷言,五年之內,中日必將全面開戰。老先生,在國家興亡之際,您真的能夠閉坐醉臥嗎?」
羅毅一番慷慨陳辭,說得張天佑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問了一句傻話:「羅隊長說的,可是當真?」
「當然當真。」
「你養兵,真的是為了抗日?」
「老先生何不看我的行動?」羅毅說,「待到金礦取得穩定的收益,我首先會拿出一筆錢來改善整個馬蹄嶺地區百姓的生活,興辦學校,讓所有的農家孩子免費讀書,為所有的村民提供基本生活保障。其次,我將會招募新兵,購買裝備,進行現代化的軍事訓練。在訓練的同時,我會向士兵灌輸抗日救亡的觀念,屆時,老先生可以親臨指導,我歡迎老先生當我們士兵的政治教官。」
「哈哈,老夫可講不了什麼政治。」張天佑被羅毅的話說動了,口氣也變了,「如果真能如此,那真是我中華的幸事啊。羅隊長,剛才多有冒犯,還請原諒。」
「這麼說,您願意出山了?」羅毅大喜。
張天佑笑着不說話,只回頭去看張夫人。張夫人在邊上半嗔半喜地說:「其實,剛才羅隊長一拿出那塊金礦石,我就知道他要動心了。他這個人啊,礦比他的命還重要呢。」
羅毅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向張天佑鞠了個躬,然後從樂家林手裡接過兩封大洋,送到張天佑的面前,說:「多謝張先生援手。這200塊大洋,是我們給張先生的安家費用。未來具體如何算報酬,我們到礦上再細談。」
張天佑也不客氣,讓夫人把大洋接過去,自己拄着拐杖站起身說:「走吧,麻煩羅隊長替我雇一頂小轎,我是傷殘之身,走不了山路。咱們現在就動身吧。」
第一卷厲兵襪馬
016
百年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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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大計
馬上就動身自然是不可能的,大家走了半天路,這會連飯還沒吃呢。樂家林安排守在外面的士兵去鎮上的小飯館買來了一些菜,賓主雙方在張天佑家的堂屋裡吃了一頓便飯。
飯後,一個士兵去雇來了兩頂小轎,餘下的人則幫着張夫人收拾出門的行李。羅毅陪着張天佑坐在堂屋裡聊天,張天佑把他的經歷原原本本向羅毅講了一遍。
張天佑出生在東北的一個礦主家庭,從小家境富裕,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日俄戰爭之後,日本進入東北,瘋狂掠奪中國的資源。張天佑的父親由於不願意與日本人合作,被日本特務暗殺,他的礦山也落入了日本人之手。張天佑流落到北京,後來考取了庚子賠款留學生,赴美學習礦業。畢業後,他放棄了在美國工作的機會,回到祖國,希望用自己的技術實現富國強兵,振興國家。
然而,當時的中國正處於軍閥混戰之中,張天佑先後被幾家軍閥雇用,為他們採礦斂財,養兵打仗。他不願意為虎作倀,輾轉到了湖南,在平江一帶的一家金礦當了礦長。一天,金礦遭到軍閥吳佩孚部的洗劫,為了保護採礦設備,他被亂兵開槍打傷,失去了一條腿,而金礦也隨之被軍閥部隊放火燒掉了。這之後,他心灰意冷,帶着夫人來了銅州山區,用積蓄購買了一處宅子住下,發誓不再涉足採礦,打算在青山綠水間了此殘生。
「看來,我讓先生違背誓言了。」羅毅笑着對張天佑說。
張天佑道:「如果你能實現你的諾言,那麼我違背自己的誓言,也心甘情願。就是不知道我會不會又一次失望了。」
羅毅說:「您放心吧,我會用我的實際行動讓你相信的。」
「羅子,張夫人已經收拾好了,咱們可以走了。」樂家林過來報告說。
羅毅起身要去攙張天佑,張天佑已經自己站起來了,他拄着拐杖對羅毅說:「我雖然少了一條腿,但精神還在。只願此生果真能為抗日救國出一份力。」
張天佑和張夫人分別上了小轎,樂家林雇來的四名村民抬着轎子。士兵們用扁擔幫張天佑挑着行李,其中除了張家夫婦的衣物之外,還有一些書籍和測量工具等。一行人回到朱山鎮時,天已經黑了,羅毅安排張天佑夫婦在鎮上過了一夜,第二天才啟程進山。和他們同時進山的,還有在鎮上新招收的幾十名礦工。
「這就是你的金礦?」張天佑看着採礦的場面,疑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