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堂韶光艷 - 第3章

欣欣向榮

  本來徐苒就洗的有點煩不勝煩,貪着得了個小姑娘的身體,卻忘了這古代的生活忒不便利,這會兒聽見顧程話音兒,仿似有些嘲笑之意,脾氣一燥,把手裡的被面兒啪嗒一聲扔到桶里,站起來道:「站着說話不腰疼,你洗來我瞧,我不信你有什麼好法兒子。」

  顧程不妨這丫頭脾氣變得這樣壞,被她無來由的頂撞一通,本來想惱,卻又見她插着腰瞪着一雙溜圓的大眼,竟似別有股子潑辣勁兒,被她言語衝撞起的惱意,霎時間散了個一乾二淨。

  遂笑道:「我若有法兒,你當如何?」

  徐苒目光閃了閃,眼珠子轉了幾轉,嘻嘻一笑道:「你若有法兒,從今兒起,我便真心服了你,把你當個有本事的看待,若你沒法兒,便別說這樣的便宜話。」

  牆外頭的旺兒聽了,不禁暗道,這丫頭真箇心思狡猾,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兩樣,可不是拐着彎的指使爺幫她洗衣裳嗎,最令人想不到的,爺不禁沒半分惱處,反而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兒。

  只聽裡頭的爺道:「好,今兒就讓你真心服氣了方罷。」說着,顧程挽起袖子蹲在井台上,把桶里的被面兒撈出來放到井台的青石板上,揉上皂角搓洗起來。

  徐苒在心裡笑的,腸子都快攪在一起了,可面上卻還不能帶出分毫,忍得頗有些辛苦,使得小臉兒都有些微微的扭曲,這廝太好騙了。

  顧程哪裡幹過洗衣裳的活兒,之所以知道,是瞧見那些婆子洗過,不想今兒倒是親身來了一回,其實也不算太難,他手大,力氣也大,不大會兒就洗好了被面兒,一抬頭,見徐大姐兒在他前頭立着,倒是蠻悠閒,忽的回過味來,這丫頭這是巧使喚人呢。

  回過味來卻也未惱,更未點破,仍把剩下的被裡洗好了,才站起來問:「可服氣了?」徐苒忍不住嘴角抽了兩下,極力忍住裂開的幅度,道:「服氣了,從今兒起,程管事在我心裡就是個最有本事的。」這話聽着真是應付到了極致,卻不知怎的,鑽到顧程耳朵里,就覺分外舒坦。

  卻又聽徐大姐兒低聲喃喃的道:「把這些拿回去還要提幾桶水,屋裡的水缸都見底了……」外頭的旺兒聽了,都替他家爺累的慌,這丫頭真是變的十足刁鑽,指使爺洗了衣裳不說,這是還要使喚爺幫她挑水呢,爺這可是圖的啥,依着他,這丫頭就該絞了舌頭,讓她那張小嘴再說不得一個字來,卻聽,他家爺竟主動接過話去:「你力氣小,一捅一捅提回去,可要什麼時候了,索性我幫你吧!」

  旺兒這一晚上就躲在暗處,眼睜睜瞅着他家平日十足金貴的爺,連個茶都得人遞到手上的爺

,一趟一趟的給那丫頭提水回去,還幫着那丫頭把被子衣裳都晾好,幹了這些活兒,連口水都沒喝上,那丫頭就只衝爺笑了一笑道:「多謝程管事幫忙,你真是個大好人,不早了,程管事早些歇着吧!」然後關門上閂。

  旺兒這才出來,到了爺跟前,本以為爺定然惱了,偷瞄着爺的臉色,卻暗暗納罕不已,哪裡惱,竟是滿臉堆着笑意,分外歡喜呢,這可真是,旺兒剛要說話,被顧程抬手止住。顧程身子往前,貼在門上仔細聽了聽,果聽得那丫頭在裡面悶笑的聲兒。

  徐苒都快樂翻了,關上門,哪裡還忍得住,彎着腰抱着肚子,笑的前仰後合,還得捂着嘴,放小聲,也不知他走遠了沒有。

  笑了一通,才去灶上燒水,打算好好洗個澡,添了柴在灶里,卻不禁暗道,早知這廝如此好使喚,剛頭應該讓他把水也燒了,想起剛才那情景,忍不住咯咯又笑了起來。

  顧程目光略閃,往常倒不知,這丫頭私下竟是這麼個性子,他倒是想知道,這樣的徐大姐在自己懷裡該是怎樣光景,想來比起那夜,更不知要銷魂多少去了。

  思及此,更有幾分迫不及待,卻也只得耐着性子等過了老太爺的喪期再說,迴轉了前頭書房,才發現自己一身衣裳早濕了大半截,讓旺兒使人備了洗澡水,沐浴過後換了孝服,便見玉芳遣了身邊的珍珠來喚他前去燒雞鳴紙。

  顧程見珍珠一身素淨衣裳,腰間孝帶束的緊緊,勾勒出蜂腰不盈一握,一張小臉,在燈下比常日更清秀可人,剛被徐大姐兒勾起的yin心,又竄上來,按着她在炕上,狠親了一回,直親的珍珠身嬌體軟,癱在他懷裡,才放了她道:「促狹的小肉兒,這會兒倒來勾爺,待除了服,看我怎生收拾你。」

  珍珠聽了咯咯笑道:「哪是奴婢勾爺,可是爺不由分說,按着奴婢就親上來的,干奴婢甚事?」見今兒晚上顧程心情好,便想着給那徐大姐兒下個絆子,跪在炕下,一邊給顧程穿鞋,一邊道:「不是奴婢說,昨兒個大喪中,人來人往,前頭後頭的婆子丫頭,哪個不是提着十萬分的精神伺候着,可就那個徐大姐兒,跟個浪蕩遊魂一般,木呆呆連丁點兒眼色都不長,奴婢從灶上提了壺熱水,風風火火的往前頭給客人倒茶,不想剛出灶房院,迎頭她就撞了來,倒把我撞了一個踉蹌,壺裡滾燙的熱水,撒了在奴婢腳上,燙了一個老大的燎泡,晚間才用針挑了,這會兒還疼的鑽心呢。」

  旺兒在外頭窗戶根兒下聽了個滿耳,心話兒,這珍珠也是沒長眼,這會兒巴巴提這個做什麼,她一向就喜歡尋徐大姐兒的麻煩,往日她尋還罷了,橫豎她扒上了爺,那徐大姐卻是個不受待見的,如今哪裡還一樣。

  果然,珍珠說了這一篇子小話,還巴巴的除了鞋,把自己的腳給顧程瞧了,指望,爺把那徐大姐發落了才好,卻不想,爺只淡淡掃了一眼道:「也沒燙的如何,回頭我讓旺兒尋些燙傷藥給你,擦了便是了,想那徐大姐兒也不是故意要撞你,忙亂起來也短不了個磕碰。」說完,站起身徑自去了。

  珍珠愣怔一瞬,急忙趕了上去,旺兒在後頭暗笑,真是那句俗話說得好,風水輪流轉,瞧徐大姐那個性子,斷然不是過去那個好相與的丫頭,如今又勾的爺上了心,過後兒誰給誰使絆子還說不定呢。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再次詢問一下大家的意思,設計的徐大姐兒的年齡十八是太大了嗎,如果大家都覺得大,趁早改小兩歲。

☆、夜裡禽獸至

  徐苒回來睡了一晚上,第二日一早剛開了院門,便見送食盒的狗兒等在外頭,見了她道:「程管事讓小的來知會大姐兒,前頭忙亂着要出殯,這幾日恐顧不得大姐兒這邊,特吩咐小的過來幫着大姐兒挑水劈柴做些粗活計。」

  徐苒心裡暗笑,估摸昨兒晚上把那廝指使的狠了,這才使喚了個小廝來幫忙,昨兒這狗兒送食盒來,她倒沒底細打量,今兒一瞧,倒是挺壯實實的個小子,年紀大約十三四,四肢粗壯,小臉黑里透光,想來是個常年干粗活的,便問他:「原先在哪裡?」

  那狗兒雖老實,卻事前得了旺兒的囑咐嚇唬,言道,他若露了爺的根地兒出來,便把他一頓板子打出去,這會兒聽得徐大姐兒問他,目光閃了閃,磕磕巴巴的道:「原先只在外頭柴房裡挑水劈柴,或支應着各處跑跑腿兒。」

  這話原也不差,徐苒見他目光閃爍,有些嚇嘰嘰的模樣兒,便知定是前頭得了囑咐,不敢跟自己吐露底細,不過徐苒自有法兒探聽,便笑道:「既如此,多謝程總管照拂,你先進來吧,可吃了早上飯不曾?」

  狗兒點點頭,這才想起,手邊上還有個食盒,忙提了進去遞給她,徐苒接過去,也不放到屋裡,仍坐在院子裡的葡萄架下,拿出來瞧了瞧,見今兒倒更全和,飯菜,湯食,點心一一齊備,心裡愈發疑惑,卻不動聲色。

  吃了早飯,仍把食盒放到陰涼處擱着,狗兒已經來來回回挑了幾趟水,灶上院中的水缸都已挑滿,一張黑黢黢的臉上滿是汗水,徐苒有些過意不去,去屋裡提了自己昨兒燒的涼開水出來,尋了個空碗給他倒了一碗,遞給他,狗兒卻搖搖頭,拿着缸里的水瓢,舀了半瓢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便去劈柴。

  說起來這柴房裡給各處灶上的柴火,都該是事先劈好的,只顧廉死後,這院子裡就一個徐大姐兒跟李婆子,又不得爺待見,下頭那些人誰還拿着當回事兒,隔三差五短東少西的,如今天暖了還好,到了寒冬臘月,有時一月都不送幾根柴來,還得李婆子舍了老臉自己去要,縱這麼着,也不知吃了多少難聽的話去,便是送來也故意為難,送的都是整顆木頭,讓他們自己劈來使喚。

  徐大姐兒在這兒過的日子可想而知,偏她性子木訥,不討喜,顧廉活着的時候都不得意,這人死了,就更別提了,是個人人都能欺負的可憐人,只既她都熬了這許久,怎巴巴的這時候才上吊,若是想不開,早在那什麼顧廉死的時候就該上吊了,這是徐苒想了幾日都想不通的事兒,橫豎如今她得了這身體,就不能在跟前頭的徐大姐兒一樣過日子,況且,如今還有個色鬼管事可以依靠,只不過,這管事的身份着實可疑了些。

  日頭上來,灶房了悶熱不堪,徐大姐兒便讓狗兒把柴挪到院子裡來劈,她就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墩上,一邊兒做針線一邊兒想着尋機會跟他說幾句閒話,探聽消息。

  說話說到做針線,徐苒的水平也就停留在十字繡的階段,不過也足足夠用,橫豎也不做多難的活兒,其實他就是想自己縫兩雙襪子穿,這徐大姐兒腳上就纏着裹腳布,襪子一雙沒有,徐苒自然不會縫襪子,在徐大姐的包袱里尋了半日,尋出一塊還算薄的料子,摸着滑溜溜,手感極好,也不知是什麼布料,倒是輕薄紗透,徐苒想着自己做雙襪子穿在腳上,應該不至於捂腳,只顏色不大順意,是艷艷的大紅,大小也不成個材料,只包袱皮那麼大,徐苒便用剪子裁成兩塊,試着縫起來。

  她縫了一會兒,自己左右端詳端詳,還算過的去,至少比裹腳布強,又側頭瞧了狗兒一眼,有一搭無一搭的跟他說起話來,卻不想這小子別看生的一副老實相,嘴巴跟蚌殼一樣緊,半日也沒撬出幾個字來,倒是得使喚,劈好了柴,還幫着徐苒燒了一鍋水,才去了,說明兒再來。

  不用再去井台提水,徐苒自然不會再碰上那色管事,卻隱約聽見前頭喧鬧誦經的聲響,想來過了今兒晚上就該發送出殯了,府里的管事也都得不成閒,這幾日估摸都顧不上她,正可好好想想日後的事。

  其實徐苒早就想過了,這徐大姐兒的身份就跟個丫頭沒兩樣兒,偏頂了童養媳的名兒,弄到如今這般下場,也夠倒霉的了,如今這境況,徐苒若想出去,頗有難度,這古代的的丫頭,想出去也只兩條路,一條是回她本家去,一條是嫁人,想自己出去,絕無可能。

  回本家,這是條死路,想這徐大姐兒的親爹既然捨得把她賣了,哪裡還會有什麼父女親情,早把她當成個累贅,恨不得早早甩了的好,況,聽李婆子說,她家裡還有個後娘,還有個後娘生的弟弟,但能有點兒人心,也不可能把她賣了,所以這條路走不通,那麼只剩下嫁人一途。

  嫁人?她頂着童養媳的身份,嫁人這條路也基本上走不通,想來想去也只能留在顧家,可若是留在顧家,似以往徐大姐兒那樣兒,過的忒憋屈,她徐苒不想那麼過。

  徐苒計量着,想法兒弄清楚那個程管事的身份,再圖以後之事,若他真是個有實權的管事,倒好辦了,橫豎他色心已起,自己給他點兒甜頭,讓他照顧自己也不難,就怕那廝得寸進尺,或他不是個管事,又能是誰呢?

  徐苒自己猜了幾日也沒猜出個所以然來,自打那日,也不見那人的影兒,話說日子倒快,這一晃便過去了一月,算着日子該過了五七,卻也沒見李婆子回來。

  徐苒暗暗疑惑,敢是把她忘了不成,卻又不像,那狗兒還日日前來幫她挑水劈柴做活計,正疑惑着,這日夜裡,她剛睡下沒一會兒,便聽仿似外頭有叩門的聲響兒。

  她愣了愣,想都這時候了,誰還會來,遂披了衣裳,端着桌上油燈,走了出去,到了院門前,沒立時開門,而是先問了一句:「門外是誰?」卻半天無人應答,只夜風呼呼而過,吹的油燈半明半暗,徐苒忽覺有些慎得慌的,有些怕的提高聲音又問了一句:「誰在外頭?」

  忽聽的一聲低笑,徐苒才聽出,貌似是那個程管事的音兒,不禁鬆了口氣,剛鬆了口氣,卻又提起戒心來,這大晚上黑燈瞎火的,他跑來做什麼,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沒安好心,雖說想依靠他,但真格的便宜卻不能讓他占了,尤其這大晚上,打量她得了那點兒好處就要跟他苟合不成。

  徐苒心裡暗暗哼了聲,嘴裡卻道:「原是程管事,怎的大晚上跑來了這裡,我已睡下了,若有什麼話兒,明兒再說吧!這會兒黑燈瞎火的不方便。」

  顧程哪裡聽了,不禁呵呵笑一聲,老太爺的喪期中,真是差點把他惦記壞了,這丫頭如今勾人的不行,勾的他怎樣也撂不下,有心來瞧她,手邊的事兒卻實在多,脫不開身子,老太爺出了殯,便要回請那些朋友故交,以表謝意,挨個請過來,也過了五七之日。

  今兒從外頭回來,便已過了初更,顧程早饞的哈喇子都恨不得流下三尺長,哪裡還能等明兒,後院的門都沒進,直接拐來了徐大姐兒這裡。

  顧程琢磨着,這丫頭雖如今變得油滑,那日在井台上用話引逗與她,也仿似頗有幾分情意,再說這些日子,狗兒打着自己的旗號給她送吃食,挑水,也沒見她推拒,想來心裡自然也是樂意了,今兒可不要好生親近親近,也好遂了自己這一個月多的想頭,卻不想這丫頭卻給她來了個不方便,哪有這般事,今兒若放了她,這一晚上要怎生過去。

  忽想起自己前兒得的物件,便耐着性子道:「你且開門,我這裡有件好東西要送你呢!」

  不想徐大姐兒有主意,只道:「得了管事這些日子的照顧,心裡已是過意不去,哪裡還能要管事的東西。」

  顧程道:「既是心裡過不去,開了門,好生謝謝我才是道理,把我關在門外頭卻為那般,大姐兒,你且開門來,我們好生說說話兒……」

  說個屁話,徐苒在心裡暗罵,放這廝進來,哪還有說話兒的空,她又不是傻子,隔着門道:「夜深了,程管事回去歇着吧!莫再我這裡立着,若讓旁人瞧了去,不定要說什麼閒話呢,我去睡了。」說完再不管顧程,扭身去了,把個顧程一個人乾巴巴的撂在了院外頭。

  顧程臉色不覺沉了沉,心裡暗道,這丫頭當他是什麼人了,他想要她的身子,是她的造化,還能由得她去不成,瞧了瞧旁邊低矮的院牆,讓旺兒弄個板凳過來,他踩將上去,一個利落的翻身,便翻進了院兒里去。

  

☆、現實太骨感

  顧程翻進來的時候,徐苒正執着油燈一步一步往回走,剛走到門邊上,聽見身後聲響兒,忙回身一瞧,已被顧程一把摟在懷裡,油燈滑落地上,徐苒嚇了一跳,急忙推拒:「你做什?快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可要喊人了……」

  「呵呵……」顧程卻笑了起來:「你喊,喊的人都來了,我也不怕,親親的心肝兒,勾了我這些日子,勾的我茶飯不思的,今兒晚上依了我才是……」他的力氣甚大,摟着徐苒一抱便把她抱在懷裡,踢開門就進了屋,幾步到了炕邊上,把徐苒按在炕上,就來撕扯她身上的衣裳。

  徐苒本就睡下了,外頭的衣裳也不過披在肩膀上,她最是懼熱,這小屋裡到了晚間又悶熱難當,她便只穿了一件肚兜褻褲在身上,這會兒被顧程三兩下扯開外頭的衣裳,便摸到裡頭滑膩膩的臂膀,光溜溜兩條腿兒。

  顧程這一個多月未近婦人的身子,這會兒哪裡還能把持的住,淫心驟起,便去扒她的褲子,徐苒哪裡想到,這男人如此禽獸,竟是不理會自己樂不樂意,就要霸王硬上弓。

  徐苒又急又怒,拼了命一般掙紮起來:「你放開我,放開我……」她越掙扎,顧程越來了興致,那日晚間大醉,奸她的時節,她也不過掙扎幾下,便順了他的意,雖說過後上吊尋死,那晚倒也算順從的讓他狠弄了一回,今兒晚上,顧程本計量着還跟那晚一般,卻不想,這丫頭拼命的對他又掐又撓,兩隻腿兒踢蹬起來,一時難以成事。

  顧程便想着哄她一哄,按着她的身子,湊上去要親嘴,不想被她一巴掌揮過來,正打在臉上,就聽啪一聲脆響,在夜裡甚為清晰,顧程身子一僵,倒是放開了她。

  徐苒手腳得松,跳下炕來就要往外跑,剛拉來門,就被顧程一把抓了回去,顧程真動了怒,哪個婦人如此的難馴服,敢動手打他的臉,這徐大姐兒倒是好大的膽子,今兒不讓她知道自己的手段,過後不定更沒規矩轄制與她。

  徐苒這時才發現,自己先前想的太幼稚,太傻逼了,這男人的便宜哪這麼好占,而且她忘了這裡不是現代的職場,有道德法律的約束,她可以用頭腦用手段玩玩曖昧,從而獲得一些好處,這裡是古代,是男人的社會,男人對女人好,就一個目的上床,可是她一點兒都不想被這男人這麼奸了,她想反抗,卻發現顯然自己徹底惹惱了這廝。

  顧程把她按在炕上,翻身騎在她身上,把她兩隻抓撓的手攥住舉高,拿起他解下的腰帶,用力纏了幾圈,打了個結,任徐苒怎樣扭動,也無濟於事。

  他翻身下炕,握着她兩隻踢蹬的腳,往兩邊劈開,成大字型,徐苒的掙扎也沒阻住這廝的動作,眼瞅着他脫了他自己的衣裳,就要湊了過來,徐苒情急之下,不禁大喊道:「我可是顧廉的童養媳婦,若老爺知道今晚之事,必然要處罰與你,只要你放了我,我便當今兒晚上什麼都沒發生過,不會跟旁人吐露半個字,我說真的,我發誓……」

  顧程聽了,沒懼怕反而笑了起來:「爺這會兒才算真信了,你記不得前事,童養媳婦?那是爺說了才算,爺說你是爺的丫頭,你便是丫頭,再說,今兒晚上可也不是頭一回了,依了爺,讓爺好好爽利一晚,或許你便記起了,也未可知……」

  說着,挺身便入了進去……啊!徐苒只覺身下一陣酸脹,雖有些輕微的痛處,卻遠遠不是破瓜之初,再聽的這廝嘴裡口口聲聲的自稱,徐苒便是再傻,也知道這男人是誰了,什麼程管事,見鬼去吧!李婆子告訴過她顧家老爺的名兒叫顧程,那麼這個程管事就是她那個便宜公公。

  或許是這男人的年紀看上去太年輕,她一直都沒往這方面琢磨,此時着實有些接受無能,即便自己的是買來的,好歹頂了童養媳的名兒,這顧程又不是沒有女人,怎麼惦記上了兒媳婦了,況,聽他話里的意思,兩人早有事了,虧了自己還傻不拉嘰的,以為他是什麼管事,自以為聰明的,跟他耍心眼使手段,殊不知,這些看在顧程眼裡都不過是笑話罷了。

  換句話說,這廝既然都做得出這等事來,哪有什麼底線,良知,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徐大姐兒才上吊自殺的。

  想到此,徐苒心都涼了,她能怎麼樣?她該怎麼樣?她也跟徐大姐一樣選擇自殺嗎?不,不可能,她不甘心,如果不自殺就只能活着,要想活着,仿佛只能屈從,屈從於這個無恥男人的身下,或許日後還有脫逃的機會,但此時,她沒第二個選擇,前頭徐大姐就是例子,即使跟這男人有了關係,徐大姐兒過的日子也沒絲毫改變,她不想跟徐大姐兒一樣。

  記得有句話怎麼說來着,生活就像被強,.奸,如果不能反抗,就一定要學會享受,至少自己付出的要換回該得的回報,才不至於太虧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就當這廝是個牛郎,誰奸誰還不一定呢。

  想到此,徐苒身子放軟,手雖然動不了,身子卻主動貼了過來,嘴裡還假意哼唧了兩下,儘量柔着聲音道:「你放開我的腳,你力氣這樣大,拉扯的我身子疼呢。」

  顧程正入的沒甚趣味,想這顧程本就是個色中餓鬼,花中禽,獸,家裡的妾侍丫頭不算,平素最喜在外荒唐,信都縣內,哪個院中都有相好的粉頭,那些粉頭貪着他的銀錢,又見他比那些嫖客生的體面,誰不極力逢迎伺候,床榻之上,使出千百般手段,就盼着能絆住他,哪裡是家裡這些妾侍丫頭能比的,顧程得此銷魂去處,便極少家來,今兒是貪了新鮮,被與往日不同的徐大姐勾了魂,不想這入了一會兒,便覺有些索然無趣。

  這徐大姐兒哪裡還有井台上的一分伶俐機變,在身下倒又成了個木頭,不免落了興致,哪想到,正覺無趣要膩煩的時候,這徐大姐兒卻忽的知情識趣兒起來,綿軟的身子貼在他身上蹭了蹭,嬌嬌着聲兒,讓自己放開她的腳,倒把個顧程的興致又勾了起來。

  顧程呵呵一笑道:「早如此,也省得受這些罪,爺可不都心疼了……」說着放開她的腳,把她手上的腰帶也解了,扯落兩人身上僅剩的衣裳,赤着身子滾到了炕上。

  既然想明白了,徐苒便相當認得清,自己目前的處境,這廝是個酒色之徒,哪有什麼真心,若自己想日後過舒坦日子,就得伺候好這男人,他爽了,估摸自己才有好日子過,若他不爽,說不得,明兒就把自己賣了,也沒人管得了,反正就是這點兒事,她一個現代人還怕這麼個古早的封建男嗎。

  想到此,便儘量配合他弄起來,顧程哪裡想到,這徐大姐忽然就變了個樣兒,在炕上如此勾人起來,論起手段,其實遠遠不如那些粉頭,但別有一番銷魂滋味,又不是那些粉頭可比的了,把顧程爽了個暢快淋漓,待泄在她身子裡,還不舍放開,摟她在自己懷裡,黏糊糊的親嘴:「親親,不止這性子,這身子跟那夜也似變了個人一般,倒讓爺愛的不知怎樣了,今兒晚上依了爺,過後,首飾,衣裳,吃喝用度,只管盡有,爺管保着你享用不盡……」

  徐苒暗道,這話兒誰信誰傻逼,男人事後說的話,還不如放屁,放屁至少還有味呢,思及這男人天生就是個賤,由着他,順着他,他恐不稀罕,便是這會兒稀罕了,過後不定就丟在腦後頭去了,想起井台上的事,徐苒一把推開他,假作惱上來:「如今這會兒還打這樣的謊,真打量我是個傻子不成?」

  顧程一瞧她剛還好好的,怎這忽然就惱了,卻更覺可愛,便湊過去親了一口道:「可憐爺的一片心,恨不得掏出來與你瞧,怎生是打謊?」

  徐苒卻忽然坐了起來:「還說不是謊,我且問你,你究竟是誰?」顧程一聽,呵呵笑了起來,手在她腰上揉了幾把道:「真真如今這個性子,怎就如此伶俐起來,你心裡早不猜想到了,這會兒卻還問我作甚?」

  徐苒盯了他半晌,忽然捂着臉兒嗚嗚咽咽的哭將起來,一邊哭一邊道:「你個沒人倫的畜,生,做出這等事來,倘若被旁人知道,讓我如何活下去,不如趁早死了乾淨。」說着便扯過那邊顧程的腰帶,纏在脖子上,真要勒死自己一般。

  顧程先頭被她一句畜生罵的臉色有些陰,卻見她真想勒死自己,唬了一跳,急忙掰開她的手,她脖子上的腰帶扯下遠遠丟開,摟着她又親又哄道:「死什麼,如今爺哪裡捨得你死,什麼人倫,當初買了來就是丫頭,爺收了便收了,誰敢嚼說,爺拔了她的舌頭,只你在這院裡卻不打妥當,如此,爺前頭書房裡頭正缺個伺候的大丫頭,明兒我跟你二娘說了,把你要過去豈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有事,今天補上了,親們諒解啦!!!!現在去碼現言嗚嗚嗚!!!

☆、兒媳變丫頭

  徐苒心裡暗暗計量,如今徐大姐兒在這府里的身份尷尬非常,頂着童養媳的名兒,且顧廉又一命嗚呼了,還跟自己的便宜公公有了一腿,就這麼下去,哪裡有個混出頭的時日,便是她不在意吃穿用度,人人都能欺負一頭,這氣徐苒可受不來,沒有丁點兒好處,還不如個平常的丫頭呢。

  若依着顧程,去他書房裡當個丫頭,總不至於再受旁人的欺負,哄着顧程,慢慢弄清楚這裡的情況,再另想出路,除此之外如今仿佛也沒第二條路可走,卻要讓他心裡先存個愧,也好趁機拿捏與他,反正睡都讓他睡了,矯情什麼都晚了。

  思及此,徐苒勉強擠出幾滴眼淚來,抹了抹道:「若二娘三娘不容,又當怎樣,不如讓我這會兒死了倒乾淨。」說着假意兒,又去尋那腰帶勒脖子,把個顧程慌起來,忙摟她在懷裡,心肝兒肉的喚了半天,又道:「爺哪裡捨得你死,如今可不稀罕到爺心裡頭去了,你且莫怕,你二娘三娘素來好脾性,什麼不依着爺,好生的跟着爺,日後有你的福享……」賭咒發誓的,說了半夜好話兒哄她,終哄的大姐兒迴轉過來。

  顧程又抱着她親嘴求歡,徐苒半推半就的依了他,這一場直折騰到天大亮,才算消停下來,卻聽得院外頭隱約傳來旺兒的聲兒:「爺,爺,天可都亮了……」顧程這才起身下地,揀了地上的衣裳穿在身上,回過頭,卻見徐大姐兒支着胳膊縮在被窩裡瞅着他,一雙眼睛骨碌碌的亂轉,也不知正琢磨怎樣的念頭,倒是分外伶俐的模樣兒,只別說上來伺候,就是動一動的意思都沒有,十足一個姑奶奶。

  顧程不免笑了一聲,過去捧着她的臉親了個嘴道:「你且在這裡先委屈一日,等挪到爺的書房院去,任你怎樣,爺不拘管着你便是了,只外院那些小子沒個好的,離他們遠些,莫跟他們鬥嘴打饑荒,可記得了?」

  徐苒暗暗撇嘴,心說,這男人的劣根性古今皆同,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如今自己連他的丫頭還不算呢,他倒先管起這些來了,他自己呢,侍妾丫頭一大堆,心裡這般想,嘴上卻也不吃虧的道:「吃味便吃味,尋什麼旁的由頭,我也不是他們的丫頭,犯得着跟他們鬥嘴打饑荒嗎。」兩句話說的顧程嗤一聲樂了,忍不住上前擰了她的臉蛋一下:「真真以前那麼個木頭一樣的性子,說一句話都跟要了命一樣,如今卻怎就成了個話癆,半句都不讓,這還沒怎樣,就讓爺寵壞了,日後不定怎樣一個刁蠻的丫頭,說不得,爺也得受你這丫頭的轄制了。」

  徐苒心說,那是你活該,賤骨頭,嘴裡卻再不說話,只抿着嘴笑,那嬌俏帶刺的模樣兒,顧程真恨不得再把她按在身下狠入一場才好,奈何外頭旺兒又催,遂系了腰帶,從袖袋中取出一對青石墜子來,被窩裡拉出徐大姐兒的手,放在她的手心裡道:「這個你先戴着玩兒,橫豎等你到了爺身邊,盡有好的給你挑。」說完又咂了她的嘴唇兩下,才不依不舍的去了。

  古城額腳步輕快的出了院門,旺兒這瞧爺的臉色,心裡什麼不明白,想來這一宿過來,徐大姐兒可真得了爺的意,瞧這不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的樣兒,又跟他道:「讓狗兒早些來燒水,恐大姐兒起來要洗澡。」走到二門門首,又轉回頭吩咐他:「使人好生把書房收拾了,原先那個床榻小了些,另去置辦個大些的來,把西邊靠着正房的小間,收拾出來備着。」這才進了內院,旁處不去,徑直去了二娘玉芳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