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十 - 第25章
欣欣向榮
別說,冰塊男又一次給了她驚喜,忍不住看着他,琢磨還有什麼是這男人不會做的?
睿王見她唇邊沾了些香茅草的碎屑,伸手過去幫她擦了擦:「這麼瞧着我做什麼?」
阿十小臉微紅:「你怎麼什麼都會啊?」
睿王:「阿十以為我是養尊處優的皇子,就應該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嗎?」
阿十:「難道不是嗎,即便不是皇子,就算那些世家大族裡的公子少爺,哪個不是如此?」
睿王往老爺子那邊兒看了一眼,謝洵正給老爺子跟老國公烤魚呢,雖不如自己熟練,卻也是有模有樣,而且一邊兒烤魚還不忘跟老爺子聊天,不知說了什麼,逗的兩位老人不時便會笑幾聲,謝家與別的世族之家不一樣,謝家的孩子都是放着養大的。
老國公仿佛並不期望謝家的兒女能多有出息,只是任由他們自己選擇,想做什麼都行,家裡都不會反對,以前常聽皇上說起謝家,言語之間很是羨慕。
可這樣的謝家卻並無一個紈絝子弟,且各有建樹,很長一段時間內,謝家的事兒都是京里的奇聞,還有阿十這丫頭,老國公的老來女,謝家的掌上明珠,比起自己過往見過的那些做作的閨秀,這丫頭格外真實,而且也並不嬌氣,一趟南越之行得了這麼個活寶貝,自己的運道實在不差。
想到此,伸手把她攬在自己懷裡,低聲道:「阿十,以後我們也多生幾個可好?」
阿十愣了愣:「生什麼?」
睿王:「生孩子,阿十你喜歡小子還是丫頭?我覺着還是先生幾個小子,然後再生丫頭,這樣小子就能護着自己的妹妹不受別人欺負了,你說好不好?」
阿十額角抽了抽:「那個,睿王殿下,您是不是想的有些遠?」兩人這還沒成親呢,這傢伙都想到小子保護丫頭不受欺負了,什麼跟什麼啊。
睿王笑了:「不遠,成親之後,為夫勤力些,很快就有了。」
阿十發現這男人看着冷冰冰的,心思卻跟外表極不相稱,尤其就他們倆的時候,三句離不開那事兒,阿十覺得前頭他說的那些什么小子丫頭都是幌子,這最後一句才是他想表達的重點。
阿十懶得搭理他,覺着自己越搭理他,他越蹬鼻子上臉,可見男人不管多冷的性子,臉皮都是很厚的,想來自己要是跟人說睿皇叔私下就是一隻不折不扣的色狼,估摸全大晉的老百姓都不信。
這男人前頭樹立的形象太過光輝高大,以至於沒人看出這傢伙的本質。不過這麼跟他待在一起,也並不會覺得不舒服,難道自己適應了?
正想着,忽聽他道:「阿十上回王順給你送去的酒好不好?」
這一提酒頓時勾起了阿十的饞蟲,王順上回送來的那酒可是難得的美酒,要不然自己跟八嫂也不會喝的酩酊大醉了。
可要是自己說好,這男人若以此來誘惑自己怎麼辦,想到此,硬着頭皮違心的道:「還好啦。」
不想,睿王卻點點頭:「那酒的確尋常了些,只因我常年不在京,睿王府的酒窖便讓人封了起來,那一罈子是埋在樹下的,方起出來給你送了過來。」
阿十眼睛一亮:「你是說,你睿王府的酒窖里還有好酒?」
睿王目光閃了閃:「阿十不知道,我釀酒的手藝是我師傅親傳的,我師傅在江湖上有個酒聖的綽號。」
酒聖?作為好酒之人,誰沒聽過酒聖的大名啊,那可是釀酒界的傳奇,只不過聽說多年前就歸隱山林不知所蹤,自己可是做夢都想一嘗酒聖釀的仙人醉,還托九哥幫自己掃聽酒聖隱居在何處,自己可以上門去求一壺仙人醉,好一償宿願,卻至今都未尋到,卻原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冰塊男竟是酒聖的弟子,那自己嫁了他之後,不也得跟着叫一聲師傅嗎。
想來這師傅可不是白叫,怎麼也得送些見面禮才說過去吧,既是酒聖送自己一兩罈子仙人醉,貌似也不算什麼大事,想到此,阿十興奮的抬頭:「酒聖真是你師傅啊?你不是糊弄我的吧。」
這丫頭還真是個小酒鬼,一聽見酒,整個人都精神了,眼巴巴望着自己,那張小嘴微微張着,紅潤潤的唇瓣誘人非常。
睿王忍不住低頭親了一口:「我何時糊弄過你,睿王府酒窖里便有師傅釀的仙人醉,你若不信,可去瞧瞧。」
阿十忽的明白過來,嘟嘟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哄騙我去你的睿王府?」
睿王:「那麼,小阿十去不去?」
阿十推開他:「明知哄騙我還去,你當我傻啊。」
睿王笑了起來,他的小阿十不傻,不過卻是個小酒鬼,故此以仙人醉做誘餌,這丫頭想不上鈎都難。
太太上皇跟國公爺加上一個謝洵,三人都算過來人,對於男女之事也都心知肚明,即便如此,也給睿王跟阿十驚了一下。
小兩口簡直旁若無人
,兩人跟連體嬰似的分不開,一會兒抱抱,一會兒親親,就沒消停過。看的國公爺又驚訝又心酸,這沒親眼瞧見還不覺着,這親眼瞧見有男人對自己從小擱在手心裡捧着長大的寶貝閨女,又是親又是摟的,當爹心裡那個滋味兒實在不好受。
跟國公爺相反,太太上皇笑的見牙不見眼,心說我家老五這是真開竅了啊,瞧那親熱勁兒,自己先頭還擔心這小子不會這些呢,特意把自己收藏多年的孤本春宮給他作參考,這會兒看來,簡直多此一舉啊,這手段比自己年輕時候都厲害,尤其這小子生的又俊,這張俊臉冷的時候,都招女人喜歡,更何況如今輕聲細語的,還不把小丫頭迷的暈頭轉向啊。
想着笑道:「我家老五這不開竅則已,一開竅就成了高手啊。」
國公爺聽了忍不住道:「老爺子,老臣記得你剛還疑心你家老五是斷袖呢,怎麼這會兒就成高手了。」
聽出老謝頭的不爽,老爺子考慮了一下老謝頭的立場,稍微收斂了一下:「我是有些疑心,不過今兒瞧這意思,是有些多慮了,我說,老謝頭你就甭彆扭了,閨女養大了終究是要嫁人的,我家老五性子雖冷了些,卻是個孝順孩子,你放心,以後也會孝順你這個老丈人的,而且,你的國公府離着老五哪兒又近,回頭你想閨女了,就去串串門子不就得了,誰還能攔着你不成。」
話雖如此說,可眼看着別的男人抱着自己閨女,國公爺這心裡還是彆扭,國公爺酸,謝洵比他爹更酸,心道,合着這睿王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自己的親妹子,如今碰一下都給自己送眼刀子,他倒好,又抱又親的,謝洵都懷疑,要是這會兒沒有他們這些礙眼盯梢的,睿王殿下能把他家小阿十直接推倒辦了。
這得多稀罕啊,如此旁若無人不管不顧的,這要是在這外頭過一晚,還不知出什麼事兒呢,想到此,咳嗽了一聲:「阿爹,瞧着時候不早了,如今立了秋,這水邊兒上到底有些陰寒,不宜宿在此處。」
這句話正合國公爺的心思,讓他這麼眼睜睜看着別的男人對他的阿十動手動腳,便不由生出一股子砍人的衝動。
為了避免自己一怒之下砍了睿王這小子,還是早早回去的好。拿定主意站了起來微微躬身請辭:「想是此處陰寒勾動舊疾,老臣那老寒腿的毛病又犯了,這會兒腿疼起來,請太太上皇准許老臣回府診治。」
☆、第
51
章
看着老謝頭黑着一張臉帶着閨女走了,老爺子側頭端詳了兒子一會兒:「我說老五,
你是不是這些年不近女色憋壞了,
怎麼一見了這丫頭就跟狼崽子似的,恨不一口吞了。」
睿王:「您不是總說兒臣不開竅嗎?」
老爺子:「我先頭是嫌你不開竅,可沒想你不開竅是不開竅,
這一開竅就開成這樣了啊,
一見了那小丫頭什麼都顧不得了,
也不想想人家爹跟哥哥都在呢,
你多少得收斂些,你說老謝頭把他這寶貝丫頭捧在手心裡頭養了這些年,眼見着被狼崽子叼走,能痛快的了嗎,你沒見那老頭的一張臉黑的,都快趕上過鍋底灰了啊,還有他家老九,那酸的跟灌了二斤醋似的。」
睿王抿了抿薄唇:「哪有如何?阿十總歸是我的。」
老爺子給他這一句噎了半天才緩過來:「老五,
你可別忘了,
你跟小阿十還沒成禮呢,既沒成禮,
老謝頭若是惱起來不捨得把閨女嫁給你了,以老謝頭的執拗性子,就算有賜婚的聖旨也是白搭,所以說,這肉哪怕到了嘴邊兒上,
只要沒吃進肚子裡就不是你的。」
睿王挑了挑眉:「您老怎麼知道我沒吃進肚子?」
老爺子愕然看着他,半晌才道:「你,你是說你跟那丫頭,已經成事了?什麼時候?在哪兒?你別是忽悠你爹呢吧……」
睿王想到南越那一夜,目光柔軟,過了一會兒才道:「天色不早,回城吧。」
老爺子道:「在郊外住的好好,回城做什麼?」
睿王:「我剛接到消息,夜郎王已然進京。」
老爺子皺了皺眉:「夜郎王此來是朝拜的,照禮節應先遣人送信兒,再安排迎接的禮儀,怎麼連點兒動靜都沒有?是不是消息錯了?」
睿王:「夜郎王的護隊,三日前便進了宛平縣,在宛平縣城已停了數日。」
老爺子:「你是說夜郎王撇開儀仗護衛,自己進了京。」
睿王:「這夜郎王雖是異族,卻心思縝密,對我大晉惦記了許久,如今來京朝拜,自然要了解一番,若是跟着依仗護衛進京,行動便不得自在,撇開大隊,喬裝打扮一番,混進京來,才能切身感受我大晉的風土民情。」
老爺子:「這小子可是只狼崽子,當年這小子弒父殺兄才坐上夜郎王位,登上王位之後,剷除異己,把那些反對他的大臣,困在一起集體點了天燈,這小子的一顆心可是比什麼都硬。」
睿王:「便他是頭狼如今也得老實的趴在窩裡貓冬,至少近幾年內,夜郎沒有作亂的能力,至於以後,若他狼子野心不滅,也是避無可避,如今北狄才是心腹之患。」
老爺子:「若北狄起兵,這一仗你可以把握?」
睿王:「只要糧草充足,兒臣必能一舉平了北疆之亂」
老爺子嘆了口氣:「這一起戰事北地的老百姓又該受苦了,但願此一戰能換的北地長治久安,就是老百姓的造化了。以北地如今的情勢,恐會生變,一旦生變,只怕你跟阿十成禮的日子……」
睿王:「不管成不成禮,在我心裡她都是我妻。」
老爺子:「你想沒用,這丫頭可不是尋常人家的,她是謝家的獨女,若是沒個像樣的婚禮,謝家絕不會答應,你就瞧瞧這些日子京里因為國公府備嫁的熱鬧勁兒就知道了,恨不能把金山銀山都送給這丫頭當嫁妝,生怕受了委屈,所以這成禮大事,草率不得,更何況,姑娘家哪個不想有個風光的大婚之禮,阿十這丫頭心裡只怕也盼着呢。」
睿王搖搖頭:「她不在意這些。」
老爺子:「你怎麼知道?小丫頭跟你說了,就算她跟你說了也做不得准,你別傻實誠,這女人大多都是嘴不應心的,說的話你的反着聽,有時候明明滿心樂意,嘴上卻死活不承認。」
睿王:「您老倒有經驗?」
老爺子咳嗽了一聲:「少說風涼話,若不是你這麼大年紀才得了個可心的媳婦兒,着實不易,你老爹至於連這個都手把手的教這個嗎,要是讓阿十那丫頭知道,非說你爹是個老不羞。」
睿王:「您老倒有自知之明。」說完轉身走了。
老爺子咂摸了一會兒,覺着滋味不對,側頭問胡升:「這小子那句話什麼意思?」
胡升咳嗽了一聲:「那個,奴才不知。」
老爺子哼了一聲:「你少裝蒜,什麼不知,這小子是說我是個老不羞,當我聽不出來呢。」
胡升:「奴才真沒聽出來,不過奴才倒是瞧的出來,殿下跟未來的王妃是天賜良緣,成了婚之後肯定和美。」
老爺子白了他一眼:「這還用你說,老五那樣兒都恨不能把那丫頭吃了,能不和美嗎,對了,你回頭把庫里的東西攏攏能耐賣就賣了吧,這一動兵,銀子就連草紙都不如。」
胡升:「主子,真賣啊,那可都是您這些年積下的寶貝,尤其那些字畫可都是您喜歡的。」
老爺子揮揮手:「賣了,賣了,我喜歡也不過瞧瞧罷了,不能吃不能喝的,倒不如換些糧草棉衣,北地苦寒,千里行軍已是艱難,若是在吃不飽穿不暖,軍心潰散,還打個屁啊。」
胡升忙道:「是,奴才明兒就去清點,送去典當。」
老爺子忽想起來什麼道:「榮昌號不是謝家老九開的嗎,這小子買賣做的大,手裡有的是錢,且是個識貨的,就把那些東西賣給謝老九。」
胡升眨眨眼:「您老不是聽說謝家正給阿十小姐四處備嫁妝呢,才想出這個主意來吧。」
老爺子老臉一紅:有道是便宜不出當家,這樣的好東西自然不能便宜外人。」
胡升笑道:「老爺子說的是。」
轉過天兒,阿十正在屋子裡擺弄王順送來的那個柳編的花籃,裡頭是一早摘的茉莉花,插了滿滿一籃子,放在桌子上滿室生香。
阿十撥了撥花瓣,上頭還帶着的露水,想是新摘下來的,阿十撇撇嘴:「他倒是還有閒工夫弄這個,聽說夜郎王就要進京了,今兒一早上一直賦閒在家的大哥都上朝去了,還有阿爹,想是商量怎麼迎接呢,畢竟是一國國君,雖是來京朝拜,卻也是兩國之間的來往,禮儀規矩不能有差,況且他還要和親。
說起和親,也不知這倒霉事兒會落到哪位公主頭上,皇族的人都很是能生,太太上皇,太上皇,加上如今這位自己的大侄女女婿,都是喜歡廣撒種的,弄得如今宮裡有幾十位公主,自己不大進宮,便進宮也都在小粘糕的東宮或是大侄女的坤寧殿裡頭,雖見過幾位,卻沒什麼印象。
倒是有一個認識,是皇上的姑姑,當年招的駙馬是大嫂的娘家兄弟,皇上賜了座公主府在城西,記得前年去大哥的承恩公府,聽見婆子說閒話提起這位大嫂這位兄弟,說跟公主因個小妾鬧得沸反盈天,好像公主嫉妒駙馬新納的侍妾,聽說小妾懷了男胎,怕自己地位不保,趁着駙馬不在,把那小妾拿住,生生按着灌了打胎藥,落了胎下個成形的男胎下來,兩口子因此事大鬧了一場,駙馬跑去扶月樓住着不回府了,公主來尋大嫂這個大姑姐哭訴了一通,弄得闔府上下沒有不知道的。
這位公主生了個女兒,是大嫂嫡親的侄女,因她爹娘總鬧得不可開交,便隔三差五到姑姑家住着,蘭丫頭未嫁的時候,總跟在蘭丫頭身後,蘭姐姐長,蘭姐姐短的,故此跟阿十也算相熟。
但阿十並不喜歡這丫頭,若照着他們家的排行不該有蘭字,可她娘非給她起了盛蘭的名兒,蘭丫頭叫漪蘭,她叫盛蘭,這不明擺着要別苗頭嗎,況且,那丫頭極隨她娘,心機重的很,嘴裡說一套心裡想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總把別人當傻子看,以為不知道她惦記什麼呢。
阿十最煩她,所以只要那丫頭去承恩公府,她堅決不去看大哥大嫂,什麼時候那討嫌的丫頭走了,自己再去。不過,後來倒不見她去了。
貌似前年年聽說那丫頭的娘去宮裡哭鬧了一通,給閨女要了個郡主的封號,論年紀這位郡主跟夜郎王倒是很配
,只是近年這娘倆的名聲不大好,也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自從夫妻大鬧之後,駙馬不回服了,這公主倒是放開了,弄了好幾個面首養在公主府里,成日吃酒坐樂,好不快活。
娘風流了閨女也是有樣學樣,自己去南越之前,城西的公主府可鬧了一場醜事,閨女勾搭上了娘的相好,被她娘堵了個正着,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城西公主府的香艷事一直是京里茶餘飯後的談資,更何況這種娘倆爭一男的醜事,沒兩天便傳的街知巷聞,大哥氣的不行,把大舅子叫來數落了一通,讓他約束妻女,免得連謝府的名聲都牽連進去,實在丟不起這個人。
夜郎王那廝一看就是個愛四處撒種的,那位郡主也好此道,阿十很不厚道的想,若是這兩人倒很是般配。
☆、第
52
章
阿十正在這兒亂點鴛鴦譜呢,就聽外頭一陣熱鬧,
推開窗屜往外頭一瞧,
頓時笑顏開:「九哥來了。」說着窗子上直接跳了出去,指着九哥後頭往裡抬的箱子道:「這是什麼?」
謝洵道:「自然是好東西了,說起來你跟睿王的婚事定的也太快了些,
匆忙間九哥想給你置辦幾樣過得去眼的嫁妝都難,
不想今兒倒是得了幾樣好東西,
抬過來讓你這丫頭瞧瞧合不合心思。」說着揮手叫把箱子都抬進明間打開,
拉着阿十挨個箱子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