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十 - 第5章

欣欣向榮

  阿十不禁感嘆,這位南越公主還真是不折不扣的花痴,剛還要對冰塊男霸王硬上弓呢,這會兒又瞧上了個異族美男。

  不過夜郎國,九哥不說夜郎國如今這位新王野心勃勃,總想聯合南越起兵,怪不得這人長得如此,原來竟是夷人。

  那異族美男道:「在下是有幸被邀來參加大王宮宴的夜郎國客商,剛席上吃多了酒便想出來散散,不辨方向,走到了這裡,並非有意打擾公主賞花的興致,還請公主莫怪罪。」

  

☆、阿十初議親

  那公主對美男倒格外寬厚,點點頭:「原是來赴宴的客商,不過來我南越的各國客商里,數着你們夜郎最少,近兩年才漸多了些,聽說你們那位新任的夜郎王很是厲害,可是真的嗎?你既剛從宴席出來自是見了我王兄的,你說說我王兄比你們夜郎王如何?」

  阿十忍不住翻了白眼心說,這個公主真不知是蠢還是有意為難,當着面問人家夜郎國的客商,人家夜郎國的王厲害還是她們南越的王厲害,叫人家怎麼回答,遇上這位刁蠻不講理的公主,這位異族美男也真夠倒霉了,想必這會兒心裡必然十分後悔,先一步從芍藥後走出去。卻也好奇他會說什麼?

  聽見那異族美男道:「在下不過一個尋常客商,怎敢妄議國主,不過剛在宴席之上倒是見識了大王風采,倒真是不虛此行。」阿十暗暗點頭,這異族美男倒是很會說話。

  顯然那公主對這樣的回答很是滿意,並未再糾纏這個話題,而是問了句:「那你可見過你們國主?他長得怎麼樣?」說着瞥了旁邊的冰塊男一眼。

  阿十也很是奇怪以那冰塊男的性子拂袖而去才合情合理,怎會留下來聽這公主跟異族美男閒磕牙。

  忽想起自己怎麼忘了,這冰塊男可不是南越大王子府的舒公子,是她們晉國的睿王殿下,九哥前些日子還提起夜郎王野心勃勃的事呢,而睿王殿下之所以喬裝成舒公子幫着大王子奪位,也正是怕二王子當上南越王之後聯合夜郎王起兵作亂,故此未雨綢繆先發制人。

  難道是想從這異族美男嘴裡探聽到一些夜郎國的事兒方才留下,這南越公主貌似會錯了意,以為舒公子是見她對這異族美男格外青眼,心裡吃味了,便想藉機用夜郎王刺激一下舒公子,阿十記得昨兒才聽九哥說過夜郎國為拉攏南越,有意聯姻,這位正值妙齡的公主想必便是最佳人選。

  若果真如此,這公主倒也算機靈,能想到利用這件事兒刺激一下心儀之人,只不過這機靈大約是用錯了對象,此招兒雖妙,卻需對方真心喜歡你的前提之下,方有效用,這舒公子明顯對這南越公主一絲一毫的心思都沒有,任這公主如何糾纏,他都能視若無物,阿十都懷疑,睿王殿下是不是連這南越公主長得什麼樣都不知道,畢竟每次都是連正眼都不瞧。

  如此,這公主用聯姻之事刺激一個對自己沒有一點意思的男人,豈不白費功夫。

  果然,冰塊男只是略看了那異族美男一眼,便邁腳走了,那公主一見他走了,哪還有心思聽異族美男說什麼,追着冰塊男去了。

  阿十着實很同情睿王殿下,給這粘糕兒一樣的南越公主黏上,甩不掉,推不開,實在難過,尤其這是在南越,顧及頗多,即便是曾經勇冠三軍的睿王殿下也施展不開,若是在京城,以睿王爺的身份,這位公主想見一面都難,更遑論如此糾纏了,想必這次睿王殿下從南越回去,會對南越姑娘的熱情有更有深一層的領悟。

  這麼想貌似有些不厚道,不過忽想起自己跟他那晚上的烏龍事,又覺這冰塊男並不像自己看到的如此討厭女人,想這個做什麼,阿十搖搖頭,刻意忽略臉上熱辣辣的感覺。

  正想着忽聽外頭的異族美男道:「人都走了,你是不是也該出來了?」

  阿十也知沒必要再藏着,剛這男人就是從自己旁邊出去的,自是早發現了自己,便邁步從芍藥花樹後走了出來。

  異族美男打量她一遭:「你也是來赴宴的客商?」

  阿十目光閃了閃:「小的是跟我們家少爺來王庭赴宴的,剛有些尿急,出來找茅廁,不想就碰上了公主殿下,小的素來聽我們家少爺說過這位公主殿下脾氣不大好,怕給我們少爺惹了禍事,情急之下才躲了起來,出來大半天少爺不定要尋小的伺候呢,得回去了。」說着轉身跑了。

  到了筵席上瞄了眼不見那冰塊的睿王殿下方才放了心,走到九哥身後,謝洵正着急呢,見她回來不禁道:「怎出去這麼久?」

  阿十:「走迷了,繞了個大圈子才找回來。」說着又把宴席上的人掃了一圈,沒見着剛那個異族美男,心裡暗暗奇怪。

  一直到筵席散了,跟着九哥回館驛的路上,阿十才問:「這南越的先王剛剛發喪,新任大王怎就在宮裡大宴賓客。」

  謝洵:「這南越跟咱們晉國不一樣,沒那麼多禮數規矩,況且新王繼位,此舉也是為了安各國客商之心,還可彰顯新王禮賢下士,如此一舉數得,何樂而不為

。」

  阿十想起剛坐在上頭那位肥豬似的大王子,實在跟禮賢下士貼不上邊兒,正因如此睿王才化身舒公子幫他坐上王位,實打實的是沒安好心。

  想起那個睿王,阿十便想起那天晚上的烏龍事,說是過去了,可一碰上那人還是不由自主會想,很是鬧心。

  出了這樣的事兒也消了對逛番禹城的興致,一回館驛便問:「九哥咱們什麼時候回家啊。」

  謝洵聽了搖搖頭:「當初可是你瞞着爹娘偷跑出來的,非要跟我來南越,怎麼,這才多少日子就膩煩了?」

  阿十搖搖頭:「九哥知道我可是最怕熱,先頭沒想到這番禹城如此熱,再有,我想起來去年八哥釀的梅子酒,還埋在我那院牆下的竹根底下呢,本來想着暑天時候吃的,咱們回去不是正好。」

  謝洵笑了點了點她的鼻子:「一個女孩子成天惦記着吃酒,趕明兒看誰家敢娶你回去。」

  阿十:「九哥怎麼又提這個,阿十不說不嫁的嗎。」

  謝洵:「這會兒說的好聽是哄九哥的吧,若果真遇上喜歡的人,九哥攔着只怕你這丫頭還不知怎麼恨九哥呢」說着忍不住有些酸溜溜的。

  阿十深知她幾個哥哥脾性,膩在她九哥懷裡撒嬌:「阿十最喜歡的便是九哥了,阿十以後就纏着九哥,讓九哥養阿十一輩子。」

  這話九哥最是喜歡聽,笑道:「你少哄九哥,就算九哥想養你一輩子,爹娘也不能答應,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個道理九哥還是懂的,只不過想娶我家阿十的,得先過了九哥這關才行。」

  旁邊劉喜兒忍不住抽了抽,心說,估摸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能過九少爺這關的,就算僥倖過了九少爺這關,上頭可還有八位少爺呢,所以說有膽子惦記他們十小姐,還敢來國公府提親的實在勇氣可嘉。

  到目前為止劉喜兒知道的也就那麼兩三家,可剛透出點兒意思來,就讓國公爺堵了回去,故此,他們家十小姐這親事難啊。

  在謝家幾位少爺心裡,天大的事兒也不如小妹要緊,便把手邊的事都丟給南越這邊的管事,叫他料理了跟着商隊,謝洵帶着自己的妹子,一路輕車簡從只一個月便到了京。

  阿十走的時候剛出正月,京都仍是春寒料峭冷的緊,回來的時候卻已進五月,爹娘院子裡那棵經年的老石榴樹,開了一樹火紅的榴花,紅艷艷的甚為喜人,阿十圍着石榴樹繞着圈數樹上結的榴花,冬兒跟着她一塊數。

  國公爺兩口子坐在旁邊的八角涼亭里,一邊兒吃粽子,一邊兒笑眯眯的看着女兒,國公爺望着火紅榴花旁邊的小女兒,忽想起那天自己去宣平侯府的事兒,開口道:「那日我去宣平候府赴宴,夫人可還記得。「

  國公夫人白了他一眼:「你回來的時候吃的大醉,叫人架進來倒在榻上便睡了過去,鼾聲跟打雷似的,擾的我一晚上都沒睡好,我如何不記得。」

  國公爺尷尬的笑了兩聲:「是吃的有些醉,擾了夫人好眠,實是為夫的不該。」說着跟旁邊的管家道:「往後那宣平候再下帖邀我過去吃酒,只管給我罵出去,就說擾了夫人清淨,以後都不許來下帖子」管家頗為為難。

  夫人嗤一聲:「你得了吧,這話哄誰呢,你樂意去就去,拿我做什麼幌子,況且宣平候那老頭子嗜酒如命,跟你吃了大半輩子酒,那張老臉皮最厚,別說罵就是打那老頭子一頓也沒用。」

  國公爺嘿嘿笑道:「以後那老頭子再拉我去吃酒,便在西廂里湊合一宿,不擾夫人便是,說起那老頭子,那日老頭子倒是給咱們家阿十提了門親事。」

  夫人:「能請得動那老頭子做媒倒是好本事,誰家你且說來聽聽?」

  國公爺:「說起這門親事還真是想不到,老頭子提的是當今的皇叔睿王殿下。」

  王氏夫人愣了愣:「睿王,當今的皇叔,老頭子怎會想起他來了,若論這位的身份地位人品都是沒得挑了,只是這年紀上是不是有些大。」

  國公爺:「若說年紀也不算大,十年前睿王殿下當年帶兵大破西戎的時候也才十六,如今也不過才二十六,跟老九一般年紀,雖比阿十大些,可這年歲大些的夫婿知道疼人,總比年紀小的穩妥。」

  王氏夫人側頭瞥了他一眼:「我記得當年你就大讚過睿王殿下帶兵的本事,說他是天生的帥才,莫不是早瞧上了這位殿下,特意去尋的老頭子給咱家阿十說媒吧。」

  

☆、送粽子的阿十

  國公爺:「夫人這話從何說起?咱家阿十也不愁嫁,我做什麼多此一舉去找老頭子給咱家阿十說媒,便是說媒也該男方,哪有女方上趕着去的理兒。」

  王氏夫人想了想,阿十是他們的老來女,又是盼了多年,自小疼的緊,尤其丈夫簡直當寶貝一樣,小時候成天成天的抱着哄着,一會兒都不捨得撂下,阿十跟前那些奶娘婆子都成了擺設。

  如今大了,該議親了,更捨不得,依着丈夫阿十一輩子不嫁人才好呢,哪會找宣平候那老頭子說親事。

  不過以前一提阿十的親事,頭一個出來挑刺的就是丈夫,非要把對方挑的一點兒好都沒有,親事黃了才作罷。

  如今倒是沒挑刺兒,還巴巴的跟自己說了,實在奇怪,不禁道:「你不會應了宣平候那老頭子吧!」

  國公爺忙道:「我哪敢應啊,雖說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以阿十的性子,怎麼也得她自己瞧中意了才行,再說還未問過夫人的意思呢,不過這倒真是門難得的好親事,雖說我也不捨得阿十,若是錯過了,將來再想尋這般良緣可就難了。」

  王氏夫人皺了皺眉道:「這皇族中人,雖說身份尊貴卻個個生了一顆風流心,便比不得皇上三宮六院,嬪妃眾多,也大都蓄了一大幫子女人,若阿十嫁個這樣的夫婿,這輩子哪還有消停日子,你莫不是老糊塗了,這樣的姻緣又算什麼良緣。」

  國公爺給老妻數落一頓倒不惱,心知老妻是因當年自己答應小青兒進宮為妃的事,心存不滿,只是這件事本就是先帝御口親提,自己能不答應嗎,更何況小青兒自己也願意,卻因此受了老妻數年埋怨,連帶對皇族中人也都不大待見。

  國公爺搖搖頭,自己真是冤的很啊,開口道:「這睿王殿下跟旁人不同,因他十六帶兵在外征戰,並未娶王妃,後平了西戎,便遊歷天下,有時隔個兩三年才回京來一趟,加之他在皇族中輩分極高,當今皇上尚要尊稱他一聲皇叔,睿王殿下自己也並無此意,才耽擱到現在,據我所知,睿王這些年一直潔身自好,身邊從不見有女子。」

  王氏夫人眨了眨眼:「依着你說,這睿王殿下二十六了還是個未開葷的童男子,怎麼可能,別是有什麼不足為外人道的隱疾吧,你這不是上趕着把咱家閨女往火坑裡推嗎,倒是按得什麼心。」

  國公爺哭笑不得:「這話可是胡說,阿十是我的寶貝閨女,我是生怕她受一點兒委屈,哪捨得把她往火坑裡推啊,這睿王殿下你是沒見過,只一見必會點頭,說起來宣平候那老頭子倒是有些眼光,滿大晉的世家公子都劃拉一遍,也就這睿王殿下勉強能配得上咱家小阿十。」

  王氏夫人:「雖未見過倒是聽說過這位睿王殿下,當年聽見外頭的人總拿咱家老八老九跟他比,除了阿十,幾個兄弟里老八老九生的最好,可見這睿王必也不差了,只是這光聽人說卻做不得准,到底是不是徒有其名,還得親自瞧瞧才行。」

  國公爺道:「你莫不是想相看相看?」

  王氏夫人白了他一眼:「這不廢話嗎,不相看,光聽你說能作的准嗎,若我相看過瞧着好,再議親事也不晚。

  國公爺不禁道:「你倒是異想天開,你當是尋常人家的小子呢,由着你怎麼相看,他可是睿王殿下當今皇叔,便是當今皇上見了,也不能失禮,如何由着你相看?」

  王氏夫人:「過幾日子不就是皇上的萬壽嗎,早聽說睿王今年會回京,既回京自然要進宮,找個機會相看有什麼難的?更何況誰能請得動宣平候那老頭子親口說媒,你真當我老糊塗了不成。」

  國公爺道:「這不是知道你的脾氣嗎,那老頭子才借着吃酒的機會提了一句。」

  王氏夫人哼了一聲:「憑他是什麼身份,想做咱們國公府的女婿,先的我點頭才行。」

  兩口子正說着,見阿十過來,頗有默契的住了口,心知女兒脾氣,好容易從南越回來,別回頭一聽親事又跑了,可就糟了。

  阿十剛見她爹娘還說的熱鬧,怎麼自己一來就不說了,左右看了看她爹娘疑惑的道:「爹娘剛說什麼話呢?」

  王氏夫人拉了她的手,拿帕子給她擦了擦額上的汗:「天熱了,還不消停,那花橫豎在樹上長得也跑不了,數什麼?」

  阿十:「我是數數看秋天能結多少石榴,好讓八哥多釀幾罈子石榴酒。」

  王氏夫人:「一個姑娘家成天想着吃酒像什麼話,叫人知道咱們謝家的小姐是個小酒鬼,還不知怎麼笑話你呢。」

  阿十:「誰樂意笑笑去,反正我八哥釀的好酒他們是吃不着的。」

  國公爺笑道:「就是說,吃點兒酒怕什麼,這才是爹的閨女呢,對了,前兒從宣平候府回來,順了那老頭子一罈子好酒,酒香醇厚,真是難得的好酒,也不知這老頭子從哪兒弄來的。」

  阿十眼睛一亮,伸手拉着她爹的手臂搖了搖:「這釀酒的手藝,還有人比的過八哥,爹爹是哄的吧。」

  國公爺笑的摸了摸她的頭:「哄你做甚,阿十若不信嘗嘗就知道了?」說着叫人去拿了酒罈子過來,拍開封泥,頓時酒香四溢,阿十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忙叫冬兒去拿酒盞過來。

  王氏夫人點了點她:「還真成小酒鬼了,都是你爹跟老八慣的你。」

  阿十吐了吐舌頭做了鬼臉:「娘也沒少慣着阿十啊,娘放心,阿十就吃一,不,兩盞,保證不吃醉了,而且這是在家,便吃醉了也無妨。」

  說着就去拿那酒盞,卻給王氏夫人攔住:「前些日子宮裡傳了話說讓你進宮,可你這丫頭卻跑去了南越,如今好容易回來,也別耽擱了,正巧今兒是端午,蘭丫頭最喜歡王嬤嬤包的豆沙餡粽子,你給她送些去,雖說宮裡也有,到底不是家裡的味兒,你們姑侄最好,你去了陪她說說話兒,也能給她解解悶。」

  提起她這個大侄女,實在叫人心疼,說是侄女其實更像阿十的姐姐,比阿十大了八歲,是大哥的長女,雖說謝家的孫子輩兒的如今也有不少,可若論親近,還是蘭丫頭,也是如今的皇后娘娘。

  謝家出了個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當年不知多少人羨慕,可對於謝家而言,卻不覺得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因謝家的人自打國公爺這一代開始便都是一夫一妻,因阿爹未納妾,阿娘當年還得了個河東獅的綽號跟爹的懼內之名一樣赫赫有名。

  因這件事,外頭人還很是同情阿爹,覺得阿爹的時運不濟雖娶了門當戶對的王家小姐為妻,卻是個河東獅,左擁右抱大享齊人之福就別想了,實在可憐。

  卻不知這些人怎麼想的,阿爹若不是真心愛阿娘,怎會甘心落個懼內的名聲,阿爹可是當年隨先帝征戰,立下赫赫戰功的定國公,幾個哥哥除了九哥還未成親,其他的也都只娶了一個嫂子,房中也並無侍妾,阿爹常自誇說哥哥們都隨了他專情,每每這時候阿娘都會瞪着阿爹,說阿爹老沒正經,阿十卻看見阿娘的臉微微紅了,眼裡溢滿光彩。

  雖說外人都覺謝家很是古怪,可身為謝家人,阿十覺得自己家無比正常,反倒是外頭那些人,有事沒事兒就弄一院子妻妾,你爭我斗的真不知有什麼意思。

  後來八嫂說那些人大約是日子過得寂寞,想看熱鬧,娶一院子女人回來,就當在戲園子裡看戲文了,還省了打賞的錢。

  阿十深以為然,八哥總是擔心八嫂不夠聰明,八嫂去哪兒都要跟着,生怕八嫂被不安好心的人騙了去,因此成了八嫂的跟屁蟲。

  阿十卻覺八嫂有種大智若愚的通透,要不然能把眼高於頂的八哥搞定嗎,阿十如今尚好記得,八哥之前風流倜儻的時候,雖不至於濫情也未納妾,但紅顏知己着實不少,弄得一度阿爹還感嘆有個兒子不隨自己了,想着八哥大約會破了謝家的例,也弄一院子妻妾回來唱大戲,本着眼不見為淨的原則,早早就讓八哥出去住了,誰知後來遇上八嫂就變了。

  所以說蘭丫頭當了皇后娘娘對於謝家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大喜事,母儀天下身份尊貴有什麼用,宮裡那大大小小一窩子嬪妃,想想都膈應,因此謝家人還是習慣叫蘭丫頭,若非正式場合絕不會稱呼什麼皇后娘娘



  阿十至今都不明白為什麼蘭丫頭怎麼就瞧上皇上了呢,當然阿十得承認皇上長得還是不錯的,可再不錯,跟那麼多女人爭一個男人,也實在犯不上。

  想起自己的大侄女,有好幾個月不見了,阿十也很是思念便放下了酒盞:「那我現在就去吧。」說着回屋換了衣裳,畢竟進宮還是要鄭重些。

  提了一籃子豆沙餡的粽子,還有兩壺從八哥哪兒順來的雄黃酒,往宮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