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王]森森翠微容 - 第7章
SISIMO
「……但是你們發現了沒有,最近隊長打球都不會脫外套啊……」大石奇怪地說。
「嗯,是這樣。」乾唰唰唰地記錄着,似乎把這一點也記錄進了他的秘密筆記里……
手塚完全不知道部員們的疑惑,只是打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心中暢快許多,不二喝了一口水,正想說話的時候,卻忽然看見一群穿着別校校服的人朝網球場這邊走來,旁邊的其他隊員自然也看到了。
乾扶了扶眼鏡,「嗯,是漢濱中學的,上次被隊長十五分鐘打敗的那人就是他們的隊長。」
漢濱中學不是什麼好學校,雖然也是私立學校,卻以不良少年多而聞名,所以當一群雖然穿着校服,但是歪歪斜斜掛在身上,又染着發打着耳洞戴着誇張項鍊的人接近時,桃城興奮地掰了掰手指,「來踢場子?」
不料那群人走到手塚跟前,齊刷刷地站成一排,然後齊刷刷地——九十度鞠躬,彎着腰大聲說,「很抱歉那天的行為,請您原諒!」
手塚只是冷漠地看着他們,將球拍裝起來,「今天提早解散,明天四點開始訓練,周末也要集中為下周的比賽做準備,解散!」說完徑自背着球拍離開,竟然是並不理會這些人。
其中有個人不服氣地直起身子說,「你!你什麼意思!要不是大哥——」這句話才說出口,就被身邊的人拉下來。
手塚停住腳步,回過頭說,「回去告訴你們那位隊長,他不配做我的對手。」
……
身後眾人一臉崇拜地看向手塚……
這時森容剛好提早回家,也從網球場經過,看到那群一看就是不良少年樣子的學生,有幾個有些眼熟啊,猛然間想起就是那天在巷子裡對手塚下手的青年,立刻一愕,這是什麼世道,打人也會光明正大地衝到學校里來?
這麼一想她就看了看訓練場,雖然其他隊員還沒離開,手塚卻是不在,才些微鬆了口氣。
她的黑髮長裙在網球場邊飄逸而過,桃城看見了,對着海堂擠了擠眼睛,海堂狠狠瞪了他一眼。
森容才剛走出校門,就見手塚倚在青學的門口,似乎正在等人,陽光落在他的棕色頭髮上,籠着他俊秀的眉眼和清冷的表情,格外吸引人的注目。
只見他抬起頭來,看向森容,森容看着他的眼睛,心跳莫名地漏跳一拍——
就聽到手塚說,「容子老師,我有話對你說。」
Chapter6
森容表面雖然仍是從容鎮定,心中卻是一陣驚慌失措兵荒馬亂——
「呃,好,反正今天還是要喝藥的,一道走吧。」
在回家的路上,森容只想這段路越長越好,她忽然有些退卻,不知道手塚要對她說什麼?心有些亂的情況下隨口問,「你們今天訓練結束地這麼早?」
「嗯。」手塚只是應了一聲,就不再說話。
森容偷眼看他冷冰冰的臉,就有些喪氣了,想到一會兒煎藥又要好久,最近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離,提早回家去,手塚結束了訓練到她家時她已經把藥煎好了,直接喝了就可以回家去,話都說不上兩句,如今要相處這麼久她想着就有點頭痛。
——其實,如果是完完全全的坦蕩,森容也不需要煩惱什麼,但問題就是,面前這個才十七歲的男生,偏生,呃,有點讓她心動。但一想自己已經是二十二歲「高齡」,人家卻才十七歲,這種老牛啃嫩草的感覺就讓她徹底啃不下去。
遠遠的就好了,兩個月就快過了,她正要安心地舒口氣的時候,他今天卻這麼不對勁,明明並不長的路,雖然仍是春末,她的額上卻沁出汗來……
開了門就聽「喵嗚」一聲,那隻黑白花斑貓竄了出來,直在森容腳邊打轉,把手塚擋在了後面。
「奈奈子,別鬧。」森容差點被它絆到,微有些着惱。
奈奈子極為委屈,手塚只是冷淡地瞥它一眼,好吧,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貓不喜歡他,每每他來森容都要熬藥,而那種氣味會讓這隻貓焦躁許久,難怪極為討厭他。
森容放下手中的兩本書,就開始準備煎藥的事,手塚坐在客廳里,眯着眼看向在廚房忙碌的女人,她今日裡穿着七分袖的米色上衣,袖口微喇,極襯身形,下身一條極長的素色裙子,有着雅致的花紋,長發盤着,隨手插了一支烏木簪子,兩縷細發落在頰邊,襯得她本就清秀溫婉的面容愈加柔和。
森容本不是多漂亮的女人,卻極為耐看,沒有一點稜角的親切和善,隻眼角眉梢染上一點點的笑,便滿滿的都是溫柔如水。
——雖然,手塚知道她大約本性是有些微的小惡劣的。
他收回目光,垂下眼瞼,看向手腕的眼神有着怔忪,待得她泡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的矮桌上,才回過神來,只見她溫和一笑,便又轉身自去忙了,奈奈子在她的腳邊繞來繞去,「喵喵」直叫。
極其溫馨安寧的場景。
待得砂鍋放到爐子上開始煎藥了,她坐在後廊上,拿個小扇子扇啊扇,奈奈子蜷縮在她的身邊,樣子很是懨懨的,熟悉的中藥味開始瀰漫開。
手塚站起身來,坐到了她的身邊,清楚地看到森容的身體一僵,隨即又恢復正常。
「老師。」他出聲叫道。
森容不知為何聽着他這個時候叫他的聲音就頭皮發麻,「嗯?」
手塚沉默很久,看着太陽漸漸落山,天邊彩霞漫天,這巴掌大的庭院中寧靜安然,「為什麼會答應給我治傷呢?」
森容一怔,隨即笑起來,「有什麼理由不答應?世界上哪有這麼多為什麼。」
手塚伸出手來,卻還沒等他碰到奈奈子的後背,奈奈子已經毛都豎了起來,那警惕的模樣如臨大敵,手塚只得作罷。
「老師,把你的手機給我。」
森容黑線地聽着他理所當然的口吻,從口袋中掏出了手機,只見手塚接了過來,輸進去一個號碼,撥通之後從他的手機中傳來悅耳的古典樂——
黑線,似乎是貝多芬?
現在的中學生有多少拿這個當手機鈴聲的……
手塚國光果然是個異類啊——森容瞥了他一眼,這成熟的樣子哪裡像是17歲,她想起那記憶深刻的漫畫情節,那個已經記不起名字的家裡開壽司店的那個隊員的父親,把手塚當成了老師的情節,不知怎地就笑起來。
手塚看了看她,「老師,我祖父告訴我,這種中藥和膏藥,都是很珍貴的東西。」
森容驚訝地看過來,終於知道他今天為什麼反常了,暗自鬆了口氣,又有些失落,微笑着說,「哦,你別放在心上。」她眯着眼看向院中那簇綠色植物,「喏,就是那種植物,森家的人才會種,外面的人說起來多麼珍惜稀少,但其實會種的話也不是很難伺候,我來日本的時候帶了這麼些種子種了這麼一叢,本來都用不到的。」她努力地解釋着,當然,事實其實不像她說的那麼容易,當初她帶來的種子其實並不多,而且這種植物實際上是真的很難伺候,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七八十的樣子,但其實就算有了這玩意兒,也不是每每能成的,配藥不是她的專場,頭疼很久才能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