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雙龍傳]紅葵 - 第5章
SISIMO
龍葵卻根本不在意的模樣,飄到了跋鋒寒的旁邊,靠在他的肩上,嘻嘻笑道,「吶,跋小子,那時之後,你是不是常常掛念我?」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總是日更滴,大家放心吧!希望這文能一直日更到結束,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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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4、解危
...
寒光一閃,卻是跋鋒寒反手一劍朝龍葵刺去,疾若閃電,狠辣非常,那凌厲殺氣絕非作假!
但龍葵更快!他這一劍不過砍破龍葵虛影,她已是到了另一邊,在他耳邊笑道,「這樣就生氣了?」溫熱的氣息拂在跋鋒寒的耳際,他面容一凜,眸中怒氣更盛!
菩薩睜大了眼,顯然有些疑惑於龍葵與跋鋒寒的關係。
寇仲趕緊拉開跋鋒寒,「龍大小姐,現在不是玩笑的時候,若是金狼軍退去了,你怎麼戲耍老跋都沒關係,但是此刻還是大局為重,大局為重。」他麵皮厚到對跋鋒寒的冷厲眼神視若無睹,只朝龍葵勸解道。
龍葵吐吐舌,不再戲耍跋鋒寒,跋鋒寒冷哼一聲,眉目鋒利,揚聲道,「頡利小兒,有膽上來送死!」帶頭躍上高台,煞氣逼人。
寇仲嘿嘿在徐子陵耳畔悄悄笑道,「現在的老跋說不定真能幹掉頡利,看他這麼大的火氣!」
徐子陵無奈道,「若是你再這樣玩笑下去,我覺得他會很願意連你一塊兒幹掉!」
龍葵飄過來,拍了拍寇仲的肩膀,「有我在擔心什麼!」她一雙漂亮的眼睛瞥向跋鋒寒,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
下方金狼軍又再攻來,在這血腥殺戮之氣瀰漫的戰場上,寇仲尚有興趣繼續玩笑,他幹掉三個攀上牆頭的金狼軍,哈哈笑道,「陵少,頡利小兒怕是再不敢上前來啦!」他聲音既響亮又充滿嘲諷的意味,攻上前來的金狼軍皆聽得一清二楚,不少步兵臉上都現出憤怒的神色,但頡利確被龍葵的本事駭了一跳,又見趙德言也不是她的對手,不敢再輕易以身犯險。
遠遠的赫連堡外,頡利策馬而立,臉色陰沉,「想不到竟被這三小子拖到此時,趕來的可是菩薩,當真好大的狗膽!」
「大汗莫擔心,再待得片刻,必破之。」香玉山臉色雖然也不好看,仍是勸道。
趙德言胸前傷口已是經過草草處理,頡利看來,溫言道,「德言,傷口無事吧?」
「謝大汗關心。那妖女武功詭秘,卻不知出於哪門哪派,江湖上也從未有過此類武功的傳言。」趙德言的臉色因失血顯得微微發白,眼神卻依舊銳利,「如今妖女相助那寇仲小子,累得我等久攻不下。大汗,若是此人不死,必有後患,若論裝神弄鬼,此女確是不凡。」
「怕什麼!」頡利的臉色更差了,「他們不過頂多再撐片刻,須臾之間,便將她與那三小子同來送死的菩薩統統殺了,一個不留!」這話從齒縫中一字一句逼出,顯因直到此時依舊無法攻下赫連堡而極其憤怒。「諒那寇仲和徐子陵插翅難飛!」頡利狠狠道,眼神透着近乎瘋狂的暴戾。
香玉山擦擦額上汗漬,笑道,「大汗英明!」
趙德言瞥他一眼,目帶不屑,卻未曾說什麼。
赫連堡中的寇仲、徐子陵、跋鋒寒、龍葵和菩薩等人並不知此時頡利、趙德言這些對手在說些什麼,不過能撐得這麼久,已是近乎奇蹟。
當天邊透出第一縷曙光的時候,受傷慘重的金狼軍從前線退下,寇仲眯着眼看向天色漸明中顯得愈加密密麻麻的金狼軍,臉色已不復昨夜的輕鬆,他們都知道,當失去了黑夜的掩護,己方只會落入更不利的境地。
徐子陵清秀的臉龐上帶着疲憊的神色,眼神卻依舊溫潤明亮,他忽然對龍葵道,「龍大小姐,昨夜你似對菩薩兄說,你自可安然離開可是?」
眾人之中,也唯有龍葵依舊衣衫整潔,廣袖翩然,不染塵埃,她那衣服乃是仿古式樣,華麗飄逸,卻不知是什麼材質,昨夜她殺人無數,並非完全不曾受傷,要知再厲害的高手,在那千軍萬馬之中,要來去自如也是極難的,更何況她此時因靈力稀薄,高強法術卻是無法使出,只得憑武力而戰,受得一兩處輕傷,混戰之中,本該不知有多少鮮血迸濺在她的衣襟裙角,但偏生那柔軟紅衣之上,絲毫不見髒污,她白玉般的面容在晨光中幾乎美得驚心動魄,眾人雖渾身是傷,精神疲憊到了極點,看到她寧和美麗的面容,仍是心下一陣安然。
聽聞徐子陵發問,龍葵淡淡一笑,「自是如此,於我而言,天下之大,何處都可去得。」
「我有一計。」寇仲目光閃動,「還望龍大小姐能給我們充當一回信使!」
「什麼?」龍葵微微蹙起眉來。
「我們尚能撐得一刻,龍大小姐你從這裡離開,去尋突利!」寇仲道,「草原之上,唯有他是頡利的對手,突利一來,頡利必退!」
菩薩傷重,但仍是苦笑道,「突利可會為你們出兵?」
寇仲自信一笑,「突利若是知道此間情況,他若出兵,必可大勝一場。昨夜金狼軍久攻不下,銳氣已失!正是挫敗金狼軍的大好時機!」
跋鋒寒亦是點頭,「不錯,此乃唯一生機。」他看向龍葵,目光鋒銳。
龍葵卻緩緩搖頭,「我若一走,你們撐不得多久,就算我找到突利,也是趕之不及。」
菩薩亦是嘆氣,「龍小姐說得不錯。若我所料不差,在金狼軍之中必有突利的探子,頡利調兵遣將,他豈會不知?」
寇仲知她講的乃是實情,若她獨自離開,此時天明,金狼軍只得一場猛攻,恐怕他們這些人都要即刻死在此處,但只多一個她,也是——他瞥了一眼跋鋒寒,目光古怪,手肘碰了碰跋鋒寒道,「老跋,龍大小姐可是為你留下?同生共死,嘿嘿。」
跋鋒寒想不到到了此間他尚要開這種玩笑,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滾吧!」他的目光只從她身上划過,冰冷如刀鋒,他從未想過,放在他心中一直想殺的那個人,有一天會與自己並肩而戰,生死與共。
龍葵她轉首看了看因失血而顯得蒼白的眾人,皺了皺眉,忽然伸出瑩白的指尖,一點迷濛的霧氣忽然溢出,籠住了此時受傷最重的菩薩,他手下勇士此時只剩四十餘人,他卻依舊目光堅定,並無一絲退縮意味,龍葵只積聚一點稀薄靈氣,使用風系的治療法術「暖霧」,只見柔和溫暖的白色霧氣籠住菩薩的身體,不過須臾,他便目帶驚訝地站了起來,「這是什麼?」
寇仲、徐子陵與跋鋒寒皆是愕然,從未見過有此等武功!寇仲與徐子陵的長生真氣雖有一定的療傷功效,但也不會有如此神奇的本事。
「這是『暖霧』,只能醫治一些小傷,寇仲,你與子陵練的本是先天功法,應也有一定的此類功效才是。」龍葵道。
寇仲點點頭,還待說些什麼,忽然聽聞如雷的馬蹄聲從東北方向驟然響起,眼睛頓時一亮,眾人往那方向看去,只聽那蹄聲自遠而近,來騎肯定數以千計!
寇仲哈哈大笑,「天不亡我!」眾人皆是跳起來,齊聲歡呼!
龍葵站在一旁,看向漸漸明亮起來的草原,金狼軍退去,他們已經安全,她微微一笑,身形如一朵浮雲,漂浮在半空之中,因昨夜大家皆是並肩浴血而戰,並未有人用奇怪的目光看她,只是因絕處逢生而透着不盡的喜悅。
晨風徐徐,撩起她的黑髮,一群狼狽髒污的大漢之中,她烏髮紅衣,姿容絕世,好似一朵紅艷艷的罌粟,開得正盛。
跋鋒寒朝她看來,卻看到她的眸中微微透着一種看不明白的惆悵,不知是何種情緒,只覺得雖在眾人之中,她卻如獨自站在雲端之上,孑然寂寞。
誠然,跋鋒寒心狠手辣,對旁人狠,對自己也狠,但他並非無情冷酷之人,他愛憎分明,恩怨明了,若非如此,寇仲徐子陵也不會視之如兄弟,他只是比他們更決絕,更冷硬,更堅韌罷了。
只是,當把一個人放在心裡恨了太久,再要放下,卻變得極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