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魂者之鬼喊抓鬼 - 第19章
三天兩覺
「那麼,沒什麼問題的話,現在,新人評估預賽第二場,百步追風對鬼谷子,開始!」霍峰說完就迅速退出了一段距離,看着場上的兩人。
「我要你的命!」那聲開始一出口,賀文宏就狂吼一聲朝王詡沖了上去,這種氣勢真可謂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王詡拿起鐵傘迎上,準備先給他來一悶棍再說,誰知賀文宏雙手一抖,從他兩邊的袖中就滑下兩把手槍,看那造型似乎就是大名鼎鼎,婦孺皆知的沙漠之鷹。
此時賀文宏和王詡的距離不足十米,而且還在高速接近中,他雙槍到手,舉槍就射,子彈上居然閃耀出銀色的強光,可見這是附有靈能力的攻擊。
王詡看到對方掏出槍來差點吐血,耍賴也不帶這樣的,照你這樣搞,那我弄個肩扛式火箭筒來跟你玩不是贏定了?
不過已經沒有時間讓他發牢騷了,子彈可不等人。王詡在這瞬間明白了,原來貓爺知道賀文宏的戰鬥方式,所以讓他帶上這把傘。
他撐開了鐵傘,堪堪擋住了靈彈的一波攻勢,那些射偏的子彈打在地上居然留下了爆炸一般的小坑,威力十分驚人。
「喂!老霍,用槍是犯規吧!這算什麼?還儘量不要致殘至死?他這樣搞我還有命啊?」王詡邊喊邊用傘頂着彈幕一路疾退,貓爺給的這傘也不知又是什麼法寶,靈彈打在上面竟然直接被彈飛,留不下絲毫痕跡。
霍峰只說了四個字:「比賽繼續。」他根本懶得跟王詡去解釋,具有遠程靈能力的人多得是,當然不算犯規。
於是王詡只好鬱悶地四處逃竄,這天台上掩體本就不多,幸好他有一把傘頂着,不然早就被打成了篩子。而賀文宏本人的移動速度也是不慢,手上的雙槍更是不用換子彈那種,他越戰越勇,打得王詡節節敗退,只有招架之力。
賀文宏暗戀自己的表妹多年,小時候孫小箏的女裝扮相令他驚為天人,他小小年紀就發誓非這位表妹不娶。誰知這幾年未見,表妹居然變成了一個假小子,對他冷言冷語,拒之千里之外,更是和這個叫王詡的有了超越正常男女的關係,他怎能不抓狂,比賽什麼的早就被他拋到腦後,殺了王詡這個人渣才是他的目的。
王詡自然不知道對方的誤會有多深,他直接就把賀文宏當成了一個神經病,還是典型的狂躁型,對付這種人就得打到他失去意識為止。
還未等王詡找到反擊的機會,賀文宏突然腳下一點,騰空而起,他的滯空時間長得驚人,一個超高的側翻繞到了王詡身後,他還未落地,就開始了射殺。
王詡趕緊把傘轉過來擋住子彈,然後漸漸逼近立足未穩的賀文宏,想要伺機反擊。沒想到賀文宏剛一落地,又是腳下輕輕一點,竟倒飛出十米開外,又離開了王詡的攻擊距離。
突然,子彈停止了,王詡放低了傘看去,只見賀文宏右手的槍凝聚起了耀眼的光芒,似乎正在蓄力什麼絕招。
王詡立刻運起靈識聚身術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對方使出殺招的時刻,也正是自己反擊的好機會。他用肩膀頂着傘護住自己的上半身,腳下一踏,地面的水泥都被踩得裂開,王詡像炮彈一般朝賀文宏撞了過去。
可是他還未碰到賀文宏的身體,賀文宏手中的槍又一次響了。
「蒼鷹破空!」賀文宏大喝一聲,從他手中的槍里飛出一顆銀光大盛的子彈,這一槍居然沒有槍響聲,取而代之的是雄鷹撲食獵物時的長嘯。
那顆子彈在空中幻化成一隻發光的銀翼巨鷹,撞上了直衝過來的王詡,王詡隔着鐵傘只覺一股巨力傳來,他的半邊身體都被震得麻痹了,鐵傘脫手落地,人被彈得倒飛出去。
賀文宏的攻勢未盡,他立刻又舉起了左手的槍,對着還未落地的王詡連扣扳機,在空中的王詡已經無力再躲閃,眼看這槍子兒是吃定了。
第十章
逆轉得勝
「乾坤護體!」王詡把尚未麻痹的一隻手舉在身前,一個殘缺的金色八卦圖案出現在了空中,如透明的護盾一般擋住了賀文宏的靈彈。
伏魔篇所記,鬼谷道術之八卦護體。
王詡使出這招其實也是迫於無奈,其實八卦護體他根本沒有完全學會,因為靈識不夠,只能現出其中的乾坤兩卦,震卦開始他就沒法兒用了,但這是他目前唯一的防禦手段,只好硬着頭皮上。
這空中的乾坤護盾,當中的太極圖案模糊不清,周圍的八卦只有乾、坤兩個圖形,其餘六處都是空白,不過賀文宏左手的槍只是普通射擊,這些子彈王詡還是擋得下的。
落地以後,王詡不退反進,要去取那掉落的鐵傘,要是沒這東西,他接下來也是死路一條。賀文宏哪會讓他如願,他比王詡更快到了傘邊,一腳把鐵傘踢到了自己身後極遠處。
不得不說這百步追風的綽號確是貼切,即使他瞬間爆發出的速度不及使用靈識聚身術的王詡,但是他的移動技巧絕對要比王詡高明數倍,這顯然是某種類似輕功的法門。賀文宏輕靈的移動配合雙槍的中距離射擊,百步之內,敵人真當是插翅難逃。
此刻王詡開始羨慕起貓爺那種不用任何法術就能瞬間消失的驚人移動速度,要是他也能那樣,連傘都省了,直接秒殺了這個神經病都行。可是現在他只有挨打的份,在一個個掩體之間連滾帶爬,手臂和大腿都被子彈擦傷了,這樣下去真得要玩完了。
突然王詡注意到了一件事,這是個關鍵的轉折,此刻他的判斷就扭轉了整個勝負,王詡又一次用了乾坤護體,他的身前再次現出了金色的護盾,這種消耗精神的法術,以王詡的靈識根本用不了幾次,理應是留在保命的關鍵時刻使用,但此時他卻用這護盾來縮短他和賀文宏之間的距離。
其實王詡的想法很簡單,這東西根本擋不住賀文宏的蒼鷹破空,如果自己猜得沒錯,現在是打敗賀文宏的唯一機會,如果對方再用一次絕招,自己就輸定了。
賀文宏見王詡頂着護盾衝來,立刻一躍而起,以他的身法,只要有子彈的掩護,王詡即使靠近了也很快會被他重新拉開到二十米左右的理想距離。
可是他失算了,王詡的護盾消失以後沒有躲避,而是硬吃了他兩發靈彈,肩膀和腰間噴出的血液竟在空中瞬間蒸發了,王詡的身上如同有蒸汽升騰一般,身形都變得有些模糊。他全力催動靈識聚身術,瞬間加速,欺身到了賀文宏的面前,抓住了他握槍的左手。
看着賀文宏吃驚的表情,他知道自己賭對了。
「怎麼了?小樣?用你右手的槍打我啊?」王詡得意的笑道。
賀文宏臉色氣得發白,他右手的槍此刻還在冷卻中,是一發靈彈都打不出來的。
事實上他的槍並不是可以無限發射的,精神力耗盡就得休息,而長時間快速射擊或者使用蒼鷹破空這種殺招以後必須冷卻。
王詡發現在賀文宏使用蒼鷹破空以後,右手就一槍未開,而且左手的射速也明顯變慢,就立刻猜出了過熱冷卻這個限制。按照他的想法,如果賀文宏真能無限放靈彈,那自己這就是街霸對上魂斗羅,任你血條再長也是死路一條。因此成敗就在此一舉,萬一對方還能開槍,他也只有認栽了。
賀文宏當然沒有就此認輸,肉搏戰才剛剛開始,他高舉右手的槍托朝着王詡砸去,他的目標是王詡的右手,只要他的左手能夠從王詡的鉗制中掙開,依然具有絕對優勢。
可是他畢竟不擅長近身肉搏,對現在的王詡來說,要幹掉賀文宏確實就像切菜一樣容易。
槍托才揮到一半,王詡的拳頭就打在了賀文宏的脖子上,瞬間就把賀文宏打懵了,他在陳遠那裡學到的搏擊技術都是軍隊裡最實用的招式,咽喉和關節就是最先要下手的要害,接着王詡就是右手用力一轉,把賀文宏的左手扭到了背後,手裡的槍落到了地上。
王詡對着賀文宏的後膝蓋啪啪就是兩腳下去,對方順勢就跪倒在地,王詡在他身後扭住他一條胳膊,按着他的頭,死死把他壓住,而賀文宏右手的槍也已不知丟到了哪裡,此刻他用唯一能動的右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好像非常痛苦的樣子。
「老霍,這樣算我贏了吧?我可是已經手下留情了的,這倒霉孩子要是再反抗我可就要下黑手了。」
霍峰早就有了定論,當王詡抓住賀文宏左手的時候,勝負就已經揭曉了,他走過來說道:「百步追風喪失戰鬥能力,我宣布……」
「慢着裁判!我不認輸!我還可以打的!」賀文宏不甘的怒吼着,被王詡壓住的他十分狼狽,還在不住咳嗽着。
「呀喝,你個小樣兒,把老子我傷成這樣都不和你計較,你還來勁了是不是?」王詡手上又加了幾分力,賀文宏的左手就快要脫臼了,但他還在咬牙堅持着。
「既然如此,那比賽繼續。」霍峰看着賀文宏痛苦的臉,搖着頭再次走開了。
「我說這位表哥。」王詡湊近賀文宏說道:「我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讎的,你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吧?難道你怕我找你表妹尋仇,想要先解決我?」
聽到表妹二字賀文宏又是一聲怒吼:「你……你還敢提我表妹!你……你……等等,尋仇……什麼仇?」
「啊?你不知道嗎?那小鬼上次放狗咬了我,而且認錯態度極不誠懇,老子要替他父母管管他。我說這位表哥啊,你是不是也被那大狗咬過,留下了什麼病根兒?」
……
此刻賀文宏覺得自己是個白痴,而王詡才是個神經病。
「裁判!我認輸了!」賀文宏喊道。
霍峰也不知他們兩人說了什麼,以他對王詡不算太深入的了解,覺得無非就是威逼利誘之類的,畢竟王詡的人品差是公認的。
於是王詡第二場預賽順利勝出了,賀文宏其實沒受什麼傷,王詡打他那兩下子都留了手,估計塗點跌打藥揉揉也就沒事兒了,倒是王詡身上被打了兩個窟窿,擦傷摔傷更是不計其數,名副其實的慘勝。
賀文宏走之前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樣子跟王詡說了句:「對不起。」弄得王詡莫名其妙,當然王詡也懶得去想這個神經病做事的準則。
離開天台之前賀文宏又特意回頭對王詡吼了一聲:「你要是敢打我表妹的主意,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然後絕塵而去。
王詡根本不去鳥他,你以為區區恐嚇就能阻止老子尋仇的決心?天真,太天真了……
在這場勝負塵埃落定的同時,其他的比賽也在進行着,除了一個叫姜儒的狩鬼者抽籤後因為沒有對手不戰而勝以外,大多數都是實力強賠率低的一方有驚無險的勝出。
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一股暗流正在慢慢積蓄力量,很快就要向這比賽襲來。
第十一章
獠牙之怒
黑貓酒吧這晚沒有營業,孟鴻警覺地守在門口,有三個人正在酒吧里喝着酒。
血鏈的表情出奇的凝重:「此事事關重大,你們可以確定嗎?」
武叔點點頭:「本來我也不敢百分之百確定,但既然雲孤說是,那就斷然沒錯。」
血鏈朝着在一旁喝着橙汁的水雲孤望去,這個神秘的閻羅王神下,其實在熟悉的人看來,不過是個有點呆呆的年輕人罷了。
水雲孤用吸管吮了幾口橙汁,抬頭說道:「嗯,對,我敢肯定,第一眼我就看出來了,現在的秦廣王縛天是某個陰陽界的厲害角色假扮的,靈能力的話……應該是很稀有的幻術系。我想大概是一隻夢魔吧,聽說這東西近幾年已經很少出現了,能夠成為夢魔的鬼魂畢竟比較稀有。」
血鏈聽了以後陷入了沉思,過了很久才問道:「那麼,秦廣王本人難道已經……」
武叔揮手示意他不必說下去:「我也是想到了這點,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揭穿他的身份,如果他連十殿閻王都能殺死,那混入這比賽肯定是有什麼目的,我想極有可能是為了那件東西。」
血鏈又問:「那麼雲孤,你是什麼打算?」
水雲孤此時正像小孩兒一樣用吸管往橙汁里吹着氣……
他的行為明顯破壞了這種嚴肅的氣氛,血鏈只好在那裡苦笑。
「沒什麼打算,我把這件事告訴武叔以後他讓我別輕舉妄動,那我就不動,反正等到要打起來了,我會幫忙的。」他說得十分輕鬆,好像自己就是一個打手,根本不想參與動腦子的事情。
另外兩人也只好聳肩嘆氣,這個水雲孤都二十八了,性格還像小孩兒一樣,真不該叫他來商量的。
血鏈突然想到了什麼,對武叔說道:「古塵他知道了沒有?」
武叔還沒說話,水雲孤就搶先道:「那天我本想跟他說的,沒想到姐夫他早就看穿了,還讓我要保護好王詡和齊冰這兩個人,說不要讓假的秦廣王對他們不利。」
武叔聽了以後沉默了很久,然後對血鏈說道:「呂平,六年前是你介紹古塵他入行的,應該比我更了解他,這麼多狩鬼者里,只有他的實力我至今看不透,他現在究竟厲害到了什麼地步?」
「這我確實說不上來,我也從未見過他認真的樣子,如果他不願意,就是殺了他也不會顯示真正的實力。」
水雲孤卻是在一旁笑出聲來;「哈哈哈哈……你們也太誇張了,其實姐夫他沒有你們想得那麼厲害啦,他和呂大哥加起來也打不過武叔的,如果非要比的話,姐夫的實力可能和我姐差不多。」
武叔知道水雲孤說的肯定是事實,這小子是絕不會刻意來拍他馬屁的,但這卻令他更加不解了:「那為什麼古塵也能夠看破夢魔的偽裝呢?」
「因為姐夫他聰明啊!」水雲孤果斷地說了出來,另外兩人被他這理由弄得啞口無言,「我師傅曾經說過,姐夫比他老人家還要聰明,但是心腸太軟,所以成不了大氣候什麼的。我師傅可是很少誇人的,我姐夫很厲害吧?」
他就像小孩兒在炫耀自己的爸爸是飛行員一樣,一副自豪的表情,早把今晚在這裡的目的忘得一乾二淨。
武叔是想找他們兩個十殿閻王商量一下,秘密通知一些人,好準備對付假的秦廣王的,結果跑題也不知跑到了哪兒去。
「阿咳,嗯……總之,現在至少已經有四個人知道了這件事,古塵那邊我想他自有分寸,我們除了要保護比賽中的相關人員,最重要的就是要保護好『那件東西』,我想夢魔有很大可能就是為此而來。」
「明白,好的。」兩人各應了一聲,然後一個陷入沉思,另一個又開始往橙汁里吹氣……
話分兩頭,王詡通過預賽第二輪以後,發現了一個嚴重問題,那就是自己的實戰經驗確實太少,如果沒有貓爺未雨綢繆給他那把傘,估計自己已經犧牲了。
不過他回到事務所並沒有道謝,而是大呼上當,直說那傘礙手礙腳,害得自己遍體鱗傷,要求貓爺抵消他一部分欠款來補償他。
他的花招自然被貓爺完全無視了,債務中又多記了一條「租用神器費」。
「我靠!你拿把破鐵傘給我還說是神器?你太無恥了吧!你怎麼不說這是如來佛祖的七寶羅傘啊!」
「廢話,因為不像唄。」
……
王詡第二天就約了齊冰出來做陪練,想要增加一些實戰經驗。
雖然對方在電話里想要委婉地拒絕他,說了類似「你這是自尋死路」之類的話,但王詡還是一再糾纏,齊冰只好答應。
王詡搭齊冰的車到了郊區一個廢棄的工廠,這地方正是個殺人埋屍的好去處,兩人為了打鬥時不至於引來太多圍觀群眾,所以白天只能往這種地方跑。
他們剛靠近那個廢棄的廠房,就感覺到有驚人的靈識正在裡面戰鬥着,兩人對視一眼就快步跑了進去,結果他們看到了不可思議的畫面。
戰鬥的其中一人居然是秦廣王縛天,而另一個人竟是喻馨!
喻馨嘴角帶血,滿身塵土,顯然已快要敗下陣來,她的左手上竟是和齊冰一樣的武器,拳刃,她的拳刃全部由一種類似鏡子的材料組成,有淡淡的紫色光芒若隱若現,而此刻戴拳刃的左手也已是沾滿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