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數據世界 - 第19章
墨鄉
「或許吧。我仔細查了他的履歷，沒發現任何漏洞，他很強，必須小心謹慎。」被稱為一號的幽靈的態度保持中立，沒有任何好惡偏向。
中年人道：「既然如此，我會靜待你的消息。什麼時候有把握，就通知我。」
「我也同樣，一號。」幽靈說道。
「好，我會先派外圍人員試探，查詢對方底細。還有，這段時間風聲緊，我們行動都要收斂一些，半年之內，最好不要接委託。」一號囑咐。
「一號，你太謹慎了。我們已經幹了十年，又有誰發現我們？那些維序者都是一群白痴而已。」中年人有些不以為然，覺得一號有些小題大做，失了銳氣。更重要的是，他現在住在花園區，日常消費很大，他又沒存款的習慣，如果不接任務，還怎麼維持他的奢侈生活？
一號幽靈對他的態度有些不滿：「我們仍舊藏在黑暗中，所以沒資格說這話。」有句話他沒說出來，有資格鄙視維序者的破壞者們根本就不屑受人僱傭，大部分都在地球世界裡瀟灑着呢。
二號幽靈點頭道：「我同意一號的看法。三號，你的性格和四號很像，都太激進。現在四號死了，你應該反省。」
中年人有些不快，擺了擺手：「二號，不用你來教訓，我知道分寸。好了，事情說完了，我就先走了。」
說完，他不再理會欲言又止的一號和二號，徑自打開身後虛擬木門，沿着迷宮裡的另一條路退出了虛擬網絡。
隨後，房中的全息光屏消失，恢復成了別墅的奢華擺設。中年人依舊坐在椅子上，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一群老傢伙，膽小如鼠。」
他按着一號給的地址，用同樣的隱秘方法登陸上去，查看了四號的戰鬥影像，又去看對手的履歷。
仔細看完了，中年人搖頭失笑：「不過是個有些天賦的年輕人而已，一號竟然怕成這樣。」
既然他們畏首畏尾的不敢報仇，那麼就讓他來干！這麼多年的破壞者生涯，他從沒有失手過，這將他心氣提的極高，頗有些笑看天下的味道。
第二十三章
大收穫
破壞者被踢出遊戲，孫然的腦海中同時響起了遊戲管理員悅耳的提示聲。
「恭喜你，委託完成。請維序者孫然帶上舒爾之杖，走出時光大殿。」
看來遊戲管理員是準備收回這根極度破壞平衡的四級武器了，孫然當然是依言照辦。
他身後的法師學徒們看了，想阻攔，但腳步卻不敢往前挪動半步，眼前這位可是連巨龍之王都能硬生生乾死的超強法師，幾近傳奇了，凶威實在太盛。
到了大門外，天空中就有一道金色光柱射下，光柱中漂浮着一個看不清面目的光影。
光影開口，聲音溫和宏大，數百米之內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我是舒爾之使者，大法師羅素，你的智慧和力量受到了至高神的讚賞。作為獎賞，你願和我回到舒爾的神國嗎？」
這只是個過場，孫然配合地點頭：「我願意。」
然後，使者又夏宮內的法師們說道：「事實證明你們無法保護神杖的安全，險些對這個美麗的世界造成無法挽救的災禍。舒爾決定收回他的饋贈。」
眾法師無言以對，大法師都被巨龍之王乾死了，他們的確沒法保護神杖。但許多法師都是暗暗埋怨：明明是你至高神自己的兒子幹的好事，子不教，父之過，這怎麼能怪我們呢，真是操蛋。
當然，這也就是想想而已，沒人敢說出來。
於是，在數百位法師學徒的注目下，舒爾的使者向孫然伸出了手，擺出邀請的姿勢。
出發前，孫然轉頭看向了茉莉的藏身之地。
茉莉仍舊躲在隱秘的牆角，也沒有解除隱身術，到了現在也沒人發現她的存在。但她的隱身術躲不過孫然的眼睛。
在他眼裡，茉莉正呆呆地望着他出神，不知道在想着什麼，見他要走，嘴巴張了張，想要開口說話，但最終還是沉默。
孫然在虛擬世界活了上萬年，什麼事都看過，輕易地讀懂了茉莉的想法。兩人只是萍水相逢，連對方真名都不知道，相遇只是因為一場維序委託。此刻委託完成，緣分已了，就算有些許好感，也沒必要將這關係帶到現實世界。
虛擬的歸虛擬，現實的歸現實，一場遊戲一場人生，這是現代人的普世人生觀。換句話說，茉莉對孫然的好感還不足以打破這些世俗觀念。
孫然微微一笑，拂去心頭些許塵緣，轉身牽上了光影遞過來的手。
一個金色光影從他奪舍的奴隸身體中走出，跟隨着舒爾的使者，飄上了天空。
少頃，光影消失天際，光柱消失，作為創世碎片之一的舒爾神杖也被帶走，只在原地留下一具奴隸的屍體。
夏宮的法師們都敬畏地看着這一切，議論紛紛，許久才轉回夏宮，忠實地將今日發生的這一幕記入了史冊。
「創世第三紀元，第十霜月。大法師羅素與巨龍之王奧菲隆戰於阿加斯之巔。巨龍之王隕落。大法師羅素受創世神舒爾邀請，榮登神國。」
半年後，夏宮的大門口出現了一座新雕像，看其面目，依稀之間就是被孫然奪舍的奴隸。
這些就是孫然的維序委託留在巨龍世界的全部痕跡。他的事跡被夏宮的法師學徒記載了下來，久久流傳，慢慢地成為了傳說。至於當時同樣在場的查理和茉莉，卻因為沒有出色表現，被人選擇性地忽視，只留下了寥寥數語，漸漸地就在歷史上隱身不見了。
……
孫然從思感長椅上醒了過來，有些感嘆，他還以為要去尋找創世神器碎片呢，沒想到世事多變，這場委託就這麼結束了。
回到了藍欣的房間，他第一眼就看向了身前的全息光屏。
屏幕上有兩封閃動着綠光的郵件。紅光意味着警告，綠光是普通民事，這應該是關於舒爾虛擬公司的事。
孫然打開郵件瀏覽起來，笑容慢慢地在他臉上蕩漾開來。
第一封郵件來自維序者聯盟，上面內容很簡潔。
「孫然：
黑鐵級維序者。
完成任務評價：傳說！
資歷增加五百，請繼續努力。」
維序者晉級需要資歷，資歷只能通過完成各種任務委託獲得，直接針對個人表現。評價越高，資歷增加越多。
評價等級有普通，優秀，完美，傳說，神話五個級別，普通的只有10點資歷，優秀則有50，完美的是100，傳說就是500，神話則直接晉級。
當然，神話就是神話，據說維序者聯盟內部是將這東西當做奮鬥目標的，目前還沒人達到過。傳說級基本上已經是現實中出現的最高評價了。
從黑鐵到青銅，需要1000資歷。若全是普通評價，要升上青銅，至少要完成一百個任務，費時費力。一般的維序者隊伍，要升一個等級，一般是三年時間，有特別強悍有天賦的，一個月就夠了。
這種制度能保證讓強力人物或者隊伍飛快晉升，進入更高難度的虛擬世界維序，而普通的維序者隊伍就只能在低級世界熬資歷了。
但這些暫時和孫然沒有關係，他打開了第二封郵件。
第二封郵件來自舒爾虛擬公司，是委託酬金的入賬通知。
舒爾虛擬公司一下就轉來了一萬信用點。其中兩千是黑鐵級的基礎委託，另外八千則是額外酬金，對應於傳說級評價的四倍報酬。
孫然心中無比振奮，娘嘞，這是他這輩子賺的最多的一筆合法收入了，算了算時間，統共只花了不到半天時間。
現在是一萬，以後只會更多，聽說黃金級維序者都是20萬信用點起價的，要是評價高，一次就獲得上百萬信用點也不是不可能。
聽說第二層花園區的入住條件就是擁有百萬資產。孫然決定，等他有了百萬信用點，第一時間就搬離貧民窟這個灰暗的，空氣里永遠帶着金屬味的地下世界，去花園區享受生活去。
現在有錢了，那該怎麼辦呢？自然是享受了。
孫然立刻起身，快步走到藍欣的食物傳送口，準備好好地吃一頓大餐。
因為孫然之前的財產轉讓協議，一萬信用點在扣除5%的賠款之後，還剩下九千五的全部進入了藍欣的賬戶。
藍欣的賬戶是有密碼保護的，但她早已經把密碼告訴孫然了，他可以隨意使用其中的信用點。
孫然很不客氣地就刷掉兩百個信用點，訂了七八道號稱純天然，無合成添加劑的精緻小菜，想了想，又花了一百信用點弄了瓶中檔紅酒，準備好好地吃個痛快。
過了五分鐘，酒菜就到了，色香味俱全，不枉他花了三百信用點的價錢。
孫然在現實世界裡窮慣了，第一次吃這麼貴的食物，看着眼睛精美菜餚，竟有些不忍下箸，只是忍着口水在一旁巴巴看着。
對他來說，這一切和虛擬世界的意義完全不一樣，以前他受脆弱心臟的拖累，不敢對生活有任何奢望，光想着如何養生續命，小心翼翼地過活，生怕一不小心猝死而亡，又有虛擬世界裡的成就感一直麻痹他的鬥志，從沒想過他還有今天。
對他來說，眼前這份收穫，沉甸甸的。
這麼看了足足有十分鐘，眼看菜要涼了，孫然感嘆一聲，準備開動。
這時，隔壁臥室里傳出了一些聲響，是營養倉開啟的聲音，是藍欣醒了。
又過了幾分鐘，臥室門打開，藍欣走了出來。
她剛剛洗浴完畢，頭髮還有些濕，隨意地披散在寬鬆家居常服上，因為熱氣的薰陶，她的臉色微紅，肌膚潤澤晶瑩，美得不像話，看的孫然心跳都漏了一拍，差點失態。
她一到客廳就吸了吸鼻子，然後目光在孫然和桌上的食物轉了幾圈，臉上浮現出了疑惑之色。
她的賬戶上好像沒多少信用點了啊，應該不夠買這一桌子菜餚的吧？
她又低頭查看自己的腕上智腦，頓時美眸睜大，臉上出現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態，只見上面的信用點數額不知在何時已經變成了9232。
「孫然，這是？」她完全想不出這是哪來的錢。
隨着藍欣的接近，一股清新的香氣撲鼻而來，孫然貪婪地吸了口氣，只覺心情大好，招手道：「來來來，正等着你呢，我們邊吃邊聊。」
美酒佳肴，就該與佳人共享啊。
第二十四章
我是練武的
很快，孫然將他在巨龍世界的經歷說明白了。
「你是說你已經晉升成為了正式維序者，還獲得了傳說評價？」藍欣美眸大睜，臉上寫滿驚訝，酒一直端在手上都忘了喝了。
「對，我現在已經可以和你一起出任務了。」他臉上帶笑，心中很是高興。
藍欣的驚訝只維持一會兒，就轉為了由衷的喜悅，她輕輕抿了一口紅酒，微笑道：「我就知道你有這個本事，這麼下去，我的投資很快就回本了。」
「那是當然的。」孫然夾了一口菜，吃的滿嘴流油，口音模糊道：「你現在反正沒事，我們又有錢了，要不出去玩玩？」
見他這幅邋遢模樣，藍欣白了他一眼，習慣地遞過紙巾：「不會等吃完再說啊。拿去把嘴擦乾淨。」
這情景很熟悉，孫然一怔，地球里，對方也是這樣的神態和表情，此時在現實世界出現，讓他倍感溫馨。
「哦，知道了。」孫然乖乖照辦，然後開始聽藍欣發表意見。
「出去玩也行，但最好不花錢。錢不能亂花，得存起來應急。嗯……」說到這裡，藍欣看向孫然的思感長椅：「你的設備得換成和我一樣的營養倉，那個椅子用久了對身體不好。這個是要緊事。」
她口中說着，然後就開始在全息光屏上操作起來，很快選中了一款價值九千信用點營養倉式的思感接入設備。
訂貨前，藍欣抬頭徵詢孫然意見：「我訂下了啊？」
孫然點頭：「行吧。這個總歸是需要的。」
他對藍欣的話沒有意見，以前在地球，也是藍欣管錢，他早已經習慣了。
於是藍欣點了確定，訂完了，抬頭道：「好了，我們現在還剩兩百多信用點，得省着用。」
「哦，知道了。快吃，要不飯菜涼了。」孫然無所謂地道，心中卻暗自下決心，決定下個委託繼續努力，再賺上一大筆。
他現在覺得錢還是不經花，幾千幾萬的信用點根本就靠不住，這東西得上七位數，心裡才有安全感。就像他在地球上時，至少得是個有千畝田產的大地主，日子才過的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