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數據世界 - 第25章
墨鄉
為什麼送匕首呢？因為匕首隱蔽通用，不違背中世紀的科技水平，還有神話傳說作為背景。要是主教抱來一顆蘑菇彈，或者是一把狙擊槍亦或是RPG。當然也都能殺死吸血鬼，但這太不和諧了。這個主教死後絕對不會感覺新奇，而是去投訴說遊戲公司影響他的遊戲體驗。
匕首是遊戲管理員對維序者的助力，孫然自然欣然接受。
送出匕首，主教臉上又出現慎重之色，叮囑道：「你作為法師的事，儘量不要泄露。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如我一般理智，在西北方有許多狂信徒，不要去惹他們。」
奧斯曼帝國里，天主教處於絕對弱勢，自然比較寬容開明，不然活不下去呀。但在西北歐，天主教就是另一個模樣了，蠻橫到無以復加，據說還有異端裁判所。
孫然心中一震，點頭受教。
主教又囉嗦了好一會兒，無非是囑咐孫然不可走上邪路，現在得罪了德庫拉，一定要小心行事云云，半個多小時後才告辭離去。
可兒善用匕首，這把原罪匕首自然交由她使用。
此時一切準備就緒，接下來，他們就是去德庫拉伯爵所在的瓦拉其亞公國尋找那個吸血鬼伯爵了。
怎麼找到破壞者，這是個最難的地方，之前十幾隊維序者就栽在這裡。
「向哪走？瓦拉其亞公國地處瓦拉其亞平原，面積很大的。」藍欣問道，她習慣性地認為孫然肯定會有辦法。
可兒和白婷萱也都這麼認為。
「破壞者並不在公國首府嗎？」孫然首先問。
藍欣搖頭：「不知道，首府特爾戈維什泰是蝙蝠軍團駐地，的確有大量吸血鬼，但沒人清楚破壞者是不是在那裡。所謂伯爵的力量，也都是推測。」
「哦」孫然果然有辦法：「看我的尋鬼羅盤！」
他特意整出了一個羅盤，然後倒上昨天特意留下的吸血鬼心頭之血，一個尋鬼羅盤就出現了。
「這個羅盤能指示我們找到血液的上一代傳承者，找到這吸血鬼，殺了他，得到他的血，就能再往上回溯一級，一直到吸血鬼破壞者為止。」孫然向三女解釋原理。
吸血鬼家族的破壞者靠血液維繫對手下的控制，這一點正好被孫然利用，反推出對方的藏身之所。
「那我們出發吧。」藍欣很高興。
「怎麼走？」
「當然是騎馬。」
孫然一拍腦袋，遺憾地道：「我好像不會騎馬。」
他現在是法師，以前是道士，還當過國王，趕路的時候要麼是直接飛天遁地，要麼就是乘坐馬車，騎馬這種粗人幹的活他還真不會。
藍欣是知道孫然過去的身體情況的，並不感到怎麼意外，笑道：「現在來不及學了，先和我共乘一騎吧。」
奧蘭多府里就有馬，而且全部都是阿拉伯馬，非常神駿，耐力一般，但力氣很大，載上兩人根本沒多大感覺。
四人騎馬出府，孫然坐在藍欣身前，無視街上路人奇怪的目光，只顧擺弄着手中的尋鬼羅盤。
在羅盤指引下，四人很快就出了伊斯坦布爾，沿着西北方向，向位於多瑙河畔的瓦拉其亞公國行去。
第三十一章
穿刺王
伊斯坦布爾前往瓦拉起亞公國的道路上，三匹駿馬正在慢跑着。
馬背上馱着一男三女，接近萬能，但唯獨不會騎馬的孫然和藍欣共乘一騎。
孫然在前，藍欣在後護着他，防止他從馬背上摔下去。
這個時候的孫然很愜意，馬不用他掌控方向，背後還有美人做軟墊靠着，再舒服不過了。
此時，他手上拿着尋鬼羅盤，上面的指針直直地指向了瓦拉其亞公國的方向，顯示他要找的吸血鬼就在公國之內。
「欣兒，聯繫下遊戲管理員，看看那個荊軻到哪了？別等他完成任務了，我們還在傻乎乎趕路。」孫然伸手拍了拍身後人的豐腴長腿。
他們從伊斯坦布爾出來，沿着多瑙河一路向北，已經趕了十天路了。
「別動手動腳的。」藍欣伸手擰了下孫然腰上的軟肉以示警告，然後開始聯繫管理員。
空間站里，郝強接到詢問，便將刺客荊軻的監控放大觀察。
這一看，他眉頭頓時一皺。
荊軻已經身在瓦拉其亞公國的首都特爾戈維什泰，但他現在情況很不好。
昨天夜裡，他殺了蝙蝠軍團里的一個中層軍官，試圖逼供出吸血鬼破壞者的消息，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這一舉動驚動了破壞者，破壞者又影響了德庫拉公爵。現在，公爵已經下令封鎖了全城，在城裡布下了天羅地網，正在進行拉網式地搜查。
從昨天夜裡開始，荊軻就一直躲在特爾戈維什泰的下水通道里不敢稍動，更不用說去刺殺破壞者了。
看來這個青銅維序者暫時是沒法指望了，他的行動讓破壞者產生警覺，大大增加了任務難度。
想了想，郝強聯繫了荊軻：「建議伺機退出公國首府，和荊棘玫瑰小隊匯合，等城內風波暫歇，再行刺殺。」
消息發下去後，荊軻很快傳來冷冰冰的回覆：「我習慣獨立行動，不需要助力。」
郝強心中一滯，問道：「那你有什麼計劃？」
「打草驚蛇。特爾戈維什泰已經動了，我只要等待，時間久了，破壞者自然會露出破綻。」荊軻回復之後，就陷入了沉默。
維序者在任務中，遊戲管理員也不能擅自干涉。郝強沒有辦法，只能轉而聯繫荊棘玫瑰小隊，通報了瓦拉其亞公國的形勢。
孫然苦笑：「這個荊軻把水都攪渾了，看來我們沒法正常進入公國了。」
破壞者有他們四個人的資料，現在全城戒嚴，他們肯定一出現就會被懷疑上。他們四人再強，也還是肉體凡胎，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抵抗數目上千的吸血鬼軍團，更何況還有整整一個城市的普通衛兵幫忙呢。
「這麼看來，我們只有分頭來潛入了。」白婷萱說道。
現在的情況是，破壞者有他們的基本資料，但這些資料是直傳腦海的。在中世紀的科技背景下，他一個吸血鬼肯定整不出相似度很高的畫像，也就是說，衛兵們根本無從分辨他們的相貌，只知道三女一男這個最重要特徵。所以他們分開行動，能最大程度降低關注度。
孫然疑惑：「不能用你的隱身符嗎？」隱身進城，輕鬆愉快。
白婷萱搖頭：「沒用。破壞者防着這一手，在城門位置設置了生命偵測法術。同時，入城每一個人會給予一張入城券。每張入城券都備註在案，很難偽造。不過我們的武器是非生命，隱形的不會被發現。」
原來如此，破壞者夠謹慎。
孫然提出意見：「那等到了公國都城特爾戈維什泰郊外我們就分開。我一個人，可兒一個人，欣兒和萱萱一組。進城後，我們用萱萱的紙鳥相互聯繫。」
可兒是刺客，適合獨立行動。孫然雖然是法師，但他手段多，經驗豐富，一個人行動也能保證安全，這樣的分隊方法很合理，三女都表示同意。
從地圖上看，他們離公國首府的距離已經不足百里，駿馬一路慢跑下，再有半天時間就能到達特爾戈維什泰。
四人一路慢行，離公國首府越來越近，德庫拉公爵的暴行也顯露地越來越多。
路邊時不時就會出現被處決的屍體，這些屍體被一根尖利的木樁從下體刺入，經過肚腹，又從嘴巴穿出。這樣的刑罰之下，受刑人一時間還死不了，要在木樁上掙紮好久才會死去，殘忍到接近變態。
這些屍體身前的身份要麼是觸發了律法的罪犯，要麼就是鄰國的戰俘，只要惹怒了公爵，全都是這個下場。因為這酷厲手段，德庫拉公爵得了個名號，叫「穿刺王」。
一行人又走了數十公里，藍欣忽然指着一具被穿刺的女屍道：「看，這是另一個小隊的隊員。她最慘了，被當場抓住，沒來得及退出遊戲就被穿刺了。聽說她退出遊戲後就去尋找心理干預了。」
孫然感嘆，頭腦清醒也有不好的地方，若是記憶屏蔽的普通玩家，這一段痛苦記憶是會被智腦給自動抹去的。
又走了一會兒，屍體出現的頻率迅速提高，一路上密密麻麻地，屍臭漫天。
這些都是被處決的戰俘，前一段時間奧斯曼帝國剛剛進攻特爾戈維什泰，德庫拉就下令將以往的數萬戰俘全數穿刺在道路兩旁，此舉直接就將帝國士兵嚇破了膽，士氣接近冰點，還沒進攻就退兵了。
可兒指着路邊的兩具屍體，恨恨地道：「看，那是我，旁邊的是萱姐，幸好我們自殺的快。」
孫然皺眉，覺得這個德庫拉的心理已經扭曲了。對普通玩家來說，他當公爵真是一場災難。
這個中世紀遊戲，果真夠黑暗，夠野蠻。
他轉頭看藍欣，問道：「欣兒，你是怎麼被踢出局的？」
「我？」藍欣臉上閃過一絲恐懼，臉色有些蒼白：「我被吸血鬼追入森林，重傷的時候碰見了一個狼人，身體被他給撕了。」
這話說的其餘三人都是沉默，孫然抓住藍欣的手，用力握住，輕聲道：「以後不會出現這種事了。」
藍欣微微一笑，將身體靠前了些，從孫然的後背上尋找慰藉。
瓦拉其亞公國很小，一行人騎馬走了幾個小時，越過幾個小城鎮後，離特爾戈維什泰已經不足十公里。
到了這裡，四人分道揚鑣，三女騎上馬匹分開趕路，孫然則在最後徒步前進，誰叫他不會騎馬呢。
三女分成兩撥，很快遠去，孫然一個人落在最後。十公里路，走了兩個多小時，一直到天色漸暗，跡近黃昏時，公國首府特爾戈維什泰終於出現在孫然的視線之中。
這座城市已經完全戒嚴，城門許進不許出，門口的衛兵足足有一個大隊，三十多人，門口的公告欄還貼着布告，對刺客的賞金已經高達一百金幣。
孫然定了定神，在城門口交上高達一個銀幣的入城費，拿到入城券之後，就跟着一支商隊進了城。
特爾戈維什泰城內氣氛同樣十分緊張，街道上到處都是巡邏衛兵，時不時還有一些身穿黑色高領披風的吸血鬼出現，他們都在尋找着刺客。有人要藉此鬧事的話，衛兵會直接拉人去城外穿刺。
如此殘酷措施下，整個城市被封閉地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這一刻，孫然才真正體會到吸血鬼大勢已成的味道，藉助權勢得到普通玩家配合，果然十分難對付啊。
第三十二章
螳螂捕蟬
進入特爾戈維什泰不久，就有一隻小麻雀飛過來，一下撲入孫然懷中。往懷裡一摸，麻雀已經還原成了一張巴掌大的紙片，紙片上寫着一行小字：「平安夜旅店，二層，大通鋪」。
看到地址，孫然就將紙片放在手心輕輕一揉，鍊金術發動，再鬆開時，紙片已經變成了一張普通枯葉，從他手中落下，隨風而去。
在一個直徑不過三公里的城市中找一個偌大的旅店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孫然現在是旅人打扮，就大方地找衛兵問了一下。衛兵不疑有他，雖然態度倨傲，但還是給他指出了旅店所在。
順利找到旅店，進入大廳後，孫然目光環視了一眼，就看見藍欣正一個人坐在角落裡吃東西。她也發現了孫然，沒有擅自打招呼，一口喝乾了身前的飲料，結賬，然後就慢慢地向旅店二層的休息間走去。
孫然看了她一眼，就向櫃檯走去，對老闆娘說道：「我要一張可供休息的床。」
「二層有大通鋪可以睡，一夜十五個銅子。別犯事，否則你就等着被大公穿刺吧。」旅店女老闆頭也不抬，態度傲慢。
她見多了這樣的窮客人，身上根本沒有油水。他們捨不得在旅店買東西吃，都是自己帶的乾糧，對住宿條件也不挑，只要有地方睡就成。
孫然交出銅幣，加快腳步，跟上了已經走上樓梯的藍欣，一前一後地到了二層的住宿地。
所謂的大通鋪，就是一長條木板，鋪上稻草，然後堆上一些破被的簡陋居所，通常有十幾個人睡一起，無論男女。
若是有女性住客，睡到半夜保准有男人來脫褲子。碰到這種事，女人通常不會聲張，只當被狗咬了一口。
藍欣進入大通鋪的時候，房間裡的男人都回頭望了她一眼，眼中閃動着一絲欲望，但更多的卻是忌憚。
有幾個男人臉上還有傷痕，最倒霉的一個還瞪着一對烏青的熊貓眼，他們之前應該是被藍欣教訓過了。
白婷萱也在，正躺在大通鋪的角落靠窗的位置假寐，她附近的幾個男人正蠢蠢欲動。
藍欣走過去，狠狠地瞪了這幾個男人一眼，將對方盯地向後退卻，然後她自己坐上床，拍了拍身邊的空位，對孫然招呼道：「我看你順眼，今晚你和我睡。」
這句話一出，房間裡的其他男人立刻用羨慕嫉妒恨的眼光看着孫然，恨不得以身代之。
沒辦法，藍欣奪舍的這個身體是個貴婦人，皮膚白嫩，身材豐腴，就算做普通人打扮，依舊無法完全掩蓋麗光。在這些生活在底層的玩家看來，這就是絕世美人，跟教堂里的聖母瑪利亞沒啥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