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數據世界 - 第36章
墨鄉
「今天只是玩嘛。又不是每天這麼花。」可兒辯解。
藍欣搖頭：「不是。真正住在這裡，每年得交上一大筆居住稅，用於空氣潔淨，維持綠化，天氣系統維護等等，這是逃不了的。」
換個說法，就是要交高昂的物業費。
孫然看着在遊覽車內擺地到處都是的物品，補充道：「花園區和我們住的地方一樣，同樣有不同階層。一百萬信用點只是一個起點，只能住狹窄的小公寓，我們四個，平均面積估計只能有二十平米。得省吃儉用過日子，沒法隨意去其他城市旅遊，更不可能擁有自己的交通工具。但是，花園區的上層富豪們，都有自己的星艦，可以隨意去外太空旅遊。想要在花園區活的舒坦，我們至少要成為白銀級的維序者。」
花園區消費太高，一百萬隻是打底，若是沒有穩定的經濟收入，最終還得灰溜溜地搬回貧民窟，那就沒意思了。
可兒自動忽略了繳費的事，對星艦這事倏然神往：「我這輩子還沒上過太空呢。感覺自己和遠古穴居人一樣，一直就躲在地下。」
「那就更要努力了。」白婷萱道，她已經提前感覺到了居住花園區的壓力。
藍欣振奮起來：「我們回去就立刻去維序者總部集合，去買新技能提升力量，去接任務賺錢！」
她的建議得到其餘三人一致贊同。
這時候，遊覽車到了貧民窟的入口，相比於花園區的燦爛，位於更深層地下的貧民窟的入口黑乎乎的，看起來就像是通往地獄的大門一般。
車上的四人都是沉默不言，心情有些低落，也有對未來的憧憬。
終於，遊覽車無聲地進入通道，回到了「地獄」，又將四人一一送回了各自的住所。
回到家，孫然和藍欣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房子真小啊。」藍欣感嘆。花園區給她的感覺就是寬敞，明亮，乾淨，整潔，反正就是非常舒服。這麼一對比，藍欣就覺得自己的小屋實在太狹窄了。
孫然也有同感，點頭道：「升上青銅級，就能申請大房子。我們努力一把，然後就趕緊挪窩吧。」
「嗯。」藍欣點頭。
孫然開始脫衣服，準備按之前的約定，進入營養倉接入維序者總部集合。
「孫然。」藍欣忽然叫住他。
「什麼事？」孫然停下動作，回頭問道。
「你……真的喜歡可兒和萱萱？」藍欣低着頭問。
孫然吃驚，隨後哈哈笑道：「我其實開玩笑的啦。怎麼突然會說這個？」
藍欣咬着嘴唇，沉默了會兒，似乎下定了決心，說道：「因為我能看出來，可兒和萱萱也喜歡你。臭小子，真是便宜你了。」
沒想到藍欣會鬆口，孫然有些意外，隨後正色道：「欣兒，別想那麼多，順其自然吧。現在這樣就挺好。」
他自己也搞不清以後會怎麼樣，但是他覺着和三女在一起很舒服自在。他們的心離得很近。
「也好。」藍欣展顏一笑，搖了搖手道：「那維序者總部見了。」
說完，她就進了臥室，接入了總部。
孫然也是同樣，躺入營養倉，接着眼前一恍惚，熟悉的藍天白雲景色就出現在了眼前，身邊光芒一閃，藍欣也出現了。
兩人相視一笑，並肩走進了秩序魔方，到了荊棘玫瑰的辦公室里，稍等了一會兒，可兒和萱萱也就到了。
四人也不耽擱，立刻開始討論技能提高的事。
明面上，荊棘玫瑰隊員總共只有兩個二級技能，孫然是冰旋刃，藍欣是鷹眼，而可兒和白婷萱則都是一級和零級的，太少了，大大浪費了黑鐵維序者的二級權限。
可兒建議：「我們這次都賺了錢，要不大家都買個二級技能吧？」
「不，這不合算。」孫然搖頭否決，然後解釋原因：「我們馬上要進入青銅級，可以學習三級技能。一個三級技能是五萬信用點，我們得攢錢。」
因為調動數據規模的不同，三級技能威力是二級的近十倍，而價格卻只提升五倍，性價比要高的多。
見眾女都同意，孫然繼續說自己的想法：「我的想法是，可兒買一個二級技能就行。」
還沒說完，可兒就道：「夫君，你不能對萱姐偏心。這樣我可不要。」
「聽我說完。」孫然笑道：「可兒你是近程戰鬥職業，比較危險，需要一個強力二級技能。至於萱萱，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個性價比超高的技能，你不用擔心。」虛擬網絡里有一個專門的技能購買處，屬於灰色領域，裡面出售的外掛針對虛擬世界核心規則開發，所以通用於各個虛擬世界。這些外掛絕大部分都是破壞者發現並上傳用來賣錢的，還有一部分則是聯邦的技術人員發現。這個商場裡的技能很多，但最高只到黃金級。再高級的技能，那就屬於絕招領域，不管是破壞者還是聯邦，都不會將之公開。
孫然就從虛擬網絡上的一個二級技能。
毒藥煉製：神仙倒，二級麻醉毒藥，無色無味無嗅，混元道君一不小心都要中招。孫然並不喜歡個對手近身格鬥，覺得那東西風險太大，根本就是拿命在拼，他更喜歡掌控形勢。
「這麼厲害？怎麼可能！」發出驚嘆的不是可兒，是白婷萱。
她是道士，非常清楚混元道君是怎麼樣一個存在？那就是聖人的別稱，權限高的足夠滅世的人物。這區區二級毒藥能毒倒聖人，誇張過頭了吧？
孫然哈哈笑道：「的確是用了誇張手法，混元道君中是能中招，但是不會出效果。不過，毒藥有個好處，就是能越級生效。就算是三級身體結構的生物，吸多了也得倒地，畢竟我們的對手大部分都是肉體凡胎。」
這東西很符合可兒的性格，她一想到自己毒藥一出，敵人全倒的場面，眼睛都笑沒了，毫不猶豫地點頭。
於是孫然購買了毒藥煉製，將技能數據傳給了可兒。
輪到白婷萱，她雖然沒說什麼，但看着孫然的目光帶着希冀之色，顯然是想看看他這個隱藏的道士到底能給她選擇什麼技能。
孫然笑了笑，將一個技能拉了出來，竟然是零級的，只要五百信用點。
長生決，正宗道教功法，介紹只有一句：鴻蒙樹下悟天道。
可兒一看，立刻道：「夫君，你偏心地太厲害了。」
藍欣也看不過眼：「孫然，合着你就拿零級的敷衍萱萱啊？」
「這是？」白婷萱倒沒多餘想法，只是不解地看着孫然。
她對道法是有了解的，道教正宗功法全部出自三清聖人，最正宗的是上清、玉清、太清三訣。這個長生訣她也聽過，但它沒有具體師承，不知道傳的是誰的道統。練的人也是有的，據說非常難練，產生的法力卻非常中庸，遠遠不如三清訣，所以被當做零級技能扔在角落裡，極少有人問津。
白婷萱不清楚孫然為什麼這麼選。
孫然眼中現出些微緬懷之色，當年鴻蒙樹下悟天道，鑄金身，證混元，成造化之師，說的就是他自己呀。可惜往昔不堪回首，當年太愛現，喜歡當林中秀木，結果被風吹斷了。
他緩緩地道：「別人都是走錯了路，所以練成了孬種。你練，我指點你。」
他傳下的技能，裡面都有很多陷阱，講求一個玄而又玄的「悟」字。沒悟道，沒有練對，這功法就是垃圾。練對了，就等於走上了鴻蒙封聖大道。
第四十七章
直接傳道
白婷萱雖然心中有些疑惑，但她對孫然十分信任，最終還是選擇了長生訣。
各自購買了一個技能，自然是要儘快地掌握。
維序者總部有專門的訓練室，一個訓練室可以容納一個五人以內的小隊同時訓練。收費也很便宜，一天只要十個信用點，基本可以算作維序者們的福利待遇。
訓練室開啟，荊棘玫瑰的房間中就憑空多了一扇門，打開門，裡面出現了一個長寬一百米的寬敞空間。
這是初始訓練空間，裡面什麼都沒有，但裡面的規則和虛擬世界是一模一樣的，並且對小隊隊長開放了自由改造權限，訓練者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願隨意改造這片空間，以達到最好的訓練效果。
這方面孫然是絕對的行家，他一動念，原本光滑地可以映出人影的地板就換成了柔軟的綠茵場。緊跟着，藍欣的靶場，可兒的毒藥煉金室，白婷萱的修道靜室就各個方位升了起來。
這就相當於一個小小的創世過程，一般人要做到孫然這樣的完美細節，至少得折騰幾天才能完成，但對孫然來說，輕鬆愉快。整個過程，花了不到一分鐘。
「好了。開始吧。」孫然笑道。
藍欣自然是繼續磨練自己的武技，可兒一頭扎進了毒藥煉金室，抱着十二分熱情去折騰她的神仙倒。
孫然對白婷萱道：「走，去靜室。我給你傳道。」
白婷萱點頭，她知道孫然可是曾經混在地球里的破壞者，對比維序等級，那絕對是黃金級以上，道術肯定厲害地沒了邊。有這樣的大高手親自傳道，饒是她一向寧靜鎮定，心中還是忍不住微微激動。
到了靜室，孫然指了指擺在房子中央的蒲團，對跟在身後的白婷萱道：「坐。」
「用什麼坐法？散盤？跏趺坐還是半跏趺坐？」白婷萱口中冒出一連串說法，臉色微紅，眼睛閃閃發光，仍舊有些小激動。
孫然愕然：「坐法？有這個東西嗎？哦，我知道了，那都是不入流的外在形式。你隨便坐，怎麼舒服怎麼坐。我和你說，身體感覺舒適，就說明身體已經合道了。」
「哦。」白婷萱受教，找了個舒服姿勢坐下後又問：「那我坐久了腿麻了怎麼辦？」
「腿麻了就換個坐法嘛。這還用問？」孫然覺得萱萱的腦子被她之前練的什麼狗屁煉神訣給毒害了：「道無常形，隨時而易。通俗講就是，世上根本沒有一成不變的好事！」
孫然的說法很俗，把玄妙高深的道法弄的和街頭賣藝一樣，但白婷萱細思之下，又覺得十分有道理。她忽然想起一句話，叫「大巧若拙，大道至簡」，心中一震，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收起原有的一絲嬉戲心態，認真聽孫然講道。
見白婷萱臉上顯出專注之色，孫然也開始了，他身後往四周牆壁上輕彈了幾下，設下了靜音禁制，然後走到靜室中間，鄭重地道：「傳道之術有高低，最次的是用文字語言，總有疏漏。中等的用行動影響，效果也是一般。最上者是讓學生自己開悟。現在，你沉靜心神，什麼都不要想。」
白婷萱知道孫然要顯真本事了，不敢懈怠，立刻將心中的雜念全部清除。
然後她就感覺自己身旁的環境變了，看不清具體事物，只覺得極宏偉，極深奧，甚至還有一種深入靈魂的感動。
冥冥中有話語傳進耳中：「造化之初，始現鴻蒙；長生之道，逆天而動……」
她想分辨其中含義，卻發現這聲音又變模糊了。學過道術的她立刻就知道自己腦子裡又多了「想」這個雜念，於是急忙清心除念，繼續感受。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有一秒鐘，也許是無數年，都無所謂，因為白婷萱的思想正處於一種虛無狀態，沒有「時間」這個概念。
終於，所有意象消失，周圍恢復成了靜室的模樣，孫然正微笑着看着她，眼神中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清朗通明。
白婷萱身體微微一動，就發覺自己體內的法力比過去龐大了不知多少倍，屬性純粹無暇，不像過去那麼駁雜。念頭也是一動，法力立刻隨念而動，猶如臂使，沒有任何生澀感，靈動地就如天生的一般。
各種技能中，道術的可控性是最強的，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為法力的存在！
法力的數據結構無比精妙，是一種天才的設計。它存在於道士體內，與道士心神一體，同時對外界數據，直觀說法就是天地之力具有極強的親和性。這種特性，讓法力成為了道士的施法媒介。
和西方法師直接調動天地之力施法不同。道士直接控制的只是體內的法力，然後再由法力牽動天地之力，施展出猶如臂使的道術。當然，可控性是有代價的，道術的威力比法術要弱，比完全借用外物的科技就更弱了。
但是，論起正面戰鬥，道士永遠是最強的！
因為在戰鬥中，只有受控的力量此時真正的力量，其餘威力再大，也只是燦爛無用的煙花。
「我……」白婷萱沒法形容現在的感受，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刷新」了，被人強加進去一股大法力，但卻沒有任何不和諧的矛盾感，她甚至能深刻地理解這股法力的本質，這實在太奇妙了。
孫然笑道：「傳道結束了。現在，你才算是一個正宗道家子弟。」
「那我以前呢？」
「江湖賣藝，走偏門的。」
白婷萱忍不住笑了出來，覺得孫然這個比喻很恰當，她自己能感覺到前後的巨大差距。
以前練煉神訣的她體內的法力只有一級，那麼現在直接就到了二級極限之上，這還是因為維序權限的緣故。如果沒有這個限制，她感覺自己至少能發揮出三級的力量。
「那我以後就叫你老師了。」
孫然急忙拒絕：「別，別叫我老師。那顯得我很老似的。」
他被人叫老師叫怕了。為了當這個老師，他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對這兩個詞過敏。
白婷萱想想也是，退一步道：「好吧，不叫你老師，但我一定要以師禮待你。這個你說了不算，我的行動我做主。」
「隨你吧。」孫然無所謂，有個對自己畢恭畢敬地美女弟子也是不錯的。
這裡也沒事了，孫然便走出靜室，坐在草地上看藍欣鍛煉武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