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數據世界 - 第40章
墨鄉
「唉。」孫然失望，老實地爬上床睡覺。
一夜無話，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智能管家就將一封郵件投射到空氣中，然後自動打開念了出來。
「致荊棘玫瑰小隊，希望能與你們合作，共同完成一起保全任務，若有意向，請在一天之內回復。儒家世界敬上。」
藍欣一聽，臉上頓時帶出笑容：「哈哈，看來我們出名了，已經有公司指名找我們了。我們聯繫可兒萱萱，一起去維序者總部。」
維序小隊的名聲是很重要的，若是能完成高難度任務，很快就會被遊戲公司注意上，自然就會有源源不斷的任務，所以藍欣很是高興。
「那敢情好。」孫然沒有異議，他現在滿腦子就想賺錢，升上青銅級，然後和三女住進大房子。
因為是短期進入虛擬網絡，所以兩人只是帶上了思感頭盔，並沒有使用繁瑣的營養倉。
片刻之後，荊棘玫瑰的四人就出現在了維序總部的辦公室里。
白婷萱已經收集了任務信息，由她向其他隊員介紹任務情況。
「邀請我們的是儒家世界公司。他們管理的虛擬世界有玩家三千多萬，暫時還是黑鐵級。世界背景是封建時代的中國，以儒家文化委正統。裡面基本是正常世界，但神怪也屢見不鮮，相對應的就有除妖降魔的道士和尚。這次我們的任務是保護一個玩家免受破壞者的騷擾和暗殺。」
可兒驚嘆：「去當保鏢啊？」
這種高智商任務對他們來說還是第一次呢，這種任務對維序者的要求很高，但相應地，酬勞也是槓槓的。
白婷萱點頭，繼續介紹任務：「儒家世界裡的朝廷叫大明，有個VIP玩家叫楊廷用，目前是個七品知縣，現在他轄縣河邊縣出事了，四處鬧鬼，請了有名的道士和尚驅鬼都不管用。遊戲公司給這VIP暗中安排的幾個維序保鏢竟然也被人給殺了。經過仔細分析排查，遊戲公司發現了破壞者的目的。他們想借鬧鬼這事污了縣令的名聲，把他的官帽鬧沒掉。我們的任務就是保護楊廷用的安全，同時驅鬼除妖，讓他把這官給當穩當了。」
孫然問道：「楊廷用幹過啥壞事？」
白婷萱點頭：「因為一件誤會，他把一個名聲不錯，名叫胡光勇的鄉紳給抓進了牢房。」
藍欣奇怪地道：「抓進牢房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對。但在牢房裡發生了一件事。這位鄉紳被人誣陷的是殺人罪，加上他脾氣又臭又硬，惹怒了縣令，所以待遇就比較低，和好幾個罪犯一同關在一間牢房裡。偏偏胡光勇這個人長得白白胖胖，人也俊俏，所以當晚就被幾個罪犯輪流給……走了後門。他一時想不開，就撞牆自盡了。過了兩個多月，河邊縣就開始鬧鬼，別人都說縣令辦了冤案，胡光勇從陰間回來鬧了。」
這番離奇事故讓眾人面面相覷，同時也為這個胡光勇默哀，的確是夠悲催的。
白婷萱繼續道：「那個胡光勇確實是個好人，但是他信用點沒交夠，那個時候本來就該死了，所以遊戲公司只是借這事把他踢出遊戲而已。」
「哦。」眾人恍然。
把遊戲裡的怨恨帶到現實，於是出錢請破壞者幫他在遊戲裡報仇，這種事再正常不過了。
白婷萱接着讀資料：「無論是現實還是虛擬世界，胡光勇脾氣都很執拗，他認為這事是知縣楊庭用故意整他。對遊戲公司還是對楊庭用，都心有怨氣。退出遊戲後，還曾起訴遊戲公司，理由是使用不人道方法強行踢人，不過最終敗訴了。」
比這胡光勇還慘的退出方法多的是，比如奴隸時代，在很多世界，有玩家是被火活活燒出遊戲的，相比之下，胡光勇這根本不算什麼。
但這麼一來，這個胡光勇就有了動機，十有八九就是他請的破壞者。
任務大致清楚，孫然說出自己看法：「東方儒家文化包容性強，我們進去之後，使用力量會自動被人當做奇人異事，不會像西方文化一樣，一不小心就被弄成邪惡異端。而且這任務只限於一縣之地，應該不難，我們就接了吧？」
還有一點好處就是，在裡面他可以使用最喜歡的道術。
白婷萱卻搖頭：「這個任務不簡單。」
「怎麼說？」孫然奇怪道。
「VIP玩家配備的維序者保鏢被殺之外，儒家公司又僱傭了三波維序者進入其中，但全都失敗。聽說有三位維序者或多或少地出現了精神問題。」
孫然一驚，肅聲問：「難道有破壞者用攝魂奪魄的邪法？」
這是東方道術獨有的一個能力。因為道術使用法力，法術心神一體，有很多道法不僅會傷害維序者的身體，還會間接傷害到維序者的大腦。強大的修道之士，甚至能一擊將人的魂魄擊個粉碎，反應在現實，就是直接腦死亡。
孫然就能輕易辦到這一點，但他有自己的底線，從來不做這種缺德事。而且這事只要幹了就沒有回頭路，一旦真實姓名泄露，中央智腦就會直接毀滅他的肉身，一點商量都沒有。
殺人者，人恆殺之。孫然深刻懂得這個道理。
中央智腦之所以會找孫然這個宗師級破壞者合作，其中一個重大原因就是因為孫然沒利用自己的外掛殺過人。
白婷萱肯定了孫然的猜測：「是這樣的。因為如此，儒家世界給出的基礎酬金很高，每人有三萬信用點，並且有額外資歷100點資歷獎勵。如果維序者精神出現意外，儒家公司將負責所有治療費用。」
酬勞非常高，已經是青銅維序者的三倍了，只要完成這任務，荊棘玫瑰小隊就能一舉升入青銅級。
孫然還有最後一個疑問：「既然酬金如此之高，遊戲公司為什麼會選擇我們，而不是青銅級小隊？」
「因為對手是毒蠍傭兵團的成員，後患極多。因為這一點，有青銅維序小隊開出了十萬基礎酬金的價碼。顯然，遊戲公司無法接受這一點。」
開口解釋的是可兒，只要進入任務狀態，她的神態就會十分專注認真，就像變了一個人。
十萬信用點……這的確有些高了。但這個毒蠍傭兵團也的確比較地難纏，對青銅維序者來說，這個價格還算合理。
藍欣問道：「孫然，接嗎？」
「當然接。」孫然仍舊點頭，但他又道：「但我們不同時進入世界，我先去探路，等情況明了了，再通知你們進入幫忙。」
「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藍欣第一個出言阻止。
「夫君，我陪你去吧。」可兒也說道。
「要不就算了吧？」白婷萱憂慮地道。
孫然微笑道：「別擔心我，我有自保的方法。而且我們要衝擊更高的維序等級，肯定還會碰上的這類的危險，總不能每一次都不接吧？」
只有高風險才有高酬勞。至於所謂的毒蠍傭兵團，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藍欣心裡擔心，依舊想要開口阻止。按她的本意，這種兇險任務不接也罷，但孫然說的也有道理，她們不能一輩子在黑鐵級打轉。
白婷萱開口道：「欣姐，孫然，要不這樣，我也去。我是道士，身具法力，對除妖在行。」
孫然無所謂，有個幫手也好，只有一個人的話，他應該能護的過來。
藍欣同意：「那好。你們要小心。」
第五十三章
土地廟
一陣恍惚之後，孫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首先入眼的是昏暗的天色，天上掛着一輪殘月，點綴數顆寒星。緩緩轉頭，看到的是黑瓦白牆的小屋，哦，不，應該是小廟。
小廟高不過一米五，面積不過兩個平方米，裡面擺着一座神像，神像前擺着一些蔬果貢品，兩旁一對對聯，上書「人生土是根，命存地為本。」，橫批是「河邊縣柳葉村土地」。
原來這裡是柳葉村的土地廟。
孫然坐起身，看向身體周圍，見身邊還躺着個女人，臉容身材和白婷萱有九分像。她衣裳襤褸，頭髮蓬鬆，一臉黑泥，一副乞丐打扮。
低頭看自己，也是如此。
得了，他們兩人全都奪舍成乞丐了。
不一會兒，白婷萱也醒轉過來，女人愛乾淨，一醒過來就注意到了自己的模樣，眉頭皺了皺，然後抬手輕輕一揮，指尖多出一點清光，往自己和孫然身上一指：「淨身咒。」
清光從她指尖飛出，在兩人身上各轉了一圈，就將身上的污跡全部帶走，衣服乾淨了，身上的臭氣、虱子和跳蚤全部消失。
維序者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一進入虛擬世界，體內的法力會在極短時間內得到補充，達到維序者所能掌握的上限。
孫然體內也有法力。因為中央智腦給他偽造的履歷中，他曾經是鎮國國師，修的是太清訣，修為極其深厚。為了讓他發揮道法上優勢，儒家公司自然不會吝嗇，給他也補滿法力。
這一點是破壞者望塵莫及的，他們必須小心翼翼地補充法力，以免被遊戲智腦發現異常，這個過程非常緩慢，在遊戲裡經歷成千上萬年都是常事。因為破壞者常常是以禽獸之身偷潛入虛擬世界，普通玩家中的修士們不知道這一點，就有了人類是萬物之靈，身體自然合道，人修遠甚妖修的說法。
「好法術。」孫然贊道。
白婷萱心中也是喜悅，微笑：「是你教的好。我的法力能夠調動的數據總量極高，甚至超過了二級權限的極限。」
孫然自得地笑，毫不謙虛地道：「那是自然的。」
長生訣是他初成道祖所創，此次教授，孫然又加入了多年的體悟，幾乎將長生訣完全改了個模樣，增大威力的同時，也絲毫不擔心被人認出。白婷萱相當於道祖親傳弟子，不厲害怎麼行。
這時，土地廟內有一道光芒射出，隨後有一個人影從土地神像中走了出來，人影很快由虛轉實，變成了一個白髮駝背老翁。
他手裡拄着拐杖，朝孫然和白婷萱做了個揖：「本人柳葉村土地，這廂有禮了。」
他這麼富有古東方文化的架勢倒把兩人弄迷糊了。
白婷萱問道：「你是遊戲管理員？」
土地老翁輕咳了下，嚴肅地道：「準確的說，我是遊戲監控員，我們有一個完整監控網。還有，以後你們一定要稱呼我叫土地公，免得不小心被人聽了去，影響遊戲體驗。」
孫然是知道的，儒家世界裡，村莊必有土地廟，城市必有城隍廟，用以監控整個遊戲世界，達到防微杜漸的目的。
他打了個哈哈，拱手道：「久聞儒家公司注重玩家感受，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土地公對孫然態度很滿意，笑咪了眼：「既然你們已經來了，我就詳細說說河邊縣的情況吧。」
孫然和白婷萱神色認真起來。
土地公比劃出三個手指，說道：「河邊縣有妖鬼作亂，有三患！」
說完後，他頓了一頓，孫然很自然地接道：「願聞其詳。」
土地公撫須微笑，娓娓道來：「其一是河邊縣倚靠的文須河有水怪作亂。水怪只有二級，常發洪水，掀翻河上貨船，淹沒耕地，導致多地顆粒無收，百姓怨聲載道，為禍最重，他在水裡非常厲害，擅借水勢，大多數維序者就是敗於他手，是第一大患。
其二是縣內大青山中有野豬妖占山為王。野豬妖也是二級，他封山鎖林，進山打獵者極少生還，他的手下時常趁夜出山，偷雞偷鴨，甚至偷牛，偷女人，擋者立殺，殘暴無比，是為第二禍患。」
聽到這裡，孫然有些厭惡地道：「這手段真絕！」
土地公臉色凝重：「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推斷此次破壞者屬於毒蠍傭兵團。」
孫然點頭，他最鄙視這類無賴流氓一樣毫無原則的破壞者了，就如巨龍時代的巨龍之王，從不給別人留活路。自然，別人也不會給他們留活路。
「第三患呢？」白婷萱問道。
「其三是鄉紳胡光勇家一家死絕，宅內時常有悽慘啼哭聲傳出，成了河邊縣裡的凶宅。凶宅擾民，周圍千米內無人敢住，硬是在河邊縣內出現了一個無人區。知縣楊庭用焦頭爛額，年內不解決這些事，績效考評肯定是下下等，他的官就當到頭了。」
現在是農曆八月份，還有四個月時間，形勢很嚴峻啊。
孫然問道：「我們兩人現在衣衫襤褸，飢腸轆轆，身無長物，土地公可否有所資助？」
「當然。」土地公點頭，指了指土地廟內供奉的果蔬道：「這個拿去充飢。」
這個世界是真的有鬼神，所以孫然奪舍的這兩個難民就算餓昏過去，也不敢去偷這些供奉吃。
果蔬雖然涼了，但還算新鮮，兩人也就將就了，填飽肚子要緊。
土地公又轉進土地廟，一指在土地廟的一角，那裡擺着一根木棍，木棍上還鑲嵌着一顆綠寶石，竟是一根法杖。
「這是根二級法杖，是之前一個法師維序者留下的。你精通法術，就拿去用罷。」
孫然一喜，這倒省了他很多功夫，拿過法杖試了一試，發覺這法杖還不簡單，杖頭的綠寶石對法術結構有穩固作用，基本上能將數據結構的強度提升半級。
雖然他可以使用道術，但是真正的維序技能還是只有三個西方法術而已。這法杖不錯，他自然是欣然收下。
土地公又指向土地神像後面的一個老鼠洞說道：「村裡有一個偷兒，把錢藏我這裡，你們也都拿了，用了沒人敢吭聲。」
原來是贓銀，孫然走過去，伸手進洞掏摸了一會兒，拿出來一把碎銀，還有上百文銅錢，數了數，大致有十兩，按這個世界的物價，足夠他們在河邊縣生活四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