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之煉魔術士 - 第11章

第十六章

順手牽羊

　　莫比烏斯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他已經由普通的戰士進階為武器大師，身手自然不在話下。而自己居然完全沒有察覺到這個小女孩出現在自己的身後，如果不是因為她開口問話，莫比烏斯根本就不可能得知她的存在。換做是暗殺者的話，此刻恐怕早已經要了自己的老命。

　　「啊，好的，麻煩你了。」

　　莫比烏斯一面暗暗心驚，一面遞過酒杯。他裝做不經意的樣子，仔細觀察着斯薇爾的一舉一動，但是除了之前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自己身後之外，這個女孩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

　　只是巧合吧。

　　得不出什麼結論的莫比烏斯搖搖頭，而一直冷眼注視着他的卡洛斯，則開口說道：「莫比烏斯先生，似乎你對我們家的小女僕很有興趣啊。」

　　「談不上什麼興趣。」

　　莫比烏斯哈哈笑着打起了圓場。

　　「只不過是覺得這位女僕小姐素質似乎相當不錯，她以前有鍛煉過體術嗎？」

　　雖然只是隨便問問，不過莫比烏斯依然在有意無意的探希莉爾的家底。誰叫鍊金術士向來都是神秘主義的死忠派，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輕易揭露底牌。所以歷史上那些關於鍊金術士的傳說也是誇張到連邊都沒有，因為太過誇大，反而不容易讓人相信。而自己難得能夠有機會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鍊金術士，多一分了解，日後就多一分把握。

　　不過這次希莉爾還沒來得及回答問題，卡洛斯已經冷冷的接過。

　　「素質不錯的話，你要不要送她幾本武功秘籍？以後除暴安良，維護世界和平的任務就交給她……沒什麼，我無聊說說話而已。」見幾人都用不知所以的茫然眼神望着自己，卡洛斯才忽然想起這時代的人完全不懂得某種特定的冷笑話，於是他無奈的扇動了下翅膀，起身飛到斯薇法的肩膀上，對她小聲說了幾句什麼，只見斯薇法微微歪頭，接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就這樣行了個禮之後離開了。

　　「鍊金術士果是不凡，我雖然曾經看到過成年星鷹開口說話，不過都是些簡單的語句而已。而您這頭幼鷹，看起來不過幾個月大，居然……請問您用了什麼密藥？哦，對不起，我忘了這是你們的秘密。」

　　見希莉爾苦笑搖頭，莫比烏斯只好一拍腦門道歉。接下來兩人又聊了幾句，雖然莫比烏斯有心想要掏出點底，但是希莉爾的話術本領卻並不在其之下，只透露了些許必要的方面給他們之後，雙方都非常滿意的結束了這次晚餐，接着莫比烏斯便告辭然後轉身離去。他還要負責委派今晚守夜的人，雖然說有精靈遊俠的驅逐法術，不過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深夜的密語河道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樣，河水安靜的流淌着，不時發出如同人竊竊私語般的「嘩嘩」聲，這條河傳說是旅行之神法蘭恩賜與旅行者的禮物。以保護他們可以不受任何拘束的踏上新的旅程。

　　這一夜，卡洛斯和斯薇法並沒有回來，直到天色漸亮時，人們才看見那似乎永遠精力無限的女僕抱着在自己懷中熟睡的星鷹出現在營地。雖然希莉爾心中疑惑，但是每當她問起此事，兩人都不做回答。這不免讓希莉爾有些腦火，但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兩人依然是深夜外出，凌晨回來。接着，在旅行第五天晚上用餐時，卡洛斯這才開口說道。

　　「我聽說這附近有火巨人巢穴。」

　　「沒錯。」

　　莫比烏斯點點頭，接着他邊思考邊摸了一下下巴上濃密的鬍鬚。

　　「這群火巨人在許多年前就一直居住在那裡了，雖然他們人數不多，但是實力高強。我聽說那個火巨人王已經到達二十級，甚至傳言他可以使用煉獄黑焰。許多前去討伐的冒險團隊都栽在了他的手裡，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想去招惹那個怪物。」

　　「懸賞金額很高嗎？」

　　一直坐在火堆旁的希莉爾忽然開口問道，這讓莫比烏斯微微一愣，接着點了點頭。

　　火巨人擁有強壯的體魄和力量，同時它們對於火焰的免疫力也相當高。即便是法師，一般都不願意去招惹這些體型龐大的怪物。而且火巨人並不象龍族那樣喜歡寶物，他們那巨大的武器普通人也完全用不了，除非有高額的賞金，否則很少會有冒險團隊去攻擊它們。所以希莉爾才有此一問。

　　「也算吧，因為它們之前洗劫了摩卡商會的馬車，連會長的兒子都死在它們手上，目前賞金已經增加到十萬金幣。而且任務是採取永續制，看來真是下足了本錢。」

　　「十萬啊……」

　　希莉爾也常常出入傭兵工會，在她看來，這也算是相當高額的報酬了。而且永續制就是指直到任務完成為止，該委託一直不會被取消。即便它過了幾百年才被完成，如果當初委託方的代表勢力依然存在的話，那麼依然是要付這筆賞金的。所以從這點就可以看出，這群火巨人已經變成眾人眼裡想吃又啃不動的金塊。

　　「既然如此，那麼不如讓我們笑納好了。」

　　這時，一直站在希莉爾肩膀上沉默不語的卡洛斯忽然開口說道，這叫眾人都是一驚。接着他無視對方，轉向希莉爾繼續說道：「嗯，我想你應該清楚，火巨人的血可是做不滅火焰最好的材料，特別是他們其中居然有個會使用『煉獄黑焰』的傢伙，如果能夠得到它的皮骨和血肉，我想製造出一把地獄火焰劍，應該不是問題吧。」

　　「你的意思是……用卡沙打磨法？不過那樣的話硬度就……」

　　「其餘方面總是可以擺平的嘛，怎麼樣？要不要試試看？還有賞金可以拿，這可不是什麼壞事。」

　　「但是我覺得如果不用魔法水晶轉化的話……」

　　一談到專業領域方面的問題，希莉爾和卡洛斯便饒有興趣的交流起來。過了好段時間之後，被他們徹底無視，同時灌輸了一腦子「四角結晶體硬化」「血液元素轉換屬性」「銳峰體法則規範利用效率」之類莫名其妙不知所云東西的莫比烏斯這才忍不住咳嗽了一聲，將兩人從學術的世界拉了回來。接着他喝了口酒，這才小心翼翼的向兩人詢問道。

　　「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希莉爾閣下，您是想去攻擊火巨人巢穴嗎？」

　　「嗯……是這樣沒錯。」

　　希莉爾望了卡洛斯一眼，她基本不擔心安全問題，只要卡洛斯在自己的身邊，那麼希莉爾永遠都是安全的。畢竟火巨人再強大，也不可能打過一個傳奇法師。

　　「……」

　　莫比烏斯沒有說話，但是他皺起了眉頭。因為要安全的到達無底深淵，那麼他勢必要在那之前保存戰鬥力。這齣來沒幾天，就要面對一場不算太容易的戰鬥，實在不是他的希望。考慮到日後在空曠原野和沉默森林還有可能遇到更加厲害的對手，而且深淵的惡魔並不是吃素的和平主義者，他打心底里不同意希莉爾去主動找火巨人的麻煩。

　　但是在另外一方面，魔法武器也着實打動了莫比烏斯的心。和附魔武器不同，魔法武器是由純魔法形成的超強利器，如果是一把劍的話，那麼它的劍身就是由熊熊燃燒的火焰或者雷電構架而成，不存在半絲物理攻擊。傳說在千年前的眾神之戰中，以鍊金術士為後盾，所誕生出的魔法劍士這一職業，直到現在依然是那些流浪歌者口中最強大的戰者。

　　但是因為與鍊金術士相輔相成，所以在鍊金術沒落之後，魔法劍士這一職業也步其後塵，早已找不到影子了。

　　「可是，我們對那裡的情況並不熟悉。」

　　「這不是問題哦？莫比烏斯團長。」

　　身後再次傳來斯薇法的聲音，她輕巧的走入眾人之間，先給希莉爾和卡洛斯行了個禮，接着才從懷中掏出一張羊皮紙來。

第十七章

惡魔的標誌

　　在這張不大的羊皮紙上，詳細的刻畫着火巨人巢穴的內部。除去中間的一部分空白之外，幾乎連桌椅板凳這樣的物件都詳盡的記錄在內。不但希莉爾，甚至連莫比烏斯都驚訝萬分。畢竟這個時代的地圖，基本都只不過是隨意用幾條線勾勒出必要的通道，以及在相當危險處畫上警示標誌而已。象這樣事無巨細的地圖，莫比烏斯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是……」

　　「這是我從一位旅行者手中買到的，看起來應該是真品。」

　　斯薇法抬了抬自己的眼鏡，象是在訴說日常趣聞般的口吻，但是眾人卻都心中一驚。要知道，因為屬性原因，火巨人喜歡將巢穴建立在活火山之下。由於他們特殊的建築工藝，使的他們可以和熔岩共存。但是那對人類來講，卻簡直是如同地獄。以前曾經就有冒險團隊活活熱死在火巨人巢穴中的記錄。再加上那些不時從拱頂下落，溫度比煮沸的開水還要高的水滴形成的自然陷阱，以及火巨人天生在熱環境下的感應力，想要不被它們發現而潛入，並且繪製地圖，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能夠繪製它們的地圖？這要是拿去黑市，恐怕能賣幾千枚金幣吧。

　　莫比烏斯忽然感覺到心中一陣苦澀和無奈，希莉爾以年幼之身成為鍊金術士如果說是特例的話，那麼可以只身前往火巨人巢穴進行偵察的傢伙……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是不得了啊。看看自己已經四十來歲，也不過只是個擠身高階的武器大師。想要再有所發展是不可能了，但是希莉爾還很年輕，可謂前途無量。所以，莫比烏斯的心中，倒還真是有對青春的羨慕和嫉妒了。

　　他在瞄了一眼斯薇法之後，咳嗽了一聲，接着在眾人的環顧下繼續說道。

　　「既然我們有了詳細的地圖，那麼我想突破那些火巨人的防禦應該不成問題。當然，這件事我還需要和隊友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我知道了。」

　　卡洛斯不出聲，希莉爾就擁有着最高決定權，於是她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而卡洛斯則在希莉爾耳邊說了些什麼後，展翅向高空飛去。

　　「……？」

　　望着卡洛斯飛去的方向，莫比烏斯有些訝異，不過他也沒有多問。只是回過頭，找自己同伴商量去了。

　　在飛過一片小樹林之後，卡洛斯扇扇翅膀，停在一根樹枝上。緊接着他腳腕上的鐵鐲開始發光，噴出的漆黑濃霧頓時覆蓋了卡洛斯的身體。不到半會工夫，濃煙散去。一個身着黑色長袍的少年站在草地上，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

　　「果然還是人類形態好啊……」

　　卡洛斯望着自己的手自言自語的說道，因為灰袍傭兵團的存在，他不可能隨意的轉換形態。而且這也可以用來當作危機時的王牌，所以他儘量減少自己的變身時間。

　　「嗯？」

　　在舒展了下身體之後，卡洛斯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雖然變化為人形，但是因為煉金藥劑所構建的畢竟只是虛象，所以他的大部分感官依然保留了鷹的特性。他可以聞到這股血腥味離自己的所在處並不遠，於是卡洛斯皺緊眉頭，仔細回想剛才自己所經過的地方，在確定這是密語河道的對岸，和希莉爾等人完全沒有關係後，他才帶着冷漠的笑容，向血腥味發出的地方走去。

　　這裡看來剛剛經過一場慘烈的戰鬥，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數具屍體。他們都是人類，從身邊的血泊來看，似乎才剛剛被人殺掉沒過多久。而引起卡洛斯注意的，則是他們所穿的盔甲。那並不是普通傭兵團所穿的戰士皮甲，而是用精鋼所鍛造的高級貨，雖然卡洛斯對於這個世界的社會還並不十分了解，但是這盔甲上的徽章，他卻並不陌生。因為幾天前，他才從別人那裡看到過同樣的圖案。

　　「這是……城市守備隊的那些傢伙？」

　　在變回人型後，城市守備隊是第一個膽敢和他衝突的，所以卡洛斯記的非常清楚。他向來都是別人找自己麻煩記的很牢，而自己找別人麻煩則能夠在下個瞬間就忘的一乾二淨。反正被他找過麻煩的，一般也不可能再回來找他了。

　　當然，卡洛斯並不知道這是守衛帝都的特殊部隊。雖然對於他們出現在這裡有些奇怪，不過人已經死了。所以在翻看了下屍體，確定這些傢伙身上沒什麼值得上眼的魔法物品後，卡洛斯拍拍手站起身準備離開。

　　而就在這時，他手上的戒指忽然亮起了紅光。

　　看到這個，卡洛斯面色一沉，緊接着他釋放了個生物偵測法術。只見在不遠處，有幾個紅光籠罩的人影正小心翼翼的向這邊走來。並非他們愚蠢，而是生物偵測法術只有施法者才能看見，所以這幾個人依舊保持着警惕的姿勢，而卡洛斯則對自己先放了個隱身術後，這才躲在一邊的草叢中。雖然他對這些死人沒什麼太大的興趣，但是做為打發時間來講還是不錯的選擇。反正他就算現在回去，也只能在希莉爾的肩膀上做擺設。

　　「莎莎！」

　　草叢中幾聲輕響，接着鑽出了五六個看起來象是人類的東西。

　　之所以說他們「看起來象是人類」，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人類。

　　火紅色的皮膚，背上還長着蝙蝠一樣的翅膀。光滑的頭皮上長着一隻短小的角。兩隻眼睛沒有眼皮，看起來就好像ET里的外星人。這些怪物走到剛才被卡洛斯翻過的那些屍體旁邊，嘴裡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接着它們吃力的拉住那些屍體，用自己那不到一米的矮胖身體去拖動，接着將這些屍體擺成了一個圓圈。

　　卡洛斯好奇的眯起眼睛，饒有興趣的注視着它們的行動。因為這些看起來象是小惡魔的傢伙，似乎在幹什麼有趣的事情。

　　這些小惡魔以兩人為一組，很快就將那些屍體擺放完畢。這時它們當中唯一穿着長袍的小惡魔急忙費力的走到那個圓圈的外面，用它那和五流歌手一樣難聽的聲音高聲叫嚷起來。

　　就在卡洛斯考慮要不要甩幾個高級魔法飛彈風暴來消滅這刺耳的噪音污染時，地面上起了變化。

　　鮮血從屍體們的傷口中流出，仿佛擁有自我意識和生命般慢慢爬行。接着它們居然在沒有任何外力作用的情況下象藤蔓一樣直立起來，然後很快便纏繞成了一個空心圓。那些已經被抽乾鮮血的屍體，此刻則早已經變成蒼白的皮包骨。而在那隻小惡魔閉上嘴巴，尊敬的跪在地上之後。整個血圈驟然燃燒起來。

　　卡洛斯可以感覺到四周元素開始變的混亂，仿佛被什麼東西驚擾般瘋狂的騷動起來。接着地面上的綠色迅速退去，甚至連他身邊的草叢也失去了剛才的活力，變成一團枯枝。以那個燃燒着的圓圈為中心，周圍數十米內幾乎沒有了生命存活的跡象。緊接着，一股不詳的氣息從中溢出。

　　「哦？空間魔法啊？」

　　相對於即將到來的危險，卡洛絲反而更在意那個奇怪的法術。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許久，在確定自己已經記住那個魔法陣的運轉基礎之後，便準備拍拍屁股準備抽身告退。但是就在他轉身準備離去前，一道魔力的波浪從門中散出，打在了卡洛斯的身上。這讓他的隱身法術立刻被驅散。

　　接着，一個身材高大，頭上有着兩隻角的怪物從門中跨出，他的身邊纏繞着不詳的氣息。地獄的黑色瘴氣在他身邊盤旋，普通人只要吸到這樣濃烈的死亡氣息，瞬間就會化為一堆白骨。但是卡洛斯卻只是皺起眉頭，在自己鼻子邊揮了揮手，露出好像驅除垃圾堆臭味般的表情。

　　「低賤的人類！你在這裡幹什麼？」

　　「關你什麼事？」

　　「哼！」

　　見到卡洛斯那無所謂的樣子，長角惡魔冷哼一聲，用它那看起來好像牛蹄的巨足跺了跺地面。

　　「卑微的種族！你居然……」

　　它的話並沒有說完，因為就在這時卡洛斯已經舉起右手，一道黑色的死亡光線夾雜着冰雷火風刺透了惡魔的心臟。甚至還來不及說完接下來的話，長角惡魔一聲怒號，就這樣化為了灰燼。

　　「廢話真多。」

　　卡洛斯放下手指，望着已經消失的傳送門和逃的無影無蹤的小惡魔們，失望的嘆了口氣。

　　「早知道這傢伙死了會消失的話，乾脆在那之前從它身上弄點材料……嗯？」

　　話還沒有說完，卡洛斯在惡魔遺下的黑灰之中看見了某樣閃光的東西，他急忙跑過去，接着從中拿出了一枚徽章。那是一個圓圈中的六角星，中間刻畫着三頭盤繞着的巨蛇標誌。卡洛斯把玩了半天，在確定那即不是什麼魔法道具，也不是什麼稀奇的材料後，無奈的聳聳肩膀。順手將那東西塞進了自己的空間戒指中。

　　「這東西做成項鍊倒是不錯，等回去以後給誰戴吧。」

　　雖然不知道這莫名其妙半路殺出的究竟是什麼東西，不過卡洛斯也已經失去了再待下去的興趣，他變回原形，接着拍拍翅膀，飛離了這是非之地。

第十八章

火巨人巢穴

　　「聖女殿下。」

　　蕾米亞微抬起頭，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守護騎士隊長，她心情沉重的嘆了口氣，接着開口詢問道：「怎麼樣了？」

　　「負責那件事的隊伍已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