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之煉魔術士 - 第4章
西貝貓
「不錯，要是在我的家鄉，你這手藝就足夠嫁人的了。」
吃着酥脆可口的烤肉，卡洛斯難得的開口讚賞道。
「大人的家鄉……嗎？」
「沒錯啊，那時候我的名字也沒有這麼洋氣。」
「洋氣……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不用在意。」
可以吃到人類調料烹飪出的菜餚，使得卡洛斯話多了一些，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言，閉口不再提這些。
在美美飽餐了一頓之後，卡洛斯就閉上眼睛尋他的周公去了。而當他一覺醒來時，卻發現那個女人並沒有逃走。相反，她一直坐在自己身邊的椅子上，點起蠟燭捧了本厚重的書籍閱讀着。
「你這樣看書，會把眼睛弄壞的。」
卡洛斯並沒有抬起頭，他只是微微睜開眼睛提醒道。
「對於鍊金術士來說，眼睛很重要。如果沒什麼事，你可以去休息了。」
「我還不累。」
雖然希莉爾這麼說，不過卡洛斯卻還是扇了扇翅膀，熄滅蠟燭。接着在希莉爾發出抗議前，他嘆了口氣。
「既然如此，不如讓我重新了解一下你吧。說說你的故事怎麼樣？我倒是很好奇，一個千金小姐，住在這樣大的房子裡。居然沒有一個僕人伺候，這不能不說是件奇怪的事情。而且白天你在鬧市殺人的手法……也不象是柔弱的女人可以乾的出來的。」
希莉爾顯然對這種聊天方式並不適應，而卡洛斯早就從她的眼睛中看出一種自己也很熟悉的感情。
沒錯，那就是寂寞！
他很清楚，那種把自己關在試驗室里沒日沒夜的研究，偶爾即便和朋友出去，也找不到任何話題加入他們的聊天中時的那種尷尬。沒有人能夠聽懂自己在說什麼，這對於卡洛斯來說實在是件很無奈的事情。而眼前的少女，顯然也和他一樣。
或許是同病相憐吧，卡洛斯才會想這樣和她聊聊天。他不認為希莉爾會拒絕，一個人，特別是寂寞了很久的人，總要對別人說說心裡話的。
果然，在略為猶豫了一下之後，希莉爾向卡洛斯講起了她的故事。
她出身的家族，血統並不算高貴。但是母親在生下她後就立刻死去了，父親也因為思念亡妻傷心過度，半年後走上了和妻子相同的道路。希莉爾在叔叔的扶養下慢慢長大，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從小好勝心強，同時她比同齡人更早明白生活的痛苦。
原本，她是想成為一名魔法師。因為魔法師是高貴與實力的表現，在希莉爾看來，如果能夠成為一名魔法師，那麼對於保護自己的家，保護自己都是有很大好處的。
可惜的是在經過測試後，希莉爾失望的發現自己雖然精神力比普通人要高，可是魔力卻很微弱。這讓她遭受了很大的打擊，但是她並沒有放棄。或許是機緣巧合吧，她在父親的藏書庫內，發現了幾本關於鍊金術的書，從此，她就走上了這條道路。
在這個世界，鍊金術士已經絕種。雖然官方依然承認這種職業的存在，可是，已經有近百年沒人去申請了。
因為光是學習鍊金術，就要先背頌整整五十萬條材料融合的方法。
五十萬！
一個魔法師，一輩子說不定都記不了五十萬條。
而希莉爾只用了一年半的時間，就全部背了下來！
當她去王宮，用藥劑模擬出了兩個中級魔法後。那些負責審查的官員，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出來。
雖然……只是兩個中級魔法，而且還浪費了希莉爾不少的金錢和時間。
可是，她畢竟得到了「鍊金術士」的頭銜。
大陸唯一的鍊金術士！！
聽到這裡，卡洛斯嘆了口氣。
這個女人選擇鍊金術，並不是因為它的威力有多強，而是因為它很稀有。不可否認，這女人很聰明，她懂得物以稀為貴的道理，而且為了保護自己和家族，她也做到了自己能夠做到的。不過，在卡洛斯看來，這實在不算什麼鍊金術，這女人在技術層面上，還差的很遠。
「我想，我知道該教你些什麼了。」
在希莉爾說完自己的經歷後，卡洛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說道。
第五章
卡洛斯的方法
在經過幾天的相處之後，卡洛斯很快就發現，這個女人正如自己預想的一樣完美。
她對於新知識的吸收和提煉都相當的快，而且運用起來也分毫不差。由於之前的生活習慣，使她養成了良好的獨立思考能力。即便是在自己的時代，卡洛斯都沒有見過如此有才能的學生。
至於希莉爾，則比卡洛斯更為驚訝。在她看來，這隻鷹的博學已經完全超出她的想象範圍。無論是如何困難的問題，在他眼中簡直就好像微小的灰塵。嗯……好吧，至少他曾經是人類。這點可以稍微安撫住希莉爾的嫉妒之火，否則的話，她的自尊會被打擊到體無完膚也說不定。
雖然在初見面的時候，兩人曾經有過這樣那樣的不愉快，但是至少現在表面上關係已經緩和了許多。
而此刻在地下室內，希莉爾正呆望着眼前的年輕男子——那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黃皮膚的男人。漆黑的長髮與略顯瘦弱的身體，比希莉爾高了整整一個頭。而他那雙黑色的眼眸，此刻卻燃燒着古怪的熱情。讓希莉爾不由的內心一顫。
「你可以動了。」
活動着手臂，卡洛斯冷冷的說道。而這時候希莉爾的身體才恢復了原本的自主，她急忙低下頭，不敢再多看半眼。
「嗯……這個身體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還是少年期的肉體。也許這和我的本體依然是幼鷹有關吧，不過能變回人形，總是件好事。」
注視着鏡中那熟悉又陌生的臉，卡洛斯不由的感到一陣神傷。雖然，這只是用鍊金術做出的偽像，並沒有真正將自己變回人類。但是不管怎麼樣，已經可以和過去那用翅膀和腳爪吃飯的日子說再見了。
「我知道你並不想讓我變回人類，小姐。」
卡洛斯又活動了下手掌，回憶那當年使用肢體的感覺，接着將目光重新移回希莉爾的身上。
「為了以防萬一，我才用契約固定了你的身體，現在看起來，或許是我多慮了。」
「反正有契約在，無論你是人還是鷹，都沒有什麼區別。」
希莉爾緊咬嘴唇，不甘心的回道。
「是嗎？但是如果是鷹的話……嗯，至少你不能陪我睡覺。」
「你！！」
「開個玩笑而已。」
卡洛斯微舉右手，瞬間散發出如同大山般沉重的氣勢立刻壓制住了希莉爾即將出口的惡罵。他收回自己的手，仔細觀察着手掌。
「看起來變回原形後，我的力量也完全恢復了。」
嘴角勾畫出一絲笑容，卡洛斯帶着得意的目光望着依然低頭不語的希莉爾。
「怎麼了？為什麼不敢看我？還是說，在你眼裡我難看的要命？」
「……請恕我失禮，您還沒穿衣服。」
「……」
「……」
最後，還是希莉爾從衣櫃中翻出了自己父親生前曾經穿過的法袍，為卡洛斯解決了這個難題。
穿着紫色的法袍，配合那張精幹又不失文雅的臉，現在的卡洛斯，倒是頗有幾分魔法師那種超俗脫凡的感覺。當然，這只是外表過的去而已，現在卡洛斯衣服裡面還是「中空」的。幸運的是法袍本身就比較長，而卡洛斯也不是女性，一般人也不太看的出來他裡面究竟有沒有穿東西。
但是這樣實在不太好受。
「這件法袍只能在家裡穿，我會去命人給你買新衣服。在那之前，希望你不要隨意走動。這裡的制度是很嚴格的，如果你穿着魔法師的法袍，但是卻沒有配戴徽章的話，很容易被人當作冒牌貨抓起來。」
在鄭重其事的警告過後，希莉爾離開了家，而把卡洛斯一個人留在了那裡。
但是很遺憾，卡洛斯根本就沒有獨自一人待在屋子裡的興趣。
在這個世界，他從出生開始就是一頭鷹，絲毫沒有和人類接觸過。而希莉爾把他帶來這裡後，他也從來沒有出過門。而眼下好不容易恢復了人類的身體，他已經急不可待的想要出去接觸真正的人類世界。他渴望行走在大街上，和眾多的同胞走在一起。而不是被關在籠子裡，象野獸一樣的招搖過市。
所以，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他離開了希莉爾的家。
走在熱鬧的街道上，卡洛斯這才體會到重新融入人類生活的歡娛。接着，他開始打量起眼前的一切。
這是個繁華的城市。
石子鋪就的路面上，滿載貨物的馬車不時經過。到處都是商家和店鋪，還能聞到類似烤麵包般的香氣，這不禁讓卡洛斯吞了口口水，倒不是希莉爾做的東西難以下咽，而是以鷹的身體來說，有很多東西是那堅硬嘴鍔所不能享受到的。
不過，身上卻沒有錢啊。
卡洛斯下意識的摸了摸法袍里側寬大的口袋，裡面空空蕩蕩，連半個金幣的影子都沒有。
很自然的，他眯起眼睛，開始仔細搜索周圍。前世的卡洛斯在沒錢的時候就經常這麼幹，現在也是一樣。
和其他人不同，卡洛斯不但不看熱鬧的人群，相反，他更加仔細注意旁邊陰暗的小巷。直到在風中聽到有人發出悲鳴後，他臉上才露出滿意的笑容，接着轉身溜進黑暗之中。
所有繁華的都市都擁有與呈正比的黑暗面，這裡看來也是一樣。當卡洛斯走到後面不被陽光招射到的小巷中時，正巧看見三個男人拿着匕首，正威脅一個矮胖的傢伙。從他手上死死抱緊不放的包袱來看，顯然裡面是有什麼貴重的東西。
勉強壓下心中的喜悅，卡洛斯拉起兜帽，蓋住自己的臉後咳嗽一聲。
「……」
為首的男人轉過身正要喝罵，卻看見卡洛斯身穿的法師袍，不由呆了一呆。
「放了他。」
一心想早點滿足自己的食慾，所以卡洛斯乾脆省略了前面的廢話，直奔主題。當然，對方並不是那種你說放他就會放的傢伙。在仔細打量了下卡洛斯之後，那個男人示意同伴看好後面的獵物，接着他輕輕晃動匕首，沖卡洛斯鞠了一躬。
「幽暗之影分隊長夏克向您致敬，尊敬的法師。雖然並非出於本意，但這是我們的工作，還希望您不要插手。」
「工作？」
卡洛斯搖了搖頭，他舉起一隻手，不多時手上已經出現了微弱的雷光。
「我雖然不知道幽暗之影是什麼東西，但是我知道搶劫是不對的，特別是光天化日之下，我想這應該沒錯吧。」
「……」
面對卡洛斯的強勢，夏克卻有些訝異。要知道幽暗之影可是整個帝都最強大的盜賊公會，而會長列莫特則擁有甚至連「眺望萬物的尖塔」都為之畏懼的力量。所以一般來說，法師並不會對幽暗之影的成員下手，但是眼前的法師卻二話不說擺明就要開打，這倒讓夏克開始有些不知所措。
而事實上，卡洛斯在希莉爾的家中時，也從未聽到她談起過什麼工會，畢竟鍊金術士本身是非常獨立自主的職業，不需要和任何一個組織有牽連，所以希莉爾也對這些並沒有什麼興趣。
如果卡洛斯知道這個盜賊工會的實力，說不定他會考慮再三。但是因為他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使得夏克頗有點「秀才碰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了。平常的話，只要報出幽暗之影的名號，對方都會乖乖退開，這也算是一種默契。
但是現在面對卡洛斯這麼個一問三不知的愣頭青，你總不可能明擺着告訴他「我們可是那個很強大的盜賊公會哦？會長被稱為法師克星的那個工會哦？識相點就退下吧。」
那也實在是太丟人了。
在內心權衡利弊之後，夏克只能不甘心的雙手一拱，準備撤退。畢竟他們是盜賊，相比起法師來說實在是太弱小了。但是當白色的雷電光束從眼前閃過，連環打飛了自己兩個的同伴之後，這個分隊長終於變了臉色。
「閣下究竟想幹什麼？」
「沒什麼，我只是想給你們一點教訓而已……你可以走了。」
卡洛斯沖那個抱着大包的侏儒點了點頭，只見他立刻如獲大赦般撒腿就跑，僅僅幾秒種的工夫就閃到沒影。
暗暗驚訝那雙短腿居然能跑的如此之快，卡洛斯冷笑着走上前，他的身邊又浮現了數個魔法陣型，顯然已經瞄準了對方。
「把身上的錢交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