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道販子的崛起 - 第2章
木允鋒
楊大老闆心情不錯,雖然薯片吃多了難免有點反胃,但一想到一個全新的世界正等着自己征服,他就難免有點哥倫布駛往新大陸時的激動。
實際上他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兒開,那名軍官既然說這裡是大西洋,想來還不至於在這個問題上撒謊,再結合他們那艘軍艦的排水量和這裡的氣候,估計最大可能是北大西洋,英國南部海域,這樣看來無非也就是向東向西的問題,他選擇的方向是東方。
向西是美國,這時候的美國亂得很,而且對華人極不友好,另外他們現在實際上也沒多少錢,真正的有錢人都在舊大陸,一群搶了幾百年的老賊頭和一個剛下手的小毛賊誰有錢這個都不需要考慮。
但一直開出一天也沒見到一個人影,這就不免讓他有點心裡發毛了,要知道他的速度可是不小於二十節的,一天時間幾百公里都跑出來了,雖然他什麼都不缺,而且穿梭機就在水下,可天天靠零食為生這對於養尊處優慣了的楊大老闆來說,那無疑是度日如年。
就在他已經準備讓美女頭像給他弄兩條魚來解解饞的時候,終於看到了天邊的煙跡,這貨立刻精神一振,小遊艇飛一般躥了過去。
很快遠處就出現了一艘飄揚着法國旗幟的軍艦,看上去和被他弄沉的軍艦一樣凌亂,不過只有一座煙囪和一根桅杆,高高聳立着使它看起來有頭重腳輕的樣子,這艘軍艦楊豐倒是有點印象,因為它很像甲午時候戰沉的平遠號,也就是說這是一艘平遠號的原型黃泉級近海防禦鐵甲艦。
楊大老闆就像一個看見恩客的神女一樣興奮地揮舞着手臂,然後用法語大聲呼喊着,他這些年滿世界亂搞,各國語言可是說得無比流暢,英法德俄語言全會,甚至就連日語都不成問題。
突然冒出來的這艘小遊艇,也讓對面的法國軍艦頗感意外,隨即調整航向迎了過來,一看楊豐的模樣上面的法國水兵們,一個個忍不住發出了驚叫。
的確,一個駕駛私人遊艇的東方人,在這個時代那絕對是匪夷所思,更何況這個東方人還穿着一身奇怪的黑色服裝,頭上帶着一頂同樣奇怪的黑色帽子,實際上楊豐穿的是一套龍鱗甲,他可不知道這些法國佬會用什麼方式迎接他,還是小心為妙,就連水下的穿梭機都準備好了魚雷。
第三章
搖身一變
四天後的法國巴黎,一個駕駛私人遊艇環球旅行的中國富豪,登上了不少報紙的娛樂版塊,因為這名年輕帥氣,沒有留辮子的東方人,不但有一艘使用自己發明的柴油內燃機的遊艇,而且還帶着一種神奇的藥品。
據最先遭遇他的法國海軍冥河號鐵甲艦艦長的形容,這種被稱為天一生水的針劑,只用了差不多眼淚那麼大的劑量,就把他手下一名水兵,從死神的手裡拉了回來,當時這名水兵正因為回歸熱奄奄一息,甚至被艦上醫生認為已經沒有了康復的希望。
「真他瑪能扯,明明是老子治好了他的梅毒!」看着手中的報紙,楊大老闆一臉不屑地說。
這事說起來也挺意外的,他在海上遭遇從阿爾及利亞返回布雷斯特的冥河號後,原本想問個路就走的,不過得知他的遊艇速度快而且準備駛往法國時,艦長立刻要他幫忙把一名中途染上回歸熱的水兵先送到巴黎,有這樣好的機會楊豐自然不會錯過。
他告訴法國人自己有一種祖傳的特效藥,對這種病可以說藥到病除,法國人一聽那當然好,這名水兵本來希望已經不大,死馬當活馬醫而已,誰知道楊豐做完皮試給他注射了一針管稀釋過的青黴素以後,沒過多久這名水兵的症狀便開始大幅減輕。
這下子冥河號上立刻便把他捧為貴賓,艦長親自邀請他共進晚餐,這貨一邊喝着紅酒吃着牛排一邊大肆吹噓青黴素的療效,而且特意強調一下這東西對梅毒,淋病之類頑疾同樣藥到病除,他可是清楚這些法國佬都是什麼貨色。
結果晚餐一結束,就被艦長神神秘秘地請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有點頗為難以啟齒地告訴他,自己恰好正被這其中一種頑疾困擾着。
這樣剩下的就簡單了,用青黴素解決了艦長的難言之隱以後,楊豐立刻就成了他巴結的對象,尤其是在知道楊豐還可以從中國源源不斷弄到這種神奇的藥水後,拉維爾艦長就恨不能和他用中國人的方式斬雞頭燒黃紙了。
「楊兄弟聽口音是京城的吧?不知道令尊名諱為何?」坐在他對面的一名殭屍裝,對他的粗鄙言語只是淡淡一笑,隨即有些疑惑地問道。
「黃大人,實不相瞞鄙人其實是美國華僑,至於什麼祖傳神藥那都是我糊弄這幫鬼佬的,實際上包括這艘船都是我和一幫志同道合的年輕人自己發明的,正準備拿到歐洲來賺錢。」楊豐笑着說道,坐在他面前的這個乾巴巴的瘦子可是名人,大名鼎鼎的詩人外交官黃遵憲。
學書學劍無一可,摩挲兩鬢漸成絲,爺娘歡喜親朋賀,三十年前墜地時。話說楊大老闆雖然不學無術,但也還是能夠記住這首詩的。
老黃剛剛隨新任英法意比四國公使薛福成到達巴黎,接着就會前往倫敦擔任駐英二等參贊,楊豐作為環球旅行的中國富豪,自然應該先到巴黎的中國使館報個道,雖然這時候在歐洲中國人也挺稀罕,但也沒稀罕到公使薛福成親自接待的地步,所以這活兒就交給了作為幕僚的黃遵憲。
「哦,楊兄弟原來是美國華僑,不知道在美國時居住何處呢?本官倒也在美國住過幾年,美洲華僑也是熟悉的。」黃遵憲笑着說道。
「呃?這個還請黃大人見諒,鄙人這些朋友都不太喜歡被外界知道,您也知道現在美國排華是很嚴重的,像我們這樣的華人生存艱難,而且他們掌握的這些技術也容易引起那些鬼佬們的覬覦,所以不得不小心行事。」楊豐忙說道,他倒是忘了老黃也在舊金山當過總領事的,人家對美國說不定比自己還清楚。
黃遵憲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作為一個大清國的官僚別的不說,察言觀色的本領絕對一流,眼前這個打扮古怪的傢伙十句裡面恐怕得有九句是假話,不過這一點無足掛齒,在官場上十句裡面九句假話的人已經很誠實了。
楊大老闆來中國使館是求職的,用他的話說那是來為朝廷效力的,哪怕不給工錢都行,只要能給他一個報效朝廷,報效太后皇上的機會就感激不盡。
「黃大人,您也知道我們這些華僑漂泊在外,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榮歸鄉梓,說實話錢這東西我們不在乎,現在就是想能夠有個官身,這樣回去也算是光宗耀祖了。」楊豐一臉誠懇地說道,官奴嘴臉顯露無餘。
他現在急需一個靠山,雖然大清朝也蹦躂不了幾年了,當然如果有他折騰那就更蹦躂不了幾年了,但問題是現在還是有點虎皮的,好歹也還有一支亞洲最強的艦隊,定鎮二遠剛剛服役沒幾年,正是跑到日本耀武揚威的時候,被英法連番轟炸的老大帝國也多少有了點迴光返照的意思,尤其是不久前的中法戰爭中,也曾經讓法國人吃了憋,所以說撐撐面子還是沒問題的。
黃遵憲對此倒是挺歡迎的,這時候的中國駐外使節,最缺的就是懂西方風土人情的幕僚,雖然楊豐這傢伙來歷不明了的點,但就沖他懂五國語言這一點,就算得上是一個難得人才,在檢驗過這貨的語言才能後,老黃有點驚喜地稟報了薛福成,就這樣楊豐便作為駐英國使館翻譯,搖身一變成了中國外交人員。
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後,楊大老闆心滿意足地回到了塞納河畔,他依然住在自己的遊艇上,剛到碼頭就看見自己的船旁聚集了數十名法國海軍軍官,為首的拉維爾艦長一看見這傢伙,立刻就像見了血的蒼蠅一樣撲過來。
「親愛的楊,你終於回來了!」這個梅毒還沒好利索的大鬍子,一臉深情地抱緊了楊豐,感受着那粗如砂紙的皮膚,楊大老闆立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拉維爾艦長,這些朋友是!」他趕緊推開這傢伙,然後看着周圍那些堆滿諂媚笑容的軍官低聲說道。
「這個,他們都是和我一樣需要你的幫助的。」拉維爾一臉尷尬地小聲說。
楊豐有點瞠目結舌地看着他,然後再看看那些軍官,不由得惡寒了一下,當然他可不是法國國防部長,海軍軍官找小姐時安全措施不到位,這個跟他是毛關係沒有的,他關心的是自己的收入問題,這貨把拉維爾拽到一邊,然後低聲問道:「你把價錢說明白了?」
他跟拉維爾有約定,這傢伙給他拉一個客人,他給百分之十的提成,不過這藥價可是不便宜。
拉維爾點了點頭說道:「楊,按照你的要求,一千法郎一支針劑,但他們要求分批支付。」
「這不行,我不會在巴黎停留太久,因為我現在已經接受清國駐英國使館的聘請,很快就會做為翻譯跟他們一起去倫敦。
這樣吧!他們可以每人預先支付一百法郎,我給他們每人打一針稀釋過的,如果感覺有效果,那麼再以一千法郎一支的價格每人賣給他們一支,然後我把用法同時交給他們,由他們自己去找醫生用藥。」楊豐說道。
應該說這個方式還是比較合理的,關鍵是楊豐得挨個給他們進行皮試,他可不想青黴素剛推出就惹出人命來。
那些軍官們對此也沒有什麼意見,雖然一千法郎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但和自己的難言之隱還有前途比起來就不值一提了,很快這些傢伙就交錢打針,然後帶着一絲忐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拉維爾一邊和楊豐分贓一邊問道:「楊,你為什麼不留在巴黎呢!你完全可以在這裡開一家藥店,然後專門銷售你的藥。」
楊豐淡淡的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為什麼?
一座二十年前剛剛經歷一場格式化的城市,能榨出多少油水來?倫敦可就不一樣了,全世界的財富都在向那裡集中,想想那一個個延續幾百年的古老家族,想想英國王室那令人瞠目結舌的財富,楊豐就感覺一座巨大的金山正等待自己去挖掘!
青黴素的效果自然不用說了,尤其是這個時代的人根本沒有什麼耐藥性可言,雖然楊豐給他們注射的都是稀釋過的,但依然取得了幾乎是立竿見影的效果,第二天一早楊大老闆正對着塞納河的河水刷牙呢!昨天那些軍官就跟狼群一樣涌到了碼頭上,一個個揮舞鈔票尖叫着,把過來找楊豐的黃遵憲嚇一大跳。
「黃大人幫兄弟個忙,我發貨您收錢,每人一千法郎。」楊豐也顧不上客氣了,直接把黃遵憲拽上船,由他負責分藥,黃遵憲負責數錢,迅速把藥品分了下去。
「楊老弟,你這是什麼藥?」等這些軍官散去,黃遵憲擦着頭上的汗水,駭然看着面前的數萬法郎,難以置信地說道。
這時候的法郎可是金本位,一法郎0.29克黃金,一百法郎就接近一兩,快十兩黃金就換那么小拇指大的一點藥水,這簡直就是液體黃金哪!
第四章
炫耀
楊豐也長出一口氣,靠着拉維爾給的一百法郎過了這些天,對於奢華慣了的他來說那可真是度日如年,現在終於可以好好享受一下了,首先得把遊艇裡面好好收拾一下,現在這裡面絕對可以說是家徒四壁。
這貨一邊美滋滋地數着鈔票,一邊對黃遵憲說道:「黃大人,這就是所謂的天一生水,這東西對現在的很多絕症都可以說藥到病除,除了有少量的人可能對它過敏以外,幾乎就沒有任何副作用,回頭咱們使館有人得了像肺炎,破傷風,回歸熱這些病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就行,咱們自己人免費使用。」
他可是記得薛福成就是死於回歸熱,說起來這老頭可以說是這時候中國官場一個難得的明白人,如果他能夠活着至少李二鬼子在甲午還不至於輸得那麼慘。
「那你為何非要弄一個祖傳神藥的招牌呢?」黃遵憲疑惑地問。
「我要說這是咱們華人科學家發明的,現在那些鬼佬們誰敢用啊?給他們弄點神秘色彩當噱頭,這些傢伙反而更放心。」楊豐笑着說。
青黴素這東西他是要拿來在歐美上流社會銷售的,那些什麼公爵伯爵們對華人科學家絕對嗤之以鼻,但對帶點魔幻色彩的東西卻是往往趨之若鶩。
黃遵憲有點難以理解,不過這不關他什麼事,他主要是來參觀一下楊豐的遊艇,順便告訴這傢伙晚上有一場法國外交部舉行的晚宴,他要作為薛福成的翻譯出席,所以最好換一身衣服,他現在穿得這一套有點太不成體統了。
楊豐看着自己身上的黑色衝鋒服,很無所謂地聳聳肩,不知道自己換上金龍立領會不會把老薛頭嚇抽過去,不過想想還是算了,雖然這兒是巴黎就算自己穿一條五爪金龍也沒人管,但畢竟還得為以後着想。
這貨找到一家成衣店,選了一身比較順眼的晚禮服,打扮得恍如衣冠禽獸般去了使館,然後由黃遵憲引薦給薛福成,當天晚上便和胖胖的薛老頭一起乘坐馬車參加晚宴去了。這其實是法國人給薛福成舉行的送別宴,雖然他身兼四國公使,但主要以英國為主,所以將會常駐倫敦。
宴會上楊豐的表現可以說非常搶眼,這貨在上流社會混慣了,在這樣的場合自然是如魚得水,衣冠楚楚,舉止溫文爾雅,談吐更是妙語如珠珠,再加上知識也比較豐富,把一幫鬼佬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公使呢!
不過隨着他越來越受關注,參加晚宴的法國人忽然注意到,楊翻譯手腕上,好像帶着一隻非常漂亮的腕錶,要知道現在依然是懷表的時代,腕錶雖然有但都是與手鐲相結合,類似於珠寶,專門給那些名媛貴婦們佩戴的,而且是最頂級的名媛貴婦,比如什麼皇后公主之類的。
「楊,你戴的是一款腕錶嗎?」一名和楊豐聊得比較投機的法國外交官問道。
「啊,您說的是這個嗎?」楊豐很隨意地抬起手,把自己的海鷗鏤空陀飛輪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下,這傢伙的眼睛立刻就直了,就像看到一位美女在他面前敞開胸懷一樣。
「自動上弦,陀飛輪,帶日曆,而且還防水,帶着它即便是在塞納河游泳都沒問題。」楊豐矜持地說道。
「這不可能!」這名外交官再也沒法保持形象了,他毫不猶豫地驚叫道,參加晚宴的賓客們立刻被吸引過來。
「皮埃爾先生,您是在懷疑我的誠實嗎?」楊豐一臉不悅地說。
不懂法語的薛福成疑惑地看着他,說實話他對楊豐這個翻譯是很滿意的,雖然這貨有點喧賓奪主了,但作為一個不懂西方社會的中國外交官,這樣一個助手可以說是他最期待的。
「大人,沒什麼事,皮埃爾先生只是不相信我的手錶有那麼神奇而已。」楊豐低頭向他解釋道。
「楊,請原諒我的失態,只是您所說的這些實在太難以置信了,這么小的一塊腕錶中,不可能容納下陀飛輪,更何況還有自動上弦裝置,至於防水那簡直就是匪夷所思了。」皮埃爾絲毫沒有歉意地道着歉說。
帶日曆這個就沒必要懷疑了,錶盤上的日曆就清楚得擺在那裡,最早的日曆表去年才由愛彼第一次展出。
楊豐看了看他,再看看周圍聚焦的鬼佬們懷疑的眼神,然後在一片瞠目結舌地注視下,淡淡的笑着解下手錶,隨手放進了皮埃爾的酒杯里。
周圍立刻就是一片驚叫。
皮埃爾舉起酒杯,透過杯中血紅的美酒,那塊看上去有些詭異的手錶,指針絲毫沒有任何異常地靜靜轉動着,一些賓客已經掏出自己的懷表,看着旋轉的指針對時,整個宴會廳一片寂靜,只有無數錶針轉動的聲音,尤其是酒杯中的海鷗陀飛輪,那若有若無的滴答聲仿佛隱約的嘲笑,隨着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清晰。
「皮埃爾先生,您不累嗎?」一直過了快半個小時,楊豐才一臉誠懇地說道。
舉着酒杯恍如一尊雕塑的皮埃爾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楊豐伸手從他酒杯中拿出手錶,然後拿餐巾擦了擦,又在無數震驚的目光中重新戴在手腕上。
「至於自動上弦和陀飛輪,我想就沒必要展示了。」楊豐把手錶晃了一下然後淡淡的說道。
這貨今天晚上可以說把廣告做足了,海鷗陀飛輪第二天就出現在巴黎的報紙上,這塊神奇手錶的傳奇,迅速在歐洲大陸演繹開,而這時候它的主人,已經啟程前往英國了。
艙內重新進行了裝飾的黑箭號私人遊艇,載着包括薛福成,黃遵憲在內的中國駐英使團在塞納河上飛馳着,楊豐站着駕駛室里一邊哼着歌,一邊欣賞兩岸的風光。
「豐生,你這是什麼機器?怎麼不用燒煤呀?」薛福成幾個倒是對他的柴油機很感興趣,一個個在船尾動力室里,看着兩台柴油機嘖嘖稱奇。
豐生是楊豐給自己起的字,鑑於這時候比較流行這東西,所以他也給自己弄了一個。
現在洋務運動正如火如荼,古老的中國官員們,早把這些奇技淫巧視為潮流,尤其是像薛福成這樣的洋務干將,更是深知技術的重要。
「那叫內燃機,和蒸汽機不一樣,它燒的是油,現在歐洲這邊造的都是燒汽油,而我這個是燒柴油的,我準備把這種設計向各國專利局提出專利申請,以後有錢自己開工廠造。」楊豐隨口說道。
他是真準備生產柴油機,當然不是五百多馬力的坦克發動機,這東西對這個時代來說也未免玄幻了點,但手扶拖拉機的發動機卻是可以的,穿梭機上他的電腦裡面儲存着無數資料,別說是柴油機了,就是渦噴發動機都有。
所以到倫敦後他準備向歐洲各國提出專利申請,至於能不能拿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他也不着急,這時候又沒有人跟他競爭,狄賽爾1892年才為他的發動機設計申請專利,1897年才造出第一台機器,他沒有任何的壓力。
「豐生老弟,有沒有興趣到咱們國內去造這種東西?你用不着任何投資,我可以向李中堂推薦你,到時候單獨給你開一家工廠,不但讓你當總辦,甚至還可以給你六品頂戴,到時候工廠賺了錢還可以給你分紅。」薛福成說道。
這老頭想得可是挺不錯,又有名又有利而且還有權,自己還不用掏一分錢,如果楊大老闆不是胸懷大志說不定真還就考慮考慮,可惜他要忽悠的對象,是一個深明官場底蘊的老油條。
「你瑪,這老傢伙太陰險了,到時候真造出柴油機,李二鬼子把我一腳踢開,那時候老子找誰哭去?」楊豐心中暗想。
「薛大人,這東西可不是光有設計就行,還得必須有配套的工業基礎,另外還得有優秀的工人。」他忙說道。
「這些咱們國內都不缺,咱們連鐵甲艦都能自己造,還造不了這種小東西?」薛福成還不死心地說道,他倒是沒說假話,洋務運動搞到現在,中國的工業水平並不低,可以說已經形成體系,不但能夠自己造蒸汽機造鐵甲艦,甚至就在這一年,金陵機器局已經開始了120毫米速射炮的仿造,可以說這個時代的中國,已經擁有了現代工業,可惜的是一場甲午全完了,一想到這一點楊豐就不由得一陣小噓噓。
「薛大人,其實對這件事在下早有計劃,我先在歐洲開工廠,等實現產品的正常生產了,然後再從國內弄一批工人,在這邊邊干邊學,等練得差不多了,再在國內建工廠,這樣可以避免出現問題。」楊豐說道,他現在只能先安撫住這老頭兒。
薛福成沒有再說話,他都是老狐狸了,自然明白楊豐在糊弄他。
第五章
一夜暴富
半個月後,倫敦索斯比拍賣行,一場特殊的拍賣會即將開始,中國駐英使館翻譯楊豐,委託索斯比拍賣行為他拍賣一塊可以說代表當今鐘錶製造工藝巔峰的腕錶。這一點已經由瑞士幾家最著名的鐘表製造商共同做出了鑑定,不論是寶磯,百達翡麗,還是江詩丹頓,積家,愛彼都已經承認他們沒有能力製造出同樣的腕錶,至少短期內沒有這個能力。
這就足以讓英國的老海盜們趨之若鶩了,更令人瘋狂的是,這樣的腕錶只有九塊,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