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道販子的崛起 - 第7章
木允鋒
不過這樣的話，就必須讓李二鬼子最大限度消耗日本人的力量，最好和他們打個兩敗俱傷，如果北洋水師能和聯合艦隊同歸於盡那就完美了，然後再把日本陸軍弄死個三萬五萬的，接下來自己就很好操作了。
所以要先給北洋賣軍火，手榴彈，自動手槍，還有迫擊炮，說起來李二鬼子手下還有幾個真正想打的，就像聶士誠，左寶貴，章高元這些人，只不過水平有限，打仗還是平長毛那套老腦筋，所以才讓日本人按在地上暴打。
再說人數也少了點，在整個一觸即潰的體系內，這樣幾個人不但不可能力挽狂瀾，弄不好還會把命搭上，給他們配點先進武器，最少輸得不至於太難看，比如說左寶貴，如果給他弄個十幾門82毫米迫擊炮，估計在牡丹台還是很可以教訓一下立見尚文的。
再比如說如果給北洋水師弄一批使用苦味酸的炮彈，或者是幾條蒸汽瓦斯魚雷，那麼他們跟聯合艦隊的決鬥會出現什麼結果呢？除了蒸汽瓦斯魚雷，還可以買幾門152毫米的阿姆斯特朗速射炮送給他們，讓鄧世昌把他的主炮全換成這東西，估計那時候他也就沒有必要非去撞吉野了。
不過這樣的話，就需要一個很好的藉口，如果貿貿然跑去告訴薛福成，自己因為仰慕李二鬼子，所以準備送他價值上百萬銀子的武器彈藥，他不懷疑自己別有用心那才怪呢！他可是個老狐狸，就這種投資直接回去買個督撫估計都夠了，幹嘛傻乎乎跑去拍李二鬼子的馬屁？
如果買一艘巡洋艦呢？讓他以北洋水師名義，從楊氏造船廠訂購一艘巡洋艦，而且在簽合同的時候把交貨期限設定在十五年後，當然楊氏造船廠是肯定沒有這個能力的，所以這筆訂單會外包給阿姆斯特朗船廠，這樣的軍艦他們最多兩年就造出來了，然後就會變成楊氏造船廠的財產，剩下的愛怎麼玩就怎麼玩了，反正這是中國海軍的訂單，就算架着大炮天天在歐洲招搖過市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那只是在試航而已，至於一試十五年那只能說楊氏造船廠在技術上要求比較嚴格。
這貨被自己的創意搞得都有點小激動了，他已經在哥德堡買下了一座造船廠，作為北歐最古老的港口，這裡造船廠自然是不會缺少，不過都是些小工廠，有英法德三個超級工業強國在旁邊，也就是掙扎着勉強混口飯吃而已，在埃里克森聯繫下沒花幾個錢就買下了一座，然後改名楊氏造船廠，現在正在進行擴建，不過就算擴建完成，也最多只能建造千噸左右的船舶，想造大型巡洋艦是不可能的，再說楊豐也沒準備在瑞典造這種東西。
如此偉大的計劃需要進行，楊大老闆自然沒興趣在瑞典待下去，反正有埃里克森這個地頭蛇，剩下的幾座工廠建設都在穩步進行，至於那些已經投產的項目更不需要他關心了。
瑞典議會已經同意了軍方的自動手槍採購訂單，雖然不多只有一千支，但也足夠博福斯的兵工廠忙一陣子了，楊氏動力系統公司正在小批量生產柴油機和手扶拖拉機，更大的工廠也在建設當中，而且這種柴油機還被造船廠應用到了漁船上，兩台柴油機加一套變速箱，驅動十幾噸的小漁船就非常受歡迎了，這種情況下楊豐自然迫不及待地要去開始自己的計劃，把瑞典的事情丟給埃里克森之後，這貨駕駛他的小遊艇帶着新收的保鏢強森和他妹妹，楊豐的小女僕外加情人凱瑟琳一起返回了倫敦。
至於林珞可早就回來了，她還有心愛的漫畫事業呢？凡爾賽玫瑰的第一集一出來就被搶購一空。現在無數少女等着她和她和漫畫創作室出第二集呢！
回到倫敦後，這貨把強森兄妹扔到他的莊園裡，緊接着就跑到中國使館報到去了，他現在的身份依然是使館秘書，只不過請假去忙自己的私人事務而已。
「大人，給您看一個好東西。」他眉開眼笑地湊到薛福成跟前說道。
薛福成很淡然地看着他，楊豐這段時間在瑞典搞工業帝國，他這邊多少也是有點了解的，雖然這時候中國和瑞典沒什麼外交關係，但光從報紙就可以了解很多，畢竟又是拖拉機又是自動手槍，這種新生事物倫敦有的是報紙關心，更何況明日報在這裡還不遺餘力地為大老闆造勢。
見薛福成一點不配合，這貨才嘿嘿笑着從懷裡掏出一把毛瑟C96來。
「這就是你發明的那種自動手槍？」薛福成好奇地看着這把造型醜陋的手槍。
楊豐笑眯眯地當着他面拿出一橋夾子彈，然後慢悠悠地裝上，緊接着站起身走到窗前，薛福成急忙站起來走到他身旁，就看見楊豐瞄準院子裡一棵小樹扣動扳機，十發子彈被他在極短時間內全打了出去，將樹幹打得木屑紛飛，子彈打完後這貨用極快速度重新裝上一夾子彈，繼續蹂躪這棵可憐的小樹，直到把它打得斷為兩截。
就在樹冠倒下的同時，楊豐很裝逼得吹了吹槍口並不存在的硝煙，然後得意揚揚地說道：「大人，您看這槍怎麼樣？」
「多少錢一把？」薛福成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問道。
「什麼錢不錢的，就沖我對朝廷對太后的忠心，對李中堂的仰慕，對您老的尊敬，哪還能要錢？這樣吧，我送您五百支，不過因為生產問題，可能得過完年才能交貨。」楊豐一臉慷慨地說。
薛福成很滿意地點了點頭說：「既然這樣我幫你向李中堂說一下，回頭給你弄個五品頂戴。」
腦補一下自己戴根野雞毛，穿一身殭屍裝的形象，楊大老闆不由得惡寒了一下，他趕緊咽口唾沫壓下噁心然後說道：「大人，其實我還有更大的禮物要送給中堂大人。」
薛福成很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看樣子覺得這才比較合理，以楊豐的性格，他捨得白送東西那就肯定是別有用心的。
「不知道是何禮物？」薛福成喝着茶漫不經心地問道。
「二十門阿姆斯特朗六吋速射炮！」
噗！薛福成一口茶水噴了出去，用不可思議地目光看着楊豐。
楊豐若無其事地掰着手指頭繼續說道：「六百發德制305毫米高爆彈，四千發英制六吋炮高爆彈。」
「條件！」薛福成瞪大眼睛，沒有絲毫遲疑地說道。
「很簡單，北洋水師向瑞典楊氏造船廠訂購一艘巡洋艦，具體型號我正在研究。」楊豐說道。
「什麼意思？」薛福成疑惑地說，他當然不會認為楊豐是真想賣軍艦。
「這艘巡洋艦您只需要簽合同就可以了，以後所有的事情您就不用管了，包括錢的問題也不需要北洋水師出一分錢，但是合同上必須把交貨時間設定在十五年以後，做到這些北洋水師就可以得到我說的那些東西。」楊豐笑眯眯地說道。
「也就是說你自己想要一艘巡洋艦？」薛福成又不是傻子，一聽這話就明白這貨想幹什麼，無非是用北洋水師的名義給自己搞一艘巡洋艦罷了，十五年後交貨，那還不是他玩膩了以後的。
「您看，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楊豐得意地說道。
「你要巡洋艦幹什麼？」薛福成疑惑地問。
「玩啊？一個人錢多得沒處花的時候，總是會有一些奇思怪想的，就像咱們太后喜歡修園子，咱們李中堂喜歡泡腳一樣，我這個人就喜歡玩各種武器，尤其是喜歡玩軍艦，現在有錢了自然就要弄一艘，可是阿姆斯特朗船廠肯定不會賣給我一個普通老百姓的，但北洋水師這種海軍艦隊就不一樣了。」楊豐說道。
「所以你讓水師向你的造船廠訂購，然後你再轉包給阿姆斯特朗船廠，至於建成以後開到你的船廠，用繼續建造的名義給你當玩具，什麼時候玩夠了再送給水師。」薛福成立刻明白了他的思路。
第十五章
楊豐的戰艦
薛福成立刻陷入了沉思，雖然這活兒按照國際慣例那是確實沒什麼可依據的，不過類似的事情在朝廷里實在算不上什麼稀罕的，無非也就是瞞天過海，偷梁換柱之類的老把戲，中國人都玩了幾千年了。
關鍵在於這傢伙的開價實在太高了，讓人根本無法拒絕，六吋阿姆斯特朗速射炮可是現在最先進的艦炮，一下子就白得二十門，這都足夠把北洋水師類似的大炮全換一遍了，更何況還有那麼多炮彈，而北洋水師無非也就是簽一個名而已，當然朝廷方面可能還有點囉嗦，不過歐洲這邊的使節都是北洋的人，只要他們不說國內那些廟堂棟樑們是不會知道的，說不定他們連瑞典在哪兒都不知道呢。
「茲事體大，本官需要奏請朝廷再做定奪。」老薛頭打着官腔說道。
楊豐嘿嘿笑了一下，知道這事成了，李鴻章又不是傻子，天上掉餡餅的美事怎麼可能放過？
不過這艘巡洋艦該選一艘什麼型號的，這個就需要認真考慮一下了，說起來他最希望讓阿姆斯特朗船廠給自己把掠奪者號複製出來，然後讓美女頭像負責製造動力系統，不過那樣太便宜英國人了，多少先進的設計理念豈不是白給他們了，再說到時候維護保養，尤其是保密方面都很麻煩，所以他還是決定弄一艘現在正常水平的。
回到自己的莊園裡，這貨開始在腦子裡一艘艘地過濾這個年代最出名的巡洋艦，很快就出現了一個名字，甲午戰爭時李二鬼子一心想買，結果卻沒賣到手的那艘布蘭科恩卡拉達號巡洋艦，也就是吉野的同門大哥。
四千五百噸排水量，二十二點八節航速，兩門二零三毫米主炮，十門一五二毫米副炮，甚至還有五具魚雷發射管，除了航速稍微慢一點，其他無論那方面性能都足夠碾壓吉野。
「好倒是好，就是這時候的巡洋艦好像不怎麼結實，比如說吉野撞一下就沉了。」這一點讓楊大老闆很糾結，他對自己的安全問題可是一向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自己買軍艦又不是要親自上戰場，到時候去拼命的是僱傭軍，那還操那麼多閒心幹什麼？
「楊先生，埃里克先生來了。」他的管家弗蘭茨走過來，打斷了這貨的思緒。
他在瑞典的時候，吸血鬼就恨不能一天八封電報催着他回來，現在他真回來了，自然是少不了要上門的，不過這次不是傻子病了，而是傻子的一位朋友病了，而且這位朋友還是位女性，倒不是什麼大病，普通的肺炎而已，估計連青黴素都不用，拿片頭孢意思一下就行。
楊神醫帶着凱瑟琳，乘坐自己的南瓜馬車，跟着吸血鬼一起來到那座小莊園，傻子眉開眼笑地迎了出來，這傢伙在楊豐那兩大神器幫助下，這段時間估計玩得很嗨，從套套的消耗量就可以看出，所以說現在看楊豐的目光就像看親人一樣。
「埃迪，一會兒我給你看一樣好東西，我的最新發明，現在已經在瑞典開始生產。」兩人邊走邊說着一起進了那座很有哥特式風格的小樓。
「這位小姐是？」楊大老闆一副誇張的驚艷表情，看着自己這一次的病人，這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女，雖然就審美觀念來說，在他看來還不如身邊正在發育時期的凱瑟琳，不過養尊處優的生活，所造就的那種嬌艷卻是貧民窟長大的凱瑟琳沒法比的。
少女矜持而又高傲地略一抬手，施捨給楊豐一個親吻的權利，然後多少也有些好奇地看着他，要知道這時候在歐洲，中國人還是比較神秘的，再說楊大老闆雖然年紀大點，但對少女還是有點殺傷力的，很明顯這位少女對他印象不錯，雖然此後的交談中，依然保持着那種與生俱來的高傲，但在楊豐隨口講了幾個後世爛大街的笑話以後，傻子的表妹愛麗絲就笑得很燦爛了。
尤其是在知道他還是JY公司老闆以後，愛麗絲的驚訝就溢於言表了，雖然開業僅僅幾個月時間，但這座門前掛着兩個大紅燈籠的小樓，已經成為了英國上流社會女性的聖地。
至於她的病那就很簡單了，一點輕微的肺炎，估計傻子也是為了獻殷勤，否則這點小病用不着楊神醫出手，半粒頭孢服下去，楊豐還在向傻子炫耀自己的新發明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退燒了。
「過兩個小時再把這半粒服下，睡一覺明天你就會徹底恢復健康。」楊神醫又給她量了一下體溫然後說道，接着又把傻子垂涎的勃朗寧扔給他說道：「埃迪，這把槍送給你了，明天你讓人去我那裡拿幾盒子彈過來。」
這把手槍已經是成熟型號，幾個關鍵部件換成美女頭像生產的以後，卡殼率已經暴跌到比原版還低的水平，楊豐讓博福斯單獨給他搞了一款豪華版，槍柄貼象牙，外殼鍍金，同時刻上精美的花紋，他準備在倫敦當奢侈品來推銷，相信這種新奇事物英國老海盜們一定會非常喜歡的。
處理完這些以後，他便告辭離開了，出門的時候才問送行的吸血鬼：「埃里克，你在阿姆斯特朗船廠中有沒有朋友，我在瑞典開了一家小造船廠，想到到他們那裡參觀一下，給自己補充補充知識，當然你也知道如果我自己去，他們恐怕不一定會讓我參觀。」
「沒問題，我會幫你安排的。」吸血鬼一聳肩，很輕描淡寫地說道。
楊豐沒想到的是，這個傢伙能量的確不小，第二天一早就有一名阿姆斯特朗船廠在倫敦辦事處的職員到他的莊園中登門拜訪了，在得知楊豐正好有時間後，便很熱情地邀請他一起去紐卡斯爾，參觀在那裡的英國最大軍艦製造基地。
楊大老闆自然非常愉快地接受了邀請，緊接着兩人乘坐他的私人遊艇直接出海，一路之上黑箭那套動力系統可是讓這名叫理查德的工程師驚嘆不已，尤其是在知道這兩台小巧玲瓏的柴油機，居然能夠提供超過一千馬力的強大動力以後，那嘴驚得都快合不攏了。
「實際上到目前為止，想批量生產這種柴油機，幾乎可以說是不可能的，因為它使用了很多昂貴的材料，說白了這就是用了展示楊氏動力系統公司技術實力的，真正量產化的機器，就算功率能夠達到，那麼體積也會大很多，而且遠不如蒸汽機成熟。」楊豐趕緊說道。
從倫敦到紐卡斯爾海路也不幾百公里而已，二十五節高速狂飆的小遊艇，只用了十幾個小時就到了，這時候已經是深夜，由阿姆斯特朗船廠給他安排下住處，睡了一夜之後，第二天一早便在理查德陪同下到船廠進行參觀。
這家不但是英國，也可以說世界上最大的軍艦製造基地，製造了包括致遠，靖遠，吉野，浪速在內的，甲午戰爭中雙方幾乎一半的主力艦，做軍工生意的能做到這種地步也可以說登峰造極了。
不過對這裡船台上那些軍艦，楊豐卻只能用垃圾來形容，畢竟看慣了現代軍艦，很難對這個時代那些造型詭異的怪物們有什麼好感，光那些孤零零的大桅杆就讓他很無語，當然在嘴上他依然把這些軍艦誇得都快趕上宇宙戰艦了，聽得理查德滿臉大英帝國的榮耀。
兩人邊走邊說着話，差點和迎面走來的一個人撞到一起。
「您好，帕森斯先生。」理查德隨口打了一聲招呼，對方脫帽微低頭，然後後用略帶奇怪的目光看了看楊豐，緊接着匆忙就要離開。
「帕森斯，請問您是不是那位發明汽輪機的帕森斯先生。」楊豐突然叫住他問道。
「鄙人正是，先生您是？」帕森斯停下來，疑惑地看着楊豐。
「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楊豐，JY公司總經理，人民出版社社長，通用電氣公司總經理，瑞典楊氏動力系統公司董事長，博福斯鋼鐵公司董事長。」楊大老闆在帕森斯愕然的目光中，就像中世紀貴族說自己爵位一樣，說出自己那一串又臭又長的頭銜。
不過說起來他這些頭銜現在甚至比一些貴族的頭銜更響亮，JY就不用說了，現在英國幾乎盡人皆知，楊豐連名字都盜版了的通用電氣，憑藉着鎢絲燈泡也已經把愛迪生的竹炭燈泡徹底逐出了英國市場，目前已經向歐洲大陸漫延，估計最多半年愛迪生電燈公司就得退出歐洲市場了。
至於人民出版社，楊氏動力系統公司，那同樣是風頭正勁，就連博福斯那也是百年老字號，這麼多企業加在一個人身上，可是比那些越來越不值錢的貴族爵位耀眼得多。
「非常高興能夠認識您，楊先生！」帕森斯很友好地伸出手說，他現在只是紐卡斯爾的一家小工廠主，剛剛賣出自己的第一套汽輪機，說白了也就是勉強混口飯吃而已，跟楊豐這種大鱷級的工業巨頭可是沒法相提並論，恐怕楊大老闆一輛馬車就比他的工廠還值錢。
他可不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要為自己的這個舉動追悔莫及了。
「鄙人也很榮幸，啊，這樣吧，不如我們一起坐下找個地方喝一杯怎麼樣？」楊豐奸笑着說，既然獵物已經出現，那自然是不能放過的。
第十六章
威逼利誘
黑箭號的動力艙內，汽輪機的發明人一副瞠目結舌的表情，看着那兩台小巧玲瓏的柴油機，然後用一種很苦澀地語氣問道：「楊先生，這兩台機器真能夠提供一千馬力的動力？」
「對呀？單台功率520馬力，兩輛加起來一千零四十馬力，而且使用廉價的柴油。」楊大老闆一臉得意地說，他是故意把帕森斯弄來參觀柴油機的，就是想拿這東西好好刺激一下這傢伙。
帕森斯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這兩台柴油機在他看來就像兩個不停發出獰笑的小惡魔，正在一點點吞噬着他的未來。
要知道他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夠讓航行於大洋上的每一艘船，無論是貨船，郵輪，還是戰艦，統統裝上他的汽輪機，可尼瑪現在有柴油機，誰還會用汽輪機？玩功率？到現在他的汽輪機最多能夠提供三百馬力功率，可這台柴油機已經到五百了，玩體積？這台小柴油機的體積，連他那台汽輪機十分之一都不到，玩可靠性？到現在為止他唯一賣出去的汽輪機還得天天修修補補，可楊豐都已經坐着柴油機船滿世界跑了。
一想到自己黑暗的未來，他就有一種回頭掐死楊豐的衝動。
「帕森斯先生，您的臉色好像不太好看，是病了嗎？如果生病的話一定要跟我說，相信您也知道，我不但是位企業家，而且還是一位醫生。」楊大老闆一臉純潔地說道。
「沒，沒什麼，我只是對您的柴油機感到震驚而已。」帕森斯艱難地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的確，我也對它挺自豪的，我甚至準備用它來造軍艦，不用多了，二十台這樣的柴油機加起來，就足夠驅動一艘三千噸的戰艦跑到二十五節以上，可二十台這樣的機器重量才多少？連十五噸都不到，同樣一萬馬力的蒸汽機得多大重量？恐怕一百五十噸都不只，一艘三千噸的戰艦節省出幾百噸重量，這意味着什麼，相信您一定很清楚。
二十台就足以驅動一艘巡洋艦，那麼四十台呢？恐怕驅動戰列艦都沒有任何問題，如果再把它放大呢？我們甚至可以提供幾萬，甚至十幾萬馬力的澎湃動力，別說一萬噸的戰艦，就是兩萬噸的戰艦都可以驅動。」楊大老闆學着小鬍子的招牌動作，揮舞着拳頭就像瘋子一樣嘶吼着，恍如一個迫不及待去撕咬獵物的斑鬣狗一樣興奮。
他是在那裡興奮了，帕森斯可是都快被這殘酷的現實打擊得暈過去了，照楊大老闆這種發展方式，自己的汽輪機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得被踢到垃圾堆里了。
「當然這種機器的普及還需要一點時間，或者說它出現得有點早了，畢竟現在各國都還是以煤炭為主要燃料，石油時代才剛剛起步，所以說我對您的汽輪機也很感興趣，至少那是一個很不錯的備用品。
不如我們合作怎麼樣？我會在英國成立一家汽輪機公司，您以您現在擁有的帕森斯汽輪機公司入股，您可以擁有百分之十的股份，但您所擁有的汽輪機專利必須歸新的公司，而且以後所有汽輪機的發明專利權都歸公司，由您擔任公司的總工程師。」楊豐這才話題一轉，顯得很漫不經心地說道，聽起來就好像他在施捨給帕森斯一個機會一樣。
可惜帕森斯對他的好意一點不配合。
「楊先生，真的很抱歉，我對自己的公司就像對自己的孩子一樣，無論如何也不會出賣它的。」帕森斯搖了搖頭很堅定地說。
「帕森斯先生，這樣就不好了吧？我可是很有誠意的，您這種態度真的讓我很意外，您應該很清楚面對柴油機，汽輪機沒有任何優勢可言，更何況汽輪機並不只有您擁有專利，同樣的邀請我已經向拉瓦爾先生發出，有我的支持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把他的汽輪機裝到船上，到時候您的結局會怎麼樣呢？」楊豐略帶威脅地說道。
這一點上他倒不是嚇唬人，埃里克森真的已經在聯繫拉瓦爾，而且他對合作也非常感興趣，不過楊豐對他的汽輪機卻不感興趣，衝動式汽輪機對工藝和材料的要求有點高，而且隨着功率增加，這方面要求會越來越高，這一點上遠不如帕森斯式汽輪機，可以說他的設計和柴油機一樣，都有點超前了。
帕森斯依然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
「帕森斯先生，您知道嗎？拒絕一個人的真誠是對他的一種極大冒犯，或者說您現在已經是對我的侮辱了，如果您還繼續堅持這種不合作的態度，那麼您就得準備承受我的憤怒了。」見帕森斯油鹽不進，楊大老闆立刻露出了猙獰的面孔。
「楊先生，您是在威脅我嗎？」帕森斯愣了一下，他還不太適應這個原本溫文爾雅的傢伙，突然換上的新面孔。
「威脅，什麼才算威脅呢？」楊大老闆坐在沙發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血紅的美酒然後一邊晃着酒杯一邊說道：「紐卡斯爾的古老街道上，英格蘭雨夜的幽暗小巷裡，一位紳士正在匆忙趕回自己家中，他那溫柔的妻子和可愛的女兒，正在等待着和他共進晚餐。
這時候他的對面走來一個搖搖晃晃的醉漢，滿身酒氣，令人厭惡，擦身而過的瞬間，紳士禮貌地一側身，但就在這時候，他看到了醉漢手中的尖刀。
沒有奇蹟發生，上帝也沒有聽到紳士的祈禱，冰冷的尖刀徑直刺進了他的心臟，十分鐘後，他的屍體才被路過的行人發現，這時候他的血已經流幹了，墓穴是他唯一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