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粉碎機 - 第9章
木允鋒
唯一的問題是時間久了他會被耗死。
然而不會時間久了的。
因為就在清軍全部被吸引到城東春和門的時候,城西永寧門的城牆上,悄然間多了數十個抓鈎,而永寧門外一片水流般的盔甲銀光正在漫過空曠的原野。
第011章
穿刺是一種藝術
「快閃開!」
伊爾德對着前方殊死搏鬥中的清軍大吼道。
在他身旁兩門弗朗機炮蓄勢待發,大批正黃旗漢軍士兵抬着成箱的備用彈藥嚴陣以待,那些正在圍攻楊豐的清軍以極快速度退向兩旁,幾乎就在同時兩門大炮驟然噴出烈焰,但楊豐卻詭異地一側身,兩枚炮彈從他前後瞬間掠過。
「裝炮彈!」
伊爾德吼道。
那些士兵以最快速度取出打空的彈藥筒,緊接着又把一個新的裝入,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名清軍的死屍從天而降直接將兩門弗朗機打歪了,而緊隨其後的是楊豐那恍如暴怒野牛般的身影。他帶着滿身鋼鐵的響聲瞬間到了跟前,兩把狼牙棒同時飛出,打翻幾名清兵同時,一彎腰直接抱住了那弗朗機的炮管,大吼一聲就像抱一根木頭般抱起來狠狠地甩了出去,把那些正在試圖合圍他的清軍砸得一片慘叫。
緊接着他抬腳踹翻了第二門弗朗機,然後重新撿起兩個狼牙棒撲向伊爾德。
「快,頂住!」
伊爾德慌亂地喊叫着。
然後他掉頭就跑。
他又不是傻子,雖說自己也算驍勇善戰,但這完全就是人力不可抗拒的,不跑那就是找死了,好在幾個忠勇的包衣奴才立刻沖了上去,捨生忘死地阻擋着那恐怖的妖人,再加上那些清軍又一擁而上才算讓他逃過一劫,這傢伙在一群火槍兵後面,緊靠着城牆擦了把冷汗。
不過就在這時候他忽然停住了。
「不對,聲東擊西,快去永寧門!」
他驟然間高喊道。
好吧,他終於反應過來了。
按說他的軍事素質不至於這麼差,畢竟楊豐孤身而來,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可問題是自打開戰以來,他始終就處在一種被楊豐那變態戰鬥力所震撼的眩暈之中,滿腦子都是如何解決這妖人了,根本就沒有空考慮別的,結果就犯了這樣一個無可挽回的錯誤。
這個錯誤是要命的。
幾乎就在同時無數馬蹄踐踏石板街道的聲音,從遠處的黑暗中響起,緊接着無數狂奔的戰馬出現在他視野中,一道鋼鐵反光的洪流,正沿着從永寧門直通而來的寬闊街道,就像是夏季暴發的山洪般洶湧而來,同樣洶湧而來的是響徹夜空的喊殺聲。
正在圍攻楊豐的清軍一片混亂。
那些火槍兵驚慌地紛紛掉頭舉起火槍瞄準,然而他們背後人群中一根弗朗機的炮管就像迫擊炮彈般飛出,帶着呼嘯聲砸落,瞬間砸得一片血肉橫飛,倖存的火槍兵驚恐地躲避着那在石板街道上帶着碎石蹦跳的炮管,但也就是在這時候,明軍騎兵到了,三眼銃的槍聲密密麻麻響起,狹窄的街道上避無可避的清軍瞬間倒了一大片,還沒等剩下的人做出反應,那狂奔的戰馬就將他們撞倒踐踏在蹄下。
清軍崩潰了。
這座城堡總共一千守軍,幾乎全都被楊豐吸引到春和門,而且打到現在光死在他手中的就已經過兩百了,剩下的也都擁擠在以他為中心的不大地方,大批明軍騎兵突然間從背後攻擊,結果還能有什麼懸念?就算那些清軍足夠英勇,迅速在街道上結陣阻擊明軍,可他們背後還有一頭恐怖的怪獸呢,楊豐手中那對狼牙棒可不會給他們機會。
前後夾擊下,整個城內所有清軍全部崩潰,在寧遠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是被衝散後倉皇而逃的鼠尾巴們,就像老鼠一樣尋找着可以供他們藏身的地方。
然而明軍騎兵可比他們熟悉這座城市的地形。
同樣分散開的一小隊一小隊明軍,在這座一個月前還屬於他們的城市中,就如洪水般沿着一條條街巷奔流,不斷將潰逃的清軍撞翻在地,然後輕鬆地踐踏在馬蹄下。他們的長矛刺穿一個個清軍的身體,三眼銃像錘子一樣砸得清軍筋斷骨折,雁翎刀砍下一顆顆帶着醜陋鼠尾巴的頭顱,整個寧遠城內到處上演着殺戮的狂歡,那些原本被視為孱弱的明軍騎兵如虎狼般橫行,用異族的血裝飾這座著名的城堡。
至於無路可退的伊爾德,在不到五十名清軍保護下,直接退進了最近的督師府,然後直奔馬廄。
這時候什麼都別想了。
跑路是最重要的。
「這妖人,這妖人……」
伊爾德把住自己那匹心愛的戰馬馬鞍,一邊哆哆嗦嗦地自言自語着一邊往上爬,很顯然今晚受到的刺激太狠,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楊豐那恐怖的形象,滿腦子都是那對滴血的狼牙棒,以至於他的腿有點發軟居然連馬都沒能爬上去,旁邊一個包衣奴才趕緊伸手扶住他。
「主子,您慢點!」
那包衣滿臉諂媚地說。
「瑪的,還慢點,你想爺我死在這兒呀!」
伊爾德爆發般吼叫着一腳把他踹地上。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那包衣嚇得趕緊趴地上,拼命打着自己耳光,然而就在這時候,突然間轟得一聲,就像遭到一頭大象撞擊般,他背後的院牆驟然倒下。
伊爾德反應很快,就在那包衣被拍底下的瞬間,他一提韁繩那戰馬向外跳了一步剛好躲開,但緊接着在牆壁倒塌的塵埃中就傳來一聲獰笑,一個渾身糊滿紅色的血肉,就連臉都因為沾了太多血肉變成了血紅色,手中提着兩個狼牙棒的怪獸,如同夢魘般在他面前出現了。
「快攔住妖人!」
伊爾德驚恐地尖叫着。
就在同時他猛一催戰馬,那戰馬嘶鳴着一甩頭,他這時候才想起繩子還沒解開呢,他急忙掄起手中刀去砍韁繩,但就在砍斷韁繩的一刻,一隻狼牙棒就到了他背上。
「你下來吧!」
楊豐猛得往下一拉,狼牙棒的三棱釘鈎住伊爾德的棉甲,一下子把他從馬上拖了下來,緊接着楊豐上前一步,把這傢伙直接踏在了腳下,然後拎着兩個滴血的狼牙棒,就像伊墨特般朝那些逡巡不前的清軍大吼一聲,後者被他嚇得直接掉頭就跑,不過也就是在這時候,陳副將帶着大批明軍沖了進來,此時正氣勢如虹的明軍毫不猶豫地和這些清軍混戰在一起。
至於結果就沒什麼懸念了。
很快拎着滴血雁翎刀的陳副將就跪倒在楊豐面前。
「陛下,臣來遲了!」
他說道。
「剛剛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清理乾淨城內,把所有韃子不論生死都砍了腦袋,然後把這些腦袋掛在南城牆外,另外做好防守準備,估計中右所的韃子會反攻的!」
楊豐說道。
「臣尊旨!」
陳副將急忙說道。
「還有,這匹馬給朕留着!」
楊豐拍了拍伊爾德的那匹戰馬說道。
說完這個之後,他拎起地上的伊爾德那根辮子,就像拖死狗一樣在他的掙扎中拖着向城牆上走去,陳副將向旁邊一招手,幾名士兵趕緊上前跟在皇上身後伺候着,楊豐上了城牆後,繼續拖着伊爾德向南走,很快轉到南城牆一直走到延輝門城樓上,站在那裡看了看四周,然後指着一根旗杆子說道:「去,把它放倒,再找把斧頭把頂上削尖了。」
兩名士兵趕緊過去,把那根實際上也就才四米多高的旗杆放倒然後削尖。
「來,伺候這位將軍大人疏通一下腸胃。」
楊豐指着伊爾德說道。
後者的知識過於貧乏,對刺刑這種古老的藝術並不懂,只是在那裡茫然着,包括那些明軍士兵也不懂,皇帝陛下不得不再繼續向他們講解,就在那些明軍士兵恍然大悟時候,伊爾德同樣恍然大悟,這傢伙就像殺豬一樣尖叫起來,不顧一切地掙扎着試圖擺脫楊豐魔爪,但後者的腳踩在他背上,就像一頭大象踩在那裡一樣,他的掙扎毫無意義。
而那些明軍士兵立刻滿懷熱情地衝上前,拿刀割開他後面的棉甲和衣服,露出裡面的敏感部位來,然後兩個按着腿,四個抬着旗杆子,將剛剛削出來的一尺多長尖端部分,小心翼翼地對準那朵含苞欲放的禁地在伊爾德發瘋一樣的掙扎中,很是溫柔地捅了進去。
「嗷!」
伊爾德立刻發出銷魂的嚎叫。
但那旗杆依然在深入。
有一個明軍士兵很顯然是此道中人,在他指導下居然一直深入了十幾公分還沒見血,而就在同時另外幾個明軍士兵則拿來磚頭和繩子,無師自通地給伊爾德栓腳上,但接下來就有點麻煩了,畢竟這東西得立起來才行,不立起來就毫無意義了,而四米多長的旗杆,加上一個一百多斤的人,想立起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來,來,都過來搭把手!」
皇帝陛下朝城牆下看熱鬧的士兵們一招手說道。
然後城牆下面呼啦一下子又跑上來十幾個士兵,就像是一群蹂躪羔羊的豺狼般圍着伊爾德,在他撕心裂肺的尖叫聲中,笑着把那旗杆給立了起來。
「嗷!」
就在旗杆豎立起的瞬間,伊爾德驟然發出了一聲恍如野獸般的嚎叫。
第012章
全能型皇帝
楊豐預期中中右所清軍的反攻並沒有出現。
那裡只有一群正黃旗漢軍,連滿州大爺都全軍覆沒,連伊爾德都被挑旗杆上立在了城牆,他們一幫炮灰哪還敢反攻,至於楊豐也沒有興趣進攻,他雖然輕鬆奪取寧遠,但明軍也死傷了近兩百人,這支騎兵那可是他的真正親信了,接連的勝利已經讓這些士兵對他產生了可以說盲目的崇拜,這樣的人忠誠度都是很高的,都是可以當作種子的,都是需要儘量保護的,沒必要為了一個不值一提的小目標而浪費。
同樣連山的清軍也沒南下。
從寧遠跑出去的約兩百清軍都跑北邊去了,估計已經在連山大肆宣揚他的神話,這時候駐防錦州的艾度禮估計還正莫名其妙當中呢。
而且錦州的兵也不多。
多爾袞正準備率領大軍向西,像上次一樣出薊州跟李自成合夥攻北京,或者在明軍和李自成兩敗俱傷時候一石二鳥呢,估計連李自成奪取北京的消息都夠嗆能知道,這時候信息的傳遞速度慢的很,甚至連他奪取寧遠的消息都不一定能知道。總之在他奪取寧遠後的第二天一切平靜,陳副將兢兢業業地帶着部下清點城內物資並且安排城防,雖然這個將軍不是很能打,但卻是個很好的助理型人才,至少這些天的表現讓楊豐還是很滿意的。
「這東西怎麼用?」
他坐在城牆頂的一張太師椅上,好奇地看着一個士兵手中正擺弄的鳥銃問道。
他在寧遠城裡大炮並沒找到幾門,這裡原有的大炮都被吳三桂帶走了,清軍來的時候總共也不過帶了四門應該算紅衣大炮的銅炮,另外還有四門屬於後膛裝填的弗朗機,但鳥銃有的是,得有好幾百支呢,實際上包括正在趕來的他那一萬步兵,也得有近一半是這種古老的火繩槍,這時候無論清軍還是明軍,火器的比例都很驚人。
「快,給陛下演示!」
一名軍官趕緊說道。
那士兵忙從腰上抽出一個小竹管,拔出塞子把竹管里的火藥小心翼翼地倒進槍管,接着從腰上盒子裡摸出一個鉛丸子,從槍口又裝了進去,再抽出槍管下面的通條伸進去用力杵了一下,打開火門蓋,再從腰上抽出另一個小壺,向火門的藥池倒了點火藥,用力晃了幾下槍身,估計是讓火藥漏下去,接着又從腰上扯出火繩夾在掰開的火繩夾子上,拿出火摺子吹着,先把火繩引着了,這才端起槍向前方做瞄準狀。
「這麼麻煩?」
楊豐無語地說。
「陛下,鳥銃都是這樣的,不過打仗時候都是三排或者五排輪流射擊,這樣算起來開火的間隔就很短了。」
那軍官說道。
「能打多遠?說實話,不帶吹牛的。」
楊豐問道。
「這不好說,要是打不穿盔甲的三十丈應該還能傷人,但要是打穿了棉甲的,那也就是個不到十丈了,穿厚點估計五丈以內能傷着就很好了,像陛下那樣穿上一層釘鐵片的厚棉甲,再穿上兩層鎖子甲,外面再綁一圈兒山紋甲,就算能夠打穿實際也就破點皮,要是前面再橫上個盾車,那差不多也就沒什麼用處了,而且這東西因為工部的人粗製濫造,還經常容易炸膛,依臣看,用這個真還不如用硬弓,只是硬弓一般人拉不開啊!」
那軍官說道。
楊豐點了點頭。
這一點他的確深有體會,昨天他身上挨了三十多顆子彈,最深的腿上幾顆也不過打進肉里一厘米,還沒等他專門進行治療,就直接被癒合的肌肉給推出來了,最後脫下甲冑抖了一地的鉛丸子,看得他也是挺無語。
「那你說這鳥銃為什麼打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