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的我 - 第5章

拉棉花糖的兔子

  蝦米韭白好做,韭白已經切出來,賀蒔刀工竟然極好,韭白一截截幾乎相同。同蝦米一起炒出來,就是道可口的小菜。

  蝦米韭白炒完,便可以邊吃邊等醃篤鮮了。

  賀蒔迫不及待地動筷品嘗周琛做的松鼠鱖魚,她是老饕,單看賣相和方才周琛的手法就知道味道差不了。

  鱖魚肉肥,醬汁調得恰好,入口香酥酸甜,賀蒔將嘴角沾上的醬汁擦了,便誇讚周琛,「定然是名師之後。」

  「和我母親學的,她是高手。」周琛一笑,「但我做的還是入不了你的眼啊。」

  賀蒔一愣,便聽周琛解釋:「咱們也一起吃過兩次飯,你若是真喜歡菜色,那麼嘴角沾到的菜汁是捨不得擦掉的。」

  他曾經盯着賀蒔舔唇,自然很有「發言權」。

  賀蒔沒想到他觀察細緻入微,說道:「其實已經很好啦,火候有些不到位而已,畢竟你不是專業人士。」

  賀蒔點評得很到位,她自己做的兩道菜也能看出來功夫到家,周琛自然虛心承認,「近年不大做菜,好在你還肯入口。」

  以賀蒔的高標準,周琛的菜能入口,的確是很不錯了。

  一頓飯下來,周琛倒是吃蝦米韭白和醃篤鮮比較多,「最後卻是受了賀小姐的招待。」

  賀蒔:「哪裡話。」

  話說到這裡,卻是有點盡了,兩人看着彼此,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片刻,周琛站起來,把賀蒔的杯子拿起來,去加了些水。

  回來時,周琛把杯子遞給賀蒔,賀蒔堪堪接住,手指與他的擦過,周琛便反手握住賀蒔的手背。賀蒔一驚,怯怯抬眼看周琛,如果人能擬物,那麼她此時一定是一朵風中搖曳的小白花。

  然而這個樣子最能激發人的慾念,周琛見賀蒔並未閃躲,另一手索性攔住賀蒔的細腰,將她摟過來。

  賀蒔手中的水杯盪了一下,險些潑出來,低聲驚呼。

  周琛順手將水杯取走放在一旁桌上,便抬起賀蒔的下巴吻過去。

  羞怯的小白花小姐在被吻住的一剎那,誠然是呆了片刻,但是約莫三秒後,便踮腳摟住了周琛的脖子,極用力的回吻。

  這力道,叫周琛都險些後退一步,緊了緊賀蒔的腰,眼中透出一絲驚訝。

  也許她平日總是溫柔婉約,笑不露齒,到此即周琛才發現,她有尖尖的小虎牙,而且會貪心又調皮地在他嘴唇上磨一磨,只是一點點痛而已。

  溫軟的唇舌糾纏在一處,周琛吮吸她口中的甜蜜,被她的小虎牙磨蹭着,只覺得比起進食更能滿足他的欲。畢竟,這也是另一種形式的「進食」。所以他吻得也越來越深,不過是他們間第一個吻,卻又長又火辣,兩個人,誰也不認生。

  雖然知道賀蒔也許對自己也有意思,否則不會容忍他放肆的言行,但這一次,周琛仍是重新認識了賀小姐,沒想到,她私底下竟然有如此熱情似火的一面。

  周琛長吻到下腹抽緊,漸生他意,欲將賀蒔撕下來商量一下換個地方。

  然而這一動手,才發現賀蒔就像黏在他身上一眼,怎麼也不願意下來,察覺他在拉自己,還痴痴地自喉間發出不滿的嬌哼。

  周琛眼神更為深沉,強行將賀蒔扯下來,只見她原本白玉一樣的肌膚上已是布滿紅霞,嘴唇紅腫,雙目似水,閃閃發亮,下巴仰起來,全然隨時還要再吻上來的姿態。

  周琛竟有些哭笑不得,捏着她的下巴,在嘴唇上啄吻一下,聲音低沉,禁慾的臉卻說出了很不正經的話:「賀小姐,要不要去我的房間?」

  賀蒔愣了一下,接着,竟幾乎是有些兇猛地撲上來。

  

7、chapter7

  賀蒔的動作用兇猛形容,真是絲毫不過分。也是此時周琛才發現,她四肢看起來柔軟纖細,但是很有些勁,纏住人後,就很難撕開。

  她熱烈地親吻周琛,與周琛滾在床上後,紅唇便片刻不離周琛肌膚,虎牙在每一處磨蹭。

  恐怕沒有幾個人能經受住這樣的主動,周琛品嘗着她甘甜的滋味,在無法將她整個吞吃了的情況下,這樣另類的「進食」也令他甚為滿足。

  以雙方主動的程度,這簡直不像是一場交歡,反而像是兩隻飢餓到了極點的獸在互相啃噬。

  若是鬥獸,總有落敗的一方,或者兩敗俱傷。這一場交戰中,賀蒔看上去像極了只有衝動而沒有任何經驗的幼獸,她勇往直前,且總是露出自己的要害在敵人眼前。

  在此刻,那微不足道的衝動,便只是更加激發了凶獸的戰鬥欲。

  賀蒔仰頭時,修長白皙的脖頸格外顯眼,更刺激周琛的欲求,他用上了所有自制力,才能克制自己不一口咬上去。因為他並不是真的獸。

  從旁看去,便是他身體極為緊繃地俯身,卻只在賀蒔咽喉處落下一個吻,用嘴唇吮吸出漂亮的緋紅痕跡。

  而當周琛含着賀蒔的咽喉處,她也只能從喉間發出嗚咽聲,無法動彈,唯有手臂仍然不服輸地抓着周琛的肩膀。

  周琛近乎迷戀地舔舐她柔嫩的肌膚,享受着她對自己的吸引力,與無限接近真正的「進食」的滿足感……

  窗簾已被拉上,唯有一盞落地燈發出暖色的光,照過一大盆綠植,在牆上落下一片片連綿的陰影,床上人影也交疊着映在天花板,倘若抬頭看,便如龐大的怪物在叢林中活動身軀。

  ……

  ……

  賀蒔從被子裡鑽出來,把裙子套上。周琛不知哪去了,她掀開窗簾一看,天已經黑了,夜幕降臨,在高樓之上,透過落地窗,能夠俯瞰城市夜景。

  車水馬龍,霓虹閃爍,照亮不夜天。但是高樓大廈越多,交錯而生的陰影也就越多,任憑華燈再閃爍,也照不亮這些死角。

  這是一個多麼美麗、充滿誘惑的城市,從茂密的森林荒野,被人類改造成鋼筋水泥叢生,有人認為它醜陋了,但是賀蒔覺得它更美了。

  一半星空一半霓虹,都通過落地窗倒影在賀蒔霧氣蒙蒙的眼瞳中,她臉頰上還帶着幾許潮紅,長發披在肩頭,稍有凌亂。

  當周琛看到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賀蒔沒那麼美味了。但這只是一個錯覺,他很快就被賀蒔微微翹起的發梢、有些紅腫的嘴唇,或是赤.裸的雙足吸引了。

  周琛凝視了一會兒,才發問:「餓了嗎?」

  賀蒔回過頭,這會兒倒沒了先前的大膽,不敢與周琛對視,「是有些餓了。」

  周琛也已重新穿好衣物,恢復他一絲不苟的模樣,此刻手上還端着一杯水,走過來遞給了賀蒔。

  這水是溫熱的,賀蒔捧着杯子喝了幾口,黑漆漆的眸子在熱氣氤氳之後更為水潤,略帶紅腫的唇瓣也被沾濕了,顯得愈發嬌嫩。

  周琛低聲問:「賀小姐想吃什麼?」

  從前,他喊賀小姐是因為兩人相識不久,帶着幾分生疏。但是現在,剛有過肌膚之親後再這麼喊,反而帶上了幾分調笑與親昵。

  「我們叫外賣吧。」賀蒔臉立即一紅,小聲說道。

  她和周琛一起走到客廳,兩人坐在沙發上,周琛點菜,她便把電視打開找節目看。周琛既然問他吃什麼,她也答了,其實兩人便隱隱在無言中達成了默契,今晚賀蒔不會走了。

  賀蒔天真無憂,好似不介意借這個契機,和自己有好感的相親對象確定關係,並不怕時間太短,了解太淺。不過,這個時代容得下一切快速燃燒的愛情。

  周琛就更不會介意了,他本意就是如此。

  一開始,他是希望藉機將賀蒔留在身邊,先時的親密接觸卻讓他感受到了另一種快活的滿足,證實賀蒔的確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是美味的,可算意外之喜。

  無論如何,兩人此刻都親近不少。

  賀蒔抱着抱枕看節目,露出來的脖頸上還能看到幾許紅痕。周琛長臂一舒,放在賀蒔腰上,賀蒔轉頭看他,他便一用力,將賀蒔撈到自己懷裡來了。賀蒔太輕了,即使一隻手,周琛也能把她撈起來。

  賀蒔驚呼一聲,不好意思地抵着周琛的胸口。

  她很輕,身體又柔軟得不像樣,幾乎能被周琛整個包裹住,一片溫軟,令周琛忍不住一手摟緊她。他熱愛與她肢體接觸,克制許久,此時關係有了突破後,他又怎麼忍得住。

  周琛看到賀蒔羞澀的模樣,低頭親吻她。

  從臉頰吻到嘴上,賀蒔的手立刻就沒了反抗之力,反而摟住周琛的脖子,熱情回吻他。

  一吻過頭,賀蒔也就全無了反抗的心情,軟軟躺在周琛懷中。

  周琛今日對賀蒔大為改觀,賀蒔偶爾展現出來的熱情,讓他見識到了她文靜之外的另一面。如此反差,並不讓他討厭。

  賀蒔偎在周琛懷裡看電視,不時閒聊兩句,等外賣來了,兩人又一起吃了晚餐。

  晚餐之後,賀蒔繼續看電視,她調到了動物世界,感興趣地看了看。

  屏幕上,花豹正在捕獵羚羊,但是它太大意了,在進食時被一群鬣狗偷襲、圍攻,最後和羚羊一起喪於鬣狗口下。

  賀蒔看得臉一白,「不看了不看了,太……」

  周琛幫她調了台,調侃道:「賀小姐看剖魚可沒這麼怕。」

  賀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

  晚上,賀蒔洗漱完,從衛生間跑出來,張着手緊張地道:「想起來了,我沒有睡衣。」

  周琛坐在床上看書,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那就不要穿好了。」

  「……」賀蒔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耍了個流氓。

  周琛看到賀蒔被自己噎了一下,笑了笑,神情在暖色的燈光下十分動人,他起身從自己衣櫃裡拿出一套睡衣給賀蒔,想想,又把睡褲收回來。

  賀蒔瞪他一眼,仍是接過去,跑到衛生間裡換了。

  周琛高過她那麼多,她穿着周琛的睡衣,就像穿了條裙子一樣了,更顯得細骨伶仃,從床的另一邊爬上去,鑽進被子裡。

  賀蒔探頭去看周琛的書,都是些外文字,她只能分辨出不是英文,便不感興趣地收回目光。

  周琛問她:「你喜歡哪位作家的作品?」

  賀蒔眨了眨眼,「迷羊你聽過嗎?」

  周琛問道:「是郁達夫的小說?很久之前看過。我還以為,你會喜歡更加浪漫的。」

  文藝女青年也有很多種,他此前就揣測錯了賀蒔的作風。至於賀蒔的喜好,他曾經猜測賀蒔喜歡些風花雪月、傷春悲秋的文章或者詩詞歌賦。

  賀蒔知道他定然是不明白其中含義的,安之若素地接受這個誤解,「還可以吧,我的口味比較雜。」

  「那你要一起看嗎?」周琛問。他保持着良好的閱讀習慣,每周看完一本新書,也很雜,不拘類型,秉持周父的教導,開卷有益。

  「我看不懂。」賀蒔大方承認,「但是我可以陪你看。」

  她說着,趴到周琛肩頭,好似主動充當一個抱枕。

  一時間,房間裡只有沙沙的翻書聲。

  過了十幾分鐘後,周琛忽覺賀蒔呼吸聲漸漸平穩,轉頭看去,她竟然已經趴在自己肩上睡着了。

  周琛把賀蒔扶着躺平,在燈下摸了摸她的臉,然後忍不住把臉埋在她頸窩,沉迷於她的氣息。

  半晌後,周琛方抬起臉來,眼神有些複雜。自覺自己方才的動作,就像一個變態一樣,而賀蒔尚且無知無覺,進入黑甜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