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職業半仙 - 第25章
拉棉花糖的兔子
……
謝靈涯和海觀潮細聊過後知道,海觀潮之前在他們城市就是開診所的,因為醫術好,就被有背景的同行陷害、排擠,還雇醫鬧去搞他,讓他沒法開門。
海觀潮就是那時候認識到當地給人驅邪,然後去他診所買硃砂的王羽集。
海觀潮說:「對了,我錢可能不多,之前為了平事花了不少。那時候你舅舅說,我們可以找個鬧鬼的門面,便宜租了,然後他把鬼攆走。」
「……這是個好辦法沒錯,但鬧鬼的門面也不是想有就有啊!」謝靈涯遺憾地道,「我再看看吧。」
海觀潮在附近的酒店開了房,他的行李都放在那兒。雖然抱陽觀的環境沒有酒店好,但酒店房費貴啊,所以謝靈涯商量後幫他把東西都拿抱陽觀來了。
「這是海醫生!」謝靈涯給施長懸和張道霆介紹了一番海觀潮的來歷:他舅舅認的先生。
海觀潮盯着張道霆,一副在思考讓他叫自己的可能性有多大的樣子。
可惜張道霆雖然是抱陽觀的人,但沒有拜師,偶爾叫謝靈涯師兄還行,叫海觀潮師爺就有點遠了。
施長懸就更不必說了,他和王羽集都不是一派的。
海觀潮特別失望,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癮,憋着要當人師爺。謝靈涯強烈懷疑,是不是當初舅舅拜師的時候,兩人就這個問題有什麼商議。
「對了,海醫生,我在我舅舅的筆記里看了一下,你們那口訣很神啊,人的脈象原來有那麼多變化的嗎?」謝靈涯覺得自己平時看的東西也很玄了,但這個太素脈又不屬於正統的傳統相術,他有些好奇。
海觀潮年紀不大,但從小就開始學習醫術和太素脈法,頗有這方面的天賦,否則也不會折服王羽集了。他肯定地道:「這是當然,太素脈象分五陽脈、五陰脈、四營脈,變化多種。
「既然你是王羽集的外甥,也可以來學學試試看。呵呵,只是這也不是一般人能學會的,你舅舅和我待那一段時間,也只背會了所有口訣而已。」
「哎,我不學,學了這輩分怎麼算,你不想要我叫你師爺麼。」謝靈涯本來是有點心思的,但他才不想平白矮兩輩呢,他狡猾得很。
海觀潮扶了扶眼鏡,十分自然地道:「本來我就是你舅舅的長輩。你也別說的好像想學就能學會,要不然不如這樣,你來學,要三個月內能入門,這相術算我送你的,各賃輩分,再不提師爺那茬了。你要學不會,就隨你舅舅叫吧。」
他剛說完,發現施長懸和張道霆都朝自己這裡看了過來,仿佛他說了什麼很奇怪的話一樣。
海觀潮:「??」
謝靈涯也笑嘻嘻,「要這樣說的話,那我願意和您學習一下,就當挑戰挑戰高難度唄。」
海觀潮被那兩人眼神看得有點詭異,但愣是想不出能有哪裡不對,他們太素脈法就是難的他很有信心啊,口中道:「那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學不會別哭。」
施長懸和張道霆再次看向海觀潮:「…………」
海觀潮高人架勢擺一半被迫發僵,心中巨難受:所以到底為什麼這麼看他,不懂,他說錯什麼了??
……
謝靈涯個性比較開朗,加上開放打水的緣故,這段日子和周圍的商販混得還不錯,他一打聽,還真打聽到后街就有出租的門面。
后街,也就是菜市場那條街。
這面對馬路的街,衝着金桂步行街、黎明廣場什麼的,租金自然貴很多,但是後面就不一樣了,相比便宜多了。
謝靈涯也考慮了比較遠的地方,最後和海觀潮一合計,如果租比較遠的地方,人少一些不說,吃住也不方便。在這一帶,租金高一點門面小一點,但是離抱陽觀近,附近也有不少居民。
謝靈涯甚至說:「大不了我把後門打開,然後前面給你貼個招牌指路,讓人打我們道觀穿到後面去,這樣就不怕位置難找了。」
海觀潮忍不住笑起來,愈發覺得這個年輕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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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溪路那邊啊,」說這話的時候,白露的學長還故意吐了一口煙,讓自己的臉在煙霧繚繞中看起來更神秘,然後才重重說出兩個字,「鬧鬼!」
白露睜大的眼睛眨了眨,「哦?」
「所以你晚上去步行街那邊唱K,最好帶個男生,男生陽氣旺。」學長不經意間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白露笑了笑,「哦……」
學長看她不以為意,又道:「哎我說真的,隔壁班有個叫賀樽的你認識嗎?在明溪路見了兩次鬼,有一次和你一樣是唱完K,還有一次還是和他們宿舍的人一起,現在一寢室都隨身帶符,沒事去道觀燒香。」
這件事在學校傳得沸沸揚揚,白露怎麼會不知道呢,她有些好笑地道:「學長,你不會真的信了吧?這件事明顯和步行街那邊的道觀有關係啊。」
學長說:「可不是有關係麼,符就在那兒求的。」
「我是說,這應該是那個道觀的營銷計劃。」白露無奈地道,「現在炒作的人事那麼多,換了個殼子你就認不出來了?」
「你的意思是,賀樽他們也是收了道觀的錢?」學長仔細一琢磨,好像還真有點可能,畢竟見不見鬼的都是他們一張嘴空說。
白露挑眉道:「這就叫表面靈異。」
學長:「……」
咦,等等,這話題怎麼轉開了,學長又道:「但是晚上還是要小心呀,人比鬼可怕。」
白露又笑了出來,「沒事,挺熱鬧的地方呢。」
學長終究是沒能得逞,不過,再熱鬧的地方也不是整夜和白晝一樣的。
當晚,白露和朋友唱完K出來的時候,金桂步行街的門面全都關張了,整條街上也沒有人,她們玩得忘了時間,白露還小睡了一會兒,惦記着明天要早起有事,就沒在這兒過夜。
其他人的方向都和她不一樣,大家揮手作別,朋友看白露用軟件約到了車,才離開,讓她回去後報平安。
「知道了。」白露一邊走一邊低頭看,準備去街口等車,這時司機撥了過來,告訴她自己準備回家了,軟件用得不熟不小心又接了一單,麻煩她取消。
白露非常無語,但也只能取消重新打車。
白露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安靜的街道上,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滴滴答答響,可是仔細聽過去,好像還有一絲其他聲音混雜在其中。
以白露還算靈敏的耳力聽來,好像是……非常輕的腳步聲?
白天學長說的話在心中浮現,可那明明是作假的吧,而且明溪路離這裡還有幾分鐘路程,不至於吧……
應該是有人在後面。白露想着,猛然回頭看了一下。
空蕩的街道,一個人影也沒有。
「……」白露轉回身繼續走,難道剛才是她聽錯了?
應該是聽錯了,白露安慰自己。偏偏這時又聽到身後幾聲明顯的腳步,絕對不可能是錯覺的那種。
白露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黑暗中一張扭曲的鬼臉飄在半空中,眼睛是空的,嘴巴大張露出血紅的舌頭,臉扭曲得兩頰縮進去。
白露差點腿一軟,心臟陡然狂跳,臉色青白。
這時,鬼臉停頓了一下迅速朝這邊過來,白露這才看清楚,這不是飄在半空中的鬼臉,而是有人穿着黑袍戴了鬼面具!
白露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果然是人,但不是什麼好人啊!
大晚上那張面具實在嚇人,何況想到他可能的目的,白露尖叫一聲拔足狂奔,手拼命摁手機,可惜越急越出錯,手一滑就把手機甩了出去。她想撿手機,可是她和鬼面人一男一女,她還穿的高跟鞋,回頭看時鬼面人追上來不少了。
這一瞬間白露想了很多,雖然凌晨兩點了,街上會不會還有商販或者路人聽見?要是倒霉恰好沒有,把錢包給這變態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嗎?
……但是這種打扮實在讓人很不敢相信啊!白露的眼淚都飆出來了,不敢停下來,繼續跑。
白露心臟狂跳,腦袋發暈,又怕又後悔。她又忍不住回頭,結果看到鬼面人離她只有三四米了,幾乎能聽到對方的喘氣聲,心臟跳得更快,尖叫聲也更大了。
鬼面人還低聲說:「小賤人你還跑……」
話音剛落呢,平地上這鬼面人不知怎麼的,居然摔了個狗吃屎,往前一撲還滑出去幾米,差點碰到白露的小腿。
白露尖叫一聲踹了他臉一下,然後繼續狂跑。
跑到街口,廣場周圍雖然空無一人,但是遠處似乎有車駛來,白露回頭一看,鬼面人爬起來一瘸一拐的繼續跑了。
完了完了,不會來不及吧,白露剛想完,那鬼面人又摔了個狗吃屎。
這回白露是親眼看到的,摔得太慘了,她都難以置信有人能平地摔得這麼慘。
「……」白露正在發愣呢,就見旁邊的大門忽然開了,一個長得特好看的男生探身出來,「美女,是你在叫嗎?」
白露狂喜,指着鬼面人道:「那人想搶劫!麻煩你報一下警!」
男生把門開全了,拿出手機撥號,順便說了一句:「你進來。」
白露哪還有猶豫,幾步走到門裡,「先、先關門吧!」
這小哥哥雖然好看,身體卻沒多高壯,後面那個鬼面人又很變態的樣子,不關門打起來怎麼辦。
但男生並沒有要關門的意思,反而說:「誒,你看。」
他說完就對着電話講報警信息了,白露好奇地一探頭,發現那連摔兩次的鬼面人好像是第三次摔地上了,而且這回沒起來,而是抱頭滾了幾下,嘴裡胡亂喊:「救命啊!有鬼啊!」
白露臉一白,這人喊得太詭異了,動作也詭異,再想到他剛才莫名其妙摔跤,「他,他……」
男生期待地看着她,「嗯?」
白露:「他腦子有病啊!」
男生:「……」
白露一寒,「太可怕了,可能不是搶劫,是瘋子犯病。」
「……我報完警了,別怕。」男生鬱悶地收好手機。
鬼面人滾了兩下,抬頭看了一下這裡,又沖了過來:「救命啊!」
男生迅速把門關上了,鬼面人就趴在外面捶門:「艹你媽開門啊!你他媽不是道觀麼這裡有鬼啊!」
白露:「……」
男生:「……我艹你大爺咧。」
白露莫名很想笑,可能是她以貌取人吧,這個男生罵起人來怎麼反而有點可愛呢,一副不想理外面的人,但是對方罵了人,他一定要罵回去的樣子,而且……
「這裡是道觀啊?」
「……」男生說,「你才發現?」
警察來得很快,沒兩分鐘,就趕到現場把鬼面人抓住了,那鬼面人看到他們還喜極而泣呢,「你們終於來了!」
警察:「……」
白露趁機衝上去踹了他幾腳,警察等她踹完才伸手攔,「好了不要打人。」
白露罵道:「神經病就可以隨便犯法啊?」
鬼面人的面具已經被揭開了,露出來的臉又青又腫,都是剛才摔得,他大聲道:「誰神經病,你才神經病,有鬼你看不到啊!」
白露:「看到了,就是你!」
警察懶得管,對男生道:「小謝不錯啊,又幫了個小姑娘,幸好你聽到了。」
這就是上次那個王警官,他覺得抱陽觀的年輕人都挺不錯啊,有意無意地就幫了人,這才是出家人該做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