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職業半仙 - 第38章
拉棉花糖的兔子
這時候也已經五點鐘了,其他同學已經抵達桌遊吧,穆珊稍微遲了幾分鐘,推門進去,大家都看着她身後那個驚喜。
「我靠,謝靈涯也來了?」
「你小子總算出來了!」
謝靈涯打了一圈招呼,看到一旁坐着一個低着頭的女孩,分辨了一下才喊道:「樂彤?」
樂彤抬起頭,一張臉白中發青,臉色很差,眼神也有些渙散。
「樂彤這是怎麼了?」穆珊坐過去,吃驚地道,「才多久沒見,臉色這麼難看,你生病了嗎?」
樂彤露出一個木然的笑容,「沒事。」
穆珊和其他人對視一眼,看先來的同學也很茫然的樣子,不過大家都不覺得這像是沒事,她小心地道:「樂彤,你怎麼了?」
樂彤搖頭:「真的沒事。」
「……好吧。」穆珊忽然想到她會不會是失戀了,當着大家的面沒再追問,「那吃點東西吧,看你臉色差的。」
這裡也能點吃的,大家邊吃邊玩,順便把晚飯解決了。
樂彤從善如流地隨手點了份吃的,而從進來就被人拉着指責的謝靈涯看她幾眼,卻總覺得不對,樂彤平時很開朗,今天卻像變了個人一樣。
是生病了,還是心情不好?
這時樂彤忽然抬眼,和謝靈涯四目對視,她直勾勾地盯着謝靈涯。
謝靈涯頓時感到一陣惡寒,正要分辨之時,卻見樂彤往嘴裡塞着吃的,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謝靈涯滿腹狐疑,又被同學拉着問他在道觀的福利了。
「好了,先玩遊戲唄。」穆珊說道,「按小時計費的呢,我們來玩狼人殺啊。」
大學的時候,班上很多人就一起玩過狼人殺遊戲,這會兒都點頭入座。因為他們人數不夠,還拼了幾個陌生人。
狼人殺是類似警匪遊戲的發言遊戲,玩家通過抽取卡牌確定身份,分為好人和狼人兩個陣營。然後互相懟,狼人需要弄死好人,好人則需要找出所有狼人並投出局。
因為都不是新手,穆珊和工作人員詢問了一下,決定玩一個比較複雜的模板,「我們玩個有第三方陣營的板子吧……這個「鬼魂新娘」怎麼樣?」
意思是新增一張身份牌,摸到鬼魂新娘這張牌的人,可以選擇兩名玩家,一名做自己的新郎,一名做證婚人,三個人一起殺死所有好人和狼人才獲得勝利。
其他人都在討論要不要玩這個,多一個陣營肯定會增加遊戲難度。尤其鬼魂新娘選人身份是疊加的,她可以選擇狼人為新郎,也可以選擇好人為新郎,相當於其他陣營可能出現叛徒。
謝靈涯卻是不禁又去打量了一下坐在自己對面的樂彤。
樂彤和他一樣沒有參與討論,而是森然環視氣氛熱烈的人群,似乎注意到他的眼神,斜眼看了過來,甚至扯開唇瓣笑了一下,但笑意一點也沒有進入眼底,反而顯得十分僵硬。
謝靈涯心裡涼了一下,不對,這絕對不對。
還沒等謝靈涯想到什麼,穆珊大喊一聲:「來啦來啦,開始,就玩這個了。」
玩家就坐,主持遊戲的法官也就位,分發卡牌,宣布遊戲開始,「天黑請閉眼。」
在遊戲虛擬的黑夜中,是其他人閉眼,功能牌睜開眼睛行使能力的時候,比如狼人殺人,又比如鬼魂新娘指定自己的新郎和證婚人。
入夜前,謝靈涯看過了,他的卡牌是普通村民,屬於好人,但沒有任何功能,只能在白天發言投票,夜晚也全程閉眼。
當然,除非……他被鬼魂新娘選中。
「鬼魂新娘請睜眼。」
法官說完後,謝靈涯就感覺到一道陰冷的眼神在室內巡梭,仿佛挑選自己的獵物一般,他忍住強烈地想要摘下眼罩脫離黑暗的衝動,按捺不動。
「鬼魂新娘請選擇你的新郎。」
法官繞了一圈後,謝靈涯感覺她走到自己身後,並拍了拍自己,這代表鬼魂新娘挑中他為新郎了。
謝靈涯取下眼罩,適應了一下燈光,其他人全都戴着眼罩,唯獨樂彤睜着大大的眼睛看過來。她就是鬼魂新娘。
好巧啊。
謝靈涯盯着她看,而法官已經喚醒證婚人了,證婚人是個陌生玩家,他比劃了一下表示自己是狼人,還把狼人隊友的身份號碼比出來了,想知道謝靈涯的身份,三人一起商量一下戰術。
謝靈涯卻死死看着樂彤,樂彤也木然直視他,兩人都沒有理會證婚人。
證婚人:「???」
玩家晚上又不能說話,否則被其他人聽到就暴露身份了,他急得要命,心裡大罵這兩人神經病,不尊重遊戲。
最後證婚人什麼訊息也沒得到,光知道隊友是誰,交流時間就結束了。
謝靈涯一直在意樂彤的表現,到了「白天」,玩家逐個發言,他心不在焉,一點也沒在意遊戲形勢,還老盯着樂彤看,很快被察覺了身份。
穆珊抵着下巴道:「謝靈涯這個表現……很像是身份牌啊,還盯着樂彤看,我說你們倆不會是情侶吧?既然這一輪不知道該投誰出局,我建議出疑似情侶的人。畢竟,遊戲可以輸,情侶必須死啊。」
眾人:「……」
大家心想,唉,要玩第三方陣營的是你,要出情侶的也是你,到底什麼訴求?
經過幾個玩家發言,竟是都同意這倆人狀態不對,在他倆里選一個出沒問題。最後因為關愛女士,先把謝靈涯票出局了。
「我是新郎。」謝靈涯發表「遺言」,他面無表情地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是樂彤連了我,她是鬼魂新娘,我請求狼人大哥把她砍了,讓她來陪我。你們可以觀察,有哪個狼人不同意砍樂彤,他就是我們的證婚人。」
突然被賣的證婚人:「……」
他瞬間很想拍案大喊,你們倆在玩球啊!
……
謝靈涯出局,站在一旁觀戰,而此時遊戲也再次進入黑夜,所有人閉上眼睛。
樂彤也呆呆戴上眼罩,端坐原處。
狼人們睜眼,商量殺人,還真提議殺樂彤,那個被選為證婚人的狼人氣死了,但也只能贊同砍樂彤。
天亮,宣布死亡訊息,樂彤出局。她摘下眼罩,對自己出局一點情緒起伏也沒有。甚至站起來,對謝靈涯一笑,柔聲道:「我去透透氣,老公你來嗎?」
謝靈涯站在原處,冷冷看着她。
大家紛紛笑起來,因為是娛樂局,也沒在意她出局還自報身份,「樂彤,你還真是鬼魂新娘啊,那行,讓你『老公』陪你唄。」
剛才這局遊戲,樂彤和謝靈涯是夫妻牌,那樂彤開這個玩笑也沒什麼,大家都順着她說。
「對呀,我是鬼魂新娘。」樂彤輕快地說。
這時候樂彤已經走到謝靈涯旁邊來了,一伸手緊緊圈着謝靈涯的胳膊,整個人幾乎靠在他身上了。
謝靈涯臉色變了一下,樂彤的手就像鐵鑄的一樣,勒得他手臂都疼了。
本來想說什麼,但是謝靈涯估摸了一下這裡的人不會眼睜睜看着他打女人,於是半被拖半自願地邁步了。
樂彤的同學們,尤其是穆珊也覺得很奇怪。剛才還像是開玩笑,沒聽說這倆人關係突飛猛進了啊,而且樂彤不是有男朋友嗎?
但是兩人已經相攜出門了。
他們倆一出去,就有人情不自禁地道:「怎麼回事,謝靈涯和樂彤不會是好上了吧?」
……
謝靈涯跟着樂彤進了洗手間,她沒有出門,而是來了穢氣最重的廁所。樂彤把包放在鏡子前,拿出梳子整理自己的頭髮。
廁所里沒有其他人了,謝靈涯問道:「你不是樂彤,你為什麼纏着她?」
「樂彤」從鏡子裡看着謝靈涯,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幽幽道:「老公,我不是你的新娘麼……」
「大姐,你自重一點!別占我便宜!」謝靈涯出門逛廟會,也沒帶法器和符籙,他說着就突然發難,伸手去按樂彤的山源。
「樂彤」卻極快地一扭頭閃過了,手指一下探出掐住謝靈涯的脖子。
她力道極大,胳膊細瘦卻像鋼鐵一樣,謝靈涯一個大男人都掰不開,只能繼續伸手試圖掐「樂彤」鼻下山源。
這是有個服務員進來,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這是怎麼了,還打女人啊。」
說着還立刻上來勸架,拉扯謝靈涯的手。
謝靈涯翻了個白眼,打女人,沒看到是我被她騎着掐脖子嗎??
他在房間裡沒立刻動手,就是怕出現這種情況,誰會相信他是要給樂彤「驅鬼」啊,但是「樂彤」顯然沒他那麼多顧忌了。
「老公,老公你來陪我。」「樂彤」口中還喃喃着,瞳仁縮小,眼白占據了眼珠的大部分。
「美女,美女你也松一下啊,你老公好像喘不過氣來了,好好說話吧!」服務員看謝靈涯臉都紅了,拍了拍「樂彤」。
「樂彤」一抬頭,眼白極多的雙眼冷冷瞪着服務員,服務員嚇得尖叫一聲,往後連退幾步,摔坐在地上,腦袋磕到洗手池,暈過去了。
謝靈涯一手用力掰「樂彤」的手,給自己爭取一點新鮮空氣,另一手咬破中指,去摁「樂彤」印堂處。
「樂彤」迅速彈開,速度快得令人難以理解。
「咳咳!」謝靈涯呼了幾口氣,迅速在眉心畫上靈官神目,這次再看過去,「樂彤」身上多出來一個虛影,與她的身軀重疊。
謝靈涯直接把門關上,鎖了,然後撲上去滿廁所追着「樂彤」,勒着她的脖子往她臉上用中指沾血畫符。
「樂彤」現在力大無窮,謝靈涯好不容易才勒住她的,饒是如此,也隨時在被掙脫的邊緣。
「好痛……」服務員甦醒過來,揉了揉頭,一起身,看到的就是謝靈涯勒着樂彤,樂彤臉上都是血,兩眼翻白,謝靈涯好像還在用手指摳人的殘暴一幕。
謝靈涯:「餵你……」
服務員哪裡聽他說話,嚇得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啊——殺人了!!」
她不顧頭暈,連滾帶爬地起來,飛速打開門沖了出去。
「……倒是給我關門啊!」謝靈涯沒辦法,「樂彤」一個勁扭動,符也畫不好,他怕人跑了,索性跳起來兩隻腳纏着「樂彤」的腰,繼續努力擠出中指血在她臉上試圖畫出一個完整的符。
……
……
張道霆拿着手機衝到後院:「不好了,施道長,老大進派出所了。」
施長懸抬頭看來,「?」
張道霆也帶了點不理解:「他一個同學幫忙用他手機打電話通知的,什麼和女人情感糾葛,動手了。不對,施道長,老大有女朋友?」
施長懸脫口而出:「不可能。」
「我也是這麼想,施道長你對老大的人品真信任!」張道霆夸道。
「……」施長懸無言,站起來想了想,「我拿東西,去派出所。」
他回房把商陸神拿了出來,這玩意兒太吵了,他忍了好幾日,索性看書時就塞在抽屜里,還清淨一點。
商陸神一被拿起來,就痛心疾首中暗藏三分得意地說:「你看看你——」
施長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