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職業半仙 - 第39章
拉棉花糖的兔子
第27章
祭孤
桌遊吧的其他工作人員進女廁時,謝靈涯正使出吃奶的勁兒,一筆劃拉下來,符成!
隨着一陣若有似無的抽離感,樂彤也身體一軟,癱在地上。
因為這一幕,謝靈涯更加說不清了,樂彤被送到醫院,他也被帶到派出所去了。
陪着來的幾位同學數臉懵逼,一開始警察聽了服務員的話還以為是家暴,他們倒是知道樂彤和謝靈涯不是夫妻,樂彤也有男朋友了。
但是謝靈涯和樂彤今天的確怪怪的,他們真沒信心篤定這倆人沒什麼其他糾葛。
「這真是誤會,你問服務員,之前樂彤是不是瞳孔縮得特別小。」謝靈涯說道,「我們倆就是普通同學,出來聚會,她突然就攻擊我,把我手咬破了,我後來勒她都是為了自保!」
「是有……」服務員怯怯道,「後來我以為是被你掐得。」
「我還能把人掐成那樣啊?那又不是白眼。」謝靈涯無語。
這時,警察忽然道:「等等,你叫謝靈涯,哪個單位的?」
謝靈涯:「單位?我在抱陽觀工作。」
「那就對了,是你啊,那邊派出所的兄弟開會時老說呢,你們特別熱心,見義勇為,還提供線索,是吧?」警察一拍大腿,說道,「還選了個道長代表,上了新聞,我看過的!」
謝靈涯:「……」
是不是要說托鬼的福,他還在公安系統有了點小名氣?
因為謝靈涯過去的事跡,他說的話好像可信度又提高了。
尤其是這個時候,送樂彤一起去醫院的穆珊打電話來,被外放了出來:「天啊,我給樂彤父母打電話,他們告訴我,樂彤前幾天旅遊回來後,突然神志不清,失去理智,還試圖用刀砍傷他們和男朋友。他們正準備送樂彤去省里就醫,昨天,樂彤就從家裡逃了出去,他們一直在尋找!」
這下與謝靈涯的辯解不謀而合,解釋了為什麼樂彤會像他說的那樣突然攻擊他。
同學們更是呆了,平時溫溫柔柔還挺膽小的樂彤,砍人?他們該慶幸玩遊戲時樂彤身上沒有刀嗎?
他們不明白樂彤為什麼會突然出現精神疾病,都沒人知道這件事,大概樂彤的父母也不願意向外說,難怪樂彤的狀態那麼不對。還是謝靈涯最倒霉,被她選成了新郎,想想也有點不寒而慄。
謝靈涯一下從嫌疑人變成了受害者,再一問樂彤只是昏過去,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後,警察更是拍了拍謝靈涯肩膀。
警察本來就因為謝靈涯見義勇為的事有些懷疑他是否真的故意毆打女孩,現在只剩下同情了,讓謝靈涯也趕緊去醫院吧,看這脖子給掐的。
報警的桌遊吧工作人員們也趕緊道歉,竟然把受害者給送警局來了。謝靈涯也沒法和他們計較,當時那個畫面是比較血腥。
謝靈涯和幾位同學一起出派出所,一眼就看到施長懸在門口等他,仿佛知道他這會兒已經解除了誤會沒事了一樣。
隨着謝靈涯腳步一頓,其他人也看到了施長懸,施長懸長得怎麼樣倒是其次,主要是他背上還有把劍,讓人有點不敢往前走了。
「沒事,這是我朋友,聽說我進派出所了來找我。」謝靈涯輕鬆地道。
同學驚恐地道:「你朋友混黑的嗎?帶刀劍來接你啊??」
「……」謝靈涯看他一眼,「那個是木劍,你看清楚一點好嗎?」
同學:「……」
另一個同學也看錯了,汗道:「大晚上的嘛。再說木劍也很奇怪吧。」
「剛在廣場練完劍就過來了不行嗎?」謝靈涯抬手和施長懸打了個招呼,又對同學們道,「回頭再約吧,我明天可能會去醫院看看樂彤。」
「你趕緊回去吧,吃點藥,嗓子都啞了。」
「唉,樂彤也是因為病了才那樣……好在你也沒怪她。」
大家簡單說了幾句就散了,今天本來是出來聚一聚,誰知道會出這種事。
……
「讓你白跑一趟啦,走吧。」謝靈涯沖施長懸抬了抬下巴,順着街道走了一段,插進一個無人的小巷子裡。
謝靈涯揉了揉脖子,回頭啞着嗓子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一抹身影出現在半空中,一頭長髮披散,身穿紅衣,卻不像現代制式,散發着陰冷的氣息,正是原本附在樂彤身上的女鬼,被謝靈涯一道血符逼出了樂彤體外。
她倒是沒有繼續纏着樂彤了,而是選擇跟在謝靈涯身後。謝靈涯腦門上畫的靈官神目還沒擦掉,輕而易舉就發現她了。
施長懸也早有準備,反手把劍抽了出來。
女鬼沒看見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謝靈涯:「你忘了嗎?你是我的新郎啊。」
……靠,所以想干我咯?
謝靈涯臭着臉道:「那只是個遊戲,而且就算是,我也是和樂彤連一塊兒,你少自作多情了。」本來這女鬼當時溜了,他也找不到,就這麼算了,偏偏還自己跟上來。
女鬼眼神一變,語氣憤恨起來:「為什麼,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你為什麼不要我?」
又車軲轆起來了,她好像就認定了謝靈涯是她的新郎。很多厲鬼都是如此,被執念困住,不記得太多事情。
「哎你這臉皮可以的。」謝靈涯信口道,「因為我不想做你老公啊。」
女鬼仿佛受到刺激一般,伸手撲了上來。
謝靈涯後退一步,與此同時施長懸也上前了一步,一劍橫檔在上方。
謝靈涯蹲在一旁,他嗓子不舒服,手也咬破了,所以和施長懸無形中算是有點默契,沒有出手。
女鬼想繞過施長懸去抓謝靈涯,可施長懸壓根沒給她這個機會,她極為抓狂,「讓開!!」
女鬼眼角流下血痕,看着臉更可怖,身上的衣服顏色也越來越鮮亮,但施長懸臉色也沒變。
「去死——」女鬼發飆了,合身一撲,又迅速轉身,從後面抓住了施長懸的肩膀。
商陸神和女鬼處在一個極近的距離,它儘自己所能大聲道:「謝靈涯才不是你老公,謝靈涯可喜歡我們了!」
施長懸:「……」
女鬼:「啊啊啊——」
當然,在謝靈涯眼裡,只是女鬼的動作不知為什麼,好像頓了一下,然後施長懸已經反手一劍穿過她的胸腹。
「啊——」女鬼慘叫一聲彈出去,又迅速爬回來,「無恥,無恥,無恥!我才是他的新娘,和我搶的人都去死——」
謝靈涯看到施長懸好像皺了皺眉,然後一劍挑起一張符籙,「眾神稽首,邪魔歸正!」
女鬼被符困住,仍然不甘心地看着施長懸:「明明是我先來的!明明答應我的!」
商陸神在施長懸肩上冷酷地道:「呸。」
「……」施長懸看了商陸神一眼,終於忍不住對它說了一句話,「閉嘴。」
「商陸神剛剛和女鬼說什麼了嗎?我看一下就把她氣得抓狂,都說胡話了。」謝靈涯驚奇地道,「是罵了髒話嗎?」
「……沒什麼,胡言亂語。」施長懸避開謝靈涯的眼神,伸手欲把商陸神塞兜里,想想還是克制住了。
等到謝靈涯回去的時候,海觀潮已經在熬藥了,施長懸給他發了短信,他還準備了藥膏,給謝靈涯擦在脖子上和手指。
「幸好我平時人品就過硬,警察都覺得我不可能家暴,聽我解釋了一番。」謝靈涯感慨道。
「嗓子都啞了,就別說話了。」海觀潮把藥端給他,看他捏着鼻子咕嘟咕嘟喝藥,又問了施長懸一句,「海綿精又虐鬼了嗎?」
施長懸反應了兩秒才知道他說的是誰,點點頭。
謝靈涯把藥碗放下來,「咦你叫我什麼?」
「我叫你謝總。」海觀潮臉不紅氣不喘,把碗給收了,「都說了,你少說話。」
謝靈涯一臉狐疑,他沒聽清楚,但好像喊的不是他名字啊,好像也不是謝總?
「算了……我就說一句,我沒虐鬼,我只把她逼出來了,是施道長虐的。」謝靈涯說罷,真的閉嘴了。
……
第二天。
謝靈涯去醫院看樂彤,她還在睡覺,父母和男友都陪在醫院,見了謝靈涯十分不好意思,他們已經從穆珊口中知道昨天發生的事了。
「小謝,實在是對不起,我們樂彤她是病了才會那樣做。」樂彤媽媽紅着眼說,非常不忍心把「瘋」字用在女兒身上。
「阿姨沒事,我知道的,而且我昨天也掐了樂彤。」謝靈涯不好意思地說,「但是您放心吧,昨天樂彤暈倒前,神智已經恢復了,我相信她很快就好了。」
仿佛是印證謝靈涯的話,樂彤醒來了,而且非常清醒,只是身體虛弱。她仿佛做了一場長夢,連自己為什麼出現在醫院都不記得了,又成了那個溫柔有點膽小的女孩。
醫生給樂彤做了簡單的測試,發現她恢復理智了,便開單要做進一步檢查。
趁這個機會,樂彤的爸爸媽媽和男友都關心起她,謝靈涯則拿着水壺往保溫杯里倒水,順便背過去往裡面倒符灰。
「樂彤,喝杯水吧。」謝靈涯想了想,這麼說道,他覺得還是不要告訴樂彤真相了。
「謝靈涯?你怎麼也在這兒?」樂彤確實覺得嗓子痛,不禁接過保溫杯喝了起來。入口便感覺這水裡好像有股奇怪的味道,但是與此同時,隨着水入口,身上莫名的疲倦又仿佛驅逐一空,令她潛意識不肯停下,一口氣喝完了一杯水。
樂彤長舒了口濁氣,精神一振,「爸媽,阿智,你們怎麼這副表情,我沒得絕症吧?可是我覺得現在身體很好啊。」
「當然沒得,只是做個檢查,你之前暈倒了。」樂彤的男朋友沒說她之前發狂了。
「哦……奇怪,我只記得我去湘陰玩兒,和朋友去那裡的古代祭祀遺蹟,回到酒店我就睡着了。」樂彤越回憶越模糊,「實在想不起來了。」
「那就別想了,你該做檢查了。」謝靈涯安慰道。
「好。」樂彤奇怪地道,「你脖子怎麼了?」
「不小心弄的。」謝靈涯含糊道,「我該走了,回頭再來看你。」
謝靈涯和樂彤的父母打了個招呼,便轉身離開了。
走到門口時樂彤情不自禁叫住了他,心頭一陣恍惚,在莫名的衝動下吐出兩個字:「謝謝。」
「不客氣,都是同學。」謝靈涯揮揮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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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搜索框輸入,湘陰,祭祀遺蹟,謝靈涯的手機上便跳出來數個相關網頁,他點開其中一個,看到關於湘陰市古代祭祀遺蹟的資料。
雖然資料中輕描淡寫而過,只說這是古代湘陰人祭祀祈求神明保佑的地方,謝靈涯還是覺得不大對,拿給施長懸看。
施長懸熟知祭祀儀軌,一看配圖就篤定地道:「這是不合禮制的民間祭祀。」
在古代,華夏民間各處,一度淫祀成風。非其所祭而祭之,則為淫祀,是不為國家認可的。例如祭祀獨腳五通,也屬於淫祀,獨腳五通並非正神,而是精怪。
那個魂魄被困在祭祀之地,不得轉世,直到附上樂彤身體來到杻陽的女鬼,到底經歷了什麼?她為什麼要找新郎?
謝靈涯忽然想到,抱陽筆記里寫過,歷朝歷代都禁止淫祀,因為那些雜神,有像獨腳五通這樣的邪神,更有很多是騙人手段。
鄉野之間常見江湖騙子利用淫祀,愚弄百姓,牟取利益,向民眾收取祭品。
祭品種類包括但不限於錢財、食物……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