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遊戲之成神之路/成仙之路 - 第10章
凶飛(方士)
「幸福是什麼呢?」
「你願意為之付出一切的人。」
「主人嗎?」
「不是,不是為了更好的戰鬥而走到一起的人,是為了他本身而牽掛着你的心的人。」
聲音的主人走到小女孩身前,美麗的白色紗袍,完美的面龐上是不帶任何情緒的美麗。「那是什麼?」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是幸福。」
「為了幸福,殘次品的你,沒有精神穩定的你在逃出去後,為了治療他而回來。沒有未來會有幸福嗎?」
「我沒有未來,但是我們有未來。隨着他的醒來,他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的延伸。」
「告訴我,小妹。」白衣女人蹲了下來:「哭泣,為了別人的哭泣,那是什麼樣的感覺。快樂,是什麼樣的感覺?從內心發出的笑容,那究竟是什麼?」
小女孩抱住了白衣女人的脖子:「可憐的姐姐,我們……你們……被詛咒的命運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如果有神,我……詛咒他到永遠。」
第二章
溫柔的黑暗就像一個不停旋轉的圓,許文港快樂的在園中奔跑。不知道什麼是開始,也不知道什麼是結束。沒有過去,沒有未來,黑暗中只存在現在。
「你要去那裡?」不知名的聲音在黑暗中飛翔。
「我要去天堂。」
「可是這個世界是沒有天堂的。」
「有的,一定有的。」
「天堂是虛幻的存在,你要虛幻的幸福嗎?還是你需要真實?」聲音翻飛着,追逐着奔跑的他。
「我要真實,真實的才是幸福。」隨着許文港這句話,黑暗頓時消失。許文港愕然的看着四周,他……站在一棟白色的,高大的建築的邊沿。
放眼望去,到處是高入雲端,但是卻是毫無區別,閃爍着金屬色的高大建築,一眼看不到盡頭。建築之間,一道道交錯縱橫的道路,在建築間穿過。無數奇形怪狀的運輸工具,就如一隊隊螞蟻,穿梭在道路上。但是整個城市,卻是一片寂靜。
聽不到鳥兒的歌唱,聽不到蟲兒的低語,聽不到狗兒的歡叫,聽不到貓兒的發騷。看不見紅花,看不見綠葉,寂靜的城市裡,只有金屬色的沉重。
高大的建築看不到盡頭,天空中,天空是藍色的,散發着柔和的光芒。但是沒有雲彩,沒有太陽,沒有月亮,沒有星星。
許文港低下頭去,大樓中間,白雲在緩緩的移動。蜻蜓一樣的穿梭飛行器,忙碌的來回飛翔着。
他身體自由的落下,穿過白雲,穿過地面,來到了地下。
地面下方,是迷宮一樣的地宮。到處是凸出的鋼筋,水泥柱。水滴從地面各處不停的滴下。不時,有成隊的身影閃過。穿着骯髒的長袍,在各處翻揀着物品。
忽然,地面打開了,帶着惡臭的無數物品在不知道多少大夾子推撥下,滾入地下。地下四面八方無數人沖了出來,在這些垃圾中翻揀着。有些直接將垃圾中的食物塞入口中。很快,變成了人們之間的廝殺。為了一塊麵包,人類用各種武器將身前的人擊倒,砍的鮮血直流。
倒下的人身邊會迅速的圍上一圈人,當這些人散開時,地面上,只有一具被剝去了血肉的骷髏。
許文港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這裡是地獄嗎?但是,地獄也沒有如此悽慘。人們在他身邊穿梭,他可以聞到那些人身上的酸臭味,一張張呆滯的面孔上,是充滿着欲望的雙眼。
他的身體再次衝破地表,穿過建築的,一層層的穿過。最後,停留在一間房間中。房間是一片潔白,乾淨的就如化學的實驗室。
房間中只有一樣東西,那是一個像床,又像椅子的物體。閃爍着銀白色的金屬光澤,一個人,靜靜的躺在椅子上。
許文港慢慢的走進那個人,那張臉,浮現在他的面前。就如一張鏡子一樣,許文港看到了自己。
他呆呆的看着靜靜的躺着的自己,慢慢的伸出手,顫抖着摸向熟睡的自己。
不要碰他,現在回去吧。繼續在黑暗中奔跑,永遠不停的奔跑。那才是你的幸福。
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迴蕩。就如夢中樂園的彼岸傳來的女妖的聲音。
「不,我有非做不可的事情。」許文港停下的右手再次前進。
「為什麼要顧別人,只要自己幸福不就夠了嗎?」
「我有放心不下的事情,人不能只為自己活着。」許文港的右手碰到了熟睡的自己的面孔。一陣麻木,渾身極端的痛楚,眼前不明含義的光影快速的閃爍。許文港感覺自己摔到了結實的地板上。
好半天他才清醒過來,額頭被碰破了,滴着鮮紅的解血。「這是……」許文港極目望去,前方是一座高大的塔型建築。兩個圓球,在塔的中間。「東方明珠塔,我……回到現實……回到上海了?」
「我不是死了嗎?」許文港驚疑的看着自己的身體,摸着胸前被獸人戰斧砍開的地方,肌肉結識平滑,沒有半點傷痕。
迷惑中,許文港走在上海的街頭。霓虹燈閃爍,人來人往。夜色中的上海,充斥着欲望的味道。
屈臣氏中,打扮典雅的女士進進出出。KTV門口,迎賓女郎臉上掛着職業的美麗微笑。高樓的牆壁上,大型電視牆中模特炫耀着美麗的身體。路邊,站着散發小廣告的年輕人。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過。上海,依然是他帶有黑色情調的美麗。
但是許文港卻覺得陌生,似乎自己只是這座城市的旁觀者。一切,雖然清晰可見,卻是那麼的遙遠。
我等,不過是這世界的匆匆過客而已。
並沒有目標,許文港就在這夜色中的大街小巷穿梭着。淮海路,南京路,四川路,一條條繁華的道路被他走過。隨着離開市區中心,街道也漸漸的開始寂靜了下來。
「先生,一個人嗎?要是寂寞和我去玩玩好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叫着他。
是街邊的流鶯,在上海,流鶯只有三四十歲的女人才會做。因為髮廊這樣的地方,有着無數年輕的女人。只要進入的男人說出敲背這個詞,花上二百元就能在髮廊中享受年輕女人的身體。激烈的競爭,讓年紀一大的女人,連賣身都會非常艱難。
這就是現實,冰冷而殘酷,也許這是社會前進的代價,任誰也無法解決。許文港曾經控制着多個髮廊小姐。每月從她們手中敲詐到不菲的收入。當然,這些錢都是要上交的。
胡四爺的生意以娛樂產業為主,包括網吧,夜總會,俱樂部,電影院,模特公司等。又以俱樂部和夜總會為主。據說為他工作的女性多達兩萬人。再加上,賭場,走私貿易等。是一個年收入超過數百億的巨型犯罪托拉斯。不過胡四爺有一件事絕對不允許手下做,那就是賣藥。
雖然為了生意,胡四爺的數百家場子裡也允許有丸仔供應。但是胡四爺絕對不允許在自己的場子裡賣海洛因。手下要是敢私自做這種生意,那他唯一的結果就是被扔進黃浦江。
第三章
許文港聽這個聲音似乎很熟,好像是他認識的人。他轉過頭去,路燈下是一個三十多歲,憔悴的中年女人。
「濟嫂,怎麼會是你?」許文港呆若木雞,這個憔悴不堪,畫着濃妝的女人是他老大濟哥的妻子,這幾年一直很照顧他的嫂子。許文港孤身在上海,濟嫂就像是他的母親一樣。他進入遊戲的前一天,還曾經見過濟嫂。那時候的濟嫂,收拾的乾乾淨淨,是個美麗而富態的美麗成熟婦人,和眼前這個憔悴的流鶯根本是天壤之別。
濟嫂也在同時認出了他,發出一聲驚恐的驚呼,轉身就要逃掉。許文港一把拉住濟嫂,焦急的問道:「濟嫂,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街頭……」
「放開我。」濟嫂尖叫着:「放開我,你害死了阿濟,害死了我的孩子,還不肯放過我嗎?」
濟嫂的話,宛如晴天一個霹靂,令許文港腦袋轟的一聲幾乎昏倒。他不可置信的問道:「濟嫂,你在說什麼?你在說什麼?」他完全失去了判斷力,腦袋裡轟隆隆翻天覆地般的轟鳴。
「放開手,王八蛋你不想活了。濟嫂,你沒有事情吧?」一個男子從後面抓住許文港。
「滾。」許文港轉身抓住男子的脖子將男子提了起來。「滾遠些。」
「許哥!」男子不能相信的說道:「你是……文港?」
許文港一愣,這個男子面黃肌瘦,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一隻眼睛中竟然沒有瞳孔。「你是……小羅?」
許文港放開了手,這個看上去至少三十歲的蒼老男子是剛跟他的小羅。是那個剛從學校里畢業的柔弱的青年人?
許文港放開手,站立不穩的後退兩步:「小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濟嫂撲到小羅的懷中,悶聲哭泣。小羅咬牙切齒的罵道:「你這個偽君子,還敢在上海出現。濟哥,四爺在天之靈也絕對不會饒恕你的。你這個叛徒。」
「你到底再說什麼?濟哥怎麼了,四爺怎麼了?」
「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你背叛四爺,害死了濟哥,還要裝模作樣?姓許的,濟哥照顧你多年,四爺對你有救命之恩,你這恩將仇報的畜生。現在還要趕盡殺絕不成?」
許文港雙目圓睜,要滴出血來:「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襲擊四爺,濟哥做為你的老大愧對兄弟自殺謝罪。你毀了整個龍翔堂,姓許的,兄弟們下地獄也會詛咒你的。」
許文港聞言,心口一熱,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只覺天旋地轉,失聲叫出一聲:「濟哥!四爺!」昏死過去。
看着昏迷的許文港,濟嫂身體顫抖着。忽然從小羅腰間抽出刀子,雙手握住刀柄狠狠的刺向許文港的脖子。
小羅一把抓住她:「冷靜些。」
「冷靜?我怎麼冷靜?我要殺了他,殺了這個叛徒。」
「他的反應不像是裝的,冷靜下來。我們把他帶回去問清楚,如果真的是他殺的,把他交出去。他的頭現在還在懸賞一千萬花紅呢。」
濟嫂聽到一千萬,冷靜了下來。眼中閃爍着狂亂的光:「那我們現在就打電話,有一千萬,我們就不用過苦日子了。對,立刻打電話。」
「不能現在打電話,要是他沒有背叛呢?那會害死他的。」
「那又有什麼關係?」濟嫂激動的吼叫道:「一千萬那,有了這一千萬我就不用在上街賣了。你的腿也能受到治療,不用在雨天疼的死去活來。把他交出去,我們就可以像正常人那樣活了,這種日子,我受夠了,我受夠了……」濟嫂哭泣着,慢慢的滑倒在地,大聲嚎啕。任由淚水從布滿皺紋的眼角滾下,將厚重的粉地一道道沖刷掉。
「可是……」小羅看着許文港,心中感情翻騰。只要一個電話,這苦難的日子就會結束。只要一個電話就行,一千萬,夠離開上海,回老家買棟房子,平靜的度過餘生了。這種地獄一樣的生活,可以從此拋到腦後。
他用顫抖的手掏出電話,壓在按鍵上的手指,似乎是被泰山壓上去了,指頭僵硬的,無法壓下。
「你為什麼又要出現在我的面前,為什麼?」小羅絕望的將手機摔在地上。用腳用力的踢着許文港的身體。「你說我們出來混的要講道義,可是這一年來,你又在什麼地方?你說我們不能放棄兄弟,那是我們和人渣的最大分別,可是兄弟們被殺,被抓的時候你在那裡?你讓我們相信道義,可是這個世界根本不相信我們。你告訴我呀,這個世界到底有沒有道義?」小羅跪在許文港面前,一年來,第一次淚水奪目而出,他的號啕大哭,是為自己的命運而哭,是為了死去的兄弟而哭。
許文港清醒過來時,覺得頭昏沉沉的。一條熱毛巾,搭在他的額頭上。他看着四周。這是一間只有八個平米的小房間。房間中,除了床就只有一個骯髒的煤氣灶和一堆不完整的碗。地面上蹲着一根燒了一半的蠟燭,蠟燭昏黃的光芒在房間中閃爍。更加顯得淒涼。
門被推開,小羅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許文港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被繩子緊緊的束縛在床上。
「小羅,你這是……」
小羅一屁股坐到地上,獨眼惡狠狠的看着許文港。手裡的西瓜刀,在燭光下,閃爍着滲人的光芒。
「許文港,我問你,一年前是不是你勾結老外,刺殺的胡四爺?」
「小羅,是誰這麼胡說八道的?我許文港絕對不會攻擊自己的老大。濟哥把我當兒子一樣,四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怎麼會反叛他們?」
「這世界上,別人把你當兒子,你把別人當孫子的事情多了。」小羅問道:「那你這一年都去了那裡?四爺被你襲擊後,濟哥無法交代。被各堂口逼得自殺身亡。你為什麼不出來解釋,為什麼要躲着害死濟哥?」
「說了你也不會相信的。」
西瓜刀架在許文港的脖子上,「那就是無法解釋了。許文港,這時候你還要騙我,信你,是濟哥,是四爺,是龍翔堂兄弟們最大的錯誤。」
「我沒有騙你,我絕對不會騙兄弟。我們道上混的,如果連道義都沒有,我們就是一無是處的垃圾。我許文港絕對不是這種人。就算死,我也不會出賣兄弟的。」
第四章
小羅死死的看着許文港的眼睛,好半天他高高的舉起刀,用力的揮下。
報紙糊的窗子,被一陣疾風吹破,燭光在風中毫無掙扎的熄滅。
許文港坐了起來,小羅一刀砍斷了綁着他的繩索。「你走吧,外面現在懸賞一千萬花紅抓你。死活不論,你最好儘快離開上海,離開中國。去埃塞額比亞或者尼日利亞吧,至少那裡安全一些。」
「小羅,告訴我一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許文港已經不想知道為什麼自己只是進入遊戲一兩天,外面就過去了一年。怒火在他心中升騰,不管是誰,殺了我濟哥四爺的人,我要殺了他。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小羅想起那時候的事情,獨眼中充滿了痛苦。思緒飛回到,一年前的那個晚上。
那天晚上,雨很大。濟哥把跟着許文港的十幾個兄弟叫道一起。告訴他們,許文港已經被四爺看上了,以後直接跟着四爺辦大事。四爺很欣賞許文港,他們這些人,也都被派遣到各個場子看場子。
對於在街頭討生活的這些混混而言,能夠進入大場子看場子可是代表着大幅度的提高收入,進入龍翔堂的正式會員的身份。四爺素來大方,以後生老病死都會有人管。就是出什麼事情,也不用擔心家小沒有依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