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遊戲之成神之路/成仙之路 - 第11章
凶飛(方士)
眾人很高興,和濟哥晚上暢飲。可是這時候,一隊四爺的衛隊鐵青龍部隊突然闖了進來,把眾人抓到四爺的別墅中。
在那裡,小早川說許文港勾結外人,襲擊四爺。四爺重傷,許文港看到失敗就逃走了。說這些人都是許文港的同夥,要眾人交出許文港來。
濟哥拼死為眾人辯護,反而被小早川指責為就是他引許文港進入龍翔堂的。指責他是出賣四爺的人。
這時龍翔堂的各分堂口托把子紛紛趕到。在小早川的指責下,濟哥有口難辯。眾人最後決定,把許文港的手下全部活埋。
濟哥為了兄弟們,無奈下開槍自殺,讓眾人放過這些孩子。各分堂口托把子見到濟哥拿命維護他們,放了他們一條生路。但是每人的右腿膝蓋都被打碎。
口氣輕淡,這些事情小羅輕描淡寫的代過去。但是微微顫抖的身體告訴了別人他對這一段回憶的恐懼。
「半殘的兄弟們在上海這個地方生活的很艱難,大部分淪為乞丐。而道上的人認為是我們背叛的堂口。見到我們就欺辱,痛打。兄弟們一個個的要嗎病死,要嗎自殺。現在,已經沒有幾個人還活着了的。」
許文港聽罷,一張口,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他在道上混,家破人亡的事情見得多了,也不是沒有想過兄弟們會有橫屍街頭的一天。但是他絕對沒有想到,兄弟們居然會是因為自己,這麼悲慘的死去。
他渾身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兩眼中點點血淚滾落。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許文港仰天長嗥,雙拳猛擊自己的胸口。「濟哥,四爺,兄弟們,我對不起你們呀。」雙拳下,許文港的胸口衣服片片飛落,轉眼間,整個胸口血肉模糊。
他抓過小羅扔到旁邊的刀,「濟哥,兄弟們,四爺,兄弟現在就下去陪你們。」
小羅抓住許文港的胳膊叫道「大哥,你死了兄弟們就白死了。濟哥,兄弟們都得永遠背着叛徒的名字,你要讓他們死不瞑目嗎?」
「對,如果我死了,大家都得永遠背着叛徒的罪名。」許文港完全亂了方寸,打擊讓他如同行屍走肉。這時候,就是拿錐子扎他,他也不會反應過來。
「我要找小早川,我要問明白她為什麼說是我殺了四爺。」
「許哥,你這樣去,還沒有看到她,就被殺了。」小羅現在相信了許文港並沒有出賣兄弟,他勸導道:「小早川懸賞一千萬買你的人頭,現在全中國的黑道都在四處找你。意圖拿你的頭領取花紅。你不能這樣出去的。而且,據我所知,四爺還沒有死。」
「四爺沒有死?」
「不錯,據說四爺因為重傷,變成了植物人。現在在川沙的私人醫院裡面治療。」
「我要去見四爺。」
「那裡保衛森嚴,你不能這樣去的。我們要另外想辦法。」小羅扶着許文港坐下。
許文港問道:「濟嫂呢,她為什麼和你在一起。」
「濟哥死後,濟嫂本來想離開上海。但是濟哥的財產被瓜分了。他們還把濟哥的兩個孩子在濟嫂面前殺害。並且多次輪暴了濟嫂。還逼迫濟嫂拍色情影帶銷售。濟嫂在這些打擊下精神出了問題。我把濟嫂接了回來。現在她的精神漸漸的好轉。可是……我做什麼他們都會破壞。我們為了生存,她只有在街頭……」
許文港沉默了,好半天才長出一口氣。胡四爺旗下有數萬名從事色情事業的女性。其中基本是自願從事這一行的。大部分女人從事這一行的原因是,輕鬆,來錢快。被生活所迫之類的事情不是沒有,但是非常稀少。
很久以前,濟哥有一次喝醉了。哭着對許文港說:「我們這些人,最好別有家人。這個世界是有報應的,腦袋砍了碗大的疤,我們這些人無所謂。可是如果有了家人,報應落到他們身上,我們就太對不起他們了。」那次過了沒有多久,濟哥就和濟嫂在一起了。雖然濟哥似乎忘記了他曾經說過的話,但是許文港一直牢記心頭。
「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報應是無所謂的事情。但是當你有了家人,報應就是你無法面對無法逃避的災難。」
許文港因此從不對任何女人投入感情。不養任何的動物。除了兄弟,他對於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冰冷的。
小羅看着許文港的眼睛:「許哥,你說我們出來混的一定要講道義,可是,我們是不是錯了?道義這種東西,究竟有沒有?」
「有的,一定有的。如果沒有道義,我們這些人,就沒有任何活在世界上的價值了。」許文港似乎在說服他,也似乎在說服自己。
「胡四爺死後,他的所有地盤都被小早川接手了。小早川拿出了結婚證明,並且胡四爺的家人也出來作證,證明她是胡四爺的合法繼承人。她接管龍翔堂後,販毒,強迫賣淫,甚至從越南等地購買了大量的未成年人,來進行性交易。現在的龍翔堂,已經是除了錢什麼都不認的垃圾了。」
第七卷
心魔·二五仔·道義的價值
第一章
「四爺的家族不是把他趕出了胡家,宣告和他無關嗎?為什麼這個時候會……?」許文港越來越覺得複雜。
「你先在我這裡安頓兩天,我去調查一下。很多分堂口拖把子也無法接受這個日本女人。這幾個月,已經有好幾個分堂口的拖把子被殺了。」
「四爺的死,那個女人絕對擺脫不了嫌疑。否則她不會冤枉我。」經過了剛才的激動,許文港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在道上,鬼手港可是以冷靜兇狠著名的。
「她說去洗手間,怎麼這麼久?」小羅趕到奇怪,想到一個可能不由得臉色煞白。「許哥,快走,她可能告密了。」
「你是說濟嫂?」
「許哥,不要怪濟嫂,這一年她的日子太苦了。」
許文港拍拍他的肩頭道:「放心吧。」他剛出門,外面傳來大量汽車的轟鳴。
「已經來了嗎?許哥,快從後面走。」
「那你怎麼辦?」
「我就說你逃走好了。他們不會懷疑我的。」
許文港點點頭,「兄弟,我一定會為大家還個公道的。否則我死無全屍。」
許文港剛剛離開,聽到身後一片嘈雜。裹了裹領子,許文港消失在黑暗之中。
在黑暗中隱藏着身形,看着匆匆的路人。許文港不知道該往那裡走。每一輛從身邊而過的汽車,都讓他如臨大敵。
走到一條小巷,許文港覺得這裡非常熟悉。想了一下,這裡不正是濟哥的住所嗎?
以前沒過幾天濟哥都會帶兄弟們到家裡,燒上一桌子的菜,跟兄弟們喝酒。濟哥不是一個好人,好賭,好色,心黑手狠。在他手上家破人亡的人不少。但是對於兄弟們來說,濟哥重情意,為人大方。兄弟們有難他二話不說就會全力幫忙。從來不會出賣自己兄弟,是一個難得的好老大。
許文港看着濟哥的小樓,決定到濟哥的房子裡面去祭拜即像父親,又像兄長的濟哥。
濟哥的住所是一棟兩層的小別墅,外面的圍牆不過兩米高。許文港輕鬆的翻了過去。他用剛在街邊五金店買的寬膠帶,在窗戶玻璃上貼上一層。一拳將玻璃擊碎,由於有膠帶,碎裂的玻璃都被粘在膠帶上,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濟哥死去既然已經接一年,那麼他的房子也很可能已經被別人占據。許文港非常謹慎,靜靜的擰開玻璃,他翻進了房間。
許文港沒有開燈,從窗戶外照進來的微弱光芒,已經讓他的眼睛可以看的足夠清晰了。房間中布置比濟哥在的時候花哨了不少,原本的中式紅木家具被金黃色西式家具代替。客廳中擺着裸女的石雕,牆上還掛着幾幅花花綠綠的油畫。
這種布置,一看就可以知道,這是一個暴發戶。稍微有些品位的人,對這裡都會嗤之以鼻。這已經不是那個雖然不懂,卻熱愛古代文化把家裡裝飾的像是過去地主家的濟哥的房子了。那個高興了會唱妹妹你坐船頭,生氣了會罵小弟是人頭豬腦,小弟出事會說有事大哥我擔着,你們只管去安心睡覺,喝醉了會搖着園園的啤酒肚去扭秧歌的老大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摸着牆壁,許文港淚水止不住的落下。
「濟哥……對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在你的身邊。」
在他傷感時,卻聽到樓上有聲音。許文港走上樓去,聲音是從房間裡的衛生間傳出來的。這是一間粉紅色的女性臥室,天花板上和床頭上各鑲着一面等身高的巨大鏡子。衛生間的門正對着粉紅色水床。向着床的這一面牆壁就是一面大鏡子,在裡面的人身體纖豪畢現。
房間中還擺着X架,性愛椅,衣櫃門打開着,裡面是各種女性性感內衣和一條條不同樣子的皮鞭。整間臥室透漏着一種淫穢的氣息。
衛生間中,一個身材火辣的女人在洗澡。滿頭的泡沫讓她暫時不能視物,許文港走進房間非常輕巧,她並沒有發現許文港的存在。
許文港皺起眉頭,準備退出房間。許文港雖然做過很多壞事,但是在性上卻從來不會使用暴力等手段。他的女人雖然很多,但是那都是你情我願,大家玩玩而已。
就在許文港準備退出去的時候,女人轉過身來。許文港本能的將目光投到女人的身體上。他微微一愣,女人身體上交錯着多條扭曲的蛇一樣的赤紅傷疤。還有多個被煙頭燙出來的疤痕。
看來這個女人的丈夫是一個性癖好相當特殊的人,但是許文港並不打算插手。他以前手下的小姐們也經常說起碰到這些特殊的客人的事情。如果是夫妻間,那也許是你情我願,就算家政署也管不着。更何況,自己這樣一個無關的混混呢。
他把目光從女人豐滿的身體上移到女人的面孔上,緊閉眼睛用熱水沖洗頭髮面部的女人是一個成熟美麗的婦人。這張臉,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女人衝掉頭上身上的泡沫,睜開眼睛,擦拭完身體用一條大毛巾裹着身體走了出來。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她打開了音像,將聲音開到最大。溫柔的鋼琴曲,在房間中迴蕩着。
女人從床頭柜子中,取出注射器,將白色的粉末稀釋好。深深的打入靜脈中,將陣管丟掉。女人雙手舉過頭頂,在鋼琴曲中晃動着身體。在她身上瀰漫着,深深的寂寞。
許文港這時候已經走到樓下,他在想那個女人究竟是誰?自己肯定是見過她的。
對了,這個女人……不就是自己最後一次追債,那個猴子的漂亮老婆嗎?這裡難道是被猴子買下了?可是房間的裝飾完全和猴子的房間裝飾不同。而且,沒有見到那個女孩。想起那個女孩,許文港就感覺心臟似乎多了一個孔,每一次呼吸心臟都在苦澀的疼。
這時候,外面傳來汽車的馬達聲。聽聲音有多輛車停在這間別墅的門前。許文港這時候要從打破的玻璃窗離開有些晚了,進門的人會看到他的。
情急下,他想起這裡旁邊樓梯下有個地下室,是放雜物的地方。許文港閃電般的衝過去,打開門躲入地下室。就在他剛進入地下室,小樓的大門被打開了。一個男子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他媽的,怎麼會讓他逃跑的。你們這群廢物,告訴上海所有的堂口。誰敢包庇他,就是我們的敵人。我要叫他,全家死光。」
第二章
這個聲音也很耳熟,許文港貼在門邊,想聽清楚他說的話。可是男子氣沖沖的走上樓去。樓上立刻傳出來女人的尖叫。
許文港這時感覺背後有輕微的響動,他轉過頭來。黑暗中,似乎聽到有個物體在地下室的角落中。
許文港小心的慢慢走近,完全的黑暗令他的雙眼也無法視物。隨着他的走近,他聽到了微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從聲音判斷是一個沒有多少危險的生物。大概是大型的貓或狗,但是為什麼一聲都沒有叫?還散發着一陣陣的惡臭。
許文港摸索口袋,找出了打火機。打火機發出卡塔的輕響,在黑暗中發出了昏黃的微光。但是已經足夠讓許文港看清楚眼前的物體了。
「怎麼會?」許文港幾乎要驚呼出聲。這哪是貓或者狗,是一個衣服破爛不堪,頭髮散亂的小孩子。小孩的頭髮最少有半年沒有洗過,一縷縷的粘在一起,把面孔擋住。只有一對大眼睛,驚慌的看着許文港。
小孩子身前放着一隻鐵盤,裡面有些骯髒的看不清楚顏色的菜湯。他露在光芒中的身體上到處是累累傷痕,讓人難以想象,他究竟是受了多少傷害才會變成這樣。
許文港蹲了下去,輕輕的拍了拍小孩子的面頰。柔聲問道:「不要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你怎麼會在這裡,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小孩子只是驚恐的看着他,雙手緊緊的抱着身體,不停的顫抖。
許文港拉過小孩子的小手,小胳膊上還有幾道紫青色的傷痕。他握住小孩子的手臂說道:「乖,不要害怕。疼疼飛走了。」
「疼疼……疼疼飛走了。」小孩子用乾澀的聲音說着。「疼疼……飛走了。」
這個聲音,是女孩的聲音。許文港想起了樓上看到的女人,頓時整個後背被冷汗侵濕。「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是你母親,怎麼會這麼對你?這絕對不可能。」
許文港無意識的搖着頭,不敢相信自己所想的。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顫抖的打開小女孩握着的手。小手是黑色的,由於常在地面上爬行,手掌上布滿了繭子。還有很多被尖銳物體扎過的痕跡。小手的小指。僵硬的向上翹着,一看就是受過嚴重的傷害,而失去作用。
叮噹,打火機掉落到地上,地下室重新變成了黑暗的世界。許文港大口喘着粗氣,腦部一團混亂。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疼疼……飛走了。」
許文港一把把小女孩抱在懷中,痛苦的渾身戰慄。
「玻璃被打破了,有人偷偷闖進來了。你們幾個,保護老大。你們從廚房開始搜,你們兩個搜地下室。其他人做好警戒,也許他還沒有離開房子。」
地下室的門吱呀打開,在打開的同時,一個身影沖了出來。門口的兩個人兩顆頭被他抓着,狠狠的撞擊在牆壁上。頭蓋骨啪的粉碎,紅白相見的粘稠液體順着脖頸留下。
「我饒不了你們……我饒不了你們!!!!!你們這群畜生……」咆哮的男人就像是從十八層地獄之下爬出的魔神,悲憤的狂嗥。
「幹掉他。」男人們抽出砍刀,匕首沖了過來。在中國,非法持槍是足以判刑七年以上的重罪。一般情況下,道上的小弟大部分是使用刀,鐵棍,鐵鏈來攻擊的。只有很少人,身上會帶上槍。
衝上來的人眼前一黑,宛如被一隻雷克斯暴龍衝進了小綿羊的群落中。拳腳到處,立時筋斷骨折身體灑着鮮血飛撞倒牆壁上。在牆壁上留下了一塊塊黑紅色的血污。
瞬間十幾人就被秒殺掉,最後幾人看情況不對,連忙掏槍。可是男子太快了,當他們抬起槍的時候,兇狠的拳頭就已經到了他們的面前。就如拿榔頭敲擊西紅柿一樣,他們的面孔在鐵拳下變成了媽媽也不敢相認得混沌。
最後一人的槍口噴出火舌,只響了一槍,他的脖骨就被扭斷。房間的主人這時光着身子,拿着一隻霰彈槍出現在樓梯上。顯然被樓下的慘叫嚇住了。滿臉汗水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人影飛一樣的掠過樓梯,抓住了霰彈槍筒,鋼鐵的槍筒在他手中變成了一根麻花。另一隻手,握着他的脖子,將他提起了地面。血紅的雙瞳,充滿着憤怒與仇恨。
「許……哥,是我……」艱難的叫出許文港的名字。許文港目光中的殺氣和狂亂漸漸的平息下去。他看着自己手中的人。雖然肥胖了不少,一頭亂髮也變成了整齊的大背頭,但是他還是認了出來。自己的小弟,王志。
「怎會是你?你怎麼在濟哥的房子?那個女人又為什麼在你這裡?那個小姑娘是
怎麼回事?」
「許哥,你回來了,我好想你。」王志揉着喉嚨沙啞的說道:「我一直擔心你出了什麼事情呢。」
「回答我的問題,為什么小羅他們都生活艱辛,而你卻享受富貴。」你……出賣了兄弟們?」
看着殺氣騰騰的許文港,王支嚇得渾身發抖,臉色慘白的尖叫:「許哥,沒有呀。我沒有出賣兄弟們,兄弟們出事的時候我不在上海。我輩被堂口派到了外地,立了大功,回來才知道上海出的事情。後來堂口讓我接替了濟哥的位置。我真的沒有出賣兄弟們,許哥,你說過我們出來混的道義為先,我一直牢記在心的。」
許文港看着他圓圓的啤酒肚,肥碩的四肢,因為恐懼而顫抖的身體。一年前王志還是一個迎着幾十人的刀也會第一個衝上去的漢子。現在看起來,就如一頭無用膽怯的豬。一年來的好日子,已經將他的勇氣,強壯的身體全部消磨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