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神 - 第12章
浙東匹夫
「那就謝謝劉教授了,論文那玩意兒,我是真寫不來。我這個人對實務比較感興趣,不過如果有些學術想法想向您請教的話,還望您不吝賜教。」
劉教授眼神一亮,笑得很和藹:「那是當然。」
有人提供論文視角和素材,即使不代筆不分贓,那也是好事。
劉教授手下有的是研究生,可以按照他的思路幫他干體力活兒。
「那我就告辭了。」馮見雄說着,離開了劉教授的辦公室,還幫他帶上了門。
他正準備回寢室,沒想到在辦公樓走廊里就遇到了幾個人。
院學生會主席汪道一,背後有翁得臣和虞美琴,還有其他幾個打醬油的,包括耷拉着腦袋的室友徐明。
一行人看到馮見雄出來,眼神立刻一亮,顯然就是來找他的。
汪道一的臉色不太好看,當面就壓低聲音質問道:「馮見雄,你最近在搞什麼?聽邱老師說,你剛才找了劉教授?」
跟在後面翁得臣的神態有些竊喜,虞美琴則是神色複雜。
第17章
用批判的眼光玩黃游
兩分鐘後,不遠處的會議室。
汪道一的臉色顯然不太好看,像是有些家醜不好意思在公眾場合質問,非得關起門來料理。
他的開場白就有些火藥味:「馮同學,你剛才找劉教授幹什麼?我不記得你們05級今年有劉教授的課。」
馮見雄飛快地掃視了一眼眾人,不覺得自己有啥穿幫的地方,便鎮定地回答:「我個人對知識產權相關法律比較感興趣,所以來向劉教授請教一些問題。」
他想刷專利賺點零花錢,這事兒從頭到尾就只在他自己腦子裡醞釀過,今天和劉教授攤牌之前,誰都不可能知道。
包括幫他介紹劉教授認識的邱雪,也不可能知道。
所以這番說辭沒有任何漏洞。
然而,馮見雄剛說完,翁得臣就插話了:「學術請教是對的,但是為了下一場和新傳院的辯題來麻煩劉教授,似乎不太好吧?劉教授是我們院的學術骨幹,平時重要的事情多着呢,拿新生杯比賽這種小事兒來求對策,豈不是耽誤了人家的時間?」
馮見雄一愣,才反應過來。
事兒都撞車撞到一起了。
下周國慶放假之前,和新傳院那場比賽的辯題不正是「免費策略對互聯網文化創新和傳播的利弊」麼?
法學院這邊辯論的主打思路,肯定是順着知識產權保護的路子加以變形。
而他今天來麻煩劉教授,顯然被認為是為了辯題。
汪道一被翁得臣引導得先入為主了,也沉着臉說:「馮同學,有些事情,以後不要自說自話。尤其是辯論賽這種活動,怎麼說也是院會組織大家參與的,你想借調什麼場外資源,先請示一下我不好麼?劉教授雖然不是『長江學者』,但也是了不得的學術大師了,人家很忙的,你貿然求上門,影響不好。」
翁得臣聽了,嘴角泛起一股微不可查的笑意,轉瞬即逝。
上次賽前「溝通不暢」的問題,被馮見雄用一句擲地有聲的「以後找我請發電子郵件」給反轉了回來。
這次,只要這個消息坐實了,汪道一心中留下一個「馮見雄這人,就是不聽組織安排,喜歡當獨行俠」的印象,肯定是免不了了。
而且,汪道一今天顯然不止要解決這一件小事。
他很快又追加了一道更加嚴厲的譴責:「行了,這事兒我們先不說了。再來說說更嚴重的——今天上午,有人跟我反映,說國內某知名h游……我是說某盜版遊戲分享論壇上,昨晚有人分享了一個很污穢的遊戲,還做了大段的解說、分析,引起了廣泛關注。
而那個分享者,已經被網友通過種種字裡行間的蛛絲馬跡,分析出是我們學校、法學院的!影響非常惡劣!後來我們組織了排查,和嫌疑人也進行了對質,確認就是徐明同學發的——這一切他已經承認了!包括他昨晚夜不歸宿在網吧包夜、今天蹺課,我們都已經掌握了!」
馮見雄聽了,只是微微點頭,以示知道了,並沒有什麼表示。
他這種淡定,反而讓汪道一有些冒火:「馮同學,你沒什麼想說的麼?」
「啊?我?我有什麼好說的。」馮見雄想了想,「我是徐明同學的室友,他包夜去網吧和蹺課,我都是知道的。但是畢竟是朋友,告發他這種事情我還是做不出來的。如果汪主席您要以我不勸阻、幫助同學批評我,我接受批評。」
「我說的不是這些!」汪道一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根據網上公布的信息,以及我們的調查,徐明安利的那個污穢遊戲的很多心得、翻譯,都是來源於你,對此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們法學院什麼時候出過這麼影響惡劣的事情了?你知不知道現在那個帖子已經被幾萬人圍觀過了!圍觀者起碼覆蓋了上百所大學!」
汪道一這話一說出口,馮見雄的臉色立刻轉瞬即逝地變了一下。他下意識用眼神的餘光嚴厲地一瞥此前一直耷拉着腦袋坐在一旁打醬油的徐明。
徐明一陣慌神,連忙結結巴巴的解釋:「我……我沒想出賣你,我就是在帖子裡多賣弄了幾句。外校的人應該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的,只是汪主席和翁部長他們內部調查才發現是你……」
汪道一臉色一冷,呵斥徐明道:「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蹺課、夜不歸宿去網吧、傳播非法污穢遊戲,還被人肉出是我們學校、我們院的——這些還不夠丟人?你至少是嚴重警告處分沒跑了!」
徐明立刻噤若寒蟬。
然而,馮見雄卻從兩人的對話中,捕捉到了什麼。
他等汪道一發泄過後、情緒稍微冷靜一些時,委婉地辯解:「那麼說,網上那些人肉的人,並不知道具體是誰幹了這樣的事情,只知道是我們學校我們院的某個人……」
翁得臣一直在旁邊旁聽,他見馮見雄這麼說,就知道今兒個這事情恐怕不能咬狠了對方。於是他連忙開口影響汪道一的判斷:「汪主席,這事兒不能這麼看。我認為,馮見雄同學至少是平時經常接觸污穢非法遊戲、而且在同學之間傳播這些不健康的東西。
我並不是希望懲罰馮同學,只是希望大家本着懲前毖後、治病救人的態度,好好討論一下這個問題——那個叫什麼《日在校園》之類的東西,是一個正直的大學生該玩的麼?該分享的麼?而且這麼污穢的名字翻譯,居然是出自馮同學的創作,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翁得臣說完,偷看了一眼虞美琴,發現虞美琴的表情果然有些失望。
翁得臣不由有些得意,暗忖:「哼,就算今天汪主席不處理你,我也要在隊友和妹子們面前搞臭你!這一點你是怎麼都躲不過的了!」
而虞美琴此刻的心情,也是頗為複雜的。
雖然她一直拿馮見雄當一個可以心有靈犀的好搭檔看待,但被告知馮見雄居然是個「變態」,內心的落差還是難免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馮見雄身上,希望他給出一個解釋。
馮見雄想了想,說:「是的,我是接觸過那些遊戲,也對此有些見解。但我一直是用批判的眼光看待那些作品的。」
虞美琴內心一聲嘆息:「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枉我剛才還一直選擇相信你!哪怕小白勸我接受翁得臣說的這個事實,我也依然堅持認為你是有苦衷的,沒想到……」
第18章
騙子的最高境界,是自己都信了
翁得臣這人比較陰,所以他一直自問涵養不錯。
哪怕想針對馮見雄,也從來不會表現出諸如「我就是跟你槓上了」的情形。
歷數開學以來的兩三次交鋒,每次他都是擺出一副「咱對事不對人」的姿態,試圖悲憫地俯視馮見雄,同時也在汪道一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
這次本來也不例外。
可惜,當馮見雄說出「我是用批判的眼光看待那些非法遊戲」時,翁得臣終於徹底忍不住了:「呵呵,馮同學,你是在侮辱我和汪主席的智商麼?」
畢竟,這實在是太好笑了。
就跟網上那些說「我從來都是用批判性的眼光看待蒼l師和波d野l師的動作片。至於那些xxx、yyy……更是一個都不認識」的段子差不多可笑。
汪道一也是同時臉色一黑,難得地沒有制止翁得臣呵斥馮見雄。
畢竟這事兒確實說出去不好聽。
然而,大家預料之中馮見雄「痛心疾首認錯」的情況並沒有出現。面對呵斥,他依然淡定故我:
「怎麼能這麼說,我從來沒有想羞辱誰的智商——我說,有些不太好的東西,我看過,知道,但是並不欣賞,這有什麼問題麼?翁得臣,虧你還是法學生,應該有點基本的思辨邏輯吧。
武器是沒有善惡的,只看使用者將其用於什麼用途。同理,任何一種能力、甚至見識,本身都是沒有錯的。我見多識廣一些,只是想便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多交幾個朋友,這也有錯嗎?」
「你……」翁得臣剛呵斥出第一個字,竟然有些語塞。
他畢竟是大一新生,就算比其他同學多些「宮斗閱歷」,但論巧舌如簧講道理,又怎麼會是資深大噴子馮見雄的對手呢?
汪道一和虞美琴乃至其他吃瓜群眾,雖然覺得他這番話多有竊辭狡辯,但對馮見雄的評估好歹也比剛才略有挽回。
馮見雄並不給翁得臣反應的時間,他連珠炮一樣的反問:「翁同學,你覺得抽煙是好事還是壞事。我會抽煙的哦。」
翁得臣知道馮見雄牙尖嘴利,說不定給他下套了,所以本來是打算想想清楚再回答的。可惜馮見雄話中最後添上去的「我會抽煙」這四個字,衝垮了翁得臣的戒備,他立刻應聲反噴:
「抽煙當然是壞事,校規說了公眾場合不能抽煙。你居然會抽煙?大家看吶,這種學生還能作為我們法學院的代表麼?」
「我會抽,但不愛抽。不過如果今天我們需要結交一位對我們院大有裨益的合作單位領導,乃至贊助商。對方需要人陪他抽煙,我有這種技能,難道也有錯嗎?」
說這話的時候,馮見雄始終保持了一個「正義的凝視」的表情,就像央視版《三國演義》上那段「諸葛亮罵死王朗」時的表情差不多,看上去非常襟懷坦蕩。
不得不說,一個人說話的時候,如果語氣非常誠懇、表情非常坦蕩,即使話語的內容聽上去有些像謊言,但聽眾多半還是容易產生動搖。
尤其是這個世界的人血壓、呼吸、心跳這些指標非常容易因為說謊而緊張、波動。所以馮見雄這種在另一個地球煉出來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就更加有欺騙性了。
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說謊。
或者說,他已經像馬雲一樣,達到了說謊者的最高境界,那就是連他自己都相信了。
此時此刻,呈現在汪道一和虞美琴面前的,就是這麼一個心無邪念、只是因為窮困和上進,才努力提升自己能力,提升自己技能的上進大學生形象。
玩過黃油怎麼了?說不定哪天哥就需要用這份見識去結交一個癖好黃油的朋友或者客戶呢!這是為了有共同語言!
而此前一直因為坑了隊友而不敢直視馮見雄的徐明,此刻更是兩眼放光,幾乎要五體投地地膜拜馮見雄了。
「臥槽!雄哥就是牛逼啊!能夠把玩hgame這種事兒說得這麼義正辭嚴的,除了雄哥,世上也沒誰了。一定要收下我的膝蓋,教我怎麼騙妹子啊!」徐明的內心,便是如此咆哮的。
「你……你狡辯!你騙人!」翁得臣沒想到其他人竟然有相信馮見雄的趨勢,也是亂了方寸。
這劇本不對啊!不是應該大家一起聲討變態的麼?怎麼莫名其妙就被那變態給洗白了?
就在此時,原先一直冷眼旁觀的虞美琴開口了:「翁同學!你也別針對馮同學。他有沒有說謊,我可以幫助大家判斷。」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
如今是9月下旬,天氣已經過了最酷暑的階段。虞美琴身材苗條,所以不怕熱,今天穿的是一件長袖的蕾絲邊小襯衫。
只見妹子一擼袖子,露出一段凝脂白玉一般的皓腕,然後從上面解下一個帶有錶盤的酷炫手環。
旁邊幾個圍觀的吃瓜群眾立刻低聲驚呼:
「啊?那不是小米智能健康手環嗎?聽說要6000塊錢一個呢!買一個手環能買好幾個手機了!」
「早聽說虞同學家里條件不錯,才養出這麼雍容的大小姐氣質,現在看來傳言真的不假啊。我們班就沒人買得起這個手環呢。」
翁得臣的臉色則是微微一變,隨後立刻回嗔作喜。
而馮見雄則是徹底宕機了。
他重生到這個世界才兩天,很多兩個世界的細節差異還沒搞明白呢。
馮見雄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如今怎麼會有小米手環的?雷俊做小米手機,那也得11年之後啊!眼下周紅衣的361安全衛士都還沒上市呢,361免費殺毒軟件更是要再過兩三年才會出現!
小米科技創始人雷俊,目前應該還在金山公司當ceo當得挺滋潤的啊。他不該是等『金山毒霸』之類國內付費殺軟被361免費殺軟摧垮之後,才出來當『連續創業者』搞小米的麼?」
如此一想,他一邊接過虞美琴遞來的手環,一邊旁敲側擊的問:「虞同學,請教你個事兒。我對高科技產品行業不是很熟——這個『小米健康手環』,是不是一個叫雷俊的企業家所經營的公司的產品?他還做哪些產品呢?做不做手機的?」
虞美琴和其他人都很奇怪。
「是金山公司的雷總隨手搞的一個副業創業項目,不過小米公司只做手環之類的小玩意兒啊,怎麼會做手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