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也是一種生活 - 第4章
雲天空
「嗯,你想想,昨天你那麼一鬧,我哥以為我們兩個有什麼曖昧關係呢,再加上你扔在廁所里的那些,那些東西,我怎麼解釋家裡人也不相信,你要是不幫我,我可就回家也不回不了了。」趙靜說得有些心虛,自己是從家裡跑出來了,不是被趕出來的,這連家也回不了一說,實在是為了博取同情。
張少宇心中一動,哥?難不成,昨天那牛高馬大的哥們不是她男朋友?
「哎哎哎,那個,趙靜。」想了半天,總算想出來這美女的名字,「你是說,昨天跟你一起,想揍我那哥們,是你大哥?他不是你男朋友麼?」
趙靜這次可真樂了,搖搖頭笑道:「不是,他是我親哥,我哪兒來的什麼男……」說到家裡,她停住了,沒有必要告訴一個陌生人自己的事兒吧。況且,這個男人是那麼的讓自己討厭,若不是有求於他,真不想和他多待上半分鐘。
可張少宇聽出來了啊,照這麼說,這丫頭可能還真像小強說的那樣,是個極品呢。難得,真是難得,這年頭兒,這類女人已經被歸納為國家級保護對象了。當下,他以傾斜四十五度角,滿懷仰慕的目光向趙靜看去。漂亮,真是漂亮,T恤很繃,以至於看得清楚小腹上一片平坦,沒有絲毫贅肉,胸圍至少有C罩杯,最要命的是下身穿着緊身的長褲,美妙的曲線展現無遺。張少宇漸漸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了,不行,不行,不能再看了,再看哥們得犯錯誤。
「你幹什麼這麼看着我?」趙靜感覺到張少宇的目光有些異樣,再一看,又發覺他看的地方,不對,自己低頭一看,頓時恍然大悟,連忙緊了緊領口,低聲罵道:「色胚!」
張少宇一聽,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道:「那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可是以欣賞在眼光在看你啊,這就跟欣賞人體藝術一樣,你若不是心裡總想着不好事兒,那一副副裸體,可實在是絕佳的藝術品啊。」
趙靜當然不會傻到相信他,這樣的色胚,她可是見多了,當下趕緊的離他遠一點兒,冷哼道:「你倒是挺像藝術家的。」
「藝術家?哈哈……」張少宇覺得這話挺招笑,長這麼大,頭一次有人說他像藝術家,可回頭一想,那藝術家多半都長得不怎麼樣,這小丫頭是在拐着彎罵我呢。
也正巧這會兒那菜刀別在背後不舒服,乾脆一把扯了出來,放欄杆上一放,指着它說道:「見過帶着菜刀出門的藝術家麼?」
到底是女孩子,一看到張少宇抽出一把菜刀來,趙靜就有些害怕了。本來想馬上離開這裡,可想想家人懷疑和失望的樣子,她還是硬着頭皮,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能幫我個忙嗎?」
張少宇沒有馬上回答,歪着頭作沉思狀,片刻之後,他搖了搖頭。
「為什麼呢,這事兒是因為你才鬧成這樣的啊。你總不能……」看到那把菜刀,趙靜的聲音越來越小聲,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不是我不願意幫你,是因為沒有必要。你想想,我和你本來就八竿子打不着,所謂清者自清,身正不怕影子斜,別人愛信不信,你完全沒有必要在意別人的看法。我若是往你家裡一跑,說不定越描越黑,根本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對不對?」張少宇這倒是心裡話,本來嘛,自己的女兒和妹妹都不相信,這叫什麼家啊。
眼見事情無望,趙靜可不想再跟這流氓多待一會兒,連話也不說一句,轉身就走。張少宇一見,立馬從欄杆上跳了下來。
「喂,你等我把話說完,喂!」剛跑出幾步,想着菜刀還在欄杆上放着,中午外婆還等着它切菜呢,於是回去拿上菜刀,又追了上去。
趙靜回頭一看,不由得大驚失色,他居然提着菜刀追了上來,嚇得她拼命逃跑。這樣一來,事情就有趣了。一位漂亮的女青年在前面花容失色的逃跑,後面一二十來歲,大熱的天兒穿着西裝的小伙子,手提菜刀拼命追趕。如果你看到這副景象,你會怎麼認為?沒錯,你一定認為,神經病在砍人。
張少宇絕想不到,就因為這把菜刀,不,應該說是因為這個女人,讓他的生活起了極大的變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影響了他的一生。
第六章
有的人註定一輩子會和另一個人糾纏不清,無論你怎麼逃避,命運終將安排你們相遇。
從派出所出來,張少宇發誓,要是有一天再讓他碰到趙靜,他一定要讓她好看。或許是流年不利的原因,張少宇提着菜刀沒追幾步,就被在街上巡邏的民警發現。
這一個月縣公安局發了紅頭文件,鑑於近幾個月刑事案件的發生率居高不下,全縣公安系統決定開展一次嚴打行動,全力打擊各種刑事犯罪。
而城南派出所的民警們最近正鬱悶,半個月過去了,罪犯們好像收到什麼風聲,再也沒有任何動作,連附近中學平日裡最愛偷看女生上廁所的色狼們也安分下來。
看來,這次想要評先進單位,是沒有希望了。可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還真讓他們逮着一個人,此人膽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提着菜刀在大街上追砍年青女性。擺明了與人民為敵,頂風作案,性質極為惡劣!
於是乎,神警的人民警察奮不顧身,冒着被罪犯砍傷的危險,迅速制服歹徒,制止了一起兇殺案。
審訊室里,張少宇被拷着雙手,蹲在地上,頭深深的埋下。並不是他想這樣,他總認為,男人在任何時候都不能低下高貴的頭,無論哪個頭都不行。
可這是坐在他面前一張辦公桌前的民警同志命令他這樣,罪犯,就得向人民低頭。這審訊室可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最多就十個平方,什麼擺放也沒有,就一張辦公桌,兩根凳子,放在屋子中央。屋裡是又黑又暗,一盞昏暗的吊燈懸在辦公桌上面,整個屋子看起來陰森恐怖。張少宇的心裡,別提多委屈了。
「姓名?年齡?住址?職業?」辦案經驗豐富的民警同志拿着筆敲了敲桌面,向地上正蹲在那兒東張西望的嫌疑犯問道。
張少宇抬起了頭,滿臉堆笑的叫道:「警察叔叔……」
「打住!這兒沒你叔叔,我也沒你這樣丟臉的侄子。回答我的問題!」民警同志義正詞嚴的說道。
張少宇眼珠一轉,又笑嘻嘻的叫道:「那警察大哥,您聽我說……」他立馬住了嘴,因為他看到那位威嚴的民警同志拿出一根警棍,重重的砸在辦公桌上,震得旁邊的茶杯顫個不停。
「張少宇,21歲,大學生,住在人民街幹部宿舍三單元三樓一號。」張少宇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對於進派出所,他有豐富的經驗,碰到警察,能跑就跑,如果沒有跑掉,不幸進了派出所,那就得老實,問什麼答什麼,千萬不要和警察對着幹,沒你好果子吃。
別的不說,觸你兩電棍,或者把你拷在窗戶的鐵欄杆上,這些可夠你受的。以前他一哥們進了派出所,讓人給拷在窗戶欄杆上,掉了整整一天,大小便全撒在褲子裡,別提多丟人了。
「哼,還是大學生。」民警一邊作着筆錄,一邊冷哼道。
這如今啊,年青人犯罪率呈上升趨勢,是時候好好打壓打壓了。要不然,這些混小子們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可看眼前這小伙子,斯斯文文,既不像神經病,也不像黑社會啊。怎麼提着菜刀在街人追砍行人呢?
「交待吧,黨的政策你是知道的……」民警正想向犯人交待一下政策,可犯人已經搶先說道:「知道,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嘛,我一定老實交待,爭取寬大處理,這一點請警察叔叔放心。」
民警點了點頭,這小伙子認罪態度倒是不錯,可以酌情給予寬大處理。當下指了指面前的小凳子,說道:「嗯,看你態度還不錯,坐吧。」張少宇千恩萬謝之後,方才坐在了凳子上。
民警正待繼續詢問,忽見張少宇神色黯然,低着頭,肩膀微微聳動,好像是哭了?這會兒才後悔,晚啦。唉,失足的年輕人啊。辦了十幾年的案,這種年輕人見得太多了,總是到了派出所之後才知道後悔,可這世上,哪兒有後悔藥賣?是人都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別哭了,坦白交待犯案經過,爭取黨和政府的寬大處理,就算判了刑,你就好好改造,出來之後,社會仍舊會接納你的。」民警同志其實也心痛啊,二十來歲的小伙子,正處在人生的黃金階段,卻因為法制觀念的淡漠,觸犯了法律,他的人生,可能都會為此被蒙上污點,影響一輩子啊,唉……
張少宇心裡暗暗覺得好笑,我呸,烏鴉嘴,你才去好好改造呢。哥們大好的青春,正當享受人生的時候,你他媽別咒我行不行?
「警察叔叔……我,我後悔呀!」張少宇顫抖的聲音響起,雙手不停的抓扯着頭髮,像是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不要激動,說吧,怎麼回事兒?」民警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犯人明顯已經放棄了抵抗,心理防線已經崩潰,打算坦白交待了。這會兒不能再措詞嚴厲,得慢慢來,引導他坦白交待。
張少宇長長的嘆了口氣,突然揚起頭,怯生生的問道:「叔叔,能給我一根煙嗎?」
雖然審訊程序上沒有這一條,但是為了讓犯人儘早交待犯案經過,民警還是掏出了自己包里的紅梅煙放在了辦公桌的邊上,說道:「過來拿吧。」看這小子也挺可憐的,嚇得臉得白了,手也抖個不停,民警也不想再嚇唬他了。
張少宇使勁兒的點了點頭,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到辦公桌旁邊,瞧了一眼那隻剩下半包的軟紅梅,吞吞吐吐的說道:「叔叔,這個,我不習慣抽紅梅,勁兒太大,有嬌子,中華什麼的嗎?」
「嘿!我說你小子還挑三揀四的?有紅梅抽就不錯啦!」話是這麼說,但一切為了破案,民警還是極不情願的掏出另一個包里的中華,這可是今天專門買的,就為了給所長說說宿舍分配的事兒,自己還沒捨得抽一支呢。
張少宇打開包裝,抽出一支點上,愜意的吸了一口,咂吧着嘴品了一會兒,突然說道:「警察叔叔,你這煙味兒不對,好像是假的!」
「不會吧,我就在派出所門口的煙攤上買的,誰敢在派出所門口賣假煙?」民警吃了一驚,連忙拿過煙盒抽出一支,張少宇識相的拿起打火機替他點上。
那民警抽了兩口,沒覺得什麼不對,疑惑的說道:「沒有什麼啊,這是真的吧?」
張少宇堅決的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警察叔叔,真不是我騙你,我經常抽中華,那煙不是這味兒,你這肯定是假的!我瞧你這煙動也沒動過,想必是自己捨不得抽吧?哎喲,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哪,就是那種兩袖清風,一心為民的好警察,買這包煙,一定是為了什麼事兒吧?嘖嘖,看看,叔叔你今天年少說得奔四張了吧?還是基層民警,唉,我還是真為感到不值啊。」
張少宇說着說着,人就靠在了辦公桌上,這蹲了半天,腿都酸了,得好好伸展伸展。
其實他這話也就是瞎矇,可誰想到,正說到那民警心坎兒上了。這哥們幹了十幾年警察,因為不懂官場的規矩,至今還是個基層民警,就說這次單位分宿舍吧,還不知道有沒有自己的份兒呢。在老婆的提點下,決定去跟所長說說情,一狠心,花了三十多塊買了一包中華,誰想還是假煙,這是招誰惹誰了呀。
第七章
「誰說不是呢,小伙子,你這麼年青,不知道好好讀書,你是不知道,生活是多麼艱辛啊。社會不是你們想的那麼簡單,老老實實做人不好嗎?」剛說到這兒,猛得瞧見張少宇抽完一根又拿了一根點上,慌得那民警趕忙搶回煙盒揣了起來。
「我說你小子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這煙我都沒捨得抽,你倒還抽上癮了!」
張少宇嘿嘿笑了笑,伸過頭去小聲說道:「叔叔,現在像你這樣兩袖清風的人可太少了。你是真正的人民警察,一心為人民啊。就你這樣的人,現在至少也應該是個局級幹部才對。唉,這社會啊,太黑暗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微閉着雙眼,不住的嘆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好像真為別人鳴不平的似的。其實這小子就想蹭別人煙抽,這可是正宗中華,平時哥幾個在一起的時候,最奢侈也就買包紅塔山,抽中華,還是頭一遭。所以,他是想方設法跟這警察饒圈子,好多抽幾根,總不能讓自己白來派出所蹲一趟吧。
「恩?你什麼時候趴到辦公桌上來的?」民警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你小子可是犯人,居然趴在老子辦公桌上聊起家常來了!當下虎着臉把張少宇給趕了回去,讓他馬上交待犯案經過。
抽完最後一口,張少宇把煙頭給彈了出去,爽快的說道:「成,我交待。叔叔,你作好筆錄啊,可別有什麼遺漏啊。」民警讓他給弄得哭笑不得,這種犯人還是頭一回碰上,還提醒起我來了。
「事情啊,是這樣的。」張少宇略一思索,開始「坦白交待」了。「那女的是我一朋友,我們今天約在堤壩上見面,那菜刀其實是我帶着防身的,治安管理處罰條例上說,不允許攜帶管制刀具,可沒說不準帶菜刀吧?後來,她要回家,我讓她等一會兒,她偏不,還跟我鬧脾氣,扭頭就走,我就追了上去,誰想,就被你給抓住了。」
民警仔細的作了筆錄,抬起頭等待着張少宇的下文,可等了半天,那小子居然不說話了。
「怎麼?沒了?」民警瞪大眼睛問道。
張少宇的眼睛瞪得更大:「是啊,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啊。」
「啪!」民警使勁兒的合上了筆錄本,他總算明白了,這小子根本就沒想過要交待犯案經過,跟他這兒繞圈子呢!看來是不見黃河心不死啊,不給他點厲害嘗嘗,是不會老實的。
張少宇臉都青了,他看到民警拿起了桌面上的警棍。慌得他連忙伸出雙手拼命搖道:「哎哎,叔叔,您別激動,您聽我說,哎哎哎,叔叔!叔叔!」
民警拿着警棍走到張少宇跟前,在他面前晃了晃,冷笑道:「小子,你要是不老實交待,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張少宇突然變了臉色,剛才還一臉的誠惶誠恐,這會兒已經波瀾不驚,穩如泰山。這一招倒是把民警給唬住了,這小子臉色怎麼說變就變了,剛才還怕得要死,一副馬上就要招供的樣子,這會兒跟一大爺似的,冷冷的盯着他。
「我說,警察同志,別怪我沒提醒您,公安部三令五申,嚴禁刑訊逼供,您要是動我一下,那可就是違法呀。或許你會說,這是大爺的地盤,想把你怎麼樣就怎麼樣。可我告訴你,我外公脾氣不好,又特別疼我,你要是把我怎麼着了,他老人家可跟你們所長很熟啊,這個,嘿嘿……」張少宇這話只是想嚇嚇那民警,他可不想讓人打成豬頭,於是胡編瞎編了這一番話,雖然不一定管用,倒至少能拖延些時間,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可那民警民心裡不這麼想啊,瞧這小子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兒,說不定真認識所長。要是這樣的話,打了他在所長那兒可不好交待啊。再說這兩天正有事兒求所長,不行,這事兒得弄清楚。想到這裡,他扔下警棍,回頭對外面扯起嗓子喊了一聲:「小劉,請所長來一趟。」
張少宇清清楚楚感覺到自己心裡「格登」一下,完了,本來以為所長指不定在哪兒腐敗呢,怎麼他偏偏就在所里啊。這下子慌言一揭穿,不得挨得更凶?
「聰明反被聰明誤啊。」張少宇心裡暗嘆,趙靜,你個小丫頭片子,老子跟你沒完。要再碰上你,老子把你強姦一百遍啊一百遍!
「叔叔。求您個事兒,等會兒動手,請你別打臉。」張少宇低着頭,小聲叫道。
不到兩分鐘,審訊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年紀四十左右,頭頂有些禿,略顯富態的中年警察走了進來。張少宇暗叫完蛋,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等候一輪暴風雨了,辣手摧花啊!
「老張,什麼事兒?」所長進來之後,看了看臉色死灰的張少宇,向那民警問道。
民警趕忙站了起來,把座位讓給了所長,笑着叫道:「所長,您來了。有點事兒麻煩您。」
所長點了點頭,指了指張少宇問道:「這小伙子犯了什麼事兒?」
「哦,就是他,提着菜刀在大街上追砍女青年,幸好我及時制止,才沒有釀成血案。我這兒正審訊他呢,可他說……」民警說到這裡停住了,把頭伸了過去,在所長耳邊小聲說着什麼。張少宇心裡都提到嗓子眼了,所長大人啊,冤枉啊,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所長聽完話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向張少宇走去,他每走一步,張少宇就覺得心裡被揪了一把。所長來到張少宇面前,仔細打量起張少宇來。
張少宇把頭低了下去,戴着手銬的雙手有些顫抖。
「少宇?」所長試探着叫道。
這句話的威力,不亞于晴天霹靂,劈得張少宇的頭條件反射似的彈了起來。奇蹟?所長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難不成,他真認識我?可在我記憶里,沒這麼個人啊?
「你叫張少宇吧?」所長笑吟吟的問道。張少宇腦袋有些暈了,這是怎麼回事兒?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回答道:「嗯,我是張少宇。」所長聽到這句話,沒有再問下去,掏出手機打起了電話。
「喂,老革命啊,是我啊,小陳,對,哎,您老最近身體還好吧?沒別的事兒,就是少宇現在在派出所,您別着急,沒什麼大事兒,一點誤會。好的,好的,我把他給您送回來。」
生平第一次坐警車,而且還是所長的專車,可張少宇心裡沒一點威風的感覺。不用說也知道,外公五幾年就參加工作,最後在縣委退了下來,現在縣裡的領導,除了外調來的,大多數都認識他,這所長搞不好當初還是外公手底下的小鬼。
從他剛才跟外公講電話的語氣就能聽出來,這下可好,真給外公長臉,所長親自送他回去。完了啊,這次事情鬧大了,他似乎已經看到了外公布滿皺紋的臉因為生氣而扭曲着,而外婆則站在一旁,擔心的看着他。雖說這事兒是個誤會,可外公會相信他麼?還有,帶着菜刀出門這事兒,給警察可以胡說,可對外公怎麼說?
算了,算了,躲是躲不過了,回去結結實實挨一頓罵,明天收拾東西回校吧,免得外公看着生氣。
最近我他媽是碰鬼還是怎麼了?什麼破事兒全往老子身上撞!跟女朋友分手,又遇上趙靜這災星,唉,我他媽看來得離開這傷心地了。
「少宇啊,怎麼了?」一旁開車的陳所長見張少宇臉色不對,關切的問道。張少宇猜得沒錯,早些年,張少宇的外公在縣委工作的時候,這陳所長還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多得老前輩的提攜,一直感恩圖報,今天一進去,他就認出張少宇來了。在老革命家裡看過這小子照片呢。
張少宇低頭不語,心情壞到了極點。
「小子,男人別怕犯錯,改了就是了。回去跟你外公好好承認錯誤,別惹老人家生氣,啊。」
第八章
八零年代以後出生的年輕人,與上一代之間,總會存在着觀念上的差異,大人們把這稱之為「叛逆」,而年輕人們則認為這是「個性」,於是乎,漠視一切。
其實張少宇在派出所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回家結結實實挨一頓批評,他也決定不會頂一句嘴,任憑外公怎麼說,自己承認錯誤就是了。可事情,似乎並沒有按照他想像中那樣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