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瓜調教計/昏君養成計劃 - 第5章
暖荷
男生雖晚熟了些,可到底古人心智應是早熟的,若是不能在他大婚之前拿下,回頭等一回京中,於他大婚之前便會再選秀女填充後宮,到那時可不像現在了,三千佳麗雖誇張了些,但至少數十位妃嬪也是有的。
白香站在一一旁,瞧瞧那水潭,又瞧了瞧坐在石頭上的柳美人,心中一陣感慨,自己跟了的這個主子生得還真是漂亮。雖說這回同時進宮的美人一共有四人,可單從這皮相上來瞧,倒是這位柳美人能拔個頭籌,可為何這麼久了,都不見皇上召她侍寢呢?
柳蔓月不知自己那小丫頭亦在為自己憂心呢,心中仍是慢慢盤算着。來年大婚,現下說急也不大急,可說不急也要想想法子。
這小一年的時間裡,到底怎樣才能叫皇帝起了心思?便是排在那三個後頭,能侍寢一次,不管能不能進位,到底能對閣中有了交待。只是,這皇帝……
想着,便抬頭瞧着那湛藍的天空,忽覺得天上似有什麼東西在飄散着。
柳蔓月微微挑了挑眉毛,細向那些散落下來的東西瞧去,細細的、小小的,仿佛塵土,可到底要比那塵土大上一些……眼瞧着那一些掉到自己腿上、膝上的東西,心中更是詫異起來了——一點點的黑色……怎麼瞧着倒像是灰一樣的玩意兒?
「嗖」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柳蔓月忙往後頭退了兩步,就只瞧着那細細的灰土一層層的輕輕飄落在這水面、石頭、路上。
「呀!這些東西就是剛才打那石頭上面兒擦下去的!怎麼瞧着這水邊倒是挺乾淨的,竟會吹來這髒東西?」白香忙忙的給柳蔓月身上擦去那些落上的灰土,嘴裡不住的抱怨着。
「罷了,一會兒回去再梳洗吧。」柳蔓月輕嘆了口氣,抬頭向上瞧了瞧,見天上還有那行子在向下飄落着,忍不住再嘆了口氣,本想找個清淨的所在,閒了可以呆呆瞧瞧的。可這裡清淨是清淨了,卻會從山上吹下這行子來!還指不定是哪處山崖上的灰土呢。
二人灰頭土臉的打水潭邊兒上撤離,所幸在那兒呆的時候短些,倒沒能真箇見不得人。
從山背面兒轉出來後,便順着那小路走走看看,一路回了清園兒裡邊兒,差人打水洗漱。
柳蔓月這裡洗漱消停不提,減蘭那裡因着被水燙了,生怕胳膊上邊兒落下疤來,只在屋中養着,整日連床都不敢下了。
玉家姐妹那裡這會子卻湊到了一處,於那玉簟秋的房中商議了起來。
第8章
「姐姐,你我姐妹本就是一體的,這回這事兒還應一同想個法子才是呢。」玉簟涼一臉嬌俏為難的模樣,雙眉微簇,端的可人引人垂憐。
「可不是呢!」玉簟秋輕嘆一聲,還抓着帕子的手輕拍到自家妹妹手上,「妹妹擅樂器,姐姐擅舞蹈,正是二者少了其一亦是不能成事的!」
玉簟涼輕輕點頭,向玉簟秋處湊了湊,低聲道:「姐姐可有何想頭?」
玉簟秋拿眼輕挑了她一眼,雙目微垂,亦是輕聲道:「前幾日打聽着的,說是皇上每日間旁晚膳後皆會在園子裡頭轉轉,戌初時方會回那聽雨閣。回去前,多會從一處涼亭邊經過……」
玉簟涼心中恍然,輕點了兩下頭,臉上微微一笑:「於亭內時,倒可燃香呢……」
「香?」玉簟秋眉角輕挑,「燃情香可好?」
玉簟涼臉上笑意盈盈輕點頭道:「皇上瞧着年歲還小呢,怕是還不大知道這男女之事的樂趣,稍燃些助興便好,藥力再大的嘛……反到不美了。」
玉簟秋亦笑了起來,抬起那纖纖玉指,在玉簟涼額頭上輕點:「你個捉狹的小蹄子!若真箇顛龍倒鳳罷了,怕是皇上會迷死你呢!」
玉簟涼拉着那玉簟秋的手,一臉嬌嗔道:「姐姐~妹妹哪裡及的上姐姐這般婀娜?只怕到時皇上都不肯從姐姐身上下來了呢~」
屋外幾個宮女守着,先前這玉氏姐妹二人說話聲兒低,外頭聽不見還罷了,可後頭說罷這些私密話,那陣陣盪笑聲傳出,讓外頭那數個宮女聽得面面相覷,只覺得身上起了那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雖不知二人說了什麼,可只能那笑,便能叫人臉紅上半天了。
夏夜天涼,於這園中是最舒服的時候了。用罷了晚膳的柳蔓月,亦出門行走轉轉,順帶着想想要如何行事才更穩妥些。現下的好處是四人中還未曾有一個承過寵,可若是那三人皆想了法子爬上過龍床,自己便是再不急也不成了。
於那園中左右行着,這回卻未曾再刻意避諱着,只在左近之處轉着。走了一會子,正覺着微微有些累時,遠遠的,便聽着了瑤琴的動靜。
柳蔓月眉毛微挑,對身邊兒那白雪道:「你聽着,這琴聲是打哪兒傳來的?」
白雪細聽了聽道:「應是打西邊兒那裡,並非是從咱們住處傳來的。」
柳蔓月瞧了她一點,輕輕點了點頭,既然不是從清平喜樂傳來的,那便應是那二人又出花招了吧?
想着,便低聲道:「咱們悄悄的過去,遠遠的瞧瞧便好。」
那白雪忙點了點頭,二人放輕腳步,向着那邊走去。
涼亭之中,玉簟涼玉手輕抬,一聲聲琴音宛若仙音。玉簟秋一身薄紗,內里穿着裹身的衣裙,夜色朦朧之中,如仙如幻,更顯得身材裊娜,讓人視之垂涎。
柳蔓月同白雪遠遠的瞧着,暗中打量左右小路。這裡離着那聽雨閣甚近,便是皇上人在閣中亦能聽着,若是皇上這會兒子出了門兒,回來之時必能瞧見這二人的樣子。想着,不禁微微點頭,怕就算是她自己,恐怕也只能想出這麼個法子了。只是不知道那小皇上吃不吃這一套了。
雖說是守株待兔,可好歹這個「株」也是動過手腳的,對那兔子多少也有點子吸引力——騷擾力也姑且算是其中一種罷。再加上這日晚那小皇上確是用罷了晚膳出門去轉悠了,過了一會子,正好由打另一條路過上經過,遠遠的便聽着那琴音了。
皇上眉頭皺了起來,道:「前邊兒有人彈琴?」
身邊兒的小安子忙抬頭瞧了瞧,應聲道:「回皇上的話,應該是人有在亭中彈琴。」
「這大晚上的也不回去睡覺?彈這行子不是擾人清夢嗎?」
聽着這話,小安子那頭垂得更深了些,心中暗自嘆息:皇上,人家這可是為了皇上您才彈的啊,如此不解情趣……那幾位美人還真真可憐得緊呢!
皇上皺着那眉頭,一臉的沒好氣,幾步便走出了那小路,正瞧見那遠遠的路邊兒涼亭。月色下,一白衣女子隨琴舞動,身上那薄紗似有若無,雖非是那搔首弄姿的舞姿,卻亦是盡顯身段。
這般情景如夢如真,宛若天上仙子降臨凡塵一般,跟在皇上身邊兒那數個大小太監,一個個只瞧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念佛:阿米豆腐,要是老天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重新做回男人,咱要是能遇上這樣兒的仙子,一定在咔嚓之前先推了再說!!
皇上似也未曾想到會瞧見這樣一翻情景,先是愣了一愣,隨即抬腿向那邊走去。
那一彈一舞二人似乎這才聽着有人過來,忙止了舞、停了琴,雙雙拜下:「妾身見過皇上。」
這如出一人之口般嬌柔之聲,讓那些大小太監聽得更是骨頭酥了一半兒,一個個只低着頭,心中暗道:若是今晚皇上再不臨幸一個,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小皇帝高抬着頭,左右瞧了瞧那兩個女子,鼻中只聞着着一股清雅淡香,道:「為何這般晚了還在這裡彈琴跳舞?莫非還不累不成?」
玉簟秋面上帶着股子柔弱笑意兒,微微起身道:「回皇上,小女子與妹妹因是見着這大好的月色,方起了月下彈琴起舞的興頭,倒不想擾了皇上,還望皇上恕罪。」
玉簟涼亦道:「正如姐姐所說,還請皇上恕罪。」
皇上垂目瞧了瞧二人,又問道:「這般晚了,你二人莫非還不想睡不成?」
二人輕搖頭道:「還不曾……」
「哦,既然不曾,來人啊。」皇上忽對身邊太監道,「帶她二人到花皖坊去,彈上一夜、跳上一夜也不怕擾了人。哼,你們不困不累,朕可累了!」說罷,一甩那袖子,便着聽着那二人叫着「皇上」亦再不回頭。
柳蔓月聽到小皇帝那話,憋着那笑險些噴笑出口來,忙拉着身後那白雪,匆匆向後退着,待皇上帶人入了聽雨閣才鬆了口氣。
白雪亦是鬆了口氣兒,這主僕二人對視一眼,皆輕笑了起來。
「回吧。」
「是。」白雪忙攙扶着,一路向着清園走回。
看起來那小皇帝應還在鬧着那脾氣,幸虧自己未曾出去,不然指不定這一夜便莫想睡了!不過……這般一來,到底何時才能將其拿下?難道真箇要等他大婚再同後宮那些鶯鶯燕燕一爭高下不成?若是他壓根想不起來翻自己牌子可怎麼辦才好?
雖說柳蔓月這裡心中暗自有些煩惱,卻也好過那玉氏姐妹。那二人被帶至花皖坊後,便是如何懇求,管事的到公公亦是搖頭不肯,只道:「二位美人莫要難為咱家了,這可是皇上親口下的命令,指不定的睡到半夜起夜時亦有可能過來瞧瞧呢……」這等事兒早先又不是沒有過?這小皇帝行事極是隨興,隨口吩咐的若是忘了,那這些下頭的人便是白幹了亦是應該的。可若是他突然想起來了,指不定什麼時候便會跑來瞧瞧!那時誰若是偷懶沒做,便等罰吧!
二女無法,只得一個苦着臉彈琴,一個皺着眉跳舞。這花皖坊四周皆是四季花卉,這會子正值夏日,外邊兒各色花卉燦爛若霞,放到白日裡也是處絕好的景致。
可偏偏的,這會子正值半夜,原本這園中便是花木甚多,蚊蟲亦是繁多,這花皖坊尤其如此,再有那平素只在花間的小蟲這會兒也飛了出來,這二人一夜不得睡不說,身上還被咬了數十處,第二日一早皆頂着那黑黑的眼圈,回到各自園中連尋那止癢藥的功夫皆無,倒到床上便大睡起來。
次日清早,小皇帝一臉焦躁的爬起床上,連連打着哈欠。
小珠子見自家萬歲精神頭兒不濟,心下惴惴忙沒話找話兒的給他解悶:「……昨晚上也不知怎麼了,就聽小安子那邊兒一夜的折騰,剛才早上才睡得安生了。還好他今兒個上午沒差事,不然這會兒怕是起也起不來了呢。」
皇上拿手去揉眼睛,唬得小珠子又忙道:「爺,拿水洗洗便是,可莫把眼睛揉壞了!」
皇上只「嗯」了聲兒,接過另一旁一個太監遞過的清茶,忽一抬頭,見那小太監臉上頂着一對兒黑眼圈兒,不禁納悶道:「你這眼圈兒怎麼黑了?」
那小太監忙乾笑着道:「許是昨兒吃了什麼火氣旺的東西,一夜未曾睡好,只覺得身上發燒,可又偏偏的沒受風……」
小珠子聽了笑道:「呵,這倒是跟小安子那裡說的一樣兒了,他也是說只覺得身上燒的慌。」
皇上微愣,臉上睡意一掃而空,雙眼微眯,只坐在那裡琢磨着什麼。
兩個小太監一看,不敢再吭聲,只等着皇上想事情。
沒過一會兒,皇上果然抬頭道:「一會兒叫趙炳輝過去。」
小珠子心裡一突,忙沉聲應「是」,再伺候着皇上沐浴更衣。
第9章
用罷了午膳,柳蔓月只覺着閒呆在院子裡頭也怪沒意思的,不如自己找點樂子玩玩兒,便讓白雪尋了條長繩,到園子裡頭尋了處無人偏僻些的地方,讓兩個丫頭兩邊架着,跳起了繩來。
早先剛穿來的時候,倒也擔心過有沒有同穿的人能瞧出她的出處,可自打知道吃下的那「駐顏丹」竟是一輩子皆要受人控制的毒藥後,有些個事謹慎雖還謹慎,倒也看開了不少。似現下,自打入了這宮,許這輩子便出不去了,那小皇上又是個一時拿不下來的,要是一輩子都拿不下,自己這條小命指不定什麼時候便會被人取了去呢,不如偶爾盡着點性子,想玩兒時便玩兒就好。
二個宮女架着繩子,柳蔓月雙手輕拉綢裙,如蝶兒翻飛般的舞在兩條繩中,左跳右閃,玩的不亦樂乎。
主角定律無數次的作用於穿越女的身上,無論想要、不想要,總會在偶爾為之之時,把那些想不想的推到面前,以令其直視自己那慘痛的人生。
如此,當那小皇帝出乎意料的偶爾在園子裡頭亂轉之時,便巧之又巧的遇上了正在這裡跳繩兒的女主。
遠遠瞧去,那女子身穿裙杉,宛若花間精靈一般。臉上帶着淺笑,那梨渦中仿佛釀着蜜一般,笑得那般香甜。
腳步微微一頓,身邊兒隨着的太監也忙止了步子,隨即便見皇上又抬腿向那邊行去,方忙忙跟上。
耳聽着有人招呼皇上來了,柳蔓月忙停了下來,那二位宮女亦忙忙退下繩子隨着柳蔓月拜了下去。
拜下去前,匆匆拿眼掃了一眼皇上臉上的神色,果還是如前一般黑,心下暗嘆,自己這可真是倒霉催的,怪道今天起來便覺着心頭裡總是安生不下來,偏要找些事情做才舒坦,卻不想竟是自己送上門兒了。
皇上瞧了瞧地上那條環成圓圈兒的長繩,拿那啞啞的嗓子問道:「在做什麼?」
柳蔓月只得喘平了氣息,緩聲道:「回皇上的話兒,只是叫兩個丫鬟架着,妾身拿那個跳繩玩兒罷了。」
跳繩?
皇上眉毛微挑,這行子從未聽過。一轉頭,正瞧見她那張芙蓉面上微微發紅,帶了股子平素少見的嬌俏,顯是適才動彈過所致的。雙唇微張,忽又閉上,壓了壓心裡那莫名的氣,先是冷哼了一聲兒,方道:「哼,早先不是說什麼能坐着不站着,能倒着不坐着麼?這會子怎麼跳起繩子來了?」
柳蔓月心裡微噎,抿着唇,臉上掛着一絲假笑,依舊半跪在地上,那腿彎得甚是難受,可皇上不叫起來自己便不能起:「回皇上的話兒,似是昨兒夜裡熱得緊,一夜未曾好睡,早上起來只想着出來動彈一會子才覺得着舒坦呢,這才尋了點子玩意兒出來自己找找樂子。」
皇上眉頭挑了挑,那臉上又黑了三四分,一雙鷹目略帶陰沉的瞧着她,抬着下巴把那話聲放緩:「常言道,玩物喪智,你既是朕的妃嬪,亦不能似那無知婦人一般,便是做不得文章也合該好好研習聖人說過的話。小珠子,回頭給四位美人送些經濟學問的書去,省得一日到晚的只惦記着玩樂!」
柳蔓月心裡頭一下子鼓了口子氣,險些嗆着自己。整日玩樂?皇上這話應說在他自己身上才是吧?叫女人看書學聖人之言?早先一口氣氣跑十二位老師的人到底是誰?!
心下雖如此想着,可面上還不能現出來,只得又盈盈拜了了拜,口中只稱道:「謝皇上賞賜。」
堵着一口子氣回到清園兒裡頭,便一頭鑽回自己房中,斜靠在湘妃榻上,好半晌才把那氣兒喘勻了。抬手拿那手指頭按着太陽穴,心裡再次盤算起來。
要麼說中二期的孩子最難纏呢?這小皇上現下顯是事事皆跟人擰着來的主兒。自己上輩子掛時還未曾嫁人,家裡雖有那侄子侄女的,可那都是些遠親,一年間只見那麼一兩回面兒,天知道這般大的孩子要如何應對?
色誘?他不懂。藝誘?他不通。玩誘?他擰着來!
這分明是不給自己四人面子,壓根就不想抬舉自己四人!這倒叫人如何下手?
長嘆了口氣,雖說心中明白,這事急不得,且要等等,可到底要等到何時去?當日進宮之時,只求着不高不低的,能混到皇上後宮,閣里若是有何要求便如何行事罷了。可真箇入了這宮,那小皇帝卻竟是這般模樣,便又生出隨遇而安的心思來。可那藥效發作時的噬骨之痛便又在心底推着她想要上去一步,再上去一步……
想着,唇嘴不禁挑起一絲苦笑,若是受那般苦楚而亡,還不如早巴巴一下子自尋了了斷,亦好過那般受罪呢。
剛半個時辰,便有那宮人送來皇上賞賜的書籍典故,皆是那叫人上進好學的。四個院子裡人人皆有,且院院不同。瞧着那一冊冊的嶄新書籍,柳蔓月心下琢磨,這些必是太后令皇上平素修習的,想來他瞧這些書本早就不耐煩了,卻偏又沒個由頭把這些書丟棄,這回倒借着這個藉口把書直接賞人便了了吧。
隨手拿起一本,翻開便聞着一股子墨香之氣。雖說穿到這古時來了,可到底還是不大喜歡看這些文言文。那些通俗話本子倒還好說,這些之乎者也的瞧着便令人頭痛難受,也怪道那皇上偏不喜歡這些呢。
平園兒中,減蘭坐在桌前,翻着那皇上新送上那的《勸學》一書,隨手翻了幾頁,忽冷聲向身邊伺候着的秦娥道:「這些個書是四處皆有了?」
秦娥忙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