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瓜調教計/昏君養成計劃 - 第7章

暖荷

  想着,那臉上又溢出一絲淡笑,笑中又含着分苦澀,再不向亭內那小皇帝多瞧半眼,抬步便向前走去。

  清風徐徐,美女似神如仙,站在那臨絕頂上,憑風吹着那輕紗薄裙,好似欲上九霄一般。再一步,便邁入那深谷之中,身子便是再輕盈,亦抵不了那下墜之勢。

  這,便死了吧?雖說會水,可從這般高處掉下,下頭便是那水,亦能把人活活拍暈,隨即便會嗆死了呢。

  跌落那一瞬,雙眼便已閉上,不想再瞧,亦不想再看。早知如此,在閣中之時便從那山上跳下去了解了自己才,更好過受的這些年的罪。

  腰上忽的一緊,隨即只覺得着一翻天旋地轉的,人仿佛飛起來一般的入了亭子,睜眼詫異瞧去,卻見自己竟是被那承安帝打橫抱在懷裡。愣愣向他看去,自己既沒用處,又聽了他的隱私,一如他之前說的,自己更不知道閣中大事小情,他還留着自做甚?

  見懷中那女子愣愣瞧着自己,且芙蓉面上帶還着兩行清淚,皇上把頭微側向另一處,乾咳了一聲兒,只道:「你已經死了,由打現下起,你的命便是朕的了。」

  那仙閣中人,他雖然見的不多,卻尤其令人印象深刻。無論哪一個,只要是拿住了,便皆是視死如歸的。他們把那閣主奉為天神,把來到君主身邊左右江山社稷當成領着仙命行事。那一個個的,在自己面前自尋死路的仙閣中人,哪一個不是把以死報效仙閣來當成是萬份榮耀之事?

  可這女子……適才那中眼的沒落,竟讓人心中生出了不忍來……

  柳蔓月那眉頭挑得更高了,命是他的了?

  「皇上要我做雙面間諜?」除此外,再無旁的解釋了,閣里總會發下命令叫自己行事,想必留着自己倒能方便他行事吧?

  皇帝臉色一冷,忽的鬆開手臂,柳蔓月一時不查,竟直直的摔到了地上,正磕到尾骨處,忍痛邊扶着腰邊抬頭向他瞧去。

  只見皇上正冷冷瞧着自己,道:「正是如此。」說罷,頓了頓,「朕每日辰初來此,巳末方離了此處,若是有雨雪大風之日便不過來了。若有事,那時過來見朕便是。」說罷,打從幾邊小櫃裡頭取了塊玉佩過來,見她伸手接了,又繼道,「只把這個給下頭山腳處守着的侍衛便可放你上來。」

  微眨了眨眼,接過那玉佩低頭瞧了眼,柳蔓月又抬頭道:「下午皇上不來此處麼?」

  皇上微頓了頓,道:「平素甚少過來。」

  輕點了點頭,今兒個自己這是誤打誤撞的,若換做平素,便是自己來了,想也無事,只今兒個偏巧讓她趕上了。

  說罷,皇上又一擺衣角,坐回蒲團那裡,把適才正瞧着的個冊子丟回一個匣子,道:「這回你四人過來所圖何事?」

  柳蔓月這會總算是骨頭不疼了,方起了身來,把那玉佩放到懷裡邊兒,抬眼瞧了瞧他,反正他已知道了,那便直言道:「以色侍君,魅惑君主,再時不時的吹吹枕邊風。」

  小皇帝剛剛丟出冊子那手停在半空,轉頭詫異瞧着她,想是未曾想到她竟直言至此:「可有叫你們吹何枕邊風?」

  柳蔓月抬手收拾適才靠在亭邊兒上被蹭亂的髮髻,挑眼向小皇帝看去,隨即嫣然一笑,那臉上竟千嬌百媚的顯出了萬般的姿態來:「現下我們姐妹四人連龍床邊兒還未曾爬上呢,閣里怎麼會此時便叫我們做什麼?」

  皇帝臉上一僵,冷「哼」了一聲,把頭撇到另一邊去,隨即把桌上方着的數本冊子丟進匣子中,一甩袖子站了起來:「莫要亂動此處東西,若是少了什麼……哼哼。」說罷,邁着大步走向吊橋那裡。

  美眸中閃過一絲詫異,就見那小皇帝已經走上了鐵索橋。那吊橋雖隨着皇上那步子輕輕晃動着,卻未曾見他有何惶恐,行得穩穩的,定定的。

  忽的想起適才他把自己打那抱回來的情形,明明已經踏下去了,他到底是如何把自己又拉回來的?再一個,只一晃,二人便進了那亭子……那動作利落的根本未曾感覺出分毫,莫非這小皇帝還練過功夫?!

  心中驚了一驚,隨即恍然,若非如此,他一個小小少年,又如何在這處處險境處處算計的宮廷之中求生?又如何在那明知生父為人所害的後宮之中存活?

  輕嘆了一口氣,順着那被風撩起的薄紗向外瞧去,還是那片湛藍的天,仍是那高聳開闊的群山,下頭,也仍是那片深邃得令人心悸的潭水。

  能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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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您去了哪兒啊!讓我們好找!」還未曾進得院門兒,遠遠便瞧見四處尋着自己的二白。

  柳蔓月臉上掛了絲淡笑,對跑來的白雪並白萱道:「不過出去走走罷了,怎麼的便急得這般?」

  那白雪一臉焦急,忙攙着柳蔓月往裡頭走,回頭對白萱道:「去把白香叫回來,那傻丫頭還在外頭找着呢。」這才轉回頭道,「主子,莫怪奴婢多嘴,這裡是宮中,不比外頭,去哪裡身邊兒哪能沒個人伺候着?若是……但凡有點閃失,奴婢萬死都難辭其咎啊!」

  柳蔓月淡淡一笑,轉頭掃了她一眼:「你倒是個仔細的。」

  那白雪張了張口,見柳蔓月那神色間多是淡漠冷然,只得垂了頭不敢再多言。這主子前後不過伺候了還不到一個月的功夫,哪裡便知道她那心性喜好了?勸雖說要勸着,可今日若不是伺候不當,哪裡便能叫她一個人出了院子呢?

  過了會子,那白萱方尋了白香回來,白香那丫頭性子憨些,雖聽着柳蔓月已回了,可到底回了院兒後也要見着真人了才鬆了口氣,轉頭出去,竟又忙去自己的事兒了。

  白萱見柳蔓月正在裡頭由白雪伺候着換衣裳,忙也湊了進去,接過褪下的衣裳,瞧着上面有些青草泥土,笑道:「主子這是去了哪裡?竟蹭了這一身的草?倒叫我們好找。」

  柳蔓月臉上掛着一絲淡笑,神色悠然:「不過出去走走,瞧着一處草長的好,說是坐會子的,竟一時睡着了也不知道。」

  白萱詫異,抬眼向白雪看去,見她也是一愣,亦向自己瞧來。一時,二女皆未曾再問什麼,洗漱罷了,方退了出去聽着使喚。

  直到倒在了床上,柳蔓月這才暗鬆了口氣,身邊這三個哪個也未必能保得住是真箇背後沒人的,莫說自己現下沒事可找小皇帝稟報,便是有,想再獨自一人出去怕也是艱難得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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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雨閣中,小皇帝正自側臥在塌上,忽聽着外頭有人上樓的動靜,雙目便向門那裡飄去。小安子垂手立在門邊兒,聽見動靜稍稍打開了點子門兒,見了來人,這才一臉笑意的打了門兒,讓了進來。

  來人的是太后身邊兒伺候的大太監何成,進門見了皇上行罷了禮,這才笑道:「皇上,太后娘娘叫奴才來問上一聲兒,說:那四個丫頭人已是送進來了,雖說碰不碰的是皇上的意思,可叫人去找的卻是太后她老人家的意思……」說罷,又笑道,「皇上,老奴說句不該說的,怎麼說也是太后的臉面,便是……試試呢?成不成的也算是一份子體面了,總不能讓她們便如此空老宮中吧?」

  這何成說罷了話兒,見小皇帝皺着眉頭只盯着榻邊兒不知琢磨着些什麼,只得輕嘆了口氣:估計太后娘娘這回的話又白傳了……

  

  第12章

  

  待那何太監退下離去,外面小珠子才帶着幾個小太監端了些點心水果過來,擺放妥當後,瞧着屋內再沒別人,才笑着低聲勸道:「皇上,那四個怎麼說也都被封成美人了,白放在那邊兒也怪可惜了的。要是怕她們有何不妥當……咱們可以叫人帶過來,讓咱們妥帖的人給她們沐浴檢視,自己原本的物件兒衣裳一應不許她們帶進來不就成了?」

  劍眉皺起,小皇帝面色不愈的瞪了他一眼,冷笑道:「若是她們自小便吃着什麼,渾身都帶着那見血封喉的毒呢?你倒叫朕如何下嘴?!」

  小珠子苦着張臉,輕嘆了聲兒:「唉,白生生的四個大美人兒,雖說是探子,可要是就這麼丟在宮裡不聞不問的,倒白養出來四個怨婦來了……」

  聽他這怪聲怪氣兒的,氣得小皇帝踢了他一腳,笑罵倒:「莫非當初沒給你收拾乾淨?成日家滿腦子想的都是些什麼?要是喜歡,朕就把那四……賞給你二三個也是無妨。」

  小珠子沒聽出皇上那話中停頓,只諂笑道:「小的倒是想啊,可惜無福消受,不過要是再過上幾年,皇上可得賜給咱個對食,也好叫小的回去能喝上口熱水,吃上口熱飯,襪子破了也能有人縫補縫補。」

  打發了囉嗦不停的小珠子,皇上歇息的殿內再不留半人。倒在那寬大的床上,忽的想起白日那情景,那般柔軟的身子抱在懷裡,一雙桃花眼睜得大大的,臉上還帶着那行清淚……

  「女子的身子……莫非都軟成那般不成……」

  忽的,聽清自己適才竟把那話說出了口,少年的面頰猛的似被火燒着了一般,紅的成不話。拉過床上那薄被悶住了頭,恨恨的暗自悔恨着,白日裡怎的就跟中了邪似的?明明她已跳出去了,卻冒着被她帶下去的風險硬是將她又拉了回來……分明死了才最乾淨!分明死了才最省心!

  果然,越是貌美的女子,便就越是砒霜劇毒!

  烈日炎炎,知了聲聲。

  這會子身處鶴臨園兒中便能覺出這裡的許多好處來了,滿園子的綠色植被,再加上那山中吹來的陣陣涼風,可比那京城裡頭舒坦多了。

  柳蔓月手裡持着本子書,斜斜的靠在大迎枕上,只看得兩隻眼皮直打架——這些個之乎者也也太過深奧了,深奧得讓她直想睡啊……

  「主子,這會子天雖熱了些,可園子裡頭倒處是樹,可要去水邊兒走走乘乘涼?」見柳蔓月一臉沒精打采的樣子,白萱忙笑着問道。

  柳蔓月輕嘆了一聲兒,把手中那書當扇子般的在臉邊兒輕揮着:「懶得動彈,能多躺會兒便多躺會子吧。」省得小皇帝一時後悔,沒見着的話說不定還想不起自己來,可要是一見着了,想起那天的事再後悔了呢?

  要麼說中二期的少年很可怕呢?萬一他翻臉不認人,直叫人把自己打殺了,只怕到時後悔也是晚了。

  自己進了宮中倒的那幾次霉,哪回不是因着出去亂走亂動惹來的麻煩?

  要是回頭閣中再有何事叫自己做,這已經暴露了的,到底是跑去把消息告訴小皇帝,還是乾脆壓下按着閣裡面兒的吩咐去做?

  呵,這兩邊可都拿捏着自己的命呢,還是舒坦一天算一天吧。

  白萱一臉納悶,前些天雖說出門的也少,可除了那回因着皇上的緣故帶累的主子在太陽地底下站了半天才老實了那麼幾天外,自家這個主子不是挺喜歡逛園子的麼?莫非是昨兒個她出去走的路太多了,累了不成?

  清園兒裡面柳蔓月在養懶骨頭,那邊臨絕亭中小皇帝正坐亭中,手中拿着本冊子,似是正在瞧着,卻偏偏半天亦未曾移過半分眼神。

  小珠子一旁伺候着,站在亭子邊兒上大氣兒不敢喘上一聲兒。主子一早起來就脾氣不大好,似是昨兒個夜裡未曾睡好一般。可是分明沒睡好,臉上那疲態亦帶了幾分出來,卻又偏要再上山來,勸都勸不住!

  可人來了,既不辦公事,也沒像平素時的看書彈琴,只坐在那裡端着個遞上來的奏摺擺樣子。這招兒,連應付太后檢視時可都沒用過呢,皇上這到底是怎麼了?

  「小珠子,什麼時辰了?」

  忽聽皇上問話,小珠子忙往邊上沙漏瞧去,笑道:「皇上巳初了,可要回去歇歇?」

  皇帝輕搖了下頭:「還早。」說罷,便把那奏摺丟進匣子裡頭,站起身來,背手走到身後亭邊兒,低頭向外瞧着。

  見皇上起身站在那處,小珠子只當他是想散散心,瞧瞧水亮亮眼睛,可等了約莫一柱香的功夫了,卻仍沒見動彈,不由得心裡有些擔憂:「皇上,這處地高,站得久了……仔細吹得身上不舒坦。」

  皇上卻半分未曾動彈,只又站了小一柱香的功夫,方才轉回身來,又坐回那蒲團上邊兒,把那丟進匣子的摺子拿了出來,又看了起來。

  壓着心內的詫異,小珠子心下狂轉了起來,皺着那眉頭細細思索着這兩日的大小事情。皇上這股子怪氣兒……似是今兒個早上起的?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呢?莫非是昨兒個夜裡出了何事?昨兒晚上是小安子值的夜,待回去再細問問他,看看皇上這到底是怎麼了,總得把他那心事兒開解開來才好啊!不然成日家在宮裡裝着就夠累的慌了,平時再這般模樣可如何是好?

  等到了晚上用膳時,小珠子把小安子單拉了出去,低聲問道:「昨兒晚上你伺候主子歇息,可見主子有何對?」

  「不對?」小安子皺眉頭思索着,「沒覺着啊?」

  沒有?不可能啊!主子今兒晌午、晚上那飯都少吃了半碗飯!且午後用罷了午膳又跑到那山上的亭子裡頭吹風去了!還問了三回山腳守着的侍衛,可見有人過來?這分明是心裡頭有了事情才對!

  「哦!有了!」小安子忽一拍腦袋,小珠子這才鬆了口氣,有才對嘛!隨即,小安子便拉着他,湊到他耳邊兒低聲道,「今兒早上收拾皇上衣物時,皇上他……夜遺了……」

  先是緬懷了自己那再不能長出來的玩意兒一下,又羨慕了一會子,隨即小珠子結合了皇上今兒個一整日那心不在焉的模樣,心下恍然,皇上這指不定是……動了心思了!

  分明有那四個美女就在身邊兒,且還是過了明道兒的小老婆,莫說皇上這麼個青春年少的少年郎了,便是那成熟大人也免不了要起那心思呢!可偏偏的,這四個女子又應是那閣中派來的探子,皇上又不想現在賞給她們這份臉子,存心淡着她們。能看不能吃,所以憂鬱了。

  想罷,小珠子長嘆一聲,皇上,咱可不能委屈了自己啊!您可是九五之尊吶!!

  連着整整三日,皇帝日日上午皆無心正事,午後也時常神遊般的往那山崖上頭跑,便是人不在那兒,亦是遣着暗衛於那處守着,但凡有人若是上山皆要速速稟報自己。

  可心下又偏偏知道,那人是那仙閣中人,便是那天救下來了,她亦受那閣中所控,指不定便會做些什麼出來。

  想着,心中愈發沉悶,黑着臉琢磨了許久,終於在第四日早上,叫小珠子暗中傳信兒於那趙炳輝,讓他上崖上回話兒。

  「微臣叩見皇上。」行罷禮,趙炳輝這才垂頭立在幾前,等着皇上吩咐。

  微微沉吟了下,皇上方道:「這幾日叫你遣人盯着那幾個園子,可有何事?」小珠子在一旁心道:皇上果是要問那四女的事情。

  趙炳輝忙一抱拳,回道:「這幾日倒應無人同那四個女子聯絡,想來是進宮時日尚短,還不曾用的着她們。」

  輕點了點頭,隨口道:「那四女現下日日皆在做些什麼?」

  趙炳輝因知道那四個皆是仙閣中人,故此盯的也嚴謹些,盯梢的那人手亦會每天來報,見皇上問起,忙一一回着:「樂園的小玉美人每日皆演習半日的樂器,從不曾間斷過。那喜園兒的大玉美人每日亦在院中、屋子裡頭壓筋練舞,從不間斷。平園的減美人,亦是日日讀書,或寫字,或潑墨揮毫、或做詩吟對。」

  皇帝耳中聽着,見他說罷便不再多言,眼皮微動,似是隨口般的又道:「還一個呢?」

  趙炳輝適才說起那三個時答如流水,可聽皇帝問剩下的那個則愣了愣,只得道:「那個柳美人……每日只在房中,不是倒着就是睡着,偶爾拿皇上賞賜的蹴鞠拿在手裡拋幾下……」

  饒是皇上自覺由小到大已不知見過多少光怪陸離之事,這會兒聽了這話仍是不禁詫異抬眼看他,訝道:「只在屋子裡頭睡着?」

  趙炳輝忙點頭道:「正是如此!另外三處園子,便是那三位美人日日皆忙着自己的事兒,多少也會出院子走動走動松松心什麼的……可唯獨這柳美人,除了吃飯時動彈動彈,便……便在屋子裡頭倒着。」

  還真是應了她那句能坐着不站着,能倒着不坐着了……吃了睡,睡了吃,她這是想把自己個兒養成牲口不成?

  皇上竟被這番查探鬧得一陣無語,心下忽的想起,那日,她便站在那山崖邊兒上,臉上寂寥一片,眼中帶着絲絲憂傷,又有着絲絲解脫,便那麼一步,向前踏去……

  眼帘垂下,手中把腰間掛着的那半圓玉佩捏在手中。想看看她……看看她到底在做些什麼,便是不能說話兒,亦想瞧上一眼……

  第13章

  

  趙炳輝離了亭子,小珠子方過來給皇上添了杯茶,笑道:「皇上,這是新供奉上來的新茶,你且嘗嘗可對味兒?」

  那水剛倒畢,忽見皇上站起了身子,只道了聲:「不必了,走吧。」

  「皇上,這兒是要去哪兒?」小珠子一愣,忙放了手中茶具,跟了上去。

  皇上腳步微頓:「隨處……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