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良人 - 第5章
暖荷
「沒事沒事。」韓筣舉箸就衝着那盤鮮紅鮮紅的「菜」伸了過去,一筷子東西送進了口裡,沒一會兒,就一邊吸着氣、冒着眼淚的衝着嘴吧直揮手,「辣、辣、真辣!水,快拿水!」
韓筃拉着韓筌目瞪口呆的縮在一邊,半天回不過神來,就見韓筣幾口就喝乾了四五盞的涼茶,這才扭頭看向自己二人:「咦?二姐姐、小妹,你們怎麼不試試?可好吃了。」
好吃?!你先把你臉上的淚擦乾再說吧!
「這是怎麼了?!」一聲驚怒之聲傳來,三人轉過身去,就見正在家休沐的韓大人黑着張臉朝這邊大步走來,姜氏也急得滿頭是汗,手直發抖的指着還冒着黑煙的小廚房道:「快!快!先把火滅了再說!」
幾個廚娘陪笑道:「並沒有走水,只是煙大了些……」
大了些?
夫妻二人面面相覷,半天說不出話來,後面忙忙趕到的二少爺過來後找先找下人打聽了一句,便搖頭晃腦的笑道:「我正在書房跟父親母親給大哥寫家書呢,今日這事,正好上書一表,也讓大哥在任上跟嫂子開懷一翻。」
韓筃抿了抿唇,瞪了他一眼,又回頭見韓筣正在灌第六盞茶下肚實在沒嘴說話,還是自己開口笑道:「讓父親母親受驚了,我們姐妹也是得了新鮮的東西想試着做做,不成想……煙有些大。」
「何止有些?」韓大人頭痛的扶了扶額角,嘆了一聲,「在家也就罷了,真出了門子,你們就……還不把丈夫婆婆嚇出個好歹?!」說着,又瞪了一眼那幾個廚娘,「什麼古怪材料?竟能冒出這許多煙來?可是丟進火里去燒的不成?」
廚娘們忙再陪笑道:「是二少爺上回上街買回來的,紅紅的一大串,還當是掛着看的玩意兒,結果……」結果三小姐看了,非說這東西能吃,於是就……冒煙了。
剛剛還在幸災樂禍的韓笙一下子傻了眼,他頭一日出去赴約,路上看見有人在賣這個,紅紅的一大串,一時興起便買回來送給妹妹們讓她們掛着玩兒,誰知竟讓她們玩兒到廚房裡頭去了?!
見韓笙扭頭想跑,韓筌指着他顛腳道:「二哥哥要去哪裡?可是去瞧給新嫂子預備的新房?」
韓大人黑着臉沖韓笙一甩袖子:「要跑到哪裡去?!還不同我回書房!」韓笙這才死了心,垂頭跟到韓大人身後一路向外走去,走時還不忘同四妹妹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
姜氏送走兒子丈夫,又讓廚娘丫鬟們收拾小廚房,還沒等帶着三個女兒離開,就見那邊一個丫頭探頭探腦的過來打探,臉色微沉,叫過那丫頭來問道:「怎麼不好生伺候你姨娘?」
那丫頭沒成想夫人已經在這裡了,忙笑道:「適才聽着些動靜,這才過來瞧瞧……」那麼大的煙,兩位姨娘的丫鬟在小院兒里都看見了,生怕是走了水,不打聽清楚,萬一起了火沒人來報,丟了性命怎麼辦?!
姜氏淡淡道:「不過是煙大些,並無事,讓李姨娘安心呆着吧。」
「是。」那丫鬟忙低頭應聲的退了回去。
韓筃掃了那丫鬟一眼,李姨娘是早年前父親原本的上峰賜的,母親待她不能與家中一般小妾相仿自在,好在那李姨娘年紀日漸大了,這幾年早已不如剛入府時那般張揚了。
轉身自己拉着三個女兒回了二女兒的小院兒,這才挨個點着三個的腦門恨恨道:「真是越玩越出圈兒!那日回來說想要小廚房學手藝,還當你們兩個真想安下心來呢,這才一個眼見不錯的就要把房子給點了?」
三人忙垂首聽訓,等她說罷了,韓筌才拉扯着姜氏的袖子:「母親,姐姐們也是想做些好吃的,好孝敬您二老不是?」
這丫頭鬼機靈得很,一句話就把自己給摘了,倒也是,她雖也是跟着湊熱鬧的,可真正動口的是筣姐兒,下令說可以試試的是筃姐兒,至於她……聽着新鮮,又見那紅紅尖尖的東西好看,饞了,才非要跟過來的。
姜氏自然聽出來了,在她頭上輕輕一拍,抬頭看向兩個大的,倒也好,這兩個丫頭這些日子倒是又活潑了起來,比總前些日子沉默得讓人揪心要強得很。「你們兩個想學做菜這很好,回頭讓廚娘們把咱們家家常吃的、待客用的幾個大菜說給你們聽。也不必親自動手,只管在一邊看着她們做就是,記得先放什麼、後放什麼就成。沒哪個大戶人家的女兒親自動手擇菜切菜的,便是將來出了門子也沒那個規矩。」
聽着這話,韓筃含笑不語,大戶人家自然沒有,可要是如自己上一世似的,婆婆閒了親跑到廚房裡頭盯着,自己要是敢不動手、只讓下人們去做,那話可就要帶着陰風飄過來了。
說着,又嘆了一聲:「一年大二年小的,連敬王爺家的怡和縣主都已經定下日子了,你們的二嫂子不日也要進門了,你們兩個這些日子好生學學倒也應該……都是我前幾年心疼你們,針線不敢叫你們拿,廚房也不敢……」
韓筃聽得一愣,後頭的話都丟到了一邊,詫異抬頭道:「誰?誰定下來了?!」
姜氏掩口一笑:「還能有誰?敬王爺家的嫡出二姑娘,比你們兩個大上一歲的怡和縣主啊。」
韓筃兩眼瞪得渾圓,張着嘴巴半天發不出聲來,姜氏見了,忙問道:「這是怎麼了?」
「沒……不是前幾日在長公主家花會上還沒聽說這事麼?」上輩子,趙茹嵐直到二十有一才出的門子,這還是因為她下面的庶妹都十三了,再不說人家預備婚事便有些晚了,才隨便找了個敢娶這位「克夫」命的小吏打發出嫁。
怎麼自己這一回來,她……她竟突然要嫁人了?上一世里可沒這麼一出啊!
「是同哪戶人家的公子?」韓筣在一旁好奇的問道。
「說起來你們也見過,早年他們三元及第胯馬遊街的時候,你們兩個不還出去看過?」姜氏想了一想,又笑道,「上回在長公主府上也是見過一回的……」
「您說的可是宋……宋探花?!」這一回,韓筃才是真真正正的驚到了,趙茹嵐早嫁之事,本覺着同自己沒甚干係,這才覺得詫異。如今聽到欲娶她之人竟是宋裕慈……怪道呢,自己這一回沒同他在長公主府上碰上,三妹又干利落的回絕了他……可他又是怎麼同趙茹嵐訂下的這場婚事??
「正是那位探花。」姜氏說到此時,笑意淡了兩分,嘆了一聲,「這人雖生得尚可,可……」說着,抬眼在兩個年長的女兒臉上掃了一眼,見她們除了驚詫之外再無異色,這才安心道,「到底年輕,略輕佻些,外頭的風流名聲也……只怕非是良配。」
說罷,便不願再提外男之事。
韓筃有心多問上兩句,因前一世中母親便對宋裕慈觀感不佳,自己還當是她心有偏見。如今看來,到底是母親年長,看人果是準的!
略過此事,姜氏又看着韓筃笑道:「下月初一,母親要上山進香,這一回只筃姐同我一起過去……」
一語未盡,韓筌又拉着姜氏撒嬌道:「母親好生偏心,怎麼只帶着姐姐?我同三姐姐也想出去玩兒呢!」
拍拍韓筌的手,姜氏又看了韓筃一眼:「你怕是只惦記着玩兒呢吧?這回啊,是你二姐姐的事兒,你們兩個再不必跟着,等過你二姐姐的笄禮得了閒兒,母親再帶你們出去。」說罷,又衝着韓筃道,「明日白家便入京了,只怕會派僕婦過來,到時你們三個同母親一起見見。」
韓筃這才心中瞭然,忙低了頭,輕點了一下,起身進了裡屋。
姜氏還當是她羞了,又笑着拉着三女兒、小女兒說話兒不提。
韓筃進了裡頭,卻對着菱花兒鏡子發起了愣來——白家……要進京了?下月初一……不就是六月初一?是了,白家二郎便是在自己及笄之前沒的,不正是初一那日上山時出的事?這麼說來……
猛的抬起了頭來,韓筃復轉身又走了出來,見母親正在同兩個妹妹說笑,想說的話一下子就卡在了喉嚨里。
第8章
失策
見韓筃神色有異,姜氏便讓兩個女兒各自回去,才問向韓筃:「這是怎麼了?」
低頭咬唇,想了半晌,韓筃才抬頭強笑道:「母親,可好換上一日?女兒怕……女兒怕……那兩日身上不適,面色不好,再讓……」
姜氏聽了,笑着把她拉到身邊兒,細細勸道:「白夫人這回進京,一是為了他們家的二公子科考之事,二一個,可不就是來見你的?讓你陪母親上山,也是借着人在外面之際,讓你們兩個見上一面,要是真不合適,只管同母親說,咱們也不是非白家不可。」說罷,想了想,又道,「若那兩日真不想去也能晚上一兩天,白夫人三十那日就要上山,在廟中小住個三五日還願……」
「三十?!」韓筃一愣,忙問道,「那白家二郎呢?」
姜氏一愣,她本以為自己女兒有些不喜白家二公子,這才欲往後躲上一躲,可現在看來……似又不是?「你問的是誰?」
只一句話,韓筃臉上立時紅了,她本就面薄,最經不起逗鬧,上一世時宋裕慈似就最喜這點。「母親……知道的。」
見她臉紅了,姜氏這才徹底安了心,低聲道:「白家二郎自然也要侍奉母親上山,不管是初一還是後兩日,總要讓你們見着的不是?」
「可……可能讓他們過幾日再去?」
「白夫人是去還願的,早就同那寺中長老說好,哪能輕易換日子的?你到底是怎的了?」姜氏不由得奇道。
韓筃嘴唇抖了幾抖,終沒說話,只道:「只是有些……怕……」
姜氏笑着把她摟進懷裡,輕拍着:「姑娘家早晚要有這一日的,這位白家大太太同母親自幼相熟,最是要好的。只這幾年她不在京中……說回來,你小時候她還抱過呢……」以前這話不好說,韓筃也不愛聽,姜氏便一直沒同她提過,如今見女兒對這莊婚事並不反感,這才打開了話匣子。
韓筃靠在母親懷裡,心不在焉的聽着,只偶爾應上一兩聲,心卻往下沉着。白家……雖自己並不在意,也想着寧可守寡獨過一世的主意。可明知今日還是個活生生的人,再過幾日就要……
閉了閉眼睛,她這會兒便是絞盡腦汁也沒能想起,那位白家二郎離去的日子到底是哪一日?只記得上一世時,母親同自己提起要上山之事時,自己左找右尋了好半天,又是裝病又是哭鬧的,才躲了過去。
結果沒兩日,就聽說白家二郎上山路上時遇險——沒了。
當時,自己心中又是驚訝又是愧疚,可心底,還是多少鬆了一口氣。再然後……就一心一意的撲到了宋裕慈身上,過了及笄禮後,便鬧着非宋郎不嫁,把母親生生給氣病了。
心中長嘆了一聲,若是知道是哪一日還好說,可白夫人早就定好了那幾日上山……莫非是同白家夫人一起上山時出的事?!可自己隱約記得,似乎先是白家夫人上的山,後頭才傳來白家二郎出事的?還是說,其實是自己聽差了?
心煩意亂之際,韓筃忽然兩眼一亮,坐起身來同母親打着商量:「既然要上山,母親也可要不要住上一二日?便是不住,也要提早派人打點一二……白家剛剛入京,許多事情怕已經不大熟悉了,不如等白夫人上山那日,咱們也叫些下人跟上,一是收拾好咱們歇息的地方,二來,也是給白夫人帶路幫忙安置的意思……」
姜氏挑眉看了韓筃幾眼,點頭含笑:「這主意,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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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夫人親見的,說回來路上太過匆忙,這幾日家中又要收拾行囊打掃房間,實是拜訪不得了,回頭同夫人上山小住時再細細說話兒。」幾個韓家的僕婦剛剛外出回來,正跟姜氏這裡回話,韓筃和韓筣對坐在裡間屋子,手上拿着刺繡心不在焉的繡着,正支起耳朵聽着外頭的話。
「見白夫人時,白夫人請出了他家的二公子,人長得可真是精神!」
另一個笑道:「白夫人還客套呢,說他家二公子前幾年一直跟着師父外出遊學,三、四個月前才剛剛回來,一進門兒白夫人竟都認不出來了呢——說是生生變成黑炭了!可老婆子們看着卻不覺,皮膚雖不似那些白面公子似的,反倒是看着精神呢!」
姜氏含笑點頭,這事她從與白夫人的信上已經見了,並沒當一回事,男兒郎本就應志在四方,皮膚黑些又怎麼了?又不是靠着麵皮過活的戲子,要那麼白做甚?
「這便好,你們也辛苦了,下去領賞吧。」
韓筃仍是垂頭做活,聽着外頭與前世一般無二的話,她這才隱約想起,這些話上輩子也曾聽過,當時見過了宋裕慈那神仙般的風姿模樣,眼中哪裡還看得進旁人?聽說那人長的黑,就真覺着白二郎合該改個名字叫做「黑二郎」才對。
「姐姐可要出去再細問問母親?」
聽着韓筣揶揄的打趣,韓筃挑眼瞪了她一眼:「再笑?過些日子就是你了!」韓筣與自己同歲,只是要小上四個月的生日。姜氏從不苛待庶女……話說回來,韓家就只韓筣一個庶出的孩子,姜氏便乾脆當成親生的來養了,自不必苛待。
上一世中她嫁妝等物雖沒自己的豐厚,可比起其它府里的庶出女兒還是要多上不少,嫁的人品級雖低,卻也是個老實肯乾的,再沒什麼不好。
韓筣聽了這話,笑着搖頭道:「我是不怕的,反正要在你後面呢!」自那日從長公主府上回來,韓筣倒是比以往愛說愛笑了,早就沒了當日那寡言的模樣,韓筃覺着,當叫她話嘮才是!
二人說笑着,果然,外面姜氏叫了韓筃說話兒。
屋裡只餘下韓筣主僕二人,見韓筣面上帶笑的垂頭做活兒,大丫鬟秋月心中微微有些發急,向門口張望了兩眼,見一時不會有人進來,才低聲道:「小姐,您好歹上上心,只同二小姐一起說話做活又有什麼用?不如多到夫人面前儘儘孝心!」
韓筣抬頭奇道:「這會兒你我可不就在母親屋中?」
「我是說……」秋月張了張嘴巴,泄氣道,「就是不能說個白家那等家世的,可要是能有如宋探花那樣的人品……怡和縣主真真是好命,竟能……」
聞聲,韓筣停了手中的活計,抬眼看着秋月,一言不發。
那眼神看得秋月心中有些發毛,自己明明沒說錯啊?那般的模樣,學問又好,現在已經入朝為官了,他又年輕,以後必有大好的前程!小姐明明之前對宋探花……
「我上回畫好的那個花樣子是不是落到了房裡了?你回去看看取了過來,一會兒拿給母親和姐姐看看。」
見韓筣只瞧了自己幾眼就如此吩咐,秋月這才鬆了口氣,還當是她想明白了,想拿新鮮弄出來的花樣子來討夫人的巧。臉上甜甜的笑了起來,應了一聲便打簾出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見韓筃臉上微微發紅的走了進來,韓筣便知道姜氏定和她又提過白家的事情——這幾日早瞧出來了,這位姐姐面嫩,最不禁人戲弄。
二人各自落座,再拿起繡活,韓筃見秋月不在,疑道:「秋月呢?」
「我叫她去取東西了。」說罷,見夏荷去了外間取水果,才低聲道,「姐姐,我有一事……還望姐姐幫忙。」
「什麼事?」韓筃拿線正比着顏色,忽聽她聲音有些鄭重,便放下針線也低聲問道。
「我是想……秋月她們年歲也大了,下頭幾個小的倒也得用,不如找個機會放她們出去自嫁,免得耽擱。」
韓筃愣了愣,見韓筣說這話時眼中帶着幾絲不忍心,心中忽的明白了過來——那日在長公主府上時,自己曾在一旁聽過這主僕二人的話。那秋月分明對宋裕慈起了女兒心思,竟一味攛掇着韓筣去迎和宋裕慈的意思。
這種丫鬟放在身邊,那便是個禍害!
如今不過一屆外男,就能讓她攛掇着主子去接人家的話,將來就是真陪嫁出去,還指不定能做出什麼事來呢!
忽又想到自己身邊的夏荷、夏蟬等人,一樣不過十六七的年歲,可這兩個丫鬟直到自己嫁入宋家的門兒、做主給她們開臉兒前也沒有半點兒勾搭宋裕慈的意思!
沉吟了一會兒,抬頭道:「她們都是家生子,這事倒好安排,只一個——你是想放哪幾個?」
韓筣張了張嘴,真正裹亂的也只有秋月一個,偶爾聽見秋月跟秋菊嚼舌頭,也不見那秋菊說些什麼,是個悶葫蘆,可做事倒是乾脆利落。要是真都走了,下面的小丫鬟就未必有她們好用。想了想,只得道:「秋月到底大些……」
韓筃點了點頭,還未說些什麼,就見外面秋月已經取了東西興沖沖的趕了回來。韓筃寬慰的沖韓筣笑笑,韓筣的心終落到了肚子裡面,姐妹兩個一齊看起花樣子不提。
這日一大清早,韓家女眷便備車預備出門。頭一日已派了下人,跟着白家的車子上了那白鶴山。
白鶴山上有座白鶴寺,乃是京邊有名的寺院,連先皇、當年的太皇太后都曾上山敬拜過。寺里還有位頗為有名的無名和尚,說是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有大神通的仙人,只可惜早已坐化不在人世了。
如今的住持雖無無名和尚那般的神通,卻是位精通佛法醫理的,這白鶴寺亦是京中官宦人家趨之若鶩禮佛祈願的首選之所。
韓筃人坐在車上,心中卻頗有些惴惴不安。昨天晚上,上山的僕人派了個小子回來傳話兒,說白家夫人已經安置妥當了,倒是白家二爺因家中有故交相邀不得不去,在城中多留了一日,說是次日一大清早再騎馬上山。
韓筃得着這個消息之時已經是今天早上了,白家二公子一早便騎馬上了山,她就是再能想出法子,卻也全色無計可施。莫非這冥冥之中果有天意?白家二公子的性命非是自己力所能及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