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失蹤的城堡 - 第8章
天堂放逐者
「為了曾經與過去的時光。」
「為了古老血統的尊貴。」
蒼白修長的手指托着透明的杯底,黑髮綠眼的少年眼裡沒有絲毫情緒,也仿佛看不見任何別用有心的笑意與隱藏其後冰冷醜惡,永遠凝固在人群之中,人心之外。
「斯萊特林公爵——」
石化的納威被羅貝爾拽到了一邊,可憐的隆巴頓沒有意識到他們在向一個穿着銀色鎧甲滿頭金髮的年輕人走去,而是恍恍惚惚聽着那竊竊私語的議論。
「……貴族十五歲能夠繼承家族,顯然公爵閣下並不足以支撐這個家族,不要忘記那位勒托夫人,她不會甘心將這一切送給別人,就算那是她自己的兒子……」
斯萊特林公爵?薩拉查·斯萊特林嗎?
那位就將是歷史上最可怕的黑巫師,伏地魔的祖先。
而現在,只有十五歲。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我們要採訪下霍格沃茲同學為什麼要丟下所有人沖回現代來裝做什麼都沒發生
霍格沃茲:薩薩要燒他家城堡了你們不知道麼,我不跑在那裡等着被燒啊,薩薩現在又不認識我,55555
第13章
宿命的軌跡
「真是美好的午後時光,如果我們不是來得太遲的話而能趕上昨天晚上的宴會……」羅貝爾伯爵旅行時穿的那件灰濛濛的斗篷和袍子在馬車上就換下來了,納威覺得這些人為了參加宴會的心態十分有趣:把最好的衣服收在行李最下邊,不到目的地絕對不換上。騎士們甚至可以在接近別的貴族馬車時故意加快速度把灰塵拋到對方身上去……當然這些事情當納威在得知他們的目的地叫做斯萊特林城堡之後,就笑不出來了,僵硬得一整天的動作都是同手同腳,而現在看見這座城堡的主人時更是連站都站不穩了,
「好在這些標榜着古老血統的貴族,一旦有盛會的都是接連三天。」
羅貝爾伯爵拉長了調子輕輕笑起來,他的長相在這裡算得上是出眾,而且看上去也還不大,但是被珠寶與華麗衣裳堆織的女子們卻從不把目光放到他身上,甚至有不少在神情間露出疑慮與不屑的意味。但是他自己顯然毫不在意,徑自走到那個穿着騎士半身制銀鎧的年輕人身後微笑着說:「好象說在愛比蓋爾山脈南麓見面的人是您,格蘭芬多閣下?」
納威的呼吸一下子就糾緊了,不,是他瞬間好似忘記了該怎麼呼吸。
「早說過我不再去羅馬了,蓋爾伯特主教。」
那有一頭金色尾端略微捲曲長發的年輕人一回頭,沒有先看到發話的羅貝爾,倒是先瞥見了穿着古板肅穆跟這個宴會氣氛格格不入的黑衣主教。
那銀色上繁複花紋呈現出瑰麗又奇魅的黑金色,吸引了這大廳里幾乎一半人的注意力。麻瓜的表情顯然是好奇與驚嘆的,因為他們想不出如何在堅硬的鎧甲上鑄造出這樣的紋路來,而巫師或是聚精會神或是帶着淺淡笑意,也很關注這樣的鍊金術傑作。璀璨的金髮披在同樣顯目的猩紅裝飾羽毛的披風上,站在那裡比半空中懸浮的明珠與蠟燭的光輝加起來還要明亮,俊朗深邃如明麗寶石的輪廓,就像是最傑出的畫家與最聖德的賢者與筆與語言描述稱頌的那樣,帶着難以言喻的魅力與輕快笑容,一邊將以翠羽珍珠為飾的扇子掩面的少女們投來的愛慕目光全盤照收,一邊無視那些不懷好意的竊竊私語,伸過手去一巴掌拍在蓋爾伯特肩上,險些讓可憐的主教趴到柱子上去。
「我早知道你們會遲到,事實上,我是騎着梅爾維爾趕過來的。」
「違背承諾,這不是騎士的信仰,格蘭芬多閣下!」
這次格蘭芬多的目光終於落到穿着一身標準貴族禮服,既不出眾也不寒酸的羅貝爾伯爵身上,頗有種越過所有人掃視一圈最後終於看見這個人的模樣:「哎呀……」
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放到唇邊,狡捷的往上彎了下嘴角:「羅貝爾?你叔叔怎麼還不篡位……」
可憐的羅貝爾伯爵自信的笑意瞬間凝固,差點一頭摔到地上去,滿頭青筋都暴了起來:「格蘭芬多閣下!!」
避閃着似乎聽見這邊談話而投注過來的驚訝目光,羅貝爾惱得鼻尖都紅了,他跑到這個沒多少人認識的地方雖然對於那些輕視目光心中不滿,但是絕對不想讓這些一轉身就能把一個人身上最後的利益都榨取完的權勢者重點關注,他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是信奉忠誠品德高尚的騎士能說出口的話嗎?還有,讓我與蓋爾伯特主教在愛比蓋爾山脈南麓等了一天最後讓我們遲到的根本原因,就是您根本沒有去?違背承諾,不是騎士的信仰,格蘭芬多閣下!」
「哦,我的信仰是梅林,羅貝爾,跟你一樣。」
維持懶散輕鬆的笑意,並用這個嘴角上彎十五度的笑容再次虜獲了一陣又一陣低叫,畢竟血統過於高貴古老,就意味着在婚姻選擇上極為有限,難得能看到這樣一個家族權勢威名都上眼的年輕人,哪家的貴族小姐不動了心思?
露天平台上可以望見廣博的史都華德大泥潭,這裡有整個英格蘭島嶼上最為危險的一些植物與魔法生物,這些恐怖同時又美麗的小東西多半會在深夜出現,不過即使是白天也能看見一些色彩絢麗的蛙類與蛇類從鬆軟泥濘的水面之下浮現,殘殺的身影。
遠處愛比蓋爾山脈就像是籠罩在一層霧氣里的虛幻痕跡。
「我本來以為你會在第二天就離開,這樣的盛會,我記得你可是沒什麼興趣的。」
「話是這麼說,但是萬一遇見有趣的人呢?」手指摩挲下巴,名為格蘭芬多的金髮騎士感興趣的拎起被羅貝爾一路拖過來的納威,後者也呆傻傻的保持石化的表情望着滿面笑容照得人眼睛都想往外偏的金髮騎士。
正在兩下對望間,後面人群里忽然傳出來一個聲音:
「戈德里克,你在做什麼?」
納威痛苦得扭了扭腳腕。
他就知道,他就猜到了,跟斯萊特林同一個年代的,除了戈德里克·格蘭芬多,就沒有更大的可能性了。
只是隆巴頓真的不能接受一個看上去跟自己年紀一樣的學院創始人。
「啊,羅伊娜,你今天的珍珠髮飾很漂亮。」
先前一邊問話一邊走過來的女子,有非常罕見美麗的茶金色長髮。淺灰色為底的長裙,就好象這樣的衣服到她身上就能奪走所有人的注意,一雙明亮睿智噙帶笑意的眼睛好象沒有陰翳與憂愁,有的只是驕傲與自信。她輕輕掂了下手裡象牙般潔白的鏤空扇子,毫不掩飾對周圍愛慕與嫉妒視線的不屑,她側頭,微微靠向了露天平台的柱子,只是這一個動作,就優雅完美到讓人屏息:
「赫爾加,我在這邊。」
回過頭來,半挽起的茶金色長髮飄了兩三縷垂在她雪白的脖頸上,看見金髮騎士抓着一個明顯傻楞楞的傢伙在那邊大眼對小眼,矜傲的表情上終於出現了笑意:
「戈德里克,如果你能說點有意義的問候語。」
「問候語幹嗎還要有意義?」
戈德里克滿是不耐煩的抖了抖手裡拎着的納威,然後對着滿臉驚異之色的羅貝爾:
「這小子哪兒來的?穿着這麼古怪的衣服?」
「你把他嚇到了。」
納威怔怔的看着從後面走過來留着紅色半長發,完全沒有出席盛會的模樣,只是一件暗藍色的斗篷與深褐色長袍,但是這裡的人似乎多半都認識她,沒有異樣與通常看見這樣隨意貿然出現在盛會時會有的鄙夷目光。她是個很少見到身材高挑的女子,甚至連戈德里克都要矮上一小截。沒有笑容,卻都是溫和的神情,至少看見這樣的眼神,納威那顆不知道竄到哪裡去的心才終於定了下來。就好象所有的焦慮苦楚,不知所措都被這種溫暖洗滌了,如果不是最後一年的戰爭薰陶,換了剛進霍格沃茲的隆巴頓,保不准都要哭出來。
「好吧,戈德里克·格蘭芬多,或許你認識我?不知道從哪來的巫師,恩?這是什麼?」
羅貝爾終於微笑起來,目光還是瞄了下那明顯是拉文克勞的美麗女子:
「很有趣吧,一個巫師身上,居然有屬于格蘭芬多家族徽章的獅子。」
「的確很奇怪,但是整個羅馬包括英格蘭都知道,我父親只有我一個兒子,而且?」戈德里克再次搖了搖手癱軟成一堆的納威,實在忍不住露出惡作劇的笑:
「沒有膽子,長得一般般,不是金髮……」
「格蘭芬多閣下?」
因為周圍的人全部微微舉杯和低頭致意,納威才呆滯的移過腦袋,看着把最初進大廳的自己嚇掉半條命的人正站在那裡,納威如同看見命運與死亡一樣發出了一聲呻吟。
「啊呀,薩拉查,我昨天晚上說了,不要那麼客氣,叫我戈德里克,戈德里克就好了呀!」
完全不顧禮節,也把周圍所有人的審視目光當做空氣一般,金髮騎士高聲笑起來,也沒注意他願意讓別人叫教名,但是昨天才認識他的斯萊特林皺了下眉很明顯不樂意被人喊自己的名字,他身後的羅伊娜已經在無奈撇嘴了。
遠處愛比蓋爾山脈就像是籠罩在一層霧氣里,隱約的,有無數鳥類從山林那邊竄了起來。
「格蘭芬多閣下,那好象是梅爾維爾的聲音?」
「沒事沒事,他就喜歡折騰……」
作者有話要說:
恩,薩拉查15歲,羅伊娜16歲,戈德里克18歲,赫爾加19歲,恩,多麼青蔥的一群啊
第14章
輝煌背後
納威低頭看着自己被扯亂的衣領,糾結是不是要好好保存這件衣服從此之後都不洗,並且標註上「被格蘭芬多親手拎起來過」的牌子?
只不過——
他偷偷的朝眾人有意無意閃避開的露天平台上,正從禮貌的問候語陳述完,已經轉入四個人都非常有興趣的話題,明顯就是剛剛認識沒多久的霍格沃茲創始人望去。
這是格蘭芬多,那是斯萊特林,這是拉文克勞,那是赫奇帕奇……
就算他魔法史沒考及格也知道,現在霍格沃茲城堡百分之百不存在啊!四位創始人才剛見面,難道他能衝上去要求幫助?霍格沃茲把他們帶回了一千年前,他們殺不了黑魔王,黑魔王要毀滅一切?算了吧,在那之前,他就有可能被斯萊特林一個死咒扔出去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後世的傳聞徹底妖魔化的斯萊特林公爵正在聆聽羅伊娜對於一段魔文發音的大肆評論,冰冷的表情上總算有了那麼一抹和緩的笑意,安靜的看着激烈的與羅伊娜爭辯起來的格蘭芬多,只是這一個神情,就使他俊秀的容貌看上去更加具有雍華高貴的氣質與魅力,周圍一群又一群貴族女子們紅了臉悄悄說着什麼,不過片刻她們紛紛在慘白與略微抽搐的表情里停止了打量這位血統顯赫古老的年輕公爵。
「除非你想做第二個死掉的斯萊特林公爵夫人。」
「什麼夫人,難道你沒有聽說這位公爵的母親是多麼可怕的人?為了財富與權欲,謀殺丈夫的貴婦人很多,但是用詛咒殺掉丈夫整個家族就剩下自己兒子的,不要說英格蘭,就是拜占廷與羅馬也沒有這樣可怕的女巫。」
「那只是傳聞,沒有證據。」
「別傻了,對於巫師來說,對於詛咒來說,哪裡還有什麼證據。」
「……我,我看不出來啊。不就是那位坐在那裡與幾位丹麥王室貴婦談話的夫人嗎?她看上去又美麗又高貴,怎麼會,怎麼會是你們說的那麼恐怖?」
這邊的人幾乎都聽見了那圍成一圈的女孩們的談話,羅貝爾摸了摸下巴,而納威已經呈現絕對僵硬的姿勢望那個方向望。
他不是驚訝這些議論的內容,真的不是,儘管遠處那位穿着盛裝,如編在捲曲黑色長髮里純白晶瑩的珍珠一樣高貴美麗的女子,鑲嵌着綠松石的飾針彎曲成幾個希臘字母的優雅樣式別在蕾絲與黑珍珠共同裝飾的長裙胸前,雙手交疊,右手腕上套着一個非常絢目的多層藍寶石銀鐲,即使以納威沒有任何見識可言的目光看來,那也是一件威力可怕的魔法器具,麻瓜的首飾絕對做不到那樣花紋繁複華麗的模樣。她的目光銳利而冰冷,微微抿起的唇角所帶的笑容也不會有絲毫暖意,沒有高傲與冷漠的表情卻已經使人覺得難以接近,而且從容貌上看,非常清晰的能夠辨認出她與薩拉查·斯萊特林那些非常相似的地方。
不過很明顯的能夠看出來,那些安於享樂與貪婪的男人們沒有一個敢多看她一眼,甚至連目光都小心翼翼的避免與她接觸,偶爾禮節上的問候結束得飛快,沒有絲毫貴族在一位美麗高貴的夫人面前維持的正常體面與慣例發表一下讚美來拖延時間的傾向。
「她是個瘋子,聽說她連自己的兒子都想殺。」
「上帝,這太可怕了。」一位麻瓜王室公主一臉要暈厥過去的表情。
「哦,我不得不說,擁有她血液的這位公爵也不太正常,他的妻子……梅林知道,艾威林侯爵小姐是多麼善良漂亮的姑娘,而且一向身體很好。但是僅僅一年,結婚僅僅一年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聽說她變成幽靈躲在這座城堡里哭泣!誰要是搶她的丈夫還不被她折騰死?」
「噢,上帝,你們巫師就這點不好,死掉的人還不安息!」
「總之,沒有比這更糟糕的婚姻對象了。」
隆巴頓家的小傻獅子,維持着石化的表情抽搐又抽搐,腦子裡嗡嗡的響成一片。
他本來就不太能接受看上去和自己一樣大的學院創始人,還有據說這場為了這座城堡主人十五歲生日舉行的盛會——巫師歷史上最為可怕的黑巫師現在比自己還要小兩三歲的事實剛剛徹底打擊到他,納威再次被十五歲的斯萊特林公爵已經結婚超過一年的事實砸暈了。至於幽靈,死亡,謀殺什麼的,原諒他貧瘠的腦容量已經不能接受這大量可怕的信息了。
無奈他還是得繼續站在這裡,被羅貝爾那個身份不明的傢伙拽到一邊繼續接受摧毀他認知信念的轟擊。
「是不是覺得她很眼熟?」
在羅貝爾再一次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因為開始談論鍊金術自信驕傲的羅伊娜身上時,黑衣主教適時微笑着開口了,蓋爾伯特主教在這樣的場合下並不顯眼,當然也因為他所穿的不是代表樞機主教的紅色法袍,但是黑色,在教廷里有很多意義。閒置的主教也是,擁有秘密勢力地位的主教也是,蓋爾伯特在外表上看來絕對是位和藹穩重的教廷長者。他並不覺得羅貝爾是因為愛慕才頻頻注意羅伊娜。
「我正是這麼想,第一眼我就覺得她看上去非常像洛林公主。」
「她的確是卡洛林諸王的分支,與你整個羅貝爾家族都是巫師不一樣,那個家族每隔一兩代才會出現一位巫師,而且必然強大而才華橫溢。只不過這一位,太有決斷與主見容不得任何人對她指手畫腳,連家族屢次為她安排的婚姻都不屑一顧,最後乾脆離家而去,連姓氏都拋棄了。現在她姓拉文克勞,羅伊娜·拉文克勞。」
「呵呵,現在整個歐洲甚至我敢說以後的貴族們都在想盡辦法將自己的血統與卡洛林諸王拉近,竟然有這樣的事情,拋棄家族與姓氏?」
「那又怎樣,卡洛林諸王的輝煌已經走向墳墓了。如果教廷不做變革,就要步上卡洛林諸王的後塵,你知道羅馬與薩克森王朝那邊的傢伙們發了瘋的叫囂,看看他們在萊茵河以西都做了什麼?剷除異端毀滅除我主以外的信仰不是錯誤,但是他們焚燒了十幾座村莊,不但燒死了騙子流浪漢,還殺害了無數出身麻瓜的巫師,尤其是那些還不知道什麼是巫師的孩子,他們今天剛剛歡喜的發現能夠將砍下來的木頭漂浮着帶回家,明天就被鄰居告發一家人都被活活燒死,甚至他們會被自己驚恐的父母搶先掐死來證明魔鬼與自己無關。羅貝爾,再這樣下去,不止是格蘭芬多閣下,所有的聖殿騎士都不會再願意回羅馬。」
「他們已經離開了,格蘭芬多家族就是聖殿騎士的榮耀,他們的意願就代表所有的選擇。持續兩百多年的守護已經失去,蓋爾伯特主教大人,教廷里有多少巫師,您算過嗎?」羅貝爾低聲笑起來,神色里全是冷厲:
「但是沒有用,他們已經被權勢爭紅了眼睛,教廷的勢力越大,他們就越貪心,不管死去多少人,反正出身麻瓜的巫師在他們眼裡本來就屬於骯髒卑賤的身份,血統,無論在麻瓜還是巫師眼裡,都是高於一切的。」
黑衣主教沉默良久,終於發出了一聲嘆息:
「是呀,並不是所有巫師都像赫奇帕奇家族那樣憐憫生者,喜好平和……」
「那也只是赫奇帕奇家族的祖先吧,現在只剩下對魔法生物與植物的充分了解與控制,有誰願意跟一個在麻瓜世界裡毫無權勢,沒有多少財富已經常沒落的古老家族有利益衝突?」羅貝爾望着那邊微笑着勸解爭辯起來的朋友的赫爾加,神情間有了抹淡淡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