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天王 - 第27章
徹夜流香
陽光透過透明的玻璃射了進來,照射在柔軟的大床上兩句健美的裸體上,一具在另一具身上馳騁,交疊在一起,如同窗外的浪潮,一浪接着一浪,洶湧而來,屋子裡只隱隱約約傳來低低沙啞的呻吟。隨着偶爾猛烈的撞擊,這種呻吟之聲也會突然拔高,如同嗚咽一般痛苦與歡樂交纏到極致的呻吟之聲。
田園擁着高潮過後的李泊然,輕聲在他耳邊道:「我覺得這種晨運更好,你覺得呢?」
李泊然的汗水濕透了烏黑的短髮,他的臉色緋紅還未褪,只輕輕喘息地道:「如果你在下面,我會更喜歡。」
田園的眼睛看着他,含糊地笑道:「好,以後我們以打桌球來定輸贏,輸一球脫一件衣服,誰先脫光誰在下面。」
李泊然微笑了一下,沒有回答,他知道田園能這麼說那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在桌球上贏自己。田園利索地從床上爬起來,赤裸着身體大踏步走進浴室去沖洗,李泊然則疲憊地閉上了眼睛。田園洗好之後,也還是這麼赤裸着出來,絲毫不避忌自己一絲不掛,大大方方地讓李泊然欣賞。
李泊然不得不說現在田園的身材確實Perfect,他很早之前就發現了田園的身體結構很好,所以刻意地訓練他的身體,而顯然田園離開自己的那些時間裡,他依然很努力,今天才能讓這副軀體漂亮得像一件藝術品。
田園的衣服依然是自創的品牌Farmer休閒裝,下面則換了一雙Ballyr的Seribe休閒皮鞋,比起北安普頓的Grenson,來自巴黎的Seribe在優雅中有了幾分古典的懷舊,而且多了幾分紳士的端莊,這更符合以白領為定位物件,商務休閒兩用的Farmer服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的氣質也更合適田園。
李泊然拿着一杯咖啡看着田園打開他那輛邁巴赫的車門,非常快速地離開,才將自己手中的杯子慢慢提起,喝了一口咖啡,田園無疑在咖啡上也下了一番功夫,咖啡豆自然是精挑細選的不凡品,所以這杯咖啡煮得很香,而且完全是按照李泊然愛喝的濃縮咖啡來煮製的。
李泊然淺淺嘗了一口,咖啡很苦,然後又似微微有一點甜,好像現在心中的滋味,李泊然微微苦笑了一下。他的手剛打開糖罐,手機便響了,李泊然很隨意地打開手機放到耳邊,喂了一聲。
「Nicon……」
竟然是范哲西,李泊然不禁一愣,他自從取消了范哲西的特別鈴聲,都忘了這會是范哲西的電話號碼。
「有事嗎?」李泊然略略猶疑了一下才道。
「能出來喝一杯咖啡嗎?」
「如果你是想說……」
范哲西沒有等李泊然把話說完就打斷道:「如果我是想要跟你爭取你的股份這件事,我不會等田園坐牢了CDEA的位置這麼久才跟你提!Nicon……別把我想得太不堪,我只想跟你像個老朋友似的聊聊天,這也不可以麼?」
「一個小時候之後,Stone見吧。」
李泊然收了線,將那杯哭到發澀的咖啡一飲到底,然後起身將外套穿上,走出門,發現自己的車子已經被停在了車庫前,田園無論做什麼都周到貼心,李泊然坐上車子微微嘆了一口氣。這處別墅離海天公寓很遠,而Stone正是過去李泊然常去喝咖啡的地方。
李泊然在停車場又猶豫了一下,才打開車門,向Stone咖啡開去。咖啡館如同往日一般,不算熱鬧,但也不算冷清,現在的氣溫冷暖適宜,很多客人都選擇了坐在外面,因此反倒顯得咖啡館裡面很冷清。
范哲西坐在裡面的卡座上,沖李泊然招了招手。李泊然走了過去,順勢坐到了范哲西的對面。范哲西的臉上戴了一副黑框眼鏡,多多少少改變了一下妝容,但是依然顯得很引人注目。
李泊然一坐下來,范哲西的目光就從他的臉由着脖子一直往下,那雙在眼鏡背後的眸子不由自主地收縮了一下。李泊然要了一杯咖啡,然後道:「哲西,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我知道你不會一點事情都沒有就來找我。」
范哲西輕笑了一聲,露出了一個悽然的笑,道:「Nicon,我在你的心中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嗎?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我是因為想念你,只是想把你叫出來,看你一眼。」
「我相信!」李泊然淡淡地道:「但是我也相信,你除了看我一眼,一定還有其他別的事情。」
范哲西看着李泊然,良久才道:「因為你根本不相信像我這種有野心的人會真正愛上誰,會真正因為愛上誰而純粹地去做什麼事情。」
李泊然沒有答話,只是從口袋裡摸出煙盒,從裡面抽出了一根煙。
范哲西道:「每一個會令你特別照顧的人都並定是懷有野心的,不合時宜的,因為你……想要償還你的母親。你假想在她年輕的時候也能碰上一個像你這樣的人,可以令她成功,令她開心,令她不會走上絕路。」
李泊然沒有說話,細長的手指劃了一下火柴將煙點着。
范哲西道:「所以儘管你並不喜歡有野心的人,卻總是不由自主地伸手去幫助,收留他們,從楊振宇,陳向明,我,再到田園……」他微微一笑,道:「事實證明你收留的每一個人都是狼,所以你在我們生命里來了,又拋棄了我們,可是為什麼會有例外呢,你能確信田園是真的愛你嗎?他擁抱你的時候,僅僅是只想擁抱你,而不是因為你是秋氏的公子,你手裡有Sect的股權,你能拿出一大筆錢來幫助他收購CDEA的股票?」
李泊然聽到這裡,將煙頭擰在煙灰缸里,看着那殘留的星火,道:「假如你想對我說的是這些,那麼我還有一些別的事,要先走了!」
范哲西看着他轉頭離開的身影,大聲地道:「他跟我們沒有什麼不同!他擁抱你,不僅僅是因為愛你,還因為你能給他帶來很多利益,並且……能征服你,我想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快事,不是麼?」
李泊然再也難以克制,他猛然轉過了身,低沉地道:「他跟你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懂滿足,但你不懂!」
范哲西紅着眼睛猙獰一笑,指了指耳部道:「你以後出門,實在應該注意一下你的耳垂,他是故意在那裡留下咬痕的!他想告訴所有的人……你被他操過!」他的聲音很大,咖啡館裡僅剩的幾個都忍不住將目光投了過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范哲西突然起身將旁邊桌上一個人的餐盤一掀,將他藏着的微型相機奪了過來,道:「你是哪裡的?」
那人連忙低頭道:「范天王,別,別,我是人物雜誌刊的,不過是想出點你的新聞!」
「人物雜誌刊……」范哲西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眼中閃過一絲犀利道:「人物雜誌刊是CDEA的走狗,你跟的根本不是我,應該是Nicon,對吧?」
那人的目光閃過一絲驚慌,李泊然幾乎沒有等他開口解釋,就轉身疾步而去,如同落荒而逃。
范哲西看着他踉蹌而去的步伐,眼裡有一絲痛苦也有快感,他將相機拋給那人,道:「滾吧!」
那人拿起相機連忙從咖啡館裡跑了出去,范哲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又悠閒地坐回了原位,將那杯咖啡喝完才撥通了一個電話,淡淡地道:「我見過Nicon了。」
電話的那頭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笑道:「我就知道哲西你一定能抓住這個機會。不過那個田園看起來挺有辦法的,你確定Nicon肯定能將你說的話聽進去?」
范哲西深吸了一口氣,看着窗外道:「你以為Nicon真的喜歡過范哲西,喜歡過那個瘦黃,單眼皮被人叫丑模的范哲西?還是喜歡過那個被人叫做土包子的田園?他將我們塑造成經典,但是在這之前,他是真心地喜歡我們的原貌嗎?」范哲西看着自己蒼白的手,一字字地道:「不,他根本不喜歡我們,因為在他的內心深處……就根本不相信有野心人的愛情,就像他從來沒有感受到過他母親的愛!」他薄薄的唇微微一翹,道:「他根本不喜歡我,不喜歡田園……也不喜歡你,楊振宇!」
第二十章
李泊然找了一間做早市的酒吧,喝得微醉才從酒吧里里出來。他剛走到停車場就聽見有人叫道:「Nicon!」
李泊然轉過頭,看見秋翰霖站在他的車旁,道:「是你啊!」李泊然雖然跟秋承天的關係一直不算太好,但是秋翰霖卻在英國讀過書,所以兩人的關係一直都是不錯的。
「是我!」秋翰霖將手伸進自己的褲袋。
「有事麼?」李泊然明白秋翰霖應該不會是在這裡跟自己巧遇。
「我是特地來找你的,上一次的事情……我很抱歉!」
李泊然將頭微微側過一邊,道:「不必,他是他,你是你,這件事情跟你沒關係!」
秋翰霖略略頓了頓,他俊美的面孔像是猶豫了一下,才道:「我抱歉的不是我的父親,還是有關田園!」
「這件事跟他有什麼關係不?!」李泊然幾乎是本能的排斥道。
秋翰霖低了一下頭,然後才道:「今天田園給我的父親打電話了,父親說他拿你的精子跟他勒索秋氏百分之五的股權!你知道,畢竟是我……是我把他從農村帶到城市裡面來的,所以他的行為我也要負上一部分責任……」
李泊然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他那天並不是完全沒有知覺,所以知道其實是田園最後拿走了冷藏箱,因為這件事情太過羞辱,因此他也不顧提及。秋翰霖突然當面提及這件事情,強烈的屈侮與羞侮讓他原本就有一點昏沉沉的頭更加的暈了,然而心卻疼得幾乎直不起腰來。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經歷過,即使在范哲西的背叛面前,他也能從容不迫的離開,他從來沒有想過,給他傷害最深的正是這個他抱有希望的田園。李泊然的手顫抖着將車門打開,然後彎腰進去,鎖門,打火,飛快地離開,當中沒有跟秋翰霖再說過一句話。
秋翰霖看着那輛飛馳出停車場的車子,不由微微皺了一下眉,也上車追了上去。這個時候他的手提電話響了,秋翰霖將藍牙耳機接通,裡面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跟他說了麼?」
「是的,爸爸!」秋翰霖頓了一下道:「可是Nicon好像喝得有一點醉,我這麼跟他說真的沒有關係麼,他的車子現在開得很快,會不會出什麼事?」
秋承天那頭沉默了一會兒,秋翰霖的心中突然一動,難道說秋承天是故意的,他其實已經從楊振宇手中拿到了Nicon的精子,所以他讓他這麼做,根本就是想要Nicon死?!秋翰霖想到這裡,明知道不應該,卻忍不住口吃地道:「爸爸,你是故意的,對麼?」
秋承天斷然地道:「你胡說什麼,沒什麼事就早一點回來!」說完電話就掛了。
秋翰霖看着前面越開越快的Nicon的車子,終於還是忍不住追了上去。一路上Nicon的車子幾乎多次與其它車子擦着邊而過,引得司機一片謾罵聲。秋翰霖看着Nicon每次與死亡擦肩而過,心中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既像是鬆了口氣,又隱隱有一些失望。他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Nicon這樣一個人存在,並且知道他才是爺爺的親兒子。Nicon這個名字在很長的時間裡就像籠罩在他們這個家庭上面的巨大的陰影,仿佛只要他出現,他就會將他們的所有全部奪走。雖然當秋翰霖在英國第一次看見Nicon的時候,覺得他不是那種人,可是那種排斥提防的感覺早就深埋在了他的心底。如果Nicon發生了意外,那麼秋氏就名正言順是他的了,也許……也許與田園有一個重新開始也不是不可能。每當想到這些可能性,秋翰霖就會覺得自己的雙眸在充血,好像自己的舌間全部都是在詛咒,這讓他一閃念間也與一輛大車擦肩而過,不由驚出了一身冷汗。
李泊然雖然一路上都非常驚險,卻有驚無險的將車子一直開到了海灘邊上,然後猛然剎住車,隔了許久才拎着一瓶酒從車中下來。秋翰霖將車子停在高處,坐在車中看着李泊然提着酒慢慢地爬到了海灘的山石上。他看着李泊然的動作,他知道也許只是那麼一個滑腳,李泊然就有可能從山石上滑落摔落到下面的大海里去,被大浪捲走,消失的無影無蹤。可是李泊然雖然慢,卻還是終於爬到了山石的頂上,坐在了那裡。秋翰霖閉上了眼睛長出了一口氣,身上又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就在剛才他整個人又在人鬼之間轉了一個圈子。
李泊然拔掉手中的酒瓶蓋子,然後對着酒瓶口喝酒,這個時候手提電話響了,但是他沒有理會。可是那通電話似乎鍥而不捨地打着,李泊然只好從自己的口袋裡將手機打開,低沉地道:「餵?」
「Nicon,你現在哪裡?」電話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笑聲,爽利里又帶着一點淡淡的沙啞,聽起來很有女人味。
「Alice,你找我有什麼事麼?」李泊然閉了一下眼睛道。
「嗯?」費英麗似乎愣了一下,道:「我不過是想慶賀你們重新開始,怎麼聽起來你好像不太高興?」
李泊然微微笑了一下,道:「對啊,人為什麼總是想要重新開始,不是重新開始已經結束的緣分,而是給一個機會讓別人把你給過的傷害再給回你!」
費英麗頓了頓道:「Nicon,我不知道你們又發生了什麼,但是你應該知道田園為了能跟你在一起,他付出了多少努力!」
「對!他很努力!」李泊然沙啞地道:「可不是為了能跟我在一起,而是他想證明過去將他排斥在門外的世界,他現在已經能夠踩在腳底下,我不過是那個證明……」他捂了一下額頭,道:「請讓我休息一下,拜託你們,不要再打電話來了!」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然後順手將電話丟進了大海里。
費英麗一收線就立即打電話給田園,此刻的田園正在與人商議Farmer在巴黎首次召開的時裝秀,這將是Farmer這個牌子首次亮相於國際秀場,因此田園非常的慎重。可他一收到費英麗的電話,似乎整個人臉色就變了,立即拿起外套出了會議室。
現在的管理層早就換成了由田園組成的班子,這些人都是田園精挑細選,所以大多都帶有田園那種實幹,精明卻不外露的風格。因此他們自然都很熟悉這位Boss的做事方式,知道他是那種無論大小事都很溫和的人,一個電話就能令他變色的這種事情還未發生過,不由面面相覷,暗自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田園卻顧不得手下人的胡亂猜測,一邊朝着電梯快步疾走,一邊讓費英麗將她與李泊然的通話複述一遍。
費英麗複述了一遍之後才道:「田園,我很了解Nicon的為人,他不是那種輕易願意跟人說心事的人,他現在說得那麼白,一是因為他喝多了,二是因為他真的很受傷!」
「該死!」田園小聲地道:「他的酒量不小,一定是喝了非常多的烈酒!」
「田園,我知道你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你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委屈,很多人都欠你的,但是這當中一定不包括Nicon。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天橋之城的服裝如此出色,因為做你服裝助理的人其實是Nicon,你知不知道傾家蕩產讓你去跟楊振宇賭博的人不是我,其實是Nicon!」
「我明白!正因為我明白,所以我才不能讓人輕易從我的身邊再把他奪走!」
費英麗輕笑了一下,道:「田園,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騾子,喜歡被人套着韁繩。」
田園收了線,立即給大山通了電話,吩咐派人先沿着海岸線找人,然後自己跳上車子,飛馳而去。秋翰霖看着李泊然坐在山石上,他的手握着方向盤很緊,他知道這片山石潮汐的時候會被淹沒。天邊的夕陽一點點落下去,也許不用再過多久,李泊然就會被這片越漲越高的海水捲走。明天就一切都不同了。
突然,一記汽車剎車聲喚醒了秋翰霖的走神。一個穿着Farmer墨綠色毛衣的男人從車上跳了下來,他的雙腿修長堅實,身材看上去漂亮的像是一個模特兒,儘管只是一個背影就已經讓人覺得此人帥氣非凡。秋翰霖的臉色卻頓時發白了,他沒想到田園居然這麼快就找到這裡來了。
田園手足並用,很快就接近了山石的頂部,但他沒有立即登上去,而是非常溫和地叫了一聲:「Nicon!」
李泊然此時已經借着醉意將手中的一瓶酒都喝了下去,他聽到聲音微微轉過臉來,田園將手伸出來道:「Nicon抓住我的手,我帶你回家!」
「帶我回家?」李泊然輕笑了一聲,他知道田園這麼快就能找到自己,一定是在自己的車上裝了類似跟蹤器之類的東西,他強壓着心頭怒火,充滿諷刺地道:「你當我是什麼,是你的女人?還是你包下來還算稱你意的男寵?」
田園依然很鎮定地道:「我明白你是男人,而且你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自己。可是我還是會忍不住,忍不住想要來保護你,因為你是我唯一的愛人!」
李泊然那雙漂亮的眸子似乎騰地一聲被火燒着了,他站了起來,一步步走近田園,道:「愛人?誰是你的愛人?你配嗎?你不過是一個走運的暴發戶罷了,你根本擺脫不了鄉下人那點小算計,自卑的自大,你以為你頭上戴頂皇冠,你就真當自己是一個王了?」李泊然越說越刻薄,也朝着田園越走近,可是他的腳突然踩動了一塊鬆動的山石,本來就漂浮的身形頓時從山石上栽倒了下去。
田園幾乎沒有一點猶疑,他猛然撲了過來,一把抱住李泊然,同他一起從山石上摔落了下去,重重地摔在下面的水面上。秋翰霖親眼目睹着眼前的一幕,不過電光火石之間,那兩人就一起從山石上摔落了下來,他驚愣慌忙地從車子裡鑽了出來,剛想撥電話叫急救,卻看到又有幾部車子快速地停在海岸邊。
李泊然的頭是被田園摟在懷裡的,整個人也幾乎是摔落在田園的身上,所以儘管被震得頭有一點暈,但卻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而田園卻似乎沒有那麼運氣,他的臉被刮到了山石,額頭到眼角被劃得鮮血淋漓。李泊然知道這對田園來說意味着什麼,有一刻他的手幾乎是顫抖着想要去撫摸田園的傷口,卻無論如何也抬不起來。
大山帶來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醫師,在經過醫師的檢查之後,田園確定了李泊然沒有事,才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讓醫師將自己額頭上的鮮血止住,然後沉聲對依然靠在車子發呆的李泊然道:「以後不允許再喝烈酒,聽明白了麼?!」
李泊然微微抬起了頭,田園的傷口還在滲血,卻似乎半點也不能妨礙他下達指令。過去田園就愛管着李泊然,但是通常都只是小聲的嘀咕,可這一次他是實實在在的在下命令,李泊然的眼前卻似乎只有田園不顧一切朝着自己撲來的身影,他看着田園,然後道:「知道了!」
田園臉色才算緩和,他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來溫和地道:「不要為我臉色的這點傷疤擔心,它沒什麼大不了的!」
二個月後,田園向李泊然證明了這句沒什麼大不了的並非是一句虛言。儘管傷勢未復原,田園理了一個小平頭,定製了一套斜邊遮住眼角四分之一面具帶着一群京劇面具的模特成功的在巴黎秀場上演繹了Farmer。很多時尚雜誌之前都有報道過這位亞洲天王不慎毀容的消息,很多時尚圈裡的人也都預測過Farmer有可能會取消這次走秀,最少田園不會領演這場秀。可是誰也沒想到田園不但來了,還掀起了今年秀場的高潮。
李泊然並沒有來現場看田園的首次巴黎秀,范哲西卻是看完了整場,只是快到尾場的時候,他悄悄地離開了秀場,從那以後,這個人再也沒有出現過Nicon與田園的生命當中。
Farmer秀結束之後,跟過來採訪的一個亞洲電台的外景主持人用激動的聲音道:「毫無疑問,這位星運坎坷的亞洲天王會是亞洲時尚歷史上的一段傳奇!」
田園坐上了自己的保姆車之後,助理跟他說有一位老朋友給他電話。田園想到很有可能是李泊然的賀電,不由心情愉快地接了過來,但是令他意外的是打電話進來的人是秋翰霖。
「有什麼事情嗎?」
「賀喜你走秀成功!」
「謝謝。」田園看了一下自己的表,語氣淡淡地道:「不過請你以後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你應該明白,在你跟Nicon說那些話時候,我們就不是朋友了。也沒什麼遺憾的,不過是之前你錯失了我的愛情,之後你錯失了我的友誼,也許只能說我們比較適合做陌生人。」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扔給了助理,道:「以後這個人的電話都不要再接進來了。」而此刻的秋翰霖則拿着手機茫然地看着田園那輛豪華的汽車從自己的面前開過。
Farmer的巴黎亮相,不但奠定了它亞洲服飾的大牌地位,而且也打進了歐美市場,讓歐美人了解跟認識了這一品牌。意外的收穫是田園的四分之一面具的火爆流行,Farmer順勢推出了旗下同款面具,並設計出了不少質地的四分之一面具,金質,銀質,黑鐵,木雕,成了當年最潮的時尚小道具,幾乎是所有Party的必備物品之一,儘管追捧它們的大多都是女孩子。
仲夏季節非常適合婚禮,也許是因為適合蜜月旅行。此刻的費英麗正穿着比基尼非常享受地坐在一片優質的細白海灘上曬着太陽,Dean喬賣力地給她擦着防曬油。這麼一片漂亮的海灘原本應該是喧鬧的,但今天客人似乎只有費英麗跟Dean喬,那是因為田園包下了整個小島舉辦婚禮。
「Nicon真的把他在秋氏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捐給慈善機構了麼?」Dean喬問道。
「當然是真的,不過不是秋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是這個百分之二十股份二十年的所得,秋老鬼不知道有多狡猾,他的股份是留給他孫子的,Nicon不過能享受上二十罷了!」
「那不是一回事情,說起來我真有一點不太敢相信,Nicon素來慷慨我是知道的,可我真沒想到田園會同意!」
「你知道什麼?!」費英麗道:「你知道如果這筆錢不捐出去,難保Nicon不會懷疑田園是不是因為錢而跟他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你知道如果不捐出去,Nicon就變成了什麼?」
Dean喬擦油的手一頓,好奇地問:「變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