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天王 - 第9章
徹夜流香
「喂,現實一點,打個電話給Nicon,就說你後悔了,現在非常想當他的助理。」
田園轉過頭來,道:「大山,你知道我為什麽每個月都一定要寄錢回去買房子?」
大山道:「你家裡窮啊。」
田園搖頭,道:「因為我始終都給自己退路,Nicon跟我們是兩類人,也許我並不期待能跟他並肩坐在一起,但我不能在他面前像個小丑。」他低聲說了一句我走了,然後拉起衣領便出了酒吧間。
大山看著他的背影一陣無語,他認識田園二年,多多少少知道他受過感情的傷害,沈默過一陣子之後,他才低頭將調酒杯中的廢料都倒進垃圾筒,道:「你這個傻瓜,這些富人只不過想買你的肉體,你為什麽要賣自己的感情?」
H&M試鏡雖然一時之間沒有著落,但喬森很快又給他弄來了一個廣告……
這是一支桌球館俱樂部的平面廣告,投資方給的條件非常的優渥,共給演出費二十萬,而且先預付十萬,這對於一個小有名氣的模特一張平面照來說已經是天價了,況且出資方也沒什麽額外的條件,唯一的條件是模特兒必需穿俱樂部提供的服裝拍攝。
喬森非常看重這則廣告,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條件優厚,最關鍵的原因是這同時是一家頂級富豪俱樂部,假如田園的廣告能被這些人看重的話,那麽等於是變相為自己的宣傳。
田園那天清晨非常認真地將自己收拾乾淨,然後按喬森給的地址到了俱樂部。
當他走進金壁輝煌的大廳,立即便有一個不遜於模特兒明星的小姐過來引路。
前台小姐非常客氣周到的詢問他的來由,其禮儀語調一點也不遜於她們黑白雙色的職業裝勾勒出來的一流身材曲線。
「這邊請!」
田園跟著前台一直進了裡面的會客室,走廊的兩邊掛著兩排知名當代畫家的油畫,隱隱地可以聽到隔壁貴賓室里不斷傳來的撞球之聲。
前台小姐將他們送進會客室,泡好茶才笑容可掬地讓他耐心地等待。
田園坐下之後,足足隔了一個小時還沒有看到有人前來。
當他終於起身想要出去問問緣由的時候,門開了,一個穿D&G雅痞裝的年青人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
第六章
田園一看到眼前的人,頓時臉便變得一片剎白。
「好久不見,土包子。」雅痞裝的年輕人笑道。
「阿倫,別這麽沒禮貌,人家現在可是明星。」旁邊一位年輕的女子道,她的肩頭背著一個Omni的球杆包,身上穿的是三葉草白色的運動服。
挺青春的一幅打扮,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因為妝容過於精緻,或者眉毛修剪的過於整齊,她整個人給於別人的感覺漂亮得過於犀利。
田園當然認得這些人,他們都曾經是秋翰霖的惡友。
他們當中每一個人都侮辱,嘲笑過他,他曾經是他們公開的笑料,他也永遠不會忘記記憶當中他們聚在一起瘋狂大笑的一幕。
阿倫輕笑了一聲,道:「還真是他,我都差點沒有認出來。要不是上一次我聽江伯跟江管家說這土包子現在是如何如何的俊俏,當了大明星,我一直都當他們是兩個人。」
「抱歉!」田園知道自己多半是落了這個無良少爺的圈套,他拿起自己的外套轉身就走。
阿倫把手一伸,攔住了他的去路,他的嘴角微微往上一吊,道:「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的經濟公司跟我家俱樂部簽了一份廣告合約麽?」
阿倫的眼睛充滿了不懷好意地微笑,他從懷中掏出合約展開,笑道:「上面寫著你要為我們的俱樂部拍一份平面照,條件麽是穿我們提供的衣服。」
他說著一揮手,有人將一大包衣服往會客室的檯面上一丟。
阿倫隨手抽出其中的一條,是一件嫩黃色的透明小短褲,他用手彈了一下,道:「嘖嘖,比起你當時的表現稍許保守了一點,不過我們這裡是高檔俱樂部,也就勉強了。」
他這麽一說,跟在後面的少爺小姐們都是噗嗤笑出了聲,都用迫不及待的目光看著田園。
「快脫吧,你錢都收了!」阿倫將短褲丟到田園的腳下。
田園的臉色蒼白,他沒想過二年之後,他還要面對這群人,他垂著的手握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了自己的掌心。
「不脫?」阿倫在自己的坐位上一坐,笑道:「裝什麽矯情,你又不是沒脫過!田園,你可能沒有看下面的條款,你如果不按我們的要求,可是要賠償五倍的模特兒費……一百萬,你二年沒掙到這麽多錢吧。」
「即然簽了合約,就該按合約辦事!」那女子輕笑道:「你應該懂職業道德吧!」
田園深吸了一口氣,按捺住心中的怒氣,沈著臉向外走去。
那個阿倫頓時跳了起來,剛伸出手,田園猛然抓住他的手將他摔到了會客室的長桌上。
阿化粹不及防,被他摔得眼冒金星。
田園這麽一動手,圍看的少爺們立即都動起手來,裡面有好幾個學過正宗的跆拳道,田園的力氣雖然大,但是被這幾個人幾拳打在腹部,也是疼得都直不起腰來。
他們將田園按在地上,阿倫像是怒極反笑,道:「不識抬舉的土包子,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麽貨色,脫衣服還挑人,少爺我心情好想挑你發點財,讓你脫,是瞧得起你,像你們這些貨色,排著隊要脫的人多得是!」
「人家那叫追求愛情,你別老是脫不脫的。」那年輕女子閒閒地道。
她一說,這些人不由自主又是一陣大笑。
「你們干什麽?!」門口突然有人喝斥道。
這些人一轉頭,只見門口站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正是秋翰霖,另一個人卻是很陌生。
他穿了一件非常普通的白色運動衣,松垮的休閒裝套在修長的身上,人越發顯得高挑,他彎腰細長的手指從地面上挑起了那件透明的嫩黃色小短褲,微微挑了一下烏黑的眉頭。
他的面貌說不上有多俊美,可是站在那裡卻讓人覺得絲毫不遜於以俊美聞名的秋翰霖,他一走進來,那年輕的女子都有一點暗恨自己今天不該穿白色的動運服。
別人見到臉色鐵青的秋翰霖,不由自主地鬆開了,而田園由下而上地看到這兩個人,他一時之間只覺得渾身脫力,都有一點忘了從地上站起來。
他們正是秋翰霖與李泊然。
阿倫看見秋翰霖有了短暫的尷尬,便隨即又是一派無所謂的樣子,聳了聳肩道:「秋仔,我們教訓一下不識抬舉的小明星,不是這個你也要管吧……當初這種事情,你沒少幹過啊?」
秋翰霖沈著臉道:「阿倫,你別太過份,我們秋家的人,你也敢耍著玩?」
阿倫聽了立即笑到幾乎都彎了腰,用食指沾了一下眼角,道:「不是吧,秋仔,這個理由也末免太爛了,這個人你當初沒少玩啊,你忘了是你讓他脫光了向你求愛的。你不是還玩得挺開心的。」
秋翰霖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阿倫似乎知道秋翰霖已經到了快發怒的邊緣,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
李泊然則彎腰看了一下半伏在地上的田園,伸出一隻手道:「能起來麽?」
田園看著那隻修長的手,他一把握住了它,忽然覺得那隻手很暖,似乎能立刻制止了他不由自主的顫抖。
秋翰霖道:「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了,有什麽事情,你回頭找我!」他說著上前去拉田園,但是田園的手輕輕地一擋,阻住了他握向他胳膊的手。
秋翰霖微微的一怔,才真正看清楚眼前這個人,白衣黑褲,印象里似乎還殘留著那種大山裡的鄉土味,但分明有什麽不一樣了。
他不是沒聽過江管家跟他提起江伯巧遇了田園,他其實也看過田園拍的《Vougue》的廣告,但都沒有當面見到來得衝擊力那麽強。
「不行!」阿倫突然嘶聲道,他咬著牙道:「秋仔,我跟你二十年的朋友,你為這麽一個土包子跟我們斷絕來往。他今天要是走出這個門,我阿倫就把他告上法庭,讓他以後在時尚圈裡混不下去。」
李泊然轉過頭來道:「你們俱樂部拍得平面廣告需要脫衣服的麽?」
阿倫知道眼前這個人多半是他們俱樂部的會員,但是他無法克制暴怒的情緒,道:「這是我們俱樂部的需求,你管不著吧!」
李泊然微微一笑,道:「那看來我走錯門了。」他將手插進褲兜里,道:「原來你們宋家開得不是俱樂部,而是鴨店,我可以出門這麽說麽?」
阿倫的臉頓時漲了個通紅,道:「你想嚇我?」
李泊然搖頭,道:「不是,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在侮辱別人的時候,也是在侮辱你自己。」
阿倫冷笑,道:「他又不是沒脫光讓我們娛樂過!難道他再脫一次,我們宋氏的俱樂部就成了鴨館,你當別人都是傻瓜麽?」
李泊然抽出手,轉了轉細長手指上的戒指,微笑道:「這樣吧,這裡桌球俱樂部,我們賭一桌球,你進一球,田園脫一件衣服,我進一球,你脫一件衣服,怎麽樣?」他轉頭看著田園,道:「怎麽樣?」
田園看著李泊然那棕色泛著銀灰色的眸子,每一根紋路都很清晰,像一把張開的網。
「好!」他點頭。
秋翰霖雖然臉上看起來很平靜,但田園這個字一出口,他的眸子不由自主地一陣緊縮。
好,這就像他當年提出來要田園脫光了向他示愛時,田園也是這般決絕跟乾脆,只是這一次他看著人不是自己。
阿倫輕笑了一下,他舔了一下嘴唇,上下看了李泊然一眼,嘴角微微一吊,道:「不,我對他現在不感興趣了。我們換一種賭法,你進一個球,我脫一件衣服,我進一個球,你脫一件衣服,如果你能打敗我,那麽今天我的錢照付,這照也不用拍了,如何?」
李泊然微笑,道:「那就一言為定!」
那年輕女子的女了瞥了一眼李泊然,道:「這位先生,阿倫在英國的讀書的時候,是整個英國大學生桌球賽的冠軍。」
俱樂部立刻有人將阿倫專用的John
Parris專用球杆取了過來,阿倫接過球杆揚眉道:「是三年連冠!」
李泊然的目光放在了年輕女子的身上,那年輕女子的臉都有一點微微泛紅了,但努力作出淡然的樣子。
「三年連冠!」阿倫見李泊然完全無動於衷的樣子,不由提高了聲音又補了一句。
李泊然終於轉過頭來,用微微困惑的表情問:「怎樣?」
立刻很多人的臉都漲紅了,阿倫是氣的,別人則是不得不憋住了笑。
阿倫狠狠地看了一眼李泊然,道:「我會把你的內褲當作戰利品掛在俱樂部!」
李泊然微微一笑,道:「那你賺到了,想要我內褲的人……很多,倒是你的內褲我有一點難以處理!」
這一次很多人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們本來是跟阿倫一起來的,但是相對不知道為什麽,李泊然很難讓別人對他起同仇敵愾之心,反而隱隱的,讓人對他有一種說不出來好感。
阿倫終於決定在自己擅長的地方跟李泊然一決高下,而不是這些根本占不了一絲便宜的口舌之爭。
宋氏俱樂部有專門一間檯球比賽室,非常標準的場地,並且配備了全方位的錄製設備。
不過今天也不是什麽正式的比賽,所以這些人沒有坐在觀眾席上,而是全都圍在了桌球檯的旁邊。
阿倫拋出一個硬幣,倨傲地道:「你要字還是要面?」
「字。」
阿倫將硬幣往上一拋,攤開掌心,是面,他冷笑道:「準備脫內褲吧!」
阿倫先開球,這些人啊了一聲,但是不少人的目光里都帶了興奮。
宋氏的工作人員給李泊然送上了桌球杆,李泊然沒有接,而是轉身走到那年輕女子的面前,微笑道:「不知小姐貴姓。」
那年輕女子的臉頓感時紅了,原本傲慢高挑的眉也柔順了很多,讓人的感覺她似乎一下子漂亮了不少。
「我,我是阿倫的姐姐,叫宋宜君。」
「宋小姐,能借你的Omni球杆一用麽?」
宋宜君幾乎連想都不想,道:「好!」
李泊然接過了球杆包,又道了一聲謝謝,才回到桌位上,將球杆包拉開,裡面是Omni著名的球杆地獄紅唇,鮮紅色的前端,黑檀木的頂端,銀色的軀杆,流暢富有彈性的杆休,9.5口徑,輕便但又不失力量,而且可以看得出來宋宜君非常愛惜這支球杆,保養得很好。
阿倫完全沒想過自己的姐姐會想也不想就把球杆借給了自己的對手,再看到李泊然只不過稍稍檢測了一下球杆,就坐在那裡悠閒地用一根火柴點了一支煙。
他知道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生氣,阿倫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穩自己的心態,然後一杆出去,開球,球立刻四散了開來。
球杆一出,他心中就暗暗叫糟,這一杆稍稍用力了一點,果然母球錯過了下一杆的出位。
彩球是打不到了,阿倫皺了一下眉頭,他看了一下位置上的李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