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涉異志:畫皮 - 第1章
徹夜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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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涉異志:畫皮》作者:徹夜流香
文案
《謠傳周王分封天下的時候,分得不但有各路諸侯,還有異人。真真的野史,愛信不信》
容顯從墳里爬出來,自個兒也不知道是誰。
他最大的目標不過是為了混張頂好的皮。
本文為劇情主線,感情慢熱,CP已定,昭然(受)X九如(攻),急於看感情的,自己腦補吧XD
內容標籤:
懸疑推理
性別轉換
靈異神怪
搜索關鍵字:主角:昭然,封流景
┃
配角:聞之庚,王增,傅惑生,墨足音,丘重耳,裴清塵
作品簡評
大明成化年間,妖眚遍地,憲宗在曉星山上設國師塔以震群魔。昭然從墳墓里爬了出來,最大的目標不過是為了尋得一張好皮,遇上了國師塔高高在上的佛子,發現世間所言與真實的情況一直在偏差着,到底是什麼引起了這種偏差?一隻從墳墓里爬出來可以換皮的老鬼,懸疑,推理,情節曲折跌宕,幽默搞笑,設定新奇,世界觀宏大,值得一讀。
第1章
丙申年冬,大寒。
不到晌午,淡天便刷了墨,整座都城生似落了塵灰,街頭巷尾幽晦難明,只聞得朔風吹過的冷籟聲響,叫人背脊上生出寒峭之意。
曉星山上的國師塔鐘聲在「噹噹當」的敲響着,盤旋在整座寂寥的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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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無人比他更淒切,他借着雨水,從聳動的泥土裡爬了出來,赤身裸體,寸絲無縷,身子還爛了半截。
「不該如此……」他蹲坐在倒塌的墓碑旁,苦苦回憶着,雖然記憶有些紊亂,但他不該毫無準備。
繞着自己的墳走了半圈,他終於發現了一個盜洞,他的肌肉已經不允許臉上變色,只好心裡罵了聲娘,打開浸滿了腐水的棺材,摸了數遍,總算撈上來一卷竹簡,麻繩已經徹底腐爛掉了,剩下的竹片隱約可以看出昭然二字。
這兩字出自漢書,明暗之效,葬之吉凶,昭然可見矣。
他神色有些古怪,覺得自己無論葬哪都是大凶吧,又苦苦思索了一番,心想自己前身莫非是個專伺風水星相的修道的高人。
可惜他把棺材板都拆了個遍,也沒能拆出個法器來。
看來是叫人偷了去,昭然心裡暗自遺憾。
他無奈只得撿旁邊一座新墳頭刨了,就算不為了讓人瞧見他腐敗見骨的身體,也不能裸體示人。
新墳里葬得是個老者,約莫七十歲上下。人到七十古來稀,擱在平民家裡卻不多見,因此家中就當喜葬了,借了點錢弄了身綢緞布藍綢子壽衣給老爺子穿,現在便宜昭然了,他剛將袍子穿好,突然只聽「吧嗒」一聲,一物從袖子裡掉了出來。
昭然低頭撿起來,竟然是自己半截子腐骨,他不禁煩惱,瞧這光景,就算沒碰上野狗,他跑出墳場也非散了架不可。
他低頭將腐骨接回去,本心也就是試試,沒曾想真接上了。
可是等他回頭,卻見老頭棺材裡白煙滾滾,發出滋滋聲響,嚇得他差點一屁股摔地上,徹底散了架。
白煙很快就消散了,昭然大着膽子往棺材裡一瞧,棺材板上的老爺子就只剩下了一張皮。
昭然仔細看了一下,發現老爺子的那張皮上還掉着一塊黑漆漆的鐵片,他拿了起來,似鐵非鐵,質地很輕,上面有些許紋路,但似乎只得一半牌令,不知道寫了些什麼。
他方才並沒有見老爺子的棺材裡有這件物事,昭然低頭看了眼自己腐爛的肚腹,頓時恍然只怕這半塊令就是從自己的肚腹里掉出去,而自己臨死前唯獨把這半塊令縫在肚腹里,看來是件重要的法器了。
法器來了,昭然精神一振,但一塊能溶人血肉,取人皮的鐵皮有何用處?
他伸手在自己的肚子裡又掏了掏,卻沒能再掏出什麼好東西來。
昭然不禁有些氣餒,將鐵皮翻過來細瞧,突然只見又是一陣輕煙,滋滋響聲,他連忙抬手揮去煙霧,卻見眼前是一隻白爪在揮動着,再低頭一瞧,自己的身上血肉盡去,只剩一副白骨架,昭然這下不禁慾哭無淚。
他看着自己的白骨架,又瞧着棺材裡的人皮,突然無師自通,四下瞧了瞧,挾起人皮,貓着脊椎,一路在墳間小跑,尋了條河把自己的骨架先洗乾淨了,然後把老爺子的人皮套了上去。
身上無血肉,皮有點塌,穿着身上晃蕩作響,生似穿了件不合體的衣衫,但過得片刻,昭然只覺得皮下的骨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了起來,整個人像只充了汽的球鼓漲了起來。
很快他就覺得餓得眼冒金花,看了眼依舊瘦骨嶙峋的四肢,骨肉卻不再生長了。
看來要先尋些吃的!
昭然套上了壽衣,收好那塊半塊黑鐵令,便沿着外頭的小路走出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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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着路走了半天,就走不動了,只得拖着兩條老腿慢慢在路上蹭着。
身後傳來了一陣馬蹄聲,昭然連忙轉過頭去,露出期盼之色,只聽身後一陣驚馬聲,當前人喊道:「媽呀,嚇死人了,哪裡來的老怪物!」
幾個皂衣官靴的騎士,昭然明白這是官差,連忙伸手道:「官爺,官爺,小民是走道販子,叫人劫了錢財打暈了丟在墳場,因為身上的衣物都叫賊人扒了去,所以不得已才借了身壽衣。」
「借了身……壽衣?」當前一名大漢瞧了眼昭然,他略微猶豫了一下。
昭然當即立斷撲倒在地:「青天大老爺,救命啊!」
那大漢揮手道:「罷了,罷了,我們還有官務在身,把你帶到那邊路口的廟裡,回頭你自己想法摸下山去。」他回頭問道,「誰人帶他一程。」
幾人臉上都露出難色,誰願意跟穿着剛從屍首上扒了壽衣的人同騎,那邊的大漢還沒有等到答覆,昭然已經在費力地往他的馬上爬。
大漢無奈,只得將他拉上馬,一路急馳很快就到了廟前,旁邊有位騎士急聲道:「禾蒙大哥,前頭似有大人的狗奴。」
「吁!」幾人同時停住了快馬,昭然轉頭一瞧,只見山階下有一個穿緇衣的瘦個子男人,他弓着腰聳動着鼻子,眼珠骨溜溜地在幾人身上轉動着,最後目光落在了昭然的身上,昭然不禁心裡一陣緊張。
禾蒙開口道:「聞大人在上面嗎?」
那瘦個子男人卻不理睬他,而是湊過來上下嗅了一遍昭然,然後輕哼了一聲:「將死之人。」
禾蒙臉上略有些不快,昭然卻大大地鬆了口氣,轉頭道:「多謝各位官爺的伸手搭救之恩,老朽就不耽擱大人們的事了。」
禾蒙略微猶豫了一下,本來想着將這老頭放到廟裡,天亮了自有其他山民路過搭救於他,沒想到聞大人的落腳之處就在此地山廟,可如果現在就讓這老頭走,這深山野嶺地碰上條野狼,恐怕老頭就變成野獸的宵夜了。
「不成,你不能走!」那狗奴冷傲地道,「大人在此地辦事,走漏了風聲怎麼辦?」
禾蒙大小也是個小旗,可這狗奴卻是一派命令的口氣,他忍着氣道:「也好,這位大爺,你暫且到廟後呆上幾個時辰,等天亮了走也好。」
昭然心裡喊着不要啊,但人卻無奈地被禾蒙從馬上拎了下來。禾蒙心裡着急,不耐攙扶他,就一路拎着昭然,像拎小雞似地沿着山階進了娘娘廟,他將昭然放下瞧了他一眼心想,到底是個老頭,輕得很。
「廟外是誰?」廟裡傳出了一聲冷聲。
「禾蒙!」
「張強!」
「蘇子健!」
「左甲!」
「參見聞大人!」
廟裡那個冷聲接着問道:「你們來了五個人,還有一個是誰?」
禾蒙瞧了一眼昭然,躬身道:「回大人,是我們在路上搭救的一個被劫道的老者。」
「被劫道的老者……」廟裡人冷哼。
「晃蕩」一聲,廟門大開,一股遒勁的風迎面而來,吹得昭然雙股打戰,只見廟裡坐着位穿大紅錦袍的年青人,沈腰潘鬢,形貌昳麗,昭然抬頭瞧了不禁在心裡贊了聲「好皮」。
他贊完了才警覺不對,連忙低頭,聞之庚利目瞥了昭然幾眼,才冷然道:「你們倒是有閒情雅致,救個將死之人,要是走漏了國師的大事,也不用再回稟你們的總旗,便在這裡與他一起上路吧!」
禾蒙幾人均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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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屋外有人跌跌撞撞沖了進來,趴在年青人的腳下激動地道:「大人,他,他們來了!」
聞之庚喝斥道:「蠢貨,弄出這麼大的聲響,要是驚走了來人,小心扒了你的狗皮。」
狗奴諂媚地道:「大人放心,他們離這裡約莫還有一里路。」
「一里路……好。」聞之瘐薄唇微彎輕聲道。
他轉頭對禾蒙幾個道:「你們去廟後躲藏起來,小心掩住氣息。」
禾蒙低頭道:「是!」
昭然連忙低頭跟着一起走,只聽身後道:「慢着。」
聞之庚瞧着他道:「你跟我在一起。」
昭然心裡暗暗叫苦,聞之庚又踩了下還趴着的狗奴道:「他們到哪裡了?」
「還有半里地,他們騎得是……」他聳動着鼻子道,「大人,他們騎得是川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