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衣 - 第10章

韋一同



這時何志遠獨自走回到了自己的電腦桌前,雖說我不是警察,沒權看陳豐的隱私,可這一系列事我都深陷其中,同時劉勁也知道我與陳豐的關係,便沒有讓我迴避,我們慢慢翻看着日記的內容。

只看了幾頁,我就明白了,陳豐似乎是暗戀上了一個姑娘,他每天都會在日記本上寫出自己對那姑娘的思念之情。我完全沒想到他堂堂一米八的大漢,也會有暗戀的心思,只可惜他現在已經沒有了表白的機會。

再往後看去,有一天,陳豐寫着他在食堂排隊打飯時,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那人對他吼了幾句,還揚言要「收拾」他,陳豐在筆記本上寫道——我很怕,小時候,我每天都會被醉酒的父親打罵,上大學後,我已經很久沒挨打了,我害怕那種感覺……

看到這裡,我心中一陣壓抑,也很震驚,陳豐竟然是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的。這樣看來,就不難理解他的膽小與自卑了,不敢向喜歡的女生表白,那麼大的塊頭卻怕被別人打。

劉勁翻書頁的速度慢了下來,我知道是他的心緒也受到了影響。後面,仍然是一些陳豐內心深處無法向外人傾訴的話語,不過,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寫明那個姑娘是哪個學院哪個班級以及叫什麼名字。

從日記里,我還知道了陳豐的一個習慣,每天早上六點他都會準時去東門樹林邊上晨讀英語,那邊離宿舍區遠,很少有人過去,再加上那個時間點早,也沒有晨跑的人,只有在那裡,他才敢大聲地念出英語單詞。這一點,仍然與他的自卑心理有關。

慢慢地,筆記本已經翻了一多半了,我們還是沒有發現與他的死有關的線索,直到一篇寫滿了字的日記出現。

在這篇日記之前,陳豐的每一篇日記都很短小,幾乎都是幾百字,有時甚至只有幾句話。所以,當這篇日記出現的時候,我與劉勁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而剛剛看了幾行,我與他就不約而同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篇日記講述了一件事情,發生的時間就是幾天前,而事件的內容,竟然是那起姦殺案。

日記中,陳豐記述着,那天清晨六點,他像往常一樣去到東門樹林邊上晨讀,可當他剛把書本摸出來,還沒開始念,就聽到樹林裡傳來「救命」的聲音,他有些疑惑,便慢慢往裡走了去。

走進去後,那聲音又沒再響了,再加上樹林裡光線昏暗,膽小的陳豐有些猶豫,就在他準備轉身出去的時候,他隱約又聽到了像是女子痛苦呻吟的聲音,他大着膽子繼續往前走了一段。

這一走,他就看到前面有一處樹叢在搖晃,他走過去,看到一個男子正壓在一個女子身上,女子在他身下不停地掙扎,男子用手死死地掐住了女子的喉嚨。

陳豐膽子本來就小,看到這一幕當即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樣一來就發出了聲音,偏偏這聲音被那男子聽見了。陳豐坐在地上,就看到男子回頭看向了這邊,男子的臉上露出了兇狠的表情,而女子同樣看向了他這邊,眼睛裡卻滿是乞求的神色。

那一刻,陳豐面臨着兩種選擇,結果是,那男子從地上拿起一把尖刀,對着陳豐比劃了一下,這個動作促成了陳豐的選擇,他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轉身就踉蹌地向林子外跑去……

陳豐一口氣跑回了生活區,確認自己安全後,他才慌亂地摸着電話想要報警,恰巧在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包里的學生證丟了,經過回憶,他確定是自己逃跑時掉在林子裡了。

他想起那男子兇狠的樣子以及揮舞着尖刀的動作,再次猶豫了,他想,那人只是強姦,即便被抓也不會被判死刑,放出來的時候肯定會來找自己報仇的,於是,他放下了手中的電話,選擇了沉默。

事情的敘述至此為止,後面還有好些內容,全是陳豐對那女生的愧疚之情,他其實也很痛恨自己的膽小與懦弱,可他就是無法主宰自己的身體。

我卻是知道,陳豐這樣的性格完全是因為他從小受打罵導致的,小時候的成長環境,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看完這篇日記,我與劉勁都有些愣了,陳豐竟然是姦殺案的目擊證人,甚至見到過兇手的模樣,他的心事真的藏得太深了!

這篇日記的記錄時間是案發當日上午七時,那個時間何志遠他們三人應該都還沒起床,而陳豐也還不知道被強姦的女生最後其實死了並且被砍走了雙手。

在這篇日記之後緊接着一篇,記錄時間是案發當日下午14點,字跡很是潦草,一開頭便是「她竟然死了,我該怎麼辦?」那個時候,姦殺案已經在學校瘋傳開了,陳豐的心緒肯定受到了很大影響。

這一篇同樣有很多字,但很多都是重複的,重複着他對那女生的愧疚,以及對自己的鄙視,可在最後,他再次敗給了自己的懦弱,他寫着:「兇手已經跑了,即便我向警察舉報,警察也不一定能抓住他,反而會激怒他,他能殺那女的,也就能來殺我,我,我……」

後面就沒有了,陳豐再次選擇了沉默,沒有向警方提供線索。

日記又翻了一頁,這次的時間是在案發第二日晚上十點——昨晚門上有怪聲,難道是她回來索命了嗎?我買了香紙祭拜,希望她能饒恕我。

我想了起來,那日白天我與陳豐去實驗室,聽他說了這事,本來他沒多想的,結果我問了一句樓道上的燈是如何亮的,他臉色一下就變了,後面做實驗也一直心不在焉,下樓的時候,電梯裡燈熄滅,他甚至嚇得叫了出來,原來在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有些疑神疑鬼了。

這也很好理解,換成任何一個人,遇到這種事,心中都是有「鬼」的吧,覺得自己對不住那女子,擔心她回來索命。

看到這裡的時候,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往後看了,因為正是在這天晚上,陳豐再次出現了異常並昏迷了過去,而在他醒後,告訴我們他看到了一個影子。

當頁面翻過來時,卻沒有出現我們意想中的大段文字,這篇日記的記錄時間是下午15點,而內容只有一句話——我看到她了……

陳豐口中的這個「她」所指的無疑就是姦殺案的受害者了,這一頁的五個字寫得很大,並且筆畫中彎曲很多,顯得筆跡都有些變了,有幾處紙還被戳破了,似乎陳豐在寫的時候費了很大的力氣,最後一個「了」字幾乎成了一豎,我不禁猜測,難道那個時候陳豐的意識已經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

日記到這裡就全部結束了,因為那天晚上陳豐第二次昏死過去後就再也沒有醒來,現在,他永遠都醒不過來了。

我很好奇,最後一篇日記的記錄時間離陳豐晚上出事還有十來個小時,這期間他是什麼狀態,又做了什麼?

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的目光剛好落在了何志遠身上。

第22章

搬寢室

「志遠,我問你個事。」

聽着我的話,何志遠投來疑惑的目光,起身走了過來。我問他有沒有注意到前天陳豐是什麼時候起床的,整個一天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何志遠想了一下回答我說,他那天中午回來時,另外兩人都不在寢室,陳豐卻還在床上睡,他也沒想那麼多,自己上床睡午覺,結果等他睡了午覺起來,陳豐仍然沒有起床。

我聯想到陳豐最後一次日記的時間,正是在何志遠午睡的時候,難怪何志遠並不知道這事。我繼續問他後來又發生了什麼,當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注意到何志遠的表情變了一下,隨即卻輕輕搖了搖頭。

「你想起了什麼?說出來看看。」我鼓勵着他。

「那天下午我睡醒後,出門去了自習室,直到晚上十一點過才回到宿舍樓,當我經過你們那一層樓時,碰到了陳豐,他當時是有點怪怪的。」

「我們那一樓?」我立馬來了精神。

「恩,那時已經有些晚了,樓道里只有我一個人,我走一處按亮一處的燈,走到你們樓道時,我剛伸手按亮路燈,就看到旁邊站着個人,嚇了我一跳,結果這人卻是陳豐,我問他在這做什麼,他什麼話都沒說,直接往上走回了我們寢室,回去後就又上了床去躺着了。」

聽到這裡,我完全不能淡定了,陳豐竟然站在我們樓道口,也就是站在我們門外,並且沒有開燈,他到底在做什麼!

「你仔細回憶一下,燈亮的時候,陳豐是什麼動作?」劉勁也來了興趣,問着何志遠。

何志遠有些皺眉,這讓我的心都懸了起來。他先是看了看我,然後再有些遲疑地說道:「當時我倒沒在意,現在回想起來,他是貼着你們寢室門站的,好像,好像是在從貓眼往裡看……」

這話一出,我立馬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我想起了我第一次半夜聽到門上怪聲音的時候,就是有人從貓眼往裡看,當時也把我嚇個不輕,後來證實是周冰,沒想到陳豐也會做出這種怪異的動作來。

陳豐寫的最後一篇日記上只有五個字——我看見她了,並且筆跡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我猜測那個時候他的意識已經開始被侵占,如果把這一點聯繫起來看,當陳豐站在我們寢室門外的時候,很可能他已經不是真正的陳豐了!

我想了一下,那個時候我應該已經睡了,蔡涵還在玩電腦。這種事情不知道就算了,認真想起來很是瘮人,房間裡只有電腦屏幕的昏暗燈光,房門外黑漆漆的,一個人站在門口,從貓眼往裡看着。最關鍵的是,這個人偏偏還是你平日裡很熟悉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行為的人……

並且,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何志遠撞見陳豐的時候,他已經在我們門外站了好長一段時間了。

話說回來,如果那個時候的陳豐就已經不是他自己了,那他到我們房門這邊做什麼呢?

這件事對我的衝擊很大,聯想起陳豐昨晚的詭異血腥行為,以及現在屍體的離奇失蹤,大白天的,我從心底升出了一股寒意。

劉勁的電話響了起來,我聽出是拐子打來的,我急切地看着他,希望拐子能帶來好消息,同時也希望能快點見到拐子,把這件事告訴他,聽聽他的看法。

掛了電話,劉勁告訴我,拐子正在往陳豐寢室這邊趕,我問拐子是幾個人,劉勁說什麼幾個人,我就說他不是應該帶個道士過來看看麼。之前劉勁說陳豐屍體失蹤的消息剛傳出來時拐子就急匆匆走了,我就猜測他會不會是搬救兵去了。

沒過一會,拐子就走進了陳豐寢室,讓我失望的是,他的確只有一個人。進來後,他就問我們有沒有什麼收穫,當然,他主要是問劉勁,畢竟劉勁才是警察。

劉勁大致把我們了解到的情況告訴了拐子,並給他看了那本日記。拐子翻看着日記,眉頭都擰到了一塊,臉色也很是陰沉。

「唉,沒想到會是這樣……」看完日記後,拐子嘆息着說。

拐子讓劉勁把日記的事情向楊浩匯報一下,那起姦殺案現在還是楊浩在負責,這也算是一個重大線索了,只不過證人已經無法作證了。

我本來就關心陳豐的事,加上又知道了他出事那晚竟然到過我們寢室門外,整件事似乎與我們扯上了關係,我也沒顧着自己的身份,直接就問拐子有沒有昨晚拉走陳豐屍體那車子的消息。

拐子聽我問出這話後,看了劉勁一眼,我怕他責怪劉勁把這事告訴了我,忙保證說不會外泄。他這才說,昨晚校門口的保安見過那車子,只是出了校門後,那車子就消失了,完全找不到它的蹤跡。

聽他這麼說,我好歹能接受一些,既然這樣,至少證明那車子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啊,不是之前我想的「鬼車」,要不然,它沒必要招搖過市地從校門口過吧。這麼說來,昨晚在場的人中,肯定有人打電話出去叫了這車過來,我想不通的是,那伙人把陳豐的屍體弄去做什麼。

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拐子讓劉勁記了下來,等會回去就挨着調查昨晚在場所有人的通話記錄,只不過,拐子說讓我們別抱太大希望,他估計查不出來。我問為什麼,他有些遲疑,沒有馬上回答。

看他的樣子,我就知道不會是好事,果然,他就說着:「我剛才出去是找了一個人,希望他能幫我,可當我把這裡的事情大致講了一下後,他卻不願意來,甚至讓我也別管這事……」

拐子的話讓我知道,他剛才的確是找道士去了,同時他的話也讓我心裡一沉,那人不願意來是什麼意思?

這次是劉勁追問了下去,拐子吐出一口煙,緩緩說道:「那人說,他沒那個本事,來了的話,自己也會送命的。」

雖然我與拐子認識沒多久,我也並不知道他此前經歷過什麼,但我就是對他有一種信任,我相信他找的那人不是騙人錢財的假道士,所以,當我聽到這話時,感覺到唯一的希望都破滅了。

這件事情,真的已經到了如此不可挽救的地步了嗎?

當我們從陳豐寢室出來後,他倆就急着回所里,這件事不僅校方的壓力大,他們所里同樣如此。

從我們寢室門口過時,我把陳豐站在門口往裡看的事給他說了,他的意思是如果陳豐當時已經不對勁了,那他的這個行為就引人深思了,說不定這事與我有關,而這正是我擔心的。

拐子建議我最好不要住寢室了,如果非要住的話,找人陪着一起,千萬不要一個人住,我應了下來。

之後他們就走了,我則回了寢室。蔡涵還沒有回來,我心想,不住寢室的話我又住哪呢,前面就說了,我家裡條件不行,我根本沒錢出去租房住。找人陪的話,現在寢室出了羅勇的事,除了蔡涵,估計也沒人願意來我們寢室。

可蔡涵畢竟有女朋友,雖然咱倆關係不錯,我也不好意思一直要求別人回來睡啊。最後,我想到了一個解決辦法,陳豐的寢室現在只有何志遠一人住着,我乾脆搬上去住得了,讓蔡涵也搬上去,這樣,就算他不回來,我與何志遠還能互相作伴。

想好後,我直接就上樓去告訴了何志遠這一想法,他當然也很樂意,陳豐死了,另外兩人搬走,他一個人住寢室心裡也虛着呢。他同意後,我馬上就回去收拾東西搬了上去。

那天晚上九點過的時候,蔡涵給我打電話說晚上可能回來得晚,我說沒事,並告訴了他我搬上樓的事,他倒也沒說什麼,讓我心態放好些,事情沒想象中那麼可怕。我心想你小子還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本來已經掛了電話,他又打了回來,問我搬上去住的話,貴重物品有沒有收拾好,我說我也沒什麼貴重物品,他就笑着說我那件名牌西服就挺貴重的啊,可別被小偷偷走了,我心想也是,我就這麼件當家衣服,它又給我帶來了好運,還是隨身帶着的好,於是我又噌噌噌跑下樓去把西服拿上來,掛進了衣櫃。

陳豐的床我自然是不敢去睡的,就隨意選了一張那兩人的床,衣櫃和電腦桌也是用的他們的。睡覺的時候,在是否開着燈這一點上,我與何志遠發生了分歧,他說開着燈的話他一晚上都睡不好,可關燈的話,我也會胡思亂想得睡不着,最後我們折中了一下,開了一盞檯燈。

睡覺前,為了緩解壓抑的氣氛,我倆聊了一會,當然,我們都小心翼翼地避諱着去談羅勇與陳豐的事情。

無論精神再緊張,身體也有疲倦的時候,也不知是誰先沒了聲音,反正沒聊多久我倆就都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迷糊中聽到了一個聲音,像是有人在粗重的喘息,並且離我很近。

第23章

是你害了我

剛開始,我以為我在做夢,並沒怎麼在意,翻了個身準備繼續睡,這一翻身卻碰到了一個東西,我閉着眼用手推了推,好像是一個人,我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睜眼的瞬間,我面前出現了一張臉,我差點叫了出來,卻發現竟然是何志遠。此時,他竟然睡在我的床上,與我面對着面。我當下有些駭然,怎麼會這樣?

房間裡還亮着昏暗的檯燈,剛才那粗重的喘息聲正是從何志遠鼻孔里發出來的。我用力地搖晃着他,想要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

搖了好一會,他才緩緩醒了過來,當他發現我倆在一張床上時,也有些疑惑,我忙問他是不是有夢遊症,他說聽他爸媽說他小時候有過一兩次,可中學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聽着他說以前有過,我鬆了口氣,姑且就往這方面去想了,我讓他趕緊回自己床去,兩個大男人睡一床像什麼樣,於是他就坐了起來。

「不對啊,我們怎麼睡在陳豐床上……」何志遠剛坐起來,就疑惑地說了一句。

他的這話一出,我嚇得猛地彈了起來,可不是嗎,我倆現在真的睡在陳豐的床上。對於何志遠來說,這也勉強能解釋得通,可我呢,我是怎麼睡過來的?我確定我沒有夢遊症,難道是被人搬過來的,可這麼大的動靜,我卻一點知覺都沒有。

這事有些邪門,我倆匆匆下了床,站到了寢室地面,我四處檢查了寢室,這還真發現了問題,寢室門竟然沒有鎖上。因為門並不是大打開着,所以我剛開始還沒發現,我只是想着過去確認一下,結果用手一拉,門就開了,一股涼風馬上就吹了進來。

門外黑漆漆的,我趕緊關上了房門,就在門縫合上的那一刻,我好像是看到了一個人。檯燈的光本就昏暗,又是從房間裡透出去的,所以我只能看到一個輪廓,這卻是把我嚇得不輕。

關上門,我有些驚恐地看着何志遠,他問我怎麼了,我就輕聲說:「外面,外面好像有個人啊。」

「瞎扯吧……」話雖這麼說,可他的神色卻透露出了他心中的忐忑。

「門怎麼沒鎖啊?」我小聲問。

「會不會是我們忘記了?」

他這麼一說,我就不確定了起來,我記憶里還真沒有我鎖門的印象,我問他鎖了門沒有,他說他以為我鎖了,也就沒管。這樣看來,房門或者真是我們粗心沒有鎖上。

何志遠問我現在怎麼辦,我想了一下,便說管他外面是人是鬼,這門是堅決不能開的,他讓我從貓眼上看一下,我對此事已經有心理陰影了,生怕看的時候貓眼外又冒出一隻眼睛來,忙着搖了搖頭。

何志遠就說他不怕,然後就走到了門後。當我看着他把眼睛湊到貓眼上去的時候,我心都揪了起來。

何志遠這一看就是一分鐘,這種環境下我又不方便問他,弄得心裡很是緊張。又過了一分鐘,我覺得有點沒對勁,就去拍了拍他肩膀,他沒有反應,我又用力拍了幾下,他這才退了回來。

我問他怎麼看這麼久呢,他先是一愣,然後有些昏沉沉地說他太困了,剛才竟然趴在門上打了個盹。何志遠的話讓我哭笑不得,這樣壓抑的氣氛下他竟然還能睡得着,並且是用這樣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