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衣 - 第6章
韋一同
「昨晚……那聲音又響了。」
我自然明白他說的是什麼聲音,那聲音我也聽過,「嗤嗤」的。見着陳豐如此狀態,我有種預感,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你又打開門了?」我問。
「沒,它一直在響,我不敢開。」
陳豐叫我上去,我可沒這個膽子,就在電話里指導着他,讓他叫醒寢室里的人一起開門看看,是貓就趕走,是人搞怪正好就把那人抓住。結果陳豐的回答讓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說他去叫了,可那三個人他都叫不醒,要不然他也不會想到給我打電話了。
「大晚上的,你別嚇我啊。」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拿手機的手都有點發抖了。
「我沒開玩笑,昨晚我就覺得奇怪,那聲音響了那麼久,他們三人都沒有醒,剛才我有些害怕,就去叫他們,這才發現無論我怎麼弄,他們都沒有反應,我覺得他們除了還有呼吸外,就像是死人一般……」
「你別說了!」他的話讓我毛骨悚然,我忙阻止了他。
恰在這個時候,房間裡的燈突然熄滅了,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與之同時,聽筒里傳來了陳豐近乎絕望的喊叫聲,更是讓我渾身發寒。
「陳豐!陳豐!你怎麼了?」想着陳豐現在處境很不好,我只有克服了自己這邊的恐懼,大聲問着他。
陳豐的聲音沒有傳來,回應我的是「啪」的一聲,緊接着,聽筒那邊就傳來了忙音,我懷疑是陳豐受到驚嚇後手機掉落在地上摔壞了。我一時心亂如麻,陳豐到底怎麼了,我很擔心他,可我又不敢貿然出去並上樓去找他。
黑暗中,手機的屏幕燈還亮着,我有了主意,馬上給楊浩打了過去。只響了一聲,楊浩就接了起來,他的速度讓我很是詫異,難不成這個點了他還沒有睡麼。楊浩問我怎麼了,我一時也講不明白,只是讓他趕緊到我宿舍樓來,並說住我樓上的同學有可能出事了。楊浩知道情況緊急,沒再多問,讓我在寢室呆着,他們馬上過來。
手機屏幕鎖定後,房間裡就沒有光線了。剛才燈突然熄滅,我都差點害怕得叫出來,只不過被陳豐「先聲奪人」了,後面我又給楊浩打電話,現在靜下來,我獨自處於黑暗中,又胡思亂想了起來。
最後,我只有不停地安慰自己,只是碰巧停電了而已。想着楊浩他們馬上要過來,我心安了不少,並摸黑開始穿衣服。當我穿好衣服爬下床後,透過窗戶看到對面的宿舍樓有房間亮着燈,我吃了一驚,看來不是統一停電啊!恐懼的情緒又從我心底蔓延了開來。
現在的情形,哪怕是一秒鐘,對我來說都是煎熬,我感覺到自己額頭上都滲出了冷汗。直到房間裡的燈突然又亮了,我才長出了口氣,此時離我給楊浩打電話已經過去五分鐘了。
燈亮了沒多久,我的房門就被敲響了,我隔着門問了一句,聽着是楊浩的聲音,便打開了門。門外除了楊浩劉勁,還有一個我不認識的警察和我們宿舍院的舍管阿姨,開門的時候,我還聽着那個警察說了句「晦氣」。打開門,楊浩就讓我帶路,我帶着他們一道上了樓,往陳豐的寢室而去。
樓道的燈被按亮後,我們看到陳豐的寢室門前什麼都沒有,房門也完好無損。我輕輕敲了敲門,沒有回應,我又喊了幾聲「陳豐」,仍然沒有回應。學校每個宿舍管理員那裡都有所有寢室的鑰匙,此時那舍管阿姨手裡就拿着一大串的鑰匙,楊浩讓她打開房門。
當鑰匙插進鎖孔的那一刻,我瞪大了雙眼,等待着看門開後的場景。門很快就開了,門裡傳出昏暗的燈光,我們趕緊走了進去。房間裡亮着一盞檯燈,房間正中央的地上躺着一個人,不是陳豐又是誰,他雙眼閉着,臉色慘白。
楊浩上前蹲了下來,翻看了陳豐的眼瞼,然後告訴我們沒事,只是昏倒了。之後,他和劉勁一起扶着陳豐坐到了椅子上,我伸手打開了寢室的大燈,然後上前叫陳豐,叫了好一會,他總算是睜開了眼睛。
讓我意外的是,他突然站起來就要往門外跑去,還是楊浩眼疾手快拉住了他。我估計他是受到了過度驚嚇,還沒緩過神來,就告訴他沒事了,是我帶着警察來了。
這個時候,房間裡另外三個人也都被弄醒了,他們從被窩裡坐起來,一臉茫然地看着我們。
楊浩重新扶陳豐坐下,讓他先休息一會,然後就問我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簡單地說了事情經過,至於陳豐最後是怎麼暈倒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聽我說完,劉勁告訴我,剛才不是停電,而是我們單元樓下的總閘被人關了,他們過來的時候才重新打開的。
劉勁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關了我們這棟樓的電,聽了他的話,我心裡反而輕鬆了不少。不管關電的那人是不是在針對我或是針對陳豐搞怪,只要是人為的,而不是靈異現象,就沒那麼可怕了。
這時我想起剛才我開門的時候那個警察說了一句「晦氣」,就問他那話是什麼意思,仍然是劉勁回答的我,他說他們上樓的時候,剛好碰到一隻黑色的貓從宿舍樓竄出去。
「真的只是貓麼?」劉勁說完,旁邊的陳豐虛弱的問了一句。
「的確只有一隻貓,你聽到的那聲音應該就是貓爪子撓門發出來的。」楊浩拍了拍陳豐的肩膀,讓他別亂想。
對於不知道實情的人,這個解釋還講得通,可我卻覺得沒那麼簡單,單是在這過程中陳豐的三個室友一直沒有醒就有點不正常。我看向陳豐,他的表情告訴我,他心中也還存有疑惑。
我都能注意到的問題,楊浩這個老警察自然也想到了,他隨即就問那三人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結果他們一致說自己睡得很沉,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直到我們進屋打開了燈他們才被耀眼的燈光刺醒。
聽了他們的回答,楊浩又問陳豐是如何暈倒的,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人。這個問題一出,陳豐的臉就擰了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弄得我心裡也是為之一緊。
第13章
初到人事部
這個時候,楊浩讓我不認識的那個警察給陳豐倒杯水,他稱呼那人為「拐子」。水拿過來後,楊浩遞給陳豐,讓他先喝一口,別太緊張了。陳豐喝了點水,這才說出了他暈倒前發生的事情。
「聽到那聲音的時候,我就下床打開了自己的檯燈,那聲音一直沒有停,我有點害怕,叫室友又叫不醒,我就打電話讓周冰上來救我,在我們說話的過程中,房間裡的燈突然熄了,熄燈的瞬間,我好像看到我的面前站着一個人影,我嚇得大叫了出來,之後就暈倒了……」
「你有沒有看清那個人的面孔?」楊浩問。
「他……」陳豐沒有說下去,而是搖了搖頭。
「當時房間門是關着的吧?」這話是拐子問的。
「恩,我一直沒有開門。」陳豐回答。
聽了這話,楊浩與拐子對視了一眼,二人都沒有再問其他的問題,拐子也沒再圍在陳豐周圍。等着陳丰情緒又好了一些,楊浩說沒什麼事他們先走了,讓我們都趕緊睡覺。
這個時候,拐子說等一會,我們都奇怪地看着他,他就拉着楊浩走出了寢室,到外面樓道上去了。我看了一眼陳豐,心裡疑惑更甚。
期間,我聽到樓道上的二人似乎在爭着什麼,我心想楊浩是副所長,這個拐子難不成還敢和他頂嘴?因為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我也只有干着急。過了兩分鐘的樣子,二人回來了,拐子把陳豐三個室友也叫了過來,問他們最近是不是在寢室里祭拜誰。
一聽這話,不僅是他們,我也是吃驚不小,只有死人才會被祭拜啊。四個人裡面,有三人馬上就擺手說沒有,只有陳豐先愣了一下,然後才說他也沒有。拐子一聽,就往廁所走去,當他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手裡拿着垃圾桶。他從裡面翻出了幾支竹籤樣子的東西,我們都湊了過去,走近一看,立馬認出這是幾支沒有燃完的香,除了這個,垃圾袋裡還有一些黑色的紙灰。
「這是誰幹的?大學寢室里怎麼能做這種封建迷信的事?」看到這些東西,一直沒有說話的舍管阿姨瞪着陳豐幾人大聲質問。
「事情已經這樣了,你們是誰做的就說了吧,也不是什麼違法亂紀的事,現在說出來我們還可以幫你們捂住,否則的話,你們舍管報到學校那去,估計你們四人都要挨批評。」聽了楊浩的這話,我很是佩服他,他語氣雖然緩和,實際上卻是一種「威脅」。
果然,他的話說完後,就有人承認了這事,讓我意外的是,說話的竟然是陳豐。他說那些紙和香是他下午在寢室里燒的,因為今天是他外婆的忌日,他小時候是跟着外婆長大的,他不能回家去祭拜外婆,就只有偷偷在寢室里拜一下了。
這個時候,我恍然大悟,下午的時候,他說要去買東西,還說他要的東西學校里買不到,之後我在宿舍院子門口碰着他時,他手裡拿着一個黑色的塑料袋,現在想來,那袋子裡裝的應該就是香和紙這些東西。
「該不會是你外婆到我們寢室里來了吧……」陳豐說完,他的一個室友就有些害怕地說。
「陳豐,你不厚道啊,寢室又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憑什麼在寢室做這種事情!」另一個倒沒害怕,顯得很是氣憤。
「對不起,我就是太想我外婆了,以後再也不會了……」陳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同時低下了頭去。
大家都是室友,既然他都道歉了,那些人也不好再說什麼。楊浩還是履行了承諾,對舍管說今天這事就算了,讓她別向學校反映。警察打招呼,舍管當然要賣面子,只是她免不得教訓了陳豐幾句,陳豐始終低着頭,也不吭聲,舍管說了幾句,興許覺得沒意思,也就停了下來。
之後我們就準備走了,出門的時候,拐子對楊浩說了一句:「楊所,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楊浩看了一眼仍然坐在那裡的陳豐,對拐子說:「算了,應該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還是讓他好好休息。」
之後,楊浩又再次叮囑陳豐幾個室友,讓他們別為難陳豐,並好好安慰一下他。
出了門,劉勁好奇地問拐子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他讓楊浩考慮什麼。楊浩直接打斷了劉勁的話,說是沒有什麼,讓他別瞎問。這樣一來,劉勁倒是閉上了嘴,我想起剛才二人在樓道里的爭執,心裡卻如小鹿亂撞似的,總想知道他們到底在爭着什麼。只是,連劉勁都觸了個霉頭,我自然也沒傻得當真開口去問楊浩。
到了樓下,我與他們道別後就直接回了自己寢室,這一覺就一直睡到了清晨。去那家公司還要坐半個小時的車,我起床後收拾一翻就換上西服出門了。從宿舍大院出來,走了沒多遠,我聽着後面有人喊「你東西掉了」,我回過頭去,就看着一個老太婆正看着我,她手指着我跟前的地上。
這老太婆我並不認識,以前似乎也沒見過她,不過從裝束來看,她應該是學校里的清潔工,因為她身上背着一個大的蛇皮口袋,手裡還拿着一個掃把。我看向地面,發現是一個用紅布做的三角形小包,這東西我以前在農村見過,是家裡老人給小孩子做的辟邪的香包,裡面裝的東西有些還是讓高人開過光的。
我蹲下去撿了起來,用手捏了捏,裡面果然有東西。這個時候,老太婆已經走了過來,我告訴她這不是我掉的。她說這裡也沒別人,不是我掉的還是誰掉的。
我正想再爭辯一下,她就說這是辟邪的好東西,既然我碰上了,就是與我有緣,讓我好好收起來,可以保平安,如果我胡亂扔掉的話,說不定會受到處罰。
聽她這樣說,我就有些心動了,因為經過最近的一些怪事,我膽子小了許多,現在晚上又是一個人睡,我心想有這麼個東西放在身邊,即便只是給我點精神安慰,也能讓我心安不少。想着,我笑了笑,就把這香包放進了褲兜。
到了公司,前台那小妹也是聰明,看見我的穿着就猜到我是來面試的,笑着接待了我。我想以後很可能成為她的同事,就想先認識一下,問昨天是不是她給我打的電話,她說不是,這種事都是人事部負責。坐了一會,她說面試的老總還沒來,她先帶我去人事部報道,我忙着說了謝謝。
一路跟着她到了人事部,她又把我交給了另一個女的,還告訴我說昨天的電話就是她打的,那女的一見我就笑着說:「歡迎你,王澤。」
聽着她的聲音,我記了起來,果然是昨天電話里那人。讓我吃驚的是,她竟然叫我王澤。
「你叫我王澤?」我皺眉問道。
「對啊,上次你們面試的時候我也在招聘現場,聽着你做的自我介紹,怎麼,你不記得我了?」她笑意盈盈地說。
她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了點印象,當時她似乎是坐在主面試官旁邊的,我忙回答她說當然記得。不過,這時我就有點糾結了,今天是來最終面試的,那我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們,其實我應該叫周冰呢。
「噢對了,我們在整理你的求職表時,發現上面名字一欄填寫的是周冰,我想問一下,這個周冰是不是你的曾用名呢?如果你今天被錄用,我們在給你建人事檔案時,會以你現在身份證上的名字為準。」她又說道。
我腦子裡馬上想了一下,這家公司我還是比較在意的,既然楊浩他們戶籍資料上查着我是周冰,那我還是告訴他們我叫周冰算了。於是我故作不好意思地告訴她,王澤才是我的曾用名,因為家庭關係,我是最近才改名為周冰的,面試的時候因為緊張,一時口誤說出了以前的名字。
「這樣啊,正好就不用改求職表了。經理可能還要過一會才到,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吧,我是人事部的米嘉,有什麼需要你都可以找我。」
「恩,謝謝嘉姐。」我禮貌地回了一句。
「噗,我去年才畢業呢,看你簡歷,你比我還大一些,可別把我喊老了,就叫我米嘉吧。」她說話的時候,臉上總是帶着笑意,讓人很是舒服。
之後,我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米嘉給我倒了杯水,就忙她的工作了。辦公室里還有兩個中年男人,從我進來起就一直沒說話,一時安靜了下來,我有些局促不安,兩手握着杯子,不停地喝水。
過了十來分鐘,經理還沒來,我一直正襟危坐着,感覺到有些累了,杯子裡的水早喝完了,我就端個空杯子,做出喝水的樣子,當時我在心裡把自己鄙視個不行。
「杯子給我,我給你續點水吧。」隨着這話響起,米嘉已經走到了我的跟前,伸出手讓我把杯子給她。
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正準備遞杯子呢,就感覺到鼻腔里一股液體流出,接着我就聽到了米嘉的驚呼:「你流血了……」
第14章
半夜貓叫聲
她喊出來的同時,我已經伸手捂住了鼻子,米嘉趕緊去給我拿紙。好在這鼻血來得快去得也快,我用紙在鼻子口捂了一會,感覺到沒流了,就拿開了紙,還真就沒流了。
這個突發情況弄得我有些尷尬,給米嘉說不好意思,這時我眼角餘光瞟到那兩個男人在偷笑,他們一定以為我是看到米嘉這個美女流鼻血了,我臉是真丟大了。
米嘉的表情倒是沒什麼異樣,還帶着我去衛生間,讓我洗一下。衛生間外面是盥洗間,這裡有一面鏡子,我趴在鏡子前,用清水洗着臉上的血漬。洗的時候,我懊惱不已,我已經一兩年沒流過鼻血了,今天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完全就是毫無徵兆。
突然,我腦海里閃過一個畫面,上次從醫院出來,一路都好好的,上車的時候,楊浩卻見我額頭和下巴上都沾了些血,後來我也在後視鏡里看到了,難道說,這兩次流血是有關聯的?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我自然又想起了那個血腥的噩夢,我忙埋下頭去,用冷水不停地沖洗着臉,以冷水的涼意讓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場景。這個時候,米嘉告訴我經理來了,我忙着擦乾臉上的水,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她往經理辦公室而去。
去的時候,米嘉告訴我,上次面試的主考官就是公司人事部的經理,我見過的,不用緊張,我再次對她道了聲謝謝。辦公室是關着的,米嘉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一聲「請進」,米嘉給我比了個大拇指,然後就走了。
我平靜了一下心緒,慢慢推開了門。進去我才發現,除了經理,辦公室里還坐着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我進去的時候,老頭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經理站在一旁。這我還是能看明白了的,老頭應該是比經理更高級別的領導,比如公司老總或股東什麼的,我隨機應變,對着二人說了句「兩位領導好。」
「歡迎你,王澤。」當經理說出這句話時,我暗道不好,看這情形,經理也知道我當日面試時自我介紹的姓名與申請表上不相符。
因為之前我已經給米嘉解釋過這個問題,所以我也不慌張,按着剛才說的,又給面前二人解釋了一遍。
「哦?曾用名?」聽我說完,老頭開口了。從我進屋開始,他的目光就一直放在我身上,讓我有如坐針氈的感覺。
老頭的眼睛仿佛看穿了我的謊言,我心裡一緊,忙憨笑着回答說:「對,對……」
「哈哈,這是個好名字啊!小伙子,你兩個名字都帶有『水』,是不是你命里缺水?不過我倒是覺得,『澤』比『冰』更霸氣一些。」
這事我還真沒考慮過,所以老頭一說,我直接就愣了,還是一旁的經理給我解了圍,說既然這樣,名字的事就先放一邊,我們開始面試。面試的時候,老頭就沒講話了,全是經理在問,問的也無非是一些專業性知識,我都輕鬆地答了上來。
面試十分鐘不到就結束了,經理說今天就這樣,讓我回去等通知,我心想今天這面試竟然比第一次面試還要簡單,純粹像是走個過場而已,當即就有些竊喜,覺得自己來公司上班應該沒問題。
在我起身告辭的時候,老頭又問了我一個問題,他問我身上的西服在哪買的,穿在我身上很是貼合。我被他突然襲擊的問題弄懵了,心想我還沒弄清楚這衣服是哪買的呢,怎麼回答你啊。
老頭問了後,就殷切地看着我,我沒敢掃了他的面子,又不好意思說自己在網上買的,隨口說在專賣店買的。
「是嗎,專賣店在哪呢?我孫子和你差不多大小,也是今年參加工作,我想去給他買一件。」
好在我反應夠快,愣了一下後馬上說這衣服是我放假回家時,我爸陪我在我們縣城那邊的專賣店買的,本市的專賣店我還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這樣一來,我算是把他的話堵死了,他沒有再問,只是說了句:「不錯,不錯。」
出了辦公室,我還在想着老頭的那句話,他到底是說這牌子的西服不錯,還是說這件西服穿在我身上很不錯呢。路過人事部時,剛好碰着米嘉從裡面出來,她忙問我怎麼樣,我笑着說不知道。米嘉左右看了看,然後神秘兮兮地對我說:「我看問題不大,今天本來是有兩個人來面試的,昨天下班的時候,經理突然讓我打電話給另外一個人,讓他不用來了。剛才你還沒有面試,我不好給你說這事,所以現在才告訴你,照我看,這職位就是專門給你留着的。」
這個時候,經理室的門打開了,米嘉馬上就閃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我也裝作無事般向公司大門走去。回學校的路上,我心情很不錯,看來我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不出意外的話,公司會簽下我的。
快到學校時,我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消息——剛才我已經在經理那探到口風了,你即將成為我的同事,恭喜你。
短信的落款是米嘉,我露出了由衷的笑容,這也算是近幾天的一件喜事了。當時我就想,說不定還真是早上撿的那塊紅色香包給我帶來了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