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器時代 - 第13章

驍騎校

  後續的連環馬也被延長射程的標槍覆蓋,漫天的標槍頂着北風還是這麼的威力強大,無數的騎士被瞬間刺穿,無數的戰馬被恐怖的哨音驚得發狂,一時間人喊馬嘶,慘叫連連,軍令嚴酷的清國騎士不知道後退,依然向前沖,在暴雨般的標槍打擊下,損失慘重,再加上自相踐踏,此番出擊的千人隊,十停去了七停。

  清國的鳴金聲終於響起,殘餘的連環馬轉了個很大的彎才掉頭回去,標槍也適時地停止了發射。

  蹦跳着躲避標槍的劉子光也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我靠,簡直就是喀秋莎!」

  清國大軍紋絲不動,標槍再厲害也射不了那麼遠,寫着帥字的明黃色大纛下,一個身形瘦削,面色蒼白的黃袍年輕人對旁邊的中年將領說到:「軍機處是怎麼辦的事,說好的奪了北門,大軍可以直接進城,現在可好,先是一幫叫花子把前軍斥候給包了餃子,然後又冒出個武林高手殺傷我那麼多禁衛軍,現在又是這麼強勁的巨型弩箭,大破我的連環馬,你們軍機處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宋青峰呢,叫他來給朕一個交代。」

  中年將領懦懦連聲,「都是臣下考慮不周,導致陛下的禁衛軍遭受損失,至於宋青峰宋大人,剛才在陣前被那個明朝最能打的蠻子殺了,不能來見陛下了。」

  白袍年輕人聞言大驚,急忙拿起千里鏡張望戰場,哀鴻遍野的戰場滿是連環馬和奴隸軍的殘屍,還有遍地的標槍,哪還能找到宋青峰的人影。

  「恐怕已經被馬踏成肉泥了,陛下。」中年將領小聲說。

  白袍年輕人蒼白的臉色逐漸變成了紅色,「廢物,統統都是廢物,宋青峰死了,突襲利國鐵廠北門的軍機處敢死隊肯定也全軍盡墨了吧。張大人,等我取了南朝你的軍機大臣也該考慮讓賢了。」

  中年將領低頭認罪:「微臣辜負陛下重託,萬死!」

  清國皇帝冷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幸虧朕考慮周全,帶了回回炮來,不然南征受阻,怎麼有臉見那幫顧命大臣。」

  「來人,傳令回回炮前移,我要砸塌這座城!」年輕的皇帝提高了聲音下了命令。

  看到連環馬退走,潰敗的奴隸軍和城牆上的鐵衛軍一起歡呼起來,劉子光在歡呼聲中跑回城下,扎木合過來狠狠地錘了他一拳「好小子,一個人大破連環馬。你是不是神明附身了,一下子這麼厲害?」劉子光連說:僥倖。

  眾人紛紛友好的拍着劉子光的肩膀,奴隸軍中的戰神啊,這樣的猛將千古一遇,就連城牆上的人都讚嘆不已,劉子光不知道,一段時間之後,白袍小將大破連環馬的故事就會被編成評書,在明朝的茶樓酒肆間傳唱。

  劉子光穿過興高采烈的眾人,走到彭靜蓉面前,靜靜地說:「我回來了。」只見女孩的臉上依稀有淚水沖刷的痕跡,彭靜蓉輕輕點了點頭:「回來就好,我等着你呢。」

  寥寥數語,卻勝千言萬句。

  第一卷

鐵廠

第二十四章

回回炮

  回回炮就是投石車,是蒙古人遠征西方的時候帶回來的武器,炮身用巨大的木頭製造,結合部用金屬件聯接。炮架上橫置可以轉動的炮軸。固定在軸上的長杆稱為「稍」,起槓桿作用。

  用一根木杆作稍的稱為單稍,用多根木杆縛在一起作梢的稱為多稍,稍數越多,拋射的石彈越重、越遠。炮梢的一端系皮窩,容納石彈;另一端系炮索,索長數丈。小型炮有索數條,大型炮多達百條以上。每條炮索由1——2人拉曳。拋擲石彈時,由1人瞄準定放,曳炮人同時猛曳炮索,將另一端甩起,皮窩中的石彈靠慣性拋出,砸在城牆上,效果非常驚人,如果拋射火毯和屍體腐肉進入城內,還能引起火災和瘟疫。

  清國的回回炮是大型炮,炮兵們推動巨大的炮車前行,占據發射位置,後面的樓車和撞車也在準備,等回回炮進行火力壓制之後趁機攻城,雲梯這樣的戰術兵器當然更少不了,等炮擊打塌一段城牆後,還有大批的盾牌削刀手等着衝進城肉搏。

  這一切安排,需要一點小小的時間。

  奴隸們驚魂稍定,城牆上的人投鼠忌器,不再對他們射擊,有奴隸在鄧肯的帶領下,跑去近處的連環馬屍體處搜集武器和盔甲,順便幫沒死的騎士解脫痛苦,趁着清國人準備炮兵的時候,奴隸們也小小的武裝了起來,弓箭,鎖子甲,鐵頭盔,長彎刀,都是精銳的清國禁衛軍的行頭。

  城牆上的於化龍很得意,蒸汽連弩第一次使用就取得了如此大的戰果不得不使他有點飄飄然,如果能打退清國南征大軍,那就不是工部侍郎那麼簡單的了,說不定九千歲再賞一個武職,不要太大,總兵就可以了。唉,還是老廠主設計的兵器厲害啊,想起那個匪夷所思的老怪物,於化龍的心抽緊了。「來人,去探聽一下煉鋒號那裡的戰事進展如何了,一群笨蛋,攻個車間都費那麼久時間!」旁邊自有傳令兵下城去探。傳令兵一邊下樓,一邊腹誹:煉鋒號那是一般的車間嗎,全是暗道機關的,工人也極其兇悍,把車間裡的成品半成品拉出來抵抗,就是穿成鐵罐子去進攻,用一萬人攻一年都難說能攻下來。

  扎木合趁亂搶了一匹馬,是劈開鐵鏈救出的一匹連環馬,熟練的騎術很快讓健馬熟悉了新主人,扎木合解開了沉重的馬甲,把收集來的羽箭都掛在馬鞍上,安東尼和鄧肯等人也把死人身上的盔甲剝下來披掛了一身,長彎刀很鋒利,是絕佳的馬戰兵器,連劉子光也弄了兩把,奴隸大軍經過連環馬的衝擊,又折損了千把人,現在只剩下八百多人龜縮在吊橋附近的空地上。反正於曉龍在隊伍里,不怕城樓上射箭。

  回回炮領軍參領指揮眾人把炮架安在一個正好能打中城牆的位置,他不敢再向前逼近,鐵廠的標槍是用什麼力量射出來的,又快又狠,簡直太可怕了,暴露在外的炮兵們可沒有什麼防護,被攢射到了就麻煩了。

  「上石彈!」參領命令道,一百五十斤重的圓形石球被放入皮窩,炮兵們也拉住了炮索,八架巨型回回炮等待着皇帝陛下本人的命令。

  樓車也準備就緒了,錯開回回炮的彈道擺在前面,高大的樓車和城牆差不多高,上面的小車廂里可以藏兵若干,等推到城牆邊上,可以放出跳板,直接上城,樓車裡面有樓梯,下面的步兵可以源源不斷地通過樓車登上城頭。車身用堅實的木頭製造,外面蒙着鐵皮,底盤很重,不怕箭射,底盤下面有很多木輪。可以推動,和回回炮配合,是絕佳的攻城組合,多少山東省的堅城都被這樣攻克了,這次的利國城也一定會迅速的攻克的。

  盾牌削刀手們躲在樓車後面,還有大批的弓箭手緊隨其後,等到了城下用弓箭仰射,撞車是個鐵殼車,裡面懸了一根粗大的尖頭巨木,如同寺廟的鐘錘一般,是用來撞開城門的,士兵躲在裡面推動車子,不受箭矢傷害。

  還有大批扛着麻袋和雲梯的士兵,裝滿了土的麻袋是用來填充護城河的,以便樓車和撞車能接近城牆,(作者:護城河確實是好東西啊)雲梯可以直接搭在護城河上作為步兵的橋,過河之後還能爬城,一舉兩得。

  清國這次難征真是下了本錢了。所有器械用具都是新打造的,攻不下一個利國城,以後在外面都不敢號稱自己是清國人了。

  看見巍峨的樓車和巨大的回回炮,於化龍的臉色變了:「化虎,有什麼對策?」于化虎倒是個守城的專家,此刻面有難色:「大哥,蒸汽連弩的箭矢存量不多了,這玩意消耗起來太快了,煉鋒號裡面倒是有存貨,可是拿不出來啊,我看最多能幹掉他的樓車,步兵們和撞車也不可怕,就是那回回炮,距離太遠,咱們只有挨打的份,萬一城牆被砸開一個缺口,他們的騎兵往裡一衝,這城就保不住了。」

  「那咱們沒有回回炮和他們對轟嗎?」於化龍不死心。

  「哎,老廠主說那東西太落後,根本就沒造過。」于化虎回答。

  「嗯,化虎你先頂着,看好城下你侄子,我回府安頓一下。」心知不妙的於化龍準備回去把細軟家眷裝車了。

  於化龍剛下城,回回炮就發動了攻擊。

  隨着皇帝陛下的一聲令下,炮兵參領揮動紅旗,每門炮二百個炮手,八門炮一共是一千六百名炮手同時猛拉炮索,炮梢迅速的扯起,皮窩裡的石彈如同流星一般飛向城牆。

  回回炮瞄準的是同一個地方,沉重的石彈帶着巨大的慣性破空而來,砸在城牆上,震的城牆裡面的人心跳加速,藏兵洞裡的鐵衛們也感覺頭上掉土,石彈崩裂,城牆上出現了明顯的凹痕和裂紋。

  回回炮還在不停的發射,樓車和撞車也在步兵的簇擁下向前推進,震天的喊殺聲伴隨着石彈敲擊城牆的轟鳴,形成一首雄渾的戰爭奏鳴曲。

  蒼白臉色的清國皇帝淡淡地笑了,鐵廠城牆上的士兵們卻膽戰心驚,城內的老百姓更加的惶恐,大年初一啊,餃子還沒來得及吃呢,都穿着過年的嶄新衣服,剛經歷了叛變風雲,驚魂未定,又要面臨清國大軍的回回炮,這可如何是好,老廠主如果在的話,一定有辦法,從士兵到百姓,每一個人的心裡都這麼想。

  八架回回炮不停的發射着石彈,樓車和步兵們已經進入了射程,于化虎下令蒸汽連弩反擊,城牆上的射擊口再次熱鬧起來,弩手們發了瘋一般的射擊,換上了燃燒箭頭的長標槍飛蝗一般的射出,搗破鐵皮鑽進樓車,松油點燃了樓車的內部,渾身是火的清國士兵被燒得哇哇怪叫,從上面掉下來,砸在推車的士兵身上,射進步兵集群里的標槍更是勢不可當,連盾牌都輕鬆的扎穿,密集的打擊,高速的射擊,大片的清國步兵被屠殺,有幾架樓車也燃起了熊熊的烈火,眼看是不能用了。

  回回炮調整着方向,專門轟擊垛口下面的蒸汽連弩射擊口,這回有一半的炮車換上了盛滿鐵釘和石灰的陶罐,炮彈砸在連弩射擊口上,崩起嗆人的石灰霧,迷的鐵廠的弩手們睜不開眼,鐵釘亂射,也傷了不少弩手,如果碰巧有石彈砸中射擊口,就更慘了,蒸汽弩被砸壞,弩手也被崩塌的石塊磚頭砸傷。

  鐵廠的反擊受到了壓制,連弩用的標槍也即將告罄。

  八百多奴隸軍不敢靠城牆太近,怕被碎石崩傷,前面滿眼都是清國的兵馬,劉子光問扎木合:「有什麼好辦法嗎?大哥」

  扎木合望望他「沒有。」

  安東尼插嘴說:「如果你能衝破眼前這幾萬人馬,再衝破後面養精蓄銳的清國騎兵,應該能有一線希望。前提是,你能嗎?」

  我能,可是只能保證一個人能,帶着兩個女人,幾個兄弟,那是肯定不可能了。劉子光暗想,不過他沒有說出來,只是說:「步兵總沒有連環馬可怕吧,大家一齊上,能逃出幾個人算幾個人吧。」

  劉子光拿起一領騎兵的鎖子甲幫彭靜蓉穿上,又丟一件給彭靜薇,彭靜薇嘟起小嘴說:「我也要你幫我穿。」劉子光惡狠狠的回答:「你以為我還是你的奴隸嗎?想活命的自己穿!」

  彭靜薇抽了兩下想哭又沒敢哭,旁邊於曉龍討好道:「二小姐,我幫你穿。」卻被她一把推開「自己穿就自己穿。」

  清國連環馬騎兵的重鎧全部穿上的話連走都走不動的,所以他們只是穿上了上身關鍵部位的甲冑,帶上了鐵盔,把騎兵的小圓盾拿在手裡,僅有的馬匹被集中起來,讓有騎兵經驗的人騎着,劉子光騎術不佳,把馬讓給兩姐妹坐着,自己徒步拿着兩把大刀在最前面開路。

  八百奴隸殘軍,沖向了數萬清國步兵。

  於化龍帶了幾個隨身的親衛急急忙忙往府里趕,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路上,忽然前面跑來一個傳令兵,正是剛才被打發去探聽煉鋒號戰況的那個小子,傳令兵的頭盔都跑掉了,氣喘吁吁的喊道:「於大人,老…老廠主……老廠主出來了,那些去攻打煉鋒號的人都反水了,跟着老廠主往這邊殺過來了。」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於化龍覺得有點頭暈,幾乎站不住了。

  話音剛落,機器的轟鳴響起,街角處轉出一個黑乎乎的鐵怪物,滿身都是鋼板和鉚釘,全身上下,前後左右都是安裝着活動鐵蓋板的炮塔。腳下是兩排鐵輪子,軋着青石路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前頭的鐵怪物上,露出一個老頭的上半身,精神矍鑠,鬚髮皆白的老傢伙頭上帶着軟皮帽子,手持一杆大旗,上面是黑色的盾牌加五角星。後面還有一輛相同的鐵怪物,再後面是頭上纏着紅帶子的鐵衛和拿着兵器,群情激憤的鐵廠工人和家屬們。

  於化龍驚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第一卷

鐵廠

第二十五章

鐵甲戰車

  八百奴隸殘軍朝着清國步兵發起了衝鋒,這八百殘兵都是經過殘酷的戰爭淘汰的精銳戰士,手上的武器也更新了,再加上劉子光這樣的超級悍將,宰殺起普通的清國步卒是綽綽有餘了。

  劉子光在中央,左邊是安東尼,右邊是鄧肯,後面有「哲別」扎木合弓箭掩護,小股的騎兵衝擊大隊步兵根本顯現不出來威力,所以戰馬只是用來代步。

  劉子光撕了兩條布把手和刀柄纏在一起,防止沾血太多而大滑,兩把長彎刀如同死神的大鐮刀,在清國步兵的隊伍里收割着生命,所到之處,一片殘肢斷體,左右兩邊的黑白二將,也是如同虎入羊群,一杆長刀,一枝鐵槍。連砍帶抽,無人抵擋,城牆的弩手,也刻意的不去射擊奴隸軍,反而分出一組蒸汽連弩,抬高弩頭,替他們掃清前面的敵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大敵當前,這支城外的小部隊能騷擾一下樓車也是好的。

  清國的步兵們都是些農夫,經過簡單的幾個月訓練就上了戰場,面對兇猛的奴隸殘軍,數萬大軍竟然不敵,被沖開了一條血路,清國帶隊的總兵見狀大怒,下令精銳步兵削刀手迎敵,令旗翻飛,號角長鳴,接到指令的普通步兵們讓開了道路,削刀手們一手藤牌,一手厚背大砍刀,在一個千戶的帶領下,堵住了奴隸大軍的去路。

  當先一員步將,手持兩把大斧頭,黑炭一樣的膚色,滿臉的絡腮鬍子,很有點黑旋風李逵的意思,看樣子就是一員猛將,兩把板斧舞的象兩個小風車,真有萬夫不擋之勇。

  劉子光雙刀清出,小風車嘎然而止,兩條長滿黑毛的胳膊握着兩把板斧掉在地上,劉子光飛起一腳,踹翻了黑李逵,跟着一刀下去,一顆黑腦袋就滾到了一邊。

  削刀手們不為所動,一面面滕牌連成一片,一會擋在面前,一會猛地閃開,劈出厚背大砍刀,結成一個圓陣,倒也有模有樣。奴隸們的鋼刀砍到滕牌上,凡被堅韌的滕牌彈起,削刀手趁機出刀,倒把奴隸殘兵砍翻在地。

  劉子光他們幾個雖然悍勇,可是匹夫之勇在百萬軍中實在還是太渺小了,就算十萬大軍挨個伸着脖子讓你砍,累也累死你了,還要砍壞無數把鋼刀。所以劉子光很鬱悶,他的體力也不是無限的,今天殺了多少人已經不記得了,幾百人總是有的吧,光鋼刀就換了N次了,無窮無盡的清國步兵在督戰隊的督促下繼續圍過來,用人海逐漸把這個小隊伍包在了中間。

  再一次陷入困境。

  鐵廠城內,鐵怪物上的老頭把令旗一揮。「拿下。」一隊鐵衛竄出,拿繩子把絲毫不敢反抗的於化龍綁了起來,於化龍幾個親隨也束手就擒。

  「我的兩個女兒被你弄到哪裡去了?」老頭問道。

  「她們都在城外……」於化龍面色青白,叛變終於還是失敗了,他這個副廠主的號召力還是不行,只要彭老頭一出山,所有的風向都變了。

  當然只靠威信是遠遠不夠的,如果不是鐵怪物的燃料沒有得到解決,老頭子赤手空拳的站出來,恐怕也是當馬蜂窩的料。

  彭老頭一直在閉關研製鐵甲戰車,搞科研的人最怕打擾,入關前把廠子交給大女兒打理,並且交待了除非天塌下來任何人不得打擾。帶了幾個學生廢寢忘食的研究,本來思路來自火車機車,可是太過龐大,需要專門的軌道,還要帶上好多的煤炭,所以想辦法縮小蒸汽機,改良燃料,西域的猛火油燃燒起來倒是不錯,可是殘渣太多,污染機器,能燃燒的高度烈酒給了他啟發,釀造出了高純度的酒精,試驗了幾次,效果還不錯,機械也比較穩定,可惜把酒精燒完了,碰到叛軍圍攻,鐵甲戰車也不能出來平叛,只好等新的一鍋酒精出來了。

  等到裝滿了燃料的鐵甲戰車一亮相,軋扁了一隊叛軍之後,彭老頭冒出來說了幾句,反正者既往不咎之類的話,原本忠于于化龍的部隊就換了山頭,取下了白布條,纏上了紅帶子,和煉鋒號的武裝工人一起,浩浩蕩蕩到北門來找於化龍算賬了。

  于化虎把守的北門,預料不到會遭到來自後方的攻擊,正在拼死防守清軍進攻的士兵們也不願意再自相殘殺,彭老頭帶人衝上城樓,于化虎和幾個親信剛想抵抗就被旁邊的人繳了械,彭老頭吩咐把叛賊都押到後面去,接手了北門防禦戰的指揮權。

  老頭摘下戰車專用防碰撞的皮軟帽,換上了侍衛獻上的八寶紫金盔,大馬金刀的坐在敵樓台階的胡床上,手邊放了一排金皮令箭。

  令箭不停的扔出,命令接二連三的下達。

  「速取庫房內所有蒸汽連弩用的箭矢來。」

  「火弩繼續攻擊樓車,箭弩掩護我女兒。」

  「嗯,敵軍的回回炮很強大,去庫房拉我們的炮來。」

  「戰車出擊,把我女兒救回來。」

  老頭知道他呆在城頭上的重要意義,所有人看見他,心神就安定了,不再恐懼了,所以他按奈住親自去救女兒的欲望,把駕駛戰車的任務交給了自己的幾個徒弟。

  另外幾個徒弟飛跑回去抬炮去了。

  蒸汽連弩的弩手們聽說彈藥馬上就能得到充足的供應,放開了手腳的猛射,城牆的弓箭手們也朝清軍人多的地方拼命的發射,在密集的箭羽掩護下,吊橋放下了,兩輛奇形怪狀的鐵甲戰車衝出了北城門。

  北門外是一大片開闊地,樹木被砍伐的乾乾淨淨,本來就是為了掃清射界,冰凍的土地很硬實,適合戰車的行駛,戰車轟鳴着沖了出去,吊橋隨即又被拉起,一群不知死活的清國步兵蜂擁了過來,妄圖拿刀來砍鐵板。

  戰車衝着人多的地方直接軋了過去,十個大鐵輪子把奔逃的步兵碾成了肉餅,清軍弓箭手瘋狂的射箭,雨點般的箭矢落下,戰車身上連個印子都沒有,戰車朝着弓箭手開去,嚇得他們掉頭就跑,戰車上的一尊炮塔轉動了兩下,瞄準弓箭手們的背影,炮管里射出了旋轉着的尖銳金屬釘,一片僕僕的入肉聲音,弓箭手們被掃射的屍橫遍野。

  射入弓箭手背部的金屬釘是鉛做的,前面加了個尖銳的鐵頭,內燃機的動力除了驅動戰車,還分出一部分拉動武器倉的汽缸上膛,巨大的汽缸不停的動作,用驟然釋放的氣體推動彈簧供彈的金屬釘發射,鉛做的柔軟彈身充塞住炮管,在炮管里幾條旋轉的膛線作用下旋轉起來,保持穩定平直的彈道,射向可憐的清國弓箭手們,這個叫做機關槍,是戰車的主要武器。

  巨大的汽缸回膛聲音和戰車的轟鳴驚動了沒衝出去多遠的奴隸殘兵,在馬上的彭家姐妹看到了城頭上升起了彭字帥旗和帶有鐵廠標誌的大纛,驚喜的同時喊道:「是爹爹,爹爹派人來救我們了!」

  劉子光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大吼一聲:「後隊變前隊,回城!」殘兵們又看到生的希望了,吶喊一聲,奮力拚殺起來,劉子光在後隊掩護,邊打邊退。

  另一輛戰車徑直跑到了一輛清國樓車跟前,炮管伸出,射出的卻不是金屬釘,而是一股火龍,同樣的武器結構,汽缸里噴出的卻是酒精,在炮口被引燃後射向敵人,樓車立刻被燒着了,裡面的步兵倉皇逃命。戰車緊跟着追擊。

  發射金屬釘的坦克去接應奴隸殘軍,看到重圍太厚,另一個炮塔瞄準了敵人,從扁平的炮塔縫隙里,射出了一輪碩大的金屬月牙鋸齒盤,強勁的力量,鋒利的刃口,居然把一片人馬集體切成了兩段,慘不忍睹!月牙鋸齒盤居然還拐了個彎,又砍到一片步兵才力量衰弱落到一堆屍體上不動了,這是簧力迴旋刃,戰車的另一種武器。

  戰車又發射了半本分鐘的機關槍,驅散了堵在奴隸們退路上的步兵,把奴隸殘兵接了過來,可憐經過一番廝殺,八百奴隸只剩下五百人了。

  另一方面,城牆上的鐵衛們頂着回回炮的轟擊,瘋狂發射各種箭矢,再加上鐵甲戰車的火龍攻擊,樓車攻勢已經被瓦解了。

  在戰車的掩護下,五百奴隸軍裹着兩個小姐,撤進了北門,兩個鐵怪物守在後面,用火龍和機關槍掃射着敢於靠近的清軍,等最後一個奴隸進入城內,才揚長而去,轟隆隆的軋過吊橋,進城去也。

  目睹這一切的清國皇帝臉色更加的蒼白了,手中的千里鏡差點被捏碎,軍機處,軍機處,你們到底探到了什麼軍機?這麼多的秘密武器我方居然一無所知,導致毫無辦法應對,損失慘重。軍機處要有一批人掉腦袋了!

  好在還有回回炮,還有成建制的連環馬,精銳步兵,等打塌了城牆,大軍一擁而上,兩輛鐵車又能耐我何?

  城牆內,早已等候在此的彭老頭看見兩個滿面征塵的女兒進的城來,硬是忍不住老淚橫流:「女兒,你們受苦了…….」

  「爹爹……」三人抱頭痛哭,此情此景,感動得周圍親兵都眼圈紅了。

  劉子光等奴隸殘兵卻冷眼看着這感人至深的一幕,手中刀槍捏得更緊了,隨時準備應對周圍鐵衛們的發難,畢竟他們是宰了三百奴隸營守衛才逃出去的。

  「你們就是在亂軍中保護我女兒的人吧?不管你們做過什麼,從此一筆勾銷,願意協助守城的給予鐵衛身份,不願意再打仗的可以進城內休息,退敵後發給銀子還家。」老頭給出的條件應該還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