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器時代 - 第2章

驍騎校

  是夜,月朗星稀,奴隸們是被禁止在夜晚外出的,只能透過高高的鐵窗柵欄看中秋的一輪圓月。劉子光躺在鋪上的稻草里睡覺,去年的端午節還和家人一起過的,紅棗餡的粽子,媽媽炒的精緻小菜,爸爸的小酒壺,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又是那麼的遙遠,知道身在不同的時空,他早就打消了回去的奢望,現在能堅持活着都是那麼的辛苦。

  「爸爸,媽媽,孩子不孝,不能給你們養老了。」想着父母蒼老的容顏,劉子光的眼睛濕潤了,就這樣慢慢睡去。

  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忽然覺得頭皮吃疼,睜眼一看,是5914蒲扇一樣的大手薅住了自己的頭髮,5914用力一拽,劉子光感覺頭皮都要掉了,整個人被拉到地上,還沒反應過來,又被拖着前行,他伸手去掰抓着自己頭髮的手指,5914的五指鐵鉗一般毫不鬆動,拖到房舍中間的空地上,一陣暴雨般的拳打腳踢,5914才鬆開手,從腰間衣服的縫隙里取出一把鐵片磨製的利刃,在手裡搖晃着。

  「好你個9527,嫩娘地,居然敢和老子對打,真是吃了豹子膽了,老子越想越窩火,今天定然要廢了你,不然以後真沒臉混了。」說着屈膝壓住劉子光的胸口,威脅的目光掃過鋪上被驚醒的眾奴隸。

  有那平時跟着5914廝混的奴隸,此刻都跟着叫好,蒙古軍百夫長和那兩個黑白戰俘奴霸,都冷眼看着發生的一切,沒有任何舉動。

  5914很滿意自己的威風表現,低頭看還在掙扎的劉子光,分析着割掉什麼部位比較好。

  劉子光躺在地上拼命的掙扎,眼看着刀子伸到自己臉上,無奈被對方死死壓住,把頭左搖右擺也無濟於事,「這下子完了,頭上少了任何零件都要成殘疾。」憤怒的劉子光破口大罵:「操你媽的5914,老子一定饒不了你!」

  5914冷笑一聲居然把刀子收了回去:「你個小白臉還會罵人啊,你還要操俺娘,今天老子就先把你操了!」說着抬頭掃視幾個相熟的奴隸「這個小白臉生得還算俊俏,這裡沒娘們,先拿他泄泄火,你們幾個排在我後面好了。」

  幾個傢伙轟然叫好,跳下鋪來躍躍欲試,有心急的已經開始解褲子了。

  劉子光眼前一黑,這幫人渣,居然用這樣的招數摧殘自己,把他當成發泄獸慾的代用品!奴隸隊們連續幾年連個女人毛都沒見過,心理已經發生嚴重的扭曲,曾經有那瘦削苗條些的奴隸,被人強行開了後庭,羞憤的自殺了。5914就是後庭花的愛好者之一。

  說什麼也不能遭受這樣的奇恥大辱!憤怒的劉子光覺得呼吸在加速,血液衝到了頭頂,牙齒都快咬斷了,淫笑着正在褪自己褲子的5914還沒察覺出劉子光的沖天怒氣,只是感覺劉子光停止了掙扎。

  「小白臉,兔寶寶,乖乖讓老子弄一下,爽一爽,今天就暫且饒了你,不挖你的眼睛了。」5914以為劉子光屈服了。

  旁邊幾個傢伙跟着淫笑:「還有我,還有我,讓我們也弄一下,趕明給你肉吃,嘿嘿。」

  憤怒至極的劉子光反而冷靜了下來,他努力平息着呼吸,裝出害怕的樣子,任由5914擺布。

  5914早已經將褲子褪下,赤身裸體的站着,毫不羞恥的在全奴舍數百人面前展示着胯下雄偉的兇器,整個奴舍的人都起來了,骯髒的奴隸們趴在鋪上看着即將發生的活春宮,幾個強橫的角色依然靜靜的躺着,仿佛沒看見眼前發生這一切。

  5914驕傲地展示完他的兇器,又來扒劉子光的褲子,劉子光那條牛仔褲早就磨成了布條,腐朽不堪,被5914的鐵手一抓就散開了,他把赤身裸體的劉子光擺成背對他的姿勢,一手扶着劉子光的腰,一手套弄着胯下兇器。

  四下一片粗野的叫好聲和唿哨,劉子光用眼角瞄了瞄後面,趁5914的注意力不集中,突然撩起腿狠狠倒踢在他胯下。

  5914慘叫一聲,倒退了兩步,周圍也是一片譁然,也有好事者開始為劉子光叫好。

  劉子光急轉身,趁5914沒反應過來,又是狠狠地一腳踢了過去,這一腳把他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依然正中5914胯下,在場所有的人都感覺聽到了雞蛋破碎的聲音,也都下意識的護住了自己的褲襠。

  5914疼得幾乎昏過去,無法形容的痛苦從跨下蔓延到小腹部,再蔓延到全身,傳宗接代的寶貝這回怕是報廢了,「老子要殺了他!」

  但是劉子光不會給他任何機會了,他兇猛的撲了過去,把5914撲到在地,伸手插向他的眼睛,5914被劇痛麻痹了神經,居然沒能反抗,胯下的劇痛還沒消散,眼睛上又傳來劇痛。

  劉子光的怒火依然在燃燒,長久的壓抑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他恨,恨所有的人,恨鐵廠,恨綁架自己的人,恨毆打自己的看守,恨欺凌自己的5914,這所有的仇恨,如今都發泄到了5914身上。

  兩顆血淋淋的白色圓球被劉子光掏了出來,是5914的眼珠子,5914慘叫着踢打着劉子光,可是劉子光已經進入了更加瘋狂的狀態,他丟掉眼珠子,壓在5914身上,牙齒咬向5914的喉嚨。

  鮮血,腥臭的鮮血,灌滿了劉子光的嘴巴,他撕咬着5914的動脈,就像一隻獅子,四周的叫聲已經漸漸平息,只能聽見類似猛獸吞吃獵物的聲音。

  5914已經死了,他的臉上兩個空洞對着屋頂,赤裸的身體下流滿了鮮血,同樣一身鮮血的劉子光面目猙獰的從屍體身上爬起來,慘白的牙齒居然在月光下發亮,滿嘴的血更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怖,連這些久經沙場的戰俘奴隸都感到不寒而慄。

  劉子光瞪着眼睛,兇狠的對着那幾個剛才還要跟5914一起輪暴他的傢伙咆哮:「來啊,來弄我啊!」

  幾個傢伙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顫,扭頭灰溜溜的跑到角落裡躲着去了。剩下的滿屋人鴉雀無聲。那三個強橫的奴霸也已經坐了起來,頗有幾分好奇的望着劉子光。

  劉子光站了一會,從地上撿起衣服穿上,再撿起5914的小刀和當年搶他的班尼路T恤做的汗巾,回自己鋪位睡覺去了。

  他沒發現,原本睡在他旁邊的戰俘已經閃開了更大的空間給他。

  第一卷

鐵廠

第三章

奴霸

  奴隸隊裡死一個人就如同吃飯拉屎一樣的稀鬆平常,即使這個死人曾經風雲一時,奴霸5914的屍體在次日清晨被抬出去扔掉,看守們也沒有廢話,奴隸們互相爭鬥他們根本不管,反正每天都有很多更健壯的戰俘奴隸從各處運來,價錢低的難以想象。

  「死就死吧,反正有的是人,鬥毆就鬥毆吧,耗費點體力,省得老想着逃跑。」

  看守們這樣想。

  早上排隊打飯的時候,劉子光瞪着充滿血絲的眼睛,在隊伍中尋找着5914的幾個跟班,那幾個傢伙本來就是奉承拍馬,狐假虎威的貨色,沒有什麼真本事。以往跟着5914欺負過劉子光不少次。想起他們,劉子光就恨得咬牙切齒。

  幾個傢伙蹲在角落裡捧着餅子,忽然發現昨夜那個嗜血的魔鬼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他們面前了,其中一個人壯着膽子問:「9527,你想幹什麼?」

  劉子光一伸手:「拿來!」他指的是奴隸手中的早飯——一塊高粱餅子。

  在奴隸隊裡,最有價值,最值得拼命的就是食物了,吃不飽肚子就不能好好幹活,就要被監工,看守們暴打,受了傷就更加沒有力氣,更加搶不到飯吃,這樣惡性循環下去,很快就得送掉性命。所以,奴隸們寧可挨打也要保住食物。

  幾人中膽子比較大的一個傢伙邊往後縮邊還衝着劉子光喊:「9527,別以為你殺了5914我們就怕了你,要餅子沒有,要命一條,有種你就把我們幾個都殺了。」

  劉子光還沉浸在殺人以後的狂躁中,聽到如此叫囂的回答,不禁狂性大發,一把揪住這個人的領子,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卡住脖子往旁邊的磚牆上撞去。

  「砰,砰」,沉悶的撞擊聲,伴隨着慘叫聲,磚牆上又濺了幾道斑駁的血痕,剩下的兩個人對視一眼,從桌子上摸過喝稀飯用的陶碗,從背後砸向劉子光,陶碗沒有後世的啤酒瓶子那樣適合做兵器,只是在劉子光頭上裂成了碎片,並沒有造成甚大的傷害,不過卻更加觸怒了劉子光。

  他丟下已經被撞昏迷的那人,回頭冷冷看着兩個偷襲他的傢伙,兩人看到劉子光的眼睛幾乎變成了紅色,透着妖魔般的冰冷和狂暴,更加心驚膽戰,剛想溜走,就被劉子光兩記兇猛的側踹踢得人仰馬翻,劉子光用他那因長期掘礦而粗糙堅硬的拳頭輪流在兩個人臉上進行着親密接觸,一時間,鮮血,鼻涕,眼淚橫流。劉子光直到打累了,才撿起地上三個啃了一半的高粱餅子,晃晃悠悠的去了。

  飯堂里的看客們發出一陣粗野的叫好聲和口哨,為這個新晉的奴霸喝彩。

  從此以後,劉子光儼然進入奴霸行列,周圍也出現了幾個跟班,但是他從不刻意欺壓別人,有時候還幫助一下弱小的奴隸,這可能是他本人所具備的公平正義的精神在作怪,他的作為引起了不少奴隸的擁戴,畢竟戰俘們不是窮凶極惡的刑事犯,俠義精神在任何時代,任何團體都吃得開。

  其他幾個奴霸暫時和劉子光相安無事,互不招惹,只是偶爾互相冷冷的對視,仿佛兩隻準備打架的公雞。

  只是曾經和羅馬傭兵安東尼有過幾次齷齪,但是雙方還算克制,沒有大的衝突。

  即使是奴霸,在看守眼裡,依然低賤的如同一條狗,並不能享受不幹活的優待。漸漸的,奴隸們發現打在他們身上的鞭子依然狠毒,但是隨意虐殺的情況基本杜絕了,據某個消息靈通的奴隸說,聽到看守議論,周邊的混戰已經結束,以後一段時間不會再有新的戰俘奴隸了,上面下令不許隨意處死奴隸,因為需要充足的勞動力來採掘礦石。

  劉子光所在的這一隊被分配來挖掘地表下的礦石,從礦洞進去,走下階梯狀的礦井,礦井深度足有三十米的,井內有採礦和選礦(手選)的不同作業區,還有燈洞氣孔,奴隸們在洞底用鐵斧、鐵錐在堅硬的石壁上鑿刻,把礦石鑿下來,再人力背上去,礦井裡石粉瀰漫,還有地下水滲出的泥漿,污濁,黑暗,勞累,迅速吞沒着奴隸們的體力,每過一段時間就要調換一批人,輪流下井採掘。

  劉子光這一組剛剛輪班上來,他沿着木頭搭成的腳手架爬上來,摘下柳條編的防護帽,貪婪的呼吸着外面新鮮的空氣,剛喘了兩口粗氣,忽然間地動天搖,仿佛旁邊駛過巨型的火車,大地顫動了片刻,看周圍,奴隸和看守都被晃翻在地,神色慌張,再看剛爬出來的礦洞豎井進口,早已經是一片平地了。奴隸們的神色從慌張變成了恐懼,差點被活埋的恐懼。

  地震了。

  礦井裡還有一百個奴隸!

  看守們不知所措,這些只會揮着皮鞭打人的粗野漢子們面臨這種從未經歷的局面,已然傻眼。

  「快抄傢伙救人!」劉子光最先從震驚中驚醒。

  地震,塌方,礦難。

  戰俘們雖然做了奴隸,但是都還有家人,還有活下去的希望,每個人都盼望着能有回家團圓的一天,他們來自不同的陣營,以前是戰場上你死我活的敵人,現在是在一口大鍋里吃飯,平日裡爭搶食物,打架鬥毆,也沒什麼難友之情。

  「死了一百人才好呢,興許晚飯就能多吃點。」有的人想。

  「經常欺負我的王老五被活埋了,真是老天開眼。」還有人想。

  「都成平地了,還救個鳥。」一個人冷眼說。

  看着大家都遲疑不動,劉子光急了,生命的價值在他心目中顯然更加重要,雖然他和井下的一百多人也沒什麼感情,甚至還有他的對手安東尼,但是就是無法容忍上百人被活埋在自己面前,卻毫不施加援手。

  「沒埋實,還有救!快挖!」劉子光吼道,抄起一把鐵鏟就沖了上去,平日裡跟着他廝混的幾個奴隸看見自家老大上去了,也不得不抄起工具和筐子,衝過去救人。其他的奴隸看見有人帶頭,也跟着過去了,蒙古百夫長扎木和周圍聚着的幾個蒙古人看着老大的眼色,按兵不動,扎木和的小眼睛盯住劉子光正在挖掘礦井的劉子光背影看了一會,才示意手下們也跟着上去幫忙。

  用鏟子鏟,手挖,人抬,把掩埋在礦井上的泥土,石塊運上去,眾人七手八腳的挖了一陣,大地又開始抖動,奴隸們丟下工具,再次散開,跑到空地上趴下或蹲下,餘震來了。

  「是餘震,不要怕,不會再有那麼大的動靜了。」劉子光心急火燎的安慰大家,眾人還是不敢上前,說怕被活埋。

  「他媽的你們這群孬種,還有沒有良心,換成你們在裡面埋着,你們該怎麼想?誰不想活着回家去見爹媽,娶媳婦,養牛種地!今天你們不去救他們,明天別人也不會救你們!」劉子光急眼了,惡狠狠的罵道。

  很多人動容了,家鄉,父母,老婆孩子熱炕頭,原本遙遠的一切忽然變得那麼近,要回去,就要先活命!誰沒有父母,誰沒有家啊!眾人拿起工具,默默的上前繼續挖土。

  「一次下五個人,太多人會把土踩實!」劉子光指揮着眾奴隸,看守們樂得奴隸們自發救援,遠遠的看着也不管。

  眾人有了主心骨,劉子光的指揮,使奴隸們的動作逐漸變得有序起來,挖土,運土,鞏固洞壁,上百個洞外面的奴隸迅速的挖掘着被地震掩埋的礦井。

  洞口慢慢的還原成原來的狀態。

  劉子光率先在洞裡挖土,一鐵鏟下去,滿鏟的泥土倒在筐子裡,再由上面的人用繩子把土拉上去,干着干着,眼角瞄見旁邊一把鐵鏟揮動的比自己更快,鏟的土更多,轉頭看去,原來是敦實的扎木和,汗水順着兩條蒙古小辮子流下來,發達的近乎畸形的肌肉上沾滿了塵土。

  倆人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暗自卻都加快了鏟土的速度。

  看見兩位老大的鐵鏟耍得如同風火輪,其他人也加快了速度,仿佛在進行着挖洞對抗賽。

  「這幫賤坯子,打雞血了嗎,平日裡怎麼抽都不願意出力,今天乾的倒快,出奇了。」奉命趕來督促救援的看守對眼前的場景很意外。

  陸續又發生了幾次餘震,劇烈的震動壓實了洞裡的土。幸虧洞壁進行了加固,不然又要有一批人被埋在裡面了,漸漸的有人開始放棄希望。

  「這麼久了,都好幾個時辰了,不要說憋死,嚇也嚇死了。」一個抬筐的奴隸累得筋疲力盡,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動了。

  「劉老大,這邊的通氣孔被堵上了」又是一個壞消息傳來。

  「完了,這票人肯定全掛了。」又是一個耗盡力氣的傢伙癱到了地上,如同一堆爛泥。任由劉子光踢打也不動了。

  喪氣的情緒如同瘟疫一般傳染,疲憊的奴隸們橫七豎八的躺到了一地。

  「兄弟,可能真沒救了,已經好幾個時辰了,咱們活着的人盡力了,也算對得起裡面的夥計了。」扎木和按住劉子光的肩膀說,這是他第一次和劉子光說話。

  「放屁!他們還活着!老子一定要救出他們!」失望夾雜着暴怒衝擊着劉子光的情緒,理智告訴他裡面的人都已經死了,但是一想到整整一百條性命,他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看見眾人不再聽從。劉子光一個人下到坑底,拼命的挖起來,他一個人沒辦法運土,就先挖一條狹窄的通道下去。

  深深的礦井裡,一個孤獨的身影在舞動着鐵鏟,外面的人慢慢在礦井口圍成一圈,默默地看着劉子光固執的一個人勞作,每個人的眼神都很複雜。

  忽然,劉子光丟下鐵鏟,趴到地上用一側耳朵傾聽着,「有聲音!他們還活着。」他驚喜地高喊。

  果然,礦井下方傳來有節奏敲擊聲。

  礦井上的人急忙爬下來幫着劉子光挖,人多力量大,不一會就挖通了被掩埋奴隸所在的空間,一個碗口大的洞出現在眾人面前,一隻滿是傷痕的髒手從裡面伸出來,和劉子光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第一個被救出來的是羅馬人安東尼,他體力尚佳,一冒頭就給了劉子光一個惡狠狠的擁抱「感謝萬能的上帝,我以為我們肯定活不了!」

  礦井上一片歡呼,數百奴隸興奮得把手中竹筐拋起來,震耳欲聾的叫聲響徹雲天。

  為防止陽光刺瞎眼睛。奴隸們被黑布蒙住眼睛陸續抬出來了,有些人死了,還有很多人高度脫水昏迷了,但是更多的人還是活下來了,每個清醒着被抬出來的人都感激涕零,泣不成聲。

  礦井雖然深,但是底部是個橫井,堅硬的石壁保護了眾人,並沒有活埋他們,鐵管做的通氣管也還通暢,安東尼和黑人鄧肯都在坑底,他們組織起工人用手上掘礦的工具拼死的挖掘,期望能逃出生天,無奈氧氣逐漸變得稀薄,不停的有人死去和昏迷,漆黑的,狹窄的空間能把人逼瘋,他們也不敢奢望外面的人會多麼賣力的來救自己,只好靠着強烈的求生欲望不停的向外挖。

  隨着時間的推移,連最樂觀的安東尼也失去了信念,如果不是劉子光正好和他們挖掘的方向一致,兩下打通的話,他們可能也無法再堅持了。

  每一個經過劉子光身邊的獲救者都把感激的目光投向他。

  地震事件之後,礦場暫時停工,次日清晨,奴隸飯堂里。當劉子光拿着陶碗走進去的時候,驚訝的發現黑壓壓一片人站成幾排面對着大門,似乎在等候誰的到來。

  看見他進來,全體人員自動排成兩行,組成一條通向打飯窗口的通道,眾人用筷子有節奏的敲打着手中的陶碗,向劉子光行注目禮。

  劉子光沿着人牆通道走過,仿佛檢閱千軍萬馬的將軍,人群發出低沉的和聲:「952795279527」,一時間氣氛肅穆無比。

  第一卷

鐵廠

第四章

巧識

  秋高氣爽的天氣里,一行駿馬奔馳在利國鐵廠附近的曠野上,馬蹄敲擊着枯黃的野草,矯健的獵狗在馬前撒歡,獵鷹在隊伍上空盤旋。錦衣華服的少年們信馬由韁,手持弓箭尋找着獵物。

  「看,大雁。」一個面目英俊的少年指着天上排成人字形的一隊南飛的大雁喊道。

  旁邊駿馬上一個穿粉色衣服的少女引弓向天,強韌的弓弦在弓臂上滑輪的作用下被拉成了滿月狀,弓弦響處,一枝鵰翎箭直插雲霄,正中一隻大雁的翅膀。大雁中箭後卻沒有立刻掉落,脫離了雁群,歪歪斜斜的繼續向前飛,越飛越低,看樣子就要墜落在遠方山上的樹林裡了。

  「黑虎,去把大雁撿回來。」粉衣少女命令馬前的黑色獵犬。

  獵犬低吼一聲,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躥了出去,朝着大雁墜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