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帝國 - 第20章
驍騎校
元封驚道:「怎麼不早說,我還沒感謝活佛的救命之恩呢。」
赫敏笑道:「活佛救人是不求回報的,要感謝的話就謝我好了,是我讓父王請活佛出馬的。」
「好啊,可是我拿什麼謝你呢?」
「嘻嘻,認我做姐姐就可以了。」
元封終於還是被繞進去了,一對少男少女在草原上結拜為姐弟,赫敏心中這個樂啊,心說這個元封真有意思,不願意做父王的義子,不願意做活佛的徒弟,卻願意做我的弟弟,那還不是效果一樣麼。
十日後,元封的身體已經奇蹟般的恢復的差不多了,那幫跑散的兄弟也被尋到了,除了楚鍵不知所蹤之外,所有人都安然無恙,所以元封執意要離開康巴草原。
金碧輝煌的羌王御帳內,赫敏正在撒嬌:「父王,你就想辦法把他留下吧,那個什麼十八里堡有什麼好的,給他們一些馬匹銀兩不就成了麼?」
羌王摸着女兒的頭髮道:「傻孩子,為父何嘗不想留下這孩子,有這樣一員猛將,我羌人在與突厥的戰爭中定然能立於不敗之地,可惜啊,這孩子終究不屬於這裡。」
「那他屬於哪裡?十八里堡麼?在一個小鎮上當地保有什麼出息?」赫敏氣鼓鼓地說。
「你還是沒看明白啊,這孩子的目光和心胸比草原還要寬廣,十八里堡只是他起步的地方,所謂英雄莫問出處,小鎮上的少年也會出人頭地的。」
「真的麼?」赫敏呆呆的問。
「拭目以待吧,不過咱們可以先為他做一些事情。」
又三日後,元封等人整裝待發,準備返回家鄉,一行人牽着馬垂頭喪氣,楚鍵沒了,元封又差點死掉,除了一千兩本錢沒丟,剩下的騾馬帳篷行裝全丟了,這趟生意真可謂賠到姥姥家去了。
羌王親自來送別,他坐在馬上大手一揮,立刻有人抬上來十口箱子,打開一看,全是上等的毛皮,估計折價起碼能有幾千兩銀子。
「這是公主殿下賞賜你們的,都是草原上的特產,拿回去給妻兒做衣服吧。」
眾位十八里堡的鄉民哪見過這種陣勢啊,無不學着羌人的禮節謝恩,賞賜皮毛是赫敏的主意,她覺得如果賞賜銀子的話元封這個倔脾氣可能會不收,所以讓人準備了這些上等的毛皮。
她又哪裡知道,元封此時心裡正抱怨呢,給皮毛不如直接折現了,還得拿到蘭州府去賣,不夠麻煩的。
羌王爽朗的一笑:「本王的禮物還在後面,你們看。」
眾人抬眼看去,頓時都驚呆了,只見草甸子上成群的上等河曲馬正靜靜地吃草,起碼有幾百匹之巨。
第39章
茶馬券
張鐵頭、楚木腿等人目瞪口呆,半晌才呢喃道:「這些馬是給我們的?」
羌王笑道:「對,這三百匹河曲馬正是本王賜給你們的禮物。」
天啊,這可是三百匹上好的河曲馬啊,河曲馬又名南藩馬,是甘南草原黃河第一灣處的出產的名馬,適應高寒多變的氣候,夏季上膘快,冬春掉膘慢,很少得病,這種馬在蘭州乃至中原市場上的銷路極好,每匹能賣到一百五十兩銀子以上,這三百匹馬可就是將近五萬兩銀子啊!
五萬兩銀子,就算是販私鹽成功的話,也需要跑四五年才能賺到這個數,如今一次就撈到如此多的銀子,如何不讓人欣喜萬分,他們都興奮的錘着對方的肩膀,眼中光芒四射,「發財了!」大家都喜道。
「大王,這些馬我們不能要。」元封的話讓眾人大吃一驚,張鐵頭急道:「封哥兒,你瘋了!這可是一大筆錢啊,有了這筆錢咱們堡子就再也不愁吃穿了。」
羌王卻頗感興趣,拿手摸着下巴上的鬍子問道:「元封,說說你為什麼不要這些馬,難道是嫌本王的賞賜不夠豐厚麼?」
赫敏急得臉色通紅,恨不得撲上來踢打元封,拒絕別人的禮物在羌族人看來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尤其當對方是身份尊貴者時,這簡直就是一種冒犯,別看父王很欣賞元封,如果在這件事上他答得不好,恐怕也惹來大麻煩。
元封正色道:「大王的賞賜如此豐厚,元封感激不盡,這些馬匹換來的銀子足夠我們十八里堡家家都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可是恰恰是這種日子會害了他們,銀子多了人就懶了,不再想幹活了,這樣下去總有一天會坐吃山空的,大王的心意雖然好,但卻會害了我們,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大王真的要賞賜我們,就讓我們來經營河曲馬在蘭州的銷售吧。」
羌王哈哈大笑,赫敏也鬆了一口氣,這小子拒絕賞賜只是個噱頭啊,人家想的是更長遠的利益,如果能拿到河曲馬的專營權,等於撿到一座金山啊,不僅財源廣進,還能擴大勢力,這些好處和賣馬得來的幾萬兩銀子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看羌王笑了,元封知道有門,繼續說道:「我們暫時沒有本錢,先賒銷一部分馬匹,等銀子到手就送過來,賣馬的利潤咱們兩家分成,具體怎麼分,大王說了算,賞我們一口飯吃便可,另外我們也能往草原上帶些茶葉鐵器什麼的,總之大王需要什麼,我們就在中原才買什麼,您看這樣可好?」
赫敏小聲在羌王身邊說:「好啊好啊,父王快答應吧。」
羌王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做生意的料子,好,本王就答應你,這三百匹馬依然賞你,另外再加二百匹,算是第一批貨,你們人手少,本王派一百個人幫你們押運馬匹,分紅的事情麼,回頭你找敏兒商量便是。」
元封大喜,拜謝羌王:「多謝大王賞賜。」赫敏也開心的沖元封做着鬼臉,父王讓她主管賣馬事宜,擺明了就是想拉攏元封,雙方有了固定的往來關係,那以後再發展其他的還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事情商定,元封等人終於踏上了歸程,一百名牧民出身的羌族騎兵陪同他們回去,一來照管那些未經訓練的馬匹,二來保護他們的安全,畢竟五百匹馬是一筆不小的財富,路上難免會有人見財起意。
赫敏依依不捨的和元封告別,一再交代這個結拜弟弟要早些回來,元封倒沒有那種難捨難分的感覺,不斷敦促赫敏早點回去,不要再送了,最後氣得赫敏噘着嘴道:「走吧走吧,就知道你一點不掛念我這個姐姐。」說着撥馬便走,本以為元封會縱馬追來,哪知道人家當真就走了,一邊走還一邊高唱着新學的羌族牧歌,好似很開心的樣子,氣得赫敏拿馬鞭子狂打野草出氣。
十六歲的元封還沒有男女之情的概念,即使和啞姑之間也是那種模模糊糊、介乎於兄妹之間的感情,更何況是對比自己大兩歲的赫敏了,馬隊一路向北進發,直奔蘭州而去,一路上倒也有些毛賊盯上這幫人,可是看到對方兵強馬壯,明顯還有羌族騎兵護衛,只能悻悻的打消了念頭。
曉行夜宿,二十天之後來到蘭州府外的牛馬市,這座市場規模極大,不僅承擔了甘肅本地的騾馬交易,還專門建有一個巡商道下屬的茶馬司,專門管茶馬互市事宜,中原不產馬匹,所用良馬只有進口,雲貴等地的滇馬矮小富有耐力,但只能充作運輸之用,北方草原的蒙古馬也是如此,體型不大耐力強勁,但也不是上好的品種,要說騎乘用的好馬,首推西域的伊犁馬,高大神駿,適合用作戰馬,再者就是羌人地區的河曲馬和蒙古人掌控下的陰山河套馬了,這些良馬都極難獲取,突厥人嚴禁出口伊犁馬,羌人長久以來不和漢人互市,只有四川方面有些走私入口,羌馬在蘭州絕跡已經很多年了,唯一維持進口的是寧夏李家走私過來的河套馬,可是也因為上個月和蘭州李家起了衝突而中斷,現在的蘭州馬市,可謂一馬難求。
當元封等人趕着五百匹河曲馬出現在地平線上的時候,蘭州馬市就已經轟動了,所有人翹首以待,爭相目睹這罕見的一幕,所有的商人都把銀子準備好了,計劃着一舉吃下這批貨,就連茶馬司的提司大人都被驚動了,登高望去,看着遠處煙塵滾滾、人喊馬嘶,捋着鬍子連說了三個好字。
五百匹羌馬進了馬市的大門,一幫商人立刻蜂擁過來,揮舞着銀票表示要全部買進,剛開始還有些耍小聰明的說什麼每匹一百兩,立刻就被人噓了出去,一百兩隻能買本地土馬,這樣優良的河曲馬,至少一百五十兩起,量大的話也未必便宜,你願意買,人家還不願意賣呢,就算零賣的話一天也能拋出去,每匹賣到一百七十兩不在話下。
群情激動,元封卻穩坐釣魚台,不慌不忙,不一會兒,張鐵頭就從人群中鑽了出來,附到元封耳邊說了幾句話,元封聽了連連點頭,道:「諸位莫要聒噪,聽我說句話。」
現場靜了下來,商人們都支着耳朵聽這位年輕的馬商說話。
「在下這些馬,是要優先賣給茶馬司的,茶馬司收多少,我們就賣多少。」
眾皆譁然,大夥都心道這個年輕人腦殼怕是被驢踢了吧,茶馬司可是衙門口,和衙門做生意哪裡有利潤可言,好好的馬匹賣給他們,價錢比市面上要低好多,有時候還不給錢,給茶馬券而已,那只是一種相當於配額的玩意,絲毫沒有用處,這年輕人手裡抓着金山,卻要去換廢紙,絕對是腦殼壞掉了。
「好!」人群中傳出一聲喝彩,一個青色袍子的官員站了出來,眾人認得這是茶馬司提司范大人,一個小小的七品官而已,平日裡這些豪門大族的代表們根本不將其放在眼裡的。
「這位公子報國心切,值得讚賞,來來來,本官與你詳談。」范提司道。
元封向眾人一拱手:「見諒。」便隨着范大人往衙門裡去了,眾人都悻悻的回去,半路上卻被張鐵頭拉住,悄悄道:「我那裡有十匹羌馬,你要不要?」
被拉住的人眼睛一亮道:「要,什麼價?」
「看貨再說,絕對不虧待你。」
……
提司衙門內,元封和范大人隔着寒酸的公案對坐,按理說這茶馬司應該是個肥油滿滿的衙門,其實卻不然,因為范大人是個清官,不願意和巡商衙門那些人同流合污,於是被同僚們打壓,被掌握着茶葉馬匹生意的豪族們無視,甚至手下的衙役都不願意好好辦差,整個衙門乃至提司本人都被架空,所以才會落得如此寒酸局面。
茶馬司是替朝廷置辦馬匹的單位,可是官場黑暗,銀子從京城撥下來被層層盤削之後就剩不下多少了,銀子少,任務重,偏偏衙門又沒有權,這馬匹採買任務根本完不成,這讓范提司很是焦躁,卻又無能為力,馬上戶部就要考績了,自己這種政績不提也罷,這七品的烏紗怕是要戴到頭了。
元封和這批羌馬的出現,讓范提司又燃起了希望之火,這麼多良馬進口,怎麼着也能收幾匹,好歹能讓自己的政績不那麼難看,可是那個賣馬的年輕人居然說只賣給茶馬司,這讓范提司激動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但他畢竟是官府中人,無論內心怎麼激動,表面上都要保持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先奉茶,說些無關痛癢的冠冕話,什麼天氣啊,年成啊,說完了不相干的,才慢慢提到這次交易,范提司乾咳一聲道:「元公子,你說得這三百匹馬,本官打算以每匹一百兩的價格收購,你看如何?」
說這話的時候,范提司覺得自己的臉都有是熱的,市價一百七十兩,他硬是給削到了一百兩,簡直就是從別人口袋裡搶銀子了,如果此刻對方拂袖而去,他還真是一點辦法沒有。
「一百兩……」元封面露難色,想了一會兒還是很勉強的答應了。
范提司咽了口唾沫,很艱難的說道:「其實……這三萬兩本官也拿不出,只能用茶馬券來抵。」
第40章
緝私馬快
茶馬券這種東西,要在十年前還是很值錢的,因為茶馬交易的利潤很大,從事這一行業的人很多,為了穩定市場,防止惡性競爭,朝廷成立茶馬司進行管理,每年發放一定量的配額,以此控制流入牧區的茶葉數量,以免造成茶賤馬貴的不利形勢。
這本是一項好的制度,既能規範茶馬市場,又能給朝廷帶來一定的收益,十年前想要從事茶馬交易必須事先申請,繳納保證金,經過茶馬司官員的資格審核,才能獲得一定量的茶馬券,憑着茶馬券上規定的額度去進行茶馬交易,否則貨物根本出不了邊關。
可是由於朝廷勢微,邊陲豪強大族根本無視茶馬法,他們無度的出口物資,惡性競爭,導致磚茶對馬匹的價格一路下滑,巡商道的上層官員收了賄賂根本不作為,邊關防務形同虛設,現在除了還能徵收一點象徵性的稅金之外,巡商道的大部分職能都已經喪失,而茶馬司就更遜色了,簡直就是一個象徵性的衙門。
茶馬提司范良臣是湖廣人士,舉人出身,做過一任御史的,因為得罪了人被貶到蘭州來做茶馬提司,其實就是相當於一種變相的流放,他幾次三番上書巡商道,建議打擊走私,重新樹立茶馬券的權威地位,可是那些高官都在走私商那裡有乾股的,如何能答應,所以這范良辰的官當的是越來越不順心,直到元封的出現,才讓他覺得眼前一亮,似乎有機會出現。
這個人既然能販來河曲馬,說明有一定的本事,看他是個生面孔,又主動提出要和官府做買賣,很可能在這一行還是個雛兒,那事情就好辦了,就以他為突破口,重新啟用茶馬券,這事兒要是能忽悠成了,可是大功一件啊。
范良臣說出用茶馬券抵賬的話之後,就心虛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旁邊的小廝見狀剛想喊送客,卻被他一眼瞪的閉上了嘴,范良臣忐忑不安的等着元封的回答,按照他的設想,元封肯定會不答應,到時候自己再拿出茶馬法的律條來解釋一番,連哄帶嚇,先把這三百匹好馬騙到手再說。
果然,元封遲疑道:「這茶馬券是什麼?怎麼沒聽人說過,以往那些販馬之人也用此物麼?」
范良臣道:「茶馬券就是朝廷發給爾等從事茶馬交易的憑據,沒有這個憑據進行買賣販運,那就是走私,實不相瞞,朝廷馬上就要進行一次大的行動,凡是沒有茶馬券的商人都要被查封,本官見你有心報國才將這大大的便宜讓於你的。」
看着元封沉思的樣子,范良臣又低頭喝茶,以此掩飾自己的心虛,這種謊言也就是騙騙元封這樣年紀又小又沒有經驗的人,若是讓內行聽見還不笑掉大牙。
元封沉思了一陣道:「這麼說的話,要是把茶馬券都拿到手了,這生意就只能我一家做了?」
「正是如此。」范良臣答道,臉上波瀾不驚,正氣凜然,心中卻在翻滾,眼見這少年就要上鈎,他是又激動又內疚。
「那茶馬券的總數有多少呢?」
「今年的額度是一萬匹馬,磚茶十萬擔。」
「那好,這些茶馬券全給我,三百匹羌馬抵賬給茶馬司……」
「好!」沒等元封說完,范良臣就拍案而起,忙不迭的說道:「咱們這就簽署協議。」
雖然茶馬法已經形同虛設,但是畢竟這個制度還存在,每年都有專門印製的茶馬券送達蘭州茶馬司,就這樣放在庫房裡積壓着,既然元封要,就一股腦給他便是。
三百匹馬趕進了官圈,元封等人帶着滿滿一箱形同廢紙的茶馬券走了,整個蘭州牛馬市場的商人們都驚詫的說不出話來,以往那些瞧不起自家老爺的茶馬司差役們也忍不住挑起大拇哥讚嘆提司大人的本事。
別說他們,就連十八里堡眾人等人也都不理解元封的行為,望着箱子裡印刷精美的茶馬券,張鐵頭道:「這玩意擦屁股都不好使,要來何用?」
元封道:「有了這個玩意,才能正大光明的販運茶馬。」
「切!別人家都沒這個玩意,不照樣販運的熱火朝天。」
「哼哼,再看吧,對了,讓你辦的事情妥了麼?」
「妥了,剩下的二百匹馬,留下最好的五十匹咱們自用,剩下的都賣給那些馬販子了,一共是兩萬六千兩銀子,現銀現貨兩清。」
「很好,現在咱們並分兩路,鐵頭哥你帶人去採購磚茶,我和楚大叔回家一趟,楚鍵生死未卜,不能再讓楚大叔冒險了。」
「不行!」在一旁默默趕路的楚木腿開口道:「咱們做的事情,本來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買賣,死個把人不算啥,咱們的生意剛起步,得趁熱打鐵做下去,不能因為這點事情就回家歇着。」
「那好,楚大叔就接着干吧,雖然楚鍵凶多吉少,但是咱們剩下的兄弟自會照料大叔大嬸。」元封道。
「對,楚鍵未盡的孝道,就交給我們吧。」幾個少年異口同聲的說,一行人加快了速度,迎着晚霞奔馳而去。
在蘭州停了一晚之後,元封派張鐵頭拿着銀子去買磚茶,隨後帶人繼續去康巴草原販馬,另外還讓他在蘭州府挑那些精美昂貴的絲綢首飾買上一批,送給赫敏以及羌王的嬪妃人等,至於銀子方面則不用發愁,羌王贈與的那些珍惜的裘皮起碼能換七八千兩銀子呢。
磚茶和馬匹都是敞開交易的,有錢什麼都能買到,張鐵頭帶人辦理完全可以放心,於是元封和楚木腿等人整理行裝向着十八里堡的方向而去。
「封哥兒,生意做的好好的,回家作甚?托人把銀子捎給家裡人便是。」楚木腿不解的問。
「大叔,咱們不是回家,是去蘆陽縣。」
「去蘆陽縣作甚?」
「告狀。」
……
三日後來到蘆陽縣,此時的蘆陽縣城已經和第一次來的時候截然不同了,城牆進行了修繕,烏鴉窩被掏掉,那些亂七八糟的雜草都被拔光了,街上的野狗也絕跡了,就連路上的行人看起來都不象以前那樣灰頭土臉了。
來到縣衙門口,只見昔日破敗不堪的衙門整修一新,圍牆用石灰水刷過了,破瓦也換過了,門旁擺着一張鳴冤鼓,鼓面是用新牛皮蒙的,衙門大門敞開着,裡面懸掛着四根黑紅的棍子。
看到他們在衙門口駐足,旁邊一個賣燒餅的老漢問道:「是來告狀的吧,那邊有鼓,敲兩下自然有人帶你們進去。」
元封奇道:「今日是初一,縣尊也開衙接案?」
那老頭道:「是啊,以往的縣太爺總是三六九開衙,接狀子也有許多講究,需要有鋪保,有訟師寫的狀子,寫的格式不對都不會接,現在這位柳老爺真是愛民如子,知道縣城沒幾個會寫字的,乾脆不用狀子了,直接口頭鳴冤即可。上任這幾個月來,就把以往三年的積案都處理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