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帝國 - 第26章

驍騎校

  強攻和暗殺恐怕都不能奏效了,只有仔細尋找此人的弱點加以擊破才能成功,詢問了十幾位經常在十八里堡下榻的商人之後,尉遲炯終於找到了元封的命門所在。

  「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這個小子雖然強悍,但心中有個人放不下,就是胡瘸子家那個啞巴女兒,把她擄來,何愁這小子不俯首帖耳。」尉遲炯這樣對韓世河說。

  「大掌柜高見啊,屬下這就派人安排。」

  「記住,此事一定要保密,不能出半分紕漏。」

第52章

大白狗

  十八里堡,胡瘸子馬肉館,自從年後開始,這生意是愈發的好了,生意一好,連瘸子的腿腳都利索了很多,店裡還請了兩個幫手,而啞姑依然是在廚下幹活,偶爾人手不夠的時候才在前面露個面。

  胡瘸子現在的地位水漲船高,南來北往的客人誰不得尊稱一聲胡老闆,好歹人家也是本縣元班頭的長輩,再像以前那樣喊胡瘸子可不行。

  胡瘸子正在櫃檯後面撥拉着算盤,忽然看見一個喝醉的傢伙撩開帘子進了後院,趕緊追上去喊道:「客官有何吩咐?」

  那客人喝得醉了,眯縫着眼睛在後院看了一圈才說:「茅房,我找茅房。」

  「茅房在街對面,這後面沒有。」胡瘸子說着將醉漢推出了院子,心裡也沒當回事,還對探頭出來觀看的啞姑說道:「肉切好了麼?你一個人行不?不然咱們再雇一個夥計吧。」

  ……

  商隊出了黑山峽依然要在十八里堡歇腳,換換馬掌買些乾糧,順帶着住宿一晚,不過現在又多了一個新節目,那就是在旗杆底下聽老孫頭講小刀客的故事。

  時值夏日,西北的夜晚涼爽舒適,過路的客商們圍坐在旗杆下聽老孫頭吹了半個時辰的故事才心滿意足的散場,剛從胡家酒館出來的醉漢走到一個中年人旁邊耳語道:「都打探清楚了,瘸子老闆外加兩個夥計,夥計晚上不住店裡。到時候就只有父女兩人。」

  中年人道:「不錯,今夜丑時把人擄了,早上一開堡門就走,注意別傷了人命。」

  漢子道:「堡子里帶刀的人不少,晚上還有巡夜的,等明早他們一發現,肯定要追,能不能跑出去還是兩說。」

  中年人道:「沒辦法,這是四掌柜交辦的大事,只要辦妥了,咱們後半輩子就不愁吃喝了。」

  兩人回到住處躺下,直到深夜子時丑時才悄悄爬起來,換上黑色夜行人,毫無聲息的走出房門,因為怕驚動其他人,也不敢走大門,直接翻牆出去,貼着牆根向胡瘸子酒館走去。

  老實說今夜不太適合做這些作奸犯科之事,好大一個月亮就掛在天上,照的地上亮堂堂的,兩人只好儘量往黑影里鑽,躲着巡夜的保丁慢慢來到酒館後牆。

  胡家的院牆不高,漢子一提氣就竄了上去,雙手抓住牆頭一翻,整個人就坐在牆頭上了,伸手一拉,中年人也跟着上來,兩人毫無聲息的落進了院子。

  四隻腳剛剛着地,就從暗處撲來一個龐然大物,速度太快看不清楚,只看見慘白的獠牙和血紅的大嘴,漢子連忙抽刀,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獠牙兇狠的扣住了他的脖子,一扭一甩,鮮血竄起老高來,一聲慘叫還沒發出就被憋回去了。

  中年人魂飛魄散,他從未見過如此兇悍的野獸,全身白毛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異,兩隻眼睛是慘綠色的,體型大如小牛,動作靈敏一擊必殺,胡瘸子家啥時候養了這樣一隻怪獸啊。

  那怪獸解決了漢子,扭轉頭來用一雙綠眼睛看着中年人,猛然一呲牙,嚇得他差點坐在地上,兩股戰戰無力奔逃,想抽刀也抽不出來,嘴唇發乾後背冰涼。

  怪獸慢悠悠的走過來,繞着中年人走了一圈,似乎是欣賞自己的獵物,野獸身上發出的兇殘氣息和死者的血腥氣混在一起,讓中年人呼吸都艱難起來,突然他覺得褲襠一熱,竟然小便失禁了,與此同時嗓子終於能發出聲音了,他拉長腔慘嚎了一聲,如同彗星划過夜空,十八里堡的寂靜終於被打破。

  怪獸似乎很不高興,作勢欲撲,忽然燈亮了,房間裡傳出兩下跺腳的聲音,怪獸便停下動作,緊盯着中年人。

  片刻後,啞姑打着燈籠出現了,院子外面也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這是巡夜的保丁在趕過來,堡子里的燈火陸續亮了起來,小院子裡燈火通名,中年人這才看清楚那怪獸不過是一條大白狗,此時正蹲在啞姑身邊舔着她的手呢,那摸樣真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那像是剛剛咬死人的猛獸。

  中年人被保丁五花大綁起來,身上所帶的東西都被搜了出來,牛皮繩子,麻袋,蒙汗藥,匕首扔了一地,這倆人是幹啥的不言而喻,氣得胡瘸子拿着拐棍猛打,一邊打一邊罵:「狗膽包天的畜生,居然敢打我女兒的主意,我打死你!」

  保丁們也很憤怒,抱着膀子冷眼看中年客商挨打,胡瘸子棍棍都往頭上敲,眼瞅着就要打出人命,啞姑趕緊上前拉住她爹,輕輕搖了搖頭,胡瘸子這才道:「哼,欺負我家沒人是吧,綁了送到縣裡讓大老爺治他的罪。」

  鎮上諸人陸續趕到,看到血淋淋的現場都有些害怕,心道胡瘸子家這賽虎也忒厲害了些,怪不得平日裡都拿鐵鏈子鎖住不讓出門,是怕傷到人啊,不過今夜幸虧有賽虎在,不然後果難以想象。

  趙定安帶人趕到,見兇犯是昨天入住的商人,便迅速作出部署,控制所有外來人士,逐一排查,看還有沒有同黨。

  鬧騰了整整一夜,所有商隊人員都被審查了一遍,到了早上堡門一開統統趕了出去,從此也形成了一個慣例,外人只能在堡外過夜。

  那名中年人死也不肯招供是受何人指使,大夥也不難為他,直接捆了送縣衙,反正十八里堡的仇家就那麼多,不是尉遲家就是蘭州李家派人幹的。

  元封是在五日後聽到這個消息的,他身在蘭州對於局勢的判斷更加準確一些,這件事絕對是尉遲家做的,想以此扳回一局而已,但江湖紛爭涉及家人乃是大忌,尉遲家這麼做很不厚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對方不擇手段了,那也沒必要給他們留情面。

  原本扣押在十八里堡的一千五百擔磚茶還想等尉遲家服軟之後還給他們的,現在看也用不着再等了,直接讓他們趕着駱駝發往西寧,現在西寧已經被羌人打下來了,這些磚茶正好能抵上一批羌馬的帳。

  尉遲家的貨暫時是別想流動了,別管是合法的還是不合法的,一律查扣,沒辦法,誰讓他們得罪了范道台的結拜兄弟呢,巡商道就專管這一行,任憑你尉遲家能量再大,人脈再廣,也擱不住人家現管啊,現在的局勢還不明朗,那個官員也不敢為了尉遲家去開罪這位新任的道台老爺,坊間可有傳言,范道台在朝里有人,關係硬着呢。

  這下尉遲家可有點吃不住勁了,別看他們家大業大,但是攤子也大,人手分布在幾千里的交通線上,各個城市都有鋪面,要想集中起一支大規模的武裝力量還真不容易,另外商家講究的是流轉速度,這商路被十八里堡人一截停,資金周轉大受影響啊,磚茶和馬匹的生意是尉遲家賴以生存的大項目,這兩項一停就揭不開鍋了,另外那些香料瓷器皮毛玉器的生意也跟着遭殃,西域的貨物運不進來,關中的貨物運不出去,這不活生生憋死人麼。

  巡撫衙門保持了冷靜的中立態度,不參與兩家之間的鬥爭,一方面是因為戶部周大人的關係,另一方面元封也使了不少銀子,當官的見錢眼開,胸中哪有義氣可言,氣得尉遲炯連摔了好幾個珍貴的花瓶。

  家主得知尉遲炯擅自行動惹起對方激烈反應,大為惱怒,親自寫信斥責他,告誡說對方來勢兇猛,只能避其鋒芒,尉遲家能興旺百年之久,靠得不是好勇鬥狠而是一個忍字。

  能忍才是真英雄,昔日韓信甘願受胯下之辱靠得就是堅韌的意志,尉遲家雖然不是漢人,但對漢文化了解的很透徹,凡事太過出位反而不好,象元封這樣囂張跋扈的年輕人,歷史上出現過好多,但都是如同流星一般燦爛而短暫,不是因為太過囂張而被仇家弄死就是發展太快被官府幹掉,元封想必也逃不出這個結局。

  命令蘭州方面隱忍,是主動示弱讓對方放鬆警惕,元封這小子來勢太過兇猛,如果一味的隱忍下去恐怕沒等這顆流星隕滅,尉遲家就先垮了,所以尉遲光準備了另外一招。

  長安,城南某里坊,胡琴嗩吶演奏着充滿異域風情的樂曲,皮膚白皙,高鼻凹眼的西域美女暴露着細細的腰肢,穿着肥大的燈籠褲在客人們面前翩翩起舞,面紗後面的藍色黃色眸子勾人心魄。

  碧綠的馬奶提子,金黃的烤全羊,夜光杯里血紅的葡萄酒,還有美艷的舞姬和身着各色民族服裝的客人們,都顯示出這裡是長安城裡以西域特色著稱的花街柳巷。

  幾個錦衣漢子走了進來,並不理會小廝的招呼,徑直找到老闆問話,雙方用波斯語說了幾句,然後老闆雙手一攤搖了搖頭,漢子們便轉身離去,繼續去另外一家酒肆尋找。

  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或許是誰家的家丁在尋找自家宿醉不歸的老爺,或許是朝廷的密探在緝捕什麼要犯,又或者是刀客在尋找仇家,總之這種事情太平常了,長安城裡就數這地方最亂,魚龍混雜,藏龍臥虎,什麼人都有可能躲在這裡。

  只有台上正在跳舞的一名波斯舞娘看到了老闆說話時的嘴型,等到一曲結束之後,她匆匆下台穿過人聲鼎沸的大廳,來到後巷舞娘們的住所,推開一扇木門,裡面鼾聲如雷,一個鬍子邋遢的漢子正躺在地毯上呼呼大睡。

  舞娘狠狠的踢了他一腳道:「葉天行,快起來,有人正到處找你呢。」

第53章

浪客劍心

  那漢子只是翻了個身,砸吧砸吧嘴接着又睡了,怎麼推搡都不醒,依舊是鼾聲如雷、酒氣衝天,舞娘急了,回身出門去端了一盆涼水回來,剛想往那漢子身上澆,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頭頂傳來蒼涼的聲音,抬頭望去,那漢子正坐在窗台上遙望着天邊的一輪明月,手裡拿着酒壺痛飲,不羈的長髮,憂鬱的眼神,還有粗獷的鬍鬚,都讓舞娘的心為之一動。

  「葉天行,你什麼時候帶我走?」舞娘呆呆的問。

  「我都不知道自己明天將會在何處,又談何帶你走,人生就是這樣,相逢何必曾相識,忘了我吧,奧黛麗。」葉天行淡淡的說。

  「那你天天賴在我這裡算什麼?吃我的用我的,晚上還要……你簡直就是個無賴!天知道我怎麼就信了你的鬼話,還劍客呢,從來就沒見你拿過劍。」奧黛麗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葉天行破口大罵。

  「劍客不一定非得時刻拿把劍在手裡,我不拿劍,是因為劍就在我心中,你明不明白?」葉天行將酒壺中最後一滴酒倒進口中,從窗台上跳下來,雙手攬住舞娘的小蠻腰,臉上浮現出笑容來:「奧黛麗,借我一點錢去買酒。」

  不得不承認的是,葉天行確實很帥,雖然他長髮披肩,鬍子拉碴,一臉的頹廢和不羈,但正是這種風度讓女人們着謎,尤其當他笑的時候,你會發現原來笑容會如此燦爛,面對葉天行的笑容,奧黛麗絲毫沒有抵抗力,心一下子就軟了,從燈籠褲里摸出一張小額銀票道:「這是客人賞的,最近生意不好……」

  話沒說完,銀票已經落到葉天行手裡,他披着一件素白的阿拉伯長袍就出去了,「我去買酒了。」

  「葉天行,今天有人到處找你呢,你小心一些。」奧黛麗在後面喊道。

  「知道了。」葉天行頭也不回。

  ……

  尉遲家的宅邸,這是三座十進院落合在一起的龐大建築群,按理說商人是不允許擁有超過五進院落的宅院的,可是如今法度敗壞,誰也不把制度當回事了,只要有錢想蓋多大的院子都行,只要別昏了頭僭越了皇家標準就行。

  俗話說侯門深似海,尉遲家也差不多了,就算嗓子再洪亮的商販也不能將他的叫賣聲傳到尉遲家的後宅,兩丈的高牆,數不清的家丁護院,一層又一層的院子,就算是王侯之家也不過如此了。

  月色如水,竹林隨着威風輕輕搖曳,雕樑畫棟的水榭里,一個身着白紗的女孩正端坐在七弦琴前,而這座龐大宅邸的主人就坐在不遠處的錦凳上,臉上浮現的全都是慈祥和疼惜。

  女孩春蔥般的手指按在琴弦上,剎那間翻飛起來,悠揚輕快的樂曲傳出,就連池塘里的魚兒都浮出了水面,天上的月亮也撩開了面紗,夜來香輕輕綻放,就連奉茶的丫鬟都停住了腳步,痴痴傻傻的聽着,心道小姐的琴聲真是越來越出神入化了。

  一曲終了,尉遲光輕輕拍着手掌,「佳兒,你的琴法越來越精湛了。」

  女孩靦腆的一笑,眼帘依舊低垂,「是爹爹買的琴好,焦尾琴彈出的聲音自然要比往日強上一些。」

  尉遲光道:「再好的琴也得要名家來彈奏才能發揮出應有的水平,若是爹爹來彈恐怕就和彈棉花差不多了,難得佳兒有喜歡的東西,明日爹爹就派人出去尋訪,把四大名琴給你湊齊。」

  「尉遲家主果然有錢!」遠處假山上傳出一聲讚嘆,尉遲光虎軀一震,但依然保持不動,竟然有人突破重重哨崗和巡邏,深入到尉遲家的後宅,說明此人武功非同一般,最近的護衛也在五十步以外,若是此人發難,無人能敵。

  尉遲光抬頭望去,只見太湖假山石上一人正仰臥着喝酒,剪影倒映在月色中,倒也有幾分瀟灑氣派,當下便道:「快劍浪子葉天行果然灑脫不羈,竟然在我家假山上飲酒,想必那酒也是我家地窖里的吧。」

  「家主的嗅覺很靈敏啊,正是貴府地窖里的五十年陳釀,我借一瓶喝喝不礙事吧?」

  「請隨意。」尉遲光一邊說,一邊拿眼神示意丫鬟將小姐攙走,到底是大戶人家的丫鬟,處驚不變,鎮定自若的將小姐扶起來向房中走去,尉遲小姐依舊眼帘低垂,全靠丫鬟扶着走路,不細心觀察的話,很難看出這麼漂亮的小女孩竟然是個盲人!

  「家主有氣度,我喜歡,說吧,派人到處找我有啥事?」葉天行問道。目光在尉遲佳白皙醇美的臉上只停留了半秒鐘便察覺了異樣,即便是見慣了婊子的風流劍客也不免暗自驚嘆這個女孩的清麗婉約。

  「哈哈哈,快劍浪子還是像當年一樣快人快語,好吧,咱們就不繞圈子了,在下找你是想讓你幫我殺一個人。」

  「什麼人?沒有難度的可別找我。」

  「既然請快劍浪子出馬,肯定是有難度的了,西北獨一刀你還記得麼?」

  「怎麼?你要殺他?他不是幫你幹活的麼?再說這人的武功太差,讓我出馬未免有些掉價。」

  「當然不是獨一刀,而是殺了獨一刀的人,此人年僅十六歲,半年前一招殺掉獨一刀,而後一發不可收拾,現在已經是甘肅小有名氣的刀客了,手下數百人馬,戰力非凡……」

  「所以影響到你們尉遲家的買賣了是吧,聽起來蠻有意思的,好吧,我答應了,按老規矩來吧,先付錢。」

  「好,請開價。」

  「三百兩黃金。」

  葉天行很隨意的報出一個數字,尉遲光也只是很隨意的哦了一聲,仿佛那只是很小一筆錢似的,事實上即使在繁華的長安城,三百兩黃金也能買下一座像模像樣的宅院了。

  尉遲家確實有錢,三百兩黃金很快就取來了,當面交予葉天行,葉天行看也不看就塞在懷裡道:「等信兒吧。」

  ……

  奧黛麗在床上輾轉難眠,那個死劍客說去買酒竟然一夜不回,天知道又滾到哪個女人床上去了,這傢伙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花心,要不是看在當初他出手將自己從汾陽侯魔爪中救出來的份上,哼,才不理他呢。

  一夜無眠,早上睡眼惺忪的正在洗漱,屋門就被敲響了,是那個該死的波斯老闆,就知道剝削手下這十來個舞娘,這一大早的就來敲門,還讓不讓人活了。

  奧黛麗沒好氣的拉開屋門道:「這麼早難道就要跳舞?那些客人可還都睡着呢。」

  老闆擺手道:「不是不是,找你有別的事情。」

  「什麼事?」

  「奧黛麗,你自由了,這間店也歸你了。」老闆說着拿出奧黛麗的賣身契和房屋的地契等物。

  奧黛麗睜大了眼睛,瞪着老闆看了一會,忽然把手指伸到嘴裡咬了一下,疼的!不是在做夢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老闆看出她的疑惑,便道:「我也納悶呢,那個經常在你這裡吃軟飯的傢伙,諾,就是那個鬍子拉碴的漢子,早上忽然拿了三百兩黃金給我,說要幫你贖身,順便把店買了送給你,我一想三百兩黃金夠我重新開兩個的了,便一口答應了,這傢伙可真夠傻的……」

  沒等他說完,奧黛麗已經沖了出去,爬上三層酒樓的屋頂,順着大街望過去,清晨的街頭行人稀少,遠處一個孤獨的身影騎着毛驢正漸行漸遠,奧黛麗眼中淚花湧現,用盡全身力氣喊道:「葉天行,我等你回來!」

  其實她知道,或許今生再也等不到這個人了,他實現了自己的承諾,幫自己贖了身,還幫那些親密的小姐妹也贖了身,以後這家店就是她們的了,再也不用受盤削和欺壓了,而葉天行,一個不知道自己明天將會在何處的人,卻永遠消失了,因為他真的是一個劍客,而真的劍客,從來都是浪跡天涯的。

第54章

三英

  河口鎮,同仁居酒館,一個醉漢正在借酒發瘋,眾人都識得他是鎮上有名的地痞馬老八,誰也不敢上前相勸,酒桌已經被掀翻,馬老八罵罵咧咧的還要生事,店小二一張年輕的臉氣得扭曲起來,卻被他舅舅死命扯着不讓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