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 - 第5章

驍騎校

  刑警開槍了,六四式手槍的槍口發出一團火焰,隔了十幾米遠,子彈不知道打到什麼地方去了。

  ……

  劉彥直終於跑回了工棚附近,他體力消耗極大,氣喘吁吁,遠遠的看到工棚門口站着一個苗條的身影,是甄悅。

  他在考慮是不是尋求甄悅的協助,還沒打定主意,另一個劉彥直已經回來了!後面遠遠跟着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帕薩特轎車,就是這輛車,裡面坐着四個孟山公司的僱傭兵。

  再過一分鐘,另一個劉彥直就會和甄悅說上話,然後僱傭兵會從車上下來,再然後戰鬥會發生,母親會被逃竄的汽車撞死,只要自己阻止其中一個步驟,打亂事件的節奏,那麼最慘的事情就會避免。

  當然他也有其他選擇,比如去阻止母親歸來,但這並不是最佳的選擇,因為僱傭兵還在,他們有槍,任何危險都有可能發生,所以唯一有效的行動是幹掉他們,哪怕犧牲自己。

  就算死了,還有另一個自己照顧母親,劉彥直義無反顧,一往直前,旁邊有個西瓜攤,他上前抄起西瓜刀,健步向汽車走去,帕薩特里的人都是經驗豐富的僱傭兵,早已從後視鏡里看到了這個面目骯髒的乞丐,卻沒人把他當回事。

  劉彥直走到車前,徑直去拉後門,車裡的人已經有所警覺,后座上的僱傭兵迅速拔出手槍,隔着厚厚的車門朝他開了一槍。

  子彈穿過車門打進了劉彥直的肚子,他咬咬牙,動作未受影響,拉開車門,一刀捅了過去,如此之短的距離內,身手再好也無法阻擋,利刃刺穿了凱夫拉防彈衣,深深插進僱傭兵的胸腔,西瓜刀上沒有血槽,刀刃被肌肉吸住拔不出來,劉彥直棄了刀搶過手槍,急速朝鄰座的人開槍,同時前座的人也迅速出槍,隔着座位打過來,一時間車內子彈橫飛,硝煙瀰漫。

  五秒鐘後,劉彥直打光了子彈,從車裡爬出來,他至少中了五槍,全在軀幹位置,但是並不影響行動,回頭望去,甄悅已經拉着另一個劉彥直躲在了垃圾箱後面,穿藍黑色特戰服的士兵若隱若現,慢慢朝這邊包圍過來。

  再回過頭,遠遠的路上,母親提着半斤豬肉,臉上帶着慈祥幸福的笑容走了過來。

第七章

拯救世界

  劉彥直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翠微山的,他認為自己死定了,所以要避開母親,反正這裡有另一個自己。

  他中了五顆子彈,都是盲管傷,子彈停在體內,流血很少,他不痛,但是身體傳來的信號很強烈,如果不得到及時醫療可能會導致肌體永久性不可逆的損傷。

  歷盡千辛萬苦,他終於抵達出發地點,此時已經是深夜時分,土坑裡的金屬溶液重新凝固,疲憊不堪的劉彥直重新躺了進去,閉上了眼睛。

  穿越是可以實現的,假如自己能逃過這一劫,那麼如法炮製父親也可以活過來,這是他最後的殘念。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彥直被人晃醒,依然是漫天漆黑,山風呼嘯,黨愛國和吳冬青站在坑前,滿面關切。

  「你回去了麼?時長多少?你做了什麼?」吳冬青問道。

  劉彥直看到吳冬青的手錶指針,他是三點鐘穿越的,現在僅僅是三點出頭而已,也就是說穿越的時間和現實的時間並不是對應的。

  「先給他救治。」黨愛國道,一擺手,兩個穿白大褂的上前將劉彥直拖出來,直接送入一旁的救護車,早已準備好的外科醫生給他實施手術,將五枚已經變成蘑菇狀的九毫米手槍彈頭取了出來,包紮傷口,輸液。

  不遠處奔馳越野車裡,老者通過電腦屏幕靜靜看着這一切。

  「老頭子,怎麼樣?」黨愛國問道,略有些得意。

  「嗯。」老者不置可否。

  工作人員收拾裝備,車隊下山,劉彥直躺在救護車裡望着窗外,遠處翠微山的寶塔依舊聳立。

  一路疾行,車隊進入市區,劉彥直堅持要先回家看看,黨愛國批准了,吳冬青陪他來到工棚,劉彥直下了車,走到門前,心情無比忐忑,伸出的手遲遲沒有敲門。

  門開了,母親披着衣服站在裡面,似乎鬆了一口氣,責備道:「上哪兒野去了,到現在才回來!」

  「媽……」劉彥直哽咽了,他感覺整個世界都亮了。

  「傻兒子,哭什麼,媽給你熱餃子去,豬肉大蔥餡的哦。」母親樂呵呵的去端餃子,劉彥直回頭看,吳冬青站在車門前做了勝利的手勢,回身開車走了。

  ……

  第二天,精神抖擻的劉彥直再次出發,前往訓練中心,他身上的傷尚未痊癒,槍眼觸目驚心,但絲毫不影響行動,他懷疑自己的神經出了問題,但是觸覺卻又靈敏無比,只是對痛感遲鈍而已。

  專車在工棚門前等他,駕車是個穿立領制服的司機,車是很不起眼的大眾轎車,只是風擋玻璃下放了幾張通行證,一路上司機沉默寡言,沒有任何交流,劉彥直正襟危坐,不苟言笑,此刻他內心充滿了壯志豪情,因為自己是可以改變歷史的人。

  訓練中心,兩排穿灰色體能訓練服的隊友分列大門左右,見劉彥直下車,一起鼓掌,那位粗壯的教練也換了笑容,上前和他握手表示祝賀。

  「你是第一個成功的人。」教練說。

  劉彥直卻並不開心,他只接受了最基本的槍械訓練就被倉促送去穿越時空,要不是肌體耐燒,恐怕也會成為翠微山上一具埋藏的淺淺的焦屍吧,由此看來,作為組織只是一個草菅人命的冷血組織。

  如果不是想藉助他們讓父親也復生,劉彥直絕不會再踏入這扇門。

  「我要見黨愛國。」劉彥直對教練說。

  教練有些為難,建議他按照正規程序打報告,按理說組織內部是不允許越級匯報的,不過他是特例,興許會批准。

  「我現在就要見黨愛國,不然我立刻離開。」劉彥直非常執着,教練無奈,請示了訓練中心主任,過了十分鐘,回復來了,黨愛國同意接見劉彥直。

  在一間會議室里,對面整面牆都是液晶屏幕,黨愛國就在屏幕里,坐在躺椅上,手拿着一本宋版古籍書,依舊風度翩翩。

  「我們的英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效勞麼?」黨愛國笑容可掬地問道。

  「我想做筆交易,我幫你們做事,但你們要送我回去年,我要救我爸爸。」劉彥直毫不掩飾自己的要求,在他看來,這對組織來說輕而易舉。

  黨愛國放下書,神色變得嚴峻起來:「彥直,你是個孝子,我很欣賞這一點,但是對不起,做不到!」

  劉彥直道:「那就沒得談了,再見。」扭頭便走。

  黨愛國說:「你不想聽聽我說一下理由麼?」

  劉彥直知道這是討價還價的時候,硬生生停下腳步,也不回頭,就這樣站着。

  「呵呵,脾氣挺沖的,我來告訴你吧,其實你不說,我們也會考慮幫你,畢竟你是我們的一份子,但是,聽我說,世上的事情最怕但是,令尊的病歷我們查過,他是死於癌症的,而以目前的科學技術來說,癌症依然是不治之症,也就是說,即便你穿越回去,帶着大筆的資金,也挽回不了令尊的性命,只會徒增他的痛苦。」

  「至少我可以見他最後一眼。」劉彥直還不放棄希望。

  「好吧,我們退一步,假設令尊沒有患癌症,你回去了,你救了他,你們一家過上團圓幸福的生活,但是,不好意思我又說但是,但是這種幸福的日子維持不了幾年就會崩潰,不光你們一家,整個世界都會毀滅,你注意到訓練中心運動場上的計時屏幕麼,那就是世界毀滅的倒計時。」

  劉彥直目瞪口呆,忍不住回過頭來,屏幕里的黨愛國正襟危坐,莊重無比。

  「你應該看過《終結者》吧,《生化危機》不曉得看過沒有,再過三年,我們的世界就會因為病毒肆虐而陷入崩潰,進而全面毀滅,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孟山公司,也就是想綁架你的那家轉基因跨國公司,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阻止他們,訓練你們,也是為了這個神聖的使命!」

  劉彥直不言語了,既然穿越都能成為現實,那麼黨愛國所說的應該都是真的。

  「彥直,我很同情你,也很願意幫你,可是現實就是現實,在令尊的事情上,我無能為力,但你救不了父親,可以救千千萬萬的人,你是萬中無一的特殊體質人,你有當英雄的能力,而我能提供當英雄的機會,現在我問你,你願意做一個拯救世界的英雄麼?!」

  黨愛國的話充滿力量和激情,劉彥直年輕的心沸騰起來,他鏗鏘有力地答道:「我願意。」

  「謝謝你,彥直,你可以回去訓練了,我會安排令堂住進新房。」黨愛國一揮手,屏幕變成了白牆。

  劉彥直走出會議室,走廊兩側,子彈上膛的武裝士兵悄然退去。

  ……

  組織辦事效率極高,立刻給劉彥直安排了新房子,考慮到喬遷之喜必須全家在場,還特許他回去幫母親搬家。

  工棚前,工人正在往卡車上搬東西,雖然都是些不值錢的破桌子爛椅子,俗話說得好,窮家值萬貫,母親稀罕這些東西,劉彥直也不介意它們擺在新家裡,哪怕新家是本市最高檔的住宅小區。

  甄悅從遠處走來,沖劉彥直打招呼:「嗨,我想和你談談。」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不去醫院接受檢查,他們和你說了什麼?」劉彥直搶先說道,「這是你的問題麼?」

  甄悅張口結舌。

  「我知道我能救很多人,那些躺在燒傷科病房裡的人非常痛苦,我也知道。」劉彥直把甄悅想說的話說了出來,「但是,你知道,世上的事情最怕但是,我有更重要的使命,不僅僅是救燒傷病人這麼簡單。」

  「什麼使命?」甄悅好不容易緩過勁來。

  「拯救世界。」劉彥直一本正經地答道。

  「和昨天的槍戰有關麼?」甄悅立刻聯想到昨天親身經歷的事件,突然出現的特警隊,從車裡拖出來血淋淋的外籍人士屍體,怕是都和劉彥直有關。

  劉彥直也是一愣,正要說話,他的手機響了,是個未知號碼,接了,傳來陌生的聲音:「組織的機密嚴禁泄露,後果自負。」說完就掛斷了。

  「你說啊,拯救什麼世界?」甄悅繼續追問。

  「你好奇心太強了。」劉彥直收起手機,「我要搬家了,你願意幫忙就搭把手,不幫忙就請回吧。」

  甄悅看了看卡車,說:「你和大媽坐我的車吧。」

  五分鐘後,工棚內的私人物品搬光了,劉彥直和母親坐上了甄悅的長城H9,駛向郊區的經適房小區。

  「經適房很難買哦。」甄悅道。

  「單位分的。」劉彥直不無驕傲的炫耀道,但是心裡明白,這是自己的命換來的。

  「你找到工作了,還分配房子?」甄悅感到匪夷所思。

  「是的,黨愛國這個名字熟悉麼,我為他工作。」劉彥直知道有人在監聽自己,還是大大咧咧該說什麼說什麼,他覺得這不算什麼秘密。

  甄悅倒吸一口涼氣:「黨愛國,黨教授!那可是鼎鼎大名的雙料博士,江東省僅有的幾名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學者之一,更重要的是,他才只有四十歲。」

  「他什麼學科的博士?」劉彥直很感興趣。

  「物理和歷史,厲害吧,文理雙料,更驚人的是他有傳奇的身世,富可敵國的家產,黨愛國是孤兒院長大的,後來……」甄悅光顧着說話,沒留意到前車突然不打燈便道,車頭撞了上去。

  前車是一輛香檳金色的卡宴,車牌三個8。

  「可惡,變道不打燈,他們的責任。」甄悅停車熄火,開門下車去理論。

  對方車裡下來三個人,看樣子是一家人,中年夫婦和年輕的兒子,都不是善茬嘴臉,甄悅穿的是便裝,又是年輕女孩子,被他們一通臭罵,臉都氣紅了。

  劉彥直下了車,擋在甄悅前面道:「你們違章在先,還有理了咋地,有本事沖我來,有本事你打我啊。」

  年輕的兒子十八九歲,正是桀驁不馴天不怕地不怕的年齡,聽到劉彥直的挑釁,當即從後備箱裡取出鋁合金棒球棍,迎頭就是一棍。

  「當」一聲脆響,劉彥直躲都不躲,硬生生挨了一棍子。

第八章

喬遷

  看到對方動手,甄悅冷靜下來,拿出手機開始拍攝。

  少年驚愕無比,他是棒球運動員,臂力驚人,剛才用盡全力一棍下去,尋常人就算不腦漿迸裂,也得當場昏死,這貨居然毫髮無傷,依然站的穩穩地,惡狠狠瞪着自己,他收回棒球棍查看,鋁合金球棍上一個明顯的凹痕。

  那對夫婦也拿出手機,一個拍攝,一個報警。

  母親看到兒子挨打,趕緊下車哀求:「別打我兒子,他有傷。」

  少年正心煩意亂,隨手一搡,還沒接觸到母親,手就被劉彥直捏住。

  這個世界上,劉彥直最在乎的人就是媽媽了,他絕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他,天王老子都不行。

  他捏住對方的手腕,順勢一拽,殺豬般的慘叫聲劃破天穹,少年的手臂耷拉下來,脫臼了。

  正在向110報警台報告位置的中年男子見狀沖了過來:「敢打我兒子!」

  話音未落,他就被劉彥直推了出去,倒飛了幾米撞在卡宴車身上。

  中年婦人傻眼了,先去扶兒子,又去看老公,急的哇哇直哭。

  劉彥直若無其事,勸母親回車上:「媽,別擔心,沒事,咱也有後台。」

  五分鐘後,交警和110民警都趕到了現場,先收了雙方的駕駛證,讓他們把車挪到路邊,然後再解決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