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 - 第6章
驍騎校
少年不但胳膊脫臼,手腕也骨折了,坐在地上痛的直哼哼,他爹傷勢也好不到哪裡去,表情痛苦不堪,說我的肋骨可能斷了。
救護車的警笛聲遠遠傳來,甄悅幸災樂禍地對劉彥直說:「夠你喝一壺的了。」
劉彥直滿不在乎:「還不是因為你。」
甄悅說:「我又不是搞不定,明明是你故意挑事兒想揍人家。」
劉彥直說:「他們難道不欠揍麼,這小子還想打我媽,我沒弄死他都是輕的。」
甄悅點點頭,表示贊同。
劉彥直說:「晚上你請我吃飯吧,給我壓驚。」
甄悅哭笑不得:「你至少得拘留,還想晚上吃飯,做夢吧。」
劉彥直神秘地一笑:「不信?晚上我要是自由的,你請我吃飯。」
甄悅說:「好啊。」
救護車拉走了父子兒子,中年婦女和劉彥直都被帶往派出所,甄悅也隨同前往,途中婦女接到了老公打來的電話,表情大變,說了幾句知道了,就沉默不語了。
來到派出所,中年婦女突然表示不再追究劉彥直的任何責任,也承認追尾是由於自己任意變道引起的,願意接受處理。
警方樂得糾紛雙方自行和解,拿出協議書讓他們簽字畫押,中年婦女毫不猶豫地簽了字,劉彥直也簽了,他注意到,那婦女看着自己的目光里已經沒有怨恨,取而代之的是畏懼。
手機響了,是黨愛國打來的,他半開玩笑道:「彥直,你兩拳打掉我一百萬,這筆賬要從你工資里扣哦。」
劉彥直沒想到是這種結局,他滿心以為「組織」的勢力能大到壓服別人,沒讓對方賠錢就是好的,怎麼黨愛國反而會替自己賠錢呢。
黨愛國接着說:「暴力不會解決問題,只會讓問題變得更加複雜,這道理你要銘記在心,以後用得上。」
一場危機就這樣以大逆轉方式解決了,劉彥直卻覺得很不過癮,以他二十歲年輕人的心性,鬧到天翻地覆才好,不過也有讓他開心的事情,就是晚上可以和甄悅共進晚餐了。
……
近江市經濟適用房小區,綠樹成蔭,小河淙淙,劉彥直的新家在一樓,後窗正對着草坪,兩室兩廳的格局,八十二個平米,母子兩人完全夠住,就是娶媳婦都是可以的。
甄悅把他們母子倆送到了地方,順便參觀了房子,臨走前再次對劉彥直說:「我希望你認真考慮一下怎麼幫助那些燒傷病人。」
「可是我怎麼幫呢?」劉彥直兩手一攤,表示愛莫能助。
「再說吧。」甄悅覺得事情已經超出自己的能力範圍,好奇心害死貓,自己再深入進去怕是不大合適。
「晚上一起吃飯吧,好好研究一下。」劉彥直趁機發出邀請,可惜甄悅全無心情,以晚上要值班推辭了。
甄悅駕車走了,母親看到兒子神情恍惚,勸他道:「人家可是國家幹部,穿制服的……」
劉彥直的心理年齡只有二十歲,根本不懂愛情,甄悅是他甦醒以來遇到的第一個女性,制服威武,英姿颯爽,再加上心地善良,少年懵懂的心底已經泛起了漣漪。
他對母親說:「媽,你別上班了,我工資高,養得起家,以後你就在家打打麻將,跳跳廣場舞什麼的,等我給你娶媳婦生孫子吧。」
母親高興地合不攏嘴,問他:「你的新單位叫什麼名字?每月開多少錢?」
劉彥直撓撓頭,他還真不知道「組織」的名字,不過這難不倒他,拿出手機上網百度黨愛國的詞條,果然跳出來相關信息。
黨愛國是安太財團的太子爺,但是並不在父親的公司里任職,他有自己的本職工作,是江東大學物理系的教授,又是江東師範大學的中文系客座教授,安太財團是個跨國公司,業務範圍很廣泛,從房地產到金融證券、實業製造都有,它甚至擁有自己的銀行,近江大街上常見的安太銀行就是他們家的產業,安太的財產據說高達數百億美元,財團董事局主席,也就是黨愛國的父親黨還山,是一位深居簡出的低調人士,從不接受採訪,關於他的新聞很少,連照片都找不到。
劉彥直忽然想起自己的ID卡也是工資卡,於是用手機註冊了安太銀行的手機銀行APP,查詢了裡面的餘額。
16750元。
他給母親看自己的工資餘額,自豪無比:「看,一個月將近一萬七。」
母親更開心了:「旺兒真行,一個月頂媽干一年的,那以後媽不上班了,好好享兒子的福。」
雖然搬了新房,但是依然家徒四壁,需要鋪設地板,吊頂裝潢,買全套家電和嶄新的家具,事無巨細,指望母親一個人操辦不現實,劉彥直打電話給訓練中心,再次要求請假。
他的直屬領導就是那位粗壯彪悍的教練雷猛,據說雷教練是海軍陸戰隊高級士官退役,格鬥射擊駕駛樣樣精通,尤其擅長訓練新兵,他對隊員要求非常嚴格,據說其他人都是實行軍事化管理的,常年住在訓練中心,不允許擁有私人手機,不准請假外出,劉彥直這樣毫無組織紀律性的奇葩是獨一無二的異類。
雷教練當即拒絕了劉彥直的請假,讓他現在立刻馬上就趕回訓練中心。
教練的咆哮在手機聽筒里咆哮,劉彥直把手機拿的遠遠的,他知道自己奇貨可居,教練不准假也得准。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雷猛又打來電話,說給他三天假期操辦家裡的瑣事,必須按時歸隊,不然軍法從事。
劉彥直一笑置之,什麼軍法從事,不過是一家公司而已。
他卻不知道,自己的任性差點帶來滅頂之災,安太財團的主席辦公室里,關於他的爭執正在進行。
黨愛國據理力爭:「這個人不能殺,他是迄今為止我們掌握的唯一特殊基因攜帶者,是上天賜予我們的利器。」
坐在他對面的是白髮蒼蒼的財團創始人兼董事局主席黨還山,他冷冷道:「我們的使命就是滅絕特殊基因攜帶者,這是拯救世界最好的辦法,也是唯一的辦法。」
黨愛國道:「那是在穿越試驗成功之前,現在我們有別的手段了,而劉彥直就是實現這個目的最佳人選之一,他的特殊基因還沒全部發掘出來,我直覺他是一座寶藏,取之不盡的寶藏。」
黨還山道:「好吧,就按你的計劃進行,孟山那邊處理的怎麼樣了?」
黨愛國道:「對孟山公司來說,劉彥直這個人已經不存在了,連骨灰都沒剩下,我相信能騙過他們,實際上他們連劉彥直的照片都沒有,上哪兒大海撈針去。」
……
次日,劉彥直陪母親上街購物,買新衣服新鞋,買液晶電視和冰箱洗衣機,可惜他的工資太少,很快餘額就只剩下幾百塊,只能望着平板電腦垂涎了。
中午下館子吃飯,就在市民廣場附近的必勝客,忽然劉彥直想到那天馬教練和自己的約定,旗杆下不見不散,他心念一動,站在窗前望向廣場對面的旗杆,果然有個穿運動裝的中年男子站在那裡,是馬教練。
「我的視力怎麼這麼好了?」劉彥直突然意識到這一點,必勝客距離廣場旗杆處足有四百米,他卻能看清楚馬教練的五官,望遠鏡也不過是這個水平吧。
劉彥直讓母親先吃,自己拿出新買的運動鞋來,下樓穿過廣場,來到馬教練面前。
「謝謝你的鞋子,這是還你的。」劉彥直奉上鞋盒子。
馬教練兩眼放光:「終於等到你了,走,跟我去體校跑一圈,我給你掐表。」
第九章
世界冠軍
劉彥直當即推辭:「不好意思,我陪我媽逛街呢。」
「沒事,我等你。」馬教練拉着劉彥直生怕他跑了,「要不你給我留個電話,我明天找你。」
劉彥直還是推辭,他知道自己不能暴露超過常人的體質,他現在是唐僧肉,滿世界都是妖魔鬼怪,孟山公司想拿自己解剖研究,安太財團想利用自己穿越回去做事,馬教練想培養長跑選手,就連甄悅都想讓自己幫助燒傷患者復原。
他再三推脫,馬教練生氣了:「我幫了你的大忙,你就給我跑一圈看看都不行麼!還是男子漢大丈夫麼!」
劉彥直經不起激將法,回應道:「只是跑一圈就行?」
馬教練眼珠一轉,心道先穩住你再說,便正色道:「對,就跑一圈,體校太遠,咱們就去附近的第二中學吧。」
劉彥直一咬牙:「好!」
他給母親打了個電話說自己有事,二十分鐘後回來,隨即跟着馬教練來到市民廣場附近的第二中學,馬教練和這裡的體育老師是熟人,借了室內運動場的鑰匙,從兜里掏出了秒表,示意劉彥直做熱身運動。
「時間不多,跑吧。」劉彥直說,話音剛落,邁開步子就跑了起來,馬教練忙不迭的按下秒表。
室內運動場的塑膠跑道是二百米標準道,劉彥直跑得飛快,儘管他的奔跑姿勢極其的業餘,一圈轉眼跑完,他大氣都不喘站在馬教練面前。
馬教練按下了秒表,定睛一看,高血壓差點犯了,二十二秒!
二百米的世界紀錄是十九秒三二,劉彥直隨隨便便就跑出了二十二秒的超人成績,他穿的長褲皮鞋短袖襯衫,如果換上運動服和跑鞋,再經過自己一番訓練,跑進二十秒爭奪世界冠軍完全有可能,奧運金牌,國家領導人接見,報紙電視上連篇累牘的報道,政府獎勵巨款和房子……馬教練幸福的眩暈了。
新的世界冠軍即將誕生,而且是被自己發現的黑馬,這對於一名田徑教練來說,是何等驕傲的事情,他激動的心臟怦怦跳,幾乎站不穩了。
「小伙子,你再跑個一百米看看。」馬教練喘着氣說道。
劉彥直活動了兩下手腳,蹲在跑道上做出不標準的起跑預備姿勢。
「跑!」馬教練按下了秒表。
劉彥直箭一般射了出去,如同捕食的獵豹。
一百米到了,馬教練按下秒表,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九秒九八!
當前百米世界紀錄是九秒五八,由牙買加選手博爾特創造,而中國百米紀錄是2015年由短跑運動員蘇炳創造,同時也是亞洲人最高記錄,也不過是九秒九九,眼前這個神奇的男子,輕輕鬆鬆就破了紀錄,即便自己手動掐表有所誤差,也差距不了太多。
撿到寶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寶,是一噸重的大鑽石!
「我給你說,為國爭光的機會來了,哎,你別走啊!」馬教練沉浸在自己的夢想中,沒注意劉彥直已經溜出了室內體育場的大門,他趕緊去追,可是怎麼也追不上全國短跑冠軍啊,瞬間劉彥直就沒影了。
馬教練急的直跳腳,好不容易找到的寶貝怎麼能白白放走,他打電話給同事,給朋友,告訴他們自己發現了能拿奧運金牌的好苗子,可是他說幹了嘴也沒人信他。
劉彥直回到必勝客,母親已經吃完了飯,打包了食物站在門口等他,娘倆坐公交車去家具市場,買了便宜的床和桌椅沙發,路上又買了菜和肉,回家炒菜做飯,其樂融融。
母親問他:「旺兒啊,你在公司幹什麼,工資這麼高?」
此時劉彥直已經從公司發給他的郵件里查到了自己的工資明細,他的基本工資只有五千元,剩下的一千多是訓練津貼,一萬元的大頭是出勤補貼,也就是說,自己穿越一天的酬勞是一萬元。
「媽,我醒過來之後體質就不同於常人了,他們給我高工資也很正常,以後還會更多哩,只是我可能沒太多時間陪您了。」劉彥直說。
母親笑道:「你忙你的,單位的事情重要,我沒事,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
……
隔了兩日,到了領取新戶口簿和身份證的時間,劉彥直去派出所領證,可是發下來的只有新的戶口簿,而且上面沒有劉彥直的名字。
「還有一個身份證呢?」劉彥直問戶籍警。
「這個叫劉彥直的人已經銷戶了。」戶籍警說。
「銷戶?啥意思?」劉彥直一頭霧水。
「就是死亡了,下一位。」戶籍警毫不客氣,不再搭理他。
劉彥直剛想理論,忽然明白過來,這大概是組織做的手腳,避免自己被孟山公司盯上,「劉彥直」這個人已經人間蒸發,不復存在了。
三天假期結束,劉彥直回到了訓練中心,這次他要接受全面的身體機能測試。
測試包括短跑,跳遠、耐力、肺活量等,劉彥直穿着短衣短褲和跑鞋,當着雷猛的面跑出了一百米九秒二四的成績。
緊跟着他又跑了一萬米,成績是二十六分四十八秒,同樣破了世界紀錄。
長跑之後的心率監測是每分鐘六十二次,證明他的心臟相當強大。
「你簡直就是超人。」雷猛感慨道,「如果把你送到奧運賽場上,能為國家拿一大摞金牌。」
劉彥直笑笑,他一點也不吃驚。
雷猛帶他來到拳擊台,丟給他一副拳套:「來,咱倆練練。」
劉彥直戴上了護具和拳擊手套,模仿着電視上拳擊運動員的樣子閃轉騰挪,呼呼出拳,倒也有模有樣。
雷猛不是拳擊運動員出身,他學的是一招必殺,出手相當之重,曾經在境外秘密作戰中徒手殺死五名恐怖分子,他眯起眼睛,緊盯着劉彥直的動作,忽然虛晃一招,右拳直擊對方太陽穴。
劉彥直一偏頭,居然躲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