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百戰穿金甲 - 第1章
小橋老樹
☆本文由早安電子書網友分享,版權歸原作者或出版社所有☆
☆僅供預覽,如果喜歡請購買正版☆
☆請勿用於商業行為,否則一切後果自負☆
☆早安電子書☆
☆http://www.zadzs.com☆
-------------------------------------------------------------
【全文精校】《黃沙百戰穿金甲》作者:小橋老樹
內容簡介: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主人公侯大勇回到五代後期,在戰火紛飛的亂世里,經歷了艱苦的創業,創建了一支威震天下的軍隊——黑雕軍,經過大小無數的戰鬥,收復漢唐河山,他的人生在戰爭、愛情、陰謀中走向了輝煌。
第一卷
滄州故事
第一章
飛機失事
五月的夜晚,各式各樣的燈光使天空顯得璀燦奪目,一陣微風旋轉着從廣場上空掠過,幾根枯黃的小草隨着微風,飄飄然地飛到了半空,慢慢地融入到深不可測的夜色中。
小琳穿着透明的內衣,浴室里偷逃出來的窄窄的光線,射在她裸露的皮膚上,使光滑的皮膚如玉石般柔和細膩,小琳對着正在沖涼的侯大勇溫婉地說道:「大勇,我在外面等你。」
小琳紮好濕漉漉的頭髮,調低燈光,隨後把窗簾拉開。他們的家在三十四樓上,流光溢彩的城市夜景,透過大幅的落地窗,撲面而來。
侯大勇全身赤裸着從浴室出來,結實的肌肉上還沾了些小水珠。妻子小琳站在落地窗前,欣賞着城市夜景,在幽暗的燈光下,妻子傲人的身材顯得更加性感。侯大勇走過去,從後面抱住了小琳,全身緊貼住妻子,雙手在其光滑的腹部滑動。
自從丈夫參加軍演以後,雖說交通極為方便,小琳卻一直沒有和丈夫親熱,四個月,對一個成熟的女子來說,也是一段極長的時間。小琳頭靠在侯大勇肩上,輕輕說道:「大勇,多久沒要我了,我好想你。」
「四個月了吧。」侯大勇親吻着妻子雪白的後頸,解開妻子的胸罩,撫弄着妻子圓潤而挺拔的雙峰,漸漸地,妻子慢慢地興奮起來。侯大勇猛地抱起妻子,向裡屋走去,房子卻突然搖晃起來。
侯大勇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仍在軍用飛機上,和妻子的相會,原來是南柯一夢。
侯大勇是陸軍特種大隊指揮官,三十二歲,一米八二的身材結實勻稱,皮膚微黑,長期的軍旅生活,使他舉手投足間,帶着軍人特有的沉穩幹練。他率領特種大隊參加了為期一個月的多國軍演,軍演期間,軍演地溫度本應在十五度到二十度範圍,今年天氣卻十分異常,從五月開始,氣溫迅速升高,最高達到了三十八度,讓他和手下的參演官兵吃夠了苦頭。
軍演在二零二四年五月十三日結束,侯大勇累散了架,上了軍用飛機,很快進入了夢鄉。因為參加軍演,他已經和妻子分手近四個月,睡夢中,侯大勇又夢見了親愛的妻子。
飛機劇烈地抖動着,播音器里傳來空乘人員的平和的聲音:「飛機遇到強氣流,暫時有些顛簸,請首長們系好安全帶。」侯大勇向窗外看去,飛機已進入了厚厚的雲層,視線暗了下來,而抖動卻更加強烈。飛機上的乘客全是帶兵的各部隊領導,心理素質很好,遇到這種不常見的情況,都非常鎮靜,他們充分相信部隊飛行員過硬的技術,慌亂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這時,窗外漆黑一片,突然,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飛機似乎失去控制,猛地下墜。侯大勇心沉了下去,這次不太妙啊!又一道刺目的光閃過,一陣高溫突襲而來,在炫目的白光刺激和高溫的烘烤下,侯大勇意識開始模糊,妻子、女兒,還有父親、母親的身影不停地遠去,最終消失在無盡遠方,消失在無邊黑暗中。
………………
一陣清風拂來,侯大勇昏頭昏腦地睜開眼睛,躍入視線的是大片的綠草、潔白的雲朵。
飛機失事!我還沒死!其他人呢?
這是哪裡?
侯大勇試着站了起來,擴胸、踢腳、扭腰,慢慢地活動身體,幸運的是一點沒有受傷。侯大勇很是納悶,飛機失事,為何自己完好無損,連軍服都乾乾淨淨,而且四周沒有飛機殘骸,草地也沒有任何燃燒、碰撞的痕跡。自己孤零零地站在廣闊的草原上,綠油油的草地看不到邊,草上帶着露水,盛開的花朵點綴其間,不知名的蝴蝶翩翩起舞,景色怡人,空氣清新。
侯大勇打開身上攜帶的全球定位系統的軍用手機,奇怪的是,手機沒有任何信號,無法撥打。侯大勇納悶,這種軍方專用手機,無論在任何地點,只要不是專門屏閉,都可保證通信,為何在這卻沒有信號。
「不管這是什麼情況,老天對我不薄,我侯大勇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妻子,女兒還等我回家。」侯大勇檢查自己身上的物品,身上一支「09」軍用制式手槍,二十發子彈,一支特種部隊專用匕首,這是在演習期間隨時帶着的傢伙。另外還有一個防風打火機,一塊手錶,二張信用卡。
「可惜,資料被毀了,真讓人心疼。一個月的辛勞,許多有價值的總結,只有回家慢慢補上了。」
侯大勇仔細觀察了周邊的地形、草地的植被,不禁有些納悶,自已為了搞好軍演,走了很多地方,看草種,這裡應在內蒙一帶,可是自已怎麼會在內蒙一帶,飛機失事是新疆以西。真是怪事。手錶指示下午3:50分,可現在明明是早上,這是怎麼回事?手錶也沒有壞,仍在正常的走,時間卻不對,侯大勇暗道:肯定是飛機失事時手錶也出了問題。
面對這許多的怪事,侯大勇極為困惑,在草原上呆呆地坐了一會,安慰自己道:「即來之,則安之,難得清閒,就當這是草原一日游。」他決定直接朝南走,向南走容易遇到牧民,「要是碰到牧民就好了,可以來一碗牛奶,吃手抓羊肉。」
但侯大勇的好心情沒有維持多久,一是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淋成了落湯雞;二是走了二個多小時沒有發現人活動的印跡;三是看到一具羊的屍骨,被嘶得十分破碎,很像是狼的傑作,有狼!看來近幾年環境保護得不錯,消失很久的草原狼又出現了,草原狼是群居動物,狼群攻擊力十分強悍,侯大勇摸摸腰上的手槍,自信心油然而生,十年嚴格訓練,自保應沒問題,但是最好不要遇到狼群,畢竟只有二十發子彈。
一路走來,最擔心的狼群始終沒有出現,令侯大勇驚奇的是,這一段路草原保護得非常好,遠遠的地方,還看見許多次羊群,但明顯不是牧民放養的羊群,是野羊群,還有野牛群。
走了五個小時,沒見一個人,侯大勇不禁有些沮喪,肚子咕咕叫,本想用手槍打只野羊,可是野羊是保護動物,還有狼群的威脅,子彈要用在關鍵時候,看來只有找點其它東西來將就對付,侯大勇運氣還是不錯,來到一小山坡前,發現一隻野兔,野兔非常機敏,迅速向前面一個小山坡逃跑。侯大勇抽出匕首,對準逃跑的野兔拋去,匕首準確地把野兔釘在地上。
野兔看來營養不錯,提在手中沉沉的,毛皮光滑細膩。侯大勇正準備剖開野兔,無意中抬起頭,發現小山坡下面,淡淡地升起一小股細煙。
啊,終於遇見人了。
侯大勇跑下山坡,不禁目瞪口呆。只見小山坡下,四五個破爛的帳篷散亂地倒在地上,有兩個還冒着淡淡的煙,明顯是有人縱火。十幾個人渾身是血,倒在地上,除了兩個成年男子,其餘的都是老人、婦女和小孩。侯大勇迅速抽出手槍,環顧四周,沒有見到一個活人。
侯大勇迅速做出判斷:這是一起性質十分惡劣的兇殺案。
因為軍演的關係,侯大勇經常到牧區,對牧民的生活很了解。牧區的社會治安相當好,很少有惡性案件發生,像如些嚴重的惡劣案件,在印象中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侯大勇仔細察看屍體,卻發現有些迷惑,屍體上的服飾明顯不是蒙古服,樣式簡單古樸,布料粗糙,但絕不是蒙古人常穿的。不禁心中有些懷疑:這是在什麼地方,這是什麼民族?
這時,一個老人低聲地呻吟了一聲。
老人背部開了一個大口子,估計是被刀所傷,所幸刀傷不深,老人慢慢醒來,睜開眼睛,看見侯大勇,掙扎着想站起來。侯大勇撫着老人,用蒙古話說:「老大爺,不要怕,我是人民解放軍,我給你看看傷口。」老人使勁掙扎,無奈被侯大勇壓住,不能動彈,又昏了過去。
老人的傷口要儘快處理,感染了就很是麻煩。
侯大勇在倒塌的帳篷里認真查找,沒有發現任何醫療設備,只發現一個類似類似針線包的東西,很粗糙的針,還有不知什麼材料的線。侯大勇心道:牧民的生活頗為富裕,為何這一家人窮成這個樣子,莫非是從其他國家私自越境的?
侯大勇心中起疑心,手中工沒有閒着,點起火,把針和匕首簡單消毒後,把傷口縫上,然後找了點水餵給老人。處理完老人的傷口,侯大勇又在散落在地的帳篷里找到一些很黑很硬的肉,這些肉不知是什麼肉,雖說外表很難看,用匕首切開肉嘗了嘗,味道還真是不錯。
不一會,老人醒了過來。侯大勇扶着老人坐起來,把老人身上裝水的皮囊遞給他,老人本來非常抗拒,但見侯大勇沒有惡意,自已的傷口也被包上了,知道是眼前這個十分古怪的人救了自己,就順從接過了皮囊。老人打量着侯大勇:「這個人穿了一身從來沒有見的衣裳,很結實很精神,不是本族人,可也看不出是那族人,白白淨淨有點像中原人,可此人比一般的中原人強壯得多。他剛才說話像是草原上的語言,但又聽不懂。」老人用他的本族話對侯大勇表示感謝,見這名男子一臉茫然,老人又用其它幾個部落簡單的話表示感謝,侯大勇仍是聽得一頭霧水,卻也猜到老人是向他表示感謝。
老人這時看見了被殺的其他人,發出了狼嚎一樣的悲鳴,抱起一個老婦,悲愴地對天長吼,又抱起一個小孩,緊緊摟在懷裡,把臉挨着小孩,久久不起。
侯大勇非常同情他,卻也不做勸解,讓他盡情發泄。侯大勇很理解老人的心情。在邊境戰鬥中,他的戰士犧牲了不少,對於失去親人的痛苦,任何勸解都蒼白無力。
侯大勇正在感嘆的時候,忽然背後傳來一陣破空之聲,侯大勇敏捷地向左一個側撲,避過一支迅疾如飛的箭。接着又一支箭直朝侯大勇側撲的地方射來,侯大勇側撲後並沒有停止,而是就地一滾,這支箭帖着侯大勇的頭部插在地上,箭簇不停地顫動。
侯大勇避過兩箭,驚出了一身冷汗。只見他先前下來的小坡上立着一騎,來騎射出兩箭後,抽出一把長刀,從山坡上沖了下來。侯大勇來不及解釋,拿出手槍,上膛、瞄準,動作一氣呵成,黑衣騎手很快就沖了過來,滿臉猙獰,長刀高高舉起。
這時,那個老人使勁大叫了幾聲,黑衣騎手一勒馬,在侯大勇身前急停住,騎術極為高超。黑衣騎手提着刀盯着侯大勇,侯大勇很警惕拿着手槍,就在雙方對峙的時候,老人來到黑衣騎手身邊,邊說邊用手指着侯大勇。侯大勇看見黑衣騎手臉色慢慢緩和下來,知道老人是向騎手解釋。黑衣騎手跳下馬,來到侯大勇面前,跪下,磕了三個頭,站起身後,說了一陣侯大勇聽不明白的話。
侯大勇用蒙古話向騎手回答,兩人各自說了一陣,還是大眼瞪着小眼,互相茫然。黑衣騎手轉過身,從戰馬身上取過一些肉塊,遞給侯大勇。侯大勇吃驚地看見,戰馬上赫然掛着幾個人頭。
看到這一切,侯大勇不禁發出了一陣呻吟:天啊,這是什麼地方。
第一卷
滄州故事
第二章
草原生活
因為語言不通,大家無法交流,侯大勇雖心存疑惑,卻找不到答案。侯大勇取出手機,對整個現場進行拍攝,不知當地政府有多遠,如果太遠,屍體就要先做處理,用手機把現場拍攝下來,可以固定證據,這對於破案是極其重要的。
兩個牧民沒有注意侯大勇的動作,他們陷入深深的悲傷中,兩人跪在地上,頭伏在地面,口中念念有詞。
突然,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迅急地逼近,黑衣騎手和老人臉色大變,黑衣騎手跳上馬,彎弓搭箭,老人也拿起一把短刀,均是一幅如臨大敵的模樣。
侯大勇心想:「肯定是殺人兇手來了,氣焰也太囂張。」再次拿出手槍,做好擒拿殺人兇手的準備。
隨着遠處馬蹄快速逼近,黑衣騎手的戰馬興奮起來,打着響鼻,不停地在草地上踢打着轉圈。十多名騎手從小山坡後面探出了頭,身上都帶着兵器。
「軍隊」侯大勇倒吸一口涼氣。雖說只有十餘騎,可是來騎凱甲鮮明,殺氣騰騰,特別是來騎所用武器一模一樣,一看就是制式裝備,這一點軍隊和土匪有質的區別。
十餘支箭已帶着嘯聲射到三人眼前。侯大勇向左一閃,堪堪躲開來箭。老人卻慘叫着中箭倒地。那名黑衣騎手箭法了得,在閃避的同時,連發兩箭,將來襲兩敵射下馬來。騎手一邊發箭一邊催馬遠去,大部分騎手都朝黑衣騎手追去,有兩騎舉着長刀朝侯大勇衝來,速度極快,侯大勇連喊話的時間都沒有,為求自保,侯大勇除了開槍以外別無選擇,未等騎手沖至身前,果斷舉槍射擊,隨着兩聲清脆的槍聲,兩名騎手栽下馬來。
侯大勇冷笑一聲:就憑兩把破刀,想和我打,真是廁所里打電筒——找死。
黑衣騎手和其它敵騎已跑得不見蹤影。侯大勇抱起老人,只見老人胸口中了兩箭,鮮血不停滲出,已沒了氣息。侯大勇見老人傷勢太重,已無力回天,就放下老人,查看四周。
敵騎的長刀,入手極沉,刀口閃着寒光,甚為鋒利,刀背上刻着一些不認識的文字。被擊斃的兩名騎手,均是髡髮短須,長袍左衽,圓領窄袖,腰間束帶,下穿長褲,褲在靴筒之內。
侯大勇有如在夢中一樣:這人的打扮怎麼極象央視《發現之旅》中契丹人。侯大勇仔細了搜查這兩名騎手身上物品,除了吃的外,沒有其它有價值的物品,只是發現一枚鐵製錢幣,較為粗糙,有
「漢元通寶」四個字,
眼前的事太過詭異,侯大勇仿佛正在一場極為荒誕的戲劇中演出。
侯大勇想到飛機失事後遇到的怪事:手錶時間明顯出錯,軍用手機沒有一點信號,另外還有鮮血、長刀、騎兵、屍體。「難道
,我就如《尋秦記》中的項少龍,穿越了時空隧道,不可能吧。」
「漢元通寶」是什麼年代所用錢幣?漢朝?中學歷歷中學過漢朝是用五株錢,好象不是「漢元通寶」的名字,這是他媽的什麼朝代?
侯大勇拿出手機,仍然沒有一點信號,打開圖象,妻子和女兒的照片十分鮮活地從屏幕中出現,畫面栩栩如生。「老公,注意身體,不要太辛苦,少喝點酒,要想我和妹妹。」妻子在手機中還如平常一般的輕言細語,一點沒有體會侯大勇的心情。
侯大勇被這一切強烈地震憾了,思路混亂,只能用一個字概括,那就是「暈」。
侯大勇自已還不清楚,他確實穿越了時空,他在乘飛機返回基地時,在一陣無法解釋的白光中,穿越了時空隧道,來到了另一個平行時空。這個時空和侯大勇所在時空一模一樣,侯大勇來到的時代是公元九五三年,也就是廣順二年,郭威建立大周朝的第二年。五代十國延續着唐朝中期以來藩鎮割據的局面,從割據走向了分裂,戰事頻繁,極為混亂。經過五十多年的戰爭,最後由宋朝重新統一,五代十國是從分裂走向統一的過渡時期。
侯大勇來到的草原,其實不在內蒙,而是在遼河流域附近。此時,粟末靺鞨所建渤海國已於公元九二六年為遼所滅,遼國占據東北、塞北及燕、雲十六州,稱雄一時。
渤海國是唐至五代期間,由中國古代民族——粟末靺鞨族以東北地區為主建立的一個地方政權,其中心位於現在的寧安市上京城鎮。渤海國是唐朝的附屬國,共存229年,被稱為「海東盛國」,上京城是中世紀赫赫有名的大都市。黑衣騎手是粟末靺鞨族人,當時渤海國已滅,但是,遼國兵將對靺鞨族人的殺伐仍很殘酷。侯大勇恰恰遇到了經常發生的一幕。
黑衣騎手引誘遼國騎手追擊自己,在追擊中將遼國騎手逐一射殺,粟末靺鞨人大多擅於騎射,生活中也常以騎射為戲,黑衣騎手和其族人中的英雄突地稽同名,是其族人中著名的神箭手,他在和遼人的爭鬥中,射殺遼人甚眾,深為遼人所懼。這次遼軍以二十人為一小隊,派出了三十小隊,在突地稽經常活動的地方進行搜索,意圖徹底消滅突地稽。由於事先有遼軍的細作,對突地稽的活動判斷得很準,有兩隊人馬與突地稽相遇,突地稽的親人和族人大部被殺,突地稽箭法了得,射殺三十餘騎後突出了重圍。
突地稽射殺追兵後,回來見到老人也被射殺,復仇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燒。
突地稽和侯大勇兩人默默無語地安葬了死去的親人。
突地稽對於侯大勇十分佩服,侯大勇沒有弓箭,沒有戰馬、沒有武器,空手殺死兩名遼國騎手,當真是恐英雄了得,只怕自己也做不到。突地稽知道遼人肯定要報復,就比劃着讓侯大勇跟自己走,侯大勇連蒙帶猜總算明白了他意思。
此時天已黑了下來,突地稽和侯大勇騎上戰馬朝東南而去。侯大勇喜愛騎馬,但是他騎戰馬和騎自行車沒有兩樣,只是為了鍛煉身體,馬場的馬匹早已失去野性,和戰馬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侯大勇騎上戰馬,靠着身體結實,勉強能夠駕馭住狂奔的戰馬,不過,和突地稽人馬合一的狀態相比,相差得太遠。
為躲避遼人,突地稽帶着侯大勇向東南方向急馳,侯大勇總算體會到馬不停蹄的感覺,隨着漸漸能夠控制戰馬,侯大勇心道:「古人用的形容詞還真是貼切。」不知多久,突地稽帶着侯大勇來到了一條大河,在黑暗中,大河顯得非常寬闊,水草很密很高,空氣中瀰漫江水特有的味道,水花拍打兩岸,發出沉悶的聲音。
突地稽和侯大勇在江邊稍作休整,又繼續南行,在侯大勇快要支撐不住的時侯,來到了一個隱密的營地。突地稽與一老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在眾人驚奇的眼光中,侯大勇笨手笨腳地下了戰馬,因大腿兩側完全磨破,每走一步,就痛得咧一下嘴。突地稽對其族人說了一陣。很快,就有人過來把侯大勇帶入一個帳篷。
這一天經歷太過離奇,也把累得夠嗆,侯大勇本來想考慮一會問題,也一躺下來很快進入夢鄉,在夢中,妻子、女兒,作戰室,還有屍體、騎馬,種種亂七八糟的影像全混在一起,在頭腦中衝突、交戰,最後,一個騎手舉着弓,向妻子小琳射了一箭,妻子慘叫着倒在地上,侯大勇要衝過去幫忙,卻使不上勁,身體軟綿綿的,怎麼樣也到不了妻子身邊,侯大勇感覺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地刺了一針,眼淚止不住地流淌在胸前。侯大勇正在心傷之際,又有一個敵人拿着手槍抵住了他的胸口,打他的耳光,侯大勇大怒,猛地用手格開敵人的手槍,一腳向敵人踢去。
在狠狠的一腳後,侯大勇醒了,眼淚還隱約掛在臉上,只見那名黑衣騎手坐在地上,用大眼睛憤怒地看着他。侯大勇見到被踢在地上的黑衣騎手,清醒過來,趕緊起身。這時和突地稽一起的中年人,對侯大勇說:「這位英雄,可是中原人。」侯大勇聽到中年人所說的話,覺得好像是漢語,卻又似懂非懂。中年人又說:「英雄大義援手,我們部族感激不盡。」侯大勇心想:「如果這是古代,那麼古代漢語的發音肯定和現代漢語不一樣,但是漢字除了簡體和繁體的區別,沒有太大的變化,繁體字大部分也認識。」想到這,侯大勇找了一根木棍,用繁體在地上寫道:「請問這是哪裡。」果然,中年人認得漢字,也用木棍在地上寫道:「這是大遼水。」侯大勇愣了愣,又寫:「這是哪個朝代?」中年人寫道:「這是勃海國,現在被契狗所占。」侯大勇又寫道:「中原是哪一個朝代。」中年人寫道:「中原是周朝。」
侯大勇楞了好一會,總算知道了自己的處境,在飛機失事後,不知何故,自己穿過了時空隧道,回到了五代後期的周朝,現在位於遼河流域,即原勃海國的領域。那麼黑衣騎手就應是粟末靺鞨族人,而交戰的敵手是遼國騎兵。侯大勇知道這時中原地區應是非常混亂,政權在走馬燈似的變換,遼國在當時是勢力強大,與中原聯繫緊密,遼人身上有漢元通寶也就在情理之中。
通過筆談,侯大勇知道了黑衣騎手突地稽原為勃海將領,國破後,不願臣服於遼,帶領自已的部族在遼水流域放牧。與遼人發生了好幾次衝突,雖說殺退遼人,但是部族死傷慘重,無力再戰,於是這個不足一百人的小部族就朝東走,以避開遼人,尋找更為合適的生活之地,部族向東已探到大海,北地則在遼人控制中,向南是中原人的地盤,好在向東北的長白山山高地險,可為部族暫時容身之地。
弄清基本事實以後,侯大勇很快對自己的處境進行綜合評估,悲傷、苦惱解決不了問題,最現實的是要適應環境,在這異時空內生存下去,只有生存下來才有可能回到妻女身邊,雖然這似乎沒有任何頭緒。幸運的是多年的部隊生活、殘酷的戰爭磨鍊了侯大勇,賦於了侯大勇一顆堅強的心,對於自己的一身戰鬥技能,侯大勇很有信心,這可是在亂世生存的本錢。
粟末靺鞨人是後來建州女真和海西女真的祖先,最是崇尚英雄,聽突地稽講侯大勇空手打死了兩名全幅武裝的契狗騎手,知突地稽從不說謊,於是眼光中對侯大勇很是佩服。侯大勇身材勻稱,相貌英俊,引得幾個少女看到侯大勇就紅了臉,眼光卻一直跟隨着侯大勇,更有一個大膽少女還給侯大勇送來了一大塊羊腿。
侯大勇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既然來到古代,能否回去就是一個未知數,要生存下來就必須學習在古代生活所需要的一切,騎馬,射箭,語言等知識。
侯大勇脫下了讓族人都覺得怪異的軍服,換上了粟末靺鞨人的服裝,可穿慣軍服的他極不習慣。侯大勇仔細把軍裝摺好,照部隊的老習慣放在床頭。突地稽對侯大勇空手殺死兩名騎手很是不解,看侯大勇射了兩箭,居然全無準頭,不覺有點瞧不起。侯大勇可不能給他說他的手槍,他在虛心求教的同時,決定要找機會顯顯身手,讓突地稽佩服,自己才能更好地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