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百戰穿金甲 - 第5章

小橋老樹

  「那日你使詭計,讓我當眾出醜,還到處吹噓,今日又來比過,刀槍無眼,你可要小心。」

  「當日遇馬賊,趙兄與我共同抗敵,實有同生共死之誼,何必再動刀槍。」

  「少說廢話,放馬過來。」

  「沒有侯某替你阻敵,你未必能逃過馬賊追擊,難道趙郎就不記得了。」

  聽到侯大勇此言,趙武似乎猶豫一下,但馬上堅定下來。

  侯大勇接着說:「要比武也行,可否給我一把兵器,否則就不是比武而是謀殺。」

  趙武不再答話,提刀拍馬上前。

  侯大勇提馬就跑,「風」極為機靈,隨着侯大勇的指示,一轉身,縱身穿進道路右側樹林。趙武緊追不捨,也衝進樹林。卻只見「風」上並無一人,趙武暗叫不好,已覺後背一痛,眼前發黑,想來被利器所傷,心知不好,就用雙手抱緊馬頭,又衝出樹林,拍馬狂奔。

  當侯大勇見到趙武時,就知來者不善,自己未帶長刀,而手槍子彈用一發就少一發,就故意和他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同時觀察地形,思考對策,隨後縱馬進入樹林,迅速抓住一根樹枝,離開「風」,翻身上樹,當趙武見到「風」時,侯大勇扔出匕首,正中其後背,匕首深深地插在趙武后背。

  侯大勇騎上「風」,匆匆回城。

第一卷

滄州故事

第十一章

山雨欲來

  郭行簡家中,近日放滿了安插在六曹中的親信傳來的信息:

  「近期劉存孝令休假的軍官全部回到軍中,據說得悉遼人慾來犯,軍官、兵士無事不准外出。」

  「近日徵集、調動糧草、馬料,幾個倉已裝滿,令另修簡易倉裝糧。」

  「鐵匠營等各作坊都不准休息,定下數量,按期完成,否則要受責罰。」

  「劉三家中來了一夥怪客,極似契丹人。」

  郭行簡是郭威的族人,早年曾在後漢為文官,做過「監察御史里行」,因不滿武人楊邠、史弘肇等人的作為,憤而辭官,然後回到滄州老家。後漢皇帝派劉銖殺光郭威家屬,郭威年幼的兒子青哥、意哥,未成年的侄子守筠、奉超、定哥,柴榮大兒子宜哥和尚未取名的次子都成刀下冤魂,郭行簡因為回到了滄州而倖免於難,從此發誓再不為官。

  郭威多次相邀,都被他以身體不好為由推辭,郭威也不強邀,卻給了他一個十分機密的任務,就是監視滄州節度使劉存孝,以此做為不做官的條件。晚唐以來有太多經驗教訓,使郭威對武人始終心存疑慮。郭行簡利用在滄州的家族勢力,不動身色在刺史身邊安插了不少親信。

  大周官制基本承唐制,節度使下有刺史,刺史之下有別駕、長史、司馬等上佐,上佐之下有錄事參軍事和六曹參軍事,六曹則稱司功、司倉、司戶、司兵、司法、司士,與此相應,六曹長官為司功、司倉、司戶、司兵、司法、司士參軍事。其中在司功、司兵和司倉里都有小吏與郭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雖然不能得到核心情報,但是窺一葉而知全貌,基本掌握了劉存孝的動向。郭行簡從不與滄州官家之人來往,因此,對於郭行簡安插的人員,劉存孝並未發現。

  多年來,劉存孝在節度使任上中規中距,但在慕容彥超起兵後,劉存孝突然加強了武備,而滄州軍力本已超出節度使所充許掌握的範圍,劉存孝和劉三府中半年來屢次有神秘人物出入,這些情況引起了郭行簡的注意。而近日各種信息紛至沓來,讓久經風雨的郭行簡嗅到一絲暴風來臨的氣息,於是寫了密信讓親信送到澶州。

  而侯大勇也同時感受到了暴風雨的即將來臨,和趙武在林中激鬥後,侯大勇心中明白,自己肯定被人跟蹤,否則不會被人堵在樹林裡,是趙武還是其它人?侯大勇回到西宛別院後,就決定儘快離開此地,到澶州去找柴榮。侯大勇把春蘭秋菊叫到房內,說:「近日多謝兩位照顧,我欲到澶州,此去之後,必將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生活艱苦。」

  話未說完,就被春蘭打斷,「劉三郎已將春蘭秋菊送給了郎君,春蘭秋菊就是郎君的人,郎君不管到那裡,我們都要侍候郎君。」

  「我欲從軍,兩位千金之軀,實不宜跟我在亂世飄零。」

  秋菊急道:「郎君不帶我們走,就是讓小女子死。」

  春蘭從小父母皆亡,而秋菊出自官宦人家,父親獲罪入獄而死,家道中落。倆人從小被賣到劉府,幾年來,奴僕們太多的悲慘經歷,讓她們不寒而慄。當她們被劉三送給侯郎時,本以為送給了一個北地粗人,兩人暗自垂淚,誰知,侯郎從未把她們當作奴僕,親熱關愛有加,沒有打罵、沒有侮辱,兩人覺得和侯大勇在一起,雖短短兩三天,卻是她們最快樂的時光,因此,當侯大勇對她們說要走時,兩人都急了。

  春蘭、秋菊跪在地上,春蘭邊哭邊說道:「郎君不要拋棄我們,小女子從小沒有父母,郎君就是小女子的親人。」

  秋菊道:「郎君帶我們走吧,和郎君在一起,我們還覺得自己是一個人,以前我們還不如一匹馬。」

  侯大勇第一次聽到春蘭、秋菊吐露心聲,見兩人跪在地上,連忙扶起兩人,春蘭、秋菊站起後,一人抓住侯大勇一隻手,雙雙撲到侯大勇懷中,緊緊抱住侯大勇,淚水把侯大勇的前胸全都濕透了。雙女的反應讓侯大勇很是感動,侯大勇也就用力地抱緊她們。

  此時,侯大勇男子漢的責任感由然而生,來到這個世界後,總覺得是過客,他離開白頭山,阿濟格雖心中難受,但是她和族人一起打獵放牧,辛苦、勞累,卻並不用依靠他。而春蘭、秋菊不一樣,他的存在可以給她們帶來不一樣的生活。「改變不了世界,我就改變身邊人的命運吧。」侯大勇下定決心,在以後的日子裡,要讓這兩個可憐的小女子有一個好的生活,不讓人再欺負、侮辱她們。這是來到古代後,侯大勇第一次切實感覺到肩負的責任,國家、民族的責任現在還沒有壓到他的肩上,而對這兩個小女子負責卻是實實在在的。

  隨後,侯大勇向劉三辭行,劉三猶豫一會,見侯大勇態度堅決,就同意了,隨意道:「淺水豈能藏神龍,侯郎意到何處。」

  侯大勇見劉三同意辭行,就實話實說:「我想到澶州。」

  劉三眼皮輕微抖動一下,隨即恢復平靜。晚上,劉三又留侯大勇吃飯,參加晚宴的眾人都知侯大勇要走,紛紛敬酒,幸好侯大勇以前在基層連隊時,每逢節假日,常和戰友們在一起喝酒,酒量頗好,當時最愛喝的是五十六度的紅星二鍋頭,所以,今天雖說喝了不少酒,卻因米酒度數低,沒有完全喝醉。

  回到別院,侯大勇找了一個盆子,對着盆子使勁捅自己的咽喉,把晚上喝的酒全部吐了出來,又吃了些稀飯,這樣,人才稍稍舒服一些。

  白天春蘭秋菊兩女表露了感情,雖心中高興,可見到侯大勇還有些忸怩。特別是秋菊,見侯大勇喝了酒,紅着臉,急忙為侯大勇倒水,然後又到廚房去為侯大勇作點心。春蘭就拿着毛巾為侯大勇擦臉,侯大勇身材高,春蘭墊着腳,挺着腰,仰着頭,溫柔地擦着。侯大勇聞到春蘭的氣息,低頭見到春蘭雪白的脖子,忍不住伸手攬過春蘭的細腰,把春蘭抱在懷裡。當侯大勇抱着春蘭時,明顯感到春蘭身體變得僵硬,輕微地發抖。春蘭把頭埋在侯大勇懷裡,一動不動。抱着春蘭柔軟的身軀,侯大勇身體自然有所反應,他溫柔地撫摸着春蘭,當手滑到胸部時,春蘭輕輕地呻吟了一聲,雙手也抱住了侯大勇的熊腰。侯大勇用唇在春蘭額頭、臉頰和嘴唇上親了親,然後放開了春蘭。

  秋菊恰好看到了這一幕,只覺腿發軟,就靠在門口,穩住自己的心神。

  兩女睡下後,侯大勇出於職業習慣,檢查門窗,到院子裡巡視一番,才上床休息。當侯大勇獨處時,拿出了手機,妻女又從另一個世界來到了身邊,妻子還是溫柔地囑咐:「老公,注意身體,不要太辛苦,少喝點酒,要想我和妹妹。」侯大勇嘆了口氣,對着手機說:「老婆,我和這兩個姑娘交往,你不會有意見吧,她們這麼可憐,沒人疼愛,我知道,老婆心最好了,你會理解的。」

  半夜,由於喝了不少酒,侯大勇有些內急,秋菊本為他準備了夜壺,但侯大勇想到兩個小女孩就睡在外面,夜深人靜,自己在裡面尿得叮叮噹噹,實在有點不好意思,冬天冷,就穿上衣服到院子裡,找個僻靜的地方方便。

  方便完後,正要往回走,侯大勇突然聽到院牆上有響動,忙閃身暗處。只見院牆上爬上兩人,都蒙面帶刀。兩人跳下院牆,沒有一點響聲。來到院內,一人到門口守候,另一個到窗戶前,取出一個小管,那蒙面人輕輕捅破窗戶,往裡吹氣,看來是迷煙之類的東西。侯大勇悄悄來到距離自己最近的窗邊的蒙面人身後,雙手握住他的脖子,猛地一扭,蒙面人沒有任何抵抗,脖頸已斷,轉霎間就失去了性命。侯大勇取下他的面罩蒙上,拿起插在腰間的刀,冷靜地朝門口那人走去。門口的蒙面人以為同伴得手,在黑暗中根本沒有注意來人是誰。等到侯大勇走近,蒙面人發現不對時,脖頸已中了一刀,蒙面人連慘叫聲都沒有發出就被砍翻在地。

  侯大勇把兩人抱進里房,關好房屋大門,取出手機,這款軍用手機上帶有類似手電一樣的照明功能,侯大勇仔細檢查,兩人都沒見到過,除了兵器、類似蚊香的管狀物外,沒帶多餘的東西,從兩人跳下圍牆的動作和相互的配合來看,兩人應是訓練有素,長期配合。侯大勇摸摸手掌,虎口處有厚厚的老繭,想是長期操練兵器。

  「要到別院,必要先進大門,大門圍牆四米多,又有家丁守候,這兩人怎麼能進來。」侯大勇來到春蘭秋菊床前,叫醒她們,說:「你們不要說話,聽我說,屋有剌客,已被我殺掉,你們來認認,看是否認識。」

  春蘭秋菊嚇得臉色全白,隨着手機的燈光,大着膽子看兩具屍體,春蘭搖頭說不認識,良久,秋菊才說:「一人好像見過,前年節度使與遼人打仗,得勝回城,我去看熱鬧,遠遠地瞧見他騎着高頭大馬在隊伍中,是個軍官。」

  侯大勇問道:「能不能肯定。」

  「能,應是沒錯,他左臉有個傷疤,怪嚇人的,我當時就記住了。」

  侯大勇心想:「難道是劉三的人?這樣做沒道理,我沒有得罪他們,殺我沒有必要啊。如要殺我,也不用派剌客,找人來捉拿就行了。難道是做賊心虛,這不是欲蓋彌彰。」

  侯大勇拿出手槍,子彈上膛,再也不敢睡覺。

第一卷

滄州故事

第十二章

拒捕出城

  黃昏時分,一小隊遼人進入了遼境。遼人羽陵緊繃的心情終於鬆了下來,暗道:劉存孝真是狡猾,竟想只割府州和永安兩地,而對易州、雄州、定州,則死不鬆口,最後仍只答應割易州,真是只老狐狸。要借兵就要付出代價,到時大軍所至,就由不得你說那一州了。燕雲十六州本為漢地,現就是我大遼國的土地,到時,我到定州、易州的軍隊不走,你劉存孝又能奈何。

  劉三密室里,劉三、司兵參軍事陳若虎、司法參軍事張二郎等人正在等待兩名剌客的消息。

  劉三怒道:「平時是一群驕兵悍將,飛揚跋扈,要用之時,一點沒用,陳郎說兩個人對付侯大勇絕對沒有問題,現在還沒回來,肯定失手了,我說過,侯大勇一招敗趙武,不是那麼好相與,你們不信,偏偏吹噓說一人足矣。」

  面對劉三的斥責,司兵參軍事陳若虎無言以對,昨天派人去夜襲侯大勇,劉三讓派四人,他堅持認為兩人就行了,他派去的兩人都是久經戰陣的老兵,極為勇悍,特別是疤臉王,前年在與遼人的作戰中,一人持刀連砍遼兵十餘人,遼人對他又恨又怕。對付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用得着派四人,真是小題大做,誰知兩人一去就再無消息,看來凶多吉少。

  劉三道:「現在這樣辦,趙武此次身受重傷,讓其家人到司法參軍事張二郎那去告狀,以殺人的罪名把侯大勇抓起來,這樣郭家也無話可說。」

  陳若虎贊道:「此計甚好,我立刻讓人去辦。」

  在郭行簡書房,二封甚為重要的情報擺到了郭行簡面前,一伙人在滄州軍隊的護送下,來到了遼國邊境,官軍回來,這一伙人沒見蹤影,肯定是進入了遼境。這是第三次了。另一封很簡單,「劉存孝將借兵遼人謀反。」這是郭行簡最重要的棋子,郭行簡為官時,曾在楊邠手裡救過一位書生全家性命,在郭行簡的安排下,此人來到滄州,後成為劉存孝重要幕僚,郭行簡與之約定,若非十分重大之事,不可聯繫。

  郭行簡對兒子郭炯道:「昨日聽你說,侯大勇和劉三是在北地偶遇,並非劉三爪牙,此人勇冠三軍,慷慨豪爽,又是一表人才,談吐文雅,看來當日錯怪了他,此人應是個可造之才。」郭行簡又道:「現在可以斷定,劉存孝已與遼人勾結在一起,近期將反叛。密報已送出,現在要作好應對劉存孝反叛的準備,劉存孝反叛,郭家必將是第一個被攻擊的目標。」

  郭行簡說以這裡,想到劉銖殺郭威全家的慘狀,心中就不寒而慄,幸好當日回到滄州後,郭家就一直秘密修建地道,從家中通往城外的一個小莊園,此莊園以他人名義所買,沒人知道是郭家產業,經數年之功,地道於去年終於建造成功。劉存孝露出反意後,郭行簡下令家人無事不能外出,並儲備不少糧食,郭府圍牆又高又厚,按照作戰的要求來修建,而郭家弟子平時讀書外,均習騎射武藝,家中暗藏弓箭刀槍,以備不時之需,劉家要剿滅郭家,也沒有這麼容易。

  就在各方在加緊布置時,侯大勇也在別院緊張地思索對策。現在已判明,剌客是軍官,那行剌之事就絕非趙武所為,不用說,主謀定是劉存孝,否則其它人沒有這麼大膽,敢在劉府行剌其客人。那他為什麼不明目張胆地殺自己呢,在這個年代,一個稱雄一方的強人,殺死如自己這樣身份的人,就若踩死一隻螞蟻,為何要費這麼大的周折?應是有所顧忌,從春蘭、秋菊處得知,滄州除了劉家,就數郭家勢力最大,郭家,郭家,太祖姓郭,難道是太祖郭威的族人,如若真是此種情況,劉存孝若有異動,定要對郭家心存顧慮。

  侯大勇雖不知劉存孝為何要取自己性命,但不管這麼多,走為上策,先保住性命再說。但如果真的是劉家派人來刺殺,要走脫定要費些周折。如一人逃跑,倒也容易,春蘭秋菊只怕要受拖累。侯大勇暗自打定主意,明天可到何福貴家,應能見到郭炯,只有冒險一試,把所遇到的種種事情與郭炯說明,看看他的態度,他說劉存孝未必是抗遼,此話太敏感又太重要,可不能亂說,說出來定有所指,他肯對我說這事,定知某些內情。到何家後可尋機出城,如不能出城,則把春蘭秋菊留到郭府,料劉家不會為兩個使女和郭家翻臉。

  見兩女瑟瑟,侯大勇就叫她倆坐在床上,蓋上被子,說:「不用怕,明天我們出城,如出不了城,你們就到郭家,郭家應會收留你們。你們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們。」

  第二天一早,侯大勇把自己的的寶貝、錢幣全都帶好,春蘭秋菊則一物未帶,出門時,遇到管家,侯大勇特意對管家說:「我到何福貴家去辭行,晚上回來再向劉郎辭行,明天我就要走。」

  來到何福貴家,不出所料,郭炯也在。侯大勇叫春蘭秋菊到裡屋休息,對何福貴說:「我有一藥方,是不傳之秘,專治郭炯家母的難症,可否借一間屋與郭炯說話。」此時,很多技術絕活都是家傳,不願外人知道,何福貴也很理解,就趕忙找了一間隱蔽的小屋。

  侯大勇知道要向郭炯問清事實,必須要表明態度,於是將這二日所見、所遇之事全部向郭炯一一說清楚,最後問道:「那日郎所說未必是抗遼人,到底何意?」

  侯大勇又試探着說:「通過我的觀察來看,劉存孝兵強馬壯,我又在劉三家遇到漢服遼人,劉存孝定會反叛。」做出這個結論,侯大勇並無直接證據,只是覺到一絲味道,於是大膽試探郭炯。

  郭炯見侯大勇分析的結論,和郭家得到的情況一致,但郭家經營多年,侯大勇僅憑很少的現象,得出基本一樣的分析,真是眼光獨到,讓郭炯很是佩服。

  見侯大勇對自己坦誠直言,郭炯也把知道的情況告訴侯大勇,當然未說安插親信等重要之事,只是對侯大勇說出了結論。

  郭炯說道:「慕容彥超起兵反叛以來,劉存孝也蠢蠢欲動,我已知遼人和他接觸了三次,與遼人私會已是死罪。近日六曹從糧食、武器、軍士等各項物資用量上,均按戰時標準加緊準備,劉賊反叛之心已昭然若揭。」又道:「侯郎危矣,劉家若要反叛,在未準備好之前,定要顧忌我們郭家,侯郎遇險,莫非是侯郎到我家,引起劉家的猜忌。」

  侯大勇此時才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有所明白,但是真相到底如何,還只能等到解迷之後才能知曉,道:「應是如此,劉存孝和劉三都曾邀我到其軍中,被我拒絕了,我到你府上去,定是犯了他的大忌,因而對我下手,只是他們猜不到我與府上是何關係,才暗中下手。若我是劉家,現在很重要的一點是封鎖消息,定不會讓任何可疑之人出城,看來我出城難矣。劉家若反,郭家必受牽連,可有應對之法。」

  郭炯笑道:「到時就知。」

  「我仔細看過劉存孝軍備,雖說人數並不很多,但訓練很好,戰力應是不低,若真和遼人勾結,恐一時難以收拾,必須儘快把消息傳出去。」

  「我有兩個使女,是劉三所送,我若不測,請君替我好生照顧。」

  「劉家送的使女,不管也罷。」

  「請一定要替我照顧,原因就不多說,侯某在此多謝。」

  「侯郎真善人矣。」

  正在此時,外面傳來一陣吵聲,一人大喊:「我等奉命捉拿侯大勇,與其餘人等無關,侯大勇在那裡,窩藏犯人要被連坐。」

  何福貴說:「王郎,何必大呼小叫,侯郎犯了何事。」

  「侯大勇把趙武打成重傷,人家告到官里。」

  侯大勇從窗口一看,只見一群差人衝進院子,對郭炯說:「兩女就拜託給你了,我就趁其不備,衝出城去。」

  現在正是非常時期,侯大勇可不願束手就擒,到了官府,只有任人宰割。侯大勇見「風」拴在院門左側,距自己約二十米,估計突然衝出,能夠搶到戰馬。如果被圍住,只有開槍突圍。

  侯大勇抽出腰間長刀,突然從房屋跳將出來,對着帶頭的差人劈刀就砍。眾差人平日耀武揚威,很少遇到如此兇狠之人,一人竟敢砍殺眾多差人,紛紛抽刀,見侯大勇刀法凌厲,卻無人上前。侯大勇使出經過改良的五式刀法,一時,差人不敢接其鋒芒,被侯大勇搶到了戰馬。

  搶到戰馬之後,侯大勇直奔東門而去,差人未帶馬,在後面追趕不及。二十餘名東門守衛見一馬沖至,忙上前阻擋,侯大勇借馬勢,舉刀猛砍,守衛猝不及防,兩人被砍傷,侯大勇一衝而過。眾守衛上馬緊追不捨,侯大勇取下弓箭,連發兩箭,兩名守軍應聲落馬。後面軍士也取箭來射,羽箭從侯大勇身旁不斷飛過。侯大勇俯身回射,又有兩人被射落馬下,其餘軍士不敢再追。

  侯大勇甩開追兵,繞開軍營,朝西而去。

  第二天傍晚,侯大勇已人疲馬乏,想早日到澶州,可將滄州之變告訴柴榮,早作準備,以免釀成大禍。

  一陣馬蹄聲響起,有兩騎從正前方馳來,侯大勇本能地想迴避,卻見一馬平川,避無可避,只得不慌不忙地迎着來騎。來騎衣甲鮮明,身佩武器,來到侯大勇身邊,一勒馬韁,戰馬抬起前腿,嘶鳴着停了下來.馬上騎手見侯大勇戰馬雄健,不禁贊道:「好馬。」

  當見到侯大勇身側長刀時,互相望了一眼,兩騎一左一右把侯大勇包圍。

  一名騎手問道:「到那裡去。」

  「澶州。」

  「找誰。」

  侯大勇道:「我從滄州來,有要事向……」侯大勇本想說找柴榮,可一想不起應如何稱呼柴榮,是叫節度使、還是叫郡侯。

  兩名騎手見侯大勇說話支支唔唔,立刻抽出佩刀。侯大勇見兩騎欲動武,連忙說:「我受滄州節度使之命,來澶州有要事。」

  一名騎手說:「可有信物。」

  侯大勇說:「臨行匆忙,沒有信物。」

  兩名騎手沒有再說話,提刀就砍,侯大勇見自己越描越黑,對方已動手,不得已抽刀抵抗。擋開兩刀後,侯大勇使出五式刀法,向兩騎斬去。兩名騎手見對手刀法兇悍,就圍着侯大勇,並不主動迫近。侯大勇見迫退兩騎,就從兩騎間隙衝出,兩騎緊跟在後,並不發箭。

  很快,侯大勇就明白為何兩騎不急於跟上,原來此兩騎只是偵騎,大隊人馬在後面,侯大勇見軍旗上飄着一個大字「柴」,料定是澶州軍馬。侯大勇在軍前站定,後面兩騎也追上,一人下馬,對一將領模樣的人說:「此人自稱是滄州節度使屬下,到澶州有要事,卻無信物,言語可疑,請將軍定奪。」

  那將領打量侯大勇,見侯大勇身材魁梧,氣度不凡,見到大軍也並不驚惶,點點頭,問道:「我是澶州牙將曹翰,節度使派你來何事。」

  侯大勇拱手道:「此是甚為重大,容我向節度使當面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