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百戰穿金甲 - 第7章

小橋老樹

  郭行簡手扶着長長的鬍鬚道:「此戰曹翰將軍統領有方,招降了滄州軍,一戰而平滄州,鞏固北部重鎮,功不可沒。更為難得的是,攻城未有過多的殺戮,還能約束士兵不擾民,城內秩序井然,人心安定,看來節度使用人有術。」郭行簡稍稍停留了一會,又道:「劉存孝勾結遼人,罪當誅,但其治理滄州,護得滄州多年平安,也有些功勞,希望能夠赦其年幼之子女,當年之事,記憶猶新啊!」

  侯大勇知道在古代叛逆是第一大罪,多誅九族,不知可否保得其家人平安,就道:「我盡力而為吧。」

  郭行簡知道此事侯大勇作不得主,自已僅僅是說說而已,長嘆一聲,就不再說此事了。

  春蘭、秋菊來到了廳堂,見到侯大勇,紅了雙眼。雖有千言萬語,卻無法說出,上前行了禮,退到一邊。侯大勇見兩女一日不見,似乎都有些削瘦,特別是秋菊,竟覺憑添些傷感。郭行簡留侯大勇吃午餐,侯大勇見自己滿身灰塵,想到別院的大桶,禁不住想一步並作兩步,飛到木桶里去,因此,推脫了郭行簡,帶着春蘭秋菊回到劉三府第。

  來到劉三府第,差人把帳冊全都搬到大堂之上,七曹官員正在盤點劉三家財,見一黑面大漢帶着兩名小校和兩名使女進來,不知其是何來路,冷眼瞧着,並未理睬。

  一小校上前道:「這是侯都指揮使。」

  六曹官員才知是新進的都指揮使,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上前見禮。都指揮使為正五品下,而六曹參軍事為從七品下,從品級上來講,侯大勇要高於他們,更重要的是,侯大勇在這次滄州之戰的勇武行為,已迅速在滄州軍民中傳開,現劉三府第已贈予了他,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因此,對侯大勇執禮甚恭。

  劉家妻妾兒女穿着錦衣秀服,在寒風中蹲在院角,往日的雍容華貴不復存在,代之的是惶惶惶不可終日的表情,一個

五、六歲的小女孩,對着媽媽直叫餓,被媽媽摟在懷裡,媽媽見平時非常和氣有禮的官員們非常威嚴,不敢開口請求,小孩張嘴想哭,被其媽媽捂住了嘴巴。

  侯大勇見了不覺心中一酸。

  一名六曹官員說道:「錢物、地契等物件全部清點好,請都指揮使過目。」

  侯大勇見桌上分門別類放了各種帳冊及地契等證明文書,

知道自己一時半會理不清楚,就對春蘭說:「把這些東西全部放到書房去,加上鎖,不准任何人進去。」對秋菊說:「讓廚房趕緊準備飲食,殺口豬,宰兩隻羊,再弄些雞鴨,各位同僚忙了半天,我就陪大家喝一杯。」

  「給劉家老少弄點好吃的,不可簡慢。」

  在酒酣飯飽之際,侯大勇問道:「對劉家老少如何處置。」

  「謀反按律當誅九族。」

  「可否留下未知事的童子。」

  「這個,這個」

  侯大勇知其為難,就道:「我承擔就是,天知地知我知。」

  侯大勇叫人拿來些錢幣,送與幾位六曹官員,六曹官員撕掉一頁名冊,把兩名未滿十歲的一男一女留下,一名是劉三的小女兒,正是那名喊餓的小女孩,一名是劉三的外侄,另外,還留下一名年輕女子,卻是劉三的小妾,是小女兒的母親。侯大勇見多留下一名年輕女子,就又叫人拿來一盤錢幣,送與幾位官員。

  做好這一切,侯大勇叫秋菊把留下的三人叫到一間屋內,三人不明就裡,渾身發抖地站在屋內,雖有板凳,卻不敢坐。侯大勇吩咐一名小校,守住這一間房,任何人不得走近。眾位官員和一群差人把劉家老少全部押走。很久以後,侯大勇都時常發生錯覺,總覺得大院內有抽抽咽咽的泣聲。侯大勇讓秋菊問清劉三小妾有一伯父,在二十餘里地的小村,略有薄田,可去投奔,於是備上馬車,準備些錢糧,讓三人在夜晚時出城。

  處理完此事,侯大勇着實困頓,昨夜激戰一夜,剛睡下就被叫醒,侯大勇暫時不想住在主院,裡面還留有劉三太多的痕跡,等讓人好好收拾了再搬進去吧。於是仍帶着春蘭秋菊到西宛別院。

  中午,侯大勇陪着六曹官員喝了不少酒,就讓秋菊去熬稀飯,晚上就着鹹肉喝點稀飯才對胃口。

  春蘭很快就把洗澡水準備好,進入澡房,春蘭已在裡面。多日接觸後,特別是經過前天的風波,侯大勇不覺和兩人親近很多。春蘭穿着半透明的紗衣,為侯大勇解了衣,當然,侯大勇最後一道防線還是進入木桶才去掉。春蘭小心翼翼,不讓水把傷口打濕。把侯大勇的頭髮解開,用水洗淨,然後用兩手捏侯大勇的肩膀,發達的肌肉,光滑的肌膚,讓春蘭有一種從心底升起的欲望。

  侯大勇靠着木桶,身子浸在熱騰騰的水中,享受着春蘭輕柔的揉搓,慢慢身體發生了發應。

  春蘭穿得很薄,熱水把紗衣打濕了很多處,紗衣緊緊貼在身體上。

  侯大勇覺得春蘭的手心在慢慢變熱,轉過頭,正見到春蘭的胸部,只見豐滿挺拔的胸部被紗衣緊貼着。

  侯大勇從木桶中站了起來,面對着春蘭,結實的胸肌、腹肌、大腿肌肉,線條分明,透着雄性的陽剛之美。

  春蘭見侯大勇站了起來,頓時滿臉通紅,心裡如有十幾隻小馬駒在跳躍,不覺把手放在侯大勇胸前。

  侯大勇把春蘭身上薄薄的紗布去掉,玲瓏剔透的肌膚暴露無遺,侯大勇用手托起春蘭的臉,春蘭微微張開嘴,眼睛微閉着。侯大勇給春蘭一個深深的長吻。春蘭站立不住,全身發軟,不住往下滑,就把侯大勇緊緊抱住。

  侯大勇抱起春蘭,把她放在木桶里。溫軟的肌膚和強健的肌肉毫無間隙的融合在一起,木桶里的熱水不斷湧出來,流到地面,形成一條又一條的小水流。

  良久,隨着春蘭大大的一聲呻吟,澡房裡平靜了下來。

  春蘭穿上已完全打濕的紗衣,為侯大勇梳理頭髮。把侯大勇頭髮梳好後,侯大勇說:「水不熱了,這屋裡也冷,你去把身子擦乾,別涼了。」

  春蘭換上厚衣服,紅着臉,充滿柔情地看了侯大勇一眼,低着頭出了門。

  當來到房間裡,見到秋菊,不覺心中一慌,拿在手裡的紗衣掉在地上。春蘭連忙拾起紗衣,並對秋菊慎道:「你看着我幹什麼。」秋菊想笑,卻不覺紅了臉,就把頭低下。春蘭過去,抓住秋菊的手,說道:「好姐姐。」話沒說完,眼淚就流了出來。

第一卷

滄州故事

第十六章

人事安排

  夜晚來臨,侯大勇回想起澡房那一幕,又有點蠢蠢欲動,古人說得真好,「食色,性也。」因和春蘭捅破了窗戶紙,侯大勇和春蘭隨便了許多,背着秋菊,在春蘭經過或做事的時候,侯大勇不時偷着快速地撫摸或親一下春蘭,而春蘭總是積極配合,兩人還形成了默契,儘量迴避着秋菊親熱。

  「為何要躲着秋菊親熱?秋菊也到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年齡,她有何想法?」侯大勇見到秋菊忙來忙去的時候,忍不住想到了這個問題。

  秋菊知道了春蘭已和阿郎相好了,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既替春蘭高興,但見到兩人甜蜜樣子,又很是失落,心中忍不住酸酸的,總有種想哭的感覺。記得只有在小時候,見父親帶着哥哥玩,自己就是這種感覺。心中滋味越是複雜,秋菊越是藏在心裡。

  春蘭沉浸在快樂中,經過澡房之事後,阿郎就不是純粹的阿郎,還是自己的情郎,阿郎的每一次親密,都讓她幸福很久。在快樂的同時,她見到秋菊鬱鬱寡歡,她知道秋菊的心思,從小和秋菊在一起,共同的命遠讓她們情同手足,但她心中也是很矛盾,一方面,她想和秋菊一起分享快樂,另一方面又想獨自擁有這份快樂。

  到了別院,雖說一切依舊,可大家心情都變了。春蘭、秋菊,各懷心思,過了難以入眠的一晚。

  春蘭秋菊在外屋睡了。侯大勇在裡屋拿起手機,放在耳邊聽妻子的囑咐,看女兒的照片,靜靜地沉浸在黑暗中。

  侯大勇住在別院,想到府第奪自劉三,心理上有一些不適應,但轉念想到,劉三投靠遼人被誅滅,這麼大一座府弟總要有人來管理吧,還有數十人依附這府第生存,曹翰把劉三家產送給自己,自己不要,總會有人要,與其別人要,不如自己要,自己還可以憑良心,照顧身邊的人。「還是那句老話,不能振救世界,就振救身邊的人吧。」

  早上,侯大勇讓春蘭秋菊和他一起吃飯,不要在廚房裡吃。兩女百般拒絕,直到侯大勇假裝生氣才勉強過來。三人圍着桌子,兩女只坐了椅子很小一部分,局促不安,似乎這樣坐就隨時可以站起來。看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改變一個人從小建立起來的習慣和形成的意識,難上加難。

  軍營有石虎照看,侯大勇也不急於一時,就到府上四處走走,熟悉地形,了解此時大戶人家的生活。

  劉三看來是有文化的人,書房裡書還不少。除常見的經史子集等,有兩大類書最多,一類是兵書,有孫子兵法、孫臏兵法等,另一類是經商之書,此在當時是雜書。秋菊見侯大勇對書很感興趣,說對侯大勇說:「阿郎識字嗎?」

  五代以來,讀書人地位低下,武將高高在上,這和後來的宋朝恰恰相反。後漢皇帝劉知遠死後,任用了四個輔佐大臣,其中史弘肇、楊邠、郭威是武將,除了郭威能寫會算外,其餘均是不學無術的大老粗,而唯一的文官蘇逢吉,則是一個粗俗無比的流氓。郭威長期帶兵在外,其它三人在京師目無君長,飛揚跋扈,沒來由地仇視讀書人,後漢皇族密謀殺他們,但是事情被一文官閻晉卿知道,他認為後漢皇族不能成功,就去投靠史弘肇,想去告密。誰知史弘肇從心裡看不起文官,拒絕見他,後漢皇族得以在廣政殿將三名輔佐大臣擊殺,史弘肇若看得起文官,見一見品級不低的閻晉卿,後漢歷史就有可能重寫。這是當時武人跋扈,文人地位低下的一個生動例子。

  秋菊略通文墨,從人依在父親膝下,父親教她識字斷句,她在當時算得上有文化之人。她從未見過侯大勇看書寫字,侯大勇又是任軍職,因此想當然認為他不識字,見侯大勇對各類書頗感興趣,似乎還看得懂,所以才發此疑問。

  侯大勇聽罷笑道:「原來秋菊認為我是大老粗,我真象一個沒有文化之人嗎?拿筆來,讓我黃鼠狼掀窗簾——露一小手。」

  秋菊趕緊給侯大勇準備筆墨紙硯。侯大勇在紙上龍飛鳳舞,把記得最熟悉的王昌齡的《從軍行》寫下:「大漠風塵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前夜挑戰洮河北,已報生擒吐谷渾。」秋菊見侯大勇真能識文斷句,所題之詩和其身份、氣度還很貼切,只是一筆字,顯是沒有認真練過,歪歪扭扭,不敢恭維。

  「為何讀書不練字?」秋菊心中很是疑惑。侯大勇寫完字,左看右瞧,也覺得字不行,「如果時間充裕,以後慢慢練習吧。」這時,春蘭氣鼓鼓地走了進來,說:「全亂了套,幾個莊園送豬和菜過來,沒有人理,十幾個送貨的農家等得直罵娘。」秋菊接口說道:「以前這些事都是管家在安排,現在管家沒了,要用錢時領不到錢,該買的也買不回來,大家都不知道做什麼好。」

  聽兩女如此說,侯大勇想道:「劉府,不,應是侯府,有近百人,還有很多為府上服務的。現在劉三雖說沒了,這些人的生計還是要維持,劉三生意做得大,進出貨物不少,也要有人照顧。我的主要工作是軍職,以後要長期到軍營,現在沒有一個合適的管家,這個府子由誰來管理,倒是個麻煩事。春蘭、秋菊雖是貼心人,畢竟是女孩,更適合做一些監督工作,俗話說:人上一百,形形色色,需要貼心人通風報信。」

  「乾脆,我出幾道題,考考府上之人,了解他們的水平,搞個內部競爭上崗,擇優安排工作。」

  侯大勇叫秋菊準備紙筆,侯大勇先寫了一個內部競爭上崗的告示:「本府近期人員變化大,為適應府內事務的需要,擬在府內人員中進行考試,所有人員,不分男女老少均可在今天晚餐前在秋菊處報名,考試通過者,根據其能力進行職位的重新分配。」秋菊見紙上有她的名字,嚇了一跳,細看,不明白什麼意思,侯大勇百般解釋,最後用到比武招親作例子,才把事情說清楚。

  侯大勇就讓春蘭把全府人員招集在一起。侯大勇用最通俗的話把競爭上崗的意思給大家講清楚,並把告示貼在大院大門內側,使大家都能看見,最後,侯大勇說:「不明白的地方就問秋菊。」若大家都來問他,可能他要解釋數十遍,這能把人煩死,不如讓秋菊去說,她有耐心,大家還能聽得更明白。

  侯大勇在書房裡,認真地回想以前遇到的各種考試,忽然靈機一動,「公務員行政能力側試的考題不錯,應當適合這種考試。」侯大勇的表妹大學畢業後,曾參加過這種考試,遇到做不出的題,多次來找表哥幫忙,所以,侯大勇也隱約記得幾道考題。

  第一道考題是:有重量是捌錢、拾錢和貳拾錢的貨物若干個,總重量為壹百貳拾貳錢,則貨物最少有幾個。

  第二道考題是:選出做事最合理的順序:收集書籍、買木料、做書架、請木匠、擺整齊。

  第三道考題是:某屋失竊,四人涉嫌。四人口供如下:甲:我們四人都沒作案。乙:我們中有人作案。丙:乙和丁至少有一人沒作案。丁:我沒作案。如果四個人中有兩個人說的是真話,有兩個人說的是假話,則以下哪項斷定成立。甲:說真話的是甲和丙;乙:說真話的是甲和丁;丙:說真話的是乙和丙;丁:說真話的是乙和丁;戊:說真話的是丙和丁。

  秋菊把報名的名單拿給了侯大勇。府內共有二十二人報名,全是男性。

  第二天上午,侯大勇把大家招到一起,考慮到許多人並不識字,就讓秋菊把考題一道道念結大家聽,不准討論,由春蘭監視,若能答出,就舉手,到侯大勇處單獨說出答案。

  第一道考題念完,大家認真演算,有五人舉手到侯大勇處說答案,結果有三人做對。

  第二道考題念完,這次舉手的人較多,最後有十人做對。

  第三道考題念完,大家面面相覷,不知何意,侯大勇又讓秋菊念一遍考題,大家都低頭苦思。最後,只有一人答對。

  侯大勇把所有答對過考題的人的名字記下,然後叫大家各自回去做事,下午由秋菊通知大家集中,再宣布考試結果。

  此次考試,只有一人全部做對,此人叫富鞏,現在在帳房做事,做對兩題的有二人,歐陽譽和許慶,其餘的都只做對一題。侯大勇向春蘭秋菊詢問了富鞏、歐陽譽和許慶的情況,得知三人均是厚道之人,當日侯大勇讓大家選擇的時候,他們家中均有老人小孩,又無產業,所以沒有離開,在府上好壞能生存下去,若離開則一家老小衣食無着。

  下午,侯大勇向大家宣布,由富鞏擔任管家,歐陽譽管帳,許慶管錢。規定:富鞏總管家中事務,辦事之人要辦事用錢,先到富鞏處報告,富鞏同意後才能辦;許慶見到富鞏的條子才能給錢;最後所有條子全部歸到歐陽譽那裡,由其做帳;秋菊春蘭不定時核對帳錢是否相符;五百貫錢以下開支由富鞏簽字就行,

五百貫錢以上必須向侯大勇報告;一個月向侯大勇報一次總帳。

  富鞏、歐陽譽和許慶本在府中默默無聞,因答對了考題,就被委以重任,其餘人均沒有想到,三人更是沒有想到。三人本是聰明之人,見侯大勇規定管事的、管錢的、管帳的互相分開,還要由春蘭秋菊來核對錢帳,都覺侯大勇雖是武人,卻甚是精明,一方面存在感激之情,另一方面也打起十二分精神做事,害怕那個地方出了紕漏。

第一卷

滄州故事

第十七章

黑雕軍營

  石虎上任不久,就發現滄州軍與澶州軍不和。澶州軍從校尉、旅帥、隊正到兵士都自認為是勝利者,在滄州軍面前總是趾高氣揚。滄州軍並未與澶州軍正面交鋒,雖投降卻並未服氣,多年與遼人交鋒,他們也是一群拍着胸膛砰砰響的漢子。兩軍剛剛駐紮在一起,在侯大勇處理家務事時,兩軍軍士就為了一些細小之事,連打了幾次架,有一次差點釀成兩隊人馬對峙的大事。

  石虎本是澶州軍人,內心裡自然對澶州軍更加親近些,畢竟,澶州軍和自己出生入死。可是作為副都指揮使,卻不能偏向某一邊。他儘量作到公正,卻是老鼠鑽風箱——兩頭受氣,滄州軍認為他處事不公,澶州軍認為他胳膊肘兒向外拐。

  侯大勇騎着「風」,兩名小校跟在後面,不緊不慢地往軍營走。侯大勇邊走邊想如何在現有框架下對軍隊進行重新編組,如何把現代軍隊的先進訓練方法運用到部隊訓練中,在以後的日子裡,軍隊還要經歷無數苦戰,現在不抓緊訓練,到時會付出大的代價。

  軍營在城東,當走到開元寺附近,見一群人正圍着看熱鬧。侯大勇騎在馬上,一眼就見到四個軍士在兇狠地打鬥。對士兵打架,侯大勇在他當連長的時候就不反對,當兵的不打架,那叫沒火氣,沒火氣的部隊能有戰鬥力嗎,所以,每次手下士兵出去打架,只要不是欺負百姓、為非作歹,他一律從寬處理,但有一種情況例外,就是出去打輸了回來。

  侯大勇停下來饒有興趣地看着四人打鬥,四人水平相當,互相都沒有占到便宜,已打得鼻青臉腫,全身泥土。其中一人打得興起,抽出了小刀,其它人見拿出小刀,也都拿出武器。見打鬥升級,圍觀的人紛紛往四周散開。

  侯大勇歷聲制止打鬥,兩小校把四人分開。

  四人見侯大勇身着軍官的服飾,兩小校身帶腰刀,便停下手來,互相怒目而視。

  「你們是那個營的,為何在這裡打架?」

  「我們是黑雕軍的。」

  侯大勇一聽:「操,居然是自己的屬下。」當時大周各軍都有自己的稱號,侯大勇喜愛黑雕,就把自己這一營稱作黑雕軍。見自己的部下倒還勇猛,心中喜歡,但臉上卻掛着寒霜。

  「澶州軍欺負人。」

  「滄州軍不是好東西。」

  侯大勇聽他們吵了幾句,就知道了事情大概,見老百姓越來越多,就說道:「我是黑雕軍都指揮使侯大勇,你們閉嘴,跟我回去。」

  兩名原滄州軍兵士早聽說都指揮使侯大勇英雄了得,卻還未見到本人,兩名澶州軍兵士因是在黑夜中作戰,當時又擦黑了臉,竟未認出侯大勇。現在聽到侯大勇自報身份,都大驚失色,心想一頓鞭子少不了,於是互相埋怨地瞪了一眼,垂頭喪氣地跟着侯大勇回到軍營。

  回到軍營,侯大勇揮揮手,「各自回營吧,下次打架不要在街上打,更不許動刀子。」四名軍士見都指揮使輕易放大家走,大喜過望,行了軍禮各自回營。

  侯大勇和石虎見了面,通報了近期情況,石虎大吐苦水,將兩軍不和的情況一一道來,建議道:「能否懲處幾個帶頭的,讓雙方都老實。」

  「不必,軍士們好勇鬥狠,上了戰場才不會害怕,我們要鼓勵軍人保持血性,都成謙謙君子,誰到戰場上賣命。再說,雙方打架另有原因,主要還是本軍新建,需要一段時間來練軍。現在我們要打亂他們的建制,使滄州軍與澶州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時間長了,自然就忘記滄州軍與澶州軍之分。現在黑雕軍建制如何?」

  「黑雕軍共一千二百人,分為五個團,其中澶州軍二個團,每團三百人,滄州軍三個團,每團二百人。共有十個旅,二十隊,團設校尉,旅設旅帥、隊設隊正。」石虎道。

  「我們不打亂現有建制,但要作一些調整,讓五位校尉進帳,某要見見他們。」

  「虎營校尉匡操到。」

  「豹營校尉蘇文森到。」

  「狼營校尉山宗元到。」

  「熊營校尉胡繼到。」

  「獅營校尉王青水到」

  五位校尉在帳前排開,禮畢,侯大勇讓其在帳前就坐。

  「各位校尉,今日雖是初識,但以後大家都是黑雕軍的人,在此,我望各位多多關照。」侯大勇向各校尉團團行禮。各校尉馬上起立還禮。

  「黑雕軍里有六百滄州兵士和六百澶州兵士,從今日起,在我這裡,只有黑雕軍,沒有滄州軍和澶州軍,望各自約束隊伍,若有人在其間挑撥生事,定懲不饒,明白嗎?」

  「明白。」

  侯大勇帶慣了兵,對於手中這支軍馬,興趣極大。回到古代幾個月以來,多是單打獨鬥,就如一個大俠一樣,單打獨鬥並不是他最擅長的,他的特長是帶兵,發揮軍隊的力量,而不是單靠個人的勇武。當然,在冷兵器時代,中下級軍官必須衝鋒在前,做紅刀子進白刀子出的買賣,個人武藝相當重要,否則,再有神機妙算的本領,先被別人砍翻在地,根本沒有發揮的機會。實在沒有好武藝,就只有去當高級統帥,做一個孔明式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