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衛東官場筆記(官路風流) - 第24章
小橋老樹
村辦公室,秦大江、江主任等村、社幹部都來了,滿屋是煙霧,大家商量了一會如何解決拖欠的提留統籌款,話題就轉到了修路上來。
秦大江嗓門如雷,道:「鎮裡面軟得象上女人,把小公路斷了,讓林場的車進不了山,郭光輝自然曉得鍋兒是鐵鑄的,狗日的,不陰不陽的。」
江主任是忠厚人,獨石村和林場關係向來不錯,有些顧忌道:「是不是還是請鎮裡出面。」
「請上雞巴,如果我們不主動修路,這條路也不知猴年馬月修得成,把事情鬧大,自然就有人出面解決問題。」秦大江對侯衛東道:「侯大學,你是修路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敢不敢去挖路。」
侯衛東年輕氣盛,修路心切,卻被林場攔了路,早就恨得牙癢,他道:「人生卵朝天,怕個屌。」他雖然對農村工作並不熟悉,可是這一段時間,天天泡在村里,對林場和村裡的歷史淵源也略知一二,他分析道:「當年林場修路,村里是無償支持,但是村里沒有和林場簽協議,小公路所占用的土地都是村裡的,從法律上來說,我們是挖自己的田土,和林場沒有任何關係,不論到哪裡打官司,都不會輸。」
秦大江也是急性人,道:「朱八戒,這是你的地盤,找幾個人,今天就把路斷掉。」
朱八戒是社長,他姓朱,又排行第八,因此被取了一個綽號朱八戒,他膽子小,道:「林場工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打起來要出事。」
「朱八戒,怕個卵,我們挖自己的地,管他們林場屁事,你如果怕,我、侯大學還有李勇,我們幾個一起去。」
李勇也是獨石村的駐村幹部,自從侯衛東被派駐到了獨石村,他就當起了甩手掌柜,大事小事都讓侯衛東去跑,已好久都沒有到村裡面來了。
江主任對於挖路的決定有些擔心,就派婦女主任到了上青林場鎮,把李勇也喊到了村里。
李勇一臉胳腮鬍子,模樣很是粗豪,聽說挖路一事,不在乎地道:「挖就挖,怕個啥,朱八戒,組織幾個人,幾鋤頭就挖斷了。」他又道:「這事鎮裡最好不要出面,就讓社員自己去挖,這樣好說一些。」
秦大江拉着李勇道:「不得行,你是駐村幹部,村裡的事一定要參加。」李勇笑嬉嬉地道:「今天家裡有客人,老表從沙州過來,我不好走得。」
勸了半天,李勇還是走了,臨走前,對侯衛東道:「侯衛東,你也不要怕,把路斷了,林場的頭頭就會出面。」
江主任看着李勇的背影,嘀嘀咕咕地道:「李勇是狗雞巴抹菜油,又尖又滑。」
秦大江就對侯衛東道:「侯大學,你敢不敢去。」侯衛東見李勇走了,心裡也緊張起來,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道:「怎麼不敢,走就走。」
侯衛東、秦大江、江主任、朱八戒等人,就朝山下走,沿着林場小公路走了一段,來到了一個轉彎處,朱八戒就停了下來,道:「這是何家的田土,原本連在一起的,因為修公路被隔成兩塊,就從這裡挖開。」
江主任笑道:「何家幾兄弟都是無理鬧三分的角色,就讓他們挖。」
過了一會,朱八戒就把何家人喊了過來,侯衛東一見,曾經打過交道的何紅富也在其中,何紅富被強行挑了穀子,看到幾個村幹部,仍然有些橫眉冷眼。
秦大江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何紅富聽說是要修路,臉上表情就豐富起來,他道:「憑什麼不准我們修路,林場太他媽的不地道,白白地占了二哥的田土,都好幾年了,我不僅要把公路彎了,還要讓林場陪損失。」
侯衛東心道:「這何紅富倒聰明,很會找理由。」他補充了一句,道:「這是分給何家的田土,本本上寫得何家的名字,林場沒有徵用土地,也沒有寫協議,更沒有補償,無論走到哪裡,他們也沒有道理。」
何紅富高興地道:「對頭,就是這個道理,我們去找鋤頭,馬上就挖。」
除了侯衛東,在場的人都用慣了鋤頭和鋼釺,只見鋤頭飛舞,鋼釺亂鑽,一個小時的時間,泥結石公路路面就被挖開了一條一米多寬的大溝。
侯衛東手掌上打了一個水泡。
一輛林場的大車從林場場部後面的貸場開了下來,看到大溝,司機就吼了一句,「你們幹啥子,狗日的。」
秦大江、侯衛東等人,都感到了勞動的快樂,他們提着鋤頭鋼釺,笑眯眯地看着司機,司機罵了幾句,見對方根本不搭理自己,便道:「等着,我去找場裡面。」
侯衛東見司機走了,心道:「自己是鎮裡面的幹部,挖路終究不妥當。」就對何紅富道:「路斷了,鎮裡和村里就不出面了,你們幾哥倆守在這裡,就說這是你們何家的田土。」
知道鎮、村下決心修路,何紅富很是高興,他對侯衛東道:「放心,我曉得怎麼辦。」江主任膽子要小些,交待道:「林場工人野得很,你們不要和他們打架,反正我們隨時可以斷路。」何紅富滿不在乎地道:「我曉得,不會打架,保證做到有理、有利、有節。」
第62章
修路的瘋子(十五)
侯衛東、秦大江一行人就從小道上了山,他們坐在樹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從林場衝出了幾個人,他們站在挖出的大溝旁,就和何紅富等人理論起來,從遠處,可以看到何紅富指手劃腳地和林場的人爭辯。
秦大江笑得開心,道:「何紅富歪道理最多,現在占着些小理,林場的人肯定把他沒有辦法。」
侯衛東擔心道:「林場人多,如果硬來,怎麼辦?」
秦大江哼了一聲,道:「獨石村有近三千號人,林場才幾十號人,要打架,早就把他們打扁了。」
又在山林上坐了一會,林場的人就回去了。
一行人也高高興興地回到了村裡面,侯衛東心道:「當地頭蛇真他媽痛快。」
中午,幾個人就要秦大江屋裡,切了些廚房裡的老臘肉,痛快地喝了一杯。
回到了上青林老場鎮,高鄉長得知林場公路被挖斷了,愣了好一會,才用手點着侯衛東道:「老弟,讓我怎麼說你,太魯莽了,林場和我們向來友好,怎麼說挖就挖了。」看着一臉笑意的侯衛東,高鄉長又笑道:「老弟,你還真是膽大包天。」
侯衛東「嘿、嘿」笑了兩聲:「高鄉長,林場占了何家的田土,是何家挖的路,和工作組沒有任何關係。」
在青林林場,郭光輝接到了公路被挖斷的消息,頓時火冒三丈,他把楊秉章叫了過來,道:「楊場長,你說高鄉長很是耿直,耿直個錘子,他們居然敢挖路。」說完,他也不理楊秉章,撥通了森林派出所的電話,道:「林所長,我是郭光輝,派幾個人過來,向個土農民把林場公路挖了,木料全部運不出去,一定要逮幾個人。」
等到郭光輝打完電話,楊秉章道:「郭場長,老林來了也解決不了問題,看來高鄉長他們是下定決心要修路了。」
郭光輝用力一拍桌子,「還反了他,斷了路,造成的損失,青林鎮一定要加倍賠償。」
楊秉章耐心地解釋道:「被挖斷的小公路有一大段是占用村民的田土,挖斷的地方是何家的田土,剛才我去看了,何紅富說得也有道理,田土是分給何家的,他挖自己的田土,犯不了王法。」
「以前沒有徵用這些土地?」
「歐陽場長和鎮、村關係好,修路的地是村裡面免費給林場使用的,我們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
「當時為什麼不徵用?引來這麼多後患。」
楊秉章苦笑道:「局裡哪肯出這麼錢,歐陽場長不花一分錢,辦成了這件事情,還得到了局裡面的表揚。」
郭光輝聽完,半響不說話,一點脾氣也發不出來。這是他來林場主持工作的第一件大事,如果處理不好,威信就要受到影響,他腦子飛速轉了起來,還是覺得繞不過青林政府,就道:「走,我們去找粟鎮長,請他出面解決。」
侯衛東、秦大江挖斷林場小公路並沒有徵得鎮裡同意,只是在事後,高鄉長給粟鎮長打了一個電話,粟鎮長也沒有多說,大家都裝作不知道此事。
郭光輝找到了鎮上,粟鎮長裝作火冒三丈,罵道:「何家幾兄弟真是狗膽包天,竟敢挖公路,這一次一定要好好收拾他。」罵完以後,就打電話給上青林工作組,打了電話,粟鎮長雙手一攤,道:「很抱歉,沒有找到高鄉長,這樣,明天上午,我把高鄉長和村裡的人全部約過來,我們當面談。」
第二天一大早,侯衛東、秦大江來到了鎮政府。
粟鎮長坐在辦公室,看着坐在桌子對面的侯衛東,心道:「這小子倒有些魄力,敢作敢為。」可是嘴上卻沒有放過侯衛東,他嚴歷地道:「侯衛東,膽子不小,竟然去挖林場的公路,你膽子還真不小,這樣做,想過後果沒有?」
侯衛東早就想好了對策,裝作無辜地道:「這不是工作組的行為,小公路所占的地就是何家兄弟的,林場沒有任何手續,何家兄弟響應鎮裡號召,搞微型水利設施,沒有任何錯誤。」
建微型水利設施是何紅富想出來的藉口,符合了上青林鄉的工作實際,是一個上得了台面的好藉口。
高鄉長早將前後經過向粟鎮長說得清楚,粟鎮長聽侯衛東說得堂皇,心中暗笑道:「這小子,說起來還一套一套的,還有幾分本事。」他打斷道:「侯衛東,廢話少說,高鄉長把事情全都告訴我了,等一會林場的郭光輝要來,你要想好怎麼說,有一個原則,就是不能和林場發生衝突,若是打架出了事,你要負主要責任。」
侯衛東聽粟鎮長說得嚴肅,心中也就有些忐忑不安。秦大江在一旁道:「粟鎮長放心,何紅富是個鬼精靈,他最會講歪道理,打架的事情他不會做。」
粟鎮長點了點頭,道:「郭光輝來了以後,大家統一到剛才的說法,就是何家幾兄弟的個人行為,我們表示批評,但是對於林場占用土地的事情,希望林場與他們個人協商,還有,除了何家兄弟,林場還占有幾家的田土,你們要把這事弄清楚,好和林場討價還價。」
幾個人商量妥當,又聊了一會修路之事,院外吉普車響了趕來,不一會,郭光輝和楊秉章就走了進來。
簡單寒喧幾句,粟鎮長就直奔主題,「郭場長,剛才我問了秦書記和工作組侯衛東,他們都不知道何家兄弟挖路的事情,你給他們講講。」
郭光輝壓根就不相信秦大江是無辜的,道:「秦書記,我們是不是兄弟單位,為什麼獨石村把路挖了。」
秦大江就如被人踩了尾巴,大聲道:「郭場長,你怎麼冤枉人,今天粟鎮長喊我下來,我才知道路被挖了。」他氣憤地道:「他媽的,何家幾兄弟,是水滸一百零九將——咬卵將,他們最喜歡講歪道理,何紅富幾年的提留統籌都沒有交,我們今天去收,他還提起刀子要殺人,林場不少職工都認識何家幾兄弟,不信你秤幾兩棉花去紡一紡。」
郭光輝是來解決問題的,他自然無法和秦大江較真,他原先想動用森林公安解決此事,可是弄清楚的田土確實是何家兄弟的,而且林場確實與何家兄弟沒有任何協議,森林公安派出所林所長帶着幾個民警吃了頓野味,然後扔下一句話:「這事林場不占道理,按規定不能動用警力,老郭你是知道的,還是要依靠當地政府。」便心滿意足地回縣城,郭光輝氣得直罵:「林老三,龜兒子,吃了就跑路。」
派出所長林老三和郭光輝是多年同事,兩人關係很鐵,林老三聽到罵聲,根本不停車,笑着離開了林場。
「斷了公路,木材運不出去,損失就大了,秦書記,你是獨石村的黨支書,這事你要管一管。」
秦大江道:「田土都在每個社員頭上,村里沒有辦法管,我還擔心一件事情,小公路涉及到十九戶社員,如果他們都學何家兄弟,事情就難辦了,土地雖然是集體的,但是社員承包的,他們開挖自已的田土,村里沒有理由阻止他們。」
侯衛東插了一句,「如果林場要強行通過,村民肯定要阻止,如果打起來了,出了事情,林場要負主要責任,我是學法律的,郭場長也是公安出身,相信明白這個道理。」
郭光輝出任青林林場場長不久,就遇到了這個麻煩事情,他知道問題的根源在於上青林鄉要修公路,如果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小公路始終就通不了,他對粟鎮長道:「粟鎮長,你看這事如何解決?」
粟鎮長笑道:「林場和獨石村是兄弟單位,何必分這麼清楚,秦書記回去做工作,小公路就維持原狀,林場也讓點地出來修路,這就解決問題了。」
郭光輝想來也沒有其他好辦法,道:「目前長江天然林保護工程啟動了,不能隨便占林地,我回去問把粟鎮長的方案給他曾局長匯報,看他是否同意?」粟鎮長建議道:「歐陽場長和曾局關係很好,又熟悉林場情況,徵求他的意見,可以有更好解決問題。」
郭光輝也只得點頭同意,臉色不佳地離開了青林政府,等到郭光輝坐着吉普車離開了政府大院,粟鎮長就撥通了一個電話:「歐陽場長,我是粟明。」
第63章
修路的瘋子(十六)
挖路事件,在鬥爭與妥協中,有了一個圓滿的結局。
林場郭光輝場長來到林業局,和已經離任的歐陽場長一道,匯報了青林鎮獨石村的挖路事件,青林林場是益楊縣最大的林場,曾局長自然不會忽視,他親自到了青林鎮政府,找到了鎮長秦飛躍,經協商,達成兩條協議:一是獨石村把一塊荒地劃給林場,用來交換林場國有林地,占用長江天然林手續就由林業局負責;二是小公路則恢復如初,所有權仍然歸村集體,充許林場無償使用。
得知了這個協議,侯衛東心頭終於鬆了一口氣,可是,他沒有高興太久,望日村和尖山村就傳來了不和諧的音符。
上青林三個村都位於青林山上,三個村加一個老場鎮,從東到西依次排列,最東邊是獨石村,最西邊是望日村,設計中的公路從東邊的獨石村上山,延伸過來是上青林老場鎮,過了老場鎮,才是尖山村和最西邊的望日村,由於距離遠,尖山村和望日村不少村民對於修路漠不關心,有的村民還有牴觸情緒,不願意出錢或是出工,另外,以村幹部為首的部分望日村村民要求公路從西端接上山。
在粟鎮長的主持下,三個村的村社幹部開了一次大會,為了各自實際利益,三個村的幹部吵成了一團,最終也沒有達成協議,散會之時,粟鎮長把高鄉長和侯衛東單獨留了下來,讓他們和駐村幹部一起,做耐心細緻的思想工作。
侯衛東作為工作組成員,修路問題上他最為積極,此時見到這種局面,哭笑不得,他沒有在農村生活過,對農村人的印象都是從影視作品中得來,用八個字來概括,就是忠厚老實勤勞樸實,可是在農村工作這一段時間,他才醒悟過來,自己被影視作品騙了二十多年。
農村人其實和城市人沒有什麼區別,有忠厚的也是狡猾的,有品德高尚的也是人品敗壞的,有勤勞的也有許多懶人,一句話,凡是人間種種的優良品德和惡跡,都能在農村中找到範本。
而農村實行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以後,每一個家庭都是一個生產單位,每個家庭都要為生計負責,再加上純農村家庭收入普遍不高,正因為此,農村家庭更注重實際利益,路從哪一邊修,絕對是一個涉及以後生產、生活的大問題。
侯衛東和駐村幹部跑完望日村和尖山村,效果也不太理想,解決這件事情的難度,甚至超過了林場事件。
一心修路的侯衛東再次感到了人微言輕,也很有些挫折感。
轉眼就到了星期六,對於侯衛東來說,這是一個盛大的節日,因為小佳要駕臨上青林鄉。
星期六上午,恰好是趕場天,他買好菜,打掃了辦公室,就前往尖山村,找到了村主任曾憲剛。
尖山村兩個村主任很有特色,曾憲剛一幅猛將派頭,由於出身石匠,身上肌肉硬繃繃的,手上老繭子極為厚實,比得過課文里的陳秉正。
支書唐桂元長得很象電視中的趙尚志,無事之時,就吸着紙煙想心事。
侯衛東總覺得唐桂元兩眼之外還有一隻眼睛,在不停地從暗處打量他的對手,所以,不太喜歡和他打交道,而曾憲剛快人快語,年紀又相差不大,辦事爽利,因此,侯衛東下村就喜歡在曾憲剛家中落腳。
尖山村位於上青林山中部,中部多懸崖,無法修路上山,對於東部、西部之爭,曾憲剛就持兩可態度,是侯衛東重點爭取的對象,他的策略是建立統一戰線,拉攏一部分人,孤立小部分人。
找到曾憲剛時,他正在漁塘里忙活,侯衛東就在池塘邊,有一句無一句地和他聊天。
侯衛東誘導道:「聽說縣裡準備大辦交通,辦交通就要用上石頭,所以要趁這個機會,早些把路修好,這個消息絕對準確,是聽在縣上工作的同學說的。」
「我和秦大江都是石匠,巴心不得早些把路修好,不用你來動員,我比侯大學認識還要深刻。」曾憲剛指着池塘邊的小山,道:「這座山就是一座石山,蓋山不到一米,很容易開掘。」他彎下腰撿起一塊石頭,遞給侯衛東道:「青林山石頭硬度很高,在益楊算是最好的建材,只要公路一通,青林山立刻就會發財。」
侯衛東來之前,早就想好了對策,他道:「運送石材必須要考慮運距,從獨石村修路下山到益楊縣,傻兒也知道運距要近得多,運距就是錢,曾主任,這個問題你要考慮清楚,並且一定要說服社員,支持走東線的方案。」
曾憲剛停下手中的活計,想了想,道:「侯大學說得有道理,青林山從來沒有通過汽車,我沒有考慮到運距的問題。」想通了這一點,他立刻表態:「侯大學,我支持走東線,以後公路修通了,我們聯合起來辦一個石廠,我負責打石頭,你搞銷售,收入一人一半。」
「好啊,就這樣說定了。」侯衛東並沒有想着開石廠,隨口答應道。
「我這塘子裡的魚都是清水魚,沒有餵過飼料,肉嫩得很,早上打了兩條,今天中午我們哥倆喝兩杯。」這次修路,侯衛東出了大力,三個村的頭頭私下來,都對侯衛東讚不絕口,曾憲剛就真心真意地留侯衛東在家裡吃飯。
「算了,今天中午就不吃飯了,我要去接女朋友。」
「兄弟媳婦在哪裡上班?」
侯衛東笑逐顏開地道:「在沙州園管處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