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衛東官場筆記(官路風流) - 第37章

小橋老樹

  只是,那天在車站再次見到小佳和侯衛東,她就想起了一句名言——好男人總是別人的,為此,她消沉了一段時間,如今,企業破產在即,她必須進行自我救贖,劉坤的家庭,就是救贖的捷徑。

  劉坤繼續道:「侯衛東,青林鎮是不是想修路,新的規劃出來以後,各鎮競爭得歷害,都想爭取財政資金,李縣長正發分管交通,有什麼事情,你儘管我和聯繫。」劉坤說這話,其實也是自己給自已漲臉,他雖然跟着李縣長在跑,可是對於縣裡重點工程,李縣長作為副職,也只有建議權,而沒有決定權,更別說劉坤了。

  侯衛東最看不慣劉坤的自我陶醉,他淡淡地道:「今天馬縣長和李縣長已經對上青林公路有了決定,給了我們一百二十萬。」

  劉坤癟了癟嘴,做出不屑一顧的神情,道:「修一條路,至少是幾千萬,一百二十萬算什麼,只是毛毛雨,小意思。」

  儘管秦飛躍交待要與劉坤搞好關係,保持聯繫,侯衛東卻忍不住想刺一下他,道:「一百二十萬在你面前是小意思,馬縣長卻很重視,他親口答應,上青林公路完工之時,他要親自去剪彩。」

  劉坤原本就想在段英面前逞能,沒有料到侯衛東根本不配合,他不高興地道:「修一條鄉道,好小的事情,馬縣長現在答應了,到時未必要去。」

  段英知道侯衛東為了這一條路費盡了心思,還貨了款才拿到了圖紙,她也不滿意劉坤的居高臨下,幫腔道:「上青林公路是侯衛東的心血結晶,事關七千村民,怎麼算是小事,劉坤,你這樣說是啥子意思。」

  劉坤正在追求段英,把段英的話奉為聖旨,聽到她發話,立刻就道:「好好,不說這上青林公路,侯衛東,走,我和段英請你去唱歌。」

第87章

無心之柳(七)

  剛才在益楊賓館唱得很不爽快,因此,侯衛東聽到有人請他唱歌就膩味,更何況是劉坤攜段英請他唱歌,他就一臉抱歉地劉坤道:「今天喝多了,頭昏得很,改天再說。」

  段英知道侯衛東在益楊沒有落腳之處,一個人肯定要去住旅館,想到此,她心裡沒來由生出些同情,還有絲絲柔情,但是,複雜的感情只能埋在心底,她還是和劉坤一起,向侯衛東揮手告別。

  擦身而過的時候,她還是禁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當她看到侯衛東上了一輛出租車,心裡隱隱有些失意。

  劉坤興致很高,他道:「星期天到沙州去玩,我去找交通局借輛車。」

  段英沒好氣地道:「我星期天要睡懶覺,哪裡也不想去。」

  劉坤在段英面前,脾氣和耐心都是一流,道:「中午,我請你去吃魚,交通局附近新開了一家漁館,味道還不錯。」

  段英對於劉坤的追求是半推半拒,也就不再拒絕,道:「我知道那家漁館,我十一點直接過去。」

  侯衛東上了出租車,很快就到了沙州學院的招待所,招待所是有些年頭了,設施也比較沉舊,但是勝在安靜和整潔,他躺在招待所的床上,望着天花板發了一會呆,煩燥的心便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今後的道路到底應該如何走?我到底追求的是什麼?」

  他默默地思考着有些複雜的人生問題,離開學校半年來,他就如一隻斷線的風箏,在空中飄來盪去,沒有根基,也沒有目標。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是中國知識分子的人生格言,侯衛東自承算不上知識分子,可是潛意識中還是有着相當強的入世之心,在益楊、吳海這種經濟不太發達的地區,一個男人成功,只有一個衡量指標,就是官當得多大,侯衛東參加益楊黨政幹部公招,說到底,也是想在官場實現人生的價值。如今,半年過去了,他卻一頭載進了上青林的深水池裡,拼命地游啊游,依稀看得見彼岸,卻始終踏不上實實在在的陸地。

  反反覆覆想了半天,侯衛東再次明確了思路:「我只是一個渺小的人物,治國平天下太過遙遠,現在只能修身齊家,而最迫切的目標,還是想辦法在三年內調到沙州去。」

  這是一個很實際的目標,雖然調動毫無頭緒,侯衛東卻不想放棄。

  第二天,侯衛東有意放縱了自己,痛痛快快地睡了一個懶覺,直到十點半才起床,等他坐着老牛般緩慢的客車回到青林鎮時,已經是下午二點。

  侯衛東準備找粟明匯報工作,畢竟馬縣長表態要出一百萬,下一步到底如何操作,還是要先問問清楚,他就在青林鎮外面的館子裡炒了兩個菜,狼吞虎咽地吃了,然後進了鎮政府。

  粟明辦公室里坐了好幾個人,裡面煙霧燎繞,他見到侯衛東出現在屋外,便道:「侯衛東,來得正好,我正想找你。」

  粟明向侯衛東介紹道:「這是紅河壩村的楊書記,凌主任,李文書,這就是修公路的侯瘋子。」

  楊書記扔了一支煙給侯衛東,繼續對粟明道:「紅河壩村不通公路的主要原因雖要修一座橋,這座橋實際上也只有十二三米的跨度,費用不超過二十萬,粟鎮長,下青林就是我們一個村沒有修公路,既然上青林的盤山公路都修得起來,鎮裡也要考慮修紅河壩村的公路,手心手背都是肉,要一碗水端平。」

  粟明看着情緒有些激動的楊書記,道:「修上青林公路,鎮裡實際上一分錢都沒有出,修路的事情侯衛東最清楚,讓他給你們講一講。」

  侯衛東這才明白,紅河壩的村幹部們也想修路,修路是他一手一腳弄起來的,他就如數家珍把修路的過程向村幹部一一道來。

  介紹完情況,粟鎮長又加了一句:「鎮裡確實經費緊張,上青林公路,主要靠社員們投工投勞,包括青畝費,都是村民們作的貢獻。」

  楊書記半天都沒有說話,他抽了幾口煙,才道:「昨天我帶着村幹部,沿着上青林公路走了一遍,這公路修得確實可以,涵洞都修了八個。」

  侯衛東很有成就感地笑道:「涵洞是公路必不可少的設施,主要用於排水,上青林山上有許多山溝,只要下雨就會產生山水,涵洞必不可少,八個實際上不夠。」

  楊書記打量了侯衛東好一會,才道:「粟鎮,我有一個要求,等到上青林公路修好,就讓侯瘋子來駐我們村,我們爭取在95年把紅河橋修起來。」

  村裡有這個勁頭,粟明就很高興,笑道:「好,等到上青林公路完工,就把侯衛東調到紅河壩村來。」

  受人重視和尊重,是每個人的精神需要,聽了楊書記的話,侯衛東也產生心裡上的滿足感,道:「多謝楊書記看得起。」

  等到紅河壩的村幹部走了,粟明就把辦公室房門關上,道:「昨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着粟明突然就嚴肅的表情,侯衛東一時沒有摸清頭緒,道:「粟鎮長,你說什麼,我不太清楚。」

  「昨天秦鎮長和你去見了馬縣長,到底談了些什麼?」

  侯衛東就把昨天經過說了一遍。

  粟明抱怨了一句,「這兩個領導,做事不互相通氣,現在弄成這樣,真是麻煩。」他對侯衛東道:「趙永勝剛剛給高鄉長打了電話,讓你無論如何在四點鐘要趕到鎮政府,等一會要商量上青林公路的事情。」

  會議在四點鐘準時召開。

  會議室安了一張橢圓形的桌子,趙永勝、秦飛躍、蔣興財、粟明、晁胖子,唐樹剛,以及兩位自己叫不出名字的中年人,這是侯衛東第一次參加鎮政府的黨政聯席會,他沒有資格坐上圓形桌,而是坐在牆壁前的一排椅子上,他心裡有些緊張,因為趙永勝和秦飛躍臉上,都裹着一層寒霜。

  趙永勝主持了會議,他先說了兩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很快,就直奔了今天會議的主題,「昨天,我和高鄉長去拜訪了沙州人大主任高志遠,請他出面做工作,將上青林公路納入94年的交通建設重點工程。高志遠是青林鎮的老領導,他沒有談說猶豫就答應了,當着我們的面,給縣委祝書記打了電話。」

  說到這,趙永勝有意地停了一會,突然提高聲,道:「今天上午桂剛主任給我打電話,問青林鎮班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用眼睛餘光看了一眼秦飛躍,道:「書記、鎮長步調不統一,同一件事,在同一天,一人找縣長匯報,一人找書記匯報,這是什麼意思?秦鎮長,這事你做得欠考慮。」

  秦飛躍也不服軟,道:「我是行政一把手,去縣裡爭取重點項目,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趙永勝火氣很大,氣鼓鼓地道:「秦鎮長,你知道我去找高志遠,為什麼不多等一天,非要在當天去找馬縣長,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兩人有不同意見,那也是工作中的不同看法,可以在班子內部協商,你這樣做,其實就是把意見暴露在縣領導面前,還講不講團結,講不講大局。」

  他扭頭看着侯衛東,毫不留情地道:「侯衛東,年輕人要老老實實工作,每天想着鑽營,見縫就鑽,最終沒有好下場。」

  侯衛東根本沒有料到趙永勝會突然向自己開火,他血猛地上涌,很想當場反駁,卻強忍着,用鋼筆使勁地戳着筆記本。

  趙永勝批評侯衛東,實際上是敲山震虎,道:「蔣書記,明天下文,免去侯衛東工作組副組長的職務,現在大學生,太不象話了,不懂規矩,不講道德。」

  侯衛東到底是年輕人,沒有理解趙永勝刀鋒其實是指向秦飛躍,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抬起頭,一字一句地道:「趙書記,我是什麼樣的人,群眾自有公論,你作為黨的書記,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濫用職權,就很威風嗎?」

  粟明從內心深處很喜歡侯衛東,見他出言不遜,就急忙站了起來,歷聲道:「侯衛東,你出去。」他走到侯衛東身邊,拉着侯衛東的手使勁捏了捏,低聲道:「少說兩句,先回上青林,我明天上來。」

  侯衛東這一番火氣,其實在心中積累了許久,今天終於找了一個口子,發泄了出來。

  趙永勝被侯衛東的幾句話氣昏了頭,對秦飛躍道:「青林鎮黨委、行政是一個整體,重大決定必須徵得黨委同意,涉及全鎮的大事,政府不能擅自決定,必須要經過黨委會研究。」

  秦飛躍心中一片雪亮,趙永勝發這麼大的火,昨天的事只是一個誘因,最實質的問題還是在鄉鎮企業上,趙永勝要趁機加強他黨委書記的權力,重新掌握對鄉鎮企業的決策權。

  他輕飄飄地道:「趙書記,今天在黨政聯席會上,我們有事論事,你把一個年輕人扯進來做什麼,太沒有風度,也不太講道理了。這件事情你若真的認為我做得不對,我可以寫檢查,不過,檢查內容寫什麼,我搞不清楚,請趙書記幫我參考。」

  他一字一頓地道:「檢查書,我,秦飛躍,青林鎮政府的鎮長,沒有徵得黨委書記同意,就擅自向縣長匯報工作,嚴重違反了組織原則。」

第88章

無心之柳(八)

  自從趙永勝和秦飛躍撕破了臉面以後,在會上的公開爭執也就越來越多了,但是如此直接而激烈,卻還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副書記蔣興財低着頭,在紙上隨手畫着圈,一句話也不說,恪守着沉默是金的信條。

  見兩位領導就失了風度,粟明實在看不下去了,道:「我建議改個時間再開會,大家都先冷靜冷靜。」

  趙永勝悶着頭喝了一杯水,拿着茶杯就離開了會議室,他回到辦公室,猶自憤恨難平,關上房間門,就在屋裡轉來轉去,如一隻困獸。

  青林鎮,是一山難容二虎,趙永勝是土生土長的幹部,是由老縣委書記一手提拔起來的,如今老書記調到沙州去了,他在縣裡就失去了靠山。而秦飛躍是縣委趙副書記的嫡系,從鄉企局調到青林鎮,走得是曲線救國的路子,有趙副書記的背景,秦飛躍並不怵地頭蛇趙永勝。

  「侯衛東,原本想給你一點機會,你卻自作孽不可活,不給你教訓,不曉得馬王爺三隻眼。」趙永勝就開始籌劃着如何收拾侯衛東,可是侯衛東工作組副組長被撤掉以後,就是無職無權的普能白兵,而且已被發配到青林鎮,根本就沒有可以剝奪的東西。

  堂堂的一個大學生,落到如此境地,稍稍冷靜下來的趙永勝,回想起侯衛東的言行,心裡也覺得對他過於嚴歷和苛責了,可是,侯衛東最後所說的幾句話深深地傷害了他,他心又變得如上青林的石頭一樣硬。

  這一次黨政聯席會的很快就在上青林傳遍了,村幹部最講究現實,侯衛東為了修路,左奔右跑,做了大量紮實有效的工作,秦大江、江上山、曾憲剛、賀合全、唐桂元等村幹部看在眼裡記在心上,在暗地裡都為侯衛東鳴不平,便不聲不響地輪流請他喝酒,工地上有什麼事情也仍然找他商量。

  經歷了這個風波,侯衛東對仕途進步就有些灰心了,以前他大部分時間就撲在公路上,如今,公路毛坯完成了大半,他就只花一半的時間在公路上,另一半的時間就花在了新開的石場上。

  開辦石場需要的手續頗多,侯衛東說明了曾憲剛,開業之前就開始辦主要手續。

  秦飛躍在擔任鎮長前,曾是鄉企局副局長,對企業這一套把戲極為熟悉,他一看侯小英的身份證,就知道這是侯衛東打的擦邊球,秦飛躍已把侯衛東看成自己的人,不點破他,還給幾個部門打了招呼。

  有了秦飛躍的幫忙,侯衛東石場的主要手續辦得極順利,費用基本上減半,只是春節之前,派出所為了安全,冰結了雷管炸藥,要等過了春節才開禁。

  在春節前,公路毛坯終於拉到瞭望日村,望日村的村民就在村頭放了半個小時的鞭炮,好好地慶祝了一番。

  侯衛東,又大醉一場。

  放假以後,侯衛東帶着深深的失意回到了吳海縣,他掩藏了真實情況,在父母面前強顏歡笑。

  初四,侯衛東前往沙州,由於金玲俐的哥哥回到了沙州,侯衛東和張小佳就沒有窩點,他就花了二百八十元,在沙州賓館訂了一個標間,有空調的房間溫暖如春,兩人盡情地享受着對方的身體,一解相思之苦。

  晚上九點,小佳回到家,早有警惕的陳慶蓉和張遠征夫妻倆,聲色俱歷,對小佳進行了輪番訓問,小佳忍無可忍,和父母大吵了一架,原本歡樂祥和的春節就蒙上了一層陰影。

  小佳如願借調到了沙州建委,她在陳慶蓉眼裡身價又高了不少,更加堅定了陳慶蓉棒打鴛鴦的決心和信心,眼見着女兒痛不欲生,她還是堅守着她的信念:「這一次都是為了小佳好,等到以後,她就能明白當父母的一片良苦用心。」

  初六,在哥哥侯衛國的指點下,侯衛東來到了益楊縣,買了兩條紅塔山和兩瓶五糧液,給鎮長秦飛躍拜了個年,由於侯衛東和趙永勝正式成為敵人,秦飛躍更是把侯衛東視為心腹,留他吃了一頓午飯,然後在家中打起了麻將。

  初八,正式上班。

  過了大年,益楊縣交通建設年就正式啟動,縣政府最終明確了94的兩個重點項目,一是沙益公路益州段,二是益吳公路益州段,這兩條公路預算達到了二個億,益楊縣當然沒有這個財力,新到的祝書記創新思維,引進了嶺西省的高速路建設投資公司,由建投公司對這兩條路進行部分投資,建設完成以後,建投公司享受十五年的收費權。

  至於上青林公路,就採用了馬縣長當時的意見,由縣財政出資一百萬元,進行泥結石路面的輔設,不過,相對原來方案又有小小的改變,縣財政將這一百萬元交給了交通局,由交通局來為負責為上青林公路輔設泥結石路面。

  馬縣長原來的意思是給一百萬給青林鎮,由青林鎮具體操作,只是這一段時間,縣委縣府都收到了好幾封匿名信,將青林鎮趙永勝和秦飛躍的矛盾捅了出來,還特別提到了兩人最激烈的一次爭執,收到這封信以後,馬縣長念頭一轉,就將這一百萬批給交通局,由他們具體執行縣政府的決定。

  秦飛躍原本指望着從這一百萬中扣下三十萬來補發教師工資,這一下願望落空,還被馬縣長在電話里批了一頓,對趙永勝的不滿就更上一層樓。

  對於侯衛東來說,由交通局來輔路面,反而是一件好事。交通局拿了縣財政的錢,三個村按照協議要免費出勞力幫助輔路,至於片石和碎石等材料,則須由交通局按市價購買。

  對於剛剛開業的英剛石場,這是一個大利好。

  英剛石場,英來自侯小英,剛來自曾憲剛,合起來就是英剛石場,這是一個極為響亮的名字,而且不僅名字好,其位置也很好,英剛石場以下,石頭一般埋在土裡數米深,光是挖開泥土就是花一筆大數目,再往上,石頭上面的蓋山雖然薄,可是運距比英剛石場要遠一些。

  英剛石場,可以很方便為近六公里的公路提供片石和碎石。

  交通局工程科劉維科長是侯衛東的好朋友,早已將所有信息傳了過來,侯衛東還通過他牽線,花了四千多元錢,買了兩台舊的碎石機,不等交通局進場,就加班加點地打起碎石。

  三月六日,劉維陪同着交通局分管副局長朱兵來考察英剛石場,侯衛東早就得到了消息,和曾憲剛一起,早早地來到了英剛石場等着,還準備了一些風乾的野雞作為見面禮。

  朱兵是西南交通大學的畢業生,長期在工地里泡着,臉色黑黝黝,減了一個梭角分明的平頭,很是精神,他剛滿三十歲,就當上了益楊縣交通局副局長,年少有成,更是顯得意氣風發。

  「這石場位置不錯,石頭硬度如何?」他看到侯衛東,也沒有廢話,便直奔主題。

  侯衛東通過劉維這條內線,早就準備得極為充分,他背了一個帆布包,裡面裝着各式資料。

  「這是石頭硬度的檢驗報告,請朱局長過目。」

  侯衛東到了青林鎮有九個月了,當了一個工作組副組長,都被趙永勝撤掉了,深感官場升遷的不易,朱兵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交通局副局長,他是發自內心地佩服。

  朱兵仔細看了看文件,是貨真價實檢驗報告,其實他知道上青林的石頭絕對符合公路建設的要求,剛才的發問不過是例行公事,見到了蓋着鮮章的正規檢驗報告,他不僅對眼前這位英俊的小伙子發生了興趣。

  「難得,我修了這麼多年的路,還從來沒有哪一家石場主動去進行硬度檢驗。」

  侯衛東笑道:「做生意,肯定要以誠信為本,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朱局長,你們以後用英剛石場的石頭,就放一百個心。」

  這個石場老闆根本不象個純粹的小老闆,朱兵問道:「侯衛東,你不是本地人吧?」

  劉維就在一旁介紹道:「侯衛東是沙州學院畢業的大學生,學法律的,分在鎮政府,上青林公路就是他帶頭修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