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聖騎錄 - 第3章

蕭舒

  方寒道:「羅亞男是個狠毒的女人,選了就不會改,一條道走到黑!」

  「女人跟男人不一樣,很感性,可能一瞬間的衝動就做出一個決定,事後就後悔。」

  方寒道:「羅亞男不是這樣的人。」

  「女人都這樣!羅亞男不是女人?!」李棠哼道。

  方寒輕晃酒杯,搖頭笑笑:「那我該怎麼辦?質問她為什麼選擇侯少輝?還是求她回心轉意?」

  「為什麼不能?」

  「勉強的感情又有什麼意思!」

  李棠冷笑:「懦夫!」

  方寒沒反駁,又喝一口水。

  李棠冷冷瞪着他,哼道:「你還喜歡羅亞男嗎?」

  「當然。」方寒點頭。

  「你就眼睜睜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奪走一點不作為?說什麼尊重她的選擇,不想要勉強的感情,都是逃避的藉口!」李棠撇着紅唇冷笑,哼道:「是男人的就把羅亞男奪回來!」

  方寒目光閃了閃,搖頭笑了笑。

  「好好想想吧!」李棠冷冷道:「這麼放手會後悔一輩子,努力過,失敗了也無怨無悔,是不是?」

  方寒把玩着水杯,神情淡漠:「白費功夫罷了,……我拿什麼去爭?」

  自己無權無勢,無相貌無金錢,又不會哄女人,真正的是一無所有,因為做了真實的夢而有一身武藝,可這個世界武功根本沒用,那些身懷絕技的特種兵哪個混得好了?反而一不小心會犯法進監牢。

  「你有一個優勢!」李棠豎起蔥白似的食指:「你是羅亞男的初戀!」

  方寒嘆了口氣:「感情差不多散了。」

  李棠鎖起眉頭。

  方寒嘆道:「李棠,多謝你了!」

  兩人同校,見過面卻沒說過話,算不得熟人,遠在異鄉一下變親切不少,但也不值得這麼關心。

  李棠抬頭不滿的瞪着他:「你真要放棄?」

  方寒點點頭。

  「要跟羅亞男談談嗎?」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祝她幸福吧!」

  「窩囊!」李棠冷冷吐出兩個字,起身便走。

  枉自己這麼熱心,可憐他遭遇才破天荒,卻熱臉貼冷屁股,真真可笑!這種窩囊沒用的男人活該被羅亞男甩!

  她心裡罵着方寒離開天水閣。

  方寒目送她離開,拿起筷子接着吃,風捲殘雲一口氣把四菜一湯吃光。

  他不理會周圍異樣目光,修龍息術需要充足的營養。

  他有一個秘密從未跟人說,每周二晚做一個奇異的夢,這夢真實、清晰,像親身經歷。

  夢中是一個西方世界,說的是英語。

  他從一個農家小子受領主青睞變成騎士,憑努力與機遇加入教廷,苦修成為聖騎士,與黑暗生物永不停歇的戰鬥。

  聖騎士有復活術,戰死他從夢中驚醒,下個星期二進入夢境時又復活,現實一晚,那個世界一年。

  這夢的由來古怪,他一直沒弄明白。

  去年高考完,他去旅遊,爬山時滾下來,好像有什麼東西鑽進腦袋裡,去醫院檢查是腦振盪,右腦有一丁點兒淤血無大礙。

  自那以後他就開始做這個奇異的夢。

  可惜夢裡與現實無關,現實的身體既沒強壯,也用不出那些聖術,純粹是一場夢而已。

  出車禍時,夢中形成的戰鬥本能讓他逃過一劫,可惜施展不了聖術,不能復活父母。

  他在夢中向教廷聖女求得一秘術——獻祭術,消耗自己壽命來庇護死者靈魂不滅,以待施展復活術。

  庇護靈魂不滅一天,代價十天壽元。

  現實中,他開始修煉聖騎士秘術——龍息術。

  龍息術乃教廷秘傳無上法門,是聖騎士最捷徑,通過獨特的動作,呼吸,神意,令身體脫離凡人層次。

  此術剛猛霸道,每天只能練一小時,超過一小時就是自殺。

  即使修煉無上的龍息術,成就騎士仍需三年,聖騎士要十年。

  他算了算,自己沒成聖騎士就得被獻祭術耗完壽元,必須尋找輔助方法,加快修煉進度。

  他心境受夢境影響,堅韌豁達,該生活還是要生活,練不成聖騎士的話他會比別人更短命,所以要活得更精彩!

  ……

  他出天水閣,往南穿過濱海大道來到海邊,踩着沙灘,迎着海風,看着海天相接處,浮想連翩。

  這一年來,他與羅亞男除了手機短信,還有書信,沒見面反而更了解彼此。

  她是個很有思想的女人,說喜歡一個人太累,自己又是個小眼,比別人更累,每天患得患失,看他與別的女人說話就嫉妒生氣,沒一刻安寧。

  她喜歡安寧,與其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不如找個喜歡自己的人。

  這一年來,在他最黑暗的日子裡,羅亞男的信給了他很大的力量,他很感激羅亞男。

  他仰望朦朧的天空,長長嘆息,可惜,她終究要離開自己,人本就是孤零零來孤零零去,她想離開就由她吧,祝福她吧!

  他撿一顆小石子擲出,石子在海面彈了四彈才落水,他拍拍巴掌,大笑兩聲轉身離開。

  ……

  軍訓結束後的第一個星期六,方寒迫不及待的去軍營找許一飛。

  軍營在海天市東頭,距東南大學十五站路,他來到樹木茂密,鬱鬱蔥蔥的軍營前,與哨兵說了見許一飛,營門前正站着一個穿套裙的白領麗人,嬌小美貌,氣質精練。

  「小兄弟找許一飛?」她微笑問方寒。

  方寒點點頭。

  「你是方寒吧?」她笑道。

  方寒露出笑容:「高潔高姐吧?」

  沒見過又聽說過自己,又在軍營這裡,他一下想到想到她就是許教官的女友高潔。

  「我是高潔。」她笑着點頭,親切柔和。

  她聽許一飛說過方寒的事,被女友甩了。

  方寒微笑:「怪不得教官那麼得意,高姐果然很美!」

  「你可一點兒不像學生!」高潔抿嘴笑道。

  她美貌又自信,方寒這般男生見了多是緊張害羞,很難這麼落落大方。

  許一飛跑步出營門,看到方寒,揮揮手馬上又跑回去。

  一輛舊吉普車駛出營門停在兩人前。

  「上車!」許一飛在駕駛位上招招手,方寒上了后座,高潔白一眼許一飛坐到他旁邊:「去哪兒?」

  吉普車躥出去,許一飛盯着前面:「葛營長家!」

  「葛營長?……你就空着手?」

  「葛營長要見方寒。」

  方寒身子探前:「葛營長要見我?」

  「葛營長最喜歡跟人切磋,聽說你厲害,非要與你切磋一下!」

  方寒笑道:「好啊。」

  「方寒,葛營長力量大速度快,你別逞強,打不過就趕緊認輸!……打遍全營無敵手啊!」

  許一飛說話時也目不轉睛的盯着前面,方寒看出他是開車生手,不敢讓他分心,不再多說。

  吉普車沿着濱海大道往東,再往北一拐上一座山,半山腰有一座別墅群,軍人站崗,森嚴莊重。

  他們停在一棟小樓鐵門前。

  兩層的小樓是歐式風格,前面一大片空地,變成了菜園,黃瓜架子上幾片枯黃葉子,垂一根孤零零的黃瓜。

  一個墩實男子正蹲着鋤草,迷彩背心,戴一頂草帽,太陽照在胳膊上泛光,像銅鑄一般。

  「老班長!」許一飛跳下車,隔着鐵門喊。

  男子起身望過來,一張笑眯眯的圓臉和氣可親,五官很英俊,劍眉朗目挺鼻。

  方寒端量他一舉一動,這就是葛營長了,氣質端凝,腳步如紮根,確實是個高手。

  「快進來!」葛思壯笑眯眯的招手。

  許一飛推開鐵門進去,清新的泥草氣息往鼻孔鑽,方寒嗅了嗅,覺得很親切,他本就是農村的。

  「老班長,這是方寒!」許一飛介紹。

  葛思壯打量方寒,笑眯眯的點頭:「龍精虎猛,不錯不錯!」

  方寒經過一年多的龍息術修煉,強壯遠勝一般人,看上去不胖不瘦,沒有強壯的感覺。

  眾人進屋,客廳布置得古色古香,中式古典家俱,牆上是山水畫與字幅,茶几擺一壺熱茶,裊裊茶香繚繞。

  四人坐下,高潔動手沏茶,動作優雅,笑問:「葛營長,嫂子不在?」

  「她呀,大忙人!」葛思壯擺擺手,沖方寒笑:「小許說你搏擊很厲害,咱們過兩手?」

  方寒笑道:「好!」

  「葛營長,先喝口茶吧!」高潔道。

  葛思壯起身:「完事再喝!」

  許一飛道:「老班長,你未必是方寒的對手!」

  「打過才知道,走!」葛思壯帶着眾人上二樓一間空屋。

  屋裡空蕩蕩什麼沒有,只在牆上掛着兩幅大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