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萬戶侯 - 第3章
高月
李清好容易緩過氣來,正要喝口水,卻見杯沿上有兩瓣嫣紅的唇印,突然想起那張仇房內的胭脂來,他身上一陣肉麻,心念急轉,俯身去拾那碳夾,乾笑一聲道:「須添些碳了。」卻避開了荷花的粉拳,自己剛到唐朝,可無福消受美人恩。
荷花一拳打空,怔怔地看了他半天,突然臉上一抹紅雲飄過,咬着唇兒白了他一眼道:「剛才給你說的話,我可從來沒跟人說過,你、你可別出去亂說!」說完一扭小蠻腰跑了出去。
看得李清目瞪口呆,這女人的撒嬌,當真是一脈相傳麼?
……
新年很快便過了,張仇還沒有回來,想必真是遇到相好的了,過了新年,不久就是上元節,這唐時上元節就是今天的元宵節,但熱鬧隆重,猶勝春節,尤其是那大戶人家小姐,一年難下一次樓,惟獨這上元節例外,月上柳枝頭,人約黃昏後,年年歲歲都引出不少風流佳話來,把這普天觀燈的日子,敲上個風流的印記,千年後飄洋過海,西人不識農曆,便將那二月十四日定作西人的上元節。
儀隴縣小,不比那望縣雄州,但大戶人家張燈結彩,卻也是少不了的,張仇不回來,李清便成了張府的擺設,每天白吃白喝,他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正好府里裝燈,便打了份下手。
「蠢材!誰讓你把金魚燈裝在前院,這是裝在內宅的,還不快取下來!」李清剛剛裝上第一盞燈,迎頭便是一頓臭罵。
「我這就取下來!」他急忙把燈取下來,回頭抱歉地笑笑,一顆黃澄澄的大板牙跳入眼帘,笑容陡然僵滯,吼他的不是大管家是誰,兩人都仿佛泥人一般呆立。半天,張福才發出一陣冷笑,他傷了肩部經脈,躺了五天才好,本以為眼前是個毛腳小廝,不料竟然是李清,正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張福眼倒沒紅,但肩卻隱隱作痛起來。他咬牙切齒道:「李仙長是貴客,怎敢勞你的大駕,你還是回床上挺屍享福去吧!」
李清本不想多事,可最後一句卻惹惱了他,他一陣冷笑道:「我又沒蠢得被小孩的銅盆砸中,何須挺什麼屍,倒是有人在床上躺了五天,屎尿都拉在床上,可不就是挺屍麼?」
「你好大的膽!竟敢辱罵大管家。」
李清的身後,突然傳來女人的尖聲,他驀地回頭,一股濃烈的香粉味幾乎要將他嗆得喘不過氣來,眼前出現了一張慘白的臉,嘴唇塗得猩紅,仿佛那日本藝妓一般,只是粉塗得太厚,看不出她的年紀,拖着襲綠色曳的長裙,她身子瘦黑,卻偏要仿張夫人般的慢束羅裙半露胸,雖不顯富態,倒頗有幾分魏晉之風。李清剛剛知道,穿這種露胸服須有一定身份,下人或平頭百姓是沒有資格穿的。
這張府有點身份的女人無非三個:張夫人、張仇的妻子,再有就是張百齡的妾,毫無疑問,那妾必然就是這個女人,聽說還是張福的表親。
印象先入為主,這女人在李清心中的形象立刻變得無比憎惡,他不想惹事,默默拾起金魚燈轉身要走。不料那婦人卻不饒他,鬼魅一般閃到他面前攔住了去路。
「想走!沒那麼便宜,你需向管家賠禮道歉。」
「道歉?」李清斜睨她一眼,冷笑道:「除非我也改姓張」
「你什麼意思,講清楚!」二人大怒,一前一後堵住他的去路。
「人家是跟祖宗的姓,堂堂正正,自然不用向沒了祖姓的人道歉!」花叢里閃出了當家的張夫人。
儘管言語刻毒,但二人卻似鼠見了貓,立刻束手旁站,大氣不敢出一口,張夫人厭惡地看了看他倆,冷冷道:「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別在我的客人面前丟人現眼!」
「是!」兩人低頭退下,但就在身影消失的瞬間,李清卻突然發現那婦人眼中充滿了無盡的怨毒。
第一卷
斜風細雨入劍門
第005章
上元夜(一)
「我兒子整日在外胡鬧,你以後替我勸勸他,我很是擔心他走上邪路。」張夫人低低道,想到自己兒子在成都胡來,連新年和上元節都不肯回家,她不禁眉頭深鎖,鬱鬱不樂。
李清神思恍惚,有些心不在焉,張夫人身上的香味清新如馨,淡若雅蘭,行走在她身邊,竟有一絲心曠神宜之感,故她的低聲喃語,李清竟毫無知覺。
「李公子!」張夫人微微詫異,回頭凝視着他:「李公子可在聽我說話?」
李清驚覺,急低聲答道:「我身份低微,恐怕勸不了他!」
「身份?」張夫人搖搖頭道:「他兩個舅舅的身份可算高,每年都少不了說他,他又幾時聽過?我兒子自小頑劣,從不聽人勸,那日他竟如此看重你,我倒是頭一遭見到,所以我便想讓你留下,你真當我是為驅什麼邪嗎?」
李清心中驚訝:「夫人難道也知道少爺是裝的?」
張夫人苦澀一笑道:「他是我兒子,我怎會不知道他的心思,不過是怕老爺再逼他讀書,所以也配合他的作假,他成婚已經兩年了,子嗣的影子都不見,若讀書再苦壞了身子,那可怎麼辦?」
李清心中一陣冷笑:「那是他把種都種在別人身上,媳婦能下蛋才怪。」雖這樣想,卻笑笑道:「我倒是勸他取得功名,博一官位,或許他就能走上正道。」
張夫人半天不語,最後長嘆一聲道:「他連論語都背不全,取什麼功名?再者功名、官位都是虛的,我只盼他身體康健,平平安安地過這一生,我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九泉。」張夫人想到兒子已經二十五歲還不更事,自己一日老似一日,若死了,兒子孤苦一人可怎麼辦?心中愈加難過,最後忍不住潸然淚下,濕透了羅帕。
李清見她真情流露,竟也想起自己的母親,自己墜入山崖生死不明,母親又該如何傷心欲絕,千思百轉,他不覺放慢腳步,最後立在那裡怔怔望着張夫人,眼光卻是痴了。
……
次日便是上元節,到了夜間,張府內花燈點起,彩練如織,亮若白晝,按張府的規矩,上元夜開流水筵席,賞燈可到四更,府門一夜不閉。天剛擦黑,張才便將李清從房內拖出:「一年才這一回,你不去尋,這樂子會從天上掉下麼?」
「誰說我不出門,等會兒吃了飯,我便上街去逛,小才哥可要和我同去?」
「所以我才來找你,險些被你誤了好事!」張才詭異一笑,仿佛那好事便如這上元夜的花燈,天亮可就沒了,也不理李清的追問,拉着他跑到了前院,院子裡早拼了十幾張大桌,桌上沒有精緻的盞碟,一應粗瓷海碗,那一尺長的紅燒鯉魚、五斤重的辣油肘子、粉蒸大肉丸、夏日裡醃的筍乾,更有新釀的桂花酒已拍開了封泥,肉山酒海,竟將五六丈長的桌子擺得滿滿當當,張才拉着李清趕到時,院子裡早是人聲鼎沸,張府的一百多號家僕齊聚一堂,將桌子圍得水泄不通,不等主人宣布開始,桌上已是筷頭點點,幾條大魚只剩一副骨架。
「我叫你早些出來的!」張才不由有些埋怨,好容易尋個空,便象兩根竹竿一般插了進去,李清笑笑,卻回身向那台階上看去,那裡又有張小桌,也布滿酒菜,張員外一家就坐在那裡,旁邊還有個空位,估計是張仇的座,目光掃過,卻和張夫人的眼光相碰,昨夜的一番深談,拉近了二人的距離,張夫人向他點點頭,溫和一笑,讓李清的心中竟生出些暖意來。當下他喝了兩碗桂花酒,和人划起了拳,漸漸地也融進這喧囂熱鬧的市井大唐之中。
正喝得臉紅耳熱,李清卻被張才胳膊一拐,只聽他附耳低笑道:「這府上的第一多情女好象對你有幾分興趣,就是穿紅襖的那個,要不要我給你牽根線?」
李清知道他說的是荷花,從吃飯開始,她的眼睛便不停地朝自己掃來,自己只當沒看見,當下端起酒碗笑道:「我連少爺都沒見到,怎會認識她,我看你是酒喝迷糊了吧!呵呵!我倒覺得她在看你,你小子今晚可要交桃花運了。」
『嗤!』張才冷笑一聲,嘴角微微一撇道:「少爺玩爛的女人,我怎麼會看得上眼。」嘴上雖刻薄,但兩眼卻悄悄地向荷花瞟去,心中暗暗尋思道:「難道她真的是在看自己?」
突然,席間變得興奮起來,個個眼光熱切,連荷花的秋波也轉了彎,李清順着眾人的視線瞧去,不知何時,台階上酒席已經撤去,女眷各自回房,只剩張員外一人坐在那裡,桌上、地上堆滿了紅色的布袋,每隻布袋上都粘有一張白紙片。
「老爺要發賞錢了!」張才激動地叫起來,李清這才明白,他說的好事原來就是這個。
「這不就是年終獎麼?」他也暗暗歡喜,自己正囊中羞澀,不知道可得多少錢?但願別象前世那樣,只得薄薄的兩張。
「張福!」第一個叫的就是大管家,張福大聲應到,跑上前去,雙手接過老爺遞來的紅袋,張員外拍拍他的肩膀,低聲勉勵幾句,無非是今年接着好好干之類,講了幾十年,早就爛熟,但今年在張福的耳中卻非同尋常,他竟低聲飲泣起來,張員外又安慰他幾句,才將他打發下去。
「張祿!」
「在!」二管家急步上前,眼角卻瞥了一眼張福的背影,心中冷笑一聲,又換上他一貫的笑容,恭謙地接過老爺手上的袋子。
到了後面,鼓勵的應承話也懶得說了,張員外只管念名字,讓家人自己在錢堆里翻尋袋子,突然,他的眼睛呆住了,這最後一個寫的赫然是李清。
「他、他不就是那個小道士嗎?才來了幾天,怎麼會有年例!」名字是自己念,但錢卻是夫人封的,「難道她弄錯了不成?不會!」張員外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疑問,除在兒子的事情上有些糊塗外,其他事夫人着實精明無比,他心中翻騰,眼角餘光卻無意中掃到了那錢數。
「三貫!」張員外的瞳孔驀地放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管家才二貫五,他怎麼會三貫。
「罷了!罷了,就算今夜拼個魚死網破,也要把這事向她問個清楚。」
可現在,滿院的人都在看着這最後一隻厚實的紅袋。
「李清。」張員外一咬牙,終於極不甘心的叫了出來。
……
「自己只來幾天,竟然比所有人都多。」李清捧起沉甸甸的袋子,默默地感受着蘊藏在裡面的一絲溫情。
院子裡的人已漸漸走光,張才拍拍李清肩膀酸溜溜道:「還愣着幹什麼,該走了!」
「去哪裡?」李清看着他一臉嚮往,自己倒糊塗起來。
「自然上街去找樂子,難道你還想回去睡覺不成!」張才象是想到什麼,回頭四下張望,不見荷花的影子,這才微微放心下來。
雖已近一更,但大街上卻摩肩接踵,比那白天還要熱鬧幾分,儀隴雖是小縣,但上元夜卻是普天同慶之日,最能顯示皇上治下的盛世清明,故那縣令再怎樣節儉,也得擠出幾貫司筆費添置幾盞花燈,供百姓賞玩,此外,各商家也須扎些花燈應景,賺了一年,算是給老客的一種回報。
二人上了別離橋,但見橋下奼紫嫣紅,恍如白晝,群群的小孩們拎着花燈從他們身邊跑過,每一盞花燈下都聚滿了觀賞的人流,正所謂:玉漏銅壺且莫催,鐵關金鎖徹夜開;誰家見月能閒坐,何處聞燈不看來。
但更多的卻看人不看燈,難得幾個村姑、小姐結伴出來賞燈,卻成了一些無聊少年追逐的對象,大膽的靠近說幾句情話,惹出一陣轟笑,那羞紅了臉的跺跺腳,碎步小跑而去,後面笑聲更加響亮,夾雜着些許得意。
張才早藉故溜走,手中有錢,又正直相思的上元夜,他心中痒痒難奈,自然去翠花樓尋找相好的姐兒去了。
李清信步走下橋來,前面一條街是小商小販聚集之處,最是熱鬧,賣燈的、捏麵人的、刻臉譜的、擺個攤兒賣小槍小劍的,只一會兒功夫,李清的手上竟已挑了兩盞燈籠。
「算命!十文一次,不准不要錢!」清脆甜美的聲音從街角傳來,李清突然想起那把黃楊木梳,心中一熱,挑起六角琉璃燈緩緩地向叫喊聲走去。
第一卷
斜風細雨入劍門
第006章
上元夜(二)
「公子,要算命嗎?不准不要錢。」昏黃的燈光里現出女孩如花的笑靨。
「我是……」李清猶豫一下,從腰囊里取出那枚銅錢,放置在燈前笑道:「我是來謝你替我撿到梳子。」
「哦!」女孩認出了他,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回頭見爺爺正給人解字,便一指身後的牆上,抿嘴笑道:「你要謝我,那就買盞燈籠吧!」
李清這才發現,那牆上也掛了十幾盞燈籠,似鯉魚戲水、似蓮葉托花,每一盞都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這都是我自己扎的,若公子要,就五文一盞,可比別人的便宜。」
「好!我全部買下。」李清掏出一吊錢,放在女孩手上,隨手取了盞蓮葉托花。
「其他燈都送給你了。」
女孩卻搖搖頭道:「我怎麼好隨便要你的錢,這些燈你可以拿去送給你的家人或者朋友。」
「我孑然一身,哪有什麼家人?要不,再給我算上一命吧!」李清微微一笑,瞥了一眼正解字的老人,聽他已經說到了最後:「春字秦頭太重,以後不可相信秦姓之人,切記!切記!」
「受教了!」算命人放下幾文錢,拱拱手走了,老人摸到錢,小心翼翼地放進內衣袋裡,這才側耳笑道:「小哥可是要算命嗎?」
「可是算命也用不了這麼多?」女孩取下幾文錢,把余錢遞給李清。
李清不接,只笑道:「哪裡?命中機理,一字可值千金,今日之言,不定可解我日後的困惑。」
「小哥說得不錯,我幾十年的人生經驗,難道只值十文麼?」老人想到自己的賤賣,語氣中頗為蕭索。
女孩見他不接,只得收了,又取下幾盞燈籠點上,剎那間,小小的算命攤前流光異彩,分外明亮。
「公子要測字還是相面。」女孩語氣平淡,笑顏已去,眉眼間竟透出幾分冷意。
李清一呆,方悟自己剛才有些唐突了,算命雖低賤,但也有自己的操守,豈能受人嗟來之食,但若是要回錢,會更加傷人,李清坐立不安,只得尷尬笑笑道:「那就相面吧!」
「那好!公子請端坐。」
李清坐好,偷眼向老人望去,只見他雙瞳無光,真的是一位盲人,他臉上發熱,自己那日所猜,竟然有些齷齪了,和孔方道人呆久了,看人的心態都有些扭曲。
「小哥貴庚?」
李清心中詫異,這算命不是猜人年紀的嗎?想想又釋然,自己可是在唐朝。
「我二十三歲。」李清向女孩笑笑道:「正好成丁。」
女孩卻沒理會,只仔細端詳他的容顏,突然道:「公子可將幞頭摘下,它擋住了發線。」
又仔細看了看他的眉頭,這才低語向老人說了幾句,老人臉上現出些驚異之色,隨即搖搖頭要女孩再看,女孩又仔細看了看,還是固執的堅持自己的意見。
「怎麼?我不妥嗎?」李清笑容乾澀,他想到自己的異遇,心中委實有些忐忑不安。
「那倒不是。」老人溫和地笑笑道:「只是小哥的相有些少見。」
他接過女孩遞來茶罐,咕了一大口,又清咳兩聲,這才解釋道:「人的面相最重要的是均衡二字,講究和諧自然,搭配得當,如此,則一生平安,無災無難,但若想看出些名堂,則要細看人的五官,其中又以三停最為要緊,人面以三停為主幹,從發線到印堂,這是上停,管人二十八歲前的命運;從印堂到鼻尖為中停,管人二十八歲到五十歲間的命運;從鼻尖到下頜為下停,自然就是五十歲後的命運。小哥二十三歲,則要看上停,適才小妞說你額頭圓潤飽滿,並無瑕疵,應該一路順利才對,但卻在左眉上卻有塊先天的破損,始於二十二位,橫跨一位半,也就是說,你去年必然遭遇了厄運,我說得可對?」
李清心下一驚,自己去年墜入山崖,來到了唐朝,難道指的就是這個厄運,他又有些糊塗,遲疑一下問道:「什麼二十二位、橫跨一位半?老丈能否講清楚些。」
老人笑笑道:「除了三停五官,面相其實還有別的輔助判斷,比如發線、眉、顴骨、下齶、位等等,我剛才說的就是位,位其實就是面相的細化,比如我說你上停好,天庭飽滿、額頭光潔,這樣就完了嗎?其實不然,人的面上分布有一百個位,一位表示一歲,第一位到第二十八位都集中在上停,看上停就是細看這二十八個位,應以飽滿光潔為佳,若晦暗表示病,若破損就表示災。小哥今年二十三歲,對應的二十三位則在左眉上方,在那裡有道先天破損,從旁邊的二十二位橫來,止於二十三位中,所以我推斷小哥去年到今年都有災。適才我聽小哥聲音洪亮、語氣愉悅,不應是受災的表現,所以我叫小妞看清楚了,那破損究竟是不是先天生來,若不是的話,我倒不敢下結論了。」
李清聽得有趣,又問道:「那老丈看看我將來能做什麼?」
女孩又低語了幾句,老人點點頭道:「將來嘛!自然要看中停,也就是鼻子,男鼻主官運,女鼻主姻緣,小哥印堂隆起、鼻線挺拔,修長而多肉,此大富大貴之相,尤其鼻頭長,從正面看遮住了半邊鼻槽,這叫生意鼻,建議小哥將來從商,必得大富。」
李清心中大樂:「此正合我意!」便起身謝道:「老丈金玉良言,在下受教了!」
老人呵呵一笑道:「這面相講的是均衡勻稱,和美醜無關,若各部位都光潔紅潤,則表示人身體康健,精力充沛,只要身體好,做什麼事情能不成嗎?小哥,你說對不對?」
李清哈哈大笑:「老丈說得是極,只要身體好,做什麼事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