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兵臨天下 - 第3章
高月
說完,他拾起皮袋轉身要走,劉健卻叫住了他,「請留步!」
白衣男子回頭問,「公子還有什麼事嗎?」
劉健瞥了一眼露在皮囊外的劍柄,笑道:「那柄短劍,如果沒有用,能不能送給我?」
昨晚那把短劍的鋒利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可以!」
白衣男子把短劍遞給了他,劉健接過,「多謝了。」
他心中極為喜歡這柄短劍,輕揮兩下,可惜劍鞘昨晚丟掉了,還得去配一隻劍鞘。
「公子,後會有期。」
白衣男子轉身便走,可剛走兩步,一個的念頭忽地從他腦海里跳出來,公子!十四五歲的少年,難道這是老天爺在救自己嗎?
他驀地回頭,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劉健,身材是有點像,年齡也差不多。
「你……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白衣男子顫抖着聲問。
「我名叫劉健,是山中獵戶。」
「你也姓劉。」
白衣男子的眼睛慢慢亮了起來,這真是天意啊!
想到了家中的妻兒,伍修一咬牙,猛地下定了決心,上前跪拜行一禮,「荊州書佐伍修懇求公子一件事!」
他目光注視着劉健,眼睛流露出哀求之意,劉健心念一動,他也想到了什麼,心中也開始熱切起來。
「你有什麼事?說吧!」
「懇求公子扮作我家少公子,與我同去襄陽。」
「公子必須要忘記自己原來的名字,記住!你叫劉璟,今年十六歲,山陽郡高平縣人,口風上要咬緊,不能有半點差錯。」
一條北去的山道上,伍修在反反覆覆教授着一些最重要的事情,如果這小子露陷,他的小命可就難保了。
劉健笑眯眯道:「我叫劉璟,記住了,不過我記得劉表字景升,我的名字里為什麼不避諱?」
「你不能提伯父的名諱,絕不能提,這一點一定要記住。」
劉健見他的態度十分嚴肅,也收起了玩笑之意,點了點頭,他也告誡自己,劉健是他前世的名字,已經死了,他今生就叫做劉璟。
伍修他態度開始認真,又道:「你這個名字就是你伯父所賜,他十分喜愛你,便把自己表字中的景字給了你,你是玉字輩,所以叫璟。」
劉健……不!從現在開始,他叫做劉璟了,首得就把先劉健這個前世的名字忘掉,他默默地告誡自己,他想在三國時代混下去,就必須有一個屬於這個時代的身份。
劉表之侄這個機遇,他無論如何要抓住了。
他心中又重複一遍自己的名字,「劉璟,這是你新的開始。」
低頭沉思片刻,劉璟眉頭一皺道:「其實我覺得這裡面漏洞挺大的,比如我父母總認識我吧!還有家中族人怎麼辦?只要一見面就揭穿了,我該怎麼應對?」
伍修笑了笑,「這些你不用擔心,你父親在七年前去世了,母親去年病逝,所以伯父才想到把你接到荊州,至於族人,早在好幾年前,族人都來荊州了,他們未必還認識你,只要臉模子差不多就行了,小孩子總要長大嘛!」
說着他又把信遞給劉璟,笑道:「這是你伯父寫給你舅父的信,結果你舅父前年就把你們母子趕出來了,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反正這封沒送出去,又帶回來了,你自己看看吧!」
劉璟接過信仔細看了一遍,信中說侄子父親早亡,母親去年病故,他出生至今,素未照憐,甚為愧疚,這也就是說劉表從未見過這個侄子,也沒有派人探望他,才會愧疚。
劉璟默默點頭,又接過竹簡看了看,竟是他的元簡,相當於後世的身份證明,有他的出生八字,還有父母之名,這是送給劉表,以證明他的身份。
「那我的口音怎麼辦?我不知和老家的口音差別有多大?」
「你的口音有點像泰山郡一帶,雖然還有點差異,也問題不大,你可以說在一直在泰山讀書,我知道那邊有不少學堂,再加上我在旁邊替你掩飾,應該可以應對過去。」
「我明白了!不過我還有幾個疑問。」
「沒關係,你儘管問,我們要把細節考慮周全了,才不會出問題,對了,還有各種禮節和稱呼,我昨晚教你的,千萬別忘了。」
兩人一路交談北上,此時他們還在汝南郡境內,穿過穰山,再走百餘里,便可以進入荊州地界。
汝南郡的郡治是安城縣,在安城縣以北約兩百里處,有一片丘陵地帶,山勢起伏,高約百丈,這片方圓數十里的丘陵山地便叫做穰山。
劉璟和伍修沒有坐騎,走得並不快,兩人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餓得頭暈眼花,偏偏四周一片曠野,連只野兔也找不到。
一直到黃昏時分他們才遠遠看見了穰山,此時天已經快黑了,兩人剛剛走入一座丘陵,準備尋地方覓食過夜,忽然,一聲鳴鏑從他們頭頂上飛過,「咻!」發出尖利的聲響。
「抓住他們!」
第6章
再陷困境
近百名埋伏在路兩旁的黃巾軍士兵從前後左右殺出,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便將他們團團圍住,數十把弓箭拉弓上弦,對準了他們。
伍修略有經驗,連忙舉手大喊:「我們只是普通人,請不要傷害我們。」
「胡說!」
一名屯長大步走出,戰刀一指他們二人,厲聲喊道:「你們一定是曹軍探子,給我抓起來。」
這時,劉璟不慌不忙道:「劉皇叔可在,我在他的族侄,我要見他!」
幾名剛要撲上來的黃巾軍士兵停住了腳步,一起回頭向屯長望去,屯長一怔,居然是劉皇族的族侄,他遲疑了一下,立刻低聲囑咐一名士兵,士兵撒腿而去。
伍修心中驚訝,劉備居然在這裡嗎?他從山陽郡而來,只是路過汝南郡,並不知道劉備又重新返回了汝南郡,怎麼也想不到劉備會在這裡,如果劉備在這裡,事情就好辦了。
劉璟卻暗暗冷笑,如果劉備真在這裡,事情就麻煩了,他們必然會遭到曹軍的重點襲擊,他自稱劉備子侄,只是不想被捆成粽子一樣受辱。
這時,一名大將騎馬疾奔而至,身高約七尺五,年近四十,長一臉大鬍子,他的到來,使士兵們都恭恭敬敬讓開。
此人便是汝南黃巾軍主將劉辟,他和劉備被曹軍殺散,率領四千餘殘軍剛逃到此處,準備再去尋找劉備,卻得到了消息,劉備的侄子來了。
他以為是關平,劉備派來尋找他們,便騎馬飛奔而至,不料卻是兩個不認識之人,劉辟頓時大怒,手中大刀一揮,雪亮的刀尖頂住了劉璟的咽喉,「你是何人,膽敢冒充皇叔子侄,活膩了嗎?」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皇叔之侄?」劉璟毫不畏懼,注視着劉辟的眼睛。
劉辟從中平元年參加黃巾軍起義以來,轉戰南北已有十幾年,識人無數,有着豐富的人生閱歷,儘管他也不知道劉備有沒有什麼侄子,但他會看人,從劉璟的目光中,他看到的是一種自信,一種和普通人不同的從容鎮靜,這是一般冒充者做不到的冷靜神情。
「你憑什麼證明自己是皇叔之侄?」
「皇叔師從盧植,與公孫瓚為友,中平初年,皇叔與關張二弟在涿郡起兵抗擊黃巾,屢立戰功,卻被中官所惡,以致立功無賞,漂泊無定,據平原,救徐州,抗擊曹賊,被大漢皇帝拜為皇叔、左將軍,與董承等人共謀衣帶詔,以剷除國賊,這些可以作為憑據嗎?」
劉辟凝視劉璟良久,大刀緩緩撤回,冷冷道:「你若膽敢冒充,我必將你千刀萬剮!」
劉璟淡淡一笑,「皇叔被曹軍所逼,四面楚歌,我這時候冒充他的子侄有什麼好處呢?」
「當然會有好處!」
劉辟見他們已疲憊不堪,一揮手令道:「給他們準備一頂小帳,再給一份肉飯!」
「公子,還是你有辦法,居然能哄過他們,要是被他們懷疑成曹軍探子,有得苦頭吃了,哪裡還會有肉飯?」伍修饑寒交迫,一邊大口吃着肉糜粟飯,嘴裡含糊不清地誇獎劉璟。
劉璟卻顯得有些心事忡忡,他臨時冒充劉備子侄,一方面固然是想混碗飯吃,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被當做曹軍探子,倍受拷打,最後還要捆綁起來,他需要保持自由之身,隨時逃命。
他壓低聲音道:「吃飽了,我們趁黑夜逃走!」
「為什麼?」伍修愕然。
「我們估計是進入交戰區了,他們明顯是被擊潰的敗兵,很可能再遭曹軍圍剿,和他們在一起極度危險,我們要儘快逃離。」
伍修恍然,連連點頭,「公子高見!」
「不管怎麼說,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劉璟着實也餓極了,端起碗大口吃了起來,這是他來到三國時代吃到的第一頓肉飯,沒想到卻是馬肉飯。
三更時分,劉璟將皮囊綁在身上,一腳踢醒了伍修,「走了!」
伍修還沒有清醒,迷迷糊糊起身跟他向帳外走去,劉璟探頭向左邊角落看了看,監視他們的大漢蜷在一棵樹下睡着了。
「快走!」
劉璟一招手,帶着剛清醒過來的伍修迅速向營寨邊緣奔去,他進來時便注意到了,營寨東北角有一處缺口,似乎防守兵力不多。
兩人奔到缺口處,果然防禦鬆懈,幾十個守兵都躲在角落裡睡覺了,兩人大喜,向缺口奔去,忽然,劉璟一把摁住了伍修,將他按蹲下。
「怎麼了?」
劉璟揉了揉眼睛,瞪向營寨外,昏暗的月光下,只見一群黑影正慢慢向營寨缺口處靠近,已到數十步外,劉璟驚得心都要跳出胸腔,這是曹軍要偷襲營寨。
他拉起伍修便向回跑,一邊大喊:「曹軍殺來了!曹軍殺來了!」
叫喊聲驚醒了熟睡中的守軍,他們也發現了外面有動靜,立刻敲響了鑼鼓。
「當!當!當!」刺耳的銅鑼聲在營寨內迴蕩,黃巾軍一陣大亂,外面準備偷襲的曹軍大喊着衝殺而來,守軍奮起反擊,箭矢如雨,滾木礌石砸下。
劉辟執刀從帳內衝出,厲聲大喊:「所有兄弟都起來迎戰,被曹軍攻破營寨,誰也活不成!」
四千餘黃巾軍士兵都衝到了營寨前方,營寨依山而建,地勢險要,只要防禦得當,曹軍一時攻不進來。
此時黃巾軍已無退路,只得背水一戰,士氣漸漸被激發出來,他們拼死殺敵,偷襲的曹軍死傷慘重,丟下兩百餘具屍體,狼狽退下山去。
此時山下鼓聲大作,四面火光沖天,北面一支數千人的曹軍沖了過來,這是大將高覽之軍,而南方也有一支軍殺來,為首大將正是于禁,他是這支萬餘曹軍的主帥。
第7章
三面被圍
于禁聽說偷襲失利,不由勃然大怒,「黃巾亂賊膽敢欺我,給我三面進攻!」
曹軍鼓聲大作,一萬曹軍從南北中三個方向同時向營寨發動進攻,士兵如潮水向營寨衝去,火矢鋪天蓋地射向營寨……
「公子,我們從後山跑吧!」伍修從未經歷過這種大戰情形,嚇得兩股戰慄,緊緊拉住劉璟,生怕他丟下自己跑掉。
劉璟此時並沒有從後山跑掉的打算,他在兩天前剛剛經歷一次時速逃亡,沒想到又陷入了混戰之中。
儘管他也沒有打仗經驗,但他頭腦卻很清楚,他們曹軍肯定已將後山封死,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條。
「除了指望黃巾軍能夠堅持下去,我們沒有生路了。」
劉璟苦笑一聲,他發現形勢比他想的還嚴峻,在混戰之中,莫說劉備的侄子,就算冒充曹操他爹也沒用。
「那我們怎麼辦,要死在這裡了嗎?」伍修帶着悲腔,幾乎要哭出聲來了。
劉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他原本覺得這個書佐不錯,知書達理,敢讓自己冒充劉表之侄,還有點做大事的魄力。
可當死亡來臨時,他膽小怕死的另一面便暴露無遺,劉璟看透了此人,他讓自己冒充劉表之侄不過是為給劉表一個交代,怕劉表責罰他,他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大魄力,骨子裡不過是一個懦弱的小人罷了。
劉璟心中着實厭煩,他掙脫了伍修的手,冷冷道:「現在誰也不想死,但真的要死,也是天意,有什麼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