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陰燈 - 第7章
五斗米
我給爺爺上香，看着爺爺的棺材，心中五味陳雜，我就連爺爺臨走前的一句話都沒能說上，而且爺爺到底跟我爸說了些什麼？
就算爺爺走了，但是我還是感覺爺爺的這些舉動都顯得有些神秘，為什麼不讓我們給他辦喪？
而且，爺爺跟林大福的約定，到底是什麼？
現在或許只有林大福一個人知道爺爺跟他的約定，等爺爺上山下葬回來，我得去問問林大福才行。
不一會兒的時間，我爸已經帶着給我爺爺抬喪的人到了我們家，都是我們村子的人，我叔字輩的，我一一給倒了茶。
一個個叔都在感嘆，爺爺去的太突然了，但是沒辦法的事情。
天快黑的時候，我媽做了抬喪飯給八個叔吃了，便進入了準備，靜等太陽落山！
就在太陽落山的時候，我爺爺的棺材從我們家堂屋裡面抬了出來，我在前面端着爺爺的靈牌，我爸手中拿着魂幡！
帶着工具，便朝着我爺爺選的墓地行去。
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爺爺給自己選的墓地在什麼地方，而我爺爺也沒有說，走着走着，我竟然發現走在前面的我爸開始朝着村子外面走去。
爺爺選的墓地在村子外面？
這是我腦海裡面浮現出來的第一個念頭，想了想，我還是跟上來我爸的腳步，問他，爺爺選的墓地到底在什麼地方。
我爸看了我一眼，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告訴我，等我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我皺了皺眉頭，但是越走，我就發現越不對勁了。
這是前往林家村的方向，而當我真正到了林家村的時候，發現在路口早就有一個人在等着我們，仔細一看，打着電筒的這傢伙竟然是林大福。
只見我爸快步的上去，跟林大福說了幾句之後，林大福竟然走在了我爸的前面，這就讓我更納悶兒了。
林大福這混蛋跟着我們幹嘛？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我就明白了，林大福這是在給我們帶路，而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林大福家的祖墳。
我看了一眼身後抬棺的八個叔，因為走了挺長一段兒路了，擔心他們累的不行，但是我看到八人都極其的輕鬆，甚至連汗水都沒有滴一滴。
我心中卻更加的疑惑了，則情況完全跟夜鶯那晚相反，夜鶯十六個人抬，每一個人都相當的吃力，但是到了我爺爺這兒，這些人卻更沒感覺一樣。
難道爺爺的棺材不重嗎？
不盡然，我可是知道，一副棺材，至少都得兩三百多斤，就算屍體，離五百斤不遠。
抬着不應該這麼輕鬆才對，不等我想，這會兒已經開始爬山了，因為林大福家的祖墳在山上。
心中充滿了太多的疑惑，我打算一會兒回家，得好好兒問一問我爸。
不一會兒，我們到了林大福家的祖墳，而我爸將林大福叫了一邊，說了兩分鐘，林大福不斷的點頭，說着他都知道。
這是，我爸才招呼抬棺的八個人將棺材抬向了前面，我跟在我爸的後面。
等到了地方，我才驚駭的發現。
我爺爺選的墓地，竟然是在夜鶯墳墓的上面，棺材坑也就是夜鶯那沒有填滿的三尺坑。
爺爺這是要葬在夜鶯的棺材上面。
我幾乎驚駭的愣在了原地，原來，前兩天爺爺讓不要填的這個坑，是給他自己留的。
從一開始，爺爺就知道自己要出事了？
11、爺爺的安排
我心中滿不是滋味，爺爺到底是什麼時候意識到自己會出事的？又為什麼要瞞着我呢？
看着在我爸的主持下，爺爺的棺材已經被放進了這個棺材坑裡面。本來下葬的最後一個環節是親人給死者理一理衣服。
也就是見最後一面的意思。但是根據爺爺的吩咐，這個環節也不存在了，連我媽都沒讓一起來送葬。
我總感覺爺爺做的這一切，有着別的用意。
趁着我爸跟那邊的人在忙活。我看到林大福站在一邊，連忙將林大福拉了過來。
林大福看到我。不知道為什麼眼神中總是有些閃爍，我也不磨嘰，直接問林大福。他跟爺爺的約定到底是什麼？
林大福支支吾吾的，似乎不怎麼願意說，我一看這傢伙這樣子，連忙恐嚇他，說要是他不告訴我。我就招個小鬼來弄死他。反正他也該死。正好能去給夜鶯賠葬。
林大福膽子小，特別是經歷了夜鶯的事情之後。這傢伙似乎格外的怕這些東西。立馬抓着我讓我千萬別這樣。
這會兒，林大福才一五一十的告訴我，之前爺爺讓他答應的一個條件，就是要林大福的老子，也就是林山的墓地。
爺爺的意思是要林大福將林山的目的讓出來，給他自己用，當時的林大福一心想着解決夜鶯的事情，自然也就答應了。
但是爺爺沒有想到的是夜鶯的事情會這麼棘手，所以後來爺爺又跟林大福溝通了。
夜鶯也得葬在林山的墓地，而且爺爺直接跟林大福說了，一切聽他的，要是敢違抗，他甩手就走。
所以，對於爺爺將夜鶯的墳坑挖那麼深，而且還在上面留了一個三尺坑，林大福同樣不理解。
但是礙於爺爺的警告，林大福也不敢問。
我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是在是想不明白其中的一些原由，我便又問林大福，爺爺還跟他說了些什麼，全部都告訴我。
林大福一臉的慌張，連忙說道：「我、我也不知道姜先生這麼快就走了啊！反正他跟我說，以後這塊兒地不要管，裡面的棺材，任何人都動不得，不然要出大事兒。」
沖林大福這兒，我並沒有得到過多的信息，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
爺爺和林大福的約定，那就是爺爺跟林大福要了這塊兒墓地，本來屬於林山的墓地。
事後，爺爺又交代了，讓林大福以後不要管這塊地，其實也就是告訴林大福，不要亂來的意思，應該是這塊地的風水，動不得。
其餘的，林大福就一無所知了。
我心中充滿疑惑，看樣子，爺爺的這件事情，還得問我爸！
爺爺這邊的事情處理完了之後，我們便一同下了山，到了林家村，和林大福分道兒的時候，我爸轉過頭，對着林大福出聲說道：「記住我爹跟你的約定，到時候要是再出了事兒，沒人能救你們林家。」
說完，我爸看也不看林大福，帶着我和抬棺的幾位叔徑直的朝前走去，到了家，抬棺的八個叔喝了我家的醒神茶，就相繼離去了。
我媽的眼睛一直紅着，爺爺算是我們家的頂梁，則倒不是說我爸沒用，而是平時家裡的事情都是爺爺在做決定，現在一下走了。
感覺家裡面少了很多東西，我爸讓我媽先去休息，看着我爸的樣子，我又預感，我爸似乎想要跟我說什麼。
我媽也看出來了我爸的意思，自己就回房間去睡覺，而我爸也拉着我進了我們家的堂屋裡面。
「小凡，給你爺爺上柱香吧！」
看着我爸，我沒說什麼，直接上去取了香，給爺爺拜了拜。
說到這裡，我心中又得升起一個疑惑了，人死之後，得點長明燈，這個是不可改變的規律，長明燈指引死者亡魂，通向地府轉世投胎。
但是爺爺去世，並沒有點這長明燈。
我相信我爸不應該忘記這麼常識的事情，也就是說，這都是爺爺的吩咐，我心中越來越覺得爺爺的吩咐很奇怪。
不等我多想，我看到我爸已經到了香堂的前面，墊着凳子站了上去。
從小我就知道，我們家的香堂和別人家的不一樣，因為我們家香堂的頂端，供的是一幅畫。
這是一副很古老的畫，上面畫着一個身穿長袍的白須老人，手中拿着一個想劍又不是劍的武器，其餘的就什麼也沒有了。
這會兒，我爸正是將這幅畫卷了起來，手朝着後面伸去，我看到在那副畫卷的後面竟然是有一個不大的暗格。
借着微弱的燈光，我看到暗格裡面似乎有兩個盒子。
而我爸卻只取了一個盒子出來，我一看，這還是上了年份的老檀木了。
我爸直接將外面的那個檀木盒子拿了出來，又將畫卷放了下來，打開檀木之後，我發現裡面是一本充滿古樸的書籍。
而且我說不上有多老，就感覺這東西已經很老了，書的封面都有許多歲月留下的斑駁痕跡。
甚至封面上看不到書的名字，不過我爸卻極其鄭重的將這東西取了出來，遞給我，並對着我交代。
爺爺的一身本事都是這書上面學的，將這古書給我也是爺爺的意思，但是爺爺說了，如果我學了這上面的本事，千萬不能在人前賣弄。
而且必須遵守我們姜家的原則，只能用本事幫人，不能用本事害人，量力而行，不能逞強！能則幫，不能則退。
聽了我爸的話，我也好奇的將這古書取了過來，翻開書籍，發現裡面竟然都是很多古老的文字，我不過初中文化。
這些字，我竟然有一大半都不認識，不過有句話說的好，認字認一半，結合前後，多少還是能看懂一些。
至於其餘的，恐怕就得查字典了。
而且我發現一個有意思的問題，這書不大，但是其中蘊含的內容很豐富，竟然還涉及看相，風水等等！
不過暫時我是什麼都看不懂了，我看向我爸，突然問他有沒有學過書裡面的內容，我爸只是笑了笑，說他學的不多，懂的也少。
我將古書收了起來，這時候，想到了我爸和我爺爺在房間裡說的那些話，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這時候，我也絲毫不忌諱，就問我爸，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我爸帶着我走出了堂屋，這才跟我說道：「你爺爺擔心你沒有着落，所以對你以後的出路也安排了。」
原來我爺爺覺得一個年輕大小伙子，整天待在家裡面也不是個辦法，總不能一直種莊稼，得出去見識一下。
所以爺爺臨走前就已經給我算好了，給我找了一份工作，希望我能去這個地方上班，不像做莊家這麼累，而且待遇也不錯，也能給家裡面點補貼，分擔家裡面的負擔。
同時也為自己以後找老婆存點兒本錢，現在找媳婦兒，誰家都是看條件的。
聽到爺爺竟然臨走前就為我想到了這麼多，說實話，在我自己的內心，我以為爺爺至少還有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壽命。
我也能盡一盡孝心，但是現在，一切的來不及了。
我看着我爸，說道：「等我給爺爺守滿頭七，我就走。」
「不，明天你就出發。」
然而，我爸卻搖了搖頭，沉聲對我說道，我一愣，顯然沒想到，我爸竟然要我明天就走？
第二天一大早，我爸給了我一些路費和補貼，帶了三套衣服，帶着爺爺留下的一封信，我就離開了這個生活了18年的村子。
我爸送我上了去縣城的車，就回去了。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爺爺讓我離開，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12、落腳劉家
我坐上了前往縣城的車，看着車窗外的景物不斷的往後退，腦海中的思緒不斷的閃過。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一個人出這麼遠的門兒。
我上初中也就在鎮子上，縣城裡面，還是第一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