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鬼:廢柴道士的爆笑生活 - 第2章

軒轅小胖

  於是我扒拉着門,一個一個把鑰匙試過來。

  等到天色發暗,我終於試到最後一把鑰匙。

  沒錯,就是它了!

  臨近成功的心情是難以形容的,我直起腰,拿着那鑰匙,深深的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我,馬力術,男,26歲,未婚,今天終於成為真正的有房人士了!

  無法壓抑澎湃的心情,我用力拍了一下大門。

  「嘎吱……」門開了。

  手裡還握着鑰匙,我僵硬的看了一眼已經斷裂的門栓。

  有個哲人說過,「生活處處充滿驚喜。」

  也許就是這個意思。

  夕陽的餘輝透過我的身影照進房裡,我看見遍地的灰塵和古老吊燈上的蜘蛛網。

  一隻肥碩的黑老鼠從我眼前迅速竄過。

  雖然我是個根兒正苗兒紅的無神論者,也不得不承認這房間充滿了玄妙而不和諧的詭異感。

  我擦把汗,走進屋裡。

  進屋的瞬間,有股涼風從我頭頂自上而下的灌下來,那股子不同尋常的涼氣,讓我自心底發毛,寒毛都豎起來了!

  有鬼?!

  我打了個哆嗦,向頭頂看去。

  房頂破了個洞,透風。

  「我呸!」恨恨的吐了口吐沫,我走進屋裡。

  二樓的一角,有一個白色的影子一閃而過。

  等我再去看,那影子已經不見了。

  眼花,眼花。

  我背起手,開始參觀有生以來的第一套房子。

  地上鋪着木地板,走起來嘎吱嘎吱的。

  多氣派,是木地板!原來咱高級小平房住宅區也不過是水泥地。

  一樓有四個房間,左手第一間是廚房,左手第二間應該是個儲物室,雜七雜八的不知道堆了多少東西,堵住了門,只能開一個小縫,我沖裡面望了半天,只看見裡面黑古隆冬的好像有一些廢家具堆在那裡。

  右手兩間都是臥室,看樣子好像一個是客房一個是傭人房。

  兩間房子雖然也全是灰,但還有簡單的家具,連被褥都整整齊齊的放在那裡,好像不久前還有人在那裡睡過一般。

  我一邊看一邊記下哪個鑰匙對哪個門。

  然後就是樓上……當我第一腳踩在木製樓梯上時,迎面又是一陣陰風,剛進門的那股寒意又涌了上來。

  我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今天就算了吧,先回家。

  從房子裡出來,已經天黑了。

  我是個聰明人,在打的過來的時候,長了個心眼兒,特地跟司機問了,沿着公路向北直走大概走十分鐘就有從楊明村到市區的公共汽車站。

  司機兄弟很好心的告訴了我末班車是十點,我看了看表,才九點十幾,還有四十多分鐘,來得及。

  天黑路不好走,這地方偏僻,馬路上沒有一輛車,路邊連路燈都沒有。

  來的時候還能看到遠處的村子,這會兒再看過去,就是黑了吧唧的一片荒野,連燈光都沒有。

  這才九點多,那些農民兄弟就不開燈了,也太省錢了!

  我又走了一會兒,忽然聽到身後有跑步的聲音,就像是幾個小孩子在追跑着打鬧,還有嘻嘻哈哈的笑聲。

  那聲音由遠及近,到最後,笑聲就近在耳邊,像是那些小孩已經跑到我身邊一樣。

  誰家的孩子,這麼晚了放出來瞎跑?!

  我加快了腳步。

  笑聲和腳步聲一直跟在我身後,聲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就不近不遠的在耳朵旁邊繞啊繞,那幾個小孩子一直惡作劇一樣的跟在我身後。

  我小時候也跟他們一樣,蔫壞。就喜歡跟在大人身後裝模作樣,你要吼他們,他們尖叫着跑散了,過一會兒還會接着跟着你,要不理他們,他們玩一會兒就散了。

  嘿,不是說十分鐘嗎?怎麼走了半天還不到!

  忽然我右腿絆了一下沒法動彈,像是被什麼人抱住了。

  我左腿已經邁了出去,右腿卻動不了,低下頭,看右腿也沒什麼異樣,依舊是從地攤上買的凹凸曼名牌牛仔褲,膝蓋上那兩滴油是吃羊肉串的時候滴上的。

  明明什麼都沒有,但就是邁不開腿。

  就在這當,忽然有個女人說:「你們別鬧他,他是個道士。」

  小孩的聲音說:「他要搶我家!」

  「那是馬師傅留給他的。」那女的又說,「別鬧了,快走快走,小心他收了你!」

  然後我腿一松,就能動了。

  那女人的聲音溫溫柔柔的,說不出的好聽。

  有哲人說過,有美女幫忙時,道謝是男人的義務。

  於是我義無反顧的轉過頭。

  迎面吹來一陣涼爽的風,馬路上空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失傳已久的輕功——移形換影?

  我腿有點發軟,高叫一聲:「媽呀!」轉過身就向前沖。跑了幾步忽然眼前一亮,就像是黑屋裡有人開了燈,所有東西都能看清楚了。

  右方幾百米處,村落的房子燈光閃爍,眼前不遠就是公共汽車站。

  我跑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一輛公車汽車的背影。

  車上剛剛下來幾個大姑娘正往村里走,看到有人,我心裡一下就踏實了。

  我走到公共汽車站,往那兒一站,所有人都瞅我。

  我知道,像我這樣出眾的男人,就像黑暗中的螢火蟲,鋼鏰堆里的百元大鈔,就算在郊外也遮蓋不住從內而外流露出的狂野氣質。

  可是被眾人如此赤裸而熱烈的注視還是頭一遭。

  我有些靦腆的歪過頭,用最英俊的右半邊臉對着他們。

  有個老鄉笑呵呵的湊過來:「原來沒見過你,第一次來?」

  「嗯。」

  「沒留意公車牌?」

  「咋了?」我抬頭看那公車牌,也就是一塊已經掉漆的爛鐵片,連站名都看不清。

  「剛那是最後一班車。」

  「不能啊!」我抬起手腕,「不是十點最後一趟嗎……?」

  腕上的手錶,正好指向十點零五分。

  不過就一小段路,走了將近一個小時?

  我有點發毛。

  那老鄉說的挺誠懇:「這條路上晚上一般沒車,你要從市里叫車接送來回要50,要不你在我家住上一晚上,我收你35就成。」

  這一番話充分體現了改革開放以來,農民兄弟經濟意識的提高。

  我兜里現在還有20塊錢,要按以往和客戶交流談判的能力,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價砍到15。

  不過現在不比以往,我已經是有房階級了,所以我搖搖手,很謙虛的指向我房子的方向:「我在這裡有房產。」

  順着我指的方向看去,老鄉的臉刷的就白了:「你說那邊的小二樓?」

  我咳嗽一聲,點頭。

  老鄉用一種見鬼的眼神望着我。

  我見天色不早,那幾個大姑娘也走遠了,就轉身往房子走。

  「喂!」老鄉在背後叫我,「那房子鬧鬼!」

  這話聽起來挺唬人,我轉頭望他。

  那老鄉用誠摯的眼神看着我,終於一咬牙,一跺腳,用豁出去的肉疼表情說:「要不我給你打八折,五八四十五,三八二十六,就算你三十塊五毛錢!」

  我轉身就走。這老鄉數學沒學好,坑人。

  走回去的時候我長了個心眼,掐了表去看。

  從車站到小二樓,剛好九分鐘。

  奇了怪了。

  我明明記得出門的時候把門掩上了,這會兒門卻大開着,像是料定我會回來一樣。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屋內更是伸手不見五指,我掏出自己的手機,借着純正的藍色光芒往前走。

  這回,我上了二樓。

  木頭樓梯比地板還破,年久失修,不斷發出快要倒塌的「嘎~~吱~~」的聲音。

  樓梯左邊有一個房間,右邊有三個房間。

  我先進了左邊的房間。

  這房間很大,有一股廟裡頭的香火味,牆角堆着幾個大箱子,正中間放着一個神台,前面有幾個小香爐,最裡面坐着一個大鬍子道士的銅像,那道士手裡握把長劍,雙眼圓睜,被我手機的藍光猛地一照,不怒自威,嚇得我一個哆嗦。

  神台前方有個紅色圓墊子,估計是放那讓人磕頭的。

  說來也奇怪,之前總覺得身上涼颼颼的,進了這房以後身體倒是有了點暖意。

  其他屋子裡都髒兮兮的,只有這間,一點灰塵都沒有,連那墊子看起來都和新的一樣。

  但這怎麼看都不是睡覺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