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鬼:廢柴道士的爆笑生活 - 第3章

軒轅小胖

  我又走回右邊的房間,第一間是個書房,地上全是紙,書架上早就沒有書了,也留着一堆廢紙,書桌上放着幹了的墨水瓶,和兩桿壞了的鋼筆。

  第二間是主臥,有個雙人床和一些家具。

  我打開第三間的門,這間一看就是年輕小姐的房間,放着個挺洋氣的小單人床,上面還撐着蚊帳。

  我這會兒實在是懶得動彈了,看這房子挺乾淨,索性就在這屋裡睡了。

  不過我一個大男人不好意思睡這么女氣的床,見旁邊有個白色的梳妝檯,上面的鏡子還蓋着塊布,我把那梳妝檯上蓋着圓鏡子的布扯下來,用反面擦了擦凳子和梳妝檯,就坐那凳子上趴着睡。

  睡了一會兒,覺得肩膀異常酸疼,像是壓了什麼東西。那感覺越來明顯,到最後骨頭都在嘎吱作響。

  咋回事?我睜開眼睛,去看自己的肩膀,什麼也沒有。

  扭過頭正想接着睡,忽然眼角掃到鏡子,我的寒毛刷的一下豎起來了。

  鏡子裡,我的肩上,一邊一隻,踩着兩隻腳!

  接着扭頭,肩上空蕩蕩的,可是鏡子裡有兩隻貨真價實的腳,踩在我的肩膀上。

  我慢慢的伸出手,調整那圓鏡子的角度。

  房樑上,吊着一個穿白衣服的女人,脖子被繩子吊着,垂着頭正往下看我,長發遮在臉邊,舌頭吐出半尺有餘。

  我渾身發涼。

  那女人翻着白眼沖我笑,卷着長舌頭很費勁兒的說:「謝謝,很酥服。」

  舒服你奶奶!

  我推開梳妝檯,跳起來就往門外跑。

  那女鬼怒了,卷着大舌頭罵道:「肘了就要屎!」

  我靠!你個吊死鬼先把普通話練利落再來威脅人!

  我一溜煙的跑出門,連滾帶爬的往左邊那個房間跑。

  你問我為什麼不往大門那裡跑?那不是明擺着的嗎?咱都是文化人,鬼故事恐怖電影也都看了不少,誰都知道,在遇見鬼的這當兒我要跑向門口,百分之九十九的幾率那門是鎖着的,基本上我在和門栓抗爭的時候吊死鬼就已經飄到我身後了,她獰笑着喊:「你給我去屎!!!」

  然後一代偉人馬力術就此嗝屁。

  但是對面那房間不一樣,那有神台,那大鬍子老道肯定不忍見我大好青年命喪於此,派個什麼觀音菩薩、王母娘娘、少林十八羅漢、尼古拉伯爵之類的前來給我助陣。

  這就像AVG遊戲裡面的關鍵選項,一選錯,我貼小廣告的人生就GAME

OVER了。

  我一把推開左邊房間的門,幾個大跨步一個大衝刺跪到那紅墊子上,對着那神台連磕了三個頭:「道長,救命啊!!」

  也不知道是我沖得太猛還是磕頭磕的太狠,三個頭磕下來,我頭暈眼花,血氣一陣一陣上涌,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也就在這眼睛一花的當兒,耳邊有個聲音道:「雖然你是馬道長的傳人,但我從未見過資質如此……如此之差的人。罷了罷了,既然你也對我磕頭行禮了,我就給馬道長個面子,收了你這個徒弟吧。」

  他話音剛落,我眼前一亮,又看得到東西了,再站起來,只覺得耳目清明,前所未有的精神。

  再看紅墊子前,放着一個紅布包,打開一看,是塊拴着紅繩的玉佩,身體形狀像個獅子,呲牙咧嘴的,看起來挺凶。

  那玉佩翠綠晶瑩,滑如凝脂,拿在手上帶着絲絲涼意,一看就是好東西。

  我左右看看,見四周沒人,就偷偷把那玉佩戴到自己脖子上。

  剛掛上去,就聽見有人氣呼呼的「哼」了一聲。

  「誰?」我虎軀一震,握着玉佩倒退幾步,謹慎的望着四周。

  四周無人,也沒有剛才那種陰氣森森的感覺,似乎剛才那聲不過是幻聽。

  這一夜我再沒敢出去,在這房間裡窩了一晚上,直到早上隔壁村子的雞開始打鳴才出門。

  這會兒天已經蒙蒙亮,陽光從二樓的三扇小窗戶照進來,看起來和普通的房屋沒什麼差別,我再想想昨天晚上的大舌頭吊死鬼,像做了個夢一樣。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房子確實有髒東西,住在這裡肯定會折壽。

  不過這麼大一塊房產,就放在這裡,也怪可惜的。

  我左思右想,終於想到一個好辦法——把房子租出去!

  不是我缺德,俗話說的好,二十一世紀缺人才,鬧鬼的房子缺人氣。人多了,鬼肯定就被鎮住了!

  當天晚上,市內各大電線杆上貼滿了小廣告——現有高級別墅一套出租,環境優雅,交通便利,備有高級古董家具,有意者請聯繫馬先生,電話1311285XXXX。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叫上強子和他手下來裝修。

  強子打量着小二樓,臉上表情異常嚴肅,最後以壯士扼腕的認真態度對我說:「馬哥,這將是我職業生涯中最困難的一次任務。不過你放心,我一定盡力!不成功,便成仁!」

  接着強子大手一揮,數十個手下齊刷刷的從標着「小強裝修」的卡車上跳下。

  強子是我老同學,後來我們一起創業,互相扶持,他還沒發達時我和他坐在公園裡就着自來水啃饅頭吃鹹菜。後來他成為了我業務上的老客戶,我每次幫他貼裝修、刷牆、清理抽油煙機的廣告時,都會在同行激烈的戰爭中在住宅區樓道占據有利的顯眼位置。

  所以強子這次很夠義氣,按虧本價接下我房子的裝修任務。

  強子正在給手下分配工作,我想着那儲物室空出來也能做個房間,裡面堆的東西說不定還能賣點錢小賺一筆,就跑去開那儲物室的門。

  那門和上次一樣,開一個小縫就被擋住了,像被什麼東西抵住了。

  我氣運丹田,凝力於掌上,一掌拍在那門上。

  「嘎吱」一聲,那門又開了一點,人進不去,但腦袋能塞進去。

  我把腦袋伸進屋裡,想看看門後到底是什麼東西堵着。

  雖然是大白天,那屋裡也是烏漆抹黑的,窗戶應該被家具擋住了,沒透出一點兒光。

  地上全是灰,那些家具上都蓋着不知道是什麼顏色的布,幾個家具之間的空隙里結着蜘蛛網。

  我很費勁兒的把脖子伸長,側過頭去看門後。

  這一看,我心裡咯噔一聲,那門後空空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明明是啥都沒有,可是這門卻開不開。

  我正在奇怪,忽然一股衝力過來,那門竟是要自己合上!

  我手還在門把上握着,脖子緊緊卡在那門和門框之間,那股力道大得非同一般,我推也推不開,又被卡的難以呼吸,只能用手大力拍着那門。

  轉眼間我已經大腦缺氧眼冒金星,掙扎的時候頭一低,竟然看見門旁站着一個披頭散髮的小孩,穿着件白色的衣服,身體是半透明的,一手扶着門框,一手拉着門,正面無表情的抬着頭看我。

  原來就是他要關門!

  那小鬼頭直直的仰着看着我,脖子和身體幾乎成九十度角,硬推着要關門。

  身後就是強子他們,我想呼救,嗓子卻發不出聲音,接着用手拍着門。

  我一個大人,力氣卻比不過這個小鬼。

  強子在我身後扯着嗓門喊:「幹活幹活!」卻沒有發現我在他們身後腦袋被門夾了!

  眼看我就要命喪九泉,忽然脖子一涼,拴在脖子上的那個獅形玉佩滑了出來。

  接着就聽見有人喊道:「什麼鬼怪妖物!給我滾!」

  那小鬼眼睛猛地睜大,嗖的一下消失了。

  房門忽然大開,我一個踉蹌摔到房裡,再看四周,就是剛才看到的那個儲物間,再什麼髒東西都沒有了。

  強子那混小子這會兒才出現在門口:「呦,馬哥,你這是幹嘛呢?」

  我心底還有點發顫,也不管東南西北胡亂拜了幾拜,嘴巴里喃喃的念着:「謝謝大仙!南無阿彌陀佛!上帝、觀世音菩薩保佑!阿門!」

  強子笑道:「馬哥,你沒事吧?腦袋被門擠了?」

  這人倒是一語道破真相。

  可是我左右看看,又是一身冷汗,門口那邊,赫然印着一對小孩子的腳印!

  強子啥都不知道,在這屋子裡轉了一圈,伸手揮揮空氣中的灰塵,掀開罩着家具上的布跟我說:「把家具搬出去,這還可以多租一間。」

  他說這話的時候,那個半透明的小鬼又閃了出來,就站在強子眼前,依然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直直的盯着強子,那眼神卻好像是有點生氣。

  「這燈泡太古老了,要換換,還有那邊,牆也要刷一下!」

  強子吐沫橫飛,揮着手指點江山,手在那小鬼身上穿來穿去。

  我目瞪口呆的看了半天,才發現強子壓根兒就沒看見那東西!

  要是強子是個女人,我還可以捨棄男人自尊大喊一句有鬼,然後牢牢抱住她。

  但是現在這傢伙是個男的,我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刺激他,也省得解釋太多讓他覺得我神經有問題,乾脆就打着哈哈把他打發出去。

  一走出去,就聽得身後「啪」的一聲,那門又關上了。

  強子帶着我往二樓走,說隨便看看,推開了小臥室的門,這會兒正有一個工人在裡面刷牆,舊窗簾給扯了下來。

  那女鬼就在一片燦爛的陽光中孤零的吊在房角,本來在專心致志的看那工人刷牆,見我們進來,飄蕩着轉過身子,舌頭在空中劃出優美的曲線。

  這房子真是沒法住了。

  正當我明媚的憂傷着的時候,樓下有幾個工人扯着嗓子喊:「馬哥!馬哥!」

  我一個哆嗦,不是又發現了什麼吧?連忙把藏在衣服裡面的玉佩掏出來掛外面,然後才慢悠悠蹭到樓梯口。

  往門口一看,我就愣了。

  門口站着一個女的,戴着墨鏡,一頭帶卷的大波浪發,正從門外探頭往裡望:「房主在嗎?」

  那聲音柔柔媚媚的,說不出的誘人,一旁的工人活也不幹了,睜着眼睛傻望着她。

  「在,在!」我沖她揮了揮手,心想壞了,這是哪冒出來的女的,一來就找房主,不是有房產糾紛吧?我開始懷疑上次那個律師說不定是個騙子,和着那出租車司機騙我車錢。

  女人走進來,小吊帶超短裙,那身材,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標準的模特兒身材。

  工人們齊刷刷的抽了一口氣。

  「你就是房主?」那女的仰頭問我,摘下墨鏡。

  沉魚落雁傾國傾城,而且媚的要死,那眼睛勾人魂,看人一眼整個人渾身都軟了。

  工人們又齊刷刷的抽了一口氣。

  切,一群沒見過世面的色狼,這點出息!我鄙視的看着他們,擦掉嘴角的口水,三步兩步跑下樓:「有啥事?」

  那美女嫣然一笑:「我要租房。」

  「租房?當然沒問題!」我一愣,「……租房?!」

  「我剛到這裡,想租個房子住。」那美女說,「第一眼看這房子,我就喜歡上了,這房子真不錯。」

  那美女說話的時候,陽光正透過房頂的裂縫照在她身上。

  「……」我打量了一眼自己的房子,這美女的眼光也未免太獨特了些。